==================== 《炮灰嫡女打脸守则》 作者:翼十九 文案: 上一世舒箐身为相府嫡女,却被送去郊外庄园,十五岁才被接回。 自回府那日起,她错信歹人,生活处处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无才无德,粗鄙不堪,不贞不洁,通敌卖国,一盆盆污水泼在她身上,竟落得惨死也无人收尸的地步! 幸而老天有眼,让她重活一世,回到嫁给负心汉之前! 只是她的名声,早已被恶毒继母和庶妹毁的彻底,她已是全京城的笑柄! 若要复仇,她仍需步步为营…… 上一世欺她辱她虐她之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誓要让那些人都尝一遍。 ==================== 第一章 :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隆冬,漫天白色雪花纷飞。   太子府喜气洋洋,满府的红绸彰显着喜庆的新婚。   府内最偏僻的荒芜小院。一片凄凉。   “太子妃,您不能再受寒了。”   “他还是不肯见我?”   破败的院内,舒箐躺在陈旧的大床上,虚弱的开口。眼睛木然的看着轻纱床帐。   “太子妃,今日是太子大婚之日。恐怕……”   跪在地上的御医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舒箐心里一阵刺痛。就像被尖锐的东西狠狠扎着:   “告诉他!我不会认罪的,我没有串通刺客!!”   “是。”   御医告辞。临走前看了一眼床上那张布满蜈蚣疤痕的脸,已经想不起当初这张脸是何等的绝色动人。   翌日。   “舒箐为妃不正,善妒善嫉,谋害世子,为妃不贞,有违女德,今废除太子妃之位。赐三尺白绫。”   “今侧妃秦婉儿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着即封为太子正妃。”   洪亮的两道圣旨响彻太子府。舒箐坐在椅子上,手里抓着明黄色的圣旨,心在泣血。   身边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姐姐~,婉儿来给你请安了。”   一道婉约的声音响起,门口随之踏入一个婀娜身影。   她着一袭白衣委地,蝴蝶暗纹点缀,三千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是一由夜明珠雕成的雌凤,正是刚册封的太子妃秦婉儿。   亦是曾经唯一一个愿意亲近她的表妹。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愚蠢的吗?”舒箐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自从她嫁到太子府,秦婉儿每隔几天就会来太子府陪她,她天真的以为真是这样,直到半年前,宫无殇说他要娶她的表妹,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婉儿是来谢谢姐姐的,婉儿和夫君之事全靠姐姐呢。”   秦婉儿娉婷走近,裙幅褶褶如华光倾泄,挽迤两尺有余,衬托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呵……我从未同意过让他娶你。”   舒箐自嘲的看着随后进来的两个嬷嬷手中托着的三尺白绫,眼里闪过恨意。   请安是假,来送她上路才是真的。   “怎么会,为了婉儿获得夫君青睐,姐姐右手都废了,婉儿可是心疼了好几息时间。”   秦婉儿捏着丝巾,掩着微微上翘的嘴角,端庄而淑女的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双媚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一脸狰狞疤痕的女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   舒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试图握紧右手,却徒劳无功,这手早就废了。   “姐姐当初为了我日夜不休,绣出万花朝凤图,我在宴会之上一展开,就引来百蝶翩飞,皇后娘娘还称它乃第一绝绣呢。”   “你……那不是你的!那是我绣给皇后娘娘的。”   舒箐瞪着双眼看着秦婉儿,因为绣这幅刺绣,她的右手从此再也拿不了针。   “这重要吗,反正最后冠的都是我的名,还有那曲惊鸿之舞,皇后娘娘赐我为京城第一才女,无殇哥哥也是那日倾心与我的呢,说起来,第一才女也是姐姐赠与我的。”   舒箐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那日打昏我的人是你?!”   那次舞曲她精心准备了半年,谁知舞完就不知为何被打晕,醒来还被宫无殇莫名惩罚闭院不得外出。   “姐姐不是说过要对婉儿好吗,所以婉儿擅自主张替姐姐接受了那些赞誉,姐姐定不会怪我的。”   秦婉儿捂着嘴轻笑,眼里尽是嘲讽。   那刺眼的笑容令舒箐心里一凉,自己竟如此有眼无珠:   “你到底还对我做过什么?!”   “太多了,婉儿都有些记不得了,不过凡是姐姐遭受的谩骂和责罚,都是婉儿一手策划的呢,比如姐姐脸上的伤就是婉儿亲手划得。”   舒箐脑中一闪,呼吸急促的指着她:   “你才是和刺客串通的人!!”   半年前,府里遭遇刺客,她被掳走后直接划花了脸,第二天扔在太子府门口,她回到太子府之后一切都变了。   据说那日秦婉儿为了救宫无殇为他挡了一剑,宫无殇答应娶她,而她舒箐却成了与刺客串通之人,还说她不贞不洁与刺客有染,从此被关在沁园不得外出一步。   就连两个月后她莫名失去的孩子,他们都觉得她是故意堕掉,怕事情败露,因为那不是宫无殇的孩子。   “我的孩子……”   舒箐无意识的将手放在腹部,沉浸在悲痛之中。   可这时却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姐姐,我送你的那盆花你还留着啊,当初还以为那江湖郎中是骗我的,没想到这西域奇花真的能让人怀不上孩子呢。”   舒箐见秦婉儿眼里闪烁着浓浓的讽意,好似看白痴一般看着她。   那目光让她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浑身颤抖的要起来和她拼命:   “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是你对不对!我要杀了你!”   可舒箐还没站起来就被两个嬷嬷拖到地上,强迫她跪在秦婉儿面前,厉喝道:   “在太子妃面前不得放肆!”   秦婉儿噙着讽意,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舒箐:   “姐姐,你就是太蠢,婉儿说什么你都相信,婉儿说不是故意推你下水,不是故意弄坏你的玉佩,不是故意撕坏你的嫁衣,不是故意盗用你的丹青,不是故意抢了夫君,你竟然都信了,我让人散布你粗俗无礼,无德无才的谣言,其实姐姐也不必恼怒,因为姐姐真的那么蠢呢。”   “你怎能如此恶毒!!”   原来,她从回府后遭受的噩梦般的一切,全是秦婉儿的阴谋!!   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却因为原配难产,她从小就生活在郊外山庄,直到那道先皇给她和宫无殇的赐婚圣旨被公开,她才被接回丞相府。   可回去后,所有人都看她不起,说她是草包,目不识丁,举止粗俗,任性刁蛮,连府里的丫鬟都比不上,根本配不上宫无殇。   她为了争一口气,只要那些大家闺秀会的,宫廷礼仪,琴棋书画甚至是骑马狩猎,她都拼了命去学,可她明明都学会了,最终换来的却是众人冷漠和厌恶,原来这一切都拜秦婉儿所赐!!   “姐姐现在才明白,可惜……太晚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秦婉儿站了起来,优雅的一甩衣袖:   “来人啊,废太子妃已经想通,你们帮废太子妃好好上路!”   霎时间,又是几个嬷嬷鱼贯而入。   “你们要干嘛!”   舒箐被粗鲁的拖着,反抗不能,此时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要糟践自己的身体,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直到舒箐被强制挂在白绫时,她最后映入脑海中的是秦婉儿得意翘起的嘴角。 第二章 :重生退婚   痛。   脖子痛的呼吸不上来。   原来被吊死后脖子还会一直那么痛吗,舒箐迷迷糊糊的想着。   “不要~,求太子殿下饶了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穿成这样冒犯太子殿下的。”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求饶声。   舒箐整个人怔了一下。   是秦婉儿的声音,难道她也死了,真好。舒箐不由勾起嘴角。   “孤看她笑得那么高兴,分明是故意的。”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听到这个声音。舒箐猛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带着倨傲与尊贵的深邃双眸。这双眼睛凌厉的看着她。   看着眼前依旧俊美的脸庞,舒箐扬起的嘴角僵在那里。   是宫无殇,原来她还没死成吗……   “你很高兴孤今日被你丢尽了脸面是吗。”   再次响起的声音让她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正在被宫无殇掐着。   明明早已习惯他这样对待自己,心却依旧不受控制的闷痛着。   眼里一片平静,声音无波无澜的开口:   “你不是嫌我脏吗,怎么还愿意动手掐我。不怕污了你的手?”   自从她入了荒废的沁园之后,宫无殇就不准她出院一步,说她太脏。到过的地方会污了太子府的花草。   她这副淡漠的语气让宫无殇心不知为何有些闷胀。脸越发阴翳。   她还敢说?   既然知道脏还每次涂成这副鬼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知道脏还故意带着满脸的粉。梳成克夫发髻出现在赏花会上!   宫无殇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她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蝶翼般的睫毛轻颤,清灵又倔强的看着他,他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扫过,身体不由紧绷。   但那姣美的轮廓,却被厚厚的胭脂水粉却硬生生的毁了整张脸,宫无殇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低沉磁性却带着无尽寒意的声音响起:   “怎么,以为做出这副模样就能让孤打消退婚的念头,孤只能告诉你,别妄想了。”   “退婚?”   舒箐倔强的双眸泛上迷茫,她早已嫁给宫无殇,何来退婚只说,难道是要休了她?   那如同困兽突然收起利爪乖巧的令人想怜惜的眼神,令宫无殇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薄唇紧抿。   有些恼怒的眯起狭长双眸,越发坚定了要退婚的打算,他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影响到他的情绪。   “姐姐~,你没事吧?殿下,姐姐真的是太喜欢殿下了才会擅自跟去赏花会,求殿下看在姐姐一片深情的情分上,不要退婚。”   软柔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尾音,好似会勾人一般。   舒箐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边还跪着一个身穿粉嫩衣衫的少女,一头长发披在背心,用一根淡粉色的丝带轻轻挽住,肌肤如雪,一双漂亮的大眼欲语含羞的看着宫无殇。   她这才发现秦婉儿这幅表情明显是无比迷恋着宫无殇。   然而她震惊不是这个,错愕的看着周围的古香古色的雕花大厅和院里的桃花树,再看看稚嫩不少的秦婉儿,这分明是丞相府。   而这一幕,分明是在三年前出现过! 第三章 :太子殿下把婚书还给我吧   那一次,她装扮浓重去侯府赏花会,却被所有人嘲笑。因为她的妆容是未过门却死了未婚夫的扮相,而身份她未婚夫的太子,也成了所有人议论嘲笑的焦点。   当时结束后,对他越发厌恶的太子就来到丞相府退亲。   难道……舒箐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比记忆中小一些的右手。用力握了握,却因为太用力。指甲扎破了手心。   宫无殇看到鲜红的血珠渗出,深邃的眼眸一黯。可舒箐却一点都不感觉痛,激动的不停张开握住。   葱白的手指灵活。没有一丝无力和停滞感,这只手绝对还能拿得起绣花针!!   舒箐倏地抬起头,一双清灵的双眸带着热切望着宫无殇,呼吸有些急促的开口:   “宫无殇,我们还没成亲吧?”   “舒箐,你大胆,竟然直呼孤的名讳!”宫无殇面露不愉的喝斥。心里却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有些僵硬的开口:   “还妄想和孤成亲,孤今日是来退亲的!”   说完“退亲”两字。宫无殇强迫自己忽略心里的那丝烦闷感。冷冷的看着她,已经能预料到她悲伤又刁蛮的不肯答应的表情。   然而……   舒箐双眸一亮。整个人似乎绽放着鲜活的气息,伸出凝玉指般纤细的小手:   “好,婚书呢!”   连声音都带着浓浓的愉悦。   心里汹涌澎湃着,她曾未想过自己有这等幸运,能重活一世。   上一世,她为了宫无殇,被秦婉儿算计,落得凄惨的下场。   这一世,她不仅要为了自己而活,还要把一切秦婉儿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都还给秦婉儿!   见她痛快答应,明明该是愉悦的,他心里却涌起莫名的怒意,俊眉蹙起:   “舒箐,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这亲孤今日退定了。”   “我知道,所以我同意。”   舒箐话音未落,就听一声急促的呼喊:   “姐姐~,你真的答应让太子殿下退亲?”   是秦婉儿,她目光热切的看着舒箐,掩在衣袖里的拳头捏着紧紧的,期盼的等待着舒箐的点头。   “秦婉儿,你是要先回你自己的府,还是想一直待在这看戏?”   舒箐对秦婉儿的厌恶即使她已经尽量控制,依旧无法做到对她好言好语,今日会出这事,也是因为秦婉儿的功劳。   “不,婉儿没有这个意思,婉儿这就离开。”   秦婉儿泫然欲泣的看着宫无殇,那模样,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宫无殇连余光都没有给她一个。   看着秦婉儿黯然离开的婀娜身姿,舒箐在心里冷笑,她上一世就是眼瞎,才会没发现秦婉儿对宫无殇感情,想到后来这两人的龌龊,她没好气的继续道:   “今日我同意退亲,不过不是你退亲,是我舒箐退宫无殇你的亲。”   “舒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个女子,一个刚才还死缠着他的女子,竟公然说要退他的亲,宫无殇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起。   他承认,这句话对他冲击很大,心里更加的不爽,但那也仅仅是因为他变成被退亲的那一方。   “我从没像今日这般清醒,请太子殿下把婚书还给我吧。”字字铿锵有力。 第四章 :咒太子早亡?   说出这句话后,舒箐感觉浑身一轻,就像以前的那些枷锁都褪下一般。整个人都轻巧了,异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身形修长,气宇轩昂,一身玄袍更衬得他沉稳睿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如鬼斧神工般轮廓分明。   然而。此时这张脸无比冷沉,宫无殇发觉他心里那闷胀的感越发明显。   将手伸进袖子。手指触到婚书,竟有一瞬间的退缩。   他双眸一沉。用力握住婚书就要抽出来。   “孽女!给我滚进去,谁准许你擅自退亲的!”   一声厚重而威严的男音传来,将他们打断,舒箐秀眉蹙起,朝着来人看去。   迈步而入的男子四十来岁,身穿威严官服,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两道法令纹使他看起来不怒自威,却掩盖不了年轻时俊朗不凡的容颜。   这是她的父亲,也是当朝丞相。舒慕东。   舒箐对这个父亲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十五年来对她不闻不问,直到先皇圣旨出来。才将她接回府里,却任由府里的人嘲笑她,在她被陷害之时,也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舒父看也没看舒箐一眼,对着宫无殇鞠躬请罪:   “太子殿下恕罪,是老臣没管教好孽女,太子殿下快上座。”   说完将人请进大厅,经过舒箐时厉眼一瞪,让她滚进来。   宫无殇率先进去,不知为何,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对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情绪而烦闷。   舒箐进去前淡淡的瞥了一眼躲在角落偷听的丫鬟嬷嬷们,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果真是秦婉儿的好狗腿子。   仆人很快上好茶,舒父一拍案桌,喝斥道:   “孽女,还不快滚进去,卸了这丢人的装扮!”   又是孽女,自从回府,她从来没见过这个父亲对她有过好脸色。   舒箐站在中间,背脊笔直,不卑不亢的直视着舒父:   “女儿的装扮有什么问题吗?”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装扮有问题。   舒父见他还死不悔改,气得摔杯子:   “孽女,你还不知罪,你打扮成这样是在咒太子早亡吗!”   宫无殇顿时锐利的看向舒箐。   却发现她一脸惊讶,看着他们疑惑的开口:   “父亲,你在乱说什么呢,李嬷嬷告诉我,这是去赏花会最得体的装扮。”   正在在外面偷听的李嬷嬷心狠狠一颤,吓得腿肚发软,心里撕了那草包小姐的心都有,连忙大呼冤枉的从外面冲进来,腿一软重重跪在地上求饶:   “老爷,老奴冤枉啊!是大小姐要梳成这样的,老奴劝过大小姐的!”   舒父看到这么没规矩的下人,想喝退她,却被宫无殇拦了下来。   舒父不解宫无殇的态度,却也没再动静。   宫无殇的举动舒箐没注意,她看着上一世处处帮着秦婉儿破坏她名声的李嬷嬷,心里不由冷笑:   “李嬷嬷不是劝我说去赏花会最得体的是我这样的装扮。”   话音一落,李嬷嬷发觉好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吓得老脸一白,心里异常震惊。   这个以前被她拿捏的死死的草包大小姐怎么回事,竟然这么轻易绕过她话里的算计,还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将她完全抖落出去。   要知道这可都是秦婉儿小姐教她说的。 第五章 :婚退定了   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不过幸好秦婉儿小姐还交过她很多话,李嬷嬷大呼冤枉:   “那是因为大小姐想梳凤头髻。老奴没有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凤头髻?!   舒父心里涌起一阵害怕,猛的一拍桌子:   “孽女,你该当何罪?!”   凤头髻只有皇后能梳,要是今日她真顶着凤头髻出去。别说丞相府,就连太子都可能被罢免。   宫无殇也紧抿薄唇厉眼看向她。   舒箐心像被针刺般痛了一下。宫无殇就算了,连当父亲的也宁肯相信下人而不相信她这个女儿吗。   将心里的伤痛深藏。她平静的看着舒父道:   “女儿回丞相府不到两年,尚且未能被教导妆容打扮。又如何得知什么场合该做何等装扮,这些装扮都是李嬷嬷几个在旁指导丫鬟们梳的!”   潜意思是,身为丞相府嫡女的贴身嬷嬷,竟然连这些都不懂,该当何罪!   其它偷听的丫鬟嬷嬷吓得脸色都白了。   李嬷嬷更是心中大骇,这个草包小姐不仅性格变得稳当,就连说话也滴水不漏。   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完全摘出去,所有的罪责都引到她们身上,这样的聪慧。就连秦婉儿小姐都不一定有。   心里百转千回。李嬷嬷压下震惊,按照秦婉儿小姐的方法。手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老泪纵痕道:   “大小姐,老奴知道您想出气,老奴……受了便是,但大小姐不要把气撒在其它丫鬟嬷嬷身上,她们还得贴身伺候大小姐您呢。”   外面偷听的丫鬟嬷嬷在心里异常感激李嬷嬷,对她更是马首是瞻,同时对舒箐更加不待见了。   舒箐心里却是一冷,这种话岂是李嬷嬷能说的出来的,教她的人除了秦婉儿还有谁,而且她这发髻,就是秦婉儿让李嬷嬷等人给她梳的:   “李嬷嬷的意思是我经常无缘无故对你们乱发脾气是吗?”   她之所以在京城的名声会这么差,大多数都是这些她所谓的贴身丫鬟和嬷嬷口中传出去的,毕竟这才更有信服力不是吗。   “大小姐,老奴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李嬷嬷连忙摆手,衣袖下落,正好露出手臂上的纵横交错的青紫伤痕,然后又像做了错事一般连忙把伤痕遮住,对宫无殇连连磕头解释道:   “太子殿下,我们大小姐从来没有打骂过奴婢,都是奴婢有罪,求太子殿下责罚老奴,千万不要退了大小姐的亲。”   那显眼的伤痕一出现,舒父和宫无殇的目光立刻锐利的看像舒箐。   果然是好手段,舒箐心下一凛。   这李嬷嬷真是被秦婉儿调/教的好啊,竟还留着这一招,李嬷嬷说自己没打过她,可她身上的伤痕明摆着就是告诉他们,那伤全是她打的。   这样一来,谁也不会再相信她的话。   “好了,你先退下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果真,舒父分明是认定了错都在舒箐身上,一副被丢尽脸的模样挥退下人。   李嬷嬷心中一喜,连忙告退:   “是,老爷,老奴先退下了,还请太子殿下和老爷千万不要怪大小姐。”   舒箐冷眼看着李嬷嬷笑着离开,这时舒父又对宫无殇道:   “太子殿下,我这孽女您也知晓,她回府时日尚短,的确未曾学过梳髻礼仪,并不是故意冒犯您,看在老臣的薄面上,还请太子殿下原谅孽女一回。”   舒箐心里在心里冷笑,按照上一世,宫无殇恨不得立刻退亲,那会理会他。   而她也不会像上一世那样,闹到皇后那里去。   这亲宫无殇退定了。   宫无殇眸光黯沉,深邃如同古潭般看不出一丝情绪,舒箐毫不怯懦的迎上他的目光,看着她微抿的薄唇缓缓张开:   “看来丞相府的嬷嬷对礼仪不精,孤的未婚妻到现在都还没学成,那孤只好亲自进宫求母后指派宫里的嬷嬷来亲自教导礼仪,丞相应该没有疑议吧?”   舒箐心里一沉,宫无殇这话的意思…… 第六章 :王嬷嬷   “老臣不敢,老臣还要多谢太子殿下厚爱,孽女。还不快谢谢太子殿下。”   “不用了,丞相政务繁琐,孤就不打扰丞相了。”   舒箐秀眉微蹙的看着身材高大挺拔的宫无殇起身,目不斜视的迈步往外走。玄袍摆动中更是彰显出那副蓄满无穷力量的身体。   “还看,快滚回你自己的院子里去。日后要是再不跟宫里的嬷嬷学好礼仪,你就别出院子了。”   舒父冷漠的甩袖离去。舒箐没有理会这个一开口只会叫她孽女的父亲。   她苦恼的是为什么她都答应退亲了,最后的发展还是和上一世一样。   上一世。她虽然求得皇后不退亲,但皇后却以她礼仪鄙劣为由,派了她的贴身秦嬷嬷前来教导她,因为是被特地吩咐过,那秦嬷嬷来到府中后,以各种缘由折腾她,哪怕走错一小步。碗中溢出一滴水,等待她的都是戒尺的责打。   难道这一世还是躲不掉原来的一切吗。   不,她舒箐再不会认命。   她不知道宫无殇为何改变退亲的打算。不过这样也好。毕竟真的退亲对她的名声确实很不利,她这次会同意退亲也只是因为不愿再次进宫求皇后而已。   不过这不代表她会妥协。她要想一个万全的退亲之策,即能不损自己的名声,又能成功让宫无殇退亲。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边往她上一世居住的院子走去,谁知却在半路被人拦了下来。   “大小姐,现在已经到了给老太太晨昏定省的时辰了,您……”   舒箐一愣,怔怔的看着前面的端着洗衣盆的王嬷嬷,是她娘亲的奶娘,现在却是祖母院子的粗使嬷嬷。   当初她回到府中后,王嬷嬷是少数几个对她好的人,可她却被不识好人心,在李嬷嬷等人的误导下,以为王嬷嬷意图不良,不但无礼对待,还纵容下人欺凌,直到那次她犯了大错,是王嬷嬷拼死以护,她才后悔莫及。   她娘亲是皇商之女却才华卓越,王嬷嬷也是知书达理,可现在她却做着粗使下人做的活计,满手粗茧,脸上褶纹沟壑,头发半百,背也微微弯着。   看着她和蔼的笑容,舒箐鼻头一酸,眼里泛着泪水,胸口涨的难受。   小心翼翼的出声,带着难以言喻的孺慕:“王嬷嬷……”   一声平常的称呼,却让王嬷嬷有些浑浊的眼里闪动泪光,她笑得越发和蔼:   “大小姐,您先回去换个妆容再去请安吧,免得老太太又罚了,老奴先告退了。”   舒箐看着缓缓离去的苍老身影,抬起头不让泪水滴落。   夕阳已落,霞光满天,夜即将到来,祖母在天一黑就要就寝。   上一世,她就顶着这副模样去请的安,却被责罚说粗鄙不堪,又是跪了一/夜的祠堂。   舒箐快步回到自己偏僻的院内,果然连一个守门的下人都不见,看来都迫不及待的去秦婉儿那里将消息告诉她,顺便领赏钱了。   舒箐自己打水将脸上厚厚的粉洗干净,墨黑的青丝随意一绑,素面朝天就往祖母在的大院而去。   “瞧瞧,我们的未来太子妃终于来了,这命就是好,连老夫人都得等着呢,我们梦儿就没这么好命了。”   舒箐刚踏过门槛进去,就听到一声尖酸的女声响起,抬头一看,是媚颜的三姨娘。 第七章 :祖母   她的话音一落,舒箐就发现祖母舒安氏不满的视线投掷过来。   三姨娘是他父亲的爱妾,对她从来都没有好脸色。总是爱拿她生的舒易梦和她做对比,好似这样就能提高舒易梦庶女的身份一般。   除此之外房里还坐着姨娘和嫡庶女,共八个。   这些人都悄悄示意她快些进去,但眼里都暗含讥讽。   这些人看似对她友好。其实只是为了哄骗走她的刺绣和画作,也是出嫁之后。她才偶然得知她的刺绣和画作在京城颇为风靡,而她一落难。这些人就肆无忌惮的落井下石。   上一世她不识鱼目,这一次。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莲步轻迈,举止优雅的欠身行礼,语带愧疚:   “祖母恕罪,箐儿被父亲和太子殿下留下讨论亲事,故来请安晚了,害祖母久等,箐儿实在有愧。”   屋内众人心里一惊。看着娉婷袅袅的舒箐,她们仿佛第一次见她一般。   如画的眉目,精致柔和的五官。形状姣好的美人尖和一副得当的礼仪。柔情绰态,完全符合名媛千金的举止。和平时丑陋装扮差别太大。   而那些花儿般俏丽的少女们暗暗紧捏着手里的丝帕,如果不是舒箐的出现,她们其中一个就能成为太子妃,都是舒箐把她们的太子妃之位抢走的。   其中,怨气最大的就数坐在老太太舒安氏身边的嫡二小姐舒易烟。   舒安氏对这个从小不再身边的孙女儿从来不待见,但顾及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也只是沉着脸点了下头,却没有让她坐下。   “祖母,您看您又不笑了,烟儿师傅不是说过,多笑不但能变美还能延年益寿呢,烟儿可是要祖母长命百岁的,祖母快笑一个。”   带着撒娇语气的娇嫩声音来自舒易烟,她笑容甜腻的摇着舒安氏的胳膊。   舒易烟继承了丞相和她的继室母亲宁氏不俗容貌,鼻梁小巧挺直,月牙儿眉眼,樱桃粉色小唇,精致的少女淡妆,看起来尤为讨喜。   舒安氏转头看着她,原本沉着的脸立刻变成了慈祥和蔼的笑容。   一脸欣慰的拍了拍舒易烟的葱白小手:   “你呀,就会哄老婆子我开心,笑一笑就能长命百岁,那还要大夫做什么。”   话虽这样说,可舒安氏脸上的笑就没再停过,可以知道这话她非常受用。   舒易烟俏皮的撅嘴,小脾气的开口:   “这可是我特地为祖母问的师傅,师傅说延年益寿最好的方法就是多笑呢。”   “好好好,不是说越笑越美吗,就算你是已经是京城第一美女,也要多笑笑,才能笼络住太子的心。”   舒安氏一听是特地为她问的,更加合不拢嘴。   但屋里却突然一片寂静,舒易烟失落的垂下头,不好意思的嗫喏出口:   “祖母,您又取笑烟儿了,现在大姐姐才需要笼络太子殿下的心,而且大姐姐才是府里最美的。”   “哦,我老了,还总是记着你才配得上太子,看老婆子我这记性。”   舒安氏缓解尴尬般说着,可那话的意思分明是在挤兑舒箐配不上太子。   也是,舒易烟可是从小按照太子妃的标准教导的,也是最得老太太上心的,这突然冒出一道先帝圣旨,要把老太太最不待见的粗俗孙女儿嫁过去,能欢喜的起来才怪了。   屋里其它人也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舒箐。 第八章 :跪祠堂?   她却如同没有听见,笑容得当的微微垂眸。   舒箐对舒易烟的恨意,只逊于秦婉儿一小点而已。她的名声会那么难听,舒易烟功不可没,就连她娘亲留给她的嫁妆,最后都被她抢走。她当初嫁过去时连嫁妆都没有,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她突然想起来。秦婉儿和舒易烟才是真正一起长大的手帕交!   “还别说,老太太。这一细看,大小姐也是窈窕无双。这眉眼精致,三千青丝如墨……咦,大小姐今日这头发怎么未束?”   三姨娘唯恐大家听不见,声音刻意放大。   舒箐平时打扮的太怪异,这时被一提醒,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原来她那头发就草草的绑着而已。都没梳妆,这可是梳容不整——大忌。   舒安氏这才正眼看舒箐,发现她连头都未梳。当即阴下脸训斥:   “堂堂丞相府的嫡小姐。出门不梳容,你这两年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去了?!果然是乡下待的。粗鄙不堪,连烟儿一般都比不了,滚去祠堂反省,天不亮不准出来!”   舒安氏以前只是农家女,一生气,就不免带上粗俗话语。   舒箐心道,果然,即使过程和上一世稍有偏颇,但她还是免不了被舒安氏责罚的下场。   而那时,屋里这些人,明面上是帮她求情,可实际却在添油加醋暗指她什么都不会,十足的乡下泥腿子给丞相府丢尽了脸,府里的下人听信又传了出去,她的名声变得越发难堪,诸如此类的状况,多不胜数,导致她名声在京城臭不可闻。   最后她出嫁那日,百姓们不是欢呼,而是往她轿子上砸臭鸡蛋,那也成了她一直解不开的心结。   不过,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让对她不利的话传出去,这还不够,她还要慢慢挽回自己的名声。   而她今天也是故意这样来请安,却也没打算去跪祠堂。   惭愧的低下头,语带梗咽的开口:   “祖母息怒,箐儿可不像祖母和在场的姨娘妹妹们那般手巧。”   众人微微一愣,这好好的突然称赞起她们的手艺来了,不过被夸赞,心里还是得意的,嘴角不由翘起。   舒安氏不屑的哼了一声:   “她们都是从小学习琴棋书画礼仪形态,各个心灵手巧,是你这个目不识丁的人能比的吗。”   舒箐也是一脸赞同:   “祖母教训的是,箐儿后脑没有长眼,手拙的很,怎么都做不到自己为自己梳上这些好看的发髻。”   众人嘴角一僵,谁后脑长眼了,而且她们的发髻可不是自己梳的。   舒安氏还没开口就听舒箐叹了口气:   “箐儿本就还没学束发髻发,没有丫鬟嬷嬷们帮忙,箐儿只能将头发束成如此模样,拍马也比不上姨娘和妹妹们的手巧。”   这次即使被夸赞,她们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而是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一齐看向了舒安氏。   舒安氏脸色很不好看,沉声道:   “你在胡说什么,谁的发髻是自己束的,你的贴身丫鬟嬷嬷呢,她们是吃干饭的不成!” 第九章 :讨要下人   舒箐满脸疑惑的赞同:   “箐儿也正不解着呢,看府里的姨娘妹妹们身边随时都跟着丫鬟,可箐儿却连洗漱都得自己去厨房打水。更别说束发,箐儿可羡慕几位姨娘和妹妹们了。”   这会儿大家都明白舒箐的话里的意思了。   掩着帕子幸灾乐祸的看好戏。   舒安氏三角眼一瞪,没好气的说:   “你还好意思说,作为一个嫡小姐。连院里的下人都管不好,还怎么管后院。你这样嫁给太子也是给我们丞相府丢脸,还不如烟儿嫁过去。烟儿一根手指都比你强。”   闻言,舒易烟心里无比畅快。这话再合她心意不过了。   她对舒箐这个强了她太子妃之位的姐姐向来非常厌恶,也最看不起她,连个下人都能欺负到头上,无用之极,她就喜欢听到别人将她和舒箐进行比较,每次看到别人嘲笑舒箐,她就说不出的快意。   众人眼里也带着轻视的目光。三姨娘更是捂嘴直言:   “大小姐毕竟回府时日短,眼界也好能力也罢自然比不得二小姐。”   “大小姐可能只是不敢使唤下人而已,毕竟大小姐以前都是亲事亲为。”   “是啊三姨娘。大姐姐只是不明白嫡小姐的身份而已。”舒易烟面带同情的对舒箐友好一笑。   舒箐对她的示好心里冷笑。还以为她像上辈子那么无知吗。   这些人听起来是替她说话,可话里的意思无不适说她懦弱无知。   舒箐谦虚的开口:“箐儿的确有些困惑。箐儿的身份到底有多好,不如二妹妹替姐姐解惑可好?”   第六章   舒易烟嘴角勾着隐晦的讽意,嘴里却说道:   “这是烟儿理应做的,大姐姐在府里,除了父亲和祖母外,就属姐姐您身份最高了。”   舒箐似懂非懂:   “原来箐儿身份这般高,可奇怪的是为何大家见到父亲和祖母都会行礼,见到箐儿却当做没看到一般……”   上一世她不计较这些,可换来的却是她们更多的轻视。   她话音一落,包括舒易烟在内,众人脸上顿时一僵。   这屋里除了老太太,其它女眷见到舒箐都理应行礼的。   就在她们坐立难安,犹豫着要不要起来行礼时,却听舒箐悠悠的继续道:   “不过,箐儿觉着各位姨娘和妹妹都是知礼懂礼之人,想必是因为箐儿身份不够,所以才不需要行礼,祖母,您说是吧。”   她这话让她们更加坐立难安,起来行礼,就说明她们以前尊卑不分罔顾礼仪,不起来行礼,那就是她们一点都不贤良淑德,提醒了还故意当没听见。   顿时众人犹如椅子上有针尖一般,坐着比不坐还难受。   舒安氏皱着脸,三角眼不善的看着她,语气勉强:   “好了,丞相府一切都要按规矩做事,你身为嫡大小姐,身份高贵,理应受到她们的尊重,往后礼不可废。”   众人这才连忙起身,一脸尴尬的应道:“是。”   心里也是滋味各异。   舒箐则有些受宠若惊般:“那箐儿也有权惩治不愿给箐儿梳髻的下人吧?”   舒安氏不耐烦道:   “这些都是你自己院里的事自己做主。”   “谢谢祖母,箐儿无德管教不好自个儿院里的下人,祖母院里的却个个被祖母训导的千伶百俐,箐儿斗胆向祖母讨要则个来帮箐儿管理院里的下人,还请祖母慷慨。”   门外候命的丫鬟嬷嬷一听,大惊失色,她们才不愿意成为草包大小姐院里的人,心里都默默祈祷老太太千万别同意。   舒安氏乍听舒箐吹捧,脸色稍缓,下人少一两个她也不在意,于是大方道:   “那就选一个过去吧。”   她不在意下人,但门外那些下人个个脸色惨白,就怕被舒箐看中。 第十章 :遇到阻挠   “谢谢祖母。”   舒箐转身出去,看了看门外候着的下人,视线一一扫过。被视线扫到的人头拼命往下低着,恨不得钻进缝里去。   看着这些前世都对她冷嘲热讽的小人,她心里冷笑,很快就进了屋。回道:   “祖母,箐儿已经选好了。比较能干的箐儿可得留给祖母,所以。就想要一个粗使的王嬷嬷就行了。”   她这话一出口,明显感觉到门外那些人齐齐松了口气。   舒安氏听着王嬷嬷的名字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想来不重要,于是慷慨道:   “嗯,回去的时候领走吧。”   却没看到身边伺候的舒易烟拼命打得眼色。   “多谢祖母厚爱。”   舒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着舒易烟的小动作,不由冷笑,她岂会不知道舒易烟的打算。不过就算今日舒安氏不答应,她就算强硬也要带走王嬷嬷。   舒安氏见舒易烟一直示意她看丝巾,突然想起正事。以为舒易烟提醒的是这个。对舒箐道:   “对了,明日进宫要准备的寿礼。你可都有准备好?”   舒箐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明日是皇后生辰,上一世她就是被秦婉儿怂恿,在皇后生辰那日不但送了拙劣的寿礼,还当众请求让太子不要退亲,碍于颜面,亲事保住,可她却更加不受待见,而她却还反过来对秦婉儿更加信任,现在想来,上一世的自己蠢成那样,死的一点都不无辜。   “祖母放心,箐儿已准备妥当。”   这话自然不是真的,她是花钱买的寿礼,且寿礼还在秦婉儿手中,而其它大臣女眷基本都送亲手制作的寿礼,她不但只是用银子买,最后还被当众揭穿是仿品,可想而知丢了多大的脸。   “嗯,好了,夜色晚了,你们都回去吧。”   舒安氏年轻时候农家女的习惯没改,每次天刚黑她就必须就寝,因此,舒箐等人总是在晚膳前来请安。   等大家离去,舒易烟才姗姗起身,欲言又止道:   “祖母,您怎把王嬷嬷给了大姐姐呢。”   舒安氏不解:“不就是一个奴才,烟儿怎这般模样。”   “祖母您忘啦,她可是大姐姐娘亲的奶娘,她身上还有……”   舒安氏心里“咯噔”一声,终于想起来当初把王嬷嬷留在院里的目的,赶紧叫人:   “快!告诉舒箐,王嬷嬷我用的顺手,让她换一个!”   ……   舒箐一退出来,就找门外的管事嬷嬷拿了王嬷嬷的卖身契,直接往老太太后院而去,看到的是一个沧桑的背影,正在仔细扫着院子。   府里这个年纪的嬷嬷,有哪个不是整日清闲,只需管管丫鬟,可王嬷嬷却是还干着最累最多的活,这都是她在王嬷嬷逝世后才知道的。   “王嬷嬷……”   一声轻轻的呼唤,像是怕惊扰了对方,王嬷嬷转身,看到舒箐,脸上露出讶异,这是今日大小姐第二次如此和颜悦色的唤她了。   王嬷嬷虽惊讶,却温和的行礼:   “大小姐,您找老奴是……”   舒箐怔然,她重活一世,才看清府里人的真面目,也才细心发现,王嬷嬷是少数几个见到她会对她行礼的人,而她以前却一直认为她们在阿谀奉承。   回想以往她对王嬷嬷的不客气,她有些忐忑道:   “王嬷嬷,我已经向祖母将您讨要过来,王嬷嬷可愿意跟着箐儿。”   一句话让王嬷嬷惊得扫帚掉地上都没发觉,她怀疑自己耳朵越来越不中用了,一向对她恶语相对的大小姐刚才说要她伺候。   看着和已故小姐几乎如出一辙的容貌,王嬷嬷岂会忍心拒绝。   她老泪模糊了眼,半响发不出声音,只是点了点头。   即使大小姐对她再不好,可她答应过,一定要护好她,况且那些东西在大小姐出嫁前一定要交到她手里。   舒箐心里也是一片动容,愧疚的开口:   “箐儿以前做错了事,希望王嬷嬷能原谅箐儿的无知。”   王嬷嬷大惊,连忙纠正:“大小姐,您千万不可这样说,大小姐是主,可不能对一个下人说这种失了身份的话,若是被有心人瞧见就遭了。”   舒箐心里越发感慨,她明白王嬷嬷这是为她好,在大衍国,从来没有主人向下人寻求原谅之事,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会成为笑柄,可她心中有愧。   “王嬷嬷教导的是,王嬷嬷这就随箐儿回去可好?”   王嬷嬷很娴熟的跟在舒箐后面两步,这就代表她已经同意。   舒箐走在前面,扬起嘴角浅笑,这是她自重生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可还没走两步,就见四十来岁的江嬷嬷急冲冲的走来:   “大小姐,老太太说王嬷嬷不能带走,让你另选一个。” 第十一章 :等人   舒箐脸上一沉,岂会不明白祖母改变/态度的原因,但她今日也必定要带走王嬷嬷。   王嬷嬷一脸担忧。她刚才还疑惑老太太怎么会放过她,看来后招在这里,她不想舒箐为难,细声说道:   “大小姐。既然老太太开口,那老奴……”   “不行。祖母这是出尔反尔吗?”   舒箐想都不行就拒绝。   江嬷嬷脸色不善的看着她:“大小姐,您这是要违抗老太太的话?”   一个草包大小姐而已。也不知哪来的底气,敢说出拒绝的话。   舒箐却不慌不忙的反问:“何来违抗。难道我堂堂一个嫡系大小姐,连要一个下人,都必须获得祖母首肯?”   江嬷嬷可不会被这个身份给吓到,反正在大家心里,也只是如同虚设,她抬着下巴:   “老太太可是老爷的母亲,您的祖母。您作为孙女儿,自然该顺着老太太的意思。”   而她是老太太身边最说得上话的人。   舒箐一眼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冷冷一笑:   “原来我这个嫡大小姐兼未来太子妃。连讨要一个称心的下人都要顺着老太太的意思。那老太太若是不让我嫁给太子,我是不是还要违抗先帝圣旨拒绝成亲!”   反正她现在还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号。不好好利用都可惜了,就当先替宫无殇还点利息吧。   王嬷嬷错愕看着眼前这个大小姐,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感觉此刻大小姐身上散发出浑然天成的威慑,就连老爷都无法比拟。   她希望这不是错觉,那样大小姐成为太子妃后才能掌管好后院。   江嬷嬷也被舒箐突然迸发的气势吓到,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更加难看:   “这、大小姐这话的意思是一定要带走王嬷嬷了?那我只能如实回禀老太太了!”   最后这句话,竟带了威胁之意。   若是以前,舒箐哪敢惹老太太,可重生一世的她只是勾勾唇:   “即使回禀父亲,我依旧是这样说,王嬷嬷,我们走。”   王嬷嬷一言不发的跟着舒箐后面,嘴角带着安心的笑容,这不是她的错觉,大小姐变得有魄力了。   舒箐的声音不小,仅隔两扇门的舒安氏和舒易烟自然都听到了。   舒安氏气得脸色铁青,可她明白,舒箐将未来太子妃的名号搬出来,就是丞相也奈何不了。   舒易烟更是在心里震惊,她没想到舒箐竟能说出这等话,这样的舒箐谁敢说她是草包,明明每一句话都带着坑,江嬷嬷还傻傻的往下跳。   舒安氏和舒易烟此时的心情如何,舒箐没空理会,她回到院中,就将自己关在房间,开始着手准备明日进宫要带的寿礼。   另外,最重要的是等着今晚的不速之客前来。   王嬷嬷进了院子,看着杂草丛生灰迹触手可见的廊亭,不见一个下人,说不出的心酸,她早就听闻府里的下人都怠慢大小姐,却不知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到了晚膳的时间,更是连一个送饭丫鬟都不见,还是她怕大小姐饿肚子亲自去端的。   王嬷嬷心里着急,这哪是一个嫡女的待遇,就连一个姨娘的地位都不如。   可大小姐说她早有打算,让她什么都不准弄,早点去休息。   王嬷嬷哪能睡着,亥时之际,就听到有人来访,说是表家秦婉儿小姐的贴身婢女翠竹。   而翠竹就是舒箐今晚等的人。 第十二章 :该当何罪   舒箐坐在房中,端着茶,看着身穿翠绿烟纱散花裙的翠竹手里抱着一个锦盒进来。她眸光跟着一冷。   翠竹态度倨傲的将盒子放在桌上,一颦一瞥哪有一点身为下人的自觉。   “箐儿小姐,这是我们三小姐特地吩咐奴婢去替您取的锦盒。”   翠竹态度倨傲的将盒子放在桌上,一颦一瞥哪有一点身为下人的自觉。   也只有前世的舒箐。竟还好颜以对。   不过想到后来翠竹凭借过人的姿色,胆敢去引/诱宫无殇想当小妾。却被秦婉儿一怒之下发卖给一个有特殊癖好的男子,最后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又转卖到烟花之地的惨淡下场。舒箐没有计较,而且她还有东西要翠竹送到秦婉儿手中。   舒箐没有去动那锦盒。对着她如花似玉的脸蛋淡淡一笑道:   “代我谢谢婉儿妹妹,还是婉儿妹妹心里记挂着我。”   真是要多谢秦婉儿阴谋算计害的她那么惨,她才能一点点成长,才能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重来一世,才不会被继续蒙蔽。   就说那桌上的锦盒里的嫩玉镯,秦婉儿说皇后最爱美玉。但其实皇后最爱绣品,她几乎用光了太子送来的聘礼钱去买玉镯,秦婉儿却让翠竹去取玉镯时将其换成了仿品。   翠竹心里对她很是不屑。理所当然的回道:   “那是自然。我们家三小姐对您可是推心置腹,箐儿小姐往后可不能伤了三小姐的心。对了,三小姐想问,您先前答应的那几件小玩意儿已经准备好了吗?”   小玩意儿?   那可是明日让秦婉儿大放异彩的宝贝,也是后来名震京城的绝绣之一,可上一世的她却真的以为自己所绣的刺绣不堪入眼,也不知道秦婉儿明日所送的就是今天翠竹来讨要的‘小玩意儿’。   “箐儿小姐,您不会不想给了吧,我们家三小姐对您有多好您知道,您这样出尔反尔,我们三小姐该有多伤心。”   翠竹见她没动静,以为舒箐不想给,心里也有些急。   她哪能不晓得那东西对她家小姐有多重要,虽然对舒箐不屑,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丹青和刺绣有多出彩。   舒箐见她眼里的焦急,心里讽刺一笑,施施然的起身:   “自然准备好了,待我现在去取来。”   转身从梳妆柜里拿出一个锦盒,放到桌上:   “拿去给婉儿妹妹吧。”   翠竹毫不客气的拿起来就去打开盒子,结果,怎么用力都打不开,霎时脸上不太好看:   “箐儿小姐,你这是在糊弄奴婢吧,这盒子根本打不开。”   幸亏她家小姐吩咐过,一定要亲自确认东西是否齐全,毕竟这事关小姐明日是否夺彩,不然她带回去,发现盒子打不开,小姐怪罪下来,她可承受不起。   想到此,她眼神越发不悦的看着舒箐。   可舒箐却更加生气,厉声拍桌:   “翠竹,你该当何罪!”   声音不大,气势却异常瘆人,翠竹几乎下意识就要跪倒在地。   待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瞪着舒箐,她竟被一个草包给吓到了?   心里哪里服气,抬着下巴倨傲的开口:   “箐儿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翠竹哪里让您不满,您只管责罚奴婢就是,奴婢绝无二话。” 第十三章 :继母宁氏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摆着是在坑舒箐,只要舒箐责罚了她。就会坐实舒箐无理蛮横,连别人家的奴仆都敢随意打骂,可舒箐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就更糟。莫名其妙厉喝别人,可不就和脑子不清楚的傻子一样吗。   舒箐摇摇头。一脸痛心的指责:   “我原以为婉儿妹妹应是舒心的,可她有你这样的婢女伺候。想必平日没少受你的气,作为一个下人。竟敢私自查看主子的东西,而你却还没有一丝悔悟之心,甚至敢顶撞丞相府的嫡系小姐,看来我明日见到太子殿下,定要让太子殿下也评评,婉儿妹妹是不是受了大委屈了。”   闻言,翠竹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   “箐儿小姐明鉴。给奴婢再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私动主子的东西,这是我们三小姐嘱咐奴婢看的,奴婢这也是为了完成我们家三小姐的嘱托。”   但心里对舒箐也开始怨恨起来。她怕的不是私看主子物件的罪名。而是舒箐说要太子殿下评理,若真的被太子殿下知道。那她在太子殿下心中一定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她自知自己天生丽质,许多富家少爷都想纳她为小妾,可她哪是这等目光短浅之辈,早就看中了太子,就等秦婉儿嫁给太子后,她也趁机爬上太子的床,等以后太子即位,她可就是娘娘了。   “原来是婉儿妹妹不信任我,这可真让我伤心,既然这样,你回去让婉儿妹妹亲自来。”   舒箐嘴角噙着冷笑,看着愕然抬起头的翠竹:   “夜已深了,你且离开吧。”   翠竹听她说要小姐明天来取,这怎么可以,明天她家小姐一大早就要开始梳妆打扮,哪有时间来这里,赶忙焦急解释:   “箐儿小姐,您误会我们家小姐了,我们家小姐就是太重视您送的礼物了,让我打开完全是怕我不知道里面装的礼物有多贵重,导致粗手粗脚弄坏了啊。”   “哦,原来是这样,可我只想让婉儿妹妹第一个看到,所以……”   “奴婢不看,奴婢绝对不看,奴婢已经知道礼物的贵重,绝对会小心送到我们家三小姐手里。”   翠竹就差指天发誓了。   舒箐这才勉强道:   “那好吧,时辰不早,你且回吧。”   “可那盒子打不开……”   “婉儿妹妹这么聪明,必定有办法,我乏了!”   这招可是秦婉儿当初使在她身上的,她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见舒箐似乎有些不高兴,翠竹哪敢再拿乔,迅速哪里桌上的锦盒就走,只是刚出门,脸就拉了下来,那草包小姐今天也不知吃错了什么,竟害她下跪了,今日这亏,往后她必定要讨回来!   舒箐勾着唇的看着翠竹离开的背影,想必秦婉儿会想法设法打开盒子,今晚肯定睡不好觉了。   那就好,她这重生后的第一晚就能睡得好了。   待明日到来,她要让秦婉儿自食恶果,更加睡不好觉。   这都是她该还的,被关在沁园那最后半年,她几乎日日不能眠,现在该轮到秦婉儿了。   到了大厅,竟还一个人都没有。   舒箐默默等了一个时辰,首先一群人才姗姗来迟。   首先是穿着雍容华贵的继母宁氏在众人的簇拥下端庄而来。 第十四章 :进宫   宁氏仅三十过半,虽生过一子一女却依旧风韵犹存,她看着舒箐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绣着星星点点的浅紫色花瓣,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姿卓越。眼神淡漠,好似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般。一时间有些晃神。   这一场景竟如此像十八年前,不由脸上一沉。   可一想到那面纱下是如何庸俗的妆容。她当作没看到,倒是陪在宁氏身边的舒易烟看到舒箐。立马亲切的拉着舒箐的手:   “大姐姐今日看着更美了,太子殿下看到大姐姐,一定会对大姐姐更加倾心,三妹妹,你说是吧。”   话虽好听,可语气里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幸灾乐祸和嫉妒。   三妹妹即是舒易芸,府中二姨娘所生。今年已经及笄,也是今日会一同前去参加皇后寿辰的女眷之一。   一直安静的站在最后面的舒易芸似乎没有听到,她身边穿着质朴的二姨娘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这才呆呆的抬头看了看舒易烟。   半响小声的应答了一句,又赶紧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一时间整个大厅气氛有些诡异。   舒箐对舒易烟的言不由衷没放在心里,倒是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舒易芸有些看不懂,上一世她只听闻,舒易芸在她出嫁后不久就匆匆嫁给一个四旬男子当了填房,可一年后却死的不明不白。   “对了,大姐姐,你给皇后娘娘准备的是什么,烟儿好好奇。”   舒箐透过她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看到的是内里蛇蝎一般的歹毒心肠,舒易烟和上一世一样,这样问只是为了确认她真的有带嫩玉镯而已。   “嫩玉镯啊,二妹妹先前不是见过。”   闻言,舒易烟看着舒箐今日的装扮,眉眼的喜意更加明显,可爱的吐舌:   “大姐姐又不是不知道烟儿忘性大,一时忘了嘛。”哼!今日定会让你出尽丑事,太子殿下也会彻底厌恶于你,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谁也抢不走。   这时,宁氏确认舒箐真的带着那所谓的嫩玉镯,这才她端庄开口:   “时辰差不多了,出发吧。”   宁氏带着嫡系舒箐舒易烟和庶女舒易芸上了马车,其它庶女咬着嘴唇一脸羡慕的看着她们离开。   进宫男女眷是分开的,因府中唯一的嫡子和三个庶子都还在书院没有回来,舒父则独自前往皇宫。   今日前来贺寿的官员和女眷众多,整个大街的马车都停滞不前,直到将近两个时辰,马车才到了在宫门口,舒箐等人下车排队登记。   排着长长的队伍,舒箐无法避免的受着众人的指指点点,但重活一世的她,心中甚是平静。   又一炷香后,在受尽众人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的嘲笑下,终于在宁氏的带领下进了皇后的寝殿。   还没进门,就听里面传来欢乐的笑声,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传来:   “那女子愚蠢至极,竟在未婚夫面前梳克夫发髻,还引以为荣呢。”   之后是带着宠溺的温婉声音传出:“芸儿,你这故事可是越来越扯了,一个大家闺秀岂会连这些都不懂。”   “母后,这可是真事儿呢,才不是芸儿故编乱造的。”   “哦?本宫倒是好奇,哪家千金会如此愚昧无知?”   “芸儿可不敢说,太子哥哥不让芸儿多嘴。”   话音刚落,舒箐等人刚好出现在众人视线。   此时寝宫内已经来了不少大臣的家眷,另外几个公主皇子也在场,除了宫无殇。   主位上是一袭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的皇后,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远山黛眉,虽已年过四十,却依旧风韵犹存,威仪贵气,是在场的大臣家眷们无法比拟的。   “咦,某人昨日丢了那么大脸,今日竟还有脸来,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呢。”脆生生的女声来自皇后身侧的厉千芸口中,她就是大衍国千芸公主。   噗嗤!   几声隐忍的笑声忙不迭的传来。   皇后心思细腻,又是太子又是刚进门的舒箐,再联系以前听到的传言,若说京城真有某个愚昧无知之人,也就只有舒箐莫属了。   没想到舒箐就是那蠢女子,而她的皇儿,竟是被咒之人,想到此,皇后对她更加没好印象。   舒箐知道皇后一向对她不喜,所以一直低着头和宁氏等人一起贺寿,连头都懒得抬:   “皇后娘娘千岁,祝皇后娘娘凤体康泰,福如东海,青春永驻。”   皇后不待见舒箐,却不能不顾宁氏等人,面无表情的平淡开口:   “赐坐。”   宁氏和舒易烟被皇后冷落,对舒箐更是怨气颇重,不过只要想到皇后针对的是舒箐,心里的气才顺了些。   在坐的众人都心知肚明,皇后对未来太子妃不喜。   “祝皇后娘娘千年之寿,婉儿不才,亲手绣了几个小物件,还望皇后娘娘不嫌弃物件粗鄙。”   柔软的声音出自秦婉儿,她带着羞怯莲步从女眷中走出,手里捧着托盒,上面。   秦婉儿天生一副娇媚的凤眼,但那气质却如白莲,美艳又娇弱,最能引起别人的好感。   皇后看到她,原本不太高兴的脸缓和下来,微笑着嗔道:   “也就你最心细,还亲手给本宫准备寿礼,婉儿的绣艺可是一绝,本宫可得让大家也见识见识。”   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盒子打开,挑起一个丝绣,众人看到丝巾上面栩栩如生的绣作,忍不住被惊艳。   “哇,好鲜活,看着竟跟真的一般。”   “我都觉得自己听到了瀑布的声音。”   皇后第一次看到秦婉儿送的绣品时也是这等反应,这会儿听着大伙儿的称赞,笑得越来越灿烂。   随着丝绣传下来,众人更是赞叹:   “果真是京城第一才女,品性上佳,这手艺也是一绝。”   “尚书府的千金真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秦夫人有这么个女儿,真是令人羡慕啊。”   厉千芸早已迫不及待拿起一条丝绣,一针一线看完后,满脸惊叹:“母后!婉儿姐姐原来不止棋艺甚佳,连绣艺如此出众!我就说她最配得上太子哥哥。”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脸上的笑容稍敛,心思各异的看向舒箐。 第十五章 :雪绣   面纱半掩的舒箐却大方而得体的站起来,道:   “婉儿表妹的才学一直令箐儿推崇,若今日能开开眼界。也是箐儿的福气。”   上一世,她因为这句话自卑的不敢抬头,又加上女眷甚多,她在角落。根本没发现秦婉儿送的是她的丝绣,而且就算她认出那丝绣。秦婉儿也认准了她不会拆她的台,才敢明目张胆的让大家看。可这一世,她必让秦婉儿知道。她舒箐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秦婉儿嫣然笑容有些僵硬,但随即想到舒箐的性子,落落大方道:   “箐儿姐姐谦逊了。”   此时,舒箐手里已经传来一条丝绣,她施施然的接过来。   秦婉儿虽然还笑着,可眼里却有着隐隐的担心,手不自觉的捏紧丝帕。舒箐很配合的做出惊讶的表情,就见对方脸色更加紧张了。   舒箐心里冷笑,却是一脸羡慕道:   “哇。真好看。就像真的一般,我自幼学习绣艺。这似乎是五行雪绣,婉儿妹妹可真厉害,箐儿好生羡慕婉儿妹妹的手巧。”   话音才落,寝宫立刻想起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那竟是域国雪绣,怎么可能。”   “谁知道呢,不过听闻雪绣看起来如同身入其境,尚书府千金拿出来的刺绣倒是有些符合。”   “不可乱说,我们京城也有许多绣品似真似幻呢。”   “不是,我……”秦婉儿心中一沉,难道这真的是雪绣?   如果是这样,那舒箐根本就是在陷害她……   还是无心之口?   偷偷的看了眼舒箐,就见她眼神异常清澈,秦婉儿心中更是疑惑,脸上却一副委屈的模样。   厉千芸见到秦婉儿那副受了大冤屈的可怜样,有些愤怒的直言嘲讽舒箐:   “未来皇嫂,你的脸皮可比护城河还宽,还好意思说自幼学绣艺,雪绣早就失传,婉儿姐姐这怎么可能是雪绣,你分明就是嫉妒婉儿妹妹绣艺好,故意这么说的。”   秦夫人也愤意难平道:   “未来太子妃,婉丫头为了绣好这丝绣,可是熬了好几夜,你作为她的表姐怎么这样污蔑与她,真是令人寒心,我哥哥怎么会生出你这黑心肠的人来。”   秦夫人,也就是舒箐的姑姑,嫁给了礼部尚书,现在依旧风韵犹存,但有一张刻薄的嘴。   当年舒箐第一次见到秦夫人时,就被秦夫人狠狠奚落过,说她就是乡下丫头,一脸俗气。   舒箐不明白为何父亲不喜她,连这第一次见面的姑姑也这样对她,她却不知道这完全和舒箐娘亲有关。   当年秦夫人还很年轻的时候,就与礼部尚书情投意合,但是当舒箐娘亲嫁到丞相府后,礼部尚书自从见到舒箐娘亲后就念念不忘,被秦夫人知道,秦夫人本就心眼不大,一直嫉妒舒箐娘亲容貌天人,而自己心仪的男子还移情别恋,她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直接大闹了丞相府,还扬言要把舒箐娘亲赶出丞相府。   虽然舒箐娘亲走的早,可秦夫人看到舒箐那形似的容貌,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女眷们见秦夫人气得不轻,更加相信秦婉儿,议论纷纷道:   “是啊,雪绣岂是这么容易能看到的。”   “未来太子妃,就算你嫉妒也不该说如此伤人之话,这哪是大家闺秀能说的话。”   “就是,原本我以为京城里传的那些都是夸大其词的,可今日亲眼见到,才知道那些传言可一点都没有夸张。”   “好了,舒箐,你才回府没两年,礼数不全不怪你,但你如此善妒善嫉,还谎言满天,本宫如何放心让你掌管太子后院!”   皇后脸上很难看,众所周知她对绣艺的研究,若是真如舒箐所说她连雪绣都没认出来,那是明晃晃的在打她的脸。   舒箐脸上冷沉,还没开口,就听秦婉儿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来:   “箐儿姐姐,婉儿知道你其实只是想称赞婉儿的手艺如雪绣般,但却不想雪绣其实是域国所有,京城根本见不到,婉儿很感激箐儿姐姐的称赞,大家都别怪姐姐了……”   这话出来,舒箐脸上表情更加难看,这分明是拐弯说她目不识丁,连雪绣是传说中域国所有的都不知晓,还故意炫耀自己的学识,却没想到弄巧成拙,成了大笑柄。   若是上一世的她,必定早已羞愧的满脸通红,不敢开口,若是如此,那早已跌落谷底的名声明日就会更加难听。   众人果真都对舒箐面露鄙夷之色:   “嗤,原来是不懂装懂。”   “果然,难怪太子殿下刚才急匆匆离开,原来是怕跟昨日一般又丢脸呢。”   “也不知丞相府舒夫人怎么教的,丢脸都丢到宫里来了。”   闻言,宁氏等人一副丢脸至极的模样,恨不得不认识舒箐。   舒易烟连连去拽舒箐的衣袖,一脸焦急的示意她快些认错坐下,这脸再丢下去,就不止是影响舒箐自己,就连整个丞相府都有影响,到时候她们这些人的亲事都有可能受影响。   秦婉儿也一副好心为她着想的担忧表情。   舒箐却心下冷笑,一脸坚定道:   “皇后娘娘,箐儿不知为何大家都没有看出来,但箐儿却能证明,这的确是五行雪绣。”   证据?   秦婉儿一惊,看着舒箐的眼睛,想看她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她那双眸幽深的不见底。   不可能的,那不可能是雪绣!   “好了!舒箐,不要再强词夺理了,坐下。”   皇后语气有些严厉的看着舒箐,对她甚是不满,即使有先帝遗旨,可这样一个品性不端之人当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后宫之主,她何以放心,有机会她务必要再同皇上提提,想办法退了这亲事。   而舒箐却依旧挺直着纤背不肯坐下,气氛有些僵持,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宣声:   “太子驾到!”   随之众人就见宫无殇迈步而来,身材高大挺拔,一身黑色缎袍,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两边是缂丝花纹,一束月白色束腰,浓黑墨发由素色羊脂玉簪束起,面容俊美,轮廓如鬼斧神工般。 第十六章 :不想被误会   随着他走进,一股自发的压迫气势迎面而来,宫无殇一进来。首先看到的是面纱半掩的舒箐背脊挺直的站在那,感觉到这里气氛有些诡异,他疑惑道:   “母后千岁,儿臣离开一会儿。是发生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吗?”   皇后原本难看异常的脸,在看到宫无殇时立即变得笑容满面。一脸宽慰的招手:   “没什么事,殇儿。快来,坐母后这里。”   其它未出嫁的大家闺秀此刻也顾不上矜持。个个羞涩却又目光灼热的看着他,秦婉儿站在中间,看着宫无殇走进,更是激动的紧紧攥着袖底的手。   只有舒箐,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上一世,她和在场的那些千金小姐一般,一眼就被他所吸引。一颗心从此沉/沦,为了他,就连最难的射箭习武都坚持下来。深夜无数次庆幸自己和他又婚约。可经历过上一世的痛苦,她自知自己入不了他的眼。也不会再妄想不属于她的东西。   舒箐忽视那心底的闷痛,看着宫无殇冷峻的面庞,他坐下后,深邃的眼眸淡淡的扫了一圈,像以前那般,从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半秒,而其它千金小姐则激动的不能自己。   宫无殇对皇后恭敬道:   “母后,父皇让我来请您,宫宴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皇后正要点头,舒箐心里一横,走出去跪下恳求道:“皇后娘娘,箐儿并不想再被人误解下去,请皇后娘娘给箐儿一个证明的机会!”   皇后一见她,那上扬的嘴角立马垂了下来,脸上温怒:   “舒箐,本宫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众人立刻噤声,她们几乎没见过皇后对谁的不满这样直接,在她们印象中,皇后一直是端庄贵气,对人和颜悦色完全没有架子,可今日,这草包舒箐竟然能引得皇后发怒,也是够愚蠢的。   大家小心翼翼的看着戏,寝宫一时寂静无比。   秦婉儿脸露担忧的看着舒箐,心里不由嘲讽她的愚蠢,她自然也想到皇后不让舒箐证明的缘由,这也是她想通这一层后有恃无恐的原因。   “母后,戒躁戒怒,没必要为了一些小事伤了心情。”   这时,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宫无殇缓缓开口,一双眼睛也锐利的落在舒箐脸上。   舒箐一脸倔强的迎上他的目光,丝毫没有以往怯懦之情。   “太子哥哥,你不知道,我这未来皇嫂太过分了,母后才会这么生气,她竟然污蔑婉儿姐姐亲手为母后绣的绣品是五行雪绣,还说有证据证明,她根本就是嫉妒婉儿姐姐才无理取闹的。”   厉千芸一脸愤愤的开口,就等着宫无殇更加讨厌舒箐。   秦婉儿也可怜兮兮的望着宫无殇,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宫无殇看向舒箐,却见她一脸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   “太子殿下,箐儿并不想因为这件您眼中的小事惹怒皇后娘娘,如果可以,箐儿也想息事宁人,但对箐儿来说,这事太大,在场的都是大臣的家眷,影响力甚广,以往箐儿就是一直隐忍,才会落得名声狼藉的下场,若今日箐儿继续隐忍,明日等待箐儿的是名声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更重要的是连箐儿父亲和太子殿下都会受箐儿影响,箐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秦婉儿心中恍然,难怪今日舒箐死咬着她不放,原来是因为被逼急了,看来昨日那事已经让她怕了,并不是如李嬷嬷所言舒箐变聪明了。   毕竟那可是太子妃之位,昨日舒箐刚被训诫,今日这事若是再传出去,她是怕被太子一怒之下退亲吧。   不过,舒箐刚才那番话也不知是不是无心,说的太滴水不漏了,若是真被她拿出证据,那不就是说以前那些关于舒箐不好的传言也名不符实,有其它隐情吗。   这是舒箐的绣品,说不定真的有证据,她不能让她得逞:   “箐儿姐姐,既然你说那是雪绣,那便是了,恳请皇后娘娘责罚婉儿吧。”   秦婉儿一副为了舒箐的名声她宁愿自己受罚的隐忍表情。   “婉儿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   “舒箐太过分了,看把尚书府千金逼到什么份上了!”   顿时,众人又小声的谴责舒箐。   舒箐心中一凛,果然好手段。   宫无殇本该愤怒,可看着舒箐那倔强而不屈的眼神,不知为何脱口而出:   “既然她说有证据,母后不防听一听,若是证明所言有虚,再责罚不迟。”   舒箐有些讶异的看着宫无殇,他这是在替他说话?   可他那投过来的目光淡漠无比,舒箐觉得自己想多了,定是和其它女眷们一样,就等着看她笑话,可她今日偏不会让她们得逞。   其它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们见宫无殇这似维护的话,都暗暗拧着帕子,一脸嫉妒的看着舒箐。   “既然殇儿都替你求情,那便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不能证明,本宫必不再姑息。”   事已至此,皇后只能暗含警告的开口。   舒箐当作没听到皇后话里的威胁,恭敬的开口:   “可否借皇后娘娘其它三幅绣品?”   皇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一旁服侍的宫女很快将其它三幅绣品给了舒箐。   拿到绣品,舒箐将其中一幅瀑布展开:   “五行雪绣又称五福绣,它的特性,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绣品组合而成,这副瀑布寓意水。”   舒箐说着展开另一幅竹林绣品:   “而这一幅是寓意木。”   紧接着将其它两幅郊外小舍和火凤展开继续道:   “这两幅分别代表的是土和火,五行雪绣即为五行轮回,寓意着天道轮回生生不息之意,用来当成寿礼,则寓意永垂不朽,乃是最好不过的贺寿之礼。”   闻言,众人已忍不住感叹:   “原来是这样,尚书府千金不但心灵手巧,这绣中所隐藏的寓意更是古无来人,厉害,太厉害了。”   “是啊,母后,婉儿姐姐这绣品太称心了,您可得赏婉儿姐姐。”   皇后凤颜大悦:“赏,必须赏。”   可秦婉儿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开心,反而吓得小脸煞白,一脸紧张的看向宫无殇,却见他双眸定定的看着舒箐。   她拧着手帕眼里都是妒意,若是这次让舒箐被太子注意到,她怎能甘心。   “可是……”   还没等秦婉儿想到办法破坏,就听舒箐的声音响起,她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 第十七章 :秦婉儿被维护   “箐儿姐姐~,我……”她几乎是哀求的语气。   舒箐当作没看到,上一世她就是太蠢。每次都因为她这哀求的眼神儿心软,最后却换来对方狠狠的嘲笑。   她将绣品举起来:   “可是,这五福绣现在只有四幅,少了一幅金。也是最画龙点睛的一幅,这就相当于一个循环缺了一个头。其它福就会顺着那缺失之处流逝,有尾无头。代表不吉,当作贺寿之礼。更有诅咒寿命不长的寓意……”   舒箐话都没说完,秦婉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婉儿绝无此意。”   其它女眷看到皇后的脸色早已铁青,各个噤若寒蝉,连头都不敢抬。   “婉儿姐姐,你是不是不小心漏了一幅啊?快拿出来啊。”寝宫气氛太僵持,宫千芸此时也只敢小声的催促她。   舒箐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婉儿。一口堵在心口的浊气慢慢消散,呼吸都顺畅许多,她没看到宫无殇此刻看着他的幽深眼眸飞快闪过些什么。   “这……”   秦婉儿心里大骇。恨死了舒箐。   可她想不通。为什么一日不见,舒箐却变得如此聪慧。可她也不是好对付的,心里一横,咬着牙道:   “皇后娘娘,这真的不是雪绣,只是普通的山水田舍,婉儿只是刚好喜欢那宁静的郊外风景才绣成此绣,却不想箐儿姐姐说是五福绣,婉儿才疏学浅,并不晓得五福绣,求皇后娘娘降罪!”   厉千芸听完毫不犹豫的相信了秦婉儿,意有所指道:   “原来是这样,婉儿姐姐别担心,芸儿还不是一样没听说什么五福绣,定是这未来皇嫂信口胡诌,母后,你可要帮婉儿姐姐正名啊。”   但奇怪的是皇后此刻的脸色并没有转好,反而定定的看着舒箐。   众人觉得皇后被气得狠了,都目光锐利的看向舒箐,心中纷纷懊恼,她们也都没听过什么五福绣,差点就被那舒箐给忽悠了。   双眸微敛,舒箐岁早已明白自己的话太轻,却不想已经如此不招人待见,秦婉儿随意一句话就能转危为安,她心里不甘至极:   “皇后娘娘,雪绣中的五福绣古籍有记载,是不是箐儿胡诌,自可……”   “好了。”   宫无殇突然开口:   “今日是母后的生辰,不管是不是雪绣,即是有五福绣之说,秦小姐到时候再补一幅即可,毕竟送五幅绣品比四幅绣品寓意更佳,秦小姐以为如何?”   秦婉儿从未想过宫无殇会突然替她解围,心中激动澎湃,一双似能勾人的美目不掩爱意的瞥了一眼宫无殇,后又羞涩垂眸: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是婉儿疏忽了,后面定会补上,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宫无殇见皇后娘娘脸色好看了一些之后,看向舒箐,却见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无比幽深,还隐隐带着恨意,他感觉心被什么撞了一下。   看起来自己果真是被误会了……   不过他从未打算解释,对着皇后道:   “母后,宫宴要开始了,是否现在移驾?”   皇后意味不明的淡淡扫了一眼舒箐,缓缓点头,优雅而端庄的站起,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外走。   秦婉儿离开之前略为得意的瞥了一眼舒箐,心中想着等会儿宫宴上定要让舒箐丢尽脸面。 第十八章 :楚江灵   随着各官女眷跟着离开,舒箐像是被众人刻意遗忘似的,宁氏和舒易烟都没理会她。跟着皇后一起离开。   “舒小姐?”   一个宫女面露为难的开口,将舒箐唤回神,她很快就明白自己这是耽误了这个宫女的清扫,歉意的浅笑一下离去。   舒箐独自离开。忽略心中的隐隐作痛,她早已明白宫无殇对自己的厌恶。早已习惯了他替秦婉儿解围,可她却气得是自己为何还会觉得心痛。   不过。至少她现在并没有落得不好的名声,而且那些女眷们要证实五福绣存在并不难。最重要的是,秦婉儿还要补一幅雪绣,她不可能绣出来,只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到时候,她绝不让她好过。   宫里的一切她很熟悉,即使被特意遗忘。她也能独自找到路。   想到上一世发生的事,舒箐特地沿着后花园的鹅卵小道往宫宴方向而去,果然。很快就隐隐听到前方传来噪杂之声。   往前几步。就有清晰的声音传来。   “我弟弟没有偷东西,你们这是污蔑。”   “哼。不是他偷的,那肯定是你偷的,谁不知道亲候府的嫡小姐是个无耻的偷儿,从小就开始偷家里的物什拿出去变卖。”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舒箐就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粉衣少女和一个五六岁的青衣小童被五个少男少女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少年夺走粉衣少女手里的画卷扔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道:   “就是啊,你们姐弟都是偷儿,这肯定是你们偷的。”   “不要!”   粉衣少女紧张的弯腰要将画卷拾起来,那些人却不打算让她得逞,将她一把推到地上,还把画卷踢开。   “哈哈,你分明是做贼心虚,我们才不会让你销毁赃物。”   粉衣少女被推的摔倒在地,她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愤怒,站起来想去捡,可每次想站起来都被重新推到地上。   四五岁的小童正在可怜的啜泣着,嘴里大喊着:   “坏人,你们是坏人,我要告诉爹爹你们欺负姐姐。”   “你小子还敢告状,看我不揍死你。”   一个蓝衣少年气势汹汹的推到小童就要把拳头砸到小童身上,粉衣少女猛的将少年推开,把小童护在怀里,眼光凶狠的看着那些人。   “你敢推我!你个脏东西敢推我!”   蓝衣少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整个人气得脸色涨红,攥着拳头就要砸下去。   “太子哥哥快点来,那边好像有人在哭!”   随着舒箐清脆而悦耳的声音出口,那四五个少年少女吓了一大跳,连头都不敢回就一窝哄跑了。   舒箐不由感慨,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在这些十几岁的少年少女眼中,宫无殇的名字比他们自个儿的爹作用更大,都怕做坏事被太子知道,影响自己在太子心目中的形象,因此听到太子要来,溜得比谁都快。   粉衣少女身份舒箐是很熟悉的,上一世,她是京城名声最不好的女子,而倒数第二位,就是那个粉衣少女,亲候府的郡主楚江灵。 第十九章 :藏宝的画作   楚江灵和她的身世有些相似,都是嫡系大小姐,七年前楚江灵娘亲难产。生下她弟弟就逝去,她父亲楚侯爷并没有再娶继室,不过后院却是几个小妾拿捏着,楚江灵和她弟弟经常吃不饱。为了不让她弟弟饿肚子,就取了府中的摆件去换食物。之后却传出楚江灵偷盗自己家中之物的传言。   后来,越是长大。关于楚江灵偷盗的名声传的就越烈,而她又不善言辞。更不知道怎么辟谣,随着年龄越大,好的官宦子弟根本不愿上门求亲,最后只能远嫁给商人之子。   才嫁过去,就发现那商人之子小妾无数,而楚江灵出嫁后,她弟弟没过两年就死了。据太医说,是饿死的,这是亲候府最大的丑闻。堂堂一个亲候府。竟然会出现饿死嫡子之事,而楚江灵则在守灵结束那日。毒死了全府的人,包括她自己,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京城。   舒箐当时已经被禁足在沁园,还是从秦婉儿口中得知这件事。   她当时只是怜悯楚江灵,可现在却有种强烈的感同身受之情,同样是名声不好,同样是被陷害,她甚至佩服楚江灵最后的举措,不像自己,想反抗都无力。   今日她是故意来这里遇上楚江灵,就是为了那画作,上一世,据说这副画作有惊世之密,甚至说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图就在其中,却不知道最后下落何处,引得全京城疯狂寻找。   “呜呜~,姐姐,怎么办,画坏掉了,爹爹会打我们的。”   稚嫩的童音将她拉回神,楚江灵和她弟弟此时展开了画卷,发现有裂开的地方,应该是刚才被踢坏的。   楚江灵神色黯然的将画卷起,强颜欢笑的安慰道:   “虎儿别怕,这画是姐姐弄坏的,爹爹不会责罚你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姐姐又跪祠堂,那里好冷好恐怖。”   在楚江虎的印象中,每一次楚侯爷责罚楚江灵,就会去跪三天祠堂,那三天总是又饿又冷还很恐怖。   楚江灵想到那阴森的祠堂也不免打了个哆嗦,尤其是想起每次跪祠堂,总是有恐怖的声音和影子,时常吓得她生病,可弄坏了皇后赐的画卷,她父亲又怎可能饶过她。   她纠结了几许,咬咬牙道:   “姐姐把这画扔到刚才你玩耍的那处里池塘,回去就跟爹爹说这幅画丢了,虎儿记住,不能说漏嘴。”   舒箐听到这话,差点失笑,原来最后大家都找不到的画作早已被楚江灵扔到池塘,变成了一滩污泥,难怪将京城翻了几次都找不到。   舒箐仔细看着这幅画卷,是一幅迎竹图,可画中竟然画着十分隐蔽的小蛇,那些竹叶也有些奇怪,她心中似有所感,可一时想不通到底哪里奇怪。   如果单看那画卷裂痕,还是不难修复的,她从小最精通的便是绣艺和丹青,被送去郊外庄子里后,从懂事开始她就开始接触娘亲留下的书卷,里面最多的是一些老旧破败的绣艺书籍和丹青画作,很多画作和绣品都有破损,她无事之时,就会按照书籍介绍的方法去试着修补,起初补的惨不忍睹,不过后来越来越熟练,几年过后,就已能修的看不见补痕。 第二十章 :四皇子   她状若可惜的悠悠开口:   “这幅画挺好看的,破了可惜啊,若是有工具。我定会将它补得看不出一丝裂痕。”   楚江灵和楚江虎这才发现舒箐,听她这样说,楚江虎扬起稚嫩而瘦黄的小脸,无比期待的问道:   “大姐姐你真的能修复好这幅画吗?”   楚江灵呼吸也急促了一些。再回想刚才的事,知道是舒箐救了她们。有礼的道谢:   “谢谢姐姐刚才相帮,若是姐姐真的能帮灵儿修复好这画卷。灵儿定会报答姐姐的。”   舒箐本就等着这句话,面露为难道:   “这画的确可修复。不过我手上无工具,且要花个四五日……”   “四五日就能修复好吗?”   楚江灵和楚江虎黑溜溜的双眼都激动的看着她,如果是四五日,她们是有办法糊弄过去的。   “求大姐姐帮帮我们,我不想父亲责罚姐姐,祠堂里好冷好饿。”   楚江虎其实已经七岁了,可常年吃不饱的他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看着他,舒箐不免想到自己无缘出世的孩子,心里难免动容:   “我可以帮你们修复这画作。不过你们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楚江灵已经十四岁。又是侯府嫡女,自然不会胡乱答应。而是斟酌开口: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灵儿定当全力以赴。”   楚江虎也跟着连连点着小脑袋。   舒箐好笑的摸了摸楚江虎的头,对楚江灵印象很不错,微笑着开口:   “其实我要你们做的事很简单,我为你们修复画作之事一定要保密,能做到吗?”   楚江灵听到她说完,不由松口气,可又觉得是自己太小人之心,有些赫然的保证:   “谢谢姐姐,灵儿和虎儿绝对不会透露一个字,灵儿惭愧,还未可知姐姐身份?”   “丞相府舒箐,妹妹应该不会陌生。”   别说楚江灵,就连不到十岁的楚江虎都听说过她的事,当然都是非常不好听的传言,因此更加惊讶,眼前这个气质出尘举止婉柔的姐姐哪里像大家说的粗鄙草包,他就知道传言都是骗人的,就像他姐姐,明明那么好,他们却骂姐姐和他是小偷,好过分。   ……   相互约定画作如何交给对方之后,舒箐带着楚江灵和楚江虎去了举行宫宴的花园。   就在她们离去不多时,从不远处的假山中走出两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一个是月牙白长袍的四皇子宫无缺,而另一个赫然是太子宫无殇。   “二哥,我这未来皇嫂甚是有趣啊,我刚才还真以为她发现了我们呢,原来是在诈人,却是差点把皇兄都诈出来了,刚才小弟还疑惑二哥方才在母后那边时,为何会突然为了这未来皇嫂解围,现在总算清楚了,若是我有这么有趣的未婚妻,自然也会怜香惜玉。”四皇子戏谑的看着宫无殇。   刚才皇后寝宫中,四皇子也在场。   就他看来,舒箐争辩雪绣一事,其实对她根本没有一点益处。   皇后最好面子,她对绣艺专研透彻之事也早已传遍京城,若是舒箐最后证实那是雪绣,那意味着皇后连雪绣都认不出,这就是在明晃晃的打皇后的脸,皇后自然不会对舒箐有好脸色,说不准往后更加不待见她。 第二十一章 :虚与委蛇   若是最后舒箐没能证实,舒箐臭大街的名声更会再次跌落谷底。   所以宫无殇看着是在帮秦婉儿,实则却是在帮舒箐。   宫无殇神色如常。没有理会四皇子,但心中却是有些波澜,那声“太子哥哥”并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他,可听着舒箐说出“太子哥哥”时那清灵的声音。他的心像是羽毛轻轻扫过一般。   宫无殇发现自己总是轻易被舒箐挑动情绪,这个变化对他很不利。却不知为何不太想制止。   “走吧,父皇母后差不多已经整装好。”   淡淡的开口。两人朝着与舒箐她们相反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舒箐几人才到花园门口。里面就已经磬耳之乐婉婉,大臣和女眷们各自小声交流,惧是一派和谐氛围。   然而,当她们走进去时,有些年轻的少年少女差点笑出声音,京城名声最差的两个女子这是凑到一起去了?果然物以类聚,富家公子千金心中无不如此认为。   舒箐却目不斜视。淡定自若的坐在脸色难看的宁氏和舒易烟她们邻桌,与舒易芸同桌,而后面那桌。正是秦婉儿和秦夫人。   秦婉儿看到舒箐。眼里闪过一丝讥讽之意,而后小声而委屈的喊道:   “箐儿姐姐。你刚才是故意让婉儿为难的吗?婉儿若是有做错的地方,箐儿姐姐直言就是,为何要用如此歹毒的方法来报复婉儿。”   而这个小声,正好可以让秦婉儿身后的侍郎夫人听到。   这个侍郎夫人,五官富态,面容滚圆,是京城有名的活嘴,只要被她到的‘秘密’,不出两天,必会让全京城的人都知晓。   舒箐岂会不知秦婉儿的打算,即使心中不耐烦与她虚与委蛇,却还是忍着恶心,一脸震惊的小声道:   “婉儿妹妹,你怎会如此想,你让姐姐送你的五福绣分明是寓意最好的绣品,姐姐虽惊讶你会将姐姐送你之物转送给皇后娘娘,可姐姐也并没有揭穿你,还这么费力不讨好在皇后娘娘面前将绣品寓意说出,就是为了让婉儿妹妹能得到皇后娘娘看重,可姐姐到现在还不明白,婉儿妹妹为何非要藏起来一幅,只送四幅给皇后娘娘,那时候姐姐也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倘若我再丢脸,父亲当真饶不了我。”   舒箐这个“小声”,也正好能让侍郎夫人听到,果然,侍郎夫人听到两人的‘悄悄话’,一脸激动。   秦婉儿则一口气噎在嗓子里,赶紧声音不小的辩驳:   “箐儿姐姐你又糊涂了,那分明是婉儿自己照着绣的绣品,不是箐儿姐姐所赠之物。”   说的时候还给舒箐使眼色,暗示她声音小些,心中却骂舒箐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半点脑子,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不知道多少次害她差点露馅。   不过,证实了舒箐在皇后寝宫时不是突然变聪明,她也安下心。   她就说,这个草包怎么可能突然变聪明,刚才的事都是弄巧成拙而已。 第二十二章 :明明给了五幅   舒箐心中冷笑,这秦婉儿还当她是以前那么傻子吗,以前被发现秦婉儿拿她所送之物赠人。秦婉儿总是说那是她仿着绣的,根本不是原物。   但秦婉儿不知道的是,她绣的绣品都会有自己的标识,上一世。为了顾全秦婉儿的面子没说过,现在则是庆幸自己从未对秦婉儿说过这事。现在秦婉儿越是讨她的绣品赚名声,待日后她将这个标识说出来。等到秦婉儿的就越是毁灭。   舒箐故作一脸疑惑:   “原来是妹妹照着重新绣的,难怪婉儿妹妹说那不是五福绣。姐姐眼拙,竟没看出来,婉儿妹妹绣艺高超,那最后一幅绣品定能绣出来,本来姐姐还想问婉儿妹妹那最后一幅是不是你弄丢了,要不要姐姐帮你重绣一幅,现在看来是姐姐妄自菲薄了。差点辜负婉儿妹妹想亲自绣给皇后娘娘的心意,还请婉儿妹妹不要怪罪。”   秦婉儿听着她态度谦逊的大声道歉,一口血差点喷出来。银牙咬着咯吱作响。却只能强笑着越发小声道:   “姐姐,婉儿不是这个意思。最后一幅绣品婉儿从未收到过,是不是姐姐当时少装了一幅,你也知道婉儿只对仿绣比较在行而已,没有原绣却是不行的。”   “怎么可能,我明明给了你五幅!”   舒箐说的信誓旦旦,秦婉儿心里不免一惊,难道真的不是舒箐,那接触过这绣品的就只有她的贴身婢女翠竹!   回想翠竹平日总是爱偷摸点小物,也不是没可能是她做的!   想及此,秦婉儿越发觉得最后一幅有可能是被翠竹摸走了,脸色异常难看,翠竹平日就不太规矩,今天还差点害她出了大丑,回去她定要好好责罚翠竹一番。   “姐姐恕罪,是婉儿疏忽,还希望姐姐能为婉儿再绣一幅原绣。”   舒箐蹙眉,看着有些为难,但秦婉儿一脸祈求,她只好勉强道:   “虽然有些赶,但为了婉儿妹妹,三日后游湖那天,我定能送与你。”   舒箐的声音始终能让侍郎夫人听到,侍郎夫人听到前面的话,已经隐隐猜到猫腻,以她的好奇程度,三日后一定会想办法证实这一点。   到时候,秦婉儿就会发现关于自己不好的传言也开始慢慢在京城蔓延。   舒箐看到侍郎夫人一脸兴奋的红脸,刚才的郁抑心情总算消散一些。   她回过头,就见舒易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被舒箐发现又赶紧低着头。   秦婉儿咬着唇甚是不甘的盯着舒箐纤直的背影,心中郁郁不平,目光怨毒的看着她身上的衣裳,心里计划着等一下必要让舒箐丢尽脸。   看着菜肴慢慢上齐,就听宫人宣着皇上和皇后娘娘驾到,后面则跟着众皇子公主。   气势威严的皇上和皇后缓缓步入,众人都起来跪拜,气氛变得严谨,待皇上赐座后才重新坐下,这时舒箐发现宫无殇就坐在皇上下首,正好和她是对角,一抬头就能望见,而五太子,也就是与宫无殇争太子之位争的最厉害的宫无抿就在同一桌,四皇子几个也依次而坐,而坐在皇后下首的是五个公主和其余妃嫔。 第二十三章 :楚莹萱   此时的宫无殇也不知是不是惯性使然,状若无意的扫了一眼坐在他对角的舒箐,她的脸上依旧是丝薄面纱。但那双露出来的双眸却是清灵而明亮,只是静静坐在那,气质却能瞬间将周围的众人比下去。   舒箐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望去。   只一瞬。就感觉身上冷彻入骨,那如浩瀚星辰般深邃的双眸几乎不带一丝温度。冷沉的瘆人,若是其它人拥有这双眼眸。定是阴沉无比,但配在他的脸上又越发衬托他的俊逸和冷情。   多少大家闺秀迷恋着那张脸。上一世她也是这样。   但重生一世,她无比清楚那张脸下是何等的绝情,所以,她再不会被蛊惑。   微微蹙眉移开眼,不愿再被他的目光烦扰,却不想,这幅表情落在宫无殇眼里。让他本就幽深不见底的双眸越发黯沉。   宫宴开始,大臣们依次恭祝皇后娘娘生辰并送礼,一些还没送礼的女眷们也各自准备了才艺。赢得满堂喝彩。   尤其是三大才女之一的楚莹萱。她是亲候府的庶长女,比楚江灵大两岁。二姨娘所出,从小便多才多艺,甚得京城各富家公子的追捧,每每别人提到楚莹萱的才气,就会顺带嘲笑一番楚江灵。   今日她这一曲凌霜舞,是皇后娘娘当年进宫所舞,雪白纱裙一扬,翩跹起舞,身姿曼妙,柔中带刚,动中带静,一颦一笑尤为勾人,大获皇后娘娘的赞赏。   “好,不愧是三大才女,这曲凌霜舞可比本宫当年还要出彩,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皇后娘娘大为赞赏,一身白纱的楚莹萱微微垂眉,不声不吭,气质若幽兰。   反倒是红光满面的楚侯爷赶紧起身,一副不甚自豪的表情谦虚的回道:   “皇后娘娘谬赞,小女才疏学浅,日夜勤练,这才堪堪有娘娘您当年一半风采,今日是斗胆献丑了,能得到皇后娘娘夸赞乃小女的荣幸。”   楚侯爷一番话说的皇后凤颜大悦,笑呵呵的继续道:   “侯爷太过谦虚了,今日这头冠与蕙心簪非萱儿莫属,来人,赐簪。”   随着皇后娘娘的话,其它不管献过才艺亦或是还没来得及献才艺的女眷们都不由咬唇拧帕,心似不甘。   尤其是同为三大才女之一的秦婉儿看到楚莹萱大出风头,还得到她一直想要的蕙心簪,心中更是郁结不止,若不是今日舒箐闹那一出,今日的头冠必定是她,哪有楚莹萱什么事。   思及此,秦婉儿对舒箐更加咬牙切齿。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楚莹萱突然跪在地上,声音婉约道:   “皇后娘娘,萱儿可以斗胆请皇后娘娘换个奖赏吗?”   不仅皇后,几乎宴会上的人都惊讶的看着跪在场中间的楚莹萱,觉得她太傻了,那蕙心簪可不是普通物什,那时代表才女的象征,多少未出阁的女眷都以赢得蕙心簪为目标,可楚莹萱竟然拒绝了,秦婉儿更是吃了她的心都有,她巴巴想得到的东西竟然被楚莹萱嫌弃了。   楚侯爷可谓是吓得胆颤心惊,拼命使眼色给楚莹萱,却得不到回应,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楚江灵和楚江虎看到她们父亲这么紧张一个庶女,却对嫡女嫡子不闻不问,楚江灵心中只有冷漠,楚江虎一脸渴望父亲何时能多看他一眼。 第二十四章 :打太子脸?   那么多人当中,只有舒箐心中了然。   上一世,楚莹萱也是这般。拒绝了蕙心簪,不过她这样做,虽然没有被责罚,还被恭喜。不过却和楚莹萱最想要的背道而驰,即使她接下来的举措当年的皇后娘娘亦做过。   果然。皇后娘娘虽有些讶异,但还是很和善的开口:   “本宫这还是第一回听说有人不要蕙心簪。难得你特地为本宫挑了凌霜舞,本宫今日高兴。你倒可说说你想要什么,若不是太为难之物,本宫就许了你。”   楚莹萱心中一喜,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这个机会。   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太子身边的宫无抿,见他也正看着自己,连忙赫然的低下头: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皇后娘娘不怪罪萱儿没跳好已是萱儿的福气,萱儿所求之物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萱儿实在不像错过这个机会。若是萱儿接下来所求之物让皇后娘娘不悦。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哦?”皇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身外之物。她都不太在乎,又怎会因这些生气,大度的开口:   “没事,就算你说错了,本宫今日也不怪你。”   楚莹萱心里砰砰跳个不停,紧了紧粉拳,坚定的开口:   “萱儿去年看花灯,却差点被疯马所伤,幸得五皇子的相救,从那一刻起,萱儿就已经决定此生非五皇子不嫁,今日萱儿斗胆请皇后娘娘赐婚萱儿与五皇子。”   这话犹如热油中滴入的水,瞬间炸裂了整个宫宴,不仅因为生为大家闺秀的女子而且是庶女的楚莹萱竟敢在这等场合那么大胆说出此等话,更重要的是这个场景异常熟悉。   当年皇上还是个皇子的时候,皇后也是如此做过,她当时当众恳请太后赐婚的举动轰动了整个京城,就算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京城众人偶尔还是会津津乐道,夸赞皇后娘娘当年慧眼如炬,一选就选中了皇上。   楚莹萱这举动是在效仿皇后,从凌霜舞到主动请求赐婚,可有些东西,却是万不可效仿的。   “放肆!”   果然,一声厉喝传来,众人纷纷一惊,以为是皇上,循着声音却看到一脸盛怒的五皇子宫无抿。   楚莹萱也被吓得瞪大双眸,看着平日对她万分温柔的双眼满是怒火,心中委屈至极,原来他说会娶她之事都是在骗她吗。   她作为一个大家闺秀,他却不知道她花费了多少勇气才敢由此举动。   感觉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鄙夷,楚莹萱有种羞愧而死的心。   这时,宫无抿已经单膝跪在地上请罪,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请父皇母后恕罪,儿臣绝对没有与二哥争夺太子之意,还望父皇母后明鉴。”   心里狠狠的一颤,楚莹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头垂越发低,双手紧张的攥着衣裙。   皇后当年做这件事的前提是太子之位还没定,皇后也还没不是皇后,而她现在效仿皇后,有心人看来,她这是在暗示以后的皇上必是五皇子,而她会是皇后,对太子宫无殇来说,就是在打他的脸。 第二十五章 :纳妾?   而且她身为楚侯爷最看重的女儿,这是在明晃晃的告诉众人,亲候府是站在五皇子那一边。这更是大忌,皇帝不许别人私下站阵营。   她几乎是将头磕在地上慌忙求饶:   “陛下恕罪,皇后娘娘恕罪,萱儿只是太喜欢五皇子。绝对没有其它意思,更不关五皇子的事。请陛下皇后娘娘责罚萱儿,萱儿太过莽撞。竟无知的冲撞了太子殿下。”   说着已是不住的磕头。   楚侯爷也猛地跪下求情:   “陛下恕罪,小女无知。绝不是有意冲撞太子殿下,望陛下明鉴。”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宫无殇,却见他一脸淡然,似乎完全不将这一切放在眼里。   舒箐上一世也以为宫无殇时态自信,所以没反应,可这一次她却很细心的发现他微微眯了眯眼。这是宫无殇不悦时惯有的小动作,或许连宫无殇本人都没有发现,但舒箐和他在一起的三年。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偶然间发现了这一点。   此时,宴会上除了求饶声。没有一丝其它声音。   就在这时,皇上突然开了金口:   “殇儿,你怎么看?”   宫无殇眸色一沉,但很快恢复如初,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淡然的站了起来:   “父皇母后,这是一件大喜事,五弟为何要求情。”   众人纷纷一怔,就连一直看不到表情的宫无抿也惊讶的抬起头,他作为最了解宫无殇的对手,这时竟也猜不到他的心思。   “这是怎么说?”   皇后亦是疑惑,她这孩子的心思她就从没看清过。   宫无殇不急不缓道:   “当年皇爷爷就很想我们几个兄弟有人和亲候府结亲,可惜还未等皇爷爷定下来,就发生那样的事,如今正好楚小姐心仪五弟,纳了做妾不是正好。”   纳妾?   楚莹萱脸色一白,她要做的是正妃,可不是做小妾!   众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啊,楚莹萱可是庶女,就算她平时表现的再怎么知书达理,楚侯爷再怎么疼她,身份摆在那,也是没资格当皇子正室的,只能做妾,而当年皇后娘娘可是名正言顺的大将军府嫡女。   楚莹萱这样效仿,最终也只是东施效颦而已,就连五皇子也被连带着丢脸一番,难怪太子殿下根本不在意,原来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众人不禁佩服的看了一眼太子,果然是睿智非常,不愧为太子殿下。   跪在地上的宫无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其实早就知道楚莹萱会在宴会上做这件事,本打算借此压一压太子,却不想反被打脸,心中憋闷至极。   “嗯,殇儿所言甚是,这亲事本宫允了。”   楚莹萱还想辩驳,楚侯爷已经跪下谢恩:   “谢皇后娘娘恩典。”   众人恭喜声不断,楚莹萱差点无力的坐到地上,幸好多年的教养让没有再失态,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让自己没有失礼的回到位置上。   她面带哀怨的看了一眼五皇子,今日之后,她定会成为京中笑柄,一个主动在殿上请求当别人妾的女子,可是闻所未闻。 第二十六章 :惊吓才是真   舒箐早已知道今日楚莹萱会有这个结果,不过想到后来她是被纳为侧妃,又在两年之后五皇子正妃难产后成为正妃。想也知道楚莹萱后来还做了不少事。   秦婉儿此时却通体舒畅,心中对楚莹萱满是嘲讽,觉得这样的蠢女人不配和她齐名三大才女。   又想到马上舒箐也要出丑,心中更是畅快。   眼里闪过一丝冷光。秦婉儿用不小的声音‘善意’提醒:   “箐儿姐姐,你不是为了皇后娘娘精心准备了寿礼吗。宫宴都快结束了,怎么还不快送出去。”   秦婉儿说完。舒易烟双眸一亮,和秦婉儿对视一眼。嘴角都不可抑制的勾起。   周围的女眷也很好奇这个未来太子妃会送什么样别出心裁的寿礼。   舒箐却是冷哼一声,和上一世一样,秦婉儿和舒易烟早已按耐不住想让她出丑了。   她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又抢了全京城女子最渴望的宫无殇以及太子妃之位,一举一动自是异常受关注,众人最喜欢揪住她的小辫子再狠狠嘲笑一番。   上一世她将玉镯送上去,很快就被发现端仪。最后不但被无情嘲笑,皇后更是盛怒,如果不是皇上赦免。她不可能全须全尾的回去。   那之后她也询问过秦婉儿。得到的却是对方假兮兮的道歉,将一切都推到翠竹身上。说是皇后喜欢玉的消息是翠竹去听来的,说那玉镯是翠竹不识货被骗,而秦婉儿却是最无辜的一般。   那时的她太在乎秦婉儿这个唯二愿意同她来往的朋友,即使很多时候心里有所怀疑,却还是选择性的忽略,所谓才会导致后来的惨状。   这一世,她不但不会重蹈覆辙,还要让秦婉儿也尝一尝那些恶果。   舒箐微微点头,正要起身,秦婉儿发现她竟然还带着面纱,连忙好意提醒:   “箐儿姐姐,你怎么还带着面纱,都把倾国的容貌遮住了,快点摘下让太子殿下惊艳才好呢。”   虽然来参加的女眷有些害羞的会一直带着面纱,不过一般宫宴开始会摘下,秦婉儿也才发现自己特地吩咐那些人为舒箐化的妆容,到现在还没机会见见天日,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让宫无殇更加厌恶舒箐的机会。   舒箐心中冷笑,惊艳是假,惊吓才是真吧。   若不是上一世成亲后,宫无殇勒令她不准在脸上涂抹那些胭脂水粉,她哪会知道宫无殇原来最讨厌浓妆艳抹的女子。   这一世她虽已不再为宫无殇所牵动情绪,却也不想自己名声变差,平静道:   “昨晚没睡好,染了些风寒,怕传染给各位姐妹,就不摘了吧。”   和秦婉儿同席的秦夫人冷呵一声嘲讽:   “是心虚不敢见人了吧,我这婉儿就是笨,还把你这表里不一的人当朋友。”   这话声音不小,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看过来,舒箐没搭理秦夫人这个名义上的姑姑,反而借着这个机会起身祝贺:   “祝皇后娘娘千岁,箐儿不才,弄了个小物件,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第二十七章 :假玉   皇后本就对舒箐和太子的亲事不满,经过刚才寝宫之事,更加不待见她。可心中即使不悦,也不能太明显表达出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舒箐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将盒子递给下来取贺礼的宫女。   贺礼都是先由宫女直接打开的。果然里面是一块躺在锦帕上面的嫩玉镯。   这嫩玉镯在阳光明媚之下竟然暗淡无光。   在场的众人即使不懂玉,也知道玉应是莹润光泽的。可这玉镯品相极差,甚至有可能是……假的!   皇后等人更是慧眼识玉。几乎只看一眼就知道是赝品,脸色奇差。   宫无殇眼神锐利的看了舒箐一眼。   “混账!”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之前。冷沉的厉喝传来,却是舒丞相站了起来,气得脸色铁青:   “孽女,你该当何罪,竟然拿假玉当贺礼!”   大多数人都忍着笑,皇后更是不客气道:   “舒丞相,虽本宫知你平时为官清廉。却不想已经到了连贺礼都只能买假物的地步,本宫于心不忍,往后舒丞相之礼还是免了吧。”   “噗嗤”一声!   听着皇后的嘲讽。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是最热衷于和宫无殇作对的五皇子宫无抿:   “二皇兄,我这未来皇嫂真是‘节俭’啊。”   “未来皇嫂丢脸的方式层出不穷。二皇兄想必早已习惯了。”   “可不是吗,未来太子妃为了引起注意,真是‘别出新裁’的很。”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大家都笑出声来。   宫无殇则目光深沉的看着舒箐,完全没有表露一丝情绪,像是早已习惯这种事。   秦婉儿和舒易烟看到那盒中的嫩玉镯,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意。   舒丞相从未丢脸丢到这等地步,脸上又青又白,恨不得一把掐死那丢尽他脸的舒箐,他只能硬着头皮回道:   “皇后娘娘恕罪,孽女不知礼数,定是弄错了。”说着厉眼看向舒箐喝道:   “孽女,还不快向皇后娘娘请罪,说你弄错了!”   舒箐和上一世一般,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这时,一直看不起她的厉千芸讥讽道:   “母后,你看她连面都不敢露,还送假玉,哪里有一点丞相嫡女的风范,根本配不上二皇兄。”   上一世,舒箐最在意的就是和太子的婚事,她那时就是听说这话,才反应过来,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恳求皇后不要退亲,惹得太子和舒丞相颜面尽失。   这一世,舒箐并没有跪下,而是嗫喏出声:   “那,那玉镯怎么会在盒里?”   声音在安静的宴会上显得一点都不小,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   秦婉儿更是像被吓到了一般:   “箐儿姐姐,你真的送了这玉?”   那模样一看就是知情的,众人都伸着耳朵静待下文。   舒箐心中很平静,对着秦婉儿表情惶恐道:   “那玉怎么了吗?”   秦婉儿心中得意,脸上则一副难以启齿般:   “那是花了十万两银子在玉器店买的,太,太……”   秦婉儿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而众人则是自动理解成了太蠢了,竟然连假玉都不知道,还花了十万两银子! 第二十八章 :不是要送玉镯   十万两啊,就是他们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十万两银子出来,一个还为出阁的嫡女。竟然手中这么阔绰。   皇后脸上一沉:   “舒丞相看起来府中并不拮据,连个假玉都要花十万两银子!”   舒丞相已经吓得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实在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孽女。你快说,买玉的钱是哪里来的!”   上一世。就是因为这十万两银子买个假玉的事被秦婉儿说出,舒箐被追问。她只能据实说是用太子送来的聘礼买的。   这之后,不仅宫无殇更加不待见她。就连她后来的嫁妆也被宁氏借着怕她乱用银钱的理由扣押了,府里的吃喝用度更是和下人一般。   每每想到女子最在意的成亲之日,她连嫁妆都没有,舒箐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出嫁没有嫁妆,对任何女子来说,都是莫大的欺辱。   这一世。她不会再任由秦婉儿算计:   “婉儿妹妹说家中的聘礼是我的,所以我……”   在场的基本是人精,都听出她是被怂恿的。秦婉儿脸色一白。这个草包总是蠢的什么都说真话,害她好几次差点圆不过来。她只能咬着牙辩解:   “婉儿只是说舅舅定会把那些聘礼作为箐儿姐姐的嫁妆。”   “所以那聘礼虽然还没成嫁妆,也是属于我的,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秦婉儿惊得差点跪下来,这个草包何时变得这么口齿伶俐了,若是以往,早就吓得不敢再说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脑中百转千回,眸光闪了闪,干脆心一横道:   “那只是婉儿和箐儿姐姐闺阁间的小趣话,谁知你竟连这些都说出来,婉儿、婉儿真是……”眼中已委屈的蓄着泪。   许多女眷都用不善的目光看着舒箐,同时有些同情秦婉儿,闺阁之间的小趣话,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那以后谁还敢随意开些小玩笑,若是某些不太雅的话都被传出去,她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幸亏她们当初就选择远离舒箐,否则还不知道会被丢多少脸呢。   皇后等人也都冷冷的看着她,就连宫无殇都眉毛微敛。   舒箐心中一凛,秦婉儿的确不好对付,她干脆跪在地上恳求道:   “原来箐儿又犯错了吗,请皇后娘娘责罚箐儿,箐儿回府已经两年,可府中嬷嬷教导的太少,无法做到样样精通,只学习了女戒子规绣艺丹青,以至于现在竟然连玩笑和正经话都听不出来,更是没能被教导如何识玉的真假,分明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号,却懦弱到连店主都敢把假玉卖给箐儿,昨日还因没发现下人梳错发髻之事丢了太子殿下的脸,今日送的礼分明不是玉镯却还是被大家误会,箐儿迫切想学的更多。”   舒箐说完,那些女眷嘴角不由抽搐,两年就学了那么多,那她们这些学了十几年只有一两个不算精通的才艺又算什么。   更多人则对她最后一句有兴趣,那盒子里分明只有玉镯,不是玉镯又是什么?   厉千芸首先坐不住,大声道:   “你胡说,你都承认你买了玉镯,还狡辩。” 第二十九章 :惊艳众人   舒箐却有些尴尬道:   “那、那玉虽是我精心挑选,但只是用来当个陪衬饰品的,真正的贺礼其实是垫玉用的那块我亲自绣的锦帕。那玉等会儿还要请皇后娘娘还给箐儿的。”   话音一落,众人震惊的看着宫女手中的盒子,这寿礼送的太隐晦了吧!   宫无殇深深的看了一眼舒箐,而皇后则面色不渝的吩咐宫女将那垫玉的黄色锦帕打开。   舒箐无德无才的名声早已人尽皆知。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锦帕身上,想看看一个被传连针都拿不稳的女子能绣什么丢份的绣品来。   楚丞相已经能预想到接下来又要再丢脸。连看的欲/望都没有,反倒是秦婉儿和舒易烟。紧张到心里怦怦跳个不停,只有她们知道舒箐的绣艺有多精湛。   果然。当明黄锦帕展开时,一阵金光闪过,他们都被晃的下意识的闭上眼。   再次睁眼看去时,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实在太精妙了!   明黄锦帕上,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即将展翅翱翔,那凤凰绣的唯妙唯俏。栩栩如生,不仅羽翼光泽分明,就连那眼睛。也像真的一般。   更加令人惊叹的是。多看两眼,好像火凤在动一般。好像下一刻就要跃出锦帕,实在是精妙绝伦。   这就是传言中连针都拿不稳的舒箐绣出来的?那她们平日所绣的绣品,岂不都是用脚绣出来的。   舒丞相听到喧杂的惊呼声,疑惑的抬起头,看到那绣品的瞬间就震惊了。   她从来不知舒箐会有这样惊叹的绣艺,一时间,神色有些复杂了看了她一眼。   秦婉儿和舒易烟嫉妒的差点把帕子给绞断。   宫女呈现在皇上和皇后看,皇后一脸惊讶,这锦帕,竟比秦婉儿送的丝绣更加令人惊艳。   皇上也眼前一亮,不吝夸赞:   “不愧是父皇看重的未来太子妃,这绣艺,有你母亲当年风范。”   想到舒箐的娘亲,舒丞相脸色一僵,众人则不免唏嘘。   十八年前,那一位风华绝代的才女曾经让无数男子向往,让无数女子嫉妒,多少人眼红舒丞相能娶到那等天姿国色的女子,可惜来京城只有一年,生下舒箐就早逝,每每提到舒箐娘亲,众人只能叹一句天妒英才。   皇后也回过神,见皇上提到舒箐的娘亲,心里不愉,连带着刚才的惊讶也少了几分。   这会儿,一阵微风吹来,就听一人惊呼出声:   “快看,火凤在动!”   大家赶紧看向宫女手中展开的锦帕,果然,在微风中飘扬的火凤的翅膀竟然在动!   他们从未见过这等奇妙的画面,都不由惊诧的看向舒箐。   舒箐却早已预料到这种场面,淡定自若的解释道:   “这只火凤采用的是特殊的绣艺,平时无风之时,就是静止的,但风吹之后,因为角度变幻,所以看着就像火凤翅膀在扇动一般。”   “妙!实在是妙!”   “太令人震撼了!”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这简直是巧夺天工之物!”   “舒丞相生了个好女儿啊。”   众人忍不住惊叹出声。   “皇兄,未来皇嫂真是心灵手巧,皇兄有福了。”   坐在五皇子旁边的四皇子意有所指的对着宫无殇贺道。   “是啊,看来某些人对未来皇嫂多有误解,皇嫂分明才华横溢。”   “就是,未来太子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众人也跟着恭维,宫无殇身为太子,面色如常的回礼,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 第三十章 :蕙心簪   自从先帝遗旨出来,他和舒箐的亲事被公布之后,凡是和舒箐有关之事。每一件说出来,都是能连累的她一起丢脸之事,何时有像现在这般,关于舒箐的事。却让他跟着被恭维。   压下心中隐隐升起的与有荣焉的错觉,下意识的看向舒箐。却见她冷静的双眸定定的看着那火凤,根本没有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这一下。宫无殇终于发现一件事,自从昨日他气极说要退亲之后。舒箐的眼中不再有他。   以往,只有他出现,舒箐看着自己的目光总是追随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炙热和爱恋,可现在,舒箐基本不看他,就算看到他。也是平静无波,甚至,他不想承认的是。舒箐看着他时。似隐隐带着恨意。   忽略心中那一丝不舒服,就听皇上声音传来:   “皇后。看来今日这蕙心簪人选已经有了。”   看到那随着锦帕摆动而扇动的火凤,皇上看起来龙颜大悦。   皇后压下心里的怪异,勉强笑了笑:   “陛下说的极是,来人,赏!”   众人哗然的同时又觉得舒箐理应得到蕙心簪,毕竟那绣艺,就算是再让她们连个几十年,都不可能绣出这等令人震撼的绣品出来。   厉千芸看着宫女捧着蕙心簪往舒箐那走,有些坐不住。   一咬牙,“嚯”的一下站起来大声提醒道:   “母后,虽然未来皇嫂有些小绣艺,可她无德无才,连假玉都没认出来也是事实啊。”   原本热闹的宴会,因她这话,瞬间静的能听到针掉到地上的声音。   没错,如此精湛的绣品竟然用来垫个假玉,简直是暴殄天物。   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舒箐。   舒箐早就知道厉千芸和秦婉儿很是要好,上一世,没少针对她,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厉千芸每每逮到她的错处就死揪住不放,就算和秦婉儿再要好,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同仇敌忾到这个地步。   场面有些尴尬,舒箐心思一转,就想到了方法,她面带愧疚道:   “皇后娘娘,此事箐儿也深觉惭愧,若是能有皇后娘娘一半知理,仪式万分满足,可娘娘日理万机,不敢奢望皇后娘娘能亲自教导箐儿礼仪,知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训导有方,斗胆想恳求皇后娘娘能选一嬷嬷亲自教导箐儿礼仪,免得箐儿再被人蒙蔽欺骗。”   皇后也好,其它人也好,都不由惊讶的看着舒箐。   谁不知道皇后身边的嬷嬷出了名的严厉,鸡蛋里挑骨头的事屡见不鲜,凡是被那些嬷嬷磋磨一番,至少要脱层皮。   宫无殇深沉的看了一眼舒箐,经过今日舒箐的表现,原本他已经打算不计较昨日舒箐之事,也不打算向皇后要嬷嬷去教导舒箐,却不想她自己提了出来。   若是舒箐得知宫无殇此时的心里,定会气得呕出一口血,毕竟她就是认定了秦嬷嬷会想上一世一样被皇后派到丞相府,因此打算先发制人,还能稍稍扭转一下自己臭大街的坏名声。   可惜她不知道,因此看到宫无殇惊讶的双眸,心中还有些得意。 第三十一章 :绝美   “好,不愧是舒爱卿的嫡女,很有大家风范。朕替皇后准了。”   皇上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舒箐,这才是她的女儿该有的风采。   皇后也只能配合道:   “有此上进心,本宫也是欣慰,不过可不能半途而废。”   “多谢陛下。多谢娘娘,箐儿定会好好听从嬷嬷训导。”舒箐谢恩完。面带羞意道“那玉是否可以还给箐儿了,虽然是假的。可箐儿却挺喜欢的……”   一时间宴会再次安静下来,谁也没想到舒箐还敢主动提玉。   可她都说了就算是假的也喜欢。皇后就算不高兴也只能挥挥手同意。   宫女很快把蕙心簪和那块玉一起送到舒箐面前,舒箐接过赏赐后谢恩坐下。   这个小风波大家都没放在心上,众人又是一番恭贺,秦婉儿和舒易烟那嫉妒的双眼恨不得将舒箐烧成灰。   想到剩下的底牌,秦婉儿强颜欢笑的站起来。   娉婷的走上前去恭贺,眼睛落在装蕙心簪的盒子上移不开眼:   “箐儿姐姐,恭喜你获得今日头冠。蕙心簪可是名望的象征,有了蕙心簪,看谁还敢取笑姐姐。婉儿敬姐姐一杯。”   以往。只要秦婉儿露出想要蕙心簪的遗愿,即使舒箐有些不舍。还是会送给她,可眼前的舒箐却和没看到一般,站起来淡然道:   “谢谢婉儿妹妹。”   上一世蕙心簪最终是落在秦婉儿手上的,舒箐又怎会再让她得逞。   秦婉儿见她没明白她的暗含之意,心里对舒箐更加憎恨,当下脚一歪,好似不小心没站稳一眼,跌向舒箐:   “啊!”   手中的酒毫无预计的洒在了舒箐带着面纱的脸上,人也顺势踩住舒箐的裙摆,想将她撞倒在地,这样就能在舒箐摔倒之时趁机弄破她的衣裳。   谁知舒箐竟稳稳的接住了自己。   秦婉儿有些讶异,但看到舒箐脸上的酒渍,心里窃笑不已,表面却一副受惊过度的可怜模样,还没站起来就连忙从袖中拿起帕子去擦那上面的酒渍,嘴里惊慌失措的喃喃着:   “对不起,对不起,婉儿不是故意没站稳的。”   手上用力,借着酒弄花舒箐的浓妆,而后趁机将她脸上的面纱撤掉。   面纱即将滑落之时,秦婉儿已经能预料到舒箐即将丑陋不堪的妆容,和众人鄙夷舒箐的场面,嘴角不由勾起。   但在面纱彻底滑落的那一刻,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是怎样绝美的一张脸!   舒箐这边动静不小,其它人也纷纷看向她,但在看到她真面目的那一瞬,都惊呼一声,又赶紧摒住呼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张倾国容颜。   微风缓缓吹拂舒箐那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晶莹剔透的白皙肌肤中是完美的五官,细长的柳眉,一双勾魂慑魄的双眸似能看透人心,琼鼻秀挺,樱唇娇嫩的似乎能滴出水,加上那如谪仙般出尘的气质,让人不禁担忧下一秒她就要乘风而去。   宫无殇当时正在举杯要饮酒,却在看到舒箐素颜的那一刹那,忘记了手中的酒杯。 第三十二章 :自作自受   从舒箐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他印象中的舒箐都是顶着一副浓妆艳抹的丑陋面容,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身上也是浓厚难闻的胭脂味。   可今日的舒箐,却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个人。   以前她蛮横粗鄙,今日落落大方。   以前她丑陋不堪,今日明艳动人。   就连以前目不识丁。也变成今日的风华绝代。   不知是宫无殇,几乎宴会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昔日总是低俗打扮的舒箐竟然如此之美。   “皇兄,你福气不小啊!”   四皇子宫无缺戏谑的声音将宫无殇拉回神。脸上没有惊讶,只有那双本就深邃的眼眸更加幽深黯沉。   五皇子宫无抿原本最幸灾乐祸就是宫无殇要娶京城最无才无德的舒箐。而他的女人却是三大才女之一楚莹萱,可此时脸上未施一粉一黛的舒箐,却瞬间让宴会上所有女眷都黯然之色。   想及此,脸色很是难看。   众人回过神,眼神有些怪异,想到刚才差点勾勒他们魂的舒箐,就是以前肆无忌惮嘲笑的草包女。怎么想都感觉不舒服。   没有人看到此时宫宴角落一个佩戴长刀穿着铠甲的一个侍卫统领在舒箐露出那绝美的面容时,惊得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刀柄,看着舒箐久久回不了神。   舒箐趁着秦婉儿呆滞时。在她衣服上做了点小动作。这才微笑开口:   “婉儿妹妹,你没事吧?”   舒箐清澈动听的声音和足以让万花失色的笑容让秦婉儿心中的妒火越发强烈。   为什么不是她想的那样!   明明已经吩咐她们画最难看的妆容了。为什么她脸上一点胭脂水粉都没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婉儿看着那张绝美的脸,有种要狠狠划花的冲动,脸上更是嫉妒的肌肉抽动,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挤出比死人还难看的笑容道:   “没,没事。”   秦婉儿说着,脚踩着舒箐的下摆,手也故意抓着她的衣裙,趁着站起来时,重重的一拽。   撕拉!   臆想之中的衣裙被撕破的声音传来,秦婉儿听着耳边响起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心里十分快意,就连身上都觉得一阵凉爽。   正要作势道歉,却听舒箐惊呼一声:   “婉儿妹妹,你,你怎么……,快遮住!”   秦婉儿心里更加得意,脸上摆出无辜的表情,边说边看向舒箐: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   当看到舒箐身上的衣裳完好时,一时惊讶的忘记继续往下说。   她明明听到了衣裳被撕坏的声音,为什么她身上的衣服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很快,就有人替她解答,就听秦夫人差点失声尖叫:   “婉儿,你在做什么,快点坐下来!”   秦婉儿不解扫了四周一眼,却见大部分人震惊的看着她,还有一些人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淫秽。   疑惑的低头一看,暴露的娇红肚兜下摆,细腰,亵裤,原来她的衣衫竟从腰间裂开,而她手里抓着的,是自己开裂的衣摆,看起来就算她自己故意将衣衫撕坏一般。   “啊!!”   刺耳的尖叫声从秦婉儿口中传出,她此时什么都顾不了,连忙用破了的衣裳遮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却怎么遮都遮不住。   羞愤,难堪,丢脸的甚至想撞桌而死,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可她今日却让那么多人看到她的身体,秦婉儿什么都顾不了,一股脑将头埋在秦夫人的怀里大哭着。   舒箐看着秦婉儿,就好像看着上一世的自己。   上一世,她被秦婉儿算计,大庭广众之下被秦婉儿撞倒在地,衣裳被扯碎,她也如秦婉儿一般,那种丢脸到直想一死了之的感觉,就是现在,她也忘不了。   可惜,这一世,秦婉儿如意算盘打错了,自从她重生后,就发现自己比以前更加耳聪目明,连力气也莫名大了许多,自然不会被撞倒在地。   看着秦婉儿遭遇这些,她却没有一丝怜悯,若不是她重生一世,今日遭遇这一切的就是她,秦婉儿只是自作自受而已。   上一世,舒箐在宴会上丢脸后,秦婉儿为了安慰她也说出她的衣裳也是属于容易破损的衣裙,还演示给她看,她才知道秦婉儿为了衣裳好看,擅自把她自己的衣裳改过,而且线头不紧,正好方便了她刚才的小动作。   今日这寿宴可谓是一波三折,先是楚莹萱再是舒箐,最后就连秦婉儿也演了一出闹剧,皇后回过神来,赶紧吩咐道:   “来人,还不快带尚书府千金去更换衣裳。”   随着秦夫人脸色尴尬的带着一直不肯抬头的秦婉儿匆匆离去,众人很快就忘记这场意外,继续言笑晏晏。   直到最后宫宴结束,舒箐都没有见到秦婉儿再次出现。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出了那么大的丑,她不可能再出来,恐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好意思出府,就是不知道那五福绣的最后一幅绣品,她又会何时想起向自己索要。   正如舒箐所想,秦婉儿换好衣服,哭着闹着要出宫,秦夫人只要带她先离开。   回到尚书府就狰狞的将房里的古董花瓶砸了稀巴烂,还把翠竹的额头砸了窟窿,翠竹当场就晕了过去,下人战战兢兢的将翠竹抬走。   就是这样,秦婉儿还没消气,对舒箐更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舒箐,她又怎么会出那么大的丑。   本就心里憋着火,这时下人来通传李嬷嬷来了。   秦婉儿想到舒箐的绝美容貌,咬牙切齿的让人带李嬷嬷来。   全身肥肉不少的李嬷嬷笑着进来,心里想着这次又能领导不少赏钱了。   可才进来,就被盛怒中的秦婉儿扑过来打了一巴掌,脖子也被狠狠掐住。   “狗奴才,你竟敢不听本小姐的话,今日本小姐饶不了你的小命。”   李嬷嬷被打懵了,眼前的秦婉儿一张脸狰狞着,哪有一丝以往的温婉贤淑,看起来比画着丑妆的舒箐还难看。   被掐的透不过气,李嬷嬷不知发生何事,只能跪下求饶着:   “秦小姐冤枉啊,老奴怎敢不听秦小姐的话。” 第三十三章 :咽不下这口气   “你还好意思狡辩,我不是让你把那草包打扮的越风尘越好吗,你竟然敢偷懒。不给她上妆!今日她脸上一点妆容都没有!”   李嬷嬷可是有亲自确认过的,她怎会担下着罪责,信誓旦旦的保证:   “老奴发誓,每日都有替那草包小姐画风尘妆。秦小姐冤枉啊!”   毒蛇般目光擒住李嬷嬷,见她表情不似作假秦婉儿想到以往李嬷嬷的确听话。况且今日的舒箐让她心里一直有不好的预感,她敛了敛脸上的怒气。   可想到舒箐今日大出风口。还获得蕙心簪,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众人称赞舒箐的话就跟针一样刺着她的痛处。尤其连皇上还赞叹她不输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早死娘。   她绝不许舒箐名声变好,脑中一闪,一条计策又出来:   “你今夜给我散出消息,那草包今日献给皇后的火凤绣品不是她自己绣的,是那草包娘的嫁妆里的东西,那草包偷了她娘的嫁妆。”   李嬷嬷这事不是第一次做,很爽快的点头。讨好的搓搓手:   “那、那赏钱……”   秦婉儿看她那样又是一阵火大,一脚踢翻她:   “滚!你今日把事情办砸了还想要赏钱,这事若是再做不好。本小姐绝不轻饶。”   “是是。老奴这就滚。”   李嬷嬷知道秦婉儿的手腕,也不敢多待。连滚带爬的离开,心里却对秦婉儿没给赏钱而心生不满。   同一时,宫宴已经结束,舒箐等人正在回丞相的路上……   马车上,气氛异常诡异,舒易烟皮笑肉不笑的摆着天真的模样恭喜:   “大姐姐,你今日那副浴火重生绣太好看了,烟儿从来没见过呢,要是烟儿能有一幅就太好了。”   舒箐心中冷笑,上一世,每每舒易烟想要她的绣品和丹青时,都会这样说,而她为了维持着薄弱的姐妹之情,也一点都不吝啬的赠个她,可舒易烟最后是怎么对她的,抢了她的嫁妆,出嫁回门时见她独自回府,让人将她拒之门外,更是在她被陷害时落井下石。   “嗯,昨晚新绣好的,你不曾见过是正常的。”   很自然的回答,可对舒易烟听来就不对劲了,她认为舒箐下一句应该说:你喜欢我就送一幅给你。   然后她就可以在小姐妹那里炫耀,更能传进宫中,让皇后知道舒箐送的那幅绣品并不是唯一,舒箐还送了别人,皇后最讨厌和别人用一样的东西,如果知道,就会对舒箐更加讨厌。   可舒箐并不是原来的舒箐,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舒易烟继续牵强的一派天真道:   “姐姐不是说要送那玉镯吗,怎么会突然改送刺绣了?连烟儿都吓了一跳呢。”   这也是在替秦婉儿打听,舒箐心里一片冷然,她还不想那么快她们撕破脸,于是按捺着恨意解释道:   “原本是想送的玉镯的,可昨晚太兴奋睡不着,一时兴起就绣了个火凤,觉得甚是满意,就想着送这绣品,而玉镯就成了搭配之物,幸好我打算送的是绣品,还能想到那玉镯竟是假的,二妹妹,你说姐姐今日是不是太走运了,说不准是母亲在天保佑着我呢,相信母亲会一直保佑着我的。”   听到这句话,最郁闷的不是舒易烟,而是宁氏。   她身为继室,身份永远比舒箐低,舒箐见到她不仅不要叫母亲,她在舒箐面前,还要以妾自持,她心里对舒箐那是一百个看不顺眼,对舒箐短命的母亲更是膈应。   舒易烟虽然听到自己想了解的,可舒箐这最后一句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在敲打她和母亲,她就是再能装,此时也没了继续聊得心情。   之后直到回到丞相府,都没有人再说话,这刚好称了舒箐的意。   进了丞相府,舒丞相还没回来,舒箐拿着楚江灵在宴会结束后给她的画卷,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才踏进院中,竟发觉院子头一次这么干净,而王嬷嬷正在扫着落叶。   看到舒箐,王嬷嬷脸上露出笑意,关心道:   “大小姐,这次进宫还顺利吧?”   早上,王嬷嬷看到大小姐被李嬷嬷等人妆扮的如同青/楼女子,心中急的不行,没想到大小姐遣走李嬷嬷等人后,就让她将那妆全洗了,大小姐本才十七岁,真是素颜最好看的年岁,越看就越觉美得惊心。   相对于王嬷嬷的笑容,舒箐却是抿着唇,声音冷冷道:   “院子里的扫地小厮呢?我说过王嬷嬷跟着我什么都不用做,王嬷嬷你刚才又在做什么。”   舒箐岂会不明白王嬷嬷是在替她心酸,院里的下人全是宁氏和舒易烟的人,平时根本不会听她的话,王嬷嬷又不想院中杂乱,才会动手。   王嬷嬷感觉舒箐身上有一瞬间迸发出一股威严气息,她欣慰的同时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当下就要跪下。   “大小姐,老奴知错……”   舒箐适时拉住王嬷嬷:   “王嬷嬷,我不是在怪你,可规矩不可废,王嬷嬷下次不可再这样。”   王嬷嬷自然连连点头:   “多谢大小姐,老奴记住了。”   看着冷清的院子,舒箐也猜到李嬷嬷应该是在秦府那里等着领赏钱了,可这一次她肯定会无功而返了。   其它下人不知所踪,舒箐黛眉微蹙,想了想吩咐道:   “王嬷嬷帮我去叫人牙子来,有些下人没有规矩,是时候肃清一番。”   原本打算再留这些下人两天,因为过两天,管家会让人牙子再带一批下人前来,里面就有上一世忠心护她的那两个丫头和一个小厮。   不过,她院里还是需要几个粗使丫鬟和小厮的,提前选几个也无妨。   在舒箐回来没多久,李嬷嬷脸色难看的从后门进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黝黑的右脸颜色比较深一些,也肿起的明显,看来秦婉儿那巴掌打的不轻。   她回想起秦婉儿那狰狞的掐着她的模样,心里还打了个冷战。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明明早上给那草包小姐画的是青/楼女子的装扮,可秦婉儿却硬是说舒箐脸上一点妆都没有。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王嬷嬷做了什么手脚。   这次不但没有领到赏钱,还被又掐脖子又打脸子,李嬷嬷将所有的帐都算到了王嬷嬷头上,打算回到院子就要给王嬷嬷一点颜色看看。 第三十四章 :整治恶奴   “李嬷嬷,赏钱领到了吗?”   守在后门的一个小厮并没有看到李嬷嬷难看的脸色,看到她就堆着笑容讨好着。   那张狗腿的笑容平时李嬷嬷看着舒心。也会扔几个铜板给他,可今日却觉得十分碍眼,不由虎着脸骂道:   “不好好守门,那么多事做什么。”   说完气冲冲的往里走。留下小厮不屑的对着李嬷嬷肥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呸!仗着是大夫人的走狗,都快把自己当成主子了。连管家都不看在眼里,看你还能狂妄多久。”   李嬷嬷是当年宁氏身边的贴身嬷嬷。因此没少狗仗人势,就算是对其它姨娘院里的下人都要插手管一管。两年前舒箐回到府上的时候,见李嬷嬷被分给舒箐,大家都等着舒箐惩治李嬷嬷。   可谁知舒箐作为一个嫡大小姐,竟被一个下人给压制住了,令大家都失望的同时,也对舒箐看不起,加上舒箐总是在外面丢丞相府的脸。下人们更加不待见她了。   另一边,李嬷嬷一回到院中,就到处找王嬷嬷。   没发现她的踪影气得不轻。当下就搬了个板凳坐在院中。吊着三角眼边嗑瓜子边骂骂咧咧:   “老不死的下贱/奴才,刚来院里第一天就磨洋工。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李嬷嬷比王嬷嬷年轻七八岁,可当初刚来的时候,就把李嬷嬷比到泥地里去了,一朝得道,就喜欢磋磨王嬷嬷。   大约一炷香后,看到王嬷嬷带着个牙婆子走来,等王嬷嬷才踏进院子,立刻气势汹汹的上前,一巴掌打在王嬷嬷脸上,恶狠狠道:   “你个下贱东西,让你把院子打扫干净,那边的树叶是怎么回事!”   这架势,把刚才秦婉儿对她做的学了个九成九。   跟着进府的牙婆子经常被叫到各个官家,见识不少,但是像眼前这位,姿态说话都俨然把自己当成一个教训下人的主子的下人,倒是第一次见。   王嬷嬷自从变成粗使嬷嬷后,没少被打骂搓磨,起初还心高气傲,还手,但换来的是更多的折磨,也慢慢磨平了她的性子。   即使心里再憋屈,也强忍着回道:   “大小姐说那是打扫小厮该干的活。”   “你还有理了!在这院里,一切都听我的,我让你扫你敢不听!看我不打死你。”   李嬷嬷鼻孔朝天的说着,手中发痒,干脆撸起袖子又去打王嬷嬷。   王嬷嬷只能闪躲,可李嬷嬷却不依不饶,一下就把王嬷嬷脸上抓出血来,这还不够,一下下砸在王嬷嬷身上,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还敢不敢偷懒,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你这下贱/奴才。”   牙婆子瞪着眼,觉得这李嬷嬷吃了狗胆了,竟敢当着主子的面,说院子里一切都听她的,牙婆子看着刚刚走出来的衣着不俗的舒箐,就知道这是院里的小主子,犹豫着要不要先去舒箐那行个礼。   “李嬷嬷!我这院子何时改姓李了!!”   不大的声音,却带着雷霆之势劈向李嬷嬷。   就见李嬷嬷抬起的手一僵,她刚才见院子没有一点声音,还以为草包小姐还没有回来,谁知道一直在院子里。   她尴尬的转过头,看着站在台阶上,气势凌人的舒箐,赔笑道:   “大小姐折煞老奴了,这院当然是大小姐的。”   “那我怎么听见你说这院子里一切都要听你的?”   看着舒箐锐利的目光,王嬷嬷笑容有些僵硬:   “大小姐肯定是听岔了,老奴怎么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话。”   舒箐却是冷哼一声道:“李嬷嬷这是在说我耳聋吗?”   “不,不,老奴没有这个意思。”   李嬷嬷额头冷汗冒出,她怎么觉得这个小姐突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那是谁给你权利竟敢动我的贴身嬷嬷的!”   “这、这……”   李嬷嬷冷汗直冒,只能硬着头皮道:   “我是院里的管事嬷嬷,王嬷嬷偷懒不干活,老奴理、理应训诫一番。”   “昨晚我已经吩咐下去,院里的下人统一归王嬷嬷管束,就是不知道昨晚李嬷嬷去了哪里,竟连这都不知道!”   李嬷嬷不敢置信的看着舒箐,她可是大夫人身边的人:   “大小姐,大夫人命我全权管理这个院子,您无法擅自更换我。”   舒箐岂会怕她抬出宁氏来压她,平静的反问:   “宁氏作为继室,在本小姐面前只能以妾自居,无权管我院里的下人,李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编排说大夫人越俎代庖,该当何罪!”   李嬷嬷被突然扣那么大的帽子,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大小姐,您冤枉老奴了,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擅自编排主子。”   舒箐心中冷笑,她以往编排的还少吗,不是不敢编排,是看谁给的赏钱多,就听谁的话编排才对。   “李嬷嬷这是当真把本小姐当成聋子了,即是这样,王嬷嬷你过去掌嘴,待李嬷嬷什么时候觉得本小姐能听到巴掌声,你什么时候停!”   王嬷嬷有些讶异的看着舒箐,看到她眼中的坚定,心中了然,径直走到跪在地上的李嬷嬷面前。   “大小姐!!老奴是大夫人身边的人!!”   见此,李嬷嬷色厉内茬的开口,因为太过激动,差点劈了嗓子。   她以为舒箐还和以前一般,只要她搬出宁氏,舒箐就会息事宁人,却不想重活一世的舒箐,回来就是报仇的。   “打!”   王嬷嬷以前跟着舒箐母亲,身份不低,对于替主子责罚犯错下人的事并不会生疏,况且打得还是平日最会为虎作伥的李嬷嬷,扬起手就落下,丝毫不留情。   啪!   啪啪!   “啊!大小姐,啊!”   一下又一下,李嬷嬷今日刚被秦婉儿打脸子,回到舒府,竟然还被草包小姐责罚,憋屈之情可想而知,可她不敢反抗,奴才反抗主子,那是掉命的事。   啪!啪!啪!   巴掌声络绎不绝,李嬷嬷能感觉自己的连已经红肿的麻木,她目光怨毒的看向舒箐,却发现舒箐看着她的眼神更加冰冷,如有在看一具尸体。   李嬷嬷心里一惊,她突然有种舒箐是想要她命的错觉,当下也顾不上其它,大喊大叫道:   “大小姐,啊,你不能这么对老奴,老奴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这一出口,不禁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连带着也挑明了宁氏和老太太之间的暗涌。 第三十五章 :买下人   王嬷嬷听到时老太太身边的人,停下了手,有些忧虑的看向舒箐。   老夫人可轻易不能得罪。   此时舒箐却差点被李嬷嬷的话气笑。原来李嬷嬷真实身份竟是祖母身边的人。   回想到上一世被李嬷嬷陷害,差点丢了命,最后却连累王嬷嬷身陨之事,原以为是宁氏和舒易烟要害死她。原来她那‘好’祖母也参与其中吗!   “就算你是父亲身边的人,我也照打不误!王嬷嬷。不准停。”   舒箐脸色更加冷沉,声音也越发凌厉。   王嬷嬷得到吩咐。见舒箐那从容不迫的气势,当下打消心里的顾虑。再次狠狠打着李嬷嬷。   “啊!大小姐,老夫人不会饶过你的!”   也许是李嬷嬷的惨叫声太大,原本偷奸耍滑一天的丫鬟正要进院子,听到李嬷嬷的惨叫声,吓得赶紧跑到老太太的院子。   舒箐瞥见一抹粉色身影,并未在意,反而勾起唇角。   大约一盏茶时间后。李嬷嬷已经被打得犹如猪头,她两腮肿的厉害,连叫都叫不出声。倒在地上直哼哼。   舒箐这才满意开口:   “好了。王嬷嬷,你的手也打疼了。脸也还肿着,去抹点消肿药吧。”   王嬷嬷谢过舒箐,却没去抹药,而是站在舒箐身后当个称职的贴身嬷嬷。   舒箐心中感慨,面上平静的对一直默不作声的牙婆子道:   “这奴才不听话,就发卖给你了,值多少银钱?”   “唔!唔唔唔!”   倒在地上的李嬷嬷听到舒箐打她不够,还要把她发卖,吓得口齿不清的直唔唔。   可惜没人会在意她想表达什么。   牙婆子本已经被舒箐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没想到最后还有最狠的一招,要知道李嬷嬷看着已经五十来岁,就算再转卖,也基本没人要。   不过让牙婆子一点都不可怜李嬷嬷,从她一进门听到李嬷嬷那大逆不道的放话,就觉得她有现在的下场完全是自个儿作的。   牙婆子有些为难的照实道:   “她这个年纪,怕是不要找下家,这价钱,最多一两银子。”   “唔!!!”   李嬷嬷目眦欲裂,激动的哼哼,也不知是不是生气自己竟然只值一两银子。   “大小姐,老夫人让我来找李嬷嬷有点事。”   恰在这会儿,一个衣着比一般嬷嬷好料的五十来岁嬷嬷走进院子,正是昨日拦着不让舒箐带王嬷嬷离开未果的江嬷嬷。   她一进来,就看到地上脸红肿的看不出原来五官的李嬷嬷,心中震惊不已,对着舒箐却习惯性的冷着脸。   舒箐嘴角勾起冷笑,看来她院子里不禁一个李嬷嬷是祖母身边的奴才啊。   没想到祖母对李嬷嬷还挺看重,舒箐在得知李嬷嬷是祖母身边的人时就没打算卖掉,因此很爽快的说道:   “李嬷嬷编排主子,本是不该留着的,不过既然祖母有事要找,我也不好拦着,不过还请江嬷嬷替我带个话。”   江嬷嬷不冷不热道:   “大小姐请讲。”   “帮我告诉祖母,不管李嬷嬷以前跟着什么人,但现在已经是我院里的人了,还希望祖母不要因为大夫人或者谁,就忘记李嬷嬷始终是个下人的身份。”   江嬷嬷听说舒箐这其实是在提醒老妇人不要拿身份压她,论起身份,她现在是未来太子妃,老太太根本奈何不了她。   江嬷嬷心里对这蛮横任性的舒箐是看不起的,冷脸带着李嬷嬷告退。   舒箐知道自己以前太懦弱,导致府里的下人都看不起她,当从今以后,她会一步步拾起自己的身份,让他们知道嫡大小姐该有的威仪。   “既然李嬷嬷不值钱,不卖也罢,我这院子有些冷清,要买几个粗使下人,人有带来吗?”   牙婆子忙道:“有的有的,都在杂院等着。”   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若不是被舒箐的雷厉手段吓到,那李嬷嬷年岁太大,她是不肯收的,现在不用收,她自然乐意。   “去领来吧。”   人不多时就领到舒箐院子里,大约十五六个,男女各半,多数都是年轻人,可被孤立在旁边的一男一女一小童异常显眼,男女约二十四五岁,小童七八岁,看着像一家三口。   舒箐一看到他们,异常震惊,不是因为他们看着狼狈但气场不凡,而是上一世,这三人在一年后名震了京城,而且还是宫无殇手下的人,身世成迷。   她从未想过这三人现在会在人牙子手里。   看来宫无殇当初是在人牙子手中将他们买下的,舒箐想到这三人后来何曾了宫无殇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心中有些激动,这一世,既然被她先发现,那她就不客气的先笑纳了。   舒箐心中决定买下那三人,随口道:   “牙婆子,那三人是一家三口吗?”   牙婆子见她会问也不奇怪,毕竟很少会有一家三口都变成奴籍的,一般都是买儿卖女最多,牙婆子很快将三人的身世介绍一番。   男子名为李青,是个庄户人,女子是他娘子月娘,小童李乾峰是他们的大儿子,原本他们还有一个小儿,却因闹了水灾,没了。   李青家中还有三个兄弟,李青一家三口平日不受常备和兄弟待见,水灾来了,没钱没粮,李青父亲本要卖掉李乾峰,但李青和她娘子死活不肯,李青父亲本就不待见李青几人,就刚才一狠心将这一家三口都发卖了,实在令人嘘唏不已。   舒箐有些疑惑,若是庄户人家,不可能身怀绝技,李青等人的身份应该是假的。   就在舒箐打量他们时,她不知道的是那三人也在暗自打量她。   牙婆子见舒箐若有所思的看着李青等人,以为她要买,想到他们比较特殊,迟疑了一下问道:   “小主子是想买下他们吗?”   即使舒箐已经决定要买下他们,却没有马上回答牙婆子的话,而是继续看着其它伢人。   基本都是面有菜色,衣衫破损,舒箐点了三个丫鬟和两个小厮,都是看着忠厚老实的,那些看着眼神太机灵的她没要。 第三十六章 :比试   牙婆子见状依个介绍了一下他们的身世,不是无父无母就是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养不起的庄户人家。   舒箐大手一挥:   “这些个人我都要了。”   选的是刚才询问的几个,包括李青三人。   牙婆子见舒箐真的要买李青三人。脸色有些怪异,正在犹豫之际,就听到刚毅的声音响起:   “我们不愿跟品性不好、善恶不分的主子。”   舒箐和王嬷嬷都惊讶的看向说话的李青,头一次身为奴籍的伢人还敢自己挑主子的。难道就不怕被人牙子责罚吗。   看向牙婆子等人,却见她们一点都不惊讶。显然是早已习惯。   牙婆子可不想得罪丞相府,立马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解释道:   “小主子。当初这三人已经被一个白衣公子买下,但他们不愿跟那白衣公子离开。白衣公子惊奇之下,就要为他们赎身,他们不愿,公子就给了我们银钱,说以后他们可自行选主子,我们不能强迫他们,那白衣公子看着权势很大。我们不敢不从,想要买下他们,就得他们自己愿意。小主子要不要选其它人。”   舒箐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心中没有一丝恼怒,反而觉得有趣。淡笑着开口:   “你说我品性不好,善恶不分,难道你认得我?没有证据,我可不能随意担下这些不好的名声。”   闻及此,李青三人心里不免诧异。   早就听说这丞相府回府才两年的嫡大小姐是个无德草包,刁蛮任性,蛮横无理,可见到真人,怎么都无法将眼前这绝美而狡黠的女子和那些传言联系起来,若果不是听闻那些传言,他们其实第一眼看到舒箐,就愿意跟着她的,当然,也有可能是皮相蒙蔽了他们的眼睛。   李青义正言辞的回道:   “舒大小姐街道纵马伤人,欺负弱小,还害的恭亲候府的庶女成了活死人,人人皆知,草民又怎会不晓。”   纵马伤人?那是秦婉儿故意让她身上带着会让马狂躁的香囊。   欺负弱小?那是因为那对乞儿老少偷取了她娘亲留给她的玉佩,她让他们还回来就不追究,谁知那老少却说她冤枉他们,最后她只能强行让下人抢回来,谁知被人误会谩骂,秦婉儿则假好心的出来松了写银子给那老小,获得百姓一片称赞,说起来,那玉佩如今也被秦婉儿哄骗了去。   至于恭亲候府的庶女杨芷柔变成活死人这件事,也是她一直没有弄明白的事,一年前,花灯会上,她被秦婉儿邀着一起去赏花灯,可当时有小儿没拿好花灯,导致走水,慌乱之际,她被人推了一下,不知撞到哪里晕倒,一醒来,就被责怪说她推了杨芷柔,害她变成活死人,恭亲候还扬言要她一命赔一命。   她当时吓得语无伦次,秦婉儿还悄悄跟她说她亲眼看到了。   现在她得知秦婉儿的蛇蝎心肠,细细一想,当时,她明明撞到的是类似木头一样坚硬的东西,怎么都不可能是人,这件事很有蹊跷。   只是如果想要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什么事,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杨芷柔,要是她能醒过来就好了,可惜连神医都救不醒她。   说到神医,舒箐突然目光炙热的看向李青之子李乾峰。   上一世,谁也没想到这小童是个小神医,治好多少御医们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   而李青娘子月娘,精通音律,手中还有一张令人趋之若鹜的上好古琴,听说那古琴每一个音调发出如能让听者如痴如醉。   李青本人,武艺高超,曾经是宫无殇最倚重的手下,甚至以兄弟相称,在府中,宫无殇对待他们的态度,好的令她都不免嫉妒。   这三人绝不可能是普通庄户家的人。   若是能有他们这些本领,那该多好,突然灵光一闪,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舒箐平了平心绪,微笑道:   “三人成虎,岂能只根据传言就妄断他人品性,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这话听着就像强词夺理了,可李青三人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脸泰然道:   “想要当我们主子也可以,和我们比试一番,只要你能赢我们其中一人,我们就答应这两年当你的下人。”   买个下人还要那么麻烦,而且才两年,若是旁人,早就一脸鄙夷的不要了,可舒箐却跃跃欲试,莫名就想到为什么他们在宫无殇身边一待就是四五年,难道最后李青他们最终还是会到宫无殇身边?   “大小姐,这些人都太顽固,不如选其它人吧。”   王嬷嬷不知道要比什么,担忧舒箐受伤,小声建议道。   舒箐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突然想到宫无殇,懊恼自己又胡思乱想。   她给了王嬷嬷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对着李青自信十足道:   “你是男子,若我跟你比,你赢了那是胜之不武,若是和我小童比试,我赢了也觉得不光彩,你们三人,我就和月娘比,是输是赢一局定。”   舒箐故意这样说,毕竟她是知道李青武艺高强,李乾峰善医,月娘善音律,而她武艺平平,虽久病成医,却也才刚入门,能比的自然只有音律,可李青等人不知道,要是侥幸赢了最好,输了也只输了一次而已,输一次总比输三次好听。   李青和李乾峰都觉得舒箐肯定会输的很惨,月娘举止得体的点头:   “那好,琴棋书画,你选一样。”   舒箐双眼一亮,没想到月娘没有比音律,于是道:“那就丹青如何?”   月娘风淡风轻的随意道:“我皆可,主题便是这夕阳?”   舒箐点头,两人移步到舒箐书房,其余人在外等候。   大约一个时辰后,王嬷嬷拿着两幅画出来,摊开,牙婆子等人选她们觉得好看的那幅。   两幅画一展开,第一眼看去都意境太美了,一幅是归巢倦鸟,一幅是江边落日,好似难以抉择。   可再细细看去,就会发现落日图中,有种江水被风吹过波光粼粼,落日慢慢西下的错觉。   他们虽不懂画,可都知道那江边落日图更加奇妙,因此大多数都站在江边落日图那边,而归巢倦鸟图这里只站着李青父子,而且李青父子虽然站在倦鸟图那边,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盯着那江边落日图,一脸震惊。 第三十七章 :没银钱   胜负已分,舒箐和月娘再度走出,两人一个神情飞扬。一个精神萎靡,就算看到那些人的选择亦未表现出惊讶,显然她们自己都心中有数。   面色好的是舒箐,而脸色苍白的是月娘。月娘面带愧疚的挪到李青父子身边:   “青哥,对不起。我……”   一句话,众人就知道胜利的是舒箐。王嬷嬷等人完全没想到舒箐能赢,或者说她们不敢相信那传说中的草包竟能画出这么好看的画作来。   李青三人愿赌服输。也没有再表现出不情愿:   “这两年奴才三个以大小姐唯命是从,即使要我们的命,奴才也不会眨一下眼。”   只有两年时间,舒箐虽然觉得很强人所难,但还是厚着脸皮道:   “听你们方才的态度,你们应该都身怀绝技,我不需要你们像下人一般。若是可以,我喜欢你们能将你们所长教与我,即使让我拜师也行。”   李青三人大惊。面面相觑。没想到舒箐这么聪颖,竟能想到这层。   看来传言真的太不可信。三人一对眼,就明白对方的意思,李青道:   “好,我们同意,大小姐无需拜师,不过既然大小姐要学习我们身上的技艺,需要花费不菲的银钱,还请大小姐心中有底!”   这下轮到舒箐惊讶了,她简直受宠若惊,怎么都想不通他们竟那么简单就同意了。   只是钱而已,若是能学会他们身上的技艺,花些钱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舒箐不知道的是,李青三人同样被舒箐的那幅落日图所震惊,那幅画,即使在他们那边,也是惊才艳艳之作,而他们前来大衍国的任务,就是为了寻人传授自己毕身所学。   接下来的买人变得异常顺利,舒箐让牙婆子去管家那领钱,又让王嬷嬷安排这些刚买来的人,而她自己,则被李青三人留下。   李青递给舒箐一张纸,上面写着每日学习的时辰而内容,并询问舒箐有没有异议。   卯时(早上五点到七点)由李青教导武学,白日抽一个时辰和月娘学习琴棋书舞,晚抽一个时辰和李乾峰学习医术。   “每日只学这么短时辰,两年我能学到多少?”   舒箐也不贪心,能学到他们的一半就很满足,她因前世的影响,平日无事最喜爱的就是学习各种技艺,也乐在其中。   “大小姐放心,我等定会将毕身所学传授与你,学贵在悟,贵在持之以恒,而不在于每日时辰多少。”   李青一句话就将舒箐点醒,她才发现自己有些急切了。   舒箐表示除了特殊情况外,对此没有疑议。   这时小童李乾峰一脸面瘫的将一本医书递给舒箐道:   “十日内将里面的内容融会贯通。”   说完又一脸面瘫的沾到李青旁边,看起来异常老成。   李青和月娘见舒箐并没有计较李乾峰的态度,心里舒了口气就先告退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舒箐早就知道李乾峰的性子就是如此,自然不会计较,反而珍惜的拿着手里的医书进了书房放好,李乾峰手里的医书可不会是一般医书。   舒箐迫不及待想翻医书,但想到那画卷,还是决定先继续临摹那张楚灵江的画卷。   这幅画卷已经修复好,看着也并不难临摹,可当舒箐真正下手之时,就感觉手有些拿不稳笔,好似很难下笔。   她用了半个时辰,也不过才勾勒好一根竹子,就已经感觉头疼脑胀的厉害。   舒箐越发感觉这幅画的不同,也越发激起她一定要临摹完这幅画的决心。   花了一炷香,将那若隐若现的竹笋临摹完,门突然被敲响,是王嬷嬷:   “大小姐,那些下人可能买不了了,管家说、说老爷已经发了话,大小姐每月月银不能超过五两。”   五两?   一个丫鬟的月银都能有五两!   不过,这倒是比上一世多了三两,上一世,舒父一回到府中,就以她乱花银钱的缘由罚了舒箐,还将她每月月银减到二两,比粗使下人的月银都少,没少遭到下人们的嘲笑,而她为了买玉,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连个首饰都买不起了,加上宁氏等人在穿着上刻薄,那之后,每次和秦婉儿出去,众人都在背后议论她穿的丑戴的又是劣质品,上不了台面。   想到一切罪魁祸首都是那假玉闹的,十万两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她重生后早已决定,待解决秦婉儿等人,夺回娘亲嫁妆,就要和丞相府彻底断绝关系,也要和宫无殇退亲,之后再游遍整个大衍国,而这一切,足够的银钱很重要。   至于娘亲那些嫁妆,舒箐没打算用,娘亲自从离去,父亲就与外祖家从没来往,舒箐知道两家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打算带着娘亲的嫁妆回外祖家,舒箐没少听说自己娘亲的昔日风采,心中亦很想多了解自己母亲以前之事。   不过,现在要解决的是买下人的银钱,买了八个,差不多五十两。   舒箐打开门,就看到牙婆子踌躇不定的在门外转,见到舒箐,赶忙上前行礼。   舒箐见她为难,就道:   “天色不早,明日上午你再来取钱。”   牙婆子本遗憾生意没成,现在却见有转机,自然愿意多等半日,于是笑着先告辞。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因今日进宫,所以不用去定省。   舒箐直接往舒父用膳的厅堂走去,还未走进去,就听到舒易烟的天真欢笑声。   膳堂饭桌上,舒易烟嘟起小嘴撒娇道:   “父亲,烟儿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说好明天要给我买江南最好的罗烟纱,可不能食言,不然烟儿就不理父亲了。”   “言儿,不准闹你父亲,你父亲何时骗过你。”   宁氏虽然嘴里说着斥嗔的话,脸上却满是宠溺。   “嘿嘿,那是,去年烟儿的生辰,想要紫水晶的头面,父亲也给烟儿了,今年八月十五花灯会,烟儿想要个玉做的花灯,去年那恭亲候府的叶芷翘就提着玉花灯,言儿好生羡慕,今年父亲也送烟儿一个好不好。”舒易烟两只眉眼笑得如同弯月,讨喜又精致。   舒父最喜爱这个女儿,哪能不答应,开怀的点头道:   “好,好,都依你,快用膳吧,等会凉着吃你又该闹肚子了。”   这一幅欢声笑语的用膳场面,正是平日里舒易烟她们常有的。   站在外面的舒箐看着那仿若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的氛围,只觉得异常讽刺。 第三十八章 :道歉?不可能   从小她一个人被送到郊外的庄子里,她父亲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就连她及笄后回到丞相府那天。也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   每次她父亲再她面前除了冷脸就是怒脸,连一个笑脸都从来没有,她原以为每个人的父亲都是这样板着脸孔的,直到后来发现父亲在舒易烟面前。永远是一个慈父的和蔼面孔,就连家中的庶女也能偶尔得到夸赞。   只有她。从来没得到他的一个好脸色。   起初她也拼命表现努力学着女则,以为这样。父亲总会喜爱上她,可每一次换来的都是怒火。渐渐的,她越来越怕父亲,到最后,每次父亲一吼,她都会猛的吓到,很多时候本来想解释自己没做错事,都被他吼的不敢回话。   膳厅里的欢笑声还在继续。舒箐敛了敛心情,面无表情的走进去。   面对着门口坐的就是舒父,舒箐一进来。他原来带着笑意的脸庞立刻沉了下来。有些不悦道:   “你来做什么?”   看,明明是用膳的时辰。若是其它人的父亲,肯定是让儿女一起来用膳,而他却问他来做什么,甚至连关心一句吃过没都没有。   舒父开口,宁氏和舒易烟自然也转身看向舒箐,脸上是一种开心的心情被打断的厌烦表情。   若是上辈子,她或许会伤心甚至嫉妒舒易烟,可现在,她心情异常的平静:   “父亲,女儿是想问父亲,府里已经拮据到大家的月银都只能有五两了吗?”   舒父刚要发怒,舒易烟已经先开口:   “是啊,姐姐为了买一块假玉,用掉十万两银子,府里哪里还有什么银钱,就连下人的月俸都付不太出来了呢。”   舒箐心中冷笑,付不出下人的月俸,却能买的起上万两白银才一匹的罗烟纱,还能送的起不少于十万两白银的玉花灯,真是可笑。   她状若羞愧:   “没想到府里竟到了吃喝用度都得用太子殿下送的聘礼来维系的地步,是女儿不孝,竟不知道这事。”   舒易烟双眼一亮,立马接道:   “是啊姐姐,所以太子殿下那些聘礼,姐姐可不能再乱用了,就连姐姐出嫁,都不知道能不能剩下些聘礼作为姐姐的嫁妆呢。”   宁氏和舒父本来脸色不是很好,听到舒易烟这话,马上反应过来,是在暗示说,舒箐出嫁可以用这个理由来眛下太子那丰厚的聘礼。   舒父“咳”了一声,板着脸道:   “今日你差点酿成大祸,幸好陛下和皇后娘娘仁慈,往后在不能动用那些聘礼了,若是太子殿下怪罪下来,小心你的亲事。”   退亲两字,是前世舒箐最怕听到的字眼,妹妹被提可能被退亲,她都会吓得什么都妥协,可现在舒箐巴不得退亲,就算宫无殇不退,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退亲的。   舒箐更加羞愧道:   “父亲教训的是,聘礼是太子殿下送来之物,若是真的用光了,到时候女儿嫁过去,太子殿下发现聘礼一件都没有,定是会生气的,但女儿也实在不忍府中如此难过,刚好女儿会些绣艺和丹青,女儿以后定会多多刺绣画丹青,拿去卖些银钱,也好补贴补贴家中。”   这下几人都坐不住了,舒父更是脸色一沉,喝斥道:   “你敢,你若再出去丢人现眼,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要是被传出去,堂堂丞相府的嫡小姐,竟然需要通过卖绣品和画作来补贴府里,那他什么脸面都没了,还不定怎么被同僚嘲笑。   舒箐缩了缩脖子,看起来很害怕,可还是硬忍着害怕开口:   “女儿也觉得自己那些绣品丢人现眼,可女儿想为父亲分忧,女儿院里没什么值钱物件,对了,女儿倒是识得父亲院里几乎都是上好的瓷器古董,价值不少于百万两白银,还有烟儿妹妹院里也至少有价值二三十万两的摆件,祖母房中更多,我听说祖母藏着好几件价值上百万的玉器呢,尤其是那玉观音,婉儿妹妹说都已经价值三十来万黄金……”   话音还没落,舒父已经被气被狠狠一拍桌子,脸色暴怒:   “混账!孽女你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和你祖母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坐在舒父两边的宁氏舒易烟都吓了一跳,桌上的汤都被拍的洒在桌面上,可想而知舒父现在有多生气。   舒箐更是被吓的变成缩头鹧鸪,都不敢和舒父对视,但嘴里还嗫喏道:   “可女儿实在不忍父亲每月都只用五两银子,实在不行,女儿就厚着脸去找太子殿下求求情,说家中实在是连付下人的银钱都没了,请求他准许我们用那些聘礼,父亲觉着这样可好?”   “闭嘴!谁说为父每月只能用五两银子,府里还不至于穷的要用太子殿下送来的聘礼,就是丞相府再不济,也没穷到用不起下人的地步,只有你,每月只能有五两银子的月银!”   舒箐惊得抬起头,瞪大着清灵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舒父:   “父亲,您就算在不喜欢女儿,身上流的也是您的血,难道在父亲心目中,女儿的存在就和府中的下人一般吗,连月银都和丫鬟一般,只配每月用五两银钱吗?”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今日花了十万两白银,买了个假玉,若不是运气好,今日你以为你能全须全尾的出宫吗,为父若是再任由你胡乱花银钱,早晚连整个丞相府都要被你给败掉,说不定你还会惹出什么事,连累了我们一家老小都跟着人头落地,你犯了那么大的错,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悔改!”   舒父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舒易烟和宁氏适时的帮着抚着背顺气:   “父亲,快些消消气,别为了这些杂事气坏了身子,大夫说您身子不爽利,一定要戒躁戒怒呢。”舒易烟说着,转向舒箐,脸上带着责怪:   “姐姐,你怎么能惹父亲生气呢,快些向父亲道歉。”   心里非常开心舒箐惹得父亲更加厌恶了。   道歉?   意思是要她妥协,每月只能花五两银子,而她舒易烟却想用多少就用多少,甚至还能得到不下十万两的玉花灯? 第三十九章 :不用监视?   舒箐心中冷笑不止,面上表现的委屈:   “女儿才回府两年,哪知那家玉器店竟连丞相府的嫡女都敢欺瞒。况且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计较了,也答应要请人来府中教导女儿,女儿本就因为衣着和首饰低廉,被不少姐妹取笑。为此没少丢父亲和太子殿下的脸,父亲现在还要这样克扣女儿银钱。难道父亲也巴不得女儿出门穿着粗布,带着假玉簪。就连胭脂水粉都用最劣等的残品吗?”   “你、你!”舒父气得一个倒仰,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舒箐却在这时再加了一把火:   “太子殿下已经敲打女儿。若是女儿再让他丢脸,就要退女儿的亲,女儿对太子殿下早已不能自拔,若是要退亲,女儿宁肯不活了,不管如何,若是父亲坚持每月只给女儿五两银子。女儿只能厚着脸去向太子殿下要银钱了,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像父亲一般,不怕女儿丢了他的脸面。”   “你敢!孽女、孽女啊!”舒父指着舒箐。气得直哆嗦。可舒箐却表现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宁氏和舒易烟虽然高兴舒箐被舒父骂,但也没打算丢脸丢到太子府去。暗地里对着舒父使眼色,这种情况下,只能先妥协。   舒父也被气得脑子一团乱,就连看一眼舒箐,都气得头疼,只能铁青着脸妥协:   “还不快滚去告诉管家,以后月银恢复,还有,你要是敢去找太子殿下要银钱,为父把你的腿打断。”   “谢谢父亲,女儿自然不会轻易去找太子殿下。”   舒箐瞬间巧笑嫣然,那张脸越发明艳动人,甚至让舒父以为看到了记忆中那抹让他恨极又爱极的脸,可舒箐那话里的意思硬是让他听出了威胁之意,意思是如果以后克扣她的银钱,她还是会去找太子殿下,气得舒父没一点心情去回忆当初的事了。   舒箐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舒箐自是不想再多留,免得被那所谓的‘一家三口’伤了眼睛,她直接去找管家了。   然而,她不知道,就在她前脚离开,膳厅外的房梁上,一抹黑影几乎可见的悄然离开,越过数十道屋顶,溜进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里,正是太子府。   越一盏茶时间,太子府最显眼的主院中。   一身玄色长袍的宫无殇坐在书房中静静的看着书籍,面前跪着一个黑衣人,正是从舒箐府中离开的那位。   书房静谧怡人,香炉白烟袅袅。   黑衣人始终跪在那一动不动,不多时宫无殇翻了一页,薄唇轻启:   “她当真说誓死都不想退亲?”   黑衣人如实回禀:   “是的殿下。”   宫无殇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书籍,只是黑衣人说完,双眸快速闪过什么。   昨日舒箐那铿锵有力的要退他亲的话还在耳边,今日她淡漠而清灵的双眼闭着眼就能回想起,原以为舒箐真的变了,没想到是变换了另一种方式。   也是……   一个人的本性哪有可能说改就改,原来只是在欲擒故纵。   一般女子就算在怎恶魔不矜持,在心仪之人面前,总想留下个好印象的,也只有舒箐,为了那些首饰衣裳,顶撞长辈不说,还能说出到未来夫家要银子的奇葩事,若是被京城众人知道,又会被狠狠嘲笑一番,虽然不能否认舒箐这样说的确得偿所愿,可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和她亲人关系更僵吗。   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失落亦或厌烦?   好像都不是……   良久,宫无殇语气无波道:   “不用再去监视她了。”   丞相府,舒箐正在凝神临摹着画卷,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用来刺激舒父的话,竟然被派来监视她的暗影听去,还被宫无殇当了真。   若是知道,必会无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否则若被宫无殇知道她的异常,必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又是一/夜好梦之后,有人敲开了她的门。   原以为是王嬷嬷,打开门才知道是李青:   “大小姐,现在是习武的最佳时辰。”   昨日,李青等人认了舒箐是主子后,就告诉她三人各自的能力,和舒箐所知道的一样,并没有欺瞒,舒箐为此对李青等人更加和善以对。   看了看天色,天还没亮,不过舒箐没有不满或是疑问,很快就换好衣裳,遵从李青的话,开始扎马步。   在太阳升起时,舒箐已经两腿发抖,额际布满了细汗,脸色也有些发白,却还是紧紧咬着唇坚持着,即使差点要嘴唇咬破皮也没放弃。   王嬷嬷一直守在旁边,不想舒箐那么累,又知道舒箐练武本身是很有益处的,因此心里矛盾的很。   李青则不免高看了舒箐一些,他以为舒箐这种大小姐,一盏茶都有可能坚持不了,最大大出他所料,竟比他当年坚持的还要久一些。   “大小姐,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继续。”   一听可以了,舒箐立刻软在地上,王嬷嬷立刻去扶,可舒箐已经自己颤微微的爬了起来。   王嬷嬷吩咐好新来的两个丫鬟将洗澡水端进去,洗身后,舒箐就去了老太太那里请安。   可能舒箐让江嬷嬷传达的话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李嬷嬷脸肿的还哭诉不了舒箐的恶行。   舒箐去请安时,虽然老太太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为难舒箐。   舒箐也很淡定的离去,只是她不知道她一离开,穿着雍容的老夫人从榻上下来,拄着镶金龙头拐杖走到首座上,脸色阴沉的厉害,被顺了好几口气,还是顺不下这口气,一拍桌道:   “去把小秋带过来。”   小秋,就是老夫人当初赐给李嬷嬷的名字,李嬷嬷其实是老夫人在乡下时,住在隔壁的寡/妇,听说以前李嬷嬷不安分,总爱勾三搭四,在村里名声不好,但和早年丧父的老夫人关系倒是不错,后来舒父高中后,李嬷嬷就求着老夫人带她一起走,老夫人就让她跟着。   后来,宁氏进门后,老夫人就让李嬷嬷接近宁氏,其实为了监视宁氏,而舒箐一回府,宁氏又把李嬷嬷给了舒箐,知道李嬷嬷性子,宁氏就想让李嬷嬷磋磨舒箐,把她给了舒箐,果真李嬷嬷没有辜负宁氏,完全不把舒箐当主子。 第四十章 :秦嬷嬷来了   李嬷嬷很快就从后院进来,可能是昨晚被带回老夫人院里后,涂了药。脸总算没有和猪头一样肿了,可那脸看起来还是像在水里泡过一样,丑陋的不能入眼。   这秦嬷嬷一看到老夫人,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就立刻跪在地上嚎哭,已经能说出话的嘴大声控诉着:   “老夫人。您一定不能轻饶了大小姐啊,大小姐差点就要把老奴给打死了啊。”   老夫人面色不变:   “你名义上是她院里的下人。被主子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能把借故把你带来已是不易。你还想怎么样。”   在大衍国,奴籍的身份是最低了,如果犯了错就算被主人打死,也是屡见不鲜之事,有些下人若是遇见品性不好的,就算没犯错被主人磋磨死,众人最多会对那主人指点几句。也不会触犯律法。   因此,李嬷嬷被舒箐掌嘴,那是再正常不过。   可李嬷嬷自从入了府。从来都是她打骂其它下人。就算有时候做的过分点,最多也是被敲打两句。何时被真正动过手,还是被她以前死死压着的舒箐打,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李嬷嬷眼珠一转,忙摆出一副不忿道:   “老夫人,您误会老奴了,老奴是在为您抱不平啊。”   老夫人一听就觉得有什么内情,问道:   “你这是何意?”   李嬷嬷立刻滔滔不绝道:   “老夫人,您是不知道,那大小姐实在是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她竟然扬言说在府里,谁也不怕,仗着是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老奴说府里内院之事都是老夫人管的,可大小姐却直接说她的是轮不到老夫人管,您是不知道,她说这话时那嚣张的样子,怕是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   “什么!”老夫人怒光毒辣的一瞪:   “她当真如此狂妄?!”   心里却已经信了八成,她昨晚听到江嬷嬷带回来的话,那分明也是这个意思的,又想到被带走的王嬷嬷,只要想到那东西还在王嬷嬷身上,她就做不太住,若是那东西王嬷嬷给了舒箐,那可怎么办!   李嬷嬷见她信了,更是一脸委屈道:   “还不止这些呢,想到当时大小姐那嘴脸,老奴都替老爷不值。”   心里却恶毒的想着,这一次,看那草包还怎么张狂。   舒父是老夫人的命根子,马上催道:   “她到底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还说自己以后就是太子妃,整个丞相府都要靠她帮衬,丞相府的家产等她出嫁时,至少一半都要当作嫁妆,也包括大小姐死去的娘亲的嫁妆,一件都不能少,现在她不过是打骂个下人,让老夫人别多管闲事,就是老爷,也要看她脸色,若是惹急了她,别怪她不讲亲情。”   李嬷嬷再怎么也跟了老夫人二十几年,自然知道老夫人除了放在心尖上的舒父,另外一件最看重的就是银钱,也许是以前穷怕了,即使现在腰缠万贯,别人想从老夫人扣出点银钱,那也是在割老夫人的肉。   府中大多数银钱现在还是她管着,包括舒箐娘亲的嫁妆,知道府里的底蕴如何,就是这样,听说舒箐要把府里大半家产都带走,尤其是舒箐娘亲那些价值连城的嫁妆也要夺走,岂止是生气,那简直就是要了老夫人的命。   李嬷嬷相信,她这样一说,老夫人绝对不会放过那草包。   李嬷嬷不知道的是,她这随口编排舒箐的话,却误打误撞猜中了舒箐的打算,舒箐本就找机会要回她娘亲留下的嫁妆。   果真,老夫人听到舒箐打着府里银钱的算盘,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身子后仰,一副气得要晕过去的模样,一直安静守在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赶紧熟练的捋着她的背,还喂了一颗药丸子。   好一会儿,才喘匀气来,可立马就把手里的龙头杖狠狠敲着地面,痛心道:   “孽障,果真是下贱胚子生的孽障!”   “老夫人息怒啊,大小姐也就是仗着自己和太子殿下有婚约,才会如此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若是没有了这亲事,大小姐哪能这样嚣张,可惜这亲事已经定了……”   李嬷嬷看起来是在替老夫人不平,可实际是在提醒老妇人,要想对付舒箐,就可以从舒箐的亲事上动手脚。   别人不清楚亲事是怎么回事,可老夫人却知道为何先帝要留下这遗旨。   也知道自己儿子官途能如此通达,和舒箐也好舒箐娘亲还真是有莫大关系。   这样一想,越是觉得窝囊,看到跪在她前面这个眼珠子乱转的下贱东西,就知道她从来没有安分过,气得一起身就踹到她身上: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和宁氏的勾当,还想怂恿我搅了那孽障和太子的婚事,好让舒易烟取而代之,宁氏倒是打得好算盘。”   李嬷嬷原本心里还得意舒箐在劫难逃,谁知道老夫人突然转移话题,一出口,就点出她被宁氏贿赂,要搞砸草包小姐婚事的事。   李嬷嬷惊恐的连连求饶:   “老夫人恕罪,老奴只是一时被银钱眯了眼,求老夫人绕过老奴这一次,老奴定以老夫人马首是瞻。”   老夫人目的也只是敲打她一番而已,还不打算处置她,毕竟李嬷嬷也知道不少她的事,况且她还需要李嬷嬷替她压着舒箐。   “好了,这次就先饶过你,你退下吧。”   李嬷嬷松了口气,连忙退下。   一时间,房中只剩下老夫人和她的贴身嬷嬷。   老夫人虽然没表态,可舒箐把主意打到了府里的银钱身上,她是如何不会任由舒箐得逞。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沉默许久,方才开口:   “去派人盯着舒箐,她若一有动静,马上回禀。”   ……   舒箐不知道自己被老夫人派人盯住了,她吃过早膳,又被月娘逮着,开始学习琴棋书画。   月娘发现舒箐完全不像传说中的草包,反而天赋异禀,几乎是一点就通,在棋艺和画作方面甚至比她更为厉害,不过她要教的自然不会仅仅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舒箐的时候。   舒箐才学到一半,被告知宫中来了嬷嬷。   秦嬷嬷有着一双三角眼,颧骨很高,两腮下陷,看着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貌,加上那瘦高的身子,被小厮领着走来时,好似带着一阵阴风,令人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舒易梦   秦嬷嬷从进门开始,就是一副倨傲中带着高人一等的表情。   面对舒箐,都是不冷不热道:   “舒大小姐。老身奉了皇后娘娘的话,来此教导舒大小姐宫中的礼仪和大家闺秀最基本的女则,如果过程中老身有什么地方太严厉,也只能请舒大小姐忍忍了。毕竟皇后娘娘特地叮嘱过老身,一定要将舒大小姐教导好。相信舒大小姐也不愿辜负皇后娘娘的美意吧。”   这是在提醒舒箐,就算舒箐是未来太子妃。但她秦嬷嬷身后却是有皇后娘娘撑腰的,所以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舒箐冷冷的看着秦嬷嬷。上一世,秦嬷嬷万般刁难她,她以为都是皇后的意思,毕竟皇后很看重秦嬷嬷这个听话的奴才,可后来她才发现,秦嬷嬷竟然是秦婉儿的姑姑,难怪皇后对着秦婉儿很有好脸色。她在刚才也反应过来,秦嬷嬷会不顾脸面的磋磨她,说不准里面也有秦婉儿的‘功劳’。   秦嬷嬷见舒箐久久不答。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刚要再不悦的敲打一番,却在对上舒箐那渗着寒意的清灵双眸时。不知为何,心里打了个冷突。   被看的发毛,心里很是恼怒,刚要发作,舒箐却是突然一笑,就像万里冰封瞬间冰消雪融,露出春意满满的温暖:   “秦嬷嬷说的极是,箐儿定好好听秦嬷嬷教诲,不让皇后娘娘失望。”   那语气,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秦嬷嬷本来想发难,见舒箐那么识相,眼神带着轻蔑满意道:   “既如此,就不要多耽搁,毕竟皇后娘娘说,长时间离了老身会不习惯。”   这话,明显是在炫耀她被皇后重视着,让舒箐仔细着别拿乔,否则她在皇后面前编排个两句,舒箐别想好过。   若是上一世,她或许听不出秦嬷嬷这话里的含义,毕竟,前世舒箐刚回丞相府时,是听不太懂这些深宅大院人里每句话都带着的弯弯绕绕的,太过直率,没少因此受罪,嫁人后时常入宫,更是见过了宫中嫔妃甜话中带着刀尖般刺人的话,越发学会了收敛性子。   这会儿舒箐虽听明白了,可也只是笑了笑,主动带着秦嬷嬷去了观景亭那里。   穿过几处亭廊,跨过院子,就来到丞相府的花园,这里的花圃被打理的很精致,也是家中女眷们无事时最喜欢来的地方,而最让人喜欢的就是碧绿的湖中那抢眼的观景亭。   上一世,原本舒箐想再自己院中学习宫中礼仪,可秦嬷嬷却选了观景亭,那段时间,她就像耍杂耍一般,秦嬷嬷毫不留情的训责惩罚,庶女们的刻意为难,而她也被府中女眷和下人们肆意嘲讽,心中的那种屈辱现在依旧能想的起。   可这一世,她主动选了观景亭,就是要把秦嬷嬷等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也让她们尝一遍。   舒箐和秦嬷嬷等人过去时,亭中坐着舒易烟和三姨娘以及三姨娘所出的舒易梦。   说到三姨娘,舒箐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三姨娘总是拿着她和舒易梦比对,她起初不明白为什么三姨娘总是乐此不疲这个行为,直到偶然听到下人闲聊,说是三姨娘当年貌美如花,虽是地方官员的庶女,一来到京城,可那容貌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三姨娘刚进门那会儿,总是以自己样貌最佳而心高气傲,更没少为此责难二姨娘,但很快她就听到下人们说三姨娘的容貌连舒箐娘亲一半都比不上,这让最在意自己美貌的三姨娘如何能服气。   多方打听,才知道舒箐娘亲死了,但那天人之姿的容貌远不是三姨娘能比也是事实,因此没少生闷气,后来想通舒箐娘亲已经是死人了,她也懒得和私人计较,又加上生了舒易梦这个府中最精致漂亮的庶女和两个庶子,因此又再次高傲了起来,直到舒箐回府。   舒箐被接回府里那天,大家都是见过的,虽穿的朴素,胆子也不大,一直低着头,可偶一抬头,那粉黛未施的还没完全张开的五官就已经让人惊艳了,可以说一来就把舒易梦给比了下去,三姨娘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即使后来舒箐在秦婉儿的刻意误导下,将自己打扮的不伦不类,可三姨娘还是不爽,因此看到舒箐,必会用舒易梦的优点和舒箐对比,再冷嘲热讽一番,这样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要说舒易梦的确长得好,今年十四,马上就要及笄了,五官虽还没完全长开,但那标致的美人尖,会勾人似的娇媚凤眼,可是像极了三姨娘,和容貌精致中带着纯真的舒易烟可谓是两种极端,却又同样貌美。   一身鲜艳纱裙抹着娇艳妆容的三姨娘此刻也看到舒箐,发现舒箐少见的顶着完美无瑕的素颜前来,加上那纤尘不染的气质,如同仙人踏莲而来,三姨娘藏在袖中的寇红指甲都差点捏变形了,待发现舒箐身后的秦嬷嬷才回想起刚才听的宫宴趣闻。   废了好些劲让自己挤出笑容,娇细的声音脱口而出:   “哟,大小姐来了啊,大小姐就是有福气,皇后娘娘还亲自指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导,我们家梦儿都没这福气呢,梦儿你可要多向你大姐姐学习。”   虽然语气里含有妒意,可更多的是嘲讽,说舒箐太上不得台面才会被秦嬷嬷磋磨,而舒易梦知书达理,所以不需要再派人来教导。   “三姨娘,大姐姐先帝亲自指定的是未来太子妃,就算一字不识,那也是最好的,而梦儿就算再怎么好,也无济于事啊。”   舒易梦撇了撇粉唇,不加掩饰的嘲讽舒箐若不是靠着先帝遗旨,什么都不是。   “唉。”   舒箐当作没听懂,看着坐在那的三人,突然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   三姨娘几人心中“咯噔”一下,涌起不祥的预感,可又想不出有什么,倒是舒易烟‘尽职尽责’的当一个好妹妹,天真而甜美的歪着头道:   “姐姐,能被皇后娘娘看重不是应该高兴吗,姐姐为何叹气啊?莫不是不满皇后娘娘的……唔,呸呸,烟儿不是这个意思。” 第四十二章 :不若一起教导   说道后面才发觉自己口快说错话一般,忙捂住嘴,一脸懊恼而愧疚的看着舒箐。   秦嬷嬷却三角眼蓦地亮了。立刻摆出一副气愤的表情指责道:   “哼,原来舒大小姐并不是心甘情愿让老身来训导,那老身也不讨舒大小姐厌烦,这就回宫如实回禀皇后娘娘。”   随着一说。可却居高临下的站着,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是在等着舒箐讨好贿赂了。   可舒箐又怎么会如她的愿。摆出一副难以启齿又不得不说的惭愧表情:   “秦嬷嬷你想岔了,箐儿叹气委实是觉得家中人没规矩。在皇后娘娘面前丢了丞相府的脸,箐儿这是再替父亲和祖母痛心啊。”   秦嬷嬷像是见鬼一般看着舒箐。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丞相府的几个千金,各个都是德才兼备,知书达理,若说真正丢了丞相府脸的,只有舒箐了,她却还好意思说别人没规矩。   不止如此,就那句“秦嬷嬷你想岔了”都是在暗喻秦嬷嬷故意没事找茬。想讹银子了。   秦嬷嬷回过味来,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声音拔高道:   “舒大小姐这是何意?!”   舒箐甚觉丢人般。惭愧开口:   “箐儿身为舒府的嫡大小姐。就连大夫人见到箐儿,都不能坐着不动。还要起身问候的,不过,箐儿体恤姨娘伺候父亲辛苦,妹妹们在外言行举止要时时紧绷,万不能有一丝不规矩,心中心疼,也不计较她们忘了身份,但前日祖母特别提醒过,就算在家中,该有的礼仪也不可废,可从箐儿出现到现在,三姨娘和妹妹却还是无动于衷不把祖母的话放心上,箐儿真是替祖母痛心,又不知该如何做来替祖母分忧。”   舒易烟三人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舒箐是在责怪她们见到她竟然不行礼。   几人如同凳子上有针尖般一下站了起来,各个都被说的面红耳赤,还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舒箐的话挑不出一点错处,每句都用父亲和祖母的大义来指责她们,决计不说是自己不爽她们不行礼才发难。   更过分的是,舒箐话里话外都在说舒易烟和舒易梦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知书达理那全是装的,本质都是不懂礼数,外人都被蒙蔽了。   舒易梦年龄还是小了一些,再怎么能装,此刻也年轻了一些,当下就不服气的扯着娇嫩的嗓子道:   “大姐姐身为长姐,连假玉都没认出来,把脸丢尽宫里了,梦儿和言儿姐姐这样最多只是有样学样而已。”   三姨娘吓得大喝道:“梦儿住嘴!”   可已经太晚了,舒箐一脸痛心道:   “箐儿身为姐姐没做到好榜样,还误了几个妹妹礼仪,箐儿惭愧,因此才会主动请皇后娘娘派秦嬷嬷来教导,现在看到妹妹们不知礼数到连祖母的话都不听了,箐儿实在愧疚,箐儿不想再看到妹妹们自甘堕/落下去,正好秦嬷嬷亲自来教导箐儿,箐儿就擅自做主,请秦嬷嬷一起训导我这两个妹妹那些规矩吧,若是秦嬷嬷不答应,箐儿也只能再厚着脸皮进宫去求一次皇后娘娘了,相信皇后娘娘也会体谅箐儿这一片做姐姐的心。”   “轰”的一下,舒易烟几个的脑子被舒箐的话炸的不会思考。   让秦嬷嬷教导规矩?   回想前几年太傅家的纨绔庶女被宫里的嬷嬷亲自教导后,全身是伤,还在病床上待足了三个月才痊愈的恐怖事,吓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秦嬷嬷脸色也不好看,她知道她不答应,舒箐还真的会去   “不要,我不要!”舒易梦已经拉着同样脸色苍白的三姨娘吵闹起来:   “三姨娘,我不要被秦嬷嬷教导,会死人的。”   舒易烟也再也摆不出天真的讨喜笑脸,几乎快哭出来一般:“姐姐,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本来秦嬷嬷不高兴一下要教三个人,可看到舒易烟和舒易梦那狠狠排斥的模样,好像她是毒蛇猛兽,原本看不惯舒箐的秦嬷嬷,顿时就觉得舒箐那没有一丝不情愿的脸异常顺眼起来。   秦嬷嬷突然一脸狞笑着对舒箐道:   “舒大小姐真是好姐姐,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你有这份心,一定也会成全,老身就全了舒大小姐的心意,连同舒二小姐和舒四小姐一起教导了吧。”   舒箐没想到秦嬷嬷比想象中容易妥协,但想到舒易梦的反应,很快就想通,心中不得不感叹,舒易梦这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不要,三姨娘,我不要这老不死的教导我,你快帮帮我啊!”舒易梦吓得语无伦次。   三姨娘平日最是骄纵舒易梦,舒易梦的性子说好听就是活泼直率,说难听就是任性刁蛮,此时竟然指着秦嬷嬷说她是老不死的。   一时间,三姨娘冷汗都冒了出来,整个观景亭里的气氛很是寂静。   舒箐则似笑非笑的看着舒易梦。   “给我住嘴!”   这时,威严中带着怒火的厉喝传来,她们一转身,就见舒父怒瞪着眼睛大步走来,后面跟着管家。   舒父几步来到亭中,立马对着秦嬷嬷告罪:   “秦嬷嬷,小女尚且年幼,有时候出口不逊,还请秦嬷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放在心上。”   原来舒父一下朝听说秦嬷嬷来了,特地来见,却刚好听到了舒易梦等人的话,哪里还站得住,赶紧来阻止。   秦嬷嬷怎么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本就眼高于顶,被指着鼻子骂老不死,早就按捺不住火气了,若是平常,毕竟顾虑着舒丞相的身份,也会行礼,可现在她也哼了一声明显不悦道:   “老身可担不起舒丞相的面子,老身是个老不死的,没资格教导舒丞相的几个爱女,老身还是回去回禀皇后娘娘,派过其它嬷嬷来吧。”   说完抬脚就要生气离开的模样。   舒丞相哪能让秦嬷嬷离开,秦嬷嬷是代表的是皇后,她要是一离开,那舒易烟几个在皇后心里的印象就是彻底毁了,他还想把舒易烟等嫁给其他几个皇子,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第四十三章 :自寻死路   赶紧使了个眼色,管家很给力的马上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塞到秦嬷嬷手里,见秦嬷嬷笑纳了。   舒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趁机道:   “小女几个平时被我宠坏了,若是能得到秦嬷嬷训导一番是她们的福气,还请秦嬷嬷不要推迟。”   舒易烟和舒易梦听舒父这样说,脸色已经不是苍白可以形容了。简直是灰败发青了。   三姨娘不知怎么就想到自己刚才嘲讽舒箐能被秦嬷嬷教导很有福气的那一幕,现在看到自己女儿被舒父这样说。有种被打脸的错觉,下意识看向舒箐。见她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秦嬷嬷看在那一百两银票的面子上,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既然舒丞相都发话了,老身也不好推辞,不过,若是老身哪里教导的不恰当,也只能请舒丞相多多包涵了。”   “哪里哪里,秦嬷嬷多虑了。”   舒丞相陪着笑说完。转向舒易烟等人,看到舒易烟双眼泛着湿意可怜兮兮的无声恳求,虽不忍心。可也只能硬着心肠开口:   “你们几个都跟着秦嬷嬷好好学。若是再乱说话,家法伺候!”   舒易梦始终怕舒父。见他生气,不敢再闹,可她知道自己的亲娘是舒父最得宠的小妾,拼命对着三姨娘拽袖使眼色。   三姨娘只能梨花带泪,用一唤三酥的声音喊了一句:   “老爷~”   舒父平时最喜欢小妾这样喊他,可现在却虎着脸:   “还不快滚,别打扰了秦嬷嬷。”   说完率先甩袖离开,显然气得不轻。   三姨娘很少被这样凶,一时有些委屈,只能心疼的看了一眼舒易梦,可舒易梦见她没用,别开脸哼了一声。   等舒父几个一离开,观景亭就剩下秦嬷嬷,舒箐,舒易烟舒易梦四个。   秦嬷嬷看着舒易梦愤愤不平的看着舒箐,冷笑一声:   “你们是大家闺秀,站有站姿,看你们现在站的像什么样子。”   舒箐第一个站好,身姿挺立,双手交合,微微抬着头,俨然是最标准的站姿,相反舒易烟和舒易梦心里不服,舒易烟还稍微正了正身子,而舒易梦就更绝了,竟然一动不动,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秦嬷嬷岂是第一次教导女眷,心中冷哼,在众目睽睽下,从袖中拿出细鞭,那是用牛皮和秘法特制的,打人最痛,却又保证不会皮开肉绽,伤了皮肤,是专门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女眷的,秦嬷嬷毫不客气的一甩鞭就打在了舒易梦的手臂上。   “啊!”   瞬间钻骨的疼痛袭来,紧接着皮肤上如同被针刺般的疼,让基本没挨过打的舒易梦立刻就忍受不住,惨叫出声,尖锐的声音,吓得舒易烟一抖,立刻一挺身子站好。   秦嬷嬷瞥了一眼舒易烟,心里想着算她识相,而看到舒箐始终身姿标准,打算先收拾了舒易梦这小贱蹄子再寻机会找舒箐麻烦,于是手上又是狠狠一甩。   “啊!你还打……啊!”   还没说话又被甩了一鞭子,舒易梦的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秦嬷嬷不客气道:   “你既然不站好,我就打到你站好为止。”   说着就是一鞭子过去,舒易梦疼得受不了,下意识就躲开,结果一鞭子打在了她旁边的舒易烟身上。   “啊,好痛!”   舒易烟惨叫一声,眼泪立刻就簌簌往下落,看着委实可怜的紧。   秦嬷嬷没想到舒易梦还敢躲,气得不轻,竟追着打了起来。   舒易梦想着反正都躲了,干脆围着舒箐舒易烟以及亭中的石桌跑,秦嬷嬷气得直追,鞭子在空中甩的簌簌作响,还时不时打在舒易烟身上,加上舒易梦不小心撞到,疼得舒易烟东倒西歪,也跟着到处躲。   秦嬷嬷见状,一个主意生起,故意把鞭子看似不小心一般往舒箐身上甚至脸上招呼,她可没忘记自己的侄女说,最讨厌的就是舒箐那张绝色的脸。   舒箐早就在重生那一刻开始,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灵活不少,力气也变大了,很轻易就躲开了去,半点没被鞭子碰到。   舒易梦躲闪间看到始终淡定而有灵活躲避开鞭子的舒箐,想到害自己挨鞭子的罪魁祸首,恨得银牙都差点咬碎,也故意往舒箐身上躲,还故意拉她,却被闪避中的舒箐拉得一个踉跄。   亭中场面十分混乱,秦嬷嬷被气得不轻,也顾不得其它,待着人就用鞭子招呼,三人磕磕碰碰的躲闪,频频后退,就在这时……   扑通!   “啊!!”   一声巨大的落水声伴随着惨叫声传来。   舒箐下意识的看向旁边,发现自己和舒易梦都已经站在凉亭边缘,湖中有一人正在拼命挣扎。   仔细看去,竟是舒易烟!   “救命啊!”   舒易梦也惊了一跳,可这时……   “啪!”的一声,是鞭子打到肉的声音!   嘶!   舒箐感觉手臂被狠狠甩了一鞭子,眼神锐利的一回头,秦嬷嬷趁机又是一鞭打下来。   啪!   又是一鞭子,疼得舒箐冷汗都要冒出来,舒易梦即使着急舒易烟落水,可见舒箐被打到,心里也不由幸灾乐祸。   舒箐狠狠瞪了一眼秦嬷嬷。   舒易烟则在湖中上上下下沉浮,间或挣扎的呼救:   “救命!”   “你们竟敢把人推下水!”   秦嬷嬷像是在为舒易烟惩罚舒箐,抬起鞭子扭曲着脸,用最大的力气,又要一鞭子打在舒箐身上。   舒箐双眼一眯,手飞速抬起。   啪!   这不是鞭子的声音,而是一巴掌打在别人脸上的声音。   舒箐缓缓收回手,目光凌厉的看着被她甩了一巴掌,而不敢置信般呆滞住的秦嬷嬷。   舒易梦一惊,舒箐却突然转头对她冷声道:   “还不快去叫人救你二姐!”   舒易梦哆嗦了一下反应过来,大喊着:   “不好了,二姐姐落水啦!”   提着裙子沿着水中长廊跑出去叫人。   秦嬷嬷也回过神来,自己活了快五十年,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给打了一巴掌,当下气得人都扭曲了,尖锐的吼出声:   “你敢打我!” 第四十四章 :有难言之隐?   手中的鞭子哪还闲得住,重重的甩向舒箐。   舒箐眼明手快的截住鞭子,用力一拽。就把鞭子夺过来,在秦嬷嬷惊愕的表情下,舒箐也没客气,又是抬手甩了对方一巴掌。   秦嬷嬷几乎没看清舒箐是何时出手的。等她反应过来,另一边的脸上也火辣辣的痛着。   “你!你怎敢!”   她又惊又怒。简直不敢相信舒箐敢抢走她的鞭子。   舒箐这时,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秦嬷嬷简直气得要跳脚,她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可她手里的鞭子没了,只能嘴里大骂着:   “好啊,丞相府的舒大小姐连我都敢打,这样的人我教不了,我这就回宫让皇后娘娘替我做主!”   这次,秦嬷嬷真的是气得不轻,抬走就气呼呼的走了。   半途遇到舒易梦带着丫鬟嬷嬷急急忙忙往亭中跑去。见她们像完全没看到她一般,秦嬷嬷更生气的冷哼一声,脚步越发重重的踩在地上。愤然离去。   “救……救命!”   舒易烟还在水中挣扎。但口中已经被呛了好几口水,声音也变得虚落。   舒箐站在亭中。漠然的看着不停在水中挣扎的舒易烟,但思绪早已飘到上一世去了。   上一世,秦嬷嬷教导时,说她走不好莲步,就让她站在长廊的护栏上练习,她战战兢兢的小心走着,虽然有人远远的嘲笑,可她也不能分心,可舒易烟和舒易梦却不打算放过她,故意向听众走来,而舒易梦更是在走到她身边时,突然身子一摔,“恰巧”将她撞进湖中。   当时她恐惧的在水中大声喊着救命,可舒易烟几个甚至秦嬷嬷竟还在勾着嘴角嘲笑她的狼狈,她忘不了被冰冷的湖水包围的绝望,那种无助却没有一人向她伸出援手的感觉,她几乎以为下一刻自己就要死去,也是她命不该绝,胡乱挣扎中,手抓到水下的支撑柱,刚堪堪扶住,然后独自艰难的爬了起来,还被笑是落汤鸡。   现在看着舒易烟在因缘巧合之下也落入水中,舒箐有一种天道昭昭,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感觉。   舒箐觉得她能重生,就是因果循环。   上一世,她被害得遍体凌伤步步维艰,失去了所有她在意的一切,所以这一世,别人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那些人也理应自己尝一遍。   舒箐看着丫鬟嬷嬷很快疾跑到亭中,一个四十来岁的嬷嬷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将渐渐往湖底沉的舒易烟一把捞了上来。   被救起的舒易烟如同落汤鸡一样,双目紧闭,没有东西,丫鬟嬷嬷们又是擦水又是按肚子。   不过几息,舒易烟就在众人的紧张下往外吐了几口水,丫鬟嬷嬷脸上一喜,但舒易烟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彻底昏了过去,众人又手忙脚乱的将人抬走。   舒箐至始至终都在看着这一切。   “大小姐……”   声音传来,舒箐才发现王嬷嬷也在。   想想也不奇怪,王嬷嬷应该和舒易烟舒易梦身边的丫鬟嬷嬷一样,在花园外等候,上一世她落水,身边没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丫鬟嬷嬷,自然没人在门口等她,这一世,她早早将真正对她好的王嬷嬷要了过来,所以,她现在也是有嬷嬷真心相互的人了。   “走吧。”   舒箐平静的离开,好似刚才舒易烟落水之事没有让她起一丝波澜。   王嬷嬷有些担忧的想开口,可看到舒箐那副淡漠的模样,还是没有开口,默默的跟在她后面。   观景亭恢复平静,只留下亭中那大片的水渍。   ……   舒箐回到院中才吃过午膳,就被月娘逮住学习琴艺。   月娘这么兴致高昂,也许是因为听李青说了舒箐早上之事,她也想看看舒箐在音律方面有没有天赋。   结果一个时辰下来,也有些惊讶,舒箐的聪慧远远超过她的预期,几乎是一点就通,加上月娘偶然舒箐画的其它画卷,更是惊奇,对于选了舒箐当主子更加没有不情愿了。   当然,舒箐能通过自行看书籍就绣出绝绣,自然不是什么愚笨的,上一世会被骗的那么惨,主要是因为从小被养在庄子里,除了那几个小人,十几年都没有接触过什么外人,自然不知道那些人情世故,也不知道深宅里的龌龊。   此时舒箐正在认真学着月娘所授,丝毫不知道整个丞相府因为舒易烟落水的事闹翻了天。   丞相府,烟雨阁。   粉色纱幔轻扬的木雕沉香大床上,舒易烟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山羊胡子大夫正在为她诊脉,舒父和宁氏心疼的看着她,舒易梦和几个姨娘也静静的等在那。   宁氏眼眶发红,啜泣出声:   “老爷,您明知那宫里的嬷嬷手段厉害,为何还要让烟儿被秦嬷嬷磋磨,烟儿从来没有挨过打,你看看烟儿身上的鞭痕,该有多疼啊,老爷,就算你不疼烟儿,可妾身心疼啊。”   舒父紧绷着脸,脸上晦暗不明,见大夫起身,忙问道:   “大夫,小女怎么样了?”   大夫捋了捋山羊胡子,语气平缓道:   “放心,并无大碍,我开几副药,熬了喝两天就没事了。”   宁氏见大夫说的那么云淡风轻,急道:   “大夫,那烟儿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还有她身上那些伤……”   “那只是皮外伤,抹点药就无事,至于还没醒,大约是落水受了惊,一时梦魇了,想醒来的时候她自会醒过来。”   见大夫表情不似作假,宁氏只能忍着不安。   大夫很快就开好了药方,由管家送出去,离去前看了一眼睫毛轻颤的舒易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愿醒来的人,就算再怎么治,她也醒不过来。   这种事他行医三十载有余,早就见怪不怪了。   舒父见舒易烟虚弱的躺在床上,屋里又挤了不少人,心情烦闷的一挥袖:   “你们呢先离开吧,别挤在这里打扰烟儿。”   众人看了一眼床上的舒易烟,识趣的离开,舒易梦磨磨蹭蹭的跟在最后面等几人都出院子了,她才走到门口。   而身后传来宁氏带着梗咽的声音:   “老爷~,您想想办法吧,烟儿可不能再受这等罪了,这次她折腾的烟儿落水,谁知道下次烟儿又会受些什么罪。”   舒易梦好几次欲说还休的转头看向舒易烟,咬着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四十五章 :告状   舒父看到,觉得事有蹊跷,叫住她:   “梦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舒易梦好似被吓到一般抖了一下,宁氏觉得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厉声道:   “梦儿,烟儿落水是不是和你有关!”   舒易梦听到宁氏指控。一脸惊慌的摇头。   宁氏更加确定肯定有什么猫腻,更加大声喝道:   “还说不是你。看你这做贼心虚的样子!”   舒父没想到竟然是舒易梦把舒易烟推下水,气得拍桌:   “还不快说实话!”   舒易烟这才委屈的掉泪。梨花带雨的连忙摇头否认:   “不是梦儿,真的不是我推二姐姐下水的。”   这话就是说真的有人推舒易烟落水。而不是舒易烟自己掉下水的。   舒父双眼一厉:“不是你是谁?!”   舒易梦吓得吞吞吐吐道:“梦儿、梦儿不能说。”   宁氏被她那副知情又不肯说的模样急的气血翻滚:   “你还敢包庇差点害死你姐姐的凶手!老爷,有这样的儿女在府中,妾身怎么能放心的下。”   舒父厉声道:“再不说就把你送到郊外庄子里去。”   被送到庄子里差不多就意味着永远别想回府了,毕竟像舒箐这种,若不是有先帝那道遗旨,也是不可能轻易被接回来的。   舒易梦自然被吓得不轻,语无伦次哭着道:“不要。不要把梦儿送出去,是大,大姐姐……”   说出名字后。就再也不敢说。只是低着头一直掉眼泪。   “又是这孽女!!”   舒父几乎没有犹豫就相信了舒易梦的话,毕竟今日若不是舒箐。舒易烟也不用被秦嬷嬷训导,也就不会发生舒易烟落水之事。   在舒父看来,舒箐根本就是打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想到今日上朝被恭亲王挤兑之事,舒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舒箐,若不是舒箐当初把恭亲王的女儿害的变成活死人,今日他在朝上自荐去江南赈灾又怎么会被恭亲王刻意挤兑,导致白白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什么!竟然是舒箐!老爷,你可得为烟儿做主啊!”   宁氏对舒箐以前只是讨厌,而现在却已经恨上了她!   舒父对着舒易梦问道:   “你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这一切开端是她引起的,若不是她惹怒了秦嬷嬷,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她偷偷看了一眼床上的舒易烟,见她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当下放下心,眼珠一转,就期期艾艾道:   “今日父亲让我和大姐姐二姐姐一起学习礼仪,可秦嬷嬷不分青红皂白就拿出鞭子打我们,我们就躲了一下,秦嬷嬷变本加厉,我们躲闪间,大姐姐也不知道怎噩梦回事,突然就趁着混乱一下就把二姐姐推下了湖中,梦儿连忙就去叫人来救二姐姐,父亲母亲,你们不知道当时大姐姐的样子太凶狠了,梦儿、梦儿真的很害怕……”   “老爷~,她怎么可以这样做,妾身虽然知道她一直不待见妾身,妾身不怪她,可烟儿再怎么说都是她妹妹,她和烟儿身上都流着你的血啊!”   舒父听到这话,“嚯”的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厉声吩咐道:   “来人!去把那孽女带到祠堂来,今日我要行家法!”   舒易梦心中一喜,脸上却一副不忍看到舒箐没责罚的好妹妹模样,想要替舒箐开口求情,又慑于舒父此时太愤怒,那副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表情演的淋漓尽致。   舒父率先离去,宁氏想跟去亲自看到舒箐被行家法,可她又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最疼爱的女儿。   舒易梦看明白宁氏心中的纠结,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   “母亲,今日害二姐姐落水,梦儿没能阻止很是愧疚,想在这里等着二姐姐醒来,二姐姐也不知神恶名时候醒来,梦儿见母亲担忧父亲,不若母亲跟着父亲娶,若是二姐姐醒了,梦儿就马上来通知母亲可好?”   一向在宁氏面前装乖巧的舒易梦这次又成功在宁氏心里留下了好印象,宁氏一脸宽慰,温声道:   “也好,梦儿有这份心很是难得,正好府中刚好有青纱蔓,过会儿就让小竹给你送去。”   小竹是舒易烟的贴身丫鬟。   “谢谢母亲。”   舒易梦见宁氏离开,一回头,就看到舒易烟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脸色不善的看着她。   有些不明所以:   “二姐姐,你为何如此看梦儿?难道不高兴大姐姐受罚吗?”   舒易烟当然高兴舒箐被父亲责罚,可是……   “今日真的是大姐姐推的我?”   今日她的确感觉有人推她下水,可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舒箐,其实她被推下水时一抹粉红色的纱裙一闪而过,而舒易梦今日穿的就是粉红色衣裳,可这不能说明就是舒易梦推她下水,而且今日会挨打,都是舒箐的错,要知道这可是她长那么大以来第一次被打,其愤怒程度可想而知。   因此,舒易梦告诉她,是舒箐推她时,立刻就相信了,还假装昏迷不醒,又让舒易梦找时机将舒箐推她下水的事告诉父亲,就是为了让父亲狠狠责罚舒箐。   舒易梦眼中飞快闪过什么,脸上却委屈的差点落泪:   “二姐姐这是不相信梦儿吗?梦儿一向最喜欢二姐姐,可二姐姐却……”   舒易烟最烦舒易梦动不动就一副要哭的样子,不耐烦道:   “好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带着,有小竹在外面守着就够了。”   “那二姐姐好好休息。”   舒易梦乖巧的点头,一转身,就露出一抹轻蔑的淡笑,脚步轻快的离开。   同一时间,皇宫,皇后寝宫。   一脸刻薄相的秦嬷嬷红肿着脸站在皇后娘娘面前,一脸委屈。   端庄而华贵的皇后娘娘一脸愤怒:   “秦嬷嬷,当真是她动的手?!”   皇后怎么都没想到舒箐竟然连她派去的嬷嬷都敢打,谁不知道,秦嬷嬷代表的是她,大秦嬷嬷就相当于打了皇后,可舒箐竟然已经狂妄到了连她皇后的身份都不怕了吗,当真以为有了先帝赐婚,就能高枕无忧了! 第四十六章 :行家法?   皇后不由想起昨日舒箐争辩秦婉儿雪绣时,那强硬而不退让的态度和脸上的倔强,如若不是宫无殇及时打断。当时皇后真的觉得自己要丢一次脸了。   毕竟后来她已经想起来,的确域国有一种寓意非常好的五福绣,她有幸见过一次,那独特的绣法。确与秦婉儿送的绣品绣法相似,而且昨日秦婉儿送的绣品。就和舒箐说的一样,代表五福绣。   正因为如此。皇后才会百般阻止舒箐继续说下去,否则若让大臣女眷们都知道她皇后自喻精通绣艺却闺阁女子最向往也最神秘的雪绣都没认出来。就相当于她全京城面前丢了脸,这种事,皇后决不允许它发生。   虽然不知道秦婉儿为何有雪绣,但她故意只送四幅,就和舒箐所说一般,这是在咒她五幅短命,皇后心里也对秦婉儿印象差了许多。不过皇后现在还需要确定秦婉儿是否真的会雪绣,如果不是,那雪绣秦婉儿又是从何处获得。她都要弄明白。毕竟若是能寻到根源,就有可能顺着这条线寻到传说中的域国。   传说中,域国神秘而强大,那里不仅四季如春,人人寿命不仅百岁,更有秘法真正做到千岁长寿,皇上和皇后虽被高呼万岁千年,但随着年岁慢慢增加,脸上再怎么用上好胭脂都遮不住的细纹,头上出现的一丝白发,单是想到再过十年,头上的白发就会越来越多,怎能不急,尤其是皇上最是惜命,连带着皇后也被影响,自从皇上偶然得知传说中的域国有长生不老的方法时,这十多年来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可惜,始终没有一点消息。   这一次,解忧秦婉儿手中的雪绣,若能知道如何通往域国的路,那她在皇上面前就是立了大功,若日后皇上寻得长生不老之术,相信皇上到时候不会忘了她。   要实现这一切,秦婉儿现在是关键,而秦嬷嬷又是秦婉儿的姑姑,自然不能得罪。   秦嬷嬷不知道皇后在想什么,她现在只想怎么让皇后责罚舒箐,做出一副难过模样:   “皇后娘娘,老身说的句句属实,那舒大小姐不听老身教导,掌掴老身,老身只是一个奴才,又顾及着舒丞相被打了忍了就是,可是她明知道老身是您派来的,老身已经这样提醒她了,她却依旧没有一丝顾及,说打就打,更过分的是,连皇后娘娘赐给老身的鞭子都被她抢了去,这样的女子老身实在教不了,只能辜负皇后娘娘的看重,还请皇后娘娘另选她人吧。”   皇后听着很是生气,但没忘记先对着秦嬷嬷安抚道:   “秦嬷嬷,你可这是哪里话,你可不是奴才,是秦尚书的亲妹妹,也是本宫的得力助手,要论办事能力,宫里就数你最让本宫放心,如果连你都教不了舒箐,那宫里其它嬷嬷就教不了了,本宫知道你受了委屈,本宫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皇后说完,秦嬷嬷却脸露为难:   “多谢皇后娘娘厚爱,但老身只是个嬷嬷,皇后娘娘怎可为了老身而怪罪未来太子妃,也许未来太子妃只是觉得老身能力不足而已,并不是在针对皇后娘娘。”   秦嬷嬷知道她越是这样说,以皇后的性子,越是会生气。   果然,皇后冷哼一声:   “她为人如何本宫岂会不清楚,她就是在故意针对本宫,昨日她硬是说你侄女的绣品是雪绣,看着是在针对你侄女,其实是想让让本宫丢脸,想要说本宫连雪绣都认不得。”   “说到这个老身也是替自己侄女委屈,老身这侄女平日对待旁人最是推心置腹,见舒大小姐被别人孤立,更是真心相待,可舒大小姐竟然如此编排老身那侄女,老身昨日听着都心疼侄女。”   “这舒箐的涵养实在让本宫冷汗,就是这样,才更需要秦嬷嬷前往教导,否则以后入了皇家,丢的就是整个皇家的脸。”   “可她若是再动手,老身这一把骨头可再禁不住折腾了。”秦嬷嬷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关于这点秦嬷嬷放心,本宫这就写个手谕给舒丞相,到时候由他约束着,秦嬷嬷便不需要再有所顾及,你只管教导舒箐涵养即可,等会儿你就亲自带着本宫的手谕去丞相府,秦嬷嬷可是愿意?”   秦嬷嬷知道皇后是说她想怎么教训舒箐都可以,只要别闹出什么人命来就好,秦嬷嬷心中得意,想着等去了丞相府,一直要让舒箐知道她的厉害,这一次,定会让舒箐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   舒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难,而且是被舒父和秦嬷嬷一起恨上了,她结束了月娘的教导后,再次开始了临摹,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下笔竟觉得比昨日轻松一些。   可惜,还没等她描绘完一根墨竹,院外就响起了吵闹声。   舒箐打开房门,却见到王嬷嬷神色紧张的将她拉进屋子,六神无主的带她在屋里乱转:   “快,大小姐,您快找地方躲躲,管家带了人过来,说是要对把你带去祠堂行家法,要不您先躲屏风后,唉不行,那边太容易找到,要不床底下?也不行,太脏了……”   舒箐眼眸一沉,冷声道:   “难道是因为秦嬷嬷被气走了?所以这个父亲急着给皇后做脸?”   王嬷嬷没想到秦嬷嬷竟然是被大小姐气走的,她更加唔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无措道:   “老爷说大小姐把二小姐推下了水,很生气,说要对大小姐行家法。”   舒家的家法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舒家男丁犯错,受家法是挨鞭,而女眷则是受棒刑,那棒刑最是恐怖,就说十五年前那刚进门的五姨娘,长得清丽耀人,却因为私通外人,当时被行了棒刑,背上的骨头被打断了,导致彻底瘫在床上,到现在,一直住在丞相府最偏远的荒院中,整日只能躺在床上,活着比死了难受,因为舒箐这院子离那五姨娘院子不远,王嬷嬷念着五姨娘可怜,偷偷带过吃的过去,当她再次看到床上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五姨娘时,几乎不敢相信那是当初那艳丽可人的五姨娘。 第四十七章 :孽女跪下   原以为是秦嬷嬷之事,没想到更扯,竟把舒易烟落水之事怪到她头上。舒箐冷笑一声:   “既然父亲扬言要对我行家法,我在怎么躲都没用,我倒是想看看父亲要如何对我行家法。”   说完,冷着脸走出去。   王嬷嬷连忙跟了上去。心里急的不行,可她只是个嬷嬷。根本没能力救舒箐,在府里。老爷的话谁也不能违抗,除非是找个比老爷官职更大的。   王嬷嬷脚步一顿。对了,太子!   她可以找太子殿下来救大小姐,再怎么说大小姐都是未来的太子妃,就算平日有听到风言风语说太子殿下不太喜欢大小姐,可太子殿下就算再讨厌大小姐,也决计不会希望大小姐出事,毕竟若果大小姐变成了瘫子。丢脸的还是太子殿下。   想到有解救大小姐的办法,王嬷嬷总算安心了一些,跟着舒箐走到院外。就见到身材中等。但眼里却闪着精光的管家不冷不热道:   “大小姐,老爷请您去祠堂。希望大小姐不要耽误时辰,立即跟老奴前去。”   舒箐对这个管家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他对着舒父时,俨然是最忠心的一条狗,可对着其它人,每次要一个什么东西,都会推三阻四,还说要亲自请示舒父。   昨日舒箐去知会管家月俸照旧时,管家不但不信,还明里暗里讽刺舒箐说谎,舒箐就带着他去见舒父,管家一见到舒父立刻哭诉说舒箐胆大妄为,用舒父的名义骗取府中的银钱,不过被心情不好的舒父训了一顿才老实下来。   舒箐看着管家尽量表现的没有异常的脸,却没漏掉他眼里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这种眼光,舒箐早就习惯了,丞相府的下人也好,祖母父亲也罢,似乎都不喜欢她,舒箐上一世总是会忍不住自问,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差劲,所以惹得大家都厌恶她,也是在这种氛围下,她变得越来越自卑,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看到别人笑,都会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嘲笑她,因此,性子变得越来越多疑,幸好当时跟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真心待她,还会开解她,才没把她逼疯。   尤其是嫁到太子府后,情况更是好了不少,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太子府的下人也开始厌恶她嘲笑她,只到那两个丫鬟为她求情被杖责而亡后,舒箐在太子府就变得孤立无援,尤其是被禁足在沁园后,那种孤独几乎把她逼疯,因此她才会对一直来看她的秦婉儿异常信任,直到被害死那一天,才知道秦婉儿的厌恶用心。   不过,重活一世,舒箐却明白一件事,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反而活得很累,只要自己知道自己没有做错,没有必要看着别人的目光而活,因为她活着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因此,舒箐并不介意管家的无礼,从容的走下阶梯,经过管家和管家身后那些小厮时,语气淡然道:   “带路吧。”   丝毫没问去祠堂做什么。   管家有一瞬间惊讶舒箐竟然如此淡定,但想到可能是王嬷嬷没有说清楚他的来意,心里又不免冷嘲,觉得舒箐装模作样,等她知道要被行家法,看她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思,管家带起路来,脚步都轻快几分,王嬷嬷则趁机往后门走去,打算偷偷溜去找太子殿下。   因舒箐院子离祠堂不近,走了将近一炷香,才来到冷意森森而庄严的祠堂外。   丞相府,祠堂正厅。   舒父和宁氏坐在正厅的首位上,府中的几个姨娘和庶女都坐在两旁,而后面,则站着两排家丁。   一般开祠堂,是要族中长辈一起,不过舒父一家以前是独户,且父亲死得早,是老夫人异兽将他拉扯长大,因此,开不开祠堂,都是舒父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舒父看了眼,老夫人还没来,于是对宁氏道:“去知会母亲没有?”   宁氏温婉道:“已经差人去请了。”   舒父点点头没再说话。   祠堂正厅里几人都正襟危坐,毕竟是祠堂,不能随意喧哗。   不过几个庶女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   三姨娘很是乐意看到舒箐要被行家法,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容貌也不是非常出色的二姨娘和同样没存在感的庶女舒易芸垂眉静静的坐在那里,而连生三个女儿的四姨娘,则在低声提醒自己的几个五官稚嫩却可爱不已的女儿声音小一些。   说道这个四姨娘,长得秀美而贤淑,当初刚进府时,也是气性比较高,常常和三姨娘针锋相对,可自从四姨娘两年连生两个庶女,而三姨娘有二子一女,让四姨娘气焰立刻被三姨娘压得死死的,后来慢慢收敛了些性子,再不主动和三姨娘作对,直到又生下一个女儿,在府中就抬不起头来。   在悉悉索索的低声议论中,舒箐缓步走了进来。   她进入祠堂的那一瞬间,庶女们停下了议论,眼神各异的看像舒箐。   今日舒箐穿着一袭浅绿色纱裙,三千青丝用一只润白玉簪束好,气质绝美的容貌依旧未施粉黛,她就这样莲步而来,浑身散发出一种如仙般不染一尘的气质,几乎是一出现,就把祠堂里所有庶女都比了下去。   舒父有些怔然,这样娉婷走来的舒箐,让他有一种舒箐娘亲正在向他走来的错觉,嘴里不禁低声喊道:   “清荷……”   声音很小,但本就对舒箐恨意十足的宁氏却听到了,她瞬间脸色阴翳,目光恶狠狠瞪了一眼舒箐,不悦的对舒父道:   “老爷!”   清荷就是舒箐娘亲的闺名,全名尹清荷,这名字和舒箐娘亲很配,不说那惊艳众人的容颜,那就气质,完全能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来形容,很美,但是绝不会让人生起亵渎的龌蹉心思,当然,这不包口那些本身心思就淫秽之人。   舒父被唤回神,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懊恼自己竟然又想到那个水性杨花的人,看道舒箐对她行了个礼,淡淡的叫了一声“父亲”就面无表情站在她一动不动,甚至脸上没有一丝愧疚的表情,目光更加不善,严声厉喝道:   “孽女,还不给我跪下!” 第四十八章 :找太子殿下   舒父的突然发难吓了几个庶女一跳,但却没唬住舒箐,她甚至瞥了一眼四周。语带担忧的问道:“父亲,不知哪位妹妹惹得父亲如此生气,父亲消消气,毕竟都是您的女儿。自然不会希望父亲气坏了身子。”   舒父见她毫不自知,气得差点一口气噎在喉咙:   “除了你这孽女。还能有谁,你犯了那么大的错竟然还没有一丝懊悔。果真是冥顽不灵!”   舒箐当然知道舒父要她跪下,毕竟。在丞相府,这么多女儿当中,舒父只会叫她孽女,不过她就是故意装傻。   舒箐一脸惶恐道:   “父亲,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责骂箐儿,箐儿就算再怎么不懂事,也不愿背负把父亲气死的不孝罪名。”   听到这话。不禁舒父,几个姨娘庶女都震惊的看着舒箐,她看着是在替自己辩解。可那话怎么听都像在咒舒父。   “你!好你个孽女。竟然巴不得我死,这样的女儿我要来何用。来人,上家法!”   显然,舒父已经被气的连“为父”二字都不愿说了,直接让人去搬家法。   舒箐没想到舒父连给她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对她施家法,当下也大声道:   “父亲,你竟已经讨厌箐儿到想要箐儿命的地步了吗,若是如此,箐儿也不愿要你这样的父亲!”   祠堂正厅瞬间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她们几乎想揉一揉自己的耳朵。   刚才她们没听错吧,舒箐竟然说不想认舒父这个父亲,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几个姨娘和庶女都像看白痴一般看着舒箐。   她们都觉得舒箐比以前更蠢了,难道舒箐不知道不认舒父代表什么意思吗,代表失去丞相府嫡长女的身份,代表失去丞相府庇护,更是代表失去未来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皇后的位置,他们坚信舒箐脑仁已经彻底坏了,否则怎么可能会说这句话。   他们不知道的是,重活一世的舒箐,宁愿一生都平平淡淡,真是一辈子都待在郊外的庄子里,也不要向上一世一样,为了这些所谓的身份地位,最后害死那些真心对她好的人,甚至就连她无比期盼着的孩子,甚至还没来得及成型,就被秦婉儿害死。   “好!好得很!”   舒父可能被气得太狠了,也有可能是舒箐的话对他冲撞太大,他反而道: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去年你把恭亲王庶女还得变成活死人之事还未平息,今日你还把自己的妹妹推到湖中差点让你妹妹溺死,到现在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得去手,连你父亲都敢诅咒,可见你的心肠之狠毒,我作为你的父亲,若是放任不管,往后你还不定会不会做出什么弑父弑妹之事,你说,今日这家法,你应不应受!”   一件件事,听着的确都大逆不道,旁人就算背负其中一个,都会被众人一口一个唾沫淹死。   舒箐却心里一痛,这就是她的父亲,恭亲王庶女之事,仅仅听信旁人的话,就认定了是她做的,舒易烟落水,都没问她事实如何就认定是她所谓,至于诅咒父亲,她只是太过气愤舒父连查都没查就认定是她才会把话说的重一些,可他父亲竟然直接说她会做出弑父弑妹的事,   这若是传出去,她就真的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毕竟大衍国律法中,孝字是律法之下最重要的,也是大衍国百姓们最看中的。   舒箐虽然早已对舒父失望,可还是忍不住红了红眼:   “父亲,你说箐儿害了恭亲王庶女,您可有证据?你说箐儿是把二妹妹推进水中的,你可有证据?你说箐儿会弑父,你又凭什么这样说箐儿,就仅凭别人的一面之词,就仅凭箐儿委屈之下的重话?那箐儿是不是也可以说父亲要弑女!”   舒父气得双目瞪圆,他当真没想到蠢笨任性的舒箐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明明是歪理,可却他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众人早已被舒父和舒箐的话吓得噤若寒蝉,连宁氏也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老夫人愤怒的声音:   “孽障,你还敢顶撞你父亲,老身若是知道你父亲含辛茹苦拉扯大你这么个白眼狼,早在十八年前就该把你掐死在襁褓中。”   随着伤人的声音传来,满脸皱子的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在江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舒父等人连忙起身将老夫人扶到首座,宁氏换到下首位置。   而王嬷嬷此时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恢宏气势的太子府门前。   原本太子已经住在东宫,但是宫无殇不知为何向皇上请命,住在外面,而皇上也破天荒的答应,还亲自造了一座太子府。   王嬷嬷这是第一次来到太子府,她自知身份太低,不能走正门,就赶紧绕到侧门。   想到太子的威势,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抬起的手几次落下,可想到自己的大小姐毒药被动家法了,也就顾不得其它。抬起手就要敲门,这门却突然打开。   开门的小厮一开门就看到一身粗布麻衣的老婆子,立刻拉下马脸轰道:   “走走走,这里不缺短工。”   王嬷嬷赶紧从袖里拿出十两碎银子:   “不是的这位小哥,我是丞相府嫡大小姐也就是你们未来太子妃身边的嬷嬷,现在有急事想要求见太子,还望小哥能替我报个信,多谢小哥了。”   那银子是王嬷嬷这些年攒的月俸。   小厮看了眼手里的银子,很干脆的收了起来,不过却还是鼻孔朝天道:   “我们太子岂是你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走走走,别耽误我办事。”   说着就往外走,像是完全没听到王嬷嬷那句“未来太子妃身边的嬷嬷”这句话。   王嬷嬷急一急,就拉住小厮恳求道:   “小哥,小哥,我真的找太子殿下有急事,求小哥帮帮忙。”   说着,又从袖中把剩下的七八两碎银全都拿出来塞到小厮手里。 第四十九章 :不是亲生女儿?   这些银子差不多是王嬷嬷所有积蓄了,本来她早上拿出银钱是想给舒箐,怕牙婆子来要银子舒箐银钱不够。不熟舒箐却说事情已经解决了,王嬷嬷还是不放心,就一直带着,没想到这时候刚好都用上了。   小厮见到七八两银子。这可是他一个月月俸了,自然不会客气的笑纳了。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我们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此刻不在府里。”   “什么?!”王嬷嬷急得不行:   “那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小厮却丢下一句: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这些下人哪能知道。”   说完又抬脚往外走。可王嬷嬷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只能硬是拉着小厮求道:   “小哥。求你帮帮忙,告诉我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回来,我一定会记着你的大恩情的。”   小厮,也就是王虎,鄙夷的看了一眼王嬷嬷那粗布麻衣:   “谁要你记什么恩情,我告诉你不要再烦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把王嬷嬷推开。王嬷嬷没站稳,被一下推到墙上头磕了一下,见了血。人也软了下去。   王虎一惊。忙四下看了看,没人看到。就吓得立马逃跑了。   却不知,往后他在临死前有多后悔今日这事,若是他今日帮了王嬷嬷,说不定日后在太子府地位颇高的王嬷嬷依着恩情,会替他求情,他也不会丢命了。   ……   丞相府,祠堂。   舒箐冷眼看着这些人对老夫人殷勤,想着老夫人的话,心里只想冷笑。   她一出生就被送去郊外庄子,十五年来,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关心她,每当她生病,格外想见亲人时,明明庄子里的人去请舒父,可他一次都没来,这也叫含辛茹苦,可真是讽刺啊。   “你为什么要笑!”   老夫人一坐好,尖锐的目光就刺向舒箐,却见舒箐嘴角噙着讽意满满的笑容,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道。   舒箐淡淡一笑,回道:   “祖母,箐儿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觉得好笑,箐儿从小就生活在郊外的庄子里,十五岁之前从来没见过一个亲人,在及笄那年,箐儿被接回丞相府,还见到父亲和祖母,又被告知和太子殿下有亲事,可箐儿自从回到府中,父亲从来不曾对箐儿有过一次关心,祖母对青儿也是没有一次笑脸,看着几个妹妹都能得到祖母和父亲的关心,箐儿忍不住想着,箐儿会不会其实不是父亲的女儿。”   话音一落,众人已经惊得张大嘴,而舒父和老夫人则是异常惊愕,脸上飞快闪过什么。   舒箐没有看清,但舒父和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却让她觉得不同寻常。   可没等舒箐继续想下去,就听老夫人重重的用拐杖敲着地:   “混账!你肆意打骂府中下人,还扬言要府里一半家产当嫁妆,老身看你年幼不与你计较,可你为了躲避责罚,竟然连这种话都敢说!今日若不对你动家法,你以后都能翻了天去。”   要家产这事舒箐从来没有提过,她一听打骂下人,才反应过来应是李嬷嬷的编排,她早上还以为祖母为何不对她发难,原来是憋着等机会呢。   正好,她也借此机会提一提她娘亲留下的嫁妆,她知道自己娘亲是富商女儿,嫁妆自然不会少,但却没有嫁妆单子,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正好可以讹一讹。   舒箐冷冷一笑:   “祖母,您是不是又乱听别人嚼舌根了,箐儿昨日才听父亲说家中拮据,差点就克扣了箐儿的月银,箐儿又怎会如此不孝,连家中那点家产都不留给父亲,况且箐儿有母亲嫁过来的带来的嫁妆和太子殿下的聘礼做嫁妆,怎又会不知足呢,祖母放心,箐儿可在此发誓,出嫁时,除了母亲的嫁妆和太子殿下的聘礼,其它一铜银钱都不会要府中的。”   舒箐这番话一点都不越礼,因为官宦家中,女子出嫁时的嫁妆,除了家中原先准备好的,男方送来的聘礼也会全部作为女子嫁妆,这样才能显得家里的大气,也是为了表达自家对女儿的重视,这样去了夫家,女子也会被高看一眼的。   而舒箐当年出嫁没有一点嫁妆,这也是她后来在太子府连下人都看不起她的原因之一。   可就是完全合情合理的话,却在众人心里掀起了大的波动。   宁氏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我哪里说过把嫁妆给你”,不过幸好及时闭上嘴,因为她反应过来,舒箐是不用叫她母亲的,而舒箐喊得舒箐就是她自己的娘亲。   而除了二姨娘和舒易芸脸色没什么变化,其它两个姨娘庶女都不免眼红的看着舒箐,当日下聘时,那长长的聘礼单子她们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嫉妒不已,虽然知道皇家一向大方,可也没有像宫无殇那般,那聘礼,差点把前厅和院子给塞满了,单是现银都有九万九千两,其它更是价值不菲的摆件玉器,数十套由宫中最好的师傅打造的金银玉制水晶头面,其他藩国进贡的绫罗绸缎。   可以说,整个京城,没有哪家下的的聘礼能比得上舒箐,当时,真是着实让无数大家闺女眼红的不行,还以为太子殿下真的喜欢舒箐,也嫉妒的又哭又闹,还有说要寻死的,不过后来证实,那些聘礼大多数是先帝准备的,和宫无殇自己的本意关系不大,众人才歇下心思,再次对舒箐鄙夷起来。   而在场,反应最大的莫过于老夫人。   舒箐要尹清荷的嫁妆,她已经像是被割肉般心疼了,舒箐倒好,还要太子送来的聘礼,要知道尹清荷的嫁妆和太子的聘礼,是整个丞相府的大部分家产。   当年虽然舒父当了官,可也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小官,是舒箐娘亲嫁过来之后,舒府的日子才好过了寄来,而舒父靠着那庞大的嫁妆,上下打点,又加上舒箐娘亲学识广博,那一年里没少给他出谋划策,才能短时间内平步青云,最后成了当今丞相。 第五十章 :是不是很想打回来?   可以说,如今舒父能有现在的一切,大半的功劳都归着舒箐娘亲。可舒父却在舒箐娘亲逝世后,就马上将舒箐给送到郊外庄子里,美名其曰说养病。   话说知道内情的一些人起初在舒箐被接回府里时还是有些同情她的,可她后来的所作所为让大家对她都只剩下厌恶。   舒父虽然是丞相。有关国家大事,他可以在朝堂上侃侃而谈。可让他想法子赚点钱,那是两眼一抹黑。无从下手,丞相府这些年的吃穿用度。除了官员们礼尚往来和皇上赐下的,主要收入来源,靠的还是舒箐娘亲那几十间嫁妆铺子。   只有舒父和老夫人心里清楚,太子那些聘礼,还不及舒箐娘亲的那些嫁妆多。   因此,舒箐说要聘礼和她娘亲的嫁妆,几乎就是把整个丞相府给搬空的节奏。舒父不会愿意,对老夫人来说,更是不如把她的命拿去还简单些。   老夫人都想破口大骂。可舒箐说的她连反驳都没办法。只好眼珠一转,转移了话题:   “你还有脸提嫁妆和聘礼。昨日你以为你送了个十万两的假玉给皇后,能瞒过其它人吗,谁家大家闺秀会像你这般,连假玉都不认得,还丢脸到要让皇后派秦嬷嬷来府里亲自教导你,你可知你有多丢脸。”   舒父想昨日之事,这才疑惑道:   “对了,秦嬷嬷现在何处?”   他突然想起来,舒易烟落水,除了舒易梦,还有秦嬷嬷在场,她应该也是看到了舒箐将舒易烟推下水,如果请出秦嬷嬷作证,舒箐也只能百口莫辩了。   舒父这一提醒,大伙儿才反应过来,对啊,秦嬷嬷呢,好像自从舒易烟落水,就没见到秦嬷嬷了。   就在大家都小声讨论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   “老爷,秦嬷嬷带着皇后娘娘的手谕前来,她现在就在祠堂外。”   一听带了皇后娘娘的手谕,舒父也顾不得这是不是庄严的祠堂,马上道:   “快快有请。”   很快,小厮就带着下巴高抬,一脸居高临下的秦嬷嬷走了进来,可惜那脸上有些肿,看上去很是滑稽。   可秦嬷嬷不自知,经过舒箐身边时,冷冷的哼了一声。   舒父笑着道:   “秦嬷嬷,方才本官还在疑惑秦嬷嬷去哪里,原来是回宫了,不知秦嬷嬷回宫是为了何事。”   秦嬷嬷意图明显的的瞥了一眼,拿出皇后的手谕不冷不热的对舒父道:   “这就要好好舒丞相的好女儿了,她竟然连老身都敢打,皇后娘娘大怒,这是皇后娘娘的手谕,舒丞相还是自己看吧。”   舒父恭敬的接过皇后娘娘的手谕,一字一字看下去,越是往下看,脸色就越黑,最后气得一拍桌子:   “孽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皇后娘娘都敢惹,还不快给秦嬷嬷磕头道歉!”   秦嬷嬷越发用鼻孔看着舒箐,就等她给自己磕头了。   可舒箐不仅没有惧意,一脸愤怒:   “父亲,要我向不顾二妹妹死活的人道歉,箐儿坚决不答应。”   宁氏一愣:   “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父见秦嬷嬷脸色一僵,也觉得有隐情,也看向舒箐。   舒箐则没有回答,只是一脸冷意的看向秦嬷嬷道:   “秦嬷嬷,你倒是先告诉她们,为何我二妹妹会掉进湖中?”   众人的视线立刻转向秦嬷嬷。   秦嬷嬷心里一惊,脸上倨傲的神情都变得有些僵硬:   “哪,哪能为什么,她自己没站稳,落入湖中的。”   秦嬷嬷说完,除了舒箐,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宁氏更是急忙问道:   “秦嬷嬷确定是小女自己不小心落水的?”   秦嬷嬷以为舒箐已经告诉了舒父等人,是她拿着鞭子打人,才会导致舒易烟落水,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加重语气道:   “莫非你们质疑我的话,我亲眼看到她自己没站稳落水的。”   其实秦嬷嬷当时就甩着盯着舒箐要打她,自然没注意舒易烟是怎么落水的。   可秦嬷嬷话音一落,整个祠堂正厅气氛更诡异了,众人脸色各异的看向舒箐,舒箐清澈而锐利的目光就看向舒父,语带嘲讽道:   “父亲,您现在还想对我用家法吗。”   本来舒父就是以舒箐把舒易烟推入湖中的缘由才把要对舒箐动家法,可秦嬷嬷一来就说亲眼看到舒易烟自己不小心落入水中,和舒易梦说亲眼看到舒箐把舒易烟推入湖中完全不一致,这还怎么罚。   舒父看着舒箐嘲讽的目光,脸色又青又白,恼羞成怒道:   “就算如此,你竟然敢打秦嬷嬷,还敢抢了秦嬷嬷的鞭子,皇后娘娘亲自下了手谕要为父秉公处理,你胆大妄为惹了皇后娘娘生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若是不小士惩罚,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舒箐心里连冷笑都不愿了,这样的父亲她到底要来何用。   三姨娘此时也站了起来附和道:   “老爷,大小姐都把脸丢进宫了,再任由大小姐胡来,丞相府的脸面都要被丢光了啊,梦儿马上就要及笄说亲事,若是因此被连累了名声,梦儿可怎么办啊。”   舒箐冷冷的看了一眼三姨娘反问:   “三姨娘,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会打秦嬷嬷就认定是本小姐胡来,可真是能信口胡来。”   三姨娘眼角一抽,顺着问道:   “那你为何要打秦嬷嬷。”   舒箐突然一笑,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三姨娘脸上。   “啪”的一个清脆的巴掌声,不禁把三姨娘打蒙了,就连其它人都懵了。   “啊,你,你打我!”三姨娘捂住脸,娇媚的眼中蓄着泪,要泣不泣的对着舒父喊了一声:   “老爷~,大小姐她怎么能……”   舒父也回过神来大喝道:   “孽女,你竟还敢当着为父的面打人!”   舒箐冷冷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父亲,您怎么能错怪箐儿,箐儿明明是在回答三姨娘的问题,三姨娘问箐儿为什么要打秦嬷嬷,所以箐儿就用行动告诉三姨娘啊。”   舒箐说着对三姨娘道:   “三姨娘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憋屈,很想打回来?” 第五十一章 :宫无殇出现了   三姨娘看了看众人,想着如果她点头,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妾。是上不得台面的,点头就说明她认不清身份,若摇头,众人还会觉得她大度。落下好名声。   三姨娘心里衡量一番,眼里泪水更多。几乎就要决堤而下,她委屈的摇摇头:   “妾、妾身不敢……”   还没说完。箐儿又是一巴掌打在三姨娘脸上。   “啪”的一声,直接打得三姨娘双眼怒瞪:   “大小姐。你、你!”   舒箐淡淡道:   “那现在呢?”   三姨娘没出声,舒父就已经气得大喝:   “孽女,你放肆!”   手也抬起来,就要一巴掌打在舒箐脸上。   众人亦觉得舒箐疯了,任谁被无缘无故连续打了两巴掌都会发怒,可舒箐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果真是该打。   舒箐可不管别人心里想什么。她一把准切的抓住舒父的手,很严肃的问惊讶中的舒父:   “父亲,您看。我突然打三姨娘。您会生气,还要打箐儿。那秦嬷嬷无缘无故将箐儿的手臂抽的发疼,箐儿不是泥人,也是会痛会受伤的,所以箐儿还手了,难道箐儿这是错的吗?若是这样,是不是代表父亲想要打箐儿,也是错的。”   说完,撸起袖子,大家都看到舒箐白皙纤细的手臂上有三道醒目而狰狞的鞭痕。   “这……”舒父哑口无言,都忽略了舒箐力气变大之事。   其它人尤其是宁氏想起了舒易烟身上惨不忍睹的鞭伤,眼神不善的瞪向了秦嬷嬷。   秦嬷嬷脸色一变,反驳道:   “什么无缘无故,是你们站姿不标准,老身才会打你们,你别血口喷人。”   “那时候二妹妹已经落入湖中,箐儿只是担忧二妹妹,喊四妹妹去叫人,哪还能顾虑站姿,可当时二妹妹落水后,秦嬷嬷你连看都不看一眼二妹妹,挥着鞭子就打向箐儿,箐儿心里担心二妹妹,所以一时情急抢了秦嬷嬷的鞭子想要用来拉二妹妹上来,而当时秦嬷嬷却直接走了,根本不管水里的二妹妹!对儿妹妹见死不救!”   宁氏猛的看向秦嬷嬷,舒父脸上青白交错的看向秦嬷嬷。   秦嬷嬷心跳的飞快,暗道不好,她当时因为太过生气舒箐竟然一次都没被她打到,所以趁着舒易烟落水,舒箐没防备之际,狠狠的抽了她几鞭子,当时她想,反正舒易梦已经去叫人,也不会有大碍,谁知后来舒箐反打她,她一时气懵了,就忘记这件事,现在被说出来,真是有口难辨。   秦嬷嬷眼神飘忽不定,三角眼转了好几下,响起当时没别人在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道:   “你胡说,老身不会水,当时老身是亲自去叫人而已,不过当时已经丫鬟嬷嬷进来,后来老身也是亲眼看到舒二小姐被救起来,才回的宫中,可你当时却顾着打老身,你才是不管自己亲妹妹死活,舒丞相,这舒大小姐满嘴胡言,性格恶劣,皇后娘娘的手谕想必已经写得很明白,舒丞相还在等什么。”   舒父想到皇后言明要惩罚舒箐,而且秦嬷嬷是否对自己女儿见死不救一事还需证实,可舒箐这两日来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让他不能容忍,尤其是那十万两之事,若是轻饶了她,往后她还会一直打尹清荷嫁妆和太子聘礼之事,正好可以趁着这一次,让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于是,舒父眼神凌厉的看向舒箐:   “孽女,你不知悔改就算了,还敢污蔑她人,随意打骂你的姨娘,滥用太子殿下送来的聘礼,今日为父再不好好教训你,怎能对得起你死去的娘,来人,行家法!”   早就等候在一边的家丁中,三个抬着家法,两个上前去制住舒箐。   舒箐目光一冷,在两个家丁抓住她时,用力一踢一推,得益于突然变大的力气,竟真的将摆脱家丁。   谁也都没想到舒箐竟然会反抗,舒父直接吩咐道:   “给我抓住她!”   四五个家丁一起上,舒箐虽然力气变大,可最终不是五个壮年男子的对手,就算她再怎么反抗,还是狼狈的被按着趴在在长长的刑凳上,头上的黑丝也有些凌乱。   见舒箐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除了二姨娘和舒易芸偏过头不忍去看,其它人眼里没有一丝同情,反而觉得舒箐就该打。   尤其是几个庶女,都希望被打死才好,这样舒箐就不能占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那她们身为丞相府的庶女,就更有机会了。   舒箐被按在椅子上,倔犟的双眸紧紧盯着舒父,不屈道:   “父亲,就算今日您把箐儿打死,箐儿也不会认下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那目光清澈而磊落,舒父竟一时疑惑是不是真的错怪了舒箐。   老夫人却目光歹毒的吩咐:   “你还敢嘴硬?给我狠狠打,打到她知错为止!”   老夫人的话让舒父立刻打消心里的疑虑,对着几个家丁示意。   两个家丁得到指示,一左一右手里举着成人手腕粗的刑棍,重重的打在舒箐的背上。   棍棒落下的瞬间,发出沉重的闷响,舒箐感到骨头被打断一般的剧痛,但她却紧紧咬着牙,一声不吭,额上立马就渗出细汗。   “砰!”   又是一下,舒箐疼的咬破了嘴,可她依旧没惨叫出来,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舒父和老夫人,竟看的舒父和老夫人有些发毛。   宁氏等人心里有些慌,因为舒箐竟能忍着一声不吭,那毅力那骨气就连大多数男子都无法做到。   “砰!”   第三棍砸下,舒箐闷哼一声,疼得全身骨头都在打架一般,视线已经被流下的汗水糊了眼睛,可谁也无法忽视此刻舒箐的眼睛,那是带着滔天的恨意。   众人心中都“咯噔”一下,那是怎样一种恨意,几乎被看一眼,就觉得冷入骨髓。   可不过是罪有应得被行家法而已,为何会有那么强烈的恨意。   就在舒箐被强行挨打的时候,原本去找太子殿下却被王虎推了一把昏迷的王嬷嬷好像听到有人在摇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见一个小厮松了口气开口:   “老人家,你怎么受伤了?还晕倒在太子府侧门。”   小厮没说后面一句,把太子侧门都挡了,他偷偷看了一眼身后面无表情的太子殿下,见太子殿下没有不耐烦,心下稍安。   王嬷嬷一看那衣着,是太子府的,她立刻想起自己的目的,就要求前面的小厮,却突然看到小厮身上身材挺拔的的宫无殇。   王嬷嬷马上跪在太子殿下前面恳求道:   “太子殿下,求求你救救大小姐,大小姐被老爷行家法,大小姐体弱,那家法会把小姐命给夺去的。”   宫无殇没反应,小厮却一惊一乍道:   “老人家,你在骗人吧,谁家当父亲的会想打死自家女儿。”   王嬷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自报家门,她又是磕了下头保证道:   “太子殿下,老奴说的是真的,老奴是丞相府嫡大小姐身边的嬷嬷,求太子殿下快带你救救大小姐,救救未来太子妃,晚了就来不及了。”   小厮原本不信的脸一边,不由瘪瘪嘴,怎么会是舒箐,真是晦气,太子殿下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到舒箐了。   不过丞相府家的家法尤其苛重小厮倒是也听闻过,非死重伤,据说轻易不动家法,这也是舒箐以前虽然闯了许多祸舒父还是没对她动家法的原因,小厮想着舒箐肯定是闯了弥天大祸,所以丞相才会忍不可忍,以舒箐柔弱的小身子,真的有可能会丢了命。   虽然小厮也对舒箐没好印象,可毕竟是未来太子妃,他悄悄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对丞相府家法的苛重更是了解。   宫无殇却面无表情,薄唇轻抿,好似一切都不管他的事,王嬷嬷一脸恳求的看着宫无殇,却见他转身离去,王嬷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宫无殇不见踪影,当下又急又绝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厮也一脸惊讶的看着消失不见的太子殿下,完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好劝着可怜的王嬷嬷先回去,安慰她舒父毕竟是父亲,不会真的要了舒箐命了。   可小厮不知道,此时舒箐正在被行着家法。   舒箐趴在椅子上,全身疼的几乎不是自己的,脑袋也一片昏昏沉沉,她觉得今日自己在劫难逃,她突然好恨,恨这些所谓的亲人。   不知为何舒箐这时候又想起了上一世她被毁容后,遍体鳞伤的回到丞相府,使劲拍着大门却没有一人为她开门的雨夜,那种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寻求亲人帮助,但家人却闭门不开的绝望,就像现在一般,绝望而恨不得毁了所有的一切。   刑棍一下下打在背上,舒箐已经痛得意识涣散,几近昏迷。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什么声音,好似有什么人进来,接着是一阵嘈杂。   可舒箐却虚弱的连头都抬不起来,更是听不见什么声音,她一直在等,等着下一次剧痛传来。   而舒父等人则震惊的看着踱步而来的宫无殇。 第五十二章 :宫无殇我恨你……   几个庶女惊讶的同时,看着宫无殇冷峻的面容,激动的满脸通红。随着宫无殇走进,心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着。   宫无殇今日袭一身暗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束着一条墨色祥云宽边锦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将冷峻的脸庞衬的更是冷色了几分。   他一来就看到趴在凳子上背部血肉模糊的舒箐。   舒父见到公务涣散立刻上前行礼恭敬道:   “太子殿下,你怎么会突然前来微臣家中。是有什么急事吗?”   宫无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向舒箐……   舒箐只觉得有人说话。却已经虚弱的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还在等着疼痛的袭来。可这一次等待格外的久,就在舒箐等的很想闭上眼时,一只温热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舒箐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模糊辨不清五官的人,她看不清是谁,可她闻到了那清冷而霸道的气息,是宫无殇。   舒箐已经意识不清,全身冷的厉害。她以为自己还在那阴冷的沁园,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突然勾起嘴角一笑。白皙的脸上黏着汗湿黑发。明明是异常的狼狈,可宫无殇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冲撞了一下。   这一刻的舒箐,美得令他胸口发疼,以至于很多年之后,他还时常想起这个画面,每次一想到,心就不由抽痛一下,那时他才明白这是心疼的感觉,才明白当时的自己就已经对舒箐动了情。   舒箐此刻眼神已经涣散,她只知道宫无殇在面前,就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用虚弱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开口:   “宫无殇,我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舒箐像是在发泄上一世遗留的恨意,说完就彻底列入昏迷。   殊不知,她这话,让宫无殇的心受到的巨大的冲击。   恨?   这个想方设法想引起他注意的女子,这个毫不掩饰狂热恋意的女子,这个为了离他近一些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女子,竟然说恨他。   宫无殇定定的看着趴在长凳上昏死过去的舒箐,他知道自己是厌恶她的,甚至迫切想要退亲,可这一刻,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抱起了他厌恶的女子。   他的心里反而没有一丝排斥,反而觉得原来她这么轻,轻的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走,最后再也无法找到,他下意识就抱得更紧了一些。   “太、太子殿下!”   舒父惊诧的看着抱着舒箐的宫无殇,他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岂会不清楚宫无殇对先帝赐婚的不满,岂会不知宫无殇对舒箐有多么厌恶,可他看到了什么,宫无殇竟然抱起了舒箐。   “带路。”   宫无殇像是没看到舒父脸上的惊讶,和平日一般面无表情道。   带路两字说的莫名其妙,可舒父却突然明白宫无殇的意思,是说要他带他去舒箐的院子。   舒父强忍下心里的惊讶,恭敬的带着太子殿下前往舒箐的院子。   留下了一众比舒父更加震惊的一群女眷,尤其是四姨娘的几个庶女,气得直接跳脚,她们虽然最小的才十岁,可也已经对宫无殇有了好感,都想着要嫁给宫无殇,毕竟姐妹共嫁一夫也是很常见的事,她们对于宫无殇讨厌舒箐的事更是乐见其成,还想着等舒箐嫁给宫无殇,就搭着舒箐这条线,想办法嫁给宫无殇,然后夺得太子殿下的独宠。   可宫无殇刚才抱了舒箐,这简直超出她们的认知,差点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然而就算她们再怎噩梦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却无法改变公务涣散将舒箐亲自抱回去的事实。   ……   不知过了多久,舒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趴着在床上睡的。   她动了动手想起身,却在刚抬手时牵动背部的伤口,灼热被火燎般的剧痛瞬间传来,她才回想起昏迷前的事。   舒箐想到自己被行家法时舒父和老夫人几个冷血的表情,自嘲的笑了笑。   她还是太弱了,以至于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这样下去,她该如何将自己母亲的嫁妆夺回来。   正当舒箐还在走神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是王嬷嬷。   她手里端着一碗味道浓重的汤药,一进门就看向了舒箐,见她正看着自己,脸上大喜:   “大小姐,您终于醒来了,您都昏睡了一天了,背上还痛吗?大小姐赶紧把药喝了。”   王嬷嬷一下说了那么多,舒箐则没有反应,目光定定的看着王嬷嬷额头的包扎的伤口,声音泛着冷意开口:   “是谁把你打伤的?”   上一世,王嬷嬷就是因为在替自己挡责罚时,被人不小心一棍打在头上,来不及救治就逝世。   王嬷嬷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的大小姐对她真好,王嬷嬷慈爱的笑了笑:   “是老奴自己不小心撞伤的,没什么大碍,大小姐别担心,快先把药喝了吧,冷了就不好了。”   舒箐点点头:   “扶我起来。”   王嬷嬷急忙制止:   “大小姐,您现在不能妄动啊,小峰说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小峰,就是李乾峰,他看着才七八岁,其实医术精湛,丝毫不亚于所谓的神医,最重要的是李乾峰有一手制药制毒的好本事,王嬷嬷当时得知,大大的惊讶了一番。   “无碍,现在什么时辰了?”   舒箐坚持要起身,王嬷嬷怕她不要信撕裂伤口,只好更加小心翼翼的扶起舒箐边回道:   “现在是未时,再过半个时辰就到申时了。”   舒箐一惊,上一世,那两个真心待她的忠心丫鬟是在上午被人牙子带来的,可现在已经是下午,人早已选完,看来上一世自己太差,老天不打算这一次再把她们送到自己身边,也罢,自己现在毫无能力,她们留下也只是跟着受罪而已。   王嬷嬷见舒箐神情有些恍惚,端起药一勺一勺喂到舒箐嘴里:   “大小姐,快喝药吧,不会烫。”   舒箐安静的一口一口喝着,王嬷嬷觉得大小姐今日精神不是很好,应该是昨日老爷对大小姐施家法,大小姐心里伤心,想到自己回来时听到和看到的事,立马眉开眼笑道:   “大小姐,您这次可一定要好好谢谢太子殿下,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时来救您,您还不知道都要受多少罪呢。”   舒箐心里一怔,原来她昏迷前感觉到的人真的是宫无殇,她还以为是她的错觉。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救他呢。   想到宫无殇,心里就有些闷胀,舒箐强迫自己不要想起他。   “他怎么会来?”   舒箐平淡的问道,让原本以为舒箐听到自己被太子殿下被救会很高兴的王嬷嬷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照实回答道:   “老奴当时见管家来势汹汹,就想到去找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真的来救小姐了,小兰几个还说当时是太子殿下亲自抱你回来的呢。”   王嬷嬷说着很激动,她原以为太子不喜欢舒箐,可听了昨日丫鬟们的讨论又亲眼看到太子殿下亲自确认大小姐没事才离开,心里十分替大小姐开心,说明太子殿下对大小姐并不是无意的。   可舒箐却对自己被宫无殇抱回来的事完全没有印象,加之她下意识的不愿去想有关宫无殇的一切,抓到王嬷嬷去找太子殿下这话,她脸色一冷:   “你头上的伤是不是和他有关?!”   舒箐下意识觉得王嬷嬷一定是拼命磕头,甚至额头磕出血才说动宫无殇来救她。   王嬷嬷见舒箐似乎生气,连忙摇头:   “不是的,这伤真的和太子殿下无关,太子殿下一听说您被动家法就迫不及待赶了过来,还调查清楚了二小姐诶落水之事,真没想到二小姐原来是被四小姐推下水的,秦嬷嬷不分青红皂白打大小姐的事也查清了,现在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小姐被冤枉了,太子殿下还把秦嬷嬷赶回了宫里,说是宫里不需要再来人了呢,大小姐您千万不要误会太子殿下。”   对于舒易梦会退舒易烟落水之事,舒箐听到并不奇怪。   上一世,虽然舒易梦和舒易烟很是要好,但她知道其实舒易梦一直妒恨着舒易烟,因为舒易烟总是能得到舒父的喜爱,也经常被父亲送些贵重的小物件,舒易烟喜欢拿出来炫耀一番,引起了本就善妒的舒易梦的针对,后来,舒易梦心仪的男子被舒易烟抢去,舒易梦为了报复舒易烟,却把自己搭进去,丢了性命。   舒箐现在注意的不是这件事,而是:   “不关宫无殇的事,那是和谁有关?”   王嬷嬷惊讶大小姐竟然为了她的事已经生气到直接喊太子殿下的名讳了,见大小姐那副不弄清楚不罢休的表情,王嬷嬷是在不愿大小姐误会太子殿下,只好吞吞吐吐的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舒箐,最后还特地强调真的和太子殿下没有关系。   舒箐听着王嬷嬷为她做的这些,心里酸酸的胀胀的,眼眶有些发红。   她舒箐上一世活得这么糊涂,王嬷嬷却依旧如此真心待她,而她却害的王嬷嬷陨了命,后来那几个小丫头也是,如果不是为了她,也不会早早就没了命,她真的很感谢每一个真心待她之人,这一世她真的不想再让真心待她的人被她所累。 第五十三章 :杖责三十   “大小姐,您怎的还被太子殿下感动的哭了,快擦擦泪。大小姐只要心里记着太子殿下的好,以后多为太子殿下多生几个大胖皇孙,太子殿下一定会待大小姐更加好的。”   王嬷嬷以为舒箐是被太子殿下感动,赶紧温声安慰。   舒箐却被王嬷嬷的话说的满头黑线。心里那些许感伤也莫名烟消云散。   是了,这一世。她只要好好待这些真心护她之人就好。   舒箐看着王嬷嬷头上的伤,觉得很刺眼。于是绷着脸道:   “王嬷嬷,以后不许再让受伤。否则罚你不许出院子。”   这半撒娇半命令的话,竟让王嬷嬷差点以为看到以前的小姐,当初小姐每次关心自己就是这副别扭可爱的模样,王嬷嬷感觉很开心,心里却发誓要对大小姐更加好。   房里气氛温馨,直到喝完药,王嬷嬷才反应过来。闻着都苦的难受的汤药,舒箐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乖巧喝完,她以前还听旁人编排舒箐一点苦都吃不得。每次喝点药就要闹一场脾气。看来都是别人乱传的。   王嬷嬷不知道的是,上一世舒箐的确很怕喝药。应该说是很怕生病,因为一生病,她就是感到很孤独,就会想到从来没有来看过她的亲人,那种难受已经铭刻在她的心里,导致她下意识讨厌喝药,可想到因为自己不愿意喝药,最后导致知道秦婉儿对自己做的事而不能报仇时,舒箐早就在发誓,要养好自己的身子。   “对了,大小姐,二姨娘昨晚悄悄差人松了一瓶伤药过来,小峰说那是上好的金疮药。”   二姨娘?   舒箐回想到前世,对于二姨娘让人送药过来之事,并没有觉得惊讶,上一世她被关柴房,二姨娘就偷偷让丫鬟给她送过吃的,可惜她出来后想去谢谢二姨娘,二姨娘却避而不见,直到后来她嫁到太子府,都没机会单独见她。   现在她明白,二姨娘只是可怜她,并没有想要她的谢意,何况上一世的自己太蠢,若是真的和二姨娘走得近,只会害了二姨娘。   不过她是恩仇必报之人,二姨娘这份心意她承了,她知道二姨娘最重视的是舒易芸,上一世舒易芸莫名出嫁又死的不明不白,至少这一世,她会尽量帮舒易芸一把。   王嬷嬷见舒箐了然,也没再打扰,收拾好碗,离开之时,又想到上午的事,禀道:   “大小姐,上午管家送了三个丫鬟和四个小厮过来,说是老爷亲自吩咐的。”   舒箐本正要躺下,被王嬷嬷的话说的一愣,舒父从来没有主动对她好过,不过稍稍一想就能知道舒父大约是向她示好,毕竟昨日不仅冤枉了她,还对她动了家法。   其实舒箐不知道的是,舒父其实是以为宫无殇心里有她,所以才急着缓和关系。   舒箐如果知道舒父的想法,只会冷笑,上一世,她因为不得宫无殇喜欢,所以舒父和整个丞相府都急着和她撇清关系,甚至落尽下石。   但舒箐并不是因为舒父示好才呆住,而是因为上一世的今日,她亲自去挑了七个下人,正好三个丫鬟四个小厮。   难道……   想到重生后虽然很多事情冥冥中已经会发生,舒箐心里有些激动,忍着痛站起来:   “王嬷嬷,这几日院里多了不少下人,你把院里的人叫到一起,我有话要说。”   王嬷嬷见舒箐疼得脸色苍白,忙放下托盘上去扶着,嘴里劝道:   “大小姐,您身上还有伤呢,训话之事不急,等你伤养好再来,若是大小姐因为这浓烈了伤口,留了疤就得不偿失了。”   舒箐却是急着确认那两个丫鬟,坚定道:   “没事,你去叫人便好。”   王嬷嬷留在舒箐身边几天就弄明白舒箐的性子,说一不二,她决定要做之事,几乎都不会因为旁人而改变,心性坚定,看着柔和,但内里刚强,和以前小姐真的很像。   王嬷嬷只要嘱咐一番才出去,坚持让舒箐先坐着,等她将人都叫到一起,再进来扶她出去。   不多时,王嬷嬷进来了,她脸色尤为为难的看着舒箐小声道:   “大部人都已经叫在一起了,不过还有四五个,不知道现在在何处,所以……”   舒箐明白,那四五个,定不会是刚买来的那些下人,她早已想好怎么处置那些下人,也不恼,淡淡道:   “我们出去吧。”   舒箐在王嬷嬷的仔细掺扶下走向前院,还没走出去,就已经听到下人们的喧闹声。   “你怎么能说大小姐是草包,她可是咱们的主子。”一个愤愤不平脆嫩女声传来,她叫小荷,穿着丞相府统一制好的黄色粗布衣裙,是府中粗使丫鬟的打扮,皮肤有些黝黑,但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她此时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前面穿着粉红绫裙打扮的一等丫鬟。   这个一等丫鬟名唤小绿,她声音娇作的不屑道:“哼,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只有你们这些乡下来的泥腿子不知道。”   “就是,我们只是说事实而已。”另外两个橙色衣裙的二等丫鬟附和道   “那是别人的事,可咱们是她身边的丫鬟,作为下人,编排自己的主子是要被杖毙的。”另一个同样穿着是粗使丫鬟打扮的丫鬟义正言辞道。   她叫雪儿,长得灵气十足,皮肤白皙细腻,即使穿着粗布,却掩饰不了她出彩的气质,实在不像一个丫鬟该有的气质,以来就引得府中众多丫鬟的嫉妒。   但舒箐知道,她虽然长得比大多数管家小姐还要有气质,却是实实在在是忠心护主的,当初她也以为这个丫鬟不安分,甚至一度不愿意她接近自己。   一等丫鬟小绿听完就笑了起来:   “这是人牙子告诉你们的吧,果然是乡下泥腿子,虽然说主子可以觉得我们的死活,但别忘了她们可是最在意自己的声誉的,若是被传出虐打下人的致死的话,就别想在贵人圈里立足,就我们这个草包小姐,最是看重自己在太子殿下前面的声誉,她可没胆量打骂我。”   “你!”不止小荷和雪儿,还有好几个丫鬟小厮亦是很是气愤的看着小绿,他们早就被人牙子训好,在他们心中,主子就是天,当时被选进丞相府都战战兢兢,唯恐不小心做错事惹了自己的主子不高兴,可才进府没几个时辰,竟然听到那些比她们进府的一二等丫鬟在编排自己小姐,王嬷嬷让她们到院子里,她们还不情愿,说自己主子坏话,实在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虽然很气愤,可也有很多人心里也不免怀疑,难道自己的主子真的如她们说的没那么好怕?   这些下人心思各异,小绿看着这个刚进府的丫鬟小厮,一脸高傲道:   “况且草包小姐昨日才被老爷行家法,说不定腰骨都被打断了,哪还能起身来管我们的事。”   “你们都给我住嘴!”   王嬷嬷实在忍不住怒斥出声,若不是大小姐刚才示意她不要出声,她早就已经忍不住出来喝止,那几个说大小姐坏话的丫鬟就是当初宁氏指给大小姐的几个,她们一向都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也最喜欢编排大小姐的事,实在是可恶。   小绿原本心里一惊,可看到是王嬷嬷,“噗!”的一下笑出声,语带轻蔑: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粗使王嬷嬷,你真是没规矩,竟然敢对我大声说话,别忘了我可是府里的一等丫鬟。”   一等丫鬟,代表的是最能和主子说的上话,府中除了那些主子管家和管事婆,就她们身份最高,二等三等和粗使下人,都不敢得罪与一等身份的下人。   王嬷嬷气得不轻,可舒箐一向对这些丫鬟放任也没什么表示,她也只能憋着气,她那副表情反而让小绿几个更加看不起,甚至勾起嘲讽的笑容。   院中二三十个下人都没想到王嬷嬷竟被小绿给压了,可还没等他们有什么想法,就听一道如同晴天霹雳的清脆声音响起:   “本小姐竟不知,区区一个一等丫鬟,竟敢敢随意编排我这个主子,还敢威胁本小姐院里的管事嬷嬷,是谁给你的狗胆子!”   最后一句竟带着雷霆般凌厉的气势。   紧接着,一道水蓝色身影缓步走出,当院子里这些下人尤其是第一次见到舒箐的人,都忍不住惊艳的张大嘴。   那是怎样一个谪仙般绝美的女子,明眸清澈,眼角微微上翘,五官完美,肌肤如凝脂,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却丝毫不影响,反而更加了几分柔弱之美。   “大小姐……”   秦嬷嬷怕舒箐气坏,低声叫了一声。   而小绿有些垂下眼完全不敢看舒箐,甚至脸色有些苍白,她方才只是习惯性的在这些新来的下人面前炫耀和敲打,也认得了舒箐伤的那么重绝不可能爬的起来,可小绿嘀咕了李乾峰的药和舒箐的忍痛能力。   舒箐冷冷的看着小绿惊慌的表情,声音轻缓而带着瘆入骨髓的寒意:   “身为下人,不安安分分,编排主子,欺压旁人,罪可致死,你不是猜测本小姐伤的那么重能不能起的来吗,本小姐成全你,让你亲自试一试,伤的那么重能不能起身,来人!给我杖责三十!” 第五十四章 :觉得不妥   小绿吓得冷汗直冒,她就是那个亲眼看到李嬷嬷被掌掴而偷偷跑去老夫人院里通报的那个丫鬟,平日也最惯拍李嬷嬷马屁。自然知道李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她原本看到舒箐责罚李嬷嬷心里已经有些惧舒箐,可今日上午去看李嬷嬷,李嬷嬷告诉她。老爷会责罚舒箐,那是老夫人在为她撑腰。因此,小绿对舒箐那点子惧意就立刻不见了。和以往一般趾高气昂了起来。   可现在看到舒箐那冰冷的目光,小绿心里发慌。却还是忍不住色厉内茬道:   “大小姐,奴、奴婢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就算有什么错,也应、应是大夫人责罚。”   “今日本小姐就要看看,本小姐把你赐死,在本小姐面前只能自称妾的大夫人会不会来为你求一句情,来人。给我按住她,杖责致死!”   舒箐勾起嘴角,明明笑颜如花。但那双看着小绿的眼睛。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小绿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大夫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她一个下人求情。她不过是嫉妒舒箐一个草包明明比她还不如,却因为仗着是大小姐的身份,就能获得太子的青睐,未来还是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其它下人先前已经被小绿那副自信而倨傲的模样说动,心里也怀疑舒箐是不是草包,没有一点值得维护。   上一世,就是因为小绿等人编排,他们后来跟着舒箐发现她的确很好拿捏,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不过这一世,舒箐一出来,就带着强大的气势出现,而且一出手就是要将编排她话的丫鬟赐死,新来的丫鬟小厮心里对舒箐敬畏。   舒箐一开口吩咐,就有两个新来的小厮立刻上前制住了小绿,把她按趴在地上,而另外两个也随后去拿了棍棒出来。   舒箐看着这四个小厮,是当年惯会见风使舵的,心里也没什么奇怪他们此时如此听话,声音淡淡的说道:   “动手。”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先前恭维这小绿的二等丫鬟和嬷嬷们也被吓得浑身直哆嗦,反而是刚来的下人,觉得这应是最正常不过之事,毕竟她们被卖进府之前就被人牙子提过很多类似这类的事,也觉得小绿自作自受,主子岂是她们这些下人能随意编排的。   棍子毫不犹豫的落在了小绿的身上,她一直不停的惨叫着,起先还心有不甘,目光歹毒的看向舒箐,可随着疼痛越来越剧烈,她想着自己自从进府以来的一切,刚开始也是以主子为天的,丝毫不会编排主子一句,加上人也机灵,所以很快就城二楼一等丫鬟,受道的恭维和讨好多了,她的心也大了。   后来去了舒箐身边,也被带着最喜欢怠慢舒箐,好似这样,能让自己很有成就感。   棍棒不断落下,昨日小绿听说舒箐被动家法,还嘲笑过她活该,可今日她就被动了家法,而且是赐死,她已经虚弱的惨叫不出来,在临死之际,突然想到,起初是谁让她怠慢看不起舒箐的呢……   好像是秦婉儿表姐……   小绿很快就没了气息,凄惨而狼狈的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舒箐眼里却始终没有一点波动,好似死在她面前的小绿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她依旧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见她们都眼有惧意,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这才语气无波道:   “死了?那就扔到大夫人院里去吧,毕竟是她院里的丫鬟。”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在挑衅大夫人了。   新来的下人没想到这大小姐完全和小绿说的相反,这手段,这气魄,远远比人牙子嘴中官家小姐厉害多了,往后她们更加要小心翼翼了,若是不小心触了主子的霉头,那自己说不定就是下一个步入小绿后尘的。   舒箐很满意这种情况,特地看了一眼和小绿交好的几个人道:   “还有谁是大夫人身边的人,都站出来,一次送回去,省些功夫。”   先前也跟着编排过舒箐的二等丫鬟和嬷嬷被舒箐淡漠的目光一看,却像膝盖被重重纶了一棍,早已不自觉的软下了腿跪在地上求饶表忠心:   “大小姐饶命,奴才们对大小姐诶绝无二心!”   其它新来的下人也被这紧绷的气氛感染,纷纷跪下去表忠心。   舒箐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这些下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优雅而威势的站着,好似这是舒箐最平常不过的训下手段。   王嬷嬷看着如此有气魄的舒箐,心里百感交集,她级欣慰舒箐有了大小姐该有的魄力,又担心这样会在那些新来的下人面前留下恶主的印象。   舒箐不知道王嬷嬷的顾虑,如果知道只会淡然一笑,因为她是不会让自己的名声再受损的,于是静静的看着想抬头又不敢抬头,只能跪着忐忑不安等着她开口的下人,十几息后才轻启粉唇:   “好了,本小姐诶已经知道你们的衷心,都起来吧。”   下人们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才面面相觑的站了起来,面带惶恐的看向舒箐。   舒箐看着其中两个比上一世稚嫩不少也接地气不少的小居和雪儿,她们虽然也有些不安,但却没有如其它人那样,唯唯诺诺或者眼珠直转盘算什么。   舒箐直接点了她们道:“你和你,你们两个站出来。”   其它人心里一惊,怎么回事,难道舒箐还没消气?还想再赐死两个,他们心里这样想,也不由面带怜悯的看向皮肤比较黑的小葵和气质出众的雪儿。   小葵和雪儿对视一眼,虽也疑惑,却很听话的走了出来对舒箐行礼:   “大小姐。”   舒箐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语气温和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对视一眼,皆恭卑道:   “请大小姐赐名。”   的确,下人买来之后,以前的名字都是不嫩再用的,一般都是等主子赐名,能被主子赐名对下人来说也是一种赏赐,当然一般人只会选几个看的顺眼的赐名,其余都是由管事嬷嬷代劳。   舒箐也不客气,如上一世一般对小葵道:   “你气质性子都如同坚韧朝气的向日葵,就叫小葵好了。”   接着又对雪儿道:   “你性子看着虽冷但其实心善,如同冬日暖雪,无声却纯美,就叫雪儿。”   小葵和雪儿都惊讶舒箐竟能一眼看清她们的性子,心里不由对舒箐升起崇敬之情,欣喜的道谢:   “小葵(雪儿)谢小姐赐名,从今而后,誓死跟随小姐。”   看她们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她们很满意自己的名字。   其他下人这才恍然,原来是赐名,害他们都担忧了一番,心里隐隐期待自己也能被赐名。   舒箐却还没说完,对着王嬷嬷道:   “方才我正好听到你们的争议,对于你们对本小姐的维护甚是满意,说明你们都是忠心护主之奴,这等忠奴本小姐最是看重,王嬷嬷,稍后一人赏赐十两,提为本小姐的贴身一等丫鬟。”   “哗”的一下,舒箐这话瞬间在众人面前炸开,没想到小葵和雪儿运气竟然这么好,早知道当时她们也定要好好维护自家小姐,那自己也有可能被赏赐十两银子,但更重要的是成为一等丫鬟,那可是一等丫鬟,比她们现在粗使丫鬟的身份要更高好几个等级呢。   王嬷嬷也震惊的看向舒箐,觉得舒箐实在睿智,本来她还担心舒箐直接打死一个丫鬟会在新来的下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她紧接着就重赏了维护舒箐的丫鬟,这就是恩威并施,是最好最聪明的御下手段,看着众人此时懊恼刚才没有为舒箐说好话的模样,王嬷嬷越发确定,自己是可以将那些东西交给大小姐的。   “大小姐,奴婢觉得不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丽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大家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将视线定在一个长相秀丽身材高挑的粗使丫鬟身上。   舒箐自然也看到了她,但看到她时,舒箐眼里却闪过一丝冷意。   真巧,这个丫鬟叫小梅,也是今日同小葵雪儿一起的进府的那三个丫鬟中的最后一个。   也是后来吃里爬外,阳奉阴违的背主弃义之辈,她平日最爱打压小葵和雪儿,不但帮着秦婉儿处处算计她,她会被众人唾弃说串通刺客,那个作伪证的就是眼前‘好’丫鬟,而最让舒箐痛恨的是,这个将她最后推入深渊的丫鬟却成了秦婉儿一个庶弟的妾。   舒箐知道眼前这个丫鬟心机很深,有颇有脑子,但她却心比天高,傲气十足,没有一丝身为下人的自觉,就如现在,她虽自称自己是奴婢,脸上却没有一丝身份奴婢的自觉,反而微抬着头与舒箐直视着,眼里也没有一丝对舒箐的恭敬。   舒箐心里冷然,脸上却半点不显,淡然道:   “你为何会这样说?”   小梅见舒箐不生气,甚是带着鼓励的眼神,她更加确定自己站出来是对的,她从小就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也最会揣摩主子的心,她确信自己已经得到舒箐注意,也极有可能成为一等丫鬟。 第五十五章 :翠竹再出现   当然,若是上一世,舒箐若不是没有经历过上一世那些阴险。真的会如小梅所猜测的那般,觉得小梅敢站出来与众不同,然后发现小梅的优点,将她提为一等丫鬟。   可惜舒箐已经重活了一世……   小梅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点想法早已被舒箐看清。她带着傲气说道:   “大小姐,想要成为贴身丫鬟。除了忠心护主之外,还有一条最重要的就是经验。小葵和雪儿妹妹的确对大小姐很忠心,但她们毕竟以前都是农户家中出来的。并没有伺候主子的经验,刚来就作为大小姐贴身丫鬟,哪里能事事考虑周到,极有可能会伺候不好小姐,大小姐赏赐给小葵和雪儿妹妹十两银子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奴婢觉得大小姐应该选经验足够的贴身丫鬟,小葵和雪儿妹妹也应先从低等做起。”   小梅这话。不管是对经验丰富的王嬷嬷,还是新来的下人,都觉得并无不妥。一般要提升丫鬟等级。都是看能力和经验的。   小葵和雪儿对视一眼,她们和小梅都是在同一个人牙子手里的。小梅心高气傲看不起她们却嫉妒她们容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一点都不奇怪她会出来反驳。   舒箐岂会不知小梅这话的意思,也顺着她的意思,状似苦恼道:   “你这话有理,可本小姐不可能一眼就看出谁有经验,难道本小姐还要一个个问过去吗,就比如你,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有当丫鬟的经验吗?”   小梅心里一喜,果然,她的目的很快就要达成了,她挺着高挑的身子,自信道:   “回禀大小姐,奴婢自幼便在官宦人家成丫鬟,被赐名小梅,十岁就成为前主子的陪读丫鬟,也是最得前主子器重的贴身丫鬟,如今当贴身丫鬟已有五年有余。”   哇!众人都羡慕的看着小梅,她竟然是陪读丫鬟,那肯定能认字,真是厉害。   舒箐也双眼一亮,小梅看到心里也不免激动,她几乎能听到,舒箐下一句就是要她提她为一等丫鬟。   可小梅却见舒箐突然蹙着黛眉疑惑道:   “既然你是你前主子身边最得器重的贴身丫鬟,为何又会被卖到人牙子手里,辗转到本小姐院里呢,如果是本小姐器重的人,不管发生什么,定会竭力护她。”   对啊,众人也疑惑,又识字又是贴身丫鬟还最得主子器重,为什么还会在这。   小梅脸色一白,双手不安的不停搅动着,这是她紧张时的表现。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编个凄惨的理由时,王嬷嬷突然开口:   “对了小姐,人牙子将人卖购来时,也将这些下人一些基本情况和以前经历都填在一张纸上,老奴因担忧大小姐的伤,还没来得及看。”   舒箐颇感兴趣道:“哦?即是这样,就拿出来正好看一下吧。”   众人也一脸好奇。   但小梅却吓得全身僵硬,两只手搅动的更厉害了,额头也不断渗出细汗,她看着王嬷嬷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不行!她不能让舒箐看到她为什么会被卖给人牙子的事,否则,从今以后,她就别想再这些人面前抬起头来。   看到舒箐结果王嬷嬷的纸就要打开,小梅心绪波涌,干脆一咬牙,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啊!”   小梅的突然晕倒让众人一惊,都不知所措的看着舒箐和王嬷嬷。   王嬷嬷很镇定的立刻吩咐:   “来人,先把她抬下去,若是两个时辰后还叫不醒,就去叫郎中。”   众人知道王嬷嬷最得舒箐器重,因此立刻手忙脚乱的将小梅抬下去,舒箐看着装晕的小梅,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果真有手段,竟能想到装晕的方法逃过一切。   也罢,她背上的伤害很痛,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可站久了,还是有些受不了,就让小梅多逍遥些时日。   这次训下除了最后小梅的意外,其余都在舒箐预料之中,她叫上小葵和雪儿,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回到房间,让王嬷嬷先差人把小绿的尸体送回宁氏院里,再让王嬷嬷抽空教小葵和雪儿贴身丫鬟要做之事,很快就趴在床上重新睡着了。   小葵和雪儿正守在舒箐房外,原本小梅一闹,她们都以为主子会收回把她们提升为一等丫鬟的赏赐,毕竟小梅的话没错,她们以前从来没有当丫鬟的经验,可没想到主子直接让她们跟着,这就是确定她们是贴身丫鬟,她们自然对舒箐更加有归属感,更加用心的守在门外,只能舒箐什么时候睡醒,她们就能立刻进去服侍。   ……   舒箐觉得自己只是刚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已是黄昏时分,整个人显得精神饱满,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霞红云彩,自重生后冷色许多的五官在这一刻也柔和不少。   “狗奴才,我岂是你能拦的,让开,我现在就要见你们的小姐。”   心才难得宁静几息,就被一声倨傲的娇喝声搅乱。   这声音她并不陌生,正是前几天来送嫩玉的翠竹,原以为她回去会被秦婉儿责罚,不过看她那嚣张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什么事。   不过,秦婉儿不是应该羞得不敢见人了吗,突然叫翠竹前来会有何事。   “住嘴,谁允许你声音那么大,若是吵醒了我们小姐,你该当何罪!”   小葵特意压低的愤怒声音传来,显然怕吵醒了舒箐。   翠竹却越发没有顾忌,哼哼道:   “吵醒了更好,我可是有天大的好事来告诉你们小姐,你们耽误的起吗!”   小葵和雪儿不免有些为难,她们第一次见翠竹,听她说她是大小姐最看重的表妹秦婉儿的贴身丫鬟,身份和她们是一样的,而且看她的模样的确又大事要告诉大小姐,可大小姐还在睡觉。   正当她们犹豫不决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小葵和雪儿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舒箐醒了,立刻先行了礼,一抬头就见舒箐微抿的粉唇,就感觉到舒箐心情不好,不约而同的怒瞪向翠竹,心里确定肯定是翠竹吵醒了她们的大小姐。   翠竹一看到舒箐,也没点恭卑的样子,直接讽刺道:   “舒大小姐,您可终于醒了,奴婢差点就以为见不到您了呢。”   不是今日见不到你,而是见不到你,根本就是在咒舒箐死。   “如果你不想再看见任何东西,我倒是可以替你把眼睛弄瞎了,省得你话都说不好,说吧,来找本小姐何事。”   话说不好和眼睛瞎不瞎有什么关系?小葵和雪儿心里疑惑的想着。   翠竹却因为被舒箐充满寒意的目光看着,心里有些发怵,想着被秦婉儿的迁怒打骂,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人,只觉得用了上好脂膏才消肿下来的脸又火辣辣的痛了起来,因此又愤怒的开口:   “舒大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们家小姐,竟然骗我们小姐说你给奴婢的绣品有五幅,明明你只给了四幅,亏我们小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替你说好话,说你大约只是忘记了,又特地差奴婢来告诉大小姐,明日游湖太子殿下也会前往呢,还让奴婢告诉舒大小姐,一定要打扮的好看些,万不可再像在宫宴一般,直接素颜前去,那可是对别人的不尊重。”   游湖吗,上一世游湖,秦婉儿莫名掉入水中,所有人都说是她把秦婉儿推下水的,秦婉儿当时看着是虚弱的替她辩解,可现在想来,当时她那副既委屈又不想别人说自己的“善良”模样,不是更加让别人觉得是自己干的吗。   原以为丢了那么大的脸,秦婉儿最近应该会消声不短时间,她本也不打算去的,没想到她还敢去游湖。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翠竹刚才特别强调五福绣,就是在提醒她明日别忘了那最后一幅绣品带着,毕竟翠竹不能明着问绣品是否绣好。   秦婉儿既想要她的绣品,又不忘特地让翠竹来提醒自己一定要涂胭脂水粉,可谓是用心良苦,不就是希望宫无殇更加厌恶自己的同时突显她自己来引起宫无殇的注意吗,她偏不会让她如愿。   “回去告诉婉儿妹妹,明日我一定不会忘记答应了她的事。”   明日,她要让秦婉儿后悔自己所做的那些算计。   翠竹原本还怕舒箐像秦婉儿说的那样,会借着伤势干脆不去,特地让她来提醒太子殿下也会去,没想到舒箐一听太子殿下会去,真的答应要去,得到舒箐的回复,翠竹想到明日秦婉儿会对舒箐做的事,心里就开心。   ……   “小姐,你怎能答应明日去游湖呢,您的伤还没好呢,就算再想见太子殿下,可您也要先将伤养好啊,小姐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是小葵特地来告诉她这件事,王嬷嬷还不知道大小姐为了见太子竟连伤都不顾了。   舒箐对王嬷嬷总是误会她做一切都是为了宫无殇的想法感到无奈,可也无从解释,毕竟,她没重生前,的确为了宫无殇而做了太多傻事。 第五十六章 :惊艳   “小峰的药效果很好,你不是说一晚上就愈合了吗,这样看。明日就能结疤了,不会有大碍的。”   “那小姐一定要带着小葵和雪儿一起去,可不能一个人去。”   以前,舒箐被秦婉儿邀出去。身边是没有丫鬟相陪的,就是前几日进宫。舒箐身边也没个丫鬟,不过王嬷嬷很满意小葵和雪儿。觉得这两个丫鬟不管性子还是做事,都很不错。最重要的是真心对待大小姐诶。   舒箐没有反对,明日她本就打算带着小葵和雪儿去的,不仅如此,她还要让雪儿打扮的美若天仙去。   就在舒箐筹划着如何应对明日游湖时,宁氏也脸色难看的和舒易烟商议着怎么对付舒箐。   今日下午舒箐让小厮抬着小绿的尸体到宁氏院中,可把宁氏气得不轻,她去找舒父做主。可舒父哪能不明白舒箐是在气宁氏和舒易烟冤枉了她,所以才会借由打死丫鬟来报复,舒父顾及着太子殿下。又对于冤枉舒箐的事心虚。只是安慰了宁氏几句就没下文。   宁氏见舒父第一次包庇舒箐,心里不由警惕。这样下去,舒箐在府中只会越来越不好对付,刚好听舒易烟说游湖之事,就商量着怎么报复舒箐,同样在算计的,还有秦婉儿。   游湖这日,注定不会很太平,但舒箐却睡了一个好觉,一醒来,果然发现自己的背好了很多,只要不要动作很大,基本就感觉不到疼痛,李乾峰不愧是神医,他做的药效果奇好。   一早醒来,舒箐因伤未痊愈,李青三人打算等舒箐伤好后再开始教习,舒箐正在洗漱,王嬷嬷对着舒箐那一件件不是太隆重就是太露骨的衣裳很是为难,比较合适大小姐的几件都还在晾晒着。   舒箐注意到王嬷嬷对着自己的衣裳叹气,略一想就明白其中缘由。   那些很隆重的衣服,都是宁氏派人送来的,而露骨的则是秦婉儿带着她去买的,穿着好看是很好看,可是根本就不是大家闺秀穿着,反倒适合烟花之地的女子穿,而她被秦婉儿哄着不仅妆化的低贱,也穿着也这样,自然免不了被人背地里指指点点,可她竟然还相信秦婉儿说她们只是嫉妒自己……   舒箐现在想起来,总觉得自己上一世太好骗了,一旦认定秦婉儿,,就毫不犹豫的相信她说的一切,即使心里有怀疑,但却还是下意识的忽略,也难怪最后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这一次游湖,秦婉儿不知还会不会如上一世那般落水,就算是,她也不会再让众人坏她的名声,不过若想让人相信自己,首先衣裳的事要先解决。   她走上前看了看各式各样名贵却裸露的一群,拿出三件同样是绸纱的浅色衣裳,稍微比划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底。   王嬷嬷以为舒箐要选这几件衣服,连忙劝道:   “大小姐,这几件衣裳比较风尘,不适合在游湖时穿……”   “无碍,我改一下就好了。”   舒箐绣艺精湛,而剪裁缝纫也涉及不少,因此,很快心里有了底,也相信经过自己的手之后,改出的几件衣裳,不管是穿在自己身上还是穿在雪儿身上,定会艳惊四座。   舒箐想好就开始动手,她从自己的袖中拿出针线包,这是她的习惯。   舒箐拿出剪刀木尺,认真的量量剪剪,最后熟练的穿好线,缝制的时候更是手指翻飞,几乎快的能闪花眼睛。   “好了。”   不过半个时辰,舒箐就已将三件一浅蓝一米白色一纯白色的衣裳改好,展开给王嬷嬷看。   王嬷嬷在替舒箐收拾房间时,见过舒箐绣好装进木箱的各种精美绣品,当时就很惊讶舒箐的绣品竟比当年的小姐还要出色,可现在看到舒箐改好的衣裳,更是眼前一亮,那接缝处的勾边,如同流动的华光围绕着这件衣裳,美得让人惊叹。   解决完衣裳问题,雪儿在梳妆打扮上甚是心灵手巧,自从她嫁到太子府之后,都是雪儿亲手为自己梳妆,她还记得宫无殇见到自己打扮得体出现时,那一瞬间宫无殇变得幽深黯沉的眼眸,那时宫无殇还未和她圆房,她以为宫无殇不喜欢,还不肯雪儿继续为自己梳妆,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宫无殇那一次看自己的眼神是带着欲/望的。   ……   今日游湖,是由恭亲王庶长子杨曲文主办,巨大而装扮奢华的大船停在东区柳岸,四周侍卫们清了场,只有带着请帖的官宦人家的少爷小姐才可上船,男女分别在船头和船尾不同位置上船。   已经辰时,船尾不少或清秀可人或纤柔伶人或张扬明艳的大家闺秀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而船头亦是不少风度翩翩谈吐君子的官家子弟聚在一起满口经纶,而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英俊不凡的青衣男子,正是秦婉儿的亲哥哥秦凌风,都把身边这次游湖主导者杨曲文都比了下去。   秦凌风会受如此追捧并不奇怪,他不仅是尚书府嫡子,更是御前带刀侍卫首领,十分得皇上器重,加上其姑姑还在皇后娘娘名义上的玩伴,与皇家关系匪浅。   就在他们谈笑风生只时,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众人放眼望去,却见到秦婉儿身姿轻轻摇曳的踩着莲步徐徐而来,众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在烟纱下若隐若现的洁白纤手和不盈一握的腰肢。   不少风/流少年惊艳的对秦凌风道:   “秦兄,令妹出落的是越发出色了。”   “要我说,秦小姐不仅是京城三大才女之一,更是京城三大美女之一呢。”   “可不是吗,听闻令妹不仅棋艺卓越,就连绣艺也是京城一绝,连皇后娘娘亦称赞不绝,定比那甚舒箐献给皇后娘娘的厉害多了。”   正在优雅上船的秦婉儿听到众人对她的评价,心中甚是享受,她早就知道,今日惊艳出场,定会让官家子弟下意识的忘记前几日在宴会上她所出的丑。   然,听到舒箐二字,秦婉儿艳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不过想到舒箐今日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秦婉儿又重新仪容得体的笑着上船,很快就融入到舒易烟她们几人当中。   但船尾的官家小姐中,听到船头那些人的称赞,心中就不舒服了,一脸鄙夷的小声道:   “她竟还有脸来游湖,还说但当日在宴会上是梦魇了,我看她其实就是故意想要勾/引谁。”   第三十五章   “谁知道呢,还有人说她是嫉妒舒箐那草包获得蕙心簪,才一时被气梦魇了。”   提到蕙心簪,众人都脸色讪讪,心里其实也觉得舒箐根本不配得到那蕙心簪,但那天的火凤浴火重生绣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太令人震撼了。   “我可是听说了,那草包当日献给皇后娘娘的绣品根本不是她自己绣的,而是她死去的娘当年留下的绣品,我特地问了母亲,母亲也说那绣品除了草包舒箐娘,整个大衍国再无人能绣出那绣品。”   一娇俏少女鄙夷道:   “就说呢,那粗俗不堪的草包怎么可能绣出那绝绣,她果真是大胆,连皇后娘娘都敢蒙蔽,等皇后娘娘得知这事,看她还怎么守住太子妃之位……”   她说着说着,就发现,整个船尾也好,船头也好,都显得寂静无声,刚才还在同她说着话的姐妹都齐齐没了仪态,张大着嘴,震惊的看着一个方向。   这少女也顺着目光看去,那一瞬间,她也震惊的和众人一模一样。   她仿佛看到了全身萦绕着华光溢彩的两个仙女正在向她走来,一个素白摇裙脸上略施粉黛,那肌肤那气质如同雪之精灵,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另一个穿着浅蓝流裙围着面纱,但她身上飘飘欲仙的清冷气质却丝毫没有被同伴盖住,反而更是衬得她如同满天雪白中飘然而至的仙人。   而她们后面,跟着一个肌肤比旁人黑一些,却一点都不丑反而黑俏的出彩的丫鬟。   此三人正是舒箐而两个丫鬟雪儿与小葵。   “天哪,这三仙女是哪家千金,为何我从未见过?”   船头这边,不知是谁突然毫不掩惊讶的怪叫一声,众人才被拉回神,于此同时,众人像是炸开了锅:   “杨世子,你实在太狡猾了,竟然瞒着我们偷偷请了这等绝色,快不快如实招来,这几位到底是谁家深闺千金。”   “就是啊,快快招来,否则可也怪弟弟我一时冲动亲自过去献一番殷勤了。”   突然被众人热情相待的杨曲文原本用着一副猥琐的目光看向舒箐几人,但这是他第一次享受到这么多人的目光,心里不免得意的同时赶紧掩去目光里的淫秽,故意卖关子道:   “本世子哪能如此便宜你们,你们不若自己猜上一猜。”   众人当下不满的觑了一下杨曲文,眼睛不由自主的追随着舒箐几人的身影上船。   他们都没发现,从刚才起就一直用一种激动有强自按捺的目光看着舒箐的秦凌风,他从上一次宴会上对舒箐惊鸿一瞥之后,这几日都念念不忘,今日只一眼就认出了她。 第五十七章 :衣裳在哪里买的   而秦凌风等人,更是没有发现,在一扇开着窗户的船舱中。一身威慑气势的宫无殇目光幽深的看着窗户外面身形纤美的舒箐,一张冷峻的俊脸像是泛上了一层寒霜。   船尾这边,各闺阁小姐都不掩羡慕嫉妒的看着雪儿和舒箐身上的衣裳,她们现在也已经看出来了。刚才那泛着的流光是那衣裳上的绣纹造成的错觉。   她们此时都在想,若是她们也能穿上这样的衣裳。定能瞬间就引起众人的注意,都在纷纷暗筹着。要不要上去套套近乎问下她们的衣裳到底是在哪里买的,就算用光自己的私房银子。她也要求着父亲母亲姨娘,让他们给买一件。   “箐儿姐姐,真的是你吗。”   这时,惊喜中夹杂着强行按下的尖锐声音传来,原来是秦婉儿。   舒箐缓缓走向秦婉儿,双眼一直看着秦婉儿,一点都没有错过她看向自己和雪儿时。那差点嫉妒的发红的双眼和僵硬无比的笑容。   舒箐一点都不奇怪秦婉儿认出了她,毕竟她和雪儿身上穿的衣裳本就是秦婉儿当时和她一起选的。   上一世,秦婉儿因为献了那五福绣一时风头无二。加上游湖时特地精心装扮。刚出现就受到所有人的追捧,而舒箐却因为穿着那风尘味十足的衣裳。又化了低贱的妆容,俨然被秦婉儿衬托的更像一个耍猴的。   这一世,秦婉儿想要出风头,她偏不让她如意。   舒箐亲切的上前握住了秦婉儿的手,好似没发现秦婉儿嫉妒的攥的死紧的拳头被她一碰就赶紧松开的一幕,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清灵的开口:   “婉儿妹妹怎来的如此早。”   秦婉儿哪里来的遭了,她故意最后一个出场,就是要艳压群芳的,可她没想到舒箐竟然来的比她还晚,而且穿着这样奇妙而好看的衣裳,完全盖过了她的风头。   其它千金小姐在舒箐开口的时候,就震惊的不知该如何反应。   真的是舒箐!   怎么可能是舒箐!   所有人都惊诧了,她们以前都看不起舒箐,可刚才竟然还想去套近乎,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可那身衣裳实在是太好看了,让她们放弃询问实在太不甘心了。   好在这时,秦婉儿突然开口:   “姐姐,你这衣裳是我们一起买的那件?”   众人一喜,秦婉儿也知道那衣裳是哪里买的,太好了,等会儿一定要去问秦婉儿。   “是啊,不过我闲来无事,就随便改了改,婉儿妹妹觉得如何。”   舒箐像是没发现众人竖着的耳朵尖,佯似天真的问道。   这竟是出自舒箐之手改的!!   各家小姐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   想起刚才还嘲笑舒箐,觉得脸色火辣辣的像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大家都看着呢,秦婉儿若是说不好看,众人肯定会鄙夷她,只好违心的赞道:   “这衣裳真美,箐儿姐姐的手就是巧,婉儿真是羡慕姐姐。”   秦婉儿最清楚舒箐的绣艺有多好,自然明白那原本低俗的衣裳只有舒箐能改的那么美轮美奂。   双眼一错不错的看着舒箐和雪儿身上的衣裳,那副非常想要的水光粼粼的眼神一向是在暗示舒箐送一件给她,可舒箐却笑而不语,当作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秦婉儿只好心里咒骂了舒箐一番,看向雪儿强颜欢笑的转移话题:   “箐儿姐姐,这一位是哪家千金?身上的衣裳和箐儿姐姐一样好看呢,婉儿还不知道箐儿姐姐什么时候悄悄的交了朋友也不告诉婉儿。”   那话旁人都听出了一丝谴责,好似舒箐要交什么朋友都要秦婉儿同意一般。   舒箐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婉儿妹妹误会了,她是雪儿,是姐姐的贴身婢女,她身上的衣裳也是姐姐做的。”   舒箐这话一落,众人简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舒箐,她们无比眼红的衣裳,舒箐竟然把它给了一个下人。   众人这才注意到,雪儿的站姿的确是一个一等丫鬟的站姿,而她们因为早就被她身上的衣裳吸引,才忽略这一点,众人心里很是不舒服,那衣裳穿在一个下人身上都那样好看,若是能穿在自己身上,那一定更加惊艳。   秦婉儿反应更大,她突然有一种舒箐是故意这样说的感觉,她刚才暗示舒箐也给她做一件,可舒箐没反应,却把另一件给了丫鬟,这不是在说她秦婉儿连一个丫鬟都比不上吗。   更过分的是,一个丫鬟,竟然因为那件衣裳都把她给比了下去!!   定定的看着舒箐,想从她蒙着面纱的脸上看出什么,却只能看出舒箐那双清灵不染一沉的美丽眼眸。   秦婉儿脸色更加僵硬:   “箐儿姐姐对下人真是好,不过另一个为何……箐儿姐姐怎能厚此薄彼,这可……”   秦婉儿欲言又止的看向了舒箐身后站着的小葵,小葵的站姿和雪儿一样,很容易让大家都知道她也是一等丫鬟。   秦婉儿这话,其实是在挑拨离间了,若是有心人听到,定会觉得舒箐不公,同样是一等丫鬟,凭什么雪儿能得到那么好看的衣裳,进而对秦婉儿感激,然而被收买。   可惜舒箐知道小葵的护主性子,且早已给了小葵另外的安排。   小葵也听出了秦婉儿话里的挑拨,立刻认定了秦婉儿美面蛇心,很适时的开口:   “大小姐心地善良,见奴婢身体不好不适合做种活,就把奴婢叫到身边做些轻巧事,奴婢早已感激不尽。”   舒箐也笑道:   “婉儿妹妹误会了,姐姐只是不确定这衣裳好不好,故而先以丫鬟的尺寸改了一件让她试穿,发现改的好看,这才自己也做了一件,而那一件就顺便赐给雪儿了。”   雪儿也如小葵一般道:   “大小姐对奴婢们真的太好了,奴婢心知这衣裳太贵重,不肯要这衣裳,可大小姐却硬是说喜欢大家穿着她自己改的衣裳,还说奴婢穿着最好看,以后要改更多衣裳,让更多人穿上这些衣裳。”   最后一句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就连秦婉儿也顾不上其它,忙问道:   “箐儿姐姐是打算做更多衣裳卖吗?”   一个堂堂丞相府嫡大小姐要做衣裳卖,这未免也太失身份了,那些拼命往船尾凑的官宦少爷本就懊恼自己竟然差点被草包舒箐给迷了心神,这下听到舒箐还要裁卖衣裳,再次不屑起舒箐来。   舒箐却神色黯然道:   “姐姐也不想的,可姐姐花了全部积蓄和太子殿下的聘礼银子,那可是十万两,却被店家骗了买了个假玉,心里对父亲十分愧疚,就想着将银子赚回来,可箐儿只会绣绣画画,其余不甚精通,就想着能不能卖些自己绣裁的衣裳,其实不瞒婉儿妹妹,姐姐今日会和雪儿穿这衣裳,也是想让婉儿妹妹帮着看看姐姐这个方法行不行的通。”   没错,舒箐这一次游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将她的绣艺一步步展示出来,以此慢慢赢回自己的名声。   其她人生怕秦婉儿会劝舒箐不要做这等失了身份的事,都按耐不住。   其中一个已经十八,就要出嫁的吏部家的小姐第一个开口套近乎:“当然行的通,箐儿妹妹如此有孝心,姐姐我很是受感动,若是箐儿妹妹要做衣裳,姐姐我定第一个支持,在箐儿妹妹这定做一身喜服。”   “我也支持箐儿姐姐,我要在箐儿姐姐那里定五件、不,十件!”   “那我也要十件!”   一时间那些从前都对舒箐避之如泥的官家小姐们,此时异常热切的围在舒箐身边。   秦婉儿见此,对被众人热情相待的舒箐更是嫉妒的牙痒痒,她只能拼命安慰自己,舒箐给别人做衣裳是在做自降身份的蠢事,心情才好了一些。   而正在光明正大偷听着的官价子弟们此时也不鄙夷舒箐了,反而觉得舒箐有担当,犯了错知道悔改,心里不由对她有了一丝好印象。   而船舱里的宫无殇,此刻眼神无比幽深的看着舒箐的衣裳上的绣纹,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整个船上一片融洽,杨曲文见时辰不早,就吩咐开船。   舒箐则解释了一番还要再考虑考虑才决定做不做衣裳,决定后会再告诉大家,众人只好作罢,恹恹离去。   目的达成,舒箐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尤其是见秦婉儿和舒易烟两人凑在一起,都时不时撇过来嫉妒和怀着恶意的眼神。   舒易烟和秦婉儿这是在商量着怎么对付她了吧,她拭目以待。   就在这时,感觉衣袖被拉了拉,舒箐低头一看,是只到她腰高的楚江虎,明明已经七八岁,却以为常年吃不饱,长得比同龄还要矮瘦,脸色也发黄。   看到楚江虎,舒箐才想起这几天发生那么多事,她竟忘了今日是约定了要归还画作的日子。   楚江虎见舒箐注意的自己,就用手指了指角落,舒箐看过去就发现那里孤独的站着娇小的楚江灵,身旁没有人。 第五十八章 :和偷儿一起玩   楚江灵带着羡慕看着舒箐的衣裙,见舒箐看过来,连忙低下头。   舒箐勾起浅浅的笑。牵起楚江虎向着楚江灵走去。   “箐儿姐姐。”楚江灵见舒箐过来,喊了一句。   舒箐想到自己竟然忘记这件事,有些尴尬道:“这两天我有些事耽搁了,画卷忘记带了。等这次游湖结束,我就差人将画卷送到侯府去?”   那幅画她其实当日回去后就修复好了。不过一直在临摹,当时以为一个时辰就能临摹好。结果动起笔来第一次觉得临摹也有那么难以下笔的时候,不过约好今日归还。就算临摹不完,舒箐也一定会归还。   楚江虎就要高兴的点头,可楚江灵却拦着他,开口道:   “画卷迟些时日也没关系,倒是箐儿姐姐的伤没事吧?”   显然,楚江灵也听说了舒箐被行家法的事。   舒箐一愣,除了王嬷嬷几个真心待她之人。这一世,还是第一次被外人关心,这种感觉很奇特。也让她有些感慨。这应该就是真正的好友了吧。   不过舒箐有些疑惑秦婉儿为什么没有询问她的伤势,舒箐不知道的是秦婉儿早就已经嫉妒的忘记要虚伪关心她一下了。   楚江虎听姐姐这样说。马上急道:“姐姐,父亲说过今日再不交出画卷,就要把你送去庄子里,我不要父亲再打姐姐。”   楚江灵想捂住楚江虎的嘴,可已经来不及,只能解释道:   “虎子还小,不懂事,我骗父亲说那画卷被我藏了起来,不想交出来,父亲就打了我一巴掌,箐儿姐姐身上的伤要紧,那画卷原本应该是修不好的,箐儿姐姐能帮忙灵儿已是很感激,可忘不能为了修复画卷就拖累了姐姐的伤势。”   楚江灵特地询问过,整个京城几乎没有人能修复画卷,就算能修复也不可能修复的看不出痕迹,而且至少要七八天甚至半个月时间,所需的材料也是昂贵无比。   舒箐心里一时五味陈杂,她帮忙修复画卷主要是为了探寻那画到底有什么秘密,可看着楚江灵黑白分明的关心眼神,却真的想将她当成妹妹那样疼爱,也羡慕楚江灵有一个真正关心着她的弟弟。   她摸了摸一脸替楚江灵心疼的楚江虎的头道:   “灵儿妹妹放心,那画卷已经修复好。”   楚江灵有些惊讶,怎么可能?她明明都打算再个父亲周旋半个月的。   可看着舒箐那双坦然的双眼,楚江灵对她莫名的信任,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   “嗯嗯,谢谢箐儿姐姐。”   就在舒箐和楚江灵说着这几日的趣闻之时,突然一道破坏气氛的猥琐声音传来:   “灵儿妹妹,你怎么也认识箐妹妹啊。”   舒箐看向来人,是杨曲文,亦是上一次在宫里后花园欺负楚江灵姐弟的纨绔之一。   楚江灵看到他,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而楚江虎却脸上有些害怕的拼命往楚江灵背后挤去。   舒箐当作没有没听见,可杨曲文也是个厚脸皮的:   “箐妹妹今日这身衣裳可真是配你,看起来美得不可方物,太子殿下就在船舱里,箐妹妹不去见一见吗?”   杨曲文叫舒箐“箐妹妹”时,故意把声音放缓,听起来像是在叫“情妹妹”一般,更过分的是,他的眼睛却毫不掩饰用隐晦的眼神看着舒箐身后的雪儿,看起来猥琐又轻浮十足,令人心生厌恶。   杨曲文其实长的并不赖,白白净净五官端正,看着就是文人,可那双好/色的眼睛却完全破坏了他的气质,让人根本不想多接触。   舒箐冷着眼,不着痕迹的挡住了杨曲文的视线道:   “杨公子,多谢你能邀请箐儿来游湖,不过这船尾是姐妹们待的地方,难道杨公子也喜欢箐儿身上的衣服和我们姐妹们站一块,若是如此,箐儿就替杨公子也裁上一件衣裙,杨公子以为如何?”   原本有些气恼的雪儿和小葵听到舒箐含沙射影的话,突然有些想笑,这不是在嘲讽杨曲文其实想穿女装,想当个女子吗,这对男子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果然,杨曲文被舒箐的话气得当下就要发怒,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让杨曲文立刻缩起了脖子:   “杨公子,太子殿下有请。”   众人看去,是太子殿下的身边的其中一个侍从。   舒箐看向船舱,正好对上太子殿下的目光,那一瞬间,四目相对。   两人好似都被无形的东西胶着住一般。   宫无殇的眼眸,深的完全无法窥探一丝一毫的情绪。   舒箐好几息之后才回神,竟慌忙的移开眼,心如同有什么在乱撞,那双眼让她脑中像被什么冲撞一下,小巧的耳朵尖无法抑制的红了起来,宫无殇那样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极了上一次圆房那晚……   舒箐在心里暗骂自己为何还会被宫无殇轻易影响,她明明在重生后那一刻就决定要远离宫无殇的。   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想请昨日王嬷嬷对自己说的话,是宫无殇救了她,还亲自将她抱回了院子,她当时已经虚弱的近乎昏迷,却依旧能想象到宫无殇那怀抱一定是暖和无比的,和他的冰冷的眼神完全相反。   舒箐觉得自己被宫无殇一眼就打败有些弱,再次看向宫无殇,却只看到他冷峻的侧脸,而杨曲文正唯唯诺诺的站在他面前说着什么话。   “大姐姐,你身上的衣裳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吗?烟儿好像试穿一下。”   舒易烟的天真而清脆的声音重新将舒箐的注意力转移,舒箐看着她那虚伪的夸赞,心里冷笑,可嘴上却惊喜的说道:   “二妹妹竟也喜欢姐姐身上的衣裳?姐姐很是开心,倒也想让妹妹穿上看看,可惜这船上可没地方让二妹妹试衣裳。”   语气甚至比舒易烟还苦恼。   舒易烟心里一喜,没想到舒箐这么容易就上钩了,果然秦婉儿说的对,舒箐还是和以前一样蠢,任由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到昨日听说太子殿下竟亲自抱了这草包,舒易烟心里有着浓浓的嫉妒。   “大姐姐,烟儿就知道你对烟儿最好了,刚才烟儿有些不舒服,杨公子特地给我准备了一个房间让我休息,烟儿实在太想马上就试穿一下大姐姐的衣裳,大姐姐现在就跟烟儿去换一换衣裳好不好嘛。”   舒易烟一脸天真无邪的撒娇道。   舒箐心里不由冷笑,换衣赏?   舒易烟真当她是傻子吗?!还以为她和以前一样好骗。   且不说舒易烟不可能会穿她穿过的衣裳,即使是闺中好友,也没有在外面换穿衣裳的。   虽不知舒易烟打得什么主意,但舒箐有些为难的笑了笑:   “妹妹,这样不合适吧,毕竟是姐姐穿过的衣裳。”   舒易烟胭脂下的肌肉一抖,拧着帕子干笑着撒娇道:   “怎么会,烟儿又怎会嫌弃姐姐呢,姐姐就答应我嘛。”   反正她的目的是将她骗过去而已,她绝不会穿舒箐穿过的肮脏衣裳。   第五十章   舒易烟越是想让舒箐去,舒箐就越明白里面定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她又怎可能让她得逞。   舒箐黛眉微蹙,有些为难道:   “还是算了吧……”   舒易烟紧紧攥着自己的帕子,脸上僵硬的天真表情差点扭曲。   她几乎是皮笑肉不笑的撒娇着:   “姐姐,你不喜欢烟儿了吗?大姐姐可真狠心,烟儿真的很想现在就试一下大姐姐身上的裙子嘛。”   舒箐看到秦婉儿频频往这边看,眼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嫉妒和恨不得舒箐立即消失的阴狠。   舒箐心里冷冷的笑着,秦婉儿和舒易烟这一对手帕交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舒箐正要拒绝,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拽了拽。   转头一看,是楚江灵,她眼里有着担忧,一脸焦急的摇摇头,小声道:“箐儿姐姐,不可……”   楚江灵从小到大看多了那些人的算计,自然知道舒易烟和秦婉儿其实对舒箐根本就是假意要好,只是以前她和舒箐不熟悉,从没说过话,现在舒箐帮她修画,她已经把舒箐当成好友,自然不能看着舒箐被继续欺骗,刚才舒易烟眼里的冷光并没有逃过她的眼。   可楚江灵还没说完,舒易烟就扬起尖锐的声音一脸厌恶的隔开了苏清和楚江灵,道:   “大姐姐,你怎么可以和这个偷儿在一起玩,你不知道她是我们全京城无人不知的偷儿,连自己家里的东西都往外偷,大姐姐你可不能自甘堕/落啊,否则太子殿下一定会对大姐姐失望的。”   舒易烟看着楚江灵的眼神就像看到全京城最肮脏最令人厌恶的东西一般,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满满恶意。   楚江灵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名声有多不好,想到前些天她们一起出现在宫宴时大家嘲笑的话,黯然的放开手,一脸踌躇不安的拉开了自己和舒箐的距离,不想连累她的名声再变坏。   楚江虎气得鼓起腮帮子,恶狠狠的瞪向了舒易烟,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此刻通红大瞪着,似乎随时都要扑上去,狠狠咬一口舒易烟。 第五十九章 :琴画公子   舒易烟不知道为何,竟觉得这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孩有些可怖。   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吓住,舒易烟将舒箐到自己身边。色厉内茬道:“看什么看,我又没有说错,你们俩姐弟都是偷儿,全京城谁不知道。”   “你胡说。我和姐姐才不是偷儿。”   楚江虎几乎是要扑上去,舒箐忙安抚性的拉住了楚江虎。怕他冲动之下被舒易烟所伤。   舒箐一脸冷淡,看向一副趾高气扬的舒易烟。一脸诚恳道:   “妹妹,你可能忘记了。姐姐的名声在全京城才是最臭最难听的,灵儿妹妹怎么排都只能排在第二,若说到自甘堕/落,妹妹现在跟我们站那么近才是自甘堕/落吧,若是妹妹再穿姐姐的衣服被人看见的话,那对妹妹的名声可就更不好了,所以还请妹妹先离开吧。不要站得跟姐姐那么近,姐姐可不想连累了妹妹。”   那话的意思,好似完全在为舒易烟着想。但表情却没有温度。   舒易烟脸色涨红。她没想到舒箐竟然会用自己说过的话来怼自己,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   所有人都知道。若论全京城名声最不好的人,除了舒箐没有谁,楚江灵偷儿的名声怎么排都只能排在第二位。   至于导致舒箐名声会那么差,她和秦婉儿功不可没,刚才急着离楚江灵和舒箐竟忘了这一茬,   没想到被自己说过的话给堵住,舒易烟看着舒箐似乎有些不高兴的表情,知道现在若再想去拉她到那边去是不可能了。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舒箐第一次露出不悦的表情。   她只能偷偷向秦婉儿使眼色,让她来试一试,毕竟在舒箐眼里秦婉儿才是和她最好的闺阁密友。   舒箐冷笑着看舒易烟的小动作却没有拆穿。   秦婉儿见舒易烟连这都搞不定,眼里闪过一丝不快,见舒箐看过来,立刻带着无比亲切的笑容,一步一摇的娉婷走进。   她刚要柔柔开口,然而这时,一阵琴弦声起。   琴音徐徐袅袅,听着似能安抚人心,就算最暴躁的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会情不自禁的静下来,沉浸在这温暖的琴音中。   一时间,整艘大船上只剩下琴音婉转。   大家不由自主沉浸在琴音中,抬起头,看向弹起之人。   那船舱之上的高台上,坐着两人,一个是宫无殇,一个白衣飘飘的公子,他们身后是十来个小厮,而弹琴的正是白衣公子。   他面容儒雅俊秀,那和润的双眼无比柔和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琴,似乎眼里只有自己面前的琴。   微风吹拂之下黑丝轻扬,犹如谪仙般飘飘欲仙。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他。   “啊!竟然是琴画公子!天哪,琴画公子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去了西域吗?”   舒箐旁边一个才十三四岁的浅黄衣裙少女,完全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顾不上礼仪般大喊出声。   “嗤,你连这都不知道,琴画公子昨日回来,这次游湖就是为了琴画公子举办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如此多名门望族前来,连太子殿下都亲自出席。”   琴画公子……   舒箐回想上一世的事,一时有些恍惚。   上一世,宫无殇是全京城公认的最想嫁的男子之一,毕竟不是他的身世地位和他的容貌,嫁给他意味着今后定能母仪天下,成为最受人羡慕的皇后。   而除了宫无殇之外,全京城女子第二个最想嫁的就是这个秦公子,他来历成谜,风度翩翩,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拥有一身精湛的琴艺和画艺,每一曲每一画都备受京城人士追捧,多少人重金只求听上琴画公子一曲音律,求得一幅画作。   他气质俊雅不凡,和宫无殇私交甚好,在两年前先帝遗旨公开宣布宫无殇和舒箐的婚约后,除了那些死咬着宫无殇不放的大家闺秀,其它更多不想成为侧妃或者小妾的闺中女子就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琴画公子身上。   因此,琴画公子在闺阁女子当中的地位和宫无殇一样,是唯二京城最受闺阁女子欢迎的男子。   舒箐再次看到他,不由想起上一世她去丞相府求助却被拒之门外时,是琴画公子将她带回了太子府,还亲自为她打着伞。   这是她在绝望之时唯一的一丝温暖,看到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意,连眼中的冷意也稍稍融化一些。   舒箐不知道,此刻坐在琴画公子旁边的宫无殇眼神暗沉的看着她。   他发现,这是第一次在他在场的情况下,舒箐没有第一眼注意到他,而是看着另一个男子,那双明亮绝美的眼中竟然还带着一丝缅怀之意,就连神情也变得柔和下来。   宫无殇微微垂眸,端起茶浅酌一口。   舒箐并没注意宫无殇此刻在做什么,她疑惑的是虽然上一世游湖也是为了沁画公子举办,但琴画公子并没有来游湖,为何今日他会出现呢。   在舒箐还未回过神来之时,琴声已经不知何时结束。   琴画公子举止优雅的站起,似乎有话要说,不管是大家闺秀就还是富家公子,都异常和谐的抿着嘴,连呼吸都不愿大声,就怕打扰了他。   琴画公子那温暖如玉的声音缓缓响起:   “今日非常感谢杨公子为在下举办的游湖,有幸与大家一同游湖实乃在下的荣幸,今日除了为大家献上一曲之外,还想和同众位一品惊古遗世画作。”   遗世画作?!!   众人明显激动的不行,尤其是那些闺阁女子陶醉的听着琴画公子那似能温暖人心的声音,就已经十分满足,现在竟然还能一睹琴画公子手中的画作,实在太幸运了。   谁不知道只要是琴画公子拿出来的画作,无不是亘古穿今的名作,若能有幸一睹,那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荣幸。   就说刚刚琴画公子所弹的那把琴,叫绝音琴,是两百年前一名叫琴圣的大音律者传下来的,听说早已遗失,直到三年前突然琴画公子出现的时候,才知道这把琴竟在他手上。   现在琴画公子说要拿出一幅遗世名画来让大家品鉴,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幅,却绝对能确定的事那幅画必定是能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名画。   不知多少人都希望自己的画能得到沁画公子的认可。   在众人的期盼之下,几个小厮非常慎重而小心的一幅画作徐徐展开。   随着画作逐渐展开,大家热切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震惊,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只因那竟然是遗失已久的孤帆难归图!!   那幅画上面是群山之中劈开的蜿蜒江河,在江河之中有一帆独自行驶的孤舟,不天上是厚厚叠叠的乌云,遮住了天地,没有飞鸟没有虫鱼,就连撑杆都没有,只有一个垂暮的皑皑老者坐在船头不知能去何方,看着就让人觉得压抑。   只要是稍稍懂得一些名画的,就会知道这幅图,不是因为它多传神,而是因为这一幅图并没有画完,据说是一百年前在画作上最有天赋的画作丹绝大师是死前最后一幅画,他临终前的遗言是这幅画是不可能完全之画。   曾经无数人去想参透这幅画,想要完全这幅画,但无一不是失败,不少人都因为被画中压抑的气息感染,竟想不开而了解生命,直到这幅画后来消失。   这幅画是丹绝大师融合了毕生的画技所作的最后一幅画,可想而知其珍贵程度,当年这幅画莫名遗失之后,无数人重金悬赏,却始终没有动静,没想到也在琴画公子手中。   “天哪!我竟然有幸看到孤帆难归图,祖父若是知道,定会暴躁嫉妒的跳脚,想想都开心,下次他再禁我足,我就不告诉他这幅画里都有什么。”   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纨绔少年激动的开口。   “今日替大哥前来游湖真是本公子这二十年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说话的几人明显是看不懂画的纨绔子弟,只知道这话的价值,而无法体会这画的内涵,而大多数看着这幅图之人,心中都不由感觉一阵阵的难受,好似天下之大,竟无一人容身之处一般,令人无比的迷茫而绝望。   “这幅图,丹绝大师其实是在表达面对生命即将逝去时的无力,任何人在面对死亡之时都无力反抗。”   一个对画作比较钟爱的青年男子带着沉闷的语气开口。   有些闺阁女子已经深深的被这画作吸引,完全入了神迷了心智,感觉自己就身在画中一般,面对天地之大,而她却即将逝去,那种孤独痛苦无能为力,太过难受,竟是低低啜泣出声。   几乎所有人都被那幅孤帆难归图所感染,唯独舒箐很快就收回心神,她经历过上一世那种无助,这画中的孤独已经无法左右她。   舒箐此刻黛眉轻蹙,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孤帆难归图,感觉到一丝异样的地方,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这感觉就和看到楚江灵的那幅画一样,让她心有所感却无法明确看出哪里不同。   “大家都已经看到这幅图,那么现在,在下今日拿出这幅画,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希望有人能将这幅画作完全,若谁能将这幅画作完成,在下就将这幅画赠与那人。”   温润的声音再次安抚人心,将大家从那绝望孤独的情绪中拉回神,并再次被琴画公子的话所震的无法言语。   琴画公子竟要将这幅画送出去? 第六十章 :被丢尽脸面般   怎么可能!   这幅画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它代表的是地位和名望,可刚刚他们听到什么?只有谁能完成这幅画作。就能得到这副惊世遗作!   待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才缓过神来,琴画公子的重点不在将画送出去,而在于谁能将这幅不可能完成之作完成!   这根本无人能完成。要知道丹觉大师自己都不能完成,又岂是他们这些泛泛之辈能揣摩清楚的。   他们都是根据自己的体悟和那些画作大师日夜揣摩。才堪堪将丹觉大师这幅画中的八成意思弄懂,剩下两成就是那未完成的地方。   其实在他们看来。这幅画已经是非常完整,根本不知道哪里还需要再添上一笔。总觉得不管在哪里多添一笔都是多余的,但是丹绝大师临终前说过这种话,连他自己都无法完成,无从下手,只能遗憾离世。   否则几乎没人知道这一幅完整的图是没有完成的作品。   连丹绝自己都束手无策的画作,他们又怎能看透。   一时间大家都无比沮丧,还有人小声嘀咕。觉得琴画公子根本就是在逗他们玩,明知道不可能有人能完成这幅画,却还要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也有人怀着侥幸的心理。开口问道:   “不知琴画公子打算如何判定完成这幅画的标准。若是有人随意涂上两笔,那也算是完成这幅画作吗?”   这话问出了大家的心声。包括舒箐也静静的等着秦公子的回答。   “自然不会如此简单,所谓完成这幅画作,首先要将这幅画临摹出来,再将自己理解的方式将自己手中的画作补齐,其判定的标准,由大家一同决定,得到最多人认可的即为获胜,现在有谁想要一试的话,即可站出来,等会一同由小厮带领前去地方作画,待结果出来即可出来。”   众人不由哗然,原来如此,就说这话怎么可能会简单送出去,单单要将这幅孤帆难归图临摹出来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更何况还要将画完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那些怀着侥幸心理的人也偃旗息鼓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站出来,毕竟对他们来说单单是临摹就要有不俗的画艺功底。   就在大家都在猜测哪家公子或者千金会站出来一试之时,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青衣少年一脸自信的走了出来。   他长得一脸正直,眼神却无法掩饰藐视众人的狂傲之情。   舒箐看到他,眼中一片冷意,只因这个人……   “哥哥!”和舒箐相反的是舒易烟一眼看到这个男子时,不由欣喜地叫出声来。   没错,这个人就是舒易烟的嫡亲哥哥——舒幕尘,比舒箐小一岁。   他和府中几个庶弟目前都在全京城最有名的书院——腾飞书院。   腾飞书院是全京城最严厉也是最有名的书院,它规定每个学子都必须在腾飞书院学习,除非休沐之日,其他时间不得归家。   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他,说起来这还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舒幕尘,舒箐往男子所在方向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其余几个眼熟的庶弟也在其中。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平时都难以见到的一些大臣的嫡子庶子们也在其中,看来今日应是腾飞书院的休沐之日,否则这些人应该不敢贸然出来,要知道,若学子们擅自离开腾飞书院,结果就是永不录用。   舒箐觉得好笑的是,她这些嫡弟庶弟们一向是他父亲最看重也是最得意的,经常不吝的在外夸赞他们是最有孝道的,不过这些最有孝道的儿子却在休沐之日没有第一时间回家,反而是出现在游湖之列,不知她那位父亲得知后,会是什么表情。   舒幕尘看到舒易烟,对她宠溺地笑了笑,却对旁边的舒箐这个姐姐视若无睹,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舒箐回想到上一世,舒幕尘为了舒易烟而请了下三滥的市井之徒差点毁了她清白之事,又污蔑她不守妇道不贞不洁,舒箐对他只有深深的恨意。   “原来是丞相府的舒大公子,难怪敢上去。”   “是啊,他可是我们全京城除了琴画公子外,最有名的画作天才,除了他和琴画公子,我还真想不到有谁能完成这幅画作。”   “舒大公子是京城第一画仙,烟儿妹妹能有这样的哥哥,真是太幸福了。”   舒易烟听着大家夸赞她大哥的话,不禁挺了挺自己的没有二两肉的小胸,脸上与有荣焉。   不过随即想到今日好似并不是腾飞学院的休沐之日,她连忙看了看周围,其中十来个富家子弟也是腾飞书院的学子,应该不会有大碍。   舒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什么第一画仙,别以为她不知道让舒幕尘名声大振的画作,其实根本就是她的画,那些画还是舒易烟从她手里拿去的。   上一世,她眼里只有宫无殇,对那些什么三大才女第一画仙什么的名声根本就不在意,她心里只想着学的更多,直到能配得上宫无殇,谁知到了后来有一次偶然见到宫无殇从外买回来一幅画,那分明就是她所作之画,但宫无殇说是舒幕尘所作的全京城最有名之画。   当时她信誓旦旦的向宫无殇保证那画是她所作,但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还说她不要脸,让她有本事就当场画一幅,可她那时早已提不了笔,因为那时她的手早已因为绣那幅百花朝凤图而毁了,而这也是为什么舒幕尘和秦婉儿敢将她的画作和绣艺都占为己有的原因。   舒幕尘的确有几分画作上的天赋,但绝对没有到能完成这幅孤帆难归图的地步,虽然舒箐也想得到这幅孤帆难归图,看看那丝不同寻常之处到底来自何处,不过因为不想那么快暴露自己的画艺,没打算上去完成这幅图,但既然舒幕尘上去,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舒箐想着,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下一个会是谁上去,有一人瞥了一下,看到舒箐,惊得大喊道:   “看!又有人上去了!”   众人下意识的看过去,却见是舒箐竟然从中走了出来,无不目瞪口呆的看向她。   那些闺阁女子简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了舒箐。   “哈哈哈,就她那目不识丁的才学,竟然还敢上去?她是想得到太子殿下的注意力想疯了吧。”   “她还嫌不够丢脸吗?宫宴上连假玉都没认出来的风波还没过去,她现在又急着出来丢人了。”   “可能她脸皮比较厚,根本不怕丢人了,要说这全京城最不怕丢脸的女子,也是非她莫属了。”   在场的大家闺秀无不在心里鄙视舒箐,谁不知道她为了得到太子殿下关注,不惜把脸完全丢尽了。   而官宦子弟们中那些原本对舒箐今日打扮心中有些涟漪的男子,在这时回想到舒箐以往那些作为,也觉得异常丢脸,自己竟然耽于美色,对舒箐这样没有一丝内涵的女子心生好感。   就在众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舒箐时,了解舒箐画艺多么精湛的秦婉儿和舒易烟心中大喊不妙,不管舒箐这次能不能得到那幅孤帆难归图,但只要见识过舒箐画作的,定能发现舒箐的画艺有多么神奇,到那时,舒箐的名声不但能变好,最重要的是,有可能有人会看出舒幕尘盗用了舒箐的画,那舒幕尘必定会名声扫地,所以这次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舒易烟心中急得不行,她心中突升一计,一脸焦急的大喊道:   “姐姐,你快下来,这不是开玩笑的,就算姐姐想要得到太子殿下和琴画公子注意,也不能这样不知所谓啊,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画艺有多……,姐姐快点下来。”   舒幕尘也毫不留情的鄙夷道:   “赶紧下去,这里不是丞相府,不是你可以胡做非为的地方,还嫌丢的脸不够!”   舒箐脸色一沉,舒易烟和舒幕尘真是替她拉的一手好仇恨,不但把心仪太子殿下的大家闺秀的仇恨拉过来,就连那些喜欢琴画公子的女子听了舒易烟的话,必定对她也是怒目而视,还间接败坏她的名声,让别人以为她在丞相府里一直胡作非为丢尽脸面。   果然,舒幕尘话音一落,众人更加鄙夷地看向舒箐,原来舒箐不只想得到太子殿下注意,而且连琴画公子都不放过,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简直就是全京城所有闺阁女子的耻辱,实在太过分了。   宫无殇薄唇轻抿,面有不悦,似乎是相信了舒易烟的话,舒易烟看到,更加觉得自己这一招用的很好,更是不有余力的推波助澜,她施施然走出来,对着宫无殇道:   “请太子殿下原谅大姐姐一时鲁莽,大姐姐只是太喜欢太子殿下您了,所以才会不顾场合出来,请太子殿下恕罪。”   说完,她又转向舒箐,拉着她一脸丢脸至极的小声道:   “大姐姐,你已经得到太子殿下注意,现在赶紧和烟儿下去还来得及,大姐姐你也知道你自己的画艺有多糟,如果大姐姐继续一意孤行,结果只会是更加丢脸,你看太子殿下的脸色已经很不好,如果在继续呆着,说不定太子殿下一气之下真的会退亲,父亲也说过,大姐姐不能再出来丢脸了,大姐姐快些随烟儿下去吧。” 第六十一章 :钱木铃   更加丢脸吗?   舒箐在心中冷哼,上一世,秦婉儿和舒易烟就是这样骗她。经常明里暗里提醒她,她的画艺和绣艺有多差,绝对不能拿出来给别人看,否则丢尽整个丞相的脸是小。而丢了太子殿下的脸就得不偿失了。   上一世的她因为太在意太子殿下的名声,因为自卑。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示过自己的绣艺和画艺。   可在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之时,秦婉儿和舒易烟却利用自己的绣品和画作。得到画仙和才女的好名声,把她骗得团团转!   这一世。她定要让他们作茧自缚。   舒箐心里只剩下无尽的冷意,脸上却是伤心而委屈:   “妹妹为何要这样说姐姐?姐姐只是真的太喜欢这幅画,虽然姐姐不知道自己画艺方面是不是很差,但也想一试而已。   为何妹妹却说姐姐出来是为了得到太子殿下和琴画公子的注意呢?   明明太子殿下已经是姐姐的未婚夫了,姐姐为何还要去得到太子殿下的注意?   姐姐也知道若是这次没有画好定然会丢脸,明知道若是没画好可能会被太子殿下所讨厌,姐姐却还是站了出来。实属因为实在太喜欢这幅孤舟难归图,至于妹妹说姐姐为了得到琴画公子注意,这更是无稽之谈。众人皆知琴画公子是太子殿下的好友。若是姐姐真的想得到琴画公子注意,定然不会在这时候出现。毕竟,若是姐姐后没有将这幅画完成,丢脸的就是姐姐,妹妹故意这样说,难道,是想……”   难道是想离间太子殿下和钦画公子?!   这后面半句话舒箐没有说出来,但众人都在心里默默补全,他们哪能猜不出舒箐后面要说什么,毕竟以前也发生过有人故意用花魁等女子来离见太子殿下和琴画公子之事,当然最后的结果自然不没有得到好下场。   正是因为如此,舒箐这话说完,众人直接目光不善的看向舒易烟。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舒易烟心中吓得直冒冷汗,连忙解释道:   “太子殿下恕罪,烟儿绝对没有离见太子殿下和琴画公子的意思,烟儿是怕大姐姐惹怒了太子殿下所以才会一时情急走了出来,请太子殿下看在烟儿对大姐姐一片爱护之意才会做这等鲁莽之举的份上饶了烟儿,烟儿不知其它人如何看待姐姐诶的画艺,但烟儿亲眼见过大姐姐作画,所以才急着出来阻止大姐姐。”   舒箐的粗鄙和无德无才在全京城无人不晓,因此,那所谓的画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舒易烟话里的暗示就是这意思,众人不由恍然大悟,对维护舒箐的舒易烟刮目相看,一个女子竟然能为了自己姐姐,不惜冒着被太子殿下责罚的危险挺身而出,这副勇气就值得大家钦佩。   不少英年才俊此刻才真正注意到舒易烟,赫然发现她的容貌已经出落的如此精致,又一想她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早已不是当年仅仅可爱的小丫头,心里不由起了些小心思。   众人想明白后就觉得舒箐实在是不识好歹,不领情就算了,甚至借机污蔑舒易烟,简直太恶毒了。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子说自己的妹妹。”   “果然是蛇蝎心肠的粗鄙乡下之人,快点滚下来吧,不要辱没了丹绝大师的画。”   “滚下来!”   众人都气的直接嚷嚷不停。   舒易烟也没想到自己这话竟然起了那么大的反应,心里更是无比得意。   若是上一世,舒箐更早已被这众怒的场面吓到不敢抬头,甚至连死的心都有。   这一世,舒箐虽然心中依旧愤怒,但重生一世的她却不会再轻易被这些人的话而羞愤难当,她在众人的骂声将自己的背脊挺得越发笔直,看着大家眼里满是不屈的倔强,好似无论什么都无法将她背脊折弯一般。   这样的舒箐不知为何竟让宫无殇心里被什么刺了一下一般,手中握着的茶杯也不由紧了紧。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琴画公子温润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请各位稍安勿躁,在下并没有说只有有画艺的人才能上来,只要自己有信心对这幅画作有自己的感悟,都可以上来一试,最后不管结果如何,都没有丢不丢脸一说,且在在下看来,舒箐小姐能有这份勇气上来已经实属不易。   在下这次,会将孤舟难归图展示出来的目的并不是单单让大家品鉴,而是真的怀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有人能完成这幅画,众所周知,有些没有学过画艺的人却对画作有独特见解。   在下也是抱着或许有能一眼看出这幅画缺陷之处之人出现,没想到却因此让舒箐小姐遭遇这样的事,在下实在惭愧不已,若是如大家所言,只有有画艺之人才能上来一试,那在下今日之举就实属多余了,看来在下只能收回方才那些话,这次游湖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众人见琴画公子失落的说完,还摆手让小厮将画收起来,纷纷大惊。   舒幕尘更是直接阻止道:   “琴画公子这是何意?怎能因为一个舒箐就取消这次游湖,只需让她下去,自然可以继续这次完成画作之举。”   舒幕尘心里对舒箐这搅事精越发讨厌,他对这次获得孤帆难归图志在必得,放眼全京城,他画艺认第三,没人敢认第二,而第一,非琴画公子莫属。   舒箐不知道舒幕尘心中的狂妄,若是知道,只会嗤之以鼻,她的画艺,远远甩了舒幕尘不知多少街道。   众人觉得舒幕尘这话有理,现在只需将舒箐赶下来就可以继续了,哪有到结束游湖这么严重,可琴画公子那张如春风的脸,在听到舒幕尘的话后也不免有些冷了下来道:   “如果是如舒大公子所言,若是下一个想上来参加之人也如舒箐小姐一样喜欢这幅孤帆难归图却遭到大家的反对,是不是也不能参加呢,是不是只要是众人不喜欢的人都不能参加这次完成画作之举,若是这样的话,那在下借着这次游湖寻找完成画作之人的举动又有何意义呢,即是这样,那在下不如现在就取消这项活动,免得更多人因为喜欢这副图却因为不懂画艺而遭到大家侮辱嘲笑。”   琴画公子的话音一落,众人都不免面露尴尬。   确实,若是真的像琴画公子所言,是不是只要没有画艺之人上去,就是在故意想引起别人注意,就是怀有不轨之心?   尤其是那些喜欢琴画公子的大家闺秀,更是一脸不满的看向了舒幕尘和舒易烟,觉得都是这两个人让琴画公子心情不好,要知道琴画公子平日不管对谁总是一副温和笑容,今日全因为这两个人,害得琴画公子没了笑脸不说,又失去多看几眼名画的机会,最重要的是甚至差点失去近距离接触琴画公子的机会!   舒幕尘和舒易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根本找不到话来反驳。   反而是舒箐看向琴画公子,心里一暖。   她就知道,即使琴画公子是秦婉儿的哥哥,但他和秦婉儿是不一样的,她也知道琴画公子会来京城,其实就是为了寻找他的妹妹,上一世,她记得秦婉儿还特地向她炫耀过她是琴画公子妹妹这件事。   宫无殇看到舒箐看向琴画公子那带着感激的眼神,原本幽深的双眸越发深不见底,手里的杯子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宫无殇一抬手,旁边的小厮马上捧着托盘上来,他神情不变的将手中杯子放到托盘上,刚松手,杯子立刻在盘中四分五裂,小厮们虽然心里暗惊,脸上却没有一丝异样。   这样小小的意外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此刻都不由暗恼自己竟然害的琴画公子不开心。   舒箐也不想扫了琴画公子的兴,她对着琴画公子欠了欠身,带着感激的声音清灵的开口:   “多谢琴画公子今日为箐儿解围,箐儿感激不已,所以箐儿更不愿意看到琴画公子因为箐儿之事而误了公子这次补全画作之举,何况箐儿并没有打算要放弃这次补画之举,旁人越是不相信箐儿,箐儿就越要相信自己,若是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又谈何让别人相信自己呢。”   琴画公子像是第一次认识舒箐一般,眼里带着赞赏道:   “好,舒箐小姐说的实在好!既是这样,在下也不能辜负了舒箐小姐一番心意,不过在下希望不会再发生刚才之事,现在还有其他人愿意出来一试吗?”   经过刚才一番波折?众人原本没什么信心,但是听到琴画公子之言,又上来四个男子和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竟然就是在宫宴上丢脸的楚莹萱。   楚莹萱是三大才女之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她上来大家反而都不觉得奇怪。   另一个上去的女子,舒箐一看到,心里不免有些意外,因为此人正是侍郎的其中一个庶女,名叫钱木铃,在京城几乎没有什么名望,为人也异常低调,所以大家伙根本就不认识她,她突然站出来,也没什么人注意,但舒箐知道,这个女子出现的目的很简单,是为侍郎夫人做千里眼顺风耳来的,毕竟当时在宫宴时,她和秦婉儿的话声音不小,以侍郎夫人的性子,定是会想办法弄清楚,没想到侍郎夫人竟是让这个庶女前来,这次游湖之举绝对不亏,不枉她带伤前来。 第六十二章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参与之人共八个,舒箐等人在小厮的带领下前往船舱,那里已经备好笔墨纸砚。小厮们将画卷展开,舒箐等人就在下面临摹。   就在舒箐等人临摹画作之时,其他人都在外面议论纷纷,有些人有意无意的讽刺舒易烟。   “有些人说别人想引起太子殿下注意。我看她自己才是想引起太子殿下注意,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谁不知道后母和后母的女儿哪有真心待原配女儿的,还说什么都是为了她姐姐着想。也不怕把自己脸打肿。”   她们故意对着舒易烟方向嘲讽着。   舒易烟以前凭着自己一副纯真可爱的容貌何时受过这种待遇,现在整个人都被气的差点把自己的帕子给撕碎。   “冷静。不要理会这些嚼舌根之人,别忘了等一会儿的事。”   秦婉儿按着舒易烟的手安抚道。   舒易烟紧紧咬着自己的后牙槽,用无比怨毒的声音说道:   “那草包根本就不愿意跟我换衣裳,等会哪还有什么办法将她引过去让她出丑?”   秦婉儿还未开口,就听到一声无比猥琐下流的声音响起:   “哟,舒妹妹,几年不见。长得越发娇艳美丽啦。”   那淫秽的声音简直让舒易烟想呕吐,脸色犹如锅底,狠狠的转头。待看清来人是杨曲文。更是满眼厌恶,但顾忌到对方是世子。只能强摆着一脸天真的表情道:   “杨世子真会说笑,说什么几年不见,难道烟儿在宫宴上看到的是鬼吗。”   杨曲文一双眼睛火热的盯着舒易烟的胸口,就像舒易烟此刻全身被扒的精光一般,毫不掩饰自己的肮脏想法,任谁一看就能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他越发猥琐的笑道:   “哈哈,舒妹妹还是和以前一般惹人疼爱呀,叫世子叫得那么生疏做甚,直接叫我曲文哥哥就可以了。”   若不是教养在那,杨曲文都恨不得像个市井无赖一样搓手流口水了。   舒易烟见他这副模样,心里狂呕不止,根本就不想再敷衍,直接拉低了秦婉儿就走:   “杨世子见谅,我和婉儿姐姐有事要谈,就不打扰了。”   避开杨曲文以后,直接低咒道:   “太恶心了,好好的一个恭亲王府竟然会出现这样一个败类,真令人倒胃口。”   秦婉儿却不在意,扫了眼再次趁机往其他女子那里凑的杨曲文,反而双眼精光一闪道:   “我想到一个对付舒箐那草包的方法了。”   舒易烟双眼一亮,忙问道:   “什么方法?”   秦婉儿在耳边小声说了一些话。   随着秦婉儿慢慢说着,舒易烟原本铁青的脸就越来越和缓,到最后,几乎是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好,就算你说的办,我就不信这一次,她还能走运的躲过去,今日我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舒易烟声音无比阴冷,那还有平日的活泼。   随着大船缓缓前行在大湖之上,琴画公子好心情的又弹奏了两曲,引得大家陶醉不已,众人说说笑笑,看看风景赋赋诗饮饮茶,品尝品尝点心。   很快一个半时辰过去,舒箐她们所在的船舱门打开,众人都听到门开的声音纷纷转头,就看到八个小厮各拿着一幅画卷出来,当画卷都拿出来以后,门再次关起,舒箐等人留在房内,直到,最后公布结果后才出来。   众人兴致勃勃的看着小厮们走向船舱上面,净化工作坚持也不再耽搁,直接吩咐小厮们将画卷一一展开。   随着画卷徐徐展开,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翘首以盼,直到画卷完全展开,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盯着其中一幅画,惊得下巴都快掉下地来。   琴画公子和宫无殇看着众人反应都不免有些奇怪,为什么大家都一副惊讶的嘴巴大张都能塞下鸡蛋的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也很有好奇,非常默契的走上前去,一幅一幅看过去,就会发现,有一些人的画完全就是空白的,而有些人的画的很粗糙,虽然加了东西上去,但明显不符合题意,而有些人画得形似神不似,不过依然能看出画此画之人是有几分功底的。   显然,那些画作都在琴画公子公子的预料当中,直到他看到一幅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画卷,这幅画作犹如鬼斧神工般令人震撼,更重要的是,这幅画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临摹的,比起原画更加出彩。   他几乎无法相信,京城竟然能有人将画临摹得如此精湛,若不是熟悉原画,也知道不可能有人会在原画上添加那些画龙点睛之笔,他真的会误以为这就是原画。   看着那幅画,琴画公子再怎么淡定,手不免有些激动到颤动,他原本真的只是抱着几乎不可能的飘渺希望试一试,却不想得到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琴画公子不由看下宫无殇,对方如他所料看着那副画久久无言。   他强行按耐着心中的激动,转过身面向众人,本想开口让选择,但他们都已经不由自主的站在那幅画面前,其实看过那画之后,这结果根本不言而喻,所以他也没有多此一举,直接开口道: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结果已经非常明确,可以将他们请出来了。”   琴画公子的话让处在震惊当中的众人回神,这时船舱的门也刚好打开,大家无比热情的看着那八人,都不由猜测那幅画到底是谁画的,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一定是苏大公子,除了他,全京城还有谁的画艺能比得上他,我今天竟然看到如此传神之作,当真是死而无悔。苏大公子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画仙。”   “谁说的?怎么谁说一定是他?也有可能是杨大才女呀,她可是京城三大才女之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看那画的线条比较柔和,一定是女子所作,杨大才女必须是京城第一大才女。”   “怎么可能,一定是舒大公子!”   “不,是杨大才女!!”   船上的男女分成了两派,男子都觉得那幅画是楚莹萱所作,而女子则支持舒幕尘,两派激动的争的脸红脖子粗。   楚莹萱和舒幕尘他们正在上高台,还没有看到台上的画作,听到大家支持他们的话,心中不免得意,虽然他们知道自己实力无法将孤帆难归图画完全画完整,但是至少比其他人厉害,想到丹绝大师的画作最后会落在自己手上,虽然脸上极力想要保持淡定,却还是掩不住上翘的嘴角。   “为什么不可能是舒箐姐姐画的?”   一道弱弱的还显得稚嫩的小童声音传来,明明声音不大,吵闹的众人却诡异的静了下来,纷纷看了过来。   说话的是楚江虎,他见众人一齐盯向他,吓得紧紧抓着楚江灵的衣裙,不动声色的往她身后躲。   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自己姐姐,大家为何都看向他,好恐怖!   “天哪,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搞笑的笑话,竟然有人说那画可能是舒箐那草包画的!”   一个暗绿色长袍男子突然爆笑出声,接下来就像是启动了什么一样,其他人也不顾形象纷纷大笑出声。   “我也觉得太好笑了,如果是舒箐,我把头取下来给你们当凳子坐。”   “哈哈,就是,对了,你们觉得舒箐那草包的话是哪一幅?你们说是那个如同鸡爪一般指画了寥寥数笔的那幅,还是干脆就是那一张空白的画卷连一笔都没有涂上去的那一幅。”   “必须是那张空白的,就她那样的,估计连笔都握不住。”   就在众人忙着嘲笑舒箐之时,上面八个人,也已经看到了其他人所做之画,但他们看到那最显眼最完整的那幅画作时,也同大家一般,震惊的张张嘴,一个字都无法开口。   舒幕尘简直无法相信,竟然有人的画作如此厉害?!   他几乎立刻看向琴画公子,在他心中觉得除了琴画公子,根本不可能有人的画艺能比的上他。   楚莹萱则看向了舒幕尘,但她发现对方表情明显表达那幅画不是他画的,难道真的是琴画公子?   琴画公子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此刻,他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迫切想要知道这幅画到底是何人所画,于是直接吩咐那些小厮道:   “你们手里的画卷是谁画的?就站在那人身旁。”   刚好舒箐她们站的位置,从左往右数,舒幕尘排第一,后面跟着四个男子,接着是楚莹萱,而舒箐站在最右边。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拿着那幅令在场所有人震惊的画作的小厮面色如常的走向了三个女眷方向。   “啊!!是杨大才女!”   “天哪,竟然是杨大才女,太不可思议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尖叫声响起:   “不是杨大才女,难道是小玲!”   作为钱木铃的手帕交,看到小厮经过楚莹萱没有停下来,而是走向钱木铃,激动的无法自拔。   “这女子是谁?竟有如此画艺,那定是京城第一才女啊!”   “我知道,这是侍郎家的二庶女,叫钱木铃。”   众人都在讨论钱木铃时,小厮再次淡定的经过钱木铃,走向了舒箐,稳稳的站在舒箐的身边。   原本嘈杂议论的声音仿佛一瞬间被抽空,整艘船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第六十三章 :站错位置?   “哈哈,本公子现在一定的是在做梦,本公子就说嘛。琴画公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还能看到孤帆难归图,最重要的是还看到有人完成这幅不可能完成之图,最奇葩的是。我竟然梦到这幅图竟然是全京城最有名的草包舒箐完成的,这梦太荒唐了。我需要换个姿势睡一下。”   一道带着明显大受打击的恍惚的声音响起,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男子。兵部尚书的嫡次子叶易玄,有着一张娃娃脸。这张娃娃脸此刻如同梦游般,竟然直接就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可想而知,当众人得知画这幅图的是舒箐时,有多么令人无法置信。   就在他躺下的同时,一个刚才还说如果那幅画是舒箐画的,就把自己头拿下来当凳子坐的男子。几乎是结巴的、带着强烈期盼的对那个小厮提醒道:   “你、你是不是站错位置了?”   小厮语气带着愤然,异常严肃的开头道:   “请这个少爷不要侮辱小奴的眼睛,小奴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   “怎么可能!那真是舒箐画的?!!”   整个场面眼看就要哗然起来。琴画公子立刻出声道:   “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没想到今日在下竟然真的能看到这幅孤帆难归图有被完成的一天,这实在是在下几世修来的福气。舒箐小姐的画艺之高超实在令在下佩服不已,如果可以的话,舒箐小姐可否告知在下,为何舒箐小姐会选择在画上加上日轮和群鸟呢?”   琴画公子的双眼一直就没有离开那画卷,那双眼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和热切,可以看出琴画公子对这幅画卷是有多么的佩服和推崇。   他的话以及那神情相当于直接认可了舒箐的画艺。   船上的众人哪里还能再冷静,他们心里难免汹涌澎湃,仿佛被万千波涛冲击,脑中更是像被狠狠撞击,久久无法从恍惚中回神。   他们觉得今日绝对是他们有生以来最为惊奇震撼的一日。   今日在场的人,几乎超过一大半都曾经嘲笑过舒箐,心里也对舒清万般不屑,若是前几日宫宴上舒箐的那幅浴火重生绣品,被传是舒箐从她死去的娘亲的嫁妆中拿出来的,那么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舒箐完成这幅图画,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说什么,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幅图墨迹都还没有干透,明显就是刚刚才画好的。   或许是有了前几日在宫宴上舒箐的一鸣惊人,因此,大家虽然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但还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想听下舒箐对这幅图的想法是如何,他们都能看出来添加上去的那些笔画,仿佛是给孤独难归图起了画龙点睛一般的作用。   原本的孤帆难归图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无尽孤独和绝望气息的一幅图,但经过舒箐添加笔画就让这幅图完全一扫之前的压抑,让这幅图带着磅礴气势,有了直冲云霄的气魄。   舒箐并没有怯场,反而是落落大方地上前一步,抬起自己纤细的右手,葱白的手指搭在了她自己那幅画上添加的布满乌云的上方的一轮耀日开口道:   “这一轮曜日指的是,终有一日能守得云开见日明,寓意不管多么可怕的遮天蔽日阴云,都是暂时的。”   接下来舒箐又指向了层层乌云之下那些直接冲上云霄的群鸟,那群鸟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破开阴霾迎来耀眼的光线,将所有的孤寂和黑暗吞噬。   “这些群鸟即将破开乌云,寓意即将迎来曙光。”   不管是谁看到添加的两笔,都会有一种既将破开迷障重见天日的畅快之感。   众人正陶醉在那画带给自己的畅快心情,舒箐纤长的手指在画卷上缓缓下移到那江上的小船的船头。   他们顺着舒箐的手才发现,原本那船头坐的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机的老者,此刻变成了在船头单膝跪着的男子,男子一手用大剑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身体倒下,似乎是刚刚经历了浴血奋战,却还坚决不会让自己倒下的坚强气魄。   给人一种那群山之中劈开的那条江河,正是此人刚刚所辟开一般,令人无端感觉船上的男子拥有斩天辟地的磅礴气势,让人看着就激荡澎湃,心中也涌起万千战意,似乎任何困境都无法阻挠他前进的步伐。   “这是一把剑,这次箐儿最大胆的就是给船上的归途旅人送上了一把斩断荆棘的利剑,这剑就是归家的勇气,能劈开万千阻碍回到自己想回去的地方。”   舒清声音空灵,带着细微的飘渺,但她眼神充满着坚毅,好似船上的男子就是她自己一般,给人一种任何困哪都无法阻挠她的感觉,看起来竟是无比的耀眼。   舒箐没注意到的是,从她开口起,宫无殇就始终看着她,眼里有着翻滚的暗涌,他对那幅画是舒箐所作,明明应该是震惊,却不知为何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一般。   舒箐话音落下,宫无殇才将自己的眼中暴露的情绪全部掩上,变得平静而深沉。   “妙!实在是妙!舒箐小姐的精湛画艺实在是让在下甘拜下风,在下认为这把剑正是整幅图最精妙之处,若是只有曜日和群鸟,即使冲破重重乌云,但无法改变老者即将逝去的孤独,而这把剑配在他手中,则给人一种即使身灭,但只要魂不灭,魄不灭,他就永远不会消散之感。舒箐小姐,不知在下这样理解对吗。”   舒箐面纱下泛起浅浅的笑容:   “琴画公子刚好将箐儿想表达的寓意全然道出。”   两人目光相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赞许,两人竟都觉得对方有种相识多年的亲切感。   然而他们此时的对视在某些人眼里却觉得刺眼无比,就像秦婉儿和舒易烟。   当舒青坚持要完成画卷之时,秦婉儿和舒易烟就已经能预感到现在这副场面,虽然她们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舒箐也有可能画不好,然而当那幅画被小厮展现出来的时候,他们立即就猜到是是舒箐所作,知道今日舒箐出风头已经是必然之事。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你画的,你快说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几近崩溃的声音响起,声音很熟悉,正是丞相府嫡长子舒幕尘,舒易烟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他此刻一副凶狠的模样,怒瞪着舒箐,好似只要舒箐说一句谎话,他就会立刻上前打她一巴掌。   舒箐在心里冷笑,舒幕尘凭什么觉得她无法做到!   她一副被舒幕尘狰狞的表情吓到一般,有些胆怯地后退了一步,脸上泛上委屈,弱弱的开口道:   “尘弟,就算别人不相信箐儿的画艺,尘弟也应该相信啊,尘弟不是还拿走了箐儿画的万鸟归巢图和枯鸦古树图吗?”   什么!   万鸟归巢图!   舒幕尘的双眸骤然一缩。   万鸟归巢这幅图就是使舒幕尘名声大噪,被被封为京城第一画仙的名作,而另一幅枯鸦古树图,是后来稳固他第一画仙位置的受无数人追捧不已的作品。   不可能,那两幅图不可能是舒箐的,明明妹妹舒易烟告诉他,作两幅图的是一个有意追求她妹妹的寒门学子在死前送给她的,怎么可能是舒箐所作。   舒幕尘用狠辣的眼神瞪着舒箐道:   “你住口,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画,那两幅画明明是我自己画的。”   舒幕尘的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不祥预感,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那两幅图不是他自己所画,否则只会名声扫地,他只能一脸凶狠的用眼神警告舒箐不要乱说话。   他那张脸此刻看起来异常可怖,若是上一世,在舒幕尘狠厉的表情下,或许她真的会息事宁人,但是,经历过上一世差点被毁了贞洁之事,舒箐又怎么可能会为舒幕尘掩饰,她定要狠狠的让舒幕尘自食其果。   舒箐一副被舒幕尘那凶狠的模样吓得连头都不敢抬的怯懦模样,整个人都跟着后退两步,飞快地低声说道:   “尘弟,太子殿下在这边呢,你怎么能说谎?那两副图明明就是箐儿所作,不信的话,大可以再画一次,就能知道那两幅图到底是谁画的。”   她话音一落,舒幕尘和舒易烟的脸色就变了。   当场再画一次?   那样的话舒幕尘绝对只能原形毕露。   舒易烟也想明白这后果多严重,赶紧持着天真的语气转移话题道:   “大姐姐,你明知道大哥前几个月摔下马,手受了伤,怎么能故意这样说呢?这不是在难为大哥吗。”   经舒易烟提起,舒青才想起来,自从舒幕尘有了第一画仙的封号之后,颇受推崇,许多贵族子弟都向他求画,但他手中不可能随时能拿出舒箐的画来,因此他只能不小心摔下马,让自己手臂受伤,就能避免大家向他求画。   不过……   舒箐似笑非笑的撇了一眼他的右手,掩下嘲讽,嗫喏道:   “尘弟今日能上来画孤帆难归图,箐儿以为尘弟的手已经好了,原来尘弟的手还没好全吗?箐儿不知这事,还请尘弟见谅,不过尘弟的手受伤没关系,箐儿的手没事,箐儿再画一下就可以了,只要给箐儿半个时辰,箐儿定能将其中一幅图画好。” 第六十四章 :他……在帮她说话   舒幕尘和舒易烟被她的话噎的脸都差点扭曲。   秦婉儿暗暗心惊,她几乎要怀疑舒箐是不是故意这样为难舒幕尘和舒易烟了,目的就是要让舒幕尘名声扫地。可是看那个满脸委屈的脸,似乎真的是吓到了。   舒易烟狠狠吸了口气,用有些尖锐着声音道:   “大姐姐,你一定要如此咄咄逼人吗?”   众人脸色各异的看着舒箐和舒幕尘。到现在他们基本已经可以肯定,那两幅让舒幕尘名声大噪的图就是舒箐的。这样看来,舒幕尘真是不要脸。拿着妹妹作的画占为己有。   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舒箐被舒易烟那突然拔高的声音吓的一抖,小声控诉道:   “二妹妹。姐姐哪里咄咄逼人了?若现在只是在府中,姐姐自然不会计较尘弟是否拿了我的画,也不计较尘弟是否质疑姐姐画艺,可太子殿下在这,姐姐自己丢人没关系,但是决计不能让太子殿下受姐姐拖累也跟着丢脸。”   舒箐一脸淡定将宫无殇搬了出来。   宫无殇深深的看了一眼舒箐,他似乎已经看不透这个女子。虽然她的嘴里依旧时刻将他挂在嘴边,若是以前他能肯定舒箐心里只有他,可是现在。他根本就不确定舒箐的心里是否还有着自己。   秦婉儿不由恍然。原来是因为太子殿下在的原因,难怪舒箐会如此强硬。   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因太子殿下说要退亲,结果舒箐性情大变,在皇后生辰那日第一次强硬要证明五福秀害的她差点丢脸,现在又因为太子殿下在,所以才强硬的要证实那两幅图是她自己画的,看来舒箐真的是被太子殿下那句退亲被吓到了。   如此一来,秦婉儿能肯定退亲就是舒箐的死穴。   想通舒箐最近变化无常的原因,秦婉儿心里有了底,她莲步上前,对着太子殿下优雅至极的欠了欠身,一双柔弱似波的双眸似能勾人瞥了一眼太子殿下,却发现宫无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而是双眸幽深的看着舒箐。   秦婉儿强制掩下心里的嫉妒,柔柔的开口道:   “箐儿表姐,婉儿可以为你作证,那两幅图画的确是你画的。”   秦婉儿这话说出来,舒易烟和舒幕尘惊讶中带着愤怒的看着她,秦婉儿却偷偷用眼神安抚她们。   舒箐也惊讶秦婉儿竟然会为自己说话,但她也没放过秦婉儿对舒易烟两人使眼色的举动,她不动声色地看着秦婉儿。   就听秦婉儿柔情似水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婉儿明明记得,那两幅图是箐儿表姐你主动送给大表哥的,箐儿表姐不是说不管如何都不愿让别人知道你的作品。   大表哥也是因为不想这两幅图画就此埋没,可他尊重于你,不能暴露那画是你所作,因此才用自己的名义说那两幅都是他自己所画。   大表哥此举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箐儿表姐的这两幅图,可是如今箐儿表姐当众拆穿大表哥,让大表哥难堪,这不是伤了大表哥一番替你掩盖的心意吗,箐儿表姐,你这样做委实有些不太妥当。”   舒易烟听了秦婉儿的话眼前一亮,立刻附和道:   “就是啊,大姐姐明明自己不愿意让人知道这画作是你的,大哥实在不愿两幅画就此埋没,又不知道该说是谁作的画,所以大哥才会自己做主,说是他画的,但你现在这样做,就是置大哥于难堪的境地,亏大哥一直对你那么好,大姐姐你真的是太让烟儿失望了。”   众人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舒幕尘竟然胆子大到敢说自己那画作是他的,如果这样说的话,舒箐现在突然指出那两幅图是她画的,根本就是居心不良。   虽然舒幕尘将舒箐的画慌称是他自己作的也有错,但舒箐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画艺如何这件事,在场的很多大家闺秀都能证明舒箐的确说过这话,今日她又突然当众拆穿舒幕尘,心思实在是又深沉又恶毒。   一时间,大家看舒箐的眼光再次复杂起来。   舒箐心中一凛,秦婉儿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又让自己的名声受损。   最重要的是她的确当着众人的面说过不想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画作和绣品,但那是在秦婉儿和舒易烟误导下才说的。   那是去年的一个才艺鉴赏会,大家都将自己拿手的才艺展示出来,而她因为被请婉儿千叮咛万嘱咐说,绝对不能把那丢脸的画艺和绣艺出来,所以,那时当别人问她有什么作品时,她就按着秦婉儿教自己的话,说自己的作品不想展示出来,结果还是被嘲笑说根本就是无才无德,说什么不想展示出来完全是借口,而她也一脸尴尬和心虚,于是更加坐实了无才无德的名声。   场面一时间异常尴尬,舒箐定定的看着秦婉儿,眼里闪过一闪而逝的恨意。   最好笑的是秦婉儿现在竟然偷偷对他使眼色,意思是让她道歉。   秦婉儿还把它当成上一世什么都相信她,结果害得自己身败名裂最后惨死的那个舒青。   如今再次成为众矢之的,大家都在等着舒箐表态。   舒箐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拳,挺着纤直的背脊,正要开口,却听到一声沉稳而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   “孤的未来太子妃作之画,就算她自己不想张扬,也不该有人大胆占为己有。”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就看到宫无殇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才看向舒箐。   舒箐怔愣在那,眼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宫无殇,宫无殇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在空气中引起了诡异的波动,那幽深不见底的双眸完全让人看不懂,但只那双眼却依然让舒箐的心莫名漏了一拍。   他……是在替她解围吗?   这好像是两世以来,宫无殇第一次替自己解围,虽然舒箐不想承认但是心还是不如自主的加快了跳动。   舒箐几乎无法承受继续与他对视,想撇开眼,但宫无殇却比他更快,好似刚才只是随意一瞥一般,等舒箐回过神来,宫无殇已经看向了舒幕尘。   宫无殇那目光似乎漫不经心,但那眼里的冷意确认的舒幕尘莫名感到全身一寒。   舒幕尘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宫无殇薄唇轻启道:   “明知孤的未来太子妃画艺精湛,却在方才极力否认这幅画是孤的未来太子妃完成,你这是在质疑她头上的蕙心簪还是在质疑众人的眼睛。”   毫无情绪的一句话,却让舒幕尘吓的差点腿软。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舒箐头上分量颇重的蕙心簪,这才反应过来舒箐已经是得到蕙心簪的女子,就代表她被的才华是得到皇后认可的,最重要的是方才琴画公子也已经当众认可了舒箐的画艺,但是舒幕尘却一副极力辩驳的凶狠模样,这已经不是在替舒箐掩饰,这根本就是想打压舒箐。   舒箐不知道众人的想法,她看了眼宫无殇冷峻的侧脸,心微微一颤。   他……好像真的是在替她解围。   舒箐里有着明显的惊诧情绪,今日的宫无殇这是转性了?   “请太子殿下明鉴,草民本意是想要让姐姐的画不被埋没,但是后面因为此话,草民有了那第一次画仙的名头,被迷了双眼,请太子殿下恕罪。”   舒幕尘连忙跪到地上,一脸惶恐的请罪,他现在还是秀才,并没有官职,见到宫无殇时只能自称草民。   宫无殇这次明摆着是要替舒箐出头,舒幕尘这会儿只能认罪,否则追究下来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只是想到自己这次被揭穿,等待自己的就是被众人嘲讽的结果,舒幕尘低着头,脸上满是愤怒和狰狞。   “既然两幅图是孤的未来太子妃所作,那你这京城第一画仙的名头……”   “草民惭愧,决计不敢再拥有这京城第一画仙的名头。”   舒幕尘几乎是忍着巨大的耻辱,无比痛心的将这句话说出来,要知道自从有了这第一画仙的名头后,他在京城才会处处高人一等,但现在他亲自说出自己不配这第一画仙之称,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割他的肉。   想到造成这一切结果,全败舒箐所致,舒幕尘恨不得一掌拍死舒箐。   “即是这样,那此事便到此为止,琴画你可以继续了。”   太子一音定锤,接下来琴画公子就宣布将那幅孤帆南归图赠与舒箐,众人都没有异议。   而且他们都觉得相对于那幅孤帆难归图,舒箐手上那幅图更得到众人的眼。   毕竟一个是带给人无限孤寂之感的悲观画作,一个是带给人希望和战意的画作,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心怀大志的时候,自然会比较喜欢舒箐补全的那幅图。   “舒箐小姐,在下有个不情之情,不知道舒箐小姐是否可以将你这幅图赠与在下。”   这个众人竟包括了琴画公子。   舒箐从未想过琴画公子竟然会如此喜欢自己所作之画,竟已经到了开口索要的地步。 第六十五章 :想多喝几口湖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一世第一眼看到琴画公子之时,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此时他向自己索要那幅图,她自然是愿意给的,况且这次游湖是琴画公子举办,这图理应给他。   可是。就在舒箐刚要开口之时,原本坐在那里悠闲喝茶的宫无殇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   “作为孤的未来太子妃。所作之画岂能当着孤的面送给其他男子。”   宫无殇说完淡淡的瞥了一眼舒箐。   所以宫无殇的意思是他也要这幅画?   舒箐觉得今日的宫无殇简直不像他本人,方才替自己解围不说。现在还开口要自己的画作。   要知道上一世,她送了多少东西给宫无殇。但是对方却连看都不看,就放在一边,直到上面落满尘灰也没有再拿起来过。   想到上一次自己被宫无殇是怎样的漠视对待,心里那不该起的涟漪又被自己狠狠的压制。   舒箐有些自嘲,自己对宫无殇实在是太没有定力了。   不管如何,舒箐这一次绝对不要再被宫无殇的一举一动所牵动。   舒箐没理会宫无殇,对着琴画公子浅浅的一笑道:   “箐儿这幅画能入得了情话公子的眼也是箐儿荣幸。承蒙琴画公子不嫌弃,箐儿自是愿意将这幅画赠予琴画公子。”   那浅浅的一笑在面纱的遮掩下看不见,但是那双清灵的双眼却染上了暖意。就像万里冰封瞬间消融。露出春意盎然的绿意一般。   宫无殇的双眸狠狠一缩,眼里闪过一丝黯芒。   “太子殿下……”   一个小厮捧着托盘小心翼翼的出声。宫无殇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将茶杯捏碎,碎片刺到手上流出了鲜血,但他却浑然未觉。   这已经是他今天捏碎的第二个杯子了。   宫无殇面无表情的将碎裂的杯子放到托盘上,接过小厮送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手上的血,站起身往船舱走去。   舒箐和琴画对视的那一幕异常的刺眼。   同时,台下五官硬朗的秦凌风也觉得这幅画面看着让人心闷。   ……   舒箐手里拿着那副孤帆难归图,刚走下高台,雪儿和小葵就一脸喜意的迎了上来。   比较多话的小葵已经迫不及待道:   “大小姐,您不知道,就刚才一会儿,就有许多人都在向奴婢打听小姐绣品和画作,看那样子,似乎不惜重金也想要求得小姐一副画作或一幅绣品。”   “还不止呢,小姐这次大出风头,有些许官家小姐想要马上来和大小姐结交了,都在差遣她们身边的丫鬟同我打听小姐经常去的地方和喜欢的吃食。”   舒箐心里不由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一次影响会如此之大,她本以为最多会让自己的名声在众人心里改观一些,却没想到已经有人已经愿意来结交了。   不过说起来,自己能那么容易在别人心中改观,其实主要还是因为琴画公子的肯定以及宫无殇在众人面前明显的维护吧。   毕竟不管是琴画公子还是在京城的地位,都是声名赫赫的,他们都肯定她,那些推崇宫无殇和琴画公子之人自然也会很快就接受自己。   “箐儿姐姐,你真厉害,画的那幅画好好看,我就说那幅图有可能是箐儿姐姐画的,但是他们都不相信,还说那幅图如果是箐儿姐姐画的,他们就把头摘下来当凳子,现在,哼哼!”   楚江虎一双大眼满是崇拜而自豪地看着舒箐,尤其是那完全小孩子心性的哼哼声,十分可爱。   楚江灵也带着惊奇和欣喜看着舒箐。   同时她心里对舒箐修好那幅图有了更大的信心,前几天她还担心舒箐是否能将那幅画卷修好,但是今日看了她那出神入化的画艺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疑虑。   舒箐好笑的揉了揉楚江虎的小脑袋,心情很是愉快,能得到出乎意料的结果,不枉她这一次带着伤前来。   相对于舒箐此时的好心情,舒易烟舒幕尘等人心情也坏到了极点。   “妹妹,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实话,还说那几幅画是死去之人送的,害我今日丢了如此大的脸。”   舒易烟一脸不甘道:   “谁知道那个草包会突然将以前那几幅画也抖落出来,那个草包简直太让人讨厌了,琴画公子就算了,为什么连太子殿下都替那草包说话!”   秦婉儿眼里的嫉妒也差点溢出来,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太子殿下对舒箐竟然会改观的那么快,就算是那时候在宫宴上舒箐大出风头还得到蕙心簪,但那假玉佩之事也足够丢舒箐的脸了啊。   回想起昨日听到下人禀报说,舒箐被施家法那天是太子殿下亲自将她抱回院子的,秦婉儿都不太相信,但是经过这次亲眼看到宫无殇看舒箐的眼神,她总觉得有什么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让她心里十分的不安。   “不行,烟儿妹妹,我们现在要立马实行那个计划,不然这次游湖结束,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什么计划?”   舒幕尘疑惑的开口问道。   秦婉儿犹豫了一会儿,就将这个计划告诉了舒幕尘:   “婉儿和烟儿妹妹打算等一会儿将舒箐引到船沿,造成舒箐将我推落湖中的假象,借着她带婉儿去换衣服之时,烟儿妹妹去带着杨曲文前来,我们趁机将舒箐打昏,然后让杨曲文好好玩弄舒箐,到那时舒箐没了清白,哪还有什么资格当太子妃。”   舒幕尘听完,露出一个奸邪的笑容道:   “你们只要将人领到船舱里的房间即可,其他事情我帮你们搞定。”   舒易烟一听不用她去特地接近那令人恶心的杨曲文,自然欣然应允。   她正好看到舒箐在和楚江灵聊些什么,就拉了拉秦婉儿提醒她现在是个好时机。   秦婉儿和舒易烟两人默契一视,然后状若无意一般走到了船沿。   她们站的地方离舒箐比较近,秦婉儿柔柔的开口唤道:   “箐儿姐姐,可以请你过来一下吗,婉儿有几句话想和箐儿姐姐说。”   舒箐听到秦婉儿的声音,原本笑着的嘴角变淡。   她转头看到站在床沿的秦婉儿和舒易烟,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上一世她被诬陷将秦婉儿推入湖中之事。   这一世秦婉儿还想要重来一次吗?   舒箐在心中冷哼,嘴角的笑意已经完全看不见。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对方得逞。   楚江灵知道秦婉儿和舒易烟的本性,面露担忧,舒箐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还特地嘱咐雪儿和小葵先不要跟过来,这才抬脚走向了秦婉儿。   秦婉儿没想到舒箐那么简单就走了过来,急忙掩去了眼里的嫉妒疯狂。   秦婉儿连忙笑着要来拉着她的手,舒箐却借着往旁边走,一步错开她的手。   秦婉儿嘴角一僵,很快重新扬起笑容道:   “箐儿姐姐,可是在怪婉儿吗?”   舒箐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嘴上却问道:   “婉儿妹妹这是何意,婉儿妹妹做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吗?”   秦婉儿眼角一抽,她还以为舒箐刚刚看出来自己故意抹黑她的事,没想到舒箐竟然根本就没有听出来,果然是蠢得要命的草包。   秦婉儿脸上扬起异常亲切的笑容,拉起了舒箐的手道:   “没有没有,婉儿还以为自己哪里难道姐姐不高兴了吗。”   秦婉儿虽然是笑着,但眼里的笑意完全不达眼底,看起来异常虚伪,可笑上一世她竟然没有看出来对方的真实面目。   看着这虚伪的笑容,舒箐心里不由泛起厌恶,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就在这时异变突起,秦婉儿竟然拉着自己的手,向湖中倒去。   “啊!”   秦婉儿失声尖叫,满脸惊恐,嘴角却勾起阴谋得逞的笑容。   因秦婉儿紧紧拉着舒箐的手,看起来是舒箐将她推入湖中一般。   可惜秦婉儿不知道,重生一世,舒箐的力气也好敏锐性也好,都大大的提升,秦婉儿还未来得及将嘴角的笑容掩去,就发现自己被舒箐轻易地拉了回来。   因为用力较大舒箐转了一圈两人位子调换。   紧接着舒箐身体后仰往湖中倒去,就好似被秦婉儿用力推入湖中一般。   “扑通”一声,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忙七手八脚的招呼丫环下去救人。   秦凌风见湖中的竟是舒箐,正要跳入湖中,一道身影比她更快跃入湖中。   众人定眼一看,竟然是太子宫无殇纷纷大惊。   宫无殇很快将在水中扑腾的舒箐抱住,舒箐两只手无法控制的挣扎,几次无意打在宫无殇脸上。   宫无殇有些脸沉,冷声威胁道:   “如果你想多喝几口湖水,孤可以成全你。”   舒箐以为是某个丫鬟来救自己,转头看到宫无殇泛着冰渣子的侧脸,惊得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小厮们见此不敢怠慢,连忙放下绳子,可宫无殇抱着舒箐直接从水中飞了起来。   不等人反应,宫无殇完全将舒箐按在怀中,尽量不让人看舒箐的身子,快步将人抱进了船舱。 第六十六章 :不是宫无殇?   “天哪,太子殿下实在太有魅力了,方才那水中跃起的姿势宛如出水仙人。”   一些比较大胆的女子双眼冒光的随着宫无殇挺直宽厚的背影而去。眼里满是艳羡。   钱木铃见状想要跟过去,却被好友拦下说:   “木铃,你要做什么?”   钱木铃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喏喏开口:   “我、我想……”   眼睛一直看着宫无殇拐弯离去的身影。   有人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想法,连忙劝道:   “木铃。太子殿下的热闹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你忘记前几年。有人想要看太子殿下的热闹,结果最后身败名裂的事?”   钱木铃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她不是想看热闹,只是被钱夫人吩咐一定要盯住舒箐和秦婉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如实禀报,否则她娘亲的药汤就要被停……   钱木铃看了看众人眼巴巴的想跟过去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模样,只要咬了咬唇没跟过去,却在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盯着秦婉儿,到时候钱夫人问起来她也有理由搪塞过去。   舒箐直到被宫无殇带进船舱,还保持着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模样。脸上的面纱已经不知去处。   她惊讶的眨了眨眼,看起来满脸不敢置信,但宫无殇看着竟觉得有些可爱。   “怎么?想要孤一直抱着你吗?”   宫无殇以往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此时竟似带着一丝笑意。   舒箐简直想揉揉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宫无殇以前对着她时不是冷着一张脸就是声音无比冰冷。何时有像现在这般,若是她没看错的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竟也带着笑意。   舒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被宫无殇那双眼眸蛊惑了一般,想要抬起自己纤细白皙的手,去捏宫无殇的脸,不过她抬到一半就下意识的顿住了,只是喃喃道:   “你其实不是宫无殇吧?”   如果是宫无殇本人,对她永远是避之而唯恐不及,怎么可能会替自己出头,怎么可能会下湖救她呢,更不可能会抱她。   舒箐看着宫无殇,明明是亲近的姿势,可舒箐眼中的茫然和不知所措的目光却让人无端有些心疼。   她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宫无殇会抱她……   回过神来的舒箐觉得有些尴尬,想要挣开宫无殇。   随着舒箐一动,宫无殇眼里的几不可见的笑意如昙花一现,消失无踪,他眼神黯了黯,毫不怜惜的一把将舒箐扔到床上,声音冷冷道:   “你喜欢穿着暴露孤并不介意,但你既然是孤的太子妃,孤就不允许你在外继续丢孤的脸,还不将你身上的衣服换掉。”   宫无殇脸上毫无表情,眼神落在舒箐水湿的透明纱裙下白皙如玉的身子,却让他身体不由紧绷,可惜没人能看出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舒箐本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失礼,但听到宫无殇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不知为何胸口又疼了一下。   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似乎再次染上了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身上的衣裳因为被水浸过而显得透明,都能看见自己红色肚兜,舒箐面无表情的拉过床上的丝被,盖住自己的身子,声音好毫无波澜的道谢:   “多谢太子殿下相救,太子殿下放心,往后定然不会有机会再让太子殿下丢脸。”   是了,宫无殇替她解围、跳下湖救她,都是因为自己现在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头。   等到他们退了亲,即使自己再丢脸,都不会再影响到宫无殇,他自然连一眼都懒得再看她。   舒箐垂眉,被水打湿的发粘到晶莹剔透的侧脸宫无殇看着那张脸,一张娇艳的小唇因被水打湿显得越发娇艳欲滴,但那脸上的表情带上了浓浓的疏离感。   宫无殇看着这样的舒箐,双眸一暗,扫了一眼这房间,并没有刻意更换的衣服,抿了抿薄唇,转身走了出去,关好房门。   舒箐晦暗不明的看着宫无殇离开的背影,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外面正喧闹的不行。   “真是恶毒,竟然将自己的救命恩人推入水中,也不知她的心是怎么长的。”   “还能怎么长,自然是往忌妒那长呗,什么三大才女之一,跟舒箐一比,可真是差得远了。”   “就是,舒箐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她的画艺竟然如此精湛,就连琴画公子都甘拜下风,果然是能得到慧心簪的女子,也不知以前我的眼睛是怎么长的,竟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她的才华。”   “我可是记得某人以前说过,舒箐没有任何才华,原来都是因为嫉妒,亏她还假兮兮的自称和舒箐很要好,还真是‘要好’到将人推进湖中啊。”   几个平日就看不惯秦婉儿的千金小姐们此时更是鄙夷的看着一直摇头脸上带着惊慌和委屈脸色的秦婉儿。   她们可是亲眼看到的,秦婉儿本来即将落入水中,是舒箐不知情力将她拉了回来,可是秦婉儿却恩将仇报,反过来将舒箐狠狠推入水中。   “不,我没有,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故意跳下水的。”   秦婉儿一脸苍白地摇着头,看起来楚楚可怜,那双泛着泪的眸子,几乎带着哀求之色看着众人。   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明明应该是自己落入水中,舒箐受到众人谴责,为什么现在反了过来。   不过秦婉儿最嫉妒的是舒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宫无殇亲自下水救,还如此亲密的将人抱进去,天知道看到舒箐‘依偎’在宫无殇怀中时,她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然而,一些官宦少爷看到的秦婉儿,是一副委屈的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泪的模样,尤其是一些本就对秦婉儿有好感的男子,见她那副柔弱至极的模样,心里再次升起怜惜之意。   “妹妹,你没事吧?”   一声沉稳的声音传来。   秦婉儿抬头一看,是秦凌风,他的亲哥哥。   本来还未决堤的泪水,在看到那他的那一刻,立刻溢出了眼眶,带着无限委屈般滑落。   秦婉儿扑进了秦凌风的怀中,柔弱的声音带着哽咽,低声道:   “哥哥,婉儿真的没有推箐儿表姐。”   秦凌风听到舒箐的名字,脑中回想的是宫无殇将舒箐从湖中救起,抱进船舱的画面。   舒箐那张绝美而带着苍白的小脸,靠在宫无殇的胸膛,似乎带着无尽的依恋,那个画面看起来是那样的唯美而动人。   如果他先太子殿下一步跳入水中,舒箐会不会也这样依靠在自己怀中?   可惜没有如果……   秦凌风敛去了眼里的失落,温和地拍了拍秦婉儿的背安慰道:   “大哥相信妹妹不会做这种事的,乖,别哭了,去看看箐儿表妹吧。”   被秦凌风一提醒,秦婉儿才想起来,虽然最后掉入水中的是舒箐,但最后舒箐还是去了船舱,因此计划还能继续。   虽然现在发生的一切和她的计划有些出入,但并不影响后面的计划,只要等舒箐失去了贞洁,她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想到此,秦婉儿顾不得哭了,她停止啜泣,用手中的丝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着秦凌风露出一个虽柔弱却透着坚强的笑容道:   “哥哥说的对,我现在应该先去看看箐儿姐姐怎么样了。”   她现在要赶紧找到舒箐所在的房间,然后将她打昏。   “哥哥你知道箐儿姐姐在哪个房间吗?”   秦婉儿眼中带着泪柔柔的笑着,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有种让人想抱在怀中好好怜惜的冲动。   和秦凌风一向要好的几个友人看到这副模样的秦婉儿,感觉心被什么撞了一下,脸上竟带上了痴迷。   秦凌风没注意到几个友人脸上的表情,他眼神有些黯然的对秦婉儿道:   “转一个弯的第一个房间,箐儿表妹应该就在里面,可能太子殿下也在里面。”   秦凌风刚说完,就看到宫无殇从床沿拐角出来而后一闪而逝的身影。   秦婉儿双眼一亮,欠了欠身对秦凌风道:   “那婉儿先过去看箐儿表姐了。”   说完她就照着秦凌风指的房间走过去,心中暗暗享受着秦凌风的那几个好友看着她时那迷恋的眼神。   她一向知道自己笑的时候怎样最美,哭的时候怎样最惹人怜爱,也十分享受其他男子的迷恋她的感觉。   秦婉儿不知道的是钱木铃一直暗中跟着她。   宫无殇离开后,舒箐就在房间中四处搜了搜,没有发现可以更换的衣服,等了一会儿,雪儿和小葵还没有找到自己,就将床上的薄丝被披在自己身上,打算自己走出去。   舒箐刚刚将自己裹好,门就打开了,抬起头一看,竟是宫无殇。   他换了一身米色墨竹长袍,高大挺拔的身形遮住了从门中透进来的光线,背着光,看不见表情,但舒箐却知道,此刻他冷峻的脸定是有着冷沉的。   因为舒箐的视线正对上了宫无殇手中的衣裳,那分明是女子才会穿的浅青色的收腰烟蔓纱裙,质地柔软,一尺都要上万白银,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取来女子穿的衣裳的。   烟蔓纱每年只有两匹,舒易烟当初因得了一匹,还非常高调的向许多人炫耀过。   舒箐心里一颤,宫无殇手里那条裙子,她不用猜也知道,不可能是给他自己穿的。   所以是……特地给她送来的?   舒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说不出,越发觉得今日的宫无殇实在是诡异的令人心里发毛。 第六十七章 :德行有待商酌   没有等舒箐再说什么,宫无殇已经先她一步将手里的衣服扔给她,声音依旧冰冷。但舒箐却发现他声音里的一丝僵硬:   “换上。”   舒箐抽了抽嘴角,起身站到门口,摆出一副请宫无殇离开的模样,可她一转头。却发现宫无殇已经不见人影。   舒箐雯猛的瞪大眼睛,宫无殇这是来无影去无踪吗?   “箐儿姐姐。你没事吧?”   舒箐刚要关门,就听到柔弱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是红着一双美目的秦婉儿。   “婉儿表妹方才没吓到吧?”   舒箐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请秦婉儿进来的意思。   秦婉儿脸上一僵。在别人还没有觉察到时又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眼里泛起泪水,低声啜泣道:   “箐儿姐姐,外面的人都说是婉儿将箐儿姐姐推下湖的,箐儿姐姐知道婉儿不是这样的人,婉儿好伤心。”   边说边先一步跨进了房间,一副要诉委屈的模样。   舒箐本想要换衣服。但见她都进来了,只好先关门。   门刚关上,还没来得及转身。她就感觉身后有异。正要躲开,却听到秦婉儿发出一声尖叫。   “啊!”   随之而来的是重物掉地的声音。   舒箐连忙转头。却见宫无殇直直的站在自己身后,而地上躺着的赫然是秦婉儿,最重要的是秦婉儿旁边掉落着一个香炉。   舒箐声音干干的:“这么回事?”   宫无殇眼里闪过什么,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淡淡的开口:   “你觉得呢?”   舒箐略一想救猜到秦婉儿应该是想要香炉偷袭她,但她不明白为何秦婉儿为何要这样做,还被宫无殇给打晕了。   “你方才不是离开了吗?”   刚才房里明明不见宫无殇的踪影,谁知会再次出现又救了她一次。   宫无殇撇了眼右边放着的屏风,声音淡淡道:   “你过去贴在那一听便知。”   舒箐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宫无殇应是在屏风后面,她没注意。   只是屏风后面到底有什么?   舒箐慢慢移到屏风后,凭借过人的听力听到隔壁似乎有人在说些什么。   她自发将耳朵贴上去,就听到杨曲文和舒幕尘的声音传来。   “多谢大舅子成全,若这次我能得到舒箐,必会厚谢。”   “我只是给你指了一条路,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   “自然不敢让大舅子多费心,舒大妹妹现在何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一亲芳泽了。”   “就在隔壁,我让人去看看,若是好了会在门上敲两下,杨弟,我那大妹妹说不准已经躺在床上等着你了。”   舒幕尘带着奸邪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里,舒箐心里怒火熊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舒幕尘又想故技重施,找人夺她清白。   她突然想起上一世游湖时,除了发生秦婉儿落水之事,还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官家小姐在船上和杨曲文私会却被人发现,那官家小姐一直说是被舒易烟陷害,可却没人相信,最后,那官家小姐就跳了湖,幸好被及时救起,后来迫不得已成了杨曲文的正室,而这官家小姐,正好和舒易烟一直有垢语。   如此看来,上一世,那官宦小姐应该是被舒易烟陷害的,没想到这一世,舒易烟竟想用在她身上,她实在没想到,舒幕尘和秦婉儿都参与其中。   舒箐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屏风后面,宫无殇正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孤的未来太子妃可是颇不受自家人喜爱,如此看来你这德行有待商酌。”   舒箐被他的话一噎,的确,整个丞相府绝大多数人都想要她身败名裂。   不过……   “谁叫箐儿顶着个未来太子妃的名头,说起来这全拜太子殿下所赐吧。”   舒箐忍不住呛了他一下,如果不是拿到先帝的赐婚,她现在定然还在郊外的山庄中,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这未来太子妃的名头,也不想经历上一次那样的惨痛经历。   不管如何,这一世,她定要退婚成功,离宫无殇越远越好。   “大姐姐,你在里面吗?我是烟儿。”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舒易烟的声音。   舒箐和宫无殇对视一眼,舒箐压低声音道:   “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今日你亲眼所见,是秦婉儿和舒易烟想要毁我清白,既然如此,我定要让她们自食其果,我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女子,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多管闲事。”   想到上一世自己被害的有多惨,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   宫无殇定定的看着此时的舒箐,觉得这一刻的舒箐身上似乎背负着无法承受的伤痛。   不知为何,一句话脱口而出:   “作为孤的未来太子妃,若是以德报怨之人,那她离死不远了。”   舒箐一怔,宫无殇这话的意思是认可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吗?   不管如何,舒箐谢道:   “多谢太子殿下成全,即是如此,请太子殿下先找地方躲避一二。”   宫无殇发现舒箐从头至尾对着他时脸上再没有以往激动欣喜,也没有以往的迷恋,他忽视心里的异样情绪,不再言语,默默的起身走到屏风后,一脸淡定的看着舒箐轻易将秦婉儿拽起来放到床上,再盖上被子。   做完这些,舒箐又捡起地上的香炉,自己走到了门后,悄悄的将门打开一个缝。   门外的舒易烟本就等的有些不耐烦,发现门似乎是虚掩着,连忙悄悄打开房门,猫着身子进来,一眼看到床上盖着被子的人,下意识就以为秦婉儿已经得手。   心中甚是激动,只要想到舒箐即将被杨启文那下三滥糟蹋,心里就一阵快意,她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转身正要去报信,却感觉后颈一阵剧痛,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舒箐手脚利落利落地将门一关,得益于她重生后莫名变大的力气,又轻易把舒易烟拖到床上。   将秦婉儿身上的被子盖到舒易烟身上,再将秦婉儿放在床底,顺便香炉塞到她手中,从怀中拿出五福绣那最后一幅扔在角落。   做完这一切,舒箐刚要叫宫无殇一同离开,发现自己背部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转身发现宫无殇已经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声音凉凉的开口:   “伤没好就已经急着来见琴画公子,孤的太子妃真让孤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宫无殇那深邃的双眸里带着明显的鄙夷,舒箐都要以为宫无殇是不是吃醋了。   舒箐这才发觉背上有些刺痛,应该是伤口又裂开了,她面无表情的拿起了宫无殇先前扔在床上的衣裳,面无表情的对着宫无殇道:   “太子殿下,箐儿要换衣裳了,还请太子殿下先行离开。”   宫无殇目不斜视的打开门走出去,没再看一眼舒箐,瞬间不见踪影。   舒箐也很快换好湿衣裳,拿着换下来的衣裳走了出来。   之后又在杨曲文和舒幕尘门口等了约半盏茶时间,听里面似乎等的不耐烦了,这才在门上敲了两下,接着很快闪身离开。   一脸色欲熏心的杨曲文听到门响,立马站了起来。   两人都快步走到门口,门外没人,船头和船尾传来热闹的各种聊天声,舒幕尘心里略疑惑为何不见他舒易烟,随即想到舒易烟大概特别不想看到杨曲文,也就释然,对着杨曲文直接笑道:   “杨弟,你即将饱受艳福,为兄就不过去了。”   “哈哈,多谢大舅子。”   杨曲文感激的道了下谢,早已迫不及待的进了房间,一副猴急般的扑了上去。   当他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是脸庞精致的舒易烟,不由一愣。   但他本身就对舒易烟心存淫念,也不管床上的为什么不是舒箐。异常熟练的压了上去。   ……   舒箐看到一脸焦急的雪儿和小葵四处找着谁,想离开,却被几个丫鬟拖住了,那几个丫鬟舒箐一点都不陌生,是舒易烟和秦婉儿今日带来的丫鬟,其中就有翠竹。   翠竹抬着下巴恭维道:   “雪儿妹妹,你身上的衣裳真的是舒大小姐赏赐的吗,实在太漂亮了,雪儿妹妹可真得舒大小姐的看重,同是贴身丫鬟,有些人就没这个福气了。”   说着特地轻蔑的瞥了一眼小葵。   若是有些心思太深的人,定会在心里记恨上舒箐,可惜小葵最是忠心,且舒箐早上允了她可以习武梦想,她对舒箐越发死心塌地了。   “没能得到主子赏赐说明自己做得不够好,和福不福气没什么关系吧,况且,我只求不要做错事被责罚就好了,翠竹姐姐心思剔透,能力出众,做了几年一等丫鬟,想必定是得了秦小姐许多赏赐吧。”   翠竹的脸扭曲了一下,秦婉儿对她非打即骂,赏赐也就赏个价值几两的簪子胭脂之类的,雪儿身上的衣裳单单料子就是上等丝品,更何况上面环绕的绣纹,以翠竹看来,拿出去卖,至少能卖到上万两白银。   雪儿这时看到舒箐,脸上一喜,忙道:   “翠竹姐姐,我家小姐不知道怎样了,我和小葵急着去找小姐,就不打扰了。”   小葵也随后看到舒箐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心里松了口气。   翠竹受了秦婉儿的吩咐,那能让雪儿和小葵离开,眼神示意其它几个丫鬟将雪儿和小葵围住,笑呵呵道:   “哎哟,太子殿下亲自抱着舒大小姐离开,你没看到其他人都不敢过去打扰吗,雪儿妹妹故意这样说,莫不是因为不喜同我们玩耍的借口?”   雪儿和小葵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舒箐却在这时向她们走来,她们哪还顾得上和翠竹等人虚与委蛇,声音欣喜的开口唤道:   “小姐,你没事吧?”   雪儿声音不小,周围先前没注意舒箐出现的众人,顺着声音看向舒箐,脸上立时露出程度不一的惊艳。   浅青色的纱裙将舒箐清冷的气质衬得多了一丝暖意,和煦的阳光洒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绝美的五官似乎镀上了一层微光,美得不食烟火。   舒箐接二连三的带给众人和以往决然不同的惊艳,众人的心被震惊的都快麻木了,她们想要回想前段时间舒箐的丢脸装扮,但刚回想,脑中印出来的是此刻舒箐素颜的倾国容颜,好似以前那草包舒箐早已远去。   相对于其它人的惊艳,翠竹等人却一脸惊吓。   怎么回事!   舒箐怎么会出现在这,她这时不是应该和她们小姐在一起吗,虽然翠竹她们也不知道秦婉儿和舒易烟到底想做什么,但她们心里有预感,舒箐不应该在这时候出现。   翠竹赶紧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秦婉儿的踪影,心里更加不安。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声从船舱的其中一个房间响起,翠竹心里咯噔一声,因为她听出这是舒易烟的声音。   众人也纷纷惊讶:   “出什么事了?”   有些靠近船舱的人习惯性的拐弯走向声音发出的房间,舒幕尘本就在不远处,听到自己妹妹的声音,脸色一变,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六十八章 :变成大舅子   他三两步冲上去推开门,就看到床上狞笑着身子不停耸/动的杨曲文,而正被他压在身下的正是舒易烟!!   舒易烟大骂着推着身上的杨曲文:   “畜生。蠢猪,快放开我,啊!”   杨曲文却一直埋头去亲舒易烟:   “烟儿妹妹,再大声点。越叫哥哥就越兴奋,就会越用力爱你。”   身子还重重顶了一下舒易烟。   舒易烟发出一声媚态十足的呻/吟。她又气又羞,恨不能一口咬死杨曲文。   “哇。不是吧,舒易烟竟然和杨曲文搞在一起。实在是有意思。”   身后传来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舒幕尘才回过神来,一把将恶心的杨曲文从自己妹妹身上掀下来,再拿被子将自己妹妹裹住。   舒易烟一见到舒幕尘就大哭着指着杨曲文道:   “哥,你快杀了那畜生,他竟敢那样对我!!”   舒幕尘看了一眼有恃无恐的邪笑的杨曲文,额角青筋直跳。却没有说话。   杨曲文见此,捡起地上的长袍套在身上,一脸嚣张道:   “烟儿妹妹。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大舅子怎么可能会杀我这妹夫呢,是吧大舅子。”   舒易烟听到杨曲文的声音就恶心无比。狰狞的尖叫道:   “住嘴,你个癞蛤蟆,下三滥,连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舒幕尘也厉喝道:   “杨曲文!”   “怎么,用了就不认帐了!还要我从头到尾说出来?”   杨曲文一语双关,他在警告舒幕尘,若是敢不认帐,他就将之前的事公之于众,反正不管如何,他都不愧,舒易烟都别想再逃出他的手掌心。   而听在不知情的人耳里,那就是舒易烟水性杨花勾/引了杨曲文,见事情败露不想认。   “不,我是被害的,哥,一定是舒箐!是她害我的!!哥,我要杀了她!”   舒易烟扭曲着脸,看着有些疯狂,她眼里淬着浓浓的狠毒,紧紧的抓着舒幕尘的手。   “啧,自己不要脸,还一副自己被害的模样,真是可笑。”   “可不是吗,平时就装的天真无邪的模样,骨子里比谁都骚。”   “老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贤淑的,每次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你现在还怎么装。”   舒易烟在外面总是摆着天真无邪的模样经常炫耀自己的首饰衣裳,很多人都看她不顺眼,捧高踩低之事更是她们平日最爱做的,现在逮着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舒易烟气得毫无理智,直接将枕头扔出去,那泼辣的模样不见一丝纯真。   众人更加鄙夷的看着热闹,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床底此时缩着秦婉儿,她在舒易烟惨叫时醒了过来,还没来的起爬出来就有许多人冲了进来,她看着地上的那么多双脚,吓得缩起身子,一声都不敢吭。   她何其聪明,光听声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万万没有想到床上的竟然是舒易烟和杨曲文,而舒箐不知去向。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晕倒,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舒箐的阴谋,不过她庆幸的此时在床上的是舒易烟而不是她,否则,她绝对会疯掉的。   她现在只能祈祷那些人都快点离开,可这时舒箐清灵的声音响起:   “二妹妹,发生什么事了?”   舒箐拨开众人走进来,身后跟着宫无殇和琴画公子。   舒易烟一看到舒箐,就差点跳起来扑上去掐死她,被舒幕尘按住,就脸色涨红的对着舒箐大骂:   “贱/人,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你个草包,贱/胚子,我要杀了你!!”   语气粗俗不堪,脸扭曲的难看,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   相比被骂却依旧一副沉稳模样、站得亭亭径直的舒箐,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都说舒箐粗俗不堪,可现在看来,舒易烟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她们从没听舒箐骂过谁。   面对此刻的舒易烟,舒箐心里异常平静,她脸上带着被冤枉的不忿道:   “二妹妹,你说姐姐陷害你,可得拿出证据来!”   “你!”舒易烟气得一噎,她看了眼木板上未干的水渍,尖声骂道:   “还说不是你,你看这地上的水渍,刚才就是你在这里换衣服,我好心来关心你,你却把我打昏,还让那畜生玷污了我,你这贱/人就该千刀万剐!”   众人都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舒箐,舒箐却依旧平静道:   “这水可不止是姐姐弄的,还有太子殿下呢,难道太子殿下也是帮凶?”事实上,太子殿下可不就是帮凶吗。   宫无殇瞥了一眼舒箐,她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道:   “姐姐虽然是在这房里换了身衣裳,可换完就离开了,若是依妹妹所言,是否刚才来过这房里的人都是害了妹妹之人,那妹妹可要仔细查一查,还有谁来过这房间。”   舒箐说完,床底的秦婉儿却吓得脸色苍白,若不是知道自己不是舒箐打昏的,她几乎都要肯定,这一切都是舒箐的阴谋了。   “没错,若是这样,那不是只要刚才出现在房里的人都有嫌疑!”   “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主动进来的,我方才还看到她和杨世子在说笑呢。”   众人跟着附和。   舒易烟却气得脸上越发狰狞,她哪里和杨曲文说笑了,分明是杨曲文不要脸的凑过来。   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浑身哆嗦,一双歹毒的双眼扫了一圈,却在床尾脚下看到一个丝帕,立刻道:   “哥,那是什么,快捡起来!”   众人也才发现那床脚有一个丝帕,舒幕尘弯下/身子去捡,却隐约发现床底有一片衣角,他第一反应就是舒箐换下的衣裳,大手一掀就把床蔓掀了起来,躲在床底的秦婉儿立时无处隐遁。   “婉儿妹妹!你怎么会在床底下,快点出来,床底多脏啊。”   舒箐惊讶的出声。   在众目睽睽之下,秦婉儿被吓的小脸惨白的吓人,她几乎是同手同脚的爬出来站起身。   众人落在她身上的怀疑惊讶的视线,刺得秦婉儿身子摇摇欲坠,小唇抖了抖,想要说什么。   “快看,她手里拿着什么?”   有人眼尖的看到秦婉儿手里还拿着黑黑的东西。   “好像是香炉?”   “她拿香炉做什么?”   秦婉儿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原本想要偷袭舒箐的香炉,吓得连忙松开手,手足无措的摇着头:   “我,我不知道……”   舒易烟却一眼认出来那是用来偷袭舒箐的香炉,当时秦婉儿本来要去找舒箐,突然想到手中没工具,就和她一起去隔壁房中拿了空香炉。   而舒幕尘也在这时拿起了床脚还有些湿的丝帕,展开来一看,立刻就吸引了无数人的双眼。   只因那丝帕上绣着一把栩栩如生的大剑,大剑插在巍峨的高山之上,看起来气势凛然,不由令人心生敬畏。   可以看出绣着丝绣的人,绣艺有多么精湛。   舒箐心里冷笑,嘴里却惊呼道:   “那不是五福绣之一的剑金绣吗。”   五福绣!   参加宫宴的女眷们立刻看向秦婉儿。   她们可没忘记,前几日秦婉儿说要补一幅代表金属性的绣品,现在这副绣品在这里,毫无疑问是属于谁的。   舒易烟看到那绣品,却毫不犹豫的相信,只有舒箐能绣出来,她大骂道:   “舒箐!还说不是你!这丝帕分明是你的!”   舒幕尘不知道什么五福绣,他听舒易烟说丝帕是舒箐的,眼里闪过一道戾气,也赶紧道:   “这丝帕还是湿的,这次落水的只有大妹妹和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不会用丝帕的,所以,大妹妹,你竟然如此蛇蝎,连二妹妹都要害!”   “我、那丝帕它……”   舒箐咬着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副表情看在其他人眼里,可谈性就多了。   “舒易烟,不是说那是五福绣吗,那应该是秦婉儿的才是啊,你怎么说是舒箐的?”   “对啊,秦婉儿的绣艺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这分明和秦婉儿送给皇后的是同一绣法啊。”   “你说那是舒箐的,难道秦婉儿当初给皇后的五福绣其实都是舒箐的?!”   “秦婉儿,你说那绣品是不是你的啊?”   众人再次看向秦婉儿,秦婉儿吓得额角沁出冷汗。   她现在只能承认那绣品时自己的,若她不承认,那不就间接说明前些时日送给皇后的绣品其实都不是她自己绣的,那可是欺君之罪!!   艰难的点了点头将丝帕拿过来收好。   心中却引起轩然怒意,是舒箐!一定是舒箐故意要害自己!   她看向舒箐,却见舒箐脸上也露出懊恼,还略带愧疚的看了一眼秦婉儿。   舒易烟瞪大双眼惊诧的看着秦婉儿竟然点头,心里一时间百转千回,她看了看地上的香炉,又看了眼那丝帕,秦婉儿就差五福绣最后一幅,秦婉儿跟她说还没还早舒箐讨要,还说舒箐故意不想给她,可现在看来这最后一幅五福绣早已给了秦婉儿,所以她现在遭到的一切根本就是秦婉儿的阴谋?!   舒易烟早就察觉秦婉儿嫉妒自己!   想到这点,舒易烟像疯狗一般厉声道:   “秦婉儿,原来害我的是你!!你竟然敢骗我!我杀了你!!” 第六十九章 :黑色追杀令   “我、我没有……”   秦婉儿已是百口莫辩,她委屈难当的咬着嘴唇: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是烟儿妹妹不信。我只能以死明志。”   她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狠意,直直冲向了床柱。   “妹妹!”   秦凌风连忙冲上前去拦,可秦婉儿的头还是撞出了血软倒在地。   秦婉儿晕了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大夫,舒易烟和杨曲文之事。不管真相如何,事已至此。这亏舒易烟咽不下也得咽下去。   发生这样的事,游湖也进行不下去。宫无殇吩咐下人立即靠岸。   舒箐站在船头,迎着阳光嘴角扬起舒心的浅笑。   今日不但赚了好名声,最重要的是成功让舒易烟和秦婉儿两人狗咬狗,她倒要看看,没了舒易烟相助,秦婉儿还怎么在相府安插眼线!   舒箐不知道她此时恬静的模样落入了一些人的眼中,看着那绝美的脸上像是渡了一层金光。美的惊人,令人完全不忍打扰。   宫无殇双眸深不见底,看着那些人若有似无偷偷的往舒箐脸上瞥的视线。微微抿唇。   船两柱香之后靠了岸。期间有几个平日没什么垢语的千金小姐都过来示好,问以后可不可以来找她玩。眼睛都一直在雪儿身上的衣裳和小葵手中的画卷来回转。   舒箐知道她们想要什么,也没有拒绝,毕竟她需要多攒些银子,毕竟她早已决定要脱离丞相府和未来太子妃的名头,到时候他就是孤家寡人,怎能没有银子傍身呢,至于她娘亲的嫁妆,她并没有打算动用,而且李青说了下个月要开始买药材,需要花不少的银钱,而她现在几乎没有积蓄了。   舒箐已经计划好,待脱离了丞相府,她定是要去娘亲的母族看看的,她其实想知道,为何娘亲死后,外祖家从来没人来找过自己。   下了船,小葵雪儿一眼就从一派精致而气派的马车中认出舒箐那辆独特带着异族风情的马车,众人看着那黄色的车檐上还挂着五颜六色布条的马车,三个美丽的女子上那马车,只觉得异常辣眼睛。   舒箐到底为什么会把马车弄成那怪异的样子。   一些目光追随舒箐那特立独行的马车而去男子,不由心中产生疑问,难道一般天才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怪异癖好?   那些人心中所想舒箐自然不会知道,她正坐在平稳的马车上闭着眼小憩,马车从偏避的马路上缓缓行驶,往丞相府走去。   原本舒箐下船前邀了楚江灵和楚江虎两姐弟到府中坐坐顺带取画卷,不过楚江灵却说明天再送去就好。   舒箐在确定明日再将画卷送去也也没问题之后,打算回去后尽量多临摹一些,能临摹多少算多少,明日亲自将画卷送去楚侯府。   大约一刻钟之后,丞相府到了,舒箐率先和众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而舒易烟和舒幕尘还没回来。   这次游湖,若是没有意外应该要在船上用午膳,可惜发生那么多事,王嬷嬷差人让厨房备几份午膳。   舒箐背后的伤又裂开了,王嬷嬷拿着药还没跨进舒箐的房中,就听到一声惊呼。   走进去就看到,目瞪口呆的看着舒箐的小葵,她结巴道:   “小,小姐,您真的要送将这衣裳送给奴婢?”   小葵手里拿着一件湿衣裳,是今日舒箐因为落入湖中换下的米白色衣裳,若是先前舒箐刚改好时,小葵对这衣裳的评价除了好看还是好看,但在船上听到那么多人打听雪儿身上的衣裳之后,她对这衣裳的评价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全京城各家千金小姐求而不得的唯二的两件衣裳。   小葵实在没想到自己的主子就那么随意将衣裳赏给了自己,她觉得自己能跟了舒箐,是她最幸运的一件事。   舒箐不知道小葵心里的想法,她温和的解释道:   “你的皮肤并不像雪儿那般白皙,穿浅色衣裳会显得比较好看,况且,我将衣裳赏给你们,其实是有目的,往后我会再做些衣裳,你们须得帮我穿这衣裳多出去走动,若是有人问,你们就告诉她们,我每个月会做两件这衣裳,月初放在妙衣坊售卖。”   小葵恍然大悟,雪儿则不解道:   “小姐,尚衣坊才是全京城最大的成衣店,为何小姐却要放在没什么名气的妙衣坊呢?”   王嬷嬷替舒箐回道:   “妙衣坊是清荷夫人的嫁妆铺子。”   只是,王嬷嬷面露为难道:   “大小姐,现在这些铺子都在老夫人手里……”   何止嫁妆铺子,舒箐娘亲的全部嫁妆都在她祖母手里,想要拿回来,相当于是从祖母身上割肉。   舒箐一笑:   “很快,那铺子就会回到我手中的。”   虽然要从祖母手中拿钱犹如割祖母的肉,可若是真的危机性命,祖母自然就会舍得割肉。   王嬷嬷岂会不知老夫人那性子,她叹口气道:   “大小姐,您事事量力而为就可,清荷夫人也不愿看到小姐想今日这般,带着伤还去游湖,看,伤口又裂开了,小姐可不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清荷夫人在天有灵,还不止会多心疼。”   “大小姐伤口裂开了?”雪儿和小葵连忙看向舒箐后背,乍一看没什么,仔细一看,腰侧那里颜色比较深一些,可不就是血染的。   两人连忙扶起舒箐道:   “都怪奴婢粗心没注意到,大小姐快到床上,让王嬷嬷为您上药。”   舒箐早就忘了自己身上伤口裂开之事,也并不在意这点小伤痛,上一世那毁脸失去孩子的痛她都经历过,不过看着王嬷嬷她们关切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也就由着她们折腾。   舒箐这边气氛温暖,舒易烟院子里就鸡飞狗跳着。   烟雨阁。   哗啦的一声,桌上的茶杯被扫到地上的声音。   哐当一声,花瓶砸到地上的声音。   端庄而雍容的宁氏刚踏进舒易烟闺阁时,一个花瓶在自己脚下碎开,而舒易烟手里还举着一个花瓶。   宁氏风韵犹存的脸一沉,原本温婉的声音也带上一丝怒意:   “烟儿!你忘了母亲之前的教导吗!还不快把手里的花瓶放下!”   舒易烟却没有听她的话,反而更加用力的将花瓶砸到地上,地上到处都是花瓶,几乎无处下脚,她不甘的吼道:   “母亲!烟儿的清白之身都没有了,还要那劳子贤惠淑女的名声作甚!”   “杨曲文真的夺了你的清白?”   宁氏听了下人的禀报才冲冲赶来想要证实,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舒易烟青口承认她的清白没有了。   这对她打击太大,身子都摇摇欲坠,她的全部希望都在舒幕尘和舒易烟身上,早已和舒父商量好到时候将舒易烟嫁给其中一个皇子,而其中五皇子是除了太子之外最有能力的皇子,因此,她还想着明年就让舒易烟夺取接触五皇子,可现在舒易烟竟然没了清白,还是被那全京城最花心的杨曲文夺走的,杨曲文虽然还没正妃,但后院的小妾都已经几十个了!!   舒易烟见宁氏一副打手打击的模样,上前摇着她的手臂一脸狰狞道:   “母亲,你一定要为烟儿做主,都是秦婉儿和舒箐这两个贱/人害我的!!”   宁氏被摇的心都乱了,她对自己女儿自然是爱的,但她更爱的还是她的地位,她有些恍惚的拨开了舒易烟的手,喃喃道:   “你先别急,我去找你父亲。”   宁氏说完就脚步不停的离去,舒易烟气得一把将凳子踢倒在地,牙齿咬的咯咯做响:   “舒箐!秦婉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舒易烟脸上无比阴森,突然想到什么,立刻从自己的梳妆柜里乱翻,在最底下那一层搜到一个黑色牌子,用力一握,眼里泛着怨毒的目光,大声道:   “来人!”   门外舒易烟的贴身丫鬟之一梅秀身子一抖,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声音颤抖道:   “小,小姐?”   舒易烟嫌弃的瞥了一眼梅秀,这个丫鬟长得特别普通,看一眼就容易忘记,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每次见到自己都一副随时都要被吓晕过去的样子,胆子比老鼠还小,让人看着越发气闷。   舒易烟一把拧起梅秀的耳朵,拉过来小声吩咐道:   “你带着这个牌子到天枢阁,然后……,听明白没有。”   梅秀脸色发白,唯诺道:   “听,听明白了。”   舒易烟见她那吓得不轻的模样,心情更加恶劣,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   “听明白了那还不赶紧滚去办!”   梅秀缩着脖子像是后面有恶鬼追一般冲了出来,一路怯懦的避开众人出了府进了一个巷子,很快换了一身黑衣,一脸平静,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怯懦的模样,她身形一闪,就朝着全京城人人退避三舍的煞神厉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昏暗的书房,一个隐在阴影中的男子坐在轮椅上,他脸上带着一个全黑的鬼王面具,身穿玄色长袍,周身带着浓郁的血煞之气,那是经过无数鲜血而带上的戾气,戾气浓的如同实质。   跪在地上的梅秀额头有细汗不断冒出来,感觉周围有无数冤魂叫嚣着索命。   每次来见这个主子对梅秀来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梅秀恭敬禀报道:   “主子,舒易烟拿出了黑色追杀令,希望我们刺杀丞相府嫡长女舒箐,尚书府嫡女秦婉儿以及恭亲王府的嫡长子杨曲文。”   之后是一阵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如同机械撞击的冰冷声音响起:   “接下,让她准备好十万两。”   明明声音不大,但梅秀却如同胸口被人种种打了一拳,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梅秀心里大惊,忙抬头道:   “主人,你身上的毒……”   每次当主人身上的毒发作之时,身体里的庞大内力就会外泄,完全无法控制,严重时,一个声音都能将人震死。   梅秀每次看到自己自己的主子都发作,心里就愤愤不平,自己主子明明是大衍国战无不败的大将军,却因为中了那奇异的毒,再也无法上战场,因为毒会时不时发作,以前经常因为毒发作而害死了许多百姓,原本爱戴主子的百姓们都带着恐慌的表情看他,皇帝更是变相将自己的主子软禁在府中,不让他外出。   “无碍,你退下吧。”   鬼面男子一开口,书桌砰的一下像是遭到重击一般立刻四分五裂。 第七十章 :发现异常   梅秀感觉自己被高手狠狠拍了一掌,口中鲜血涌上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待。恭敬的告退。   待梅秀一离开,鬼面男子一拍身下的轮椅,侧面就缓缓开启一道门,门内是斜斜向下的斜道。鬼面男子沿着斜道滑进去,随着鬼面男子刚滑进斜道。书房其余的木架都被无形的气浪冲击倒在地上。   鬼面男子控制着轮椅拐了两道弯,来到第一间密室。密室里只有千年年玄铁制成的铁链,鬼面男子熟练的拿起铁链将自己的两手分别铐住。密室四周的墙壁不断传来“哐诓”声,就像被什么利器砍伐的声音,如果内力能被看到的话,就会发现那是鬼面男子身体里自发向外射出的一道道气刀。   鬼面男子一直屹然不动,随着墙壁来到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他开始挣扎,后来剧烈挣扎起来。铁链也随之哗哗作响,鬼面男子喉咙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身体里就像被无数把刀翻搅切割一般。   大约一个时辰后。鬼面男子精疲力尽的倒在了轮椅上。长袍完全被打湿,他费力的抬手取下脸上的鬼王面具。露出一张被汗打湿的冷峻脸庞,若是舒箐看到,定会大惊,因为他赫然是宫无殇。   然而舒箐根本不可能知道宫无殇还有另一个身份,她看着桌子上饭菜,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拿起筷子。   王嬷嬷急忙阻止道:   “大小姐,这是冷的,而且是中午的剩饭剩菜,您本就身上带伤,怎能吃这些。”   小葵一脸气愤道:   “大小姐,他们太过分了,竟然这样敷衍您,让他们重新做午膳,他们却把剩饭剩菜端过来,而且还是冷的!”   雪儿端了一份糕点进来:   “大小姐,您先吃些糕点填填肚子。”   小葵惊讶道:   “雪儿,你这糕点是哪里来的?”   无怪小葵会奇怪,若是府里其它院子,拿出一份糕点来再正常不过,可舒箐以前在府中都是被怠慢的那一个,而且舒箐还没去追究,不然也不会有下人敢怠慢到直接端剩饭剩菜前来。   雪儿努了努嘴道:   “还能有谁,就管家那个儿子牛顺。”   “哈,就是第一眼看到你就死缠着你不放,说今生非你不娶的那个矮子?”   小葵想到牛顺那歪瓜裂枣的长相和还没自己高的身高,对雪儿一脸同情。   舒箐闻言抬头,眯了眯眼,问道:   “雪儿,牛顺来找过你?”   雪儿还没开口,小葵已经忍不住嗤笑起来:   “可不是吗,说不定那矮子现在就在我们院外的那个假山那里藏着呢,大小姐你是不知道,牛顺自从看到雪儿,就守在外面,只要雪儿一出院子,他就铁定会蹦出来缠雪儿,才两天就被缠了不下十次了。”   舒箐狡黠的转了转眼珠,想到半个月后府里发生的事,对着雪儿说道:   “雪儿,你有办法让牛顺在下个月二号出现在花园的那片竹林假山中待一日吗?”   雪儿虽然疑惑舒箐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如实点头道:   “可以的。”   小葵比较快言快语,直接问道:   “大小姐,威为什么要那矮子呆在那一日?”   舒箐狡黠一笑,对雪儿扬了扬眉: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到时能不能看好戏,就看雪儿这美人计管不管用了。”   “小姐~!”雪儿一脸羞恼,王嬷嬷和小葵则憋笑出声。   最后,这段午膳舒箐只吃了些糕点,至于府里那些厨子故意怠慢之事,舒箐还不打算收拾他们,因为就算她不去收拾那些厨子,再过不久,就会有人去收拾他们。   舒箐吃完糕点就到了书房,再次将那副墨竹图展开。   郁郁葱葱的竹林,春笋毛尖,还有几条小蛇几乎隐在竹林中,旁边几块奚落的大小不一的石块,衣服普通的竹林图,但汇这幅画的人画艺精湛,咋一看过去,让人有种身临其境之感。   然而舒箐疑惑,为何要把小蛇也画上去,若是舒箐话竹林图,定然不会画上这些小蛇,这些小蛇有些旁在竹笋旁,有的圈在竹子上,画上共有六条小蛇,姿势各异,舒箐每一条看过去,突然脑中闪过什么,立刻到画架上取出雪儿刚放上去的孤帆难归图。   将它也展开,舒箐直接看着那乌云,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个乌云虽然形状各异,但是并不想平日见到的云的形状,而且舒箐认出其中一朵乌云的形状和小蛇形状异常相似。   舒箐黛眉微蹙,下意识的将这些蛇的形状临摹下来,临摹这些蛇的形状时,舒箐依旧能感觉下笔困哪,但相对前几天来说,轻松了很多,舒箐将小蛇和乌云的形状都临摹在同一张纸上。   舒箐立即发现这些小蛇和缩小版的乌云形状根本就像某种标记,或者说某种失传或者从没见过的语言?   虽然形状不同,但舒箐百分百确定就是它们是属于同一类的字或者符号。   她直觉这或许和上一世传出来的有惊天宝藏有关。   不过舒箐依旧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她尽量将整幅画临摹下来,下笔就发现不止是小蛇边容易画了,就连竹子之类的也变得轻松很多。   舒箐眼神专注一笔一划临摹着,不知什么时候就进入一种异常玄妙的境界,完全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她觉得整幅住竹林图按照一个投喂相连的特殊符号的轨迹在运行着,舒箐也情不自禁的按照这个轨迹画着,她发现自己这样画之后变得越来越顺畅,甚至感觉有一股气被吸进了体内。   待舒箐将最后一笔临摹完,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浑身一轻,竟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畅。   舒箐脸上染上喜意,难道这就是……   舒箐想起自己小时候翻看的那本老旧的画艺书籍,其中就有一段提到说,万众技艺皆如练武,如作画,天赋异禀之人能通过作画感觉到画灵,那就是踏入了炼灵初级,此后能通过不断作画不断吸收画灵来修炼,不但能强身健体,若是悟性绝佳之人,也可成为不老不死的画神。   舒箐记忆绝佳,虽不到过目不忘,但只要她用心记住的东西不会轻易忘记,当年的她觉得这话特别新奇,因此记得特别清楚,不过随着慢慢长大,只觉得这只是一种传言,并不可信,但她今日却真的感觉到那种气或者说就是画灵。   舒箐为了验证这些,立刻拿出自已从郊外山庄带来的画卷打开,将一张宣纸摊平,按照方才画那竹林图的轨迹开始临摹,刚下笔,就再次感觉到画灵,舒箐心中一喜,手一顿,再继续时却感觉不到画灵了。   眉头微蹙,重新按照那轨迹作画,又能感觉那画灵了,暗暗松了口气,应该是不能中断,就像练一句心法,中间走神一断,只能重新开始。   舒箐画完很明显感觉到一股细小的画灵如清流般涌入腹部丹田位置,带来丝丝舒适之感,不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临摹这幅画时所产生的画灵并没有墨竹图多。   舒箐看了看天色,发觉自己竟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原本至少花上半天的画卷临摹好,更别说那副墨竹图,至少要花上两天,但她无意中窥探到那画灵,竟把需要至少两天才临摹好的墨竹图只用了一个时辰就临摹好。   舒箐当即便明白那轨迹的重要之处,刚想继续,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小姐,天色已晚,您该就寝了。”   舒箐浑身十分有精神,她觉得自己能一整晚作画不用休息也没事,不过为了不让她们担心,也没任性,将画卷收拾好就离开了书房。   月色渐深,丞相府,意清院。   木雕大床,宁氏露出香肩趴在舒意东胸膛,风韵的脸上还有着未退的潮/红,舒意东揉着她的肩身子一转,就将宁氏重新压在身下。   宁氏褪去白日的端庄,媚眼如丝,抬眼娇嗔一句:   “老爷~您绕了妾身吧,老爷身子依旧状如虎狼,妾身哪里受得了~说不定老爷又让妾身怀了身子了。”   “那为夫今日定不能辜负了夫人,定要让夫人怀上孩子。”   年近四十的舒意东最是喜欢她们夸他身强力壮,对着宁氏那欲拒还迎的勾人模样,心里悬崖勒马,就要再次疼爱宁氏。   可宁氏却微弱的抗拒,脸上也露出忧愁之态。   舒意东心下有些难耐,问道: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宁氏纤臂勾住舒意东的脖子,脸上泛起委屈,泫然欲泣:   “老爷提到孩子,妾身就想到烟儿,老爷,烟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竟被杨曲文那只猪白白糟蹋了。”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意东震怒,哪还有什么兴致,脸色异常难看。   宁氏更是委屈道:   “白日烟儿兴冲冲的同大小姐和外甥女婉儿一起去游湖,谁知她们竟联合起来,害的烟儿被杨曲文给糟蹋了,老爷,你可得替烟儿做主啊。”   舒意东这才回想起今日傍晚回府后,府里下人们那异样的眼神。   “岂有此理,定是舒箐那孽女做的好事,自从她来到府中,就没有一刻消停过,如今竟连烟儿也能下手残害,我一定要好好责罚那孽女!!” 第七十一章 :舒易怜   宁氏心中喜不自胜,脸色却露着担忧道:   “可是大小姐她毕竟是未来太子妃,老爷就算是大小姐的父亲。也只能顾忌一二……”   舒意东想到那日太子殿下亲自来府中,彻查烟儿落水,他最后只能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将舒易梦送到郊外另一处庄子,因此这几天被媚娘(三姨娘)缠的烦了。才每日在宁氏这里就寝。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太子殿下突然会替舒箐出头,舒箐又仗着有太子殿下撑腰。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他在舒箐面前实在憋屈:   “还是夫人理解为夫。若不是那孽女有婚约在身,为夫定不会轻饶了她。”   宁氏双眼一亮道:“关于那婚约之事。妾身倒是有不同看法,先帝遗旨只说赐婚给姐姐的女儿与太子殿下,并没有说是否要亲身女儿,老爷可还记得我们的怜儿?可怜怜儿从小就被姐姐送到山上,前些时日怜儿来信说她师父圆寂,老爷,当初怜儿也是在姐姐身边养了一年的。说起来也算姐姐的孩子,若是大小姐配不上太子殿下,那我们的怜儿不就……”   怜儿。就是舒易怜。比舒箐大半岁,是舒意东和宁氏一次意外生下的孩子。当时宁氏母族不同意寒门的舒意东娶宁氏,宁氏母族把宁氏生下来的舒易怜给了舒意东,舒意东此时已经娶了商户出身的尹清荷,尹清荷大度代为抚养舒易怜,宁氏母族没想到后来在舒意东短短一年之内官职就连升三品,前途光明,于是尹清荷一死,宁氏母族就迫不及待将宁氏送过来当继室。   至于舒易怜为何会被送到山上,则是舒意东偶然知道舒易怜一出生有算命的道士就扬言她天煞孤星,会克周围亲近她之人,加上尹清荷自从抚养舒易怜以来,身体日渐虚弱,更是在最后难产而死。   舒意东哪还坐得住,立刻将舒易怜送到山上一座尼姑庵,从此不闻不问。   “可是怜儿那命格……”   舒意东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惜命,可不想被个女儿给克死了。   宁氏眼眸一转,面带尴尬道:   “其实当初关于怜儿命硬克人是妾身传出来的,否则我那母亲就要偷偷把怜儿给弄死,妾身哪里会舍得。”   但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当初宁氏以为能省下儿子以此来绑住舒穆东,可谁知生下舒易怜还被道士指出她会克母,宁氏就连忙将孩子送给舒穆东。   尹清荷抚养舒易怜后竟难产而死,宁氏更加相信那道士所言,可是如今过去十八年,山上抚养舒易怜的老尼姑没被克死,宁氏觉得舒易烟废了,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反正当年舒易怜由尹清荷抚养之事,京城知道之人甚多,因此若舒箐有什么意外,舒易怜自然就能代替舒箐成为未来太子妃。   舒意东面上依旧带着一丝犹豫,不过想到舒箐对他完全没有一丝当人家女儿的态度,且以前没少让他在外面丢尽脸面,而舒易怜怎么说都是宁氏的和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现在将人接回来,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父爱,想必舒易怜再怎么样都不会和舒箐这孽女一般,说不定自己将舒易怜接回府中,这个大女儿会对自己更加濡沐呢。   而到时候再想办法让她取舒箐而代之成为太子妃,绝对会吃呢个位巩固自己的位置的一大助力,带太子登基,那他更是国丈,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舒意东越想越觉得将舒易怜接回来一事可行,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之情,再看看宁氏未消的媚态,身子一热,再次扑了上去狠狠疼爱一番。   宁氏自是万般取悦,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道:   “老、啊,老爷~,那怜儿和烟儿~啊~”   “烟儿自然只有嫁到恭亲候府了,至于怜儿,明日便叫管家安排,你现在还有空闲想着女儿,看来为夫不够用力啊。”   “讨厌啦老爷~”   宁氏环着舒意东的脖子,声音娇媚的让人浑身酥麻,嘴角却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翌日,早。   李青站在舒箐门外,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精神抖擞的舒箐穿着简便的黑色劲装,看起来别有一番刚柔之美,李青目不斜视的恭敬道:   “听闻小峰说大小姐伤已无大碍,本想前来叫大小姐,没想到大小姐已经起身,大小姐请!”   舒箐淡淡一笑,想到昨晚就寝前王嬷嬷替自己擦药,看到自己背上伤口才一个下午结痂都莫名脱落,只剩下淡痕,吓得连忙喊来小峰。   小峰没有说什么,把了下脉发现身体不仅好了,而且脉搏更是比一般人更加有力,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做声,只是将舒箐的身体状况如实说出,王嬷嬷听了还直说是娘亲在天之心灵保佑,舒箐却大概能猜到定是那身体里的画灵的功劳。   想到此,舒箐自是更加开心,而且她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比之以往都要好。   和前几日一样,今日舒箐任务依旧是扎马步,李青则在旁边练拳,这是他每日都坚持练的。   前几日舒箐看李青练那拳时,只觉得晦涩难懂,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能看到李青出拳划掌时有一股气跟随者李青的动作。   舒箐不知不觉就看入神了,心中似有所感,脑中也断断续续的回想着那全都路数。   “大小姐,大小姐……”   有些飘忽的声音传来,舒箐脑袋懵了一下才眨眨眼,发现是李青在叫自己。   她不由疑惑道:   “怎么了吗?”   李青脸上有些怪异,但还是恭敬道:   “大小姐,时辰到了,您身体没问题吗?”为什么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竟然没有多少疲态,前几日可是毫无形象的坐倒在地了。   “额,没事啊。”   舒箐抬头看了眼东方初初升起的日轮,站直身子,竟发现只有双腿有点酸而已,这实在是大惊之喜。   李青见舒箐真的没什么异样,不由对舒箐越发高看一眼   舒箐想到刚才李青练武时的产生的气,好奇道:   “对了,方才我观你练的那套拳,似乎看到有一股飘渺的气顺着你的手游动,你又发现吗?”   什么?!   李青一脸惊诧,回过神来立即恭贺道:   “恭喜大小姐有学武的惊天悟性,看来大小姐可以进行下一步骤了。”   “下一步骤?是什么?”   见她疑惑,李青解释道:   “扎马步只是最基础的打基础的一步,但经过刚才观察,大小姐基础扎实,下一步骤就是打属下方才练的拳法,属下会连这套拳法目的就是想让小姐耳熟目染,等真正开始练拳之时才不会觉得生涩,没想到带笑傲姐竟然如此快就能寻到拳法轨迹,足以证明大小姐完全可以进行下一步骤了,只是,要开始练拳,必须先服用聚气丸,小峰手上没有相应药材,需要大小姐自己收集齐全。”   舒箐点点头道:   “需要哪些药材?”   “这个大小姐需要自己去找小峰……”李青有些不好意思,在他们国家,他对炼药和医术方面属于悟性极差之人,对记各种药草简直是一听头两个大。   月娘刚好端着一盆换洗的衣服来到后院洗衣池,听到李青的话噗嗤一声笑道:   “大小姐,青哥最是头痛那些草药,每次提到草药就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他哪能知道炼制聚气丸需要哪些草药,小风一天到晚将自己关在药房,若是大小姐去问炼制聚气丸所需要的药材之事,小峰可能会生气的。”   舒箐心思一转就笑着道:   “看月娘你这自信模样定是知道需要哪些草药了,我说的对吗。”   “大小姐真是观察入微,聚气丸炼制所需的药材在我们那里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的,当然青哥是例外。”   “你们那里?”   舒箐敏感的发现月娘话中的怪异之处。   上一世她就知道李青三人定然不可能真的是庄户人家,她们给人的感觉甚至比大多数江湖人士都要有气魄,而且聚气丸这东西她两世以来完全没有听说过,而月娘却说在她们那里,聚气丸是人人都知道的。   月娘自知失言,忙解释道:   “就是我和青哥原来的住的村子里,我和青哥打算两年后回去,若是往后大小姐有闲情,可以来找我们,聚气丸所需的药材待我洗完衣裳就写给大小姐。”   舒箐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比如她自己还不是重生的,她知道李青三人是讲求信用之人,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吃完早膳,月娘就将聚气丸所需的药材写好送过来。   舒箐从雪儿手里接过看了一眼,立刻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纸上那些药材,恨不得盯出一个一个洞来。   雪儿和小葵见舒箐震惊之色,忙问道:   “大小姐,怎么了吗?”   舒箐嘴角抽搐的将纸递给雪儿和小葵道:   “你们自己看吧。”   舒箐上一世就知道小葵和雪儿其实都是识字的。   两人也好奇为何舒箐见到纸上的内容会那么大反应,定晴一看,竟是炼制聚气丸的药材,两人连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惊讶。 第七十二章 :楚江虎前来   小葵被允许习武,不过李青安排她刚开始每日站桩,因为她比较好动。先要练心,因此并不知道聚气丸之事   没想到月娘几人竟然和她们是同一地方之人,就是不知道月娘她们出现在这的目的和她们是不是一样。   小葵和雪儿知道舒箐为什么那么惊讶,实在是因为炼制聚气丸的药材太过稀罕了。   “乌林草。沁血藤,赤龙角。百叶莲,噬地苔。回形叶,大小姐。这些药材能找齐吗?”   小葵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和雪儿在她们那里都是贫苦家的孩子,虽然有根骨,却苦于没有那么多银钱,无法学习各种技艺,她们得到机会来大衍国寻找失踪的公主,若是能找到。回去之后就能得到足够资源。   聚气丸就算在她们那里也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的,更别说在这资源匮乏的落后小国。   若是让皇帝知道和其他国家比起来数一数二的大衍国却在小葵几人眼里是个落后小国,估计会气得吐血而亡。   舒箐耷拉着美目。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有气无力道:   “怎么可能。乌林草,据说是能返老还童的神草。沁血藤,能够治心绞痛,皇上最宠爱的桃贵妃就有心绞病,太医院的人大衍国唯一的沁血藤捂得死死的,你们觉得我能抢得过那些老顽固们吗,还有赤龙角,在皇陵陪着历代先皇呢,百叶莲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王嬷嬷一进来就见到舒箐无精打采的模样,有些好笑的开口道:   “大小姐,百叶莲就在我们府上,您忘啦?”   “对啊!”舒箐顿时精神一振:   “那不是去年宫无殇送给祖母的贺寿之礼吗,说是能延年益寿,祖母宝贝的藏了好几次,谁也不知道她最后把百叶莲藏哪了。”   王嬷嬷看了眼雪儿手中的纸张,看到那些稀有的药材,也很惊讶,她看到噬地苔,不由一愣:   “大小姐……那噬地苔应该也在老夫人那里。”   “怎么说?”   王嬷嬷皱起眉思虑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道:   “因为那是清荷夫人的嫁妆之一,大小姐,原本老奴是想要在大小姐成亲那天将清荷夫人的嫁妆单子叫给您,那时候大小姐就能借着太子殿下的手要回清荷夫人的嫁妆。   但老奴觉得大小姐如此聪慧,就算是凭着您自己也能要回应该属于您的东西,老奴决定现在将清荷夫人的嫁妆单子给您,大小姐您什么时候有空,和老奴去取?”   舒箐上一世就知道嫁妆单子在王嬷嬷手中,祖母会磋磨王嬷嬷的原因也是认定了王嬷嬷手中由她娘亲的嫁妆单子,但王嬷嬷一直咬紧牙关不承认,祖母也无奈,只能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就怕王嬷嬷将嫁妆单子给舒箐。   只是十五年过去,祖母安逸那么久,早就完了这件事,而且她回府后,祖母觉得她实在太蠢太好拿捏,更是没有放在心上,这也是舒箐讨要王嬷嬷时,会那么顺利的原因。   舒箐觉得王嬷嬷定然会将嫁妆单子藏在郊外哪个隐蔽的地方,开口道:   “不急,既然百叶莲和噬地苔都在祖母手中,就算拿到嫁妆单子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过几日得了空闲再去拿吧,现在时辰差不多,雪儿,去我书房将那画架上第一幅墨竹图装好,我要去看趟楚侯府。”   耐饿药材中就差一个回形叶还没有消息,舒箐觉得想要聚齐这些药材并不是没有希望。   她并没有怀疑聚气丸是不是真的需要这些珍贵的药材,因为上一世,她有印象宫无殇有一段时间用天价买了能解百毒噬地苔和沁血藤,当时她以为宫无殇哪里病了,后面才听下人说是给小峰炼药的,也没多关注了,现在她一向就知道,当时宫无殇也应该是要用来炼制聚气丸。   宫无殇武艺那么好都觉得用那么多珍贵的药材炼制聚气丸值得,她觉得李青的武艺应该比宫无殇更高,她自然也不惜一切代价去收集那些药材。   想到正式学医时所需要的那些珍贵药材,舒箐就有一种紧迫感,她需要银子,需要大量的银子!!   因为要去楚侯府,舒箐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新的白色裙子,脑中回想了一下楚江灵的身形,就拿起剪刀开始裁剪缝制,最后从怀里拿出针线包,飞快的在衣裳上绣着绣纹,还特地在绣纹旁绣了两朵梅花。   细小的绣纹绣的很快,不过梅花就花了大约半个时辰才绣好。   小葵看到舒箐那犹如鬼斧神工般的精湛绣艺,惊讶的再次目瞪口呆,当舒箐将绣好的衣裳展开时,小葵看到鲜活的梅花落在白色纱裙上,就像在雪中盛开的梅花,而那绣纹就像云绕在衣服上的梅花香气,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闻一闻是否真的有梅花香气。   “天哪,大小姐,您这双手实在太绝了,若是大小姐身上带上梅花香囊,别人绝对会错以为那梅花香味是这两朵梅花发出的香味,只是,大小姐,这件衣裳您是不是改短了点?”   舒箐见小葵这样说,心里也放心,她笑了笑道:   “没有改短,这是我准备送给灵儿妹妹的。”   小葵刚要点头,王嬷嬷走了进来道:   “大小姐,后院守门的瘸腿小厮王福在院里,他说楚侯府的嫡子楚江虎求见。”   “江虎弟弟?快让人把江虎弟弟带进来。”   舒箐心里有些不安,她直觉楚江灵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下人应该会说楚江灵前来而不是报楚江虎的名字。   果然,舒箐一看到双眼通红,脸上还肿起来的楚江虎,就更加不安了,她赶紧将人抱到椅子上问道:   “江虎弟弟,灵儿妹妹怎么没来。”   提到楚江灵,楚江虎又要哭出来,他紧紧抓住舒箐的袖子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哑着稚嫩的嗓子求道:   “箐儿姐姐,求你救救姐姐吧,姐姐昨晚被二姨娘打得都流血了,姐姐到现在还没醒来,我想让父亲给姐姐找大夫,可父亲根本不见我。”   “什么?!”   舒箐一阵气愤,她觉得自己父亲已经够渣了,可楚侯爷更是不配为人父!   舒箐当机立断的吩咐道:   “小葵,去叫小峰,马上随我去楚侯府。”   马车准备好,李乾峰也准备好了。   自从来到府里后几乎没有出过药房的李乾峰老成的挎着一个药箱走来,虽然他只有七八岁,和楚江虎差不多年龄,但两人站在一起,对比非常明显,楚江虎虽然早熟,但脸上依旧有属于孩童的天真,而李乾峰则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属于孩童的气息,若不是身高和面容摆在那,就算李乾峰说他是成年男子她都会信。   不过,舒箐此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这些,不知道楚江灵伤的有多重,若不是要顾及着楚江虎和李乾峰,她定会直接驾马比较快。   马车上,舒箐带着雪儿以及李乾峰和楚江虎四人。   舒箐拿过李乾峰递来的消肿药,轻轻的给楚江虎肿着的脸上药,嘴里问道:   “江虎弟弟,你怎么会知道从后门来找姐姐?”   “我去了大门前,但是那些守门的人把我赶走,我又去了侧门,拍了很久的门,但里面的人也没给我开门,然后我就找到后门,后门的小哥哥就帮我了。”   楚江虎语气平常的乖巧回答,一点都没有因为下人的怠慢而生气,看起来就像是很习惯被这些下人如此对待。   舒箐又想起了自己上一世,也是被下人所怠慢的那一个,看到楚江灵姐弟这样,心里越发心疼。   她拉起楚江虎的手摊开,两只手洗的很干净,但右手有些重,应该是拍门拍肿的,舒箐想到府里那些下人,眼里闪过冷意,打开药盒给楚江虎右手上药,同时对雪儿道:   “回去后让王嬷嬷赏王福。”   雪儿想起是方式来通报的腿有些瘸的十七八岁少年,应道:   “好的大小姐。”   李乾峰原本目不斜视,但舒箐一下就用掉半小盒药膏,他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知舒箐一声,就那一小盒药膏,价值不下五万,舒箐用来消个肿就用去两三万。   “咦,小峰,你这药膏真是厉害,江虎弟弟脸上的红肿那么快就消了。”   李乾峰淡淡的瞥了一眼面带欣喜之色的舒箐,还是决定不开口了,反正用的也是舒箐自己的银子。   在楚侯府门口下了马车。   楚侯府和丞相府院子大小差不多,不过明显楚侯府并没有丞相府那般精致,里面的院子乍一眼看过去,也打理的不如丞相府。   楚江虎领着舒箐走上台阶,就要进大门,却被两个护卫拦了下来。   护卫声音不冷不热道: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楚侯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但眼睛却一直往雪儿身上瞥。   舒箐脸上带着面纱,但那衣着和气质一看就官宦小姐,但护卫见她和出江湖一同前来,定然要故意刁难。   另一个也一副别想轻易进门的架势。 第七十三章 :好好教训你   “你们让开,她是丞相府的嫡长女箐儿姐姐。”   楚江虎气愤的开口。   可两个护卫一听是丞相府的草包小姐,更加鼻孔朝天道:   “小少爷。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丞相府嫡小姐,也有可能是阿猫阿狗扮的啊,奴才可不能让阿猫阿狗随意进府。”   楚江虎气得都要哭了,雪儿也一脸愤怒。李乾峰还是面无表情。   舒箐则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声音带着寒意道:   “楚侯府的奴才说太子殿下的未来太子妃是阿猫阿狗。岂不是说太子殿下只能配阿猫阿狗,也不知是楚侯府的怒自胆子太大。还是说授了楚侯爷的意才故意这样说,看来本小姐需要问下太子殿下是不是哪里得罪过楚侯爷。”   两个护卫吓得脸色一白。没想到传言中的草包小姐竟然这么伶牙俐齿,若是这话传到楚侯爷耳中,他们绝对会没命的。   两人心有戚戚,不敢再为难舒箐,连忙陪笑道:   “舒大小姐恕罪,实在因为奴才们被骗过所以才会这样说,舒大小姐气质出众。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有人能冒充,舒大小姐快里面请。”   舒箐也没时间计较,示意楚江虎快带她去楚江灵所在的院子。   楚江虎带着舒箐七拐八拐。渐渐的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带着。当到达一间简陋阴暗的柴房时,舒箐出离愤怒了。   柴房里有着碗筷桌椅。那稻草铺开的两张床,其中一张躺着满身血迹闭着眼睛的楚江灵,另一张上面整齐叠放着衣裳,整个柴房很干净,但却掩盖不了它是柴房的事实。   单看柴房的摆设,就知道这里不是惩罚犯错人的柴房,而就是楚江灵姐弟平日住的地方。   舒箐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住一样,眼神也越来越冷,深吸了口取下面纱哑着嗓子吩咐道:   “小峰,快,看看灵儿妹妹怎么养了。”   楚江灵皮肤很白,显得脸色越发苍白,嘴唇干裂,眉头微微皱着,闭着的眼睛睫毛不时抖动,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她身上的衣服上有一条条带血的鞭痕,衣服多处都被打的破裂开来,一眼就知道是被鞭子打的。   饶是李乾峰见惯生死,看到孤零零躺在简陋柴房的瘦弱少女时,眉头也不由皱了一下。   他将手搭在楚江灵的手腕,忽略楚江灵那瘦骨嶙嶙的手指。   搭着脉,李乾峰慢慢皱起:   “体热内虚,内里出血,外伤发炎,长期没有摄入营养,内里亏得厉害,若是再不好好补,随便一个小病就能要了她的命。”   “呜哇!我不要,我不要姐姐死,小哥哥,求你救救我姐姐。”   楚江虎前面没怎么听懂,但是最后那句听懂了,吓得立刻嚎啕大哭。   姐姐是府里唯一对他好的人,每次肚子饿,都是姐姐去找东西给他吃,每次生病,都是姐姐照顾他,他还没来得及长大报答姐姐,他不要姐姐离开他。   舒箐没想到楚侯爷竟如此不待见楚江灵和楚江虎,堂堂一个侯爷府,嫡子嫡女竟然住在柴房,被养的如此瘦弱,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她现在很理解为什么上一世会传来楚江虎被活活饿死的事,也很理解为何楚江灵会将府里的人都毒死。   舒箐觉得自己在府中已经过得够难堪,可亲眼看到楚江灵姐弟的遭遇,她才知道官宦家族里的后院果然是最藏污纳垢的地方。   “虎、虎儿,别哭,姐姐没事的……”   就在这时,楚江灵沙哑又虚弱无比的声音传来,无力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爬起来,楚江虎连忙摸了眼泪凑上去:   “姐姐,太好了,你醒过来了,小哥哥你真厉害,谢谢你。”   楚江虎对着李乾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以为是李乾峰让楚江灵醒来的。   李乾峰声音稚嫩中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怒气,对着楚江灵道:   “什么没事,若是你再不重视你自己的身体,活不过五年,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已经十五岁,但是却连初葵都还没来,而一般女子十二三岁就会来初葵。”   “哇,不要,姐姐你不要死,呜呜。”   楚江虎被吓得再次哭了起来,楚江灵本该谢李乾峰,可对方明明和自己弟弟一般大,却面不改色的说什么初葵,还害的她弟弟又哭了,楚江灵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正要安慰自己的弟弟,就听李乾峰拿出一颗绿色药丸,开口道:   “哭是哭不好你姐姐的病的,如果把这颗药丸给你姐姐吃的话,她的病或许就能好。”   楚江虎一听,完全顾不得哭了,双手捧住李乾峰手中的药,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后小心翼翼的伸到楚江灵面前道:   “姐姐,快吃,小哥哥说吃了就能好了。”   稚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欣喜,楚江灵怪异的看了一眼李乾峰,实在无法把他和一个七八岁的小童联系起来。   之后又看向站在柴房门口的舒箐,对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喊了一声:   “箐儿姐姐……”   舒箐对她柔和一笑:“好好休息,小峰一定会治好你的。”   “姐姐,快吃啊。”   楚江虎见楚江灵都不看自己手里的药丸,急忙催促道。   楚江灵觉得自己弟弟特别惹人心疼,想要抬手摸摸他的头,可惜完全使不上力气,只好低头默默的吃了楚江虎手中的药丸。   “你们是哪个多管闲事的,竟然未经别人允许就擅入楚侯府。”   楚江灵才把药吞下,听到一声尖锐而嚣张的声音,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而楚江虎则是吓得直往楚江灵身上缩:   “姐,姐姐,二姨娘来了,怎、怎么办。”   舒箐转身,一眼看到率先走来的二十六七岁女子,身上穿的是烟纱碧霞罗,浅紫长裙上是大朵牡丹,打扮艳丽,一张粉黛尽施的脸甚是娇艳,但颧骨凸起,带着刻薄之相,正是楚侯府的二姨娘戴青梅。   虽未被抬为正室,但府中吃穿用度都由她管着,楚江灵姐弟会过的那么惨,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而舒箐也记得楚江虎说过,楚江灵身上的伤就是眼前这人打的!   戴青梅扭着水蛇腰走上前来,舒箐穿着自己改过的一袭白色纱裙,上绣粉色花瓣,似随风飘落一般,容貌绝美,气质出尘,戴青梅一看到她眼里就闪过浓浓妒意。   她最讨厌看到比她容貌比她好看的人,尤其是舒箐气质清灵,和她这妖艳容貌一比,就算一个是纯洁无暇的仙女,一个却是青/楼卖笑女子,何况她当初本就是青/楼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与戴青梅相反的是身后那些十来个丫鬟护卫们,尤其是方才守门的那两个护卫,看到舒箐那容貌,惊艳的倒吸一口凉气。   戴青梅带着护卫前来,其目的不言而喻,舒箐目光森冷的看着她道:   “我是应侯府主人邀约来楚侯府,并不是擅入,倒是这位……小妾是吧,对待来客竟气势汹汹,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妾。”   舒箐张口闭口小妾不停,要知道戴青梅在楚侯府可谓是作威作福,过得无比舒心,但唯一不顺的就是楚侯爷一直不肯将她抬为正室,因此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是小妾,而整个楚侯府都没人敢提她的身份。   舒箐一开口就直接嘲讽她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妾,气得戴青梅脸都差点紫了,她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我怎么不知道侯爷有邀你入府,你是哪门子的应邀啊。”   舒箐对她冷哼道:   “一个小妾而已,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怎么,你一个小妾还以为整个楚侯府都是你的吗,楚侯爷请个人来府中也要你一个小妾同意?”   “你!”戴青梅被舒箐一口一个小妾气得浑身发抖厉声说道:   “侯爷现在根本就不在府里,你根本就是不请自来,来人,给我打出去!”   护卫丫鬟们作势要上前楚江虎本来心里很开心舒箐能气到二姨娘,但看到二姨娘叫人将舒箐打出去,他再怎么胆小也要有男子汉的担当,楚江虎大着胆子走到舒箐身边,哆嗦着开口道:   “是我叫箐儿姐姐来的。”   戴青梅就是听到下人来报说楚江虎带着舒箐来采带着下人来立威,至于楚江虎和楚江灵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戴青梅狠狠瞪了楚江虎一眼,嘴里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   “小少爷,怎么能又和那些粗鄙之人来往呢,我不是说过你贵为世子,岂是谁都能接近你的。”   楚江虎被瞪的一下,不敢直视戴青梅,嘴里却依旧解释道:   “箐儿姐姐不是粗鄙之人,她比大姐姐她们更好。”   楚江虎说的大姐姐,就是戴青梅生的女儿楚莹萱,戴青梅最自豪的就是生了楚莹萱,能让五皇子都心仪,虽然宫宴上出了点意外成了五皇子的妾,不过楚莹萱说过一定会想办法成为正妃。   可现在戴青梅心里最自豪的楚莹萱竟然被说不如舒箐这名声臭大街的人,她一向跋扈惯了,哪还能忍得了,当即口不择言的骂道:   “我呸,就她这草包连我家萱儿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你个小兔崽子会不会说话,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第七十四章 :像猪一样   戴青梅直接上前一手不客气的拽过楚江虎,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打在楚江虎脸上,楚江虎瘦小的身子当即被拽的一个踉跄。见就要被打,下意识的缩起脖子。   “啪!”   重重的巴掌声在耳边响起。   但楚江虎脸上却完全没有一丝痛意,他惊讶的抬起头,就见一只纤长莹白的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戴青梅要打下的巴掌。   戴青梅目眦欲裂的等着舒箐。她施了白色脂粉的脸上应着明显的巴掌印,迅速红肿起来。脸上的粉也被震得泛起褶皱,看起来有些滑稽。   而舒箐则一脸嫌弃的看了眼手上沾上的脂粉。想了想,就着自己抓住的手。将手里的脂粉在戴青梅金贵的烟纱曼上擦拭着。   “啊啊啊!!”   终于从不敢置信中回过神来的戴青梅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尖叫声,她被刺激的劈着嗓子指着舒箐怒吼道:   “你敢打我,你个贱/婢敢打我!快来人,给我把这贱/婢乱棍打死!!”   手也不断挣扎着想挣脱开舒箐的钳制,可惜舒箐昨日吸收画灵后,本就变大的力气越发大了起来,钳制一个养尊处优的深闺女子轻而易举。   护卫丫鬟们要上来帮忙。舒箐却厉眼一扫,喝道:   “谁敢动我堂堂未来太子妃,我让他死无全尸。”   下人们被舒箐那凌厉的眼神和魄力的话吓得完全不敢多往前一步。   舒箐震慑住他们便不再理。再次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戴青梅脸上。   “啪!”   响亮的巴掌声再次响起。   “啊!贱/人。我跟你拼了……”   戴青梅一脸扭曲的扑上来,舒箐眼明脚快的对着戴青梅膝盖一踢。戴青梅就站不住跪倒在舒箐面前。   “贱/人!你敢这样对我侯爷不会放过你的,你们这群废物,快给我打她!”   “啪!”舒箐毫不客气的甩她嘴巴子,抬头冷眼扫了一眼众人。   护卫丫鬟们顾及她的身份不敢动,一个有机灵的丫鬟偷偷溜走不知做什么去了。   戴青梅自从府里的正室死了以后,何曾受过这等罪,她连撕了舒箐的心都有。   可舒箐看着清瘦,但力气却其它,她被轻易就制服,想起身,却被制住动不了,气得十几年前在青/楼学到的污/秽话语不要钱一般往外蹦:   “你个贱蹄子,快放开我,烂肚子的贱婢,只配被千人骑万人压……啊!!”   “啪啪啪啪!”   戴青梅还没骂完,舒箐重重连甩她几个巴掌,丝毫没有留情。   “你!!”   戴青梅要的才银牙都要碎了,恨不得把舒箐碎尸万段才解气,她眼神像淬了蛇毒一眼瞪向舒箐。   “快让开,老爷来了!”一个粉衣丫鬟气喘吁吁的拨开众人,看到被打的脸肿的不行还出血了的戴青梅,声色俱厉的大吼:   “你快放开我们家夫人!!”   护卫和丫鬟们看到一身蟒袍带着富态小肚子的楚侯爷快步走来,顿时骚动起来,纷纷向他请安,然后不约而同的一齐瞪向舒箐,随时要上来教训舒箐的狗腿模样。   戴青梅一看到楚侯爷,原本狰狞的脸立即不见,摆出一副梨花带泪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娇声哭道:   “老爷~~,救命啊,妾身要被这贱蹄子打死了啊~”   楚侯爷也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爱妾竟然此刻异常狼狈的倒在地上,而且平日那娇艳的小脸都快赶上猪头了,那双肿的快看不见的眼睛还一直朝他委屈的眨着,若是以往,那定是最惹人怜爱的,但他现在的第一反应就是好丑,接着才感到心疼。   楚侯爷脸上摆出不悦的表情对着舒箐道:“舒侄女,虽你是丞相府的嫡小姐,但这毕竟是本候府上,就算本侯府之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舒侄女,也该由本侯来处置。”   楚江灵因为吃了李乾峰的药丸,感觉身体好了很多,此时也爬出来走到了门口,揽着弟弟,她看到这所谓的父亲,眼里涌上一丝恨意,但更多的是担忧,她岂会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对二姨娘有多么纵容。   舒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楚江灵刚要说话,李乾峰却不知为何突然站在楚江灵前面,对着楚侯爷用着稚嫩的声音一脸天真开口道:   “大小姐,这楚侯爷长得真像我以前家中养的猪,肚子那么大,就像我家怀了几只小猪的母猪翠花一般,那眼睛和绿豆一样小,鼻孔打的能塞梅子,更是像极了我家翠花,大小姐,楚侯爷长得和我家翠花一样有福气呢。”   李乾峰说完还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笑容,好似他是在夸楚侯爷一样。   但楚侯府的下人们都像看傻子一般看向李乾峰。   把楚侯爷和一只猪相比,还说楚侯爷长得像母猪!!这小子是不要命了吧。   雪儿也被李乾峰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吓得鸡皮疙瘩直掉,她可是很清楚李乾峰本性,一天到晚都是一副面瘫表情,想让他露出比较明显一点的表情都难,根本就不像一般小孩。   而且雪儿觉得李乾峰并不是七八岁,很像是中了她们那边的一种奇毒,身子缩小返回七八岁的模样,因此他现在突然笑得那么天真,着实让雪儿无法直视。   自己的父亲被说是一头猪,楚江灵和楚江虎非但没有一丝生气,甚至还觉得好笑,两姐弟眼中丝毫没有一丝对楚侯爷这个父亲的孺慕之情。   舒箐除了一开始有些惊讶外,很快就明白了李乾峰的意图,眼里也带上了笑意。   楚侯爷却气得脸色一青一白,怒吼道:   “大胆!放肆!!你是哪里来的小屁孩,简直罪大恶极,你竟敢说本侯爷和猪一样,快来人,给我乱棍打死他!!”   护卫们当即摩拳擦掌起来,一脸凶恶的要上前。   这时,舒箐轻飘飘的阻止道:   “慢!楚侯爷,这是箐儿的人……”   楚侯爷第一次被笑是猪,自然气得肝疼,可不管李乾峰是谁的人,直接厉喝着打断道:   “就算是舒意东本人,也不敢如此侮辱谩骂本侯爷,他今日死罪难逃!!”   “呵……”舒箐却冷笑出声:   “如此说的话,那楚侯爷这小妾今日也死罪难逃了,雪儿,给本小姐把这小妾活剥了!!”   戴青梅原本心里得意楚侯爷为她出头,但见舒箐说要把她活剥,难能再淡定,连忙求救道:   “老爷~~,救命啊~”   楚侯爷看向舒箐,见她眼神异常认真,根本不像在开玩笑,急忙呵斥道:   “你敢!她是本候的人,你竟敢对她私自动刑!!”   “楚侯爷这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箐儿的人不过是个小孩子,童言无忌说了句不太恰当的话,本侯爷就怒气十足要将箐儿的人乱棍打死,楚侯爷这小妾都已经快四十岁了,却开口闭口说箐儿是贱婢贱蹄子,还威胁说不会放过箐儿,楚侯爷却还不准箐儿动她一根手指头,楚侯爷这是明摆着不把大衍国律法放眼里,箐儿本就是受不得委屈之人,被欺负了就算舍了面子也定要找皇上皇后娘娘诉诉今日在楚侯府所受的委屈。”   这是说要告御状!!   楚侯爷大惊,他这侯爷之位是承袭的,本就已经让皇上不满,在京城也就只有一个闲差,若是还被抓到什么不好的把柄,一不小心这侯爷之位都会失去。   楚侯爷冷汗直冒,这舒箐和印象中完全不同,最是伶牙俐齿不过,脸皮也是够厚,明明那小童故意骂自己是猪,她却说只是说了不太恰当的话,自己的小妾都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准她动一根手指,实在难对付的很!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反驳不了,楚侯爷也端不起架子了,他强扯起嘴角陪笑道:   “舒侄女,你误会本侯了,本侯并不知道这小妾竟敢尊卑不分冒犯你,舒侄女说的对,那小童只是童言无忌,这事的确是本侯失误没有弄明白,还舒侄女受委屈了,这小妾实在胆大妄为,叔侄女教训的是。”   戴青梅无法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这就是以前对她宠上天的侯爷,她一时委屈的不行,故意看着楚侯爷就要哭起来,可楚侯爷却狠狠瞪了她一眼,戴青梅眼里的泪都被吓得不敢流出来了,这是楚侯爷第一次没为她出头,她无比怨恨的看了一眼舒箐。   舒箐可不怕戴青梅那完全没有杀伤力的眼神,随意一甩就将戴青梅甩到一边跌在地上,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楚侯爷:   “楚侯爷如此深明大义,看到真是箐儿之前误会了,还望楚侯爷见谅。”   楚江灵和楚江虎没想到舒箐竟能如此轻易让戴青梅吃了哑巴亏,顿时对舒箐带着崇拜,同时心中似有所感。   丫鬟们则很有眼色的将戴青梅扶了起来,戴青梅恶狠狠的盯着舒箐。   舒箐对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戴青梅看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泛起一阵不安,果然就见舒箐粉唇轻启:   “不过……”   楚侯爷还没完全舒口气,就被舒箐最后两个不过二字又吓得提着一颗心,心里大吼,还想整什么幺蛾子!! 第七十五章 :罪妇跪下   不过楚侯爷脸上却依旧堆笑道:   “舒侄女,是哪里还受了委屈吗,说出来本侯定会为舒侄女做主。”   舒箐在心里冷笑。脸上却惆怅道:   “楚侯爷平日日理万机,定是不清楚这后院之事,若不是箐儿偶然前来找灵儿妹妹玩耍,都不知道这后院已经完全被一个小妾给称王称霸了。不但完全把自己当成整个侯府的主子,还扬言说侯爷结交个什么人都必须让她知晓。若不是箐儿亲眼见到楚侯爷是深明大义之人,定会同外面人一般。以为楚侯爷宠妾灭妻呢!”   戴青梅一听就知道舒箐指的是她,脸上一白。立即跪倒在地,大声呼道:   “冤枉啊老爷,妾身从来安分守己,求老爷明鉴啊~~”   楚侯爷比戴青梅脸色更加不好看,他牢牢盯着舒箐的眼神,心里一时间翻江倒海,脑中不断盘旋着宠妾灭妻四个字。一阵心虚,他迫切想要知道舒箐是不是知道什么。   但舒箐的眼神里一片清亮,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楚侯爷间舒箐没什么异样。心里悄悄安慰自己,舒箐不可能知道的。那事都过去那么久,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他义正言辞道:   “舒侄女,不知本侯这小妾又做了什么碍着舒侄女的事?舒侄女直接惩罚了她便是。”   舒箐淡淡的瞥了楚侯爷一眼,心里嗤道:老狐狸。   楚侯爷故意说什么碍着舒箐之事,若是传出去,别人定会觉得她嚣张跋扈,稍有不顺心就随意责打别人家的小妾,那她稍微变好一些的名声定会再次臭大街。   戴青梅也终于发现楚侯爷在维护她,那猪头脸硬是摆出一副软弱可欺的丑陋模样道:   “妾身自问一直循规蹈矩,不知哪里得罪舒大小姐,舒大小姐如此咄咄逼人,妾身先在这里向舒大小姐请罪了。”   舒箐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心里越发冷沉,脸上却大惊失色:   “楚侯爷,您这是真的要包庇小妾,虎毒食子吗!灵儿妹妹和江虎弟弟太可怜了,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宫求见皇上,定不能让灵儿妹妹和江虎弟弟死得不明不白。”   楚江灵一愣,随即心里突然明白什么,带着越发明显的激动和浓烈的感激之情看向舒箐。   楚侯爷有些跟不上舒箐的话,看了一眼怯懦瘦小的楚江灵姐弟,不是还好好的,什么叫他虎毒食子,什么叫死的不明不白?   可舒箐又说要进宫,他现在一听舒箐说要去见皇上,心里就莫名不安,脸色也很不好,连忙制止道:   “舒侄女,你这话是何出此言,本侯何时虎毒食子了,本侯这些孩子明明都好好的,舒侄女,你莫不是……这里出什么问题了?”   楚侯爷用手指了指头,意思是说舒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舒箐冷冷看他一眼,也不客气道:   “楚侯爷,不是箐儿出问题,而是楚侯爷眼睛瞎了吧!”   楚侯爷脸一黑,怒道:“你!”   “父亲,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吗?”   突然,一道黄鹂般清脆的声音传来。   放眼望去,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子,身着轻曼罗纱裙,上绣小扇白兰花,纤腰束着天纱玉带,身姿婀娜如同踏莲而来,一张细腻的小脸,白中透着康健的粉色,一双眸子含春水清波流盼,身后跟着两个婢女。   楚江灵看到她那漂亮的衣裙和精美的面首,眼神一黯。   随着楚江莹走来,好似一阵春风袭来,下人们看到她都不由面带欢喜之意,她正是戴青梅的第二个女儿楚江莹,也就是和六皇子有婚约的侯府庶女。   她看到戴青梅脸上的伤,白净宜人的小脸立时泛起心疼,眼中水色更甚,焦急道:   “母亲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女儿看了好生难受,母亲,疼不疼?”   但那双眼睛却若有似无的瞥向舒箐。   舒箐看到那全身价值不菲的首饰衣裳,又恬不知耻的喊身份是小妾的戴青梅母亲,眼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没有理会她。   看着楚侯爷声音铿锵有力道:   “楚侯爷若不是眼睛瞎了,有怎么会睁眼说瞎话,作为楚侯府的嫡子嫡女,楚侯爷没看到灵儿妹妹虚弱的随时都要晕倒的模样吗,楚侯爷没看到灵儿妹妹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痕吗!楚侯爷没看到灵儿妹妹嘴唇干裂病的不轻的模样吗!!楚侯爷没看到灵儿姐弟瘦骨如柴堪比难民的饥黄脸色吗!!!”   句句带着浓烈的讽意,字字只诛楚侯爷那黑了的心肝。   下人们早就习惯了楚江灵和楚江虎穿着比他们寒碜,面色比他们菜色,身子比其它小主子们瘦弱,住的比粗使下人更遭,这是戴青梅特地‘关照’的,下人们久而久之,都觉得这很正常,好像这对姐弟就该是这副模样。   楚侯爷这才第一次正眼看楚江灵姐弟,她们头发发黄,脸上带着菜色的黄,粗绵衣裳就像是披在她们瘦小的身子上一般。   最重要的是楚江灵身上有着明显的血迹,整个人也是强撑着站着。   她身上的伤楚侯爷也知晓,是因为昨日楚江灵和楚江虎偷偷出去玩,戴青梅就教训了她一顿,这种事以前很经常发现,他本就不喜这两个孩子,自然不会多管,而且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可现在舒箐用如此严肃的话质问,楚侯爷看看如同饥荒难民的楚江灵姐弟,又看看如有天仙的楚莹萱,心中不免虚的厉害。   “大胆!舒箐,我父亲怎么说都是侯爷,你怎敢用这副语气同我父亲说话!”   楚江莹站了出来娇喝出声,清丽的声音带着怒意,一副丝毫不能容许别人说自己父亲的维护模样。   楚侯爷心里甚感宽慰。   舒箐见楚侯爷竟还露出这副表情,心中更是气愤,厉声继续道:   “楚侯爷,看起来你明知你那小妾擅自折磨侯府郡主世子,非但没有一丝表示还如此纵容一个小妾,让府中庶女称一个小妾为母亲,看来外界说侯爷宠妾灭妻虎毒食子一点都没有夸大其实,灵儿妹妹和江虎弟弟一直尊你是他们父亲受到如此苛待还不吭一声。   但箐儿是个受不得见别人过的如此凄惨的,箐儿定不会袖手旁观,若是侯爷想要用身份压箐儿,箐儿也只能迫不得已拿出未来太子妃的身份,若是侯爷还是觉得箐儿身份不够,箐儿就是舍了脸皮,也要让太子殿下为灵儿妹妹做主,想必外人若是知道堂堂侯府的郡主和世子竟然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给磋磨了,定会为灵儿妹妹们赶到不忿。”   楚江莹咬着小嘴哀怨的看了舒箐一眼。   楚江灵撑着虚弱的身子站在舒箐旁边,声音沙哑的开口:   “箐儿姐姐,谢谢你替灵儿出头,灵儿愚笨,作为郡主,以前竟然任由一个小妾喧宾夺主,随意磋磨打骂,原以为父亲心里是有灵儿和弟弟的,可后来才知父亲从没有把灵儿和弟弟放在心上,但灵儿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继续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今日听了箐儿姐姐这番话,灵儿才幡然领悟,灵儿若是继续被人欺凌下去,只会害死自己和弟弟,不过灵儿不想让箐儿姐姐那么费心,接下来的事就让灵儿自己来办就好。”   楚江灵说完对着楚江虎道:   “虎儿,我们现在进宫去求皇伯伯,让他替我们姐弟做主。”   楚江灵衣服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模样,但她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舒箐看着楚江灵,眼神有着赞扬。   楚侯爷却那一瞬间好似看到了记忆中那个女子。   若是楚江灵姐弟真的这副模样进宫,明日他这侯爷就得被削,他吓得一抖,色厉内茬的呵斥楚江灵:   “孽障!你敢!”   楚江灵眼神平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没有说话,却抬脚往外走,这是用行动告诉楚侯爷,她的确敢这样做。   “快,拦住这两个孽畜!”   护卫们还没来得及动手,楚江灵已经冷声开口:   “滚!若是本郡主和世子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等着死无全尸,箐儿姐姐,若是灵儿和虎儿不幸出了什么事,还请箐儿姐姐为我们姐弟讨个公道。”   舒箐对楚江灵的聪颖很是满意,笑道:   “放心吧,以我和灵儿妹妹的交情,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不让灵儿妹妹继续受着非人的对待,若是灵儿妹妹有个什么意外,我就是跪着也要跪进宫里也要让皇上知道灵儿妹妹受过什么苛待。。”   楚江灵那副模样看着实在很悬,若真的在拉扯中死了,那他们身为下人也得跟着陪葬,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去。   别说下人,就是楚侯爷自己也不敢再动手,楚江灵姐弟这些年在府中过得什么日子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若是两姐弟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彻查下来,不仅侯府有可能不保,要是连当年那事也被查出来,他连命都要丢掉。   他心里百转千回,看了眼猪头脸的戴青梅,眼神闪过一丝狠意,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戴青梅脸上,喝道:   “大胆贱/妇,还不给本侯跪下!” 第七十六章 :舒易怜要回府了   戴青梅被打的完全懵了,捂着脸一脸诧异的看着脸带怒意的楚侯爷,喃喃道:   “老。老爷……”   “还不跪下!”楚侯爷声音高了一度。   楚江灵见自己父亲重重打了平日连声音大一点都不忍的戴青梅,心里越发有了底,她终于知道往后怎么样才不会让自己和弟弟饿肚子,知道怎么样才能在这侯府生存下去。   戴青梅从未见过楚侯爷这幅声色俱厉的模样。不知所措的跪下,眼里还带着无尽的委屈。偷偷给楚江莹使眼色,让她帮忙求情。   楚江莹平日都是一副为人子女无比孝顺的模样。可她很快明白今日绝对无法善了,她只能别开脸。当作没有看到。   戴青梅猛的瞪大眼,顿时有种被所有人抛弃了的模样,楚侯爷就算了,连最懂事最孝顺自己的女儿竟也不理她,她这时才觉得全身发凉,觉得自己即将遭来面顶之灾。   楚侯爷看到楚江灵姐弟竟然还在慢慢往外走,赶紧开口道:   “虎儿。灵儿,为父以前被这恶妇蒙蔽,对你们的关心有所疏漏。没想到这恶妇竟然将你们磋磨成这样。多亏了舒侄女点醒为父,灵儿放心。今日为父一定替你们做主,好好教训这恶妇,往后为父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   楚江灵淡淡的看了一眼楚侯爷,面带嘲讽道:   “那父亲打算怎么教训这二姨娘?”   楚侯爷犹豫了一下:“罚她一年不得踏出院子?”   舒箐万没有想到楚侯爷还想着保戴青梅,脸皮那么大,把楚江灵姐弟磋磨成这样,就只关一年禁闭,一点实质性的责罚都没有,真是有够不要脸。   戴青梅还一脸不服气:“什么?!”   楚江灵毫不掩饰自己脸上对她父亲的鄙夷,根本不理会他,对楚江虎说道:   “虎儿,走快点,省得等下打扰了皇伯伯用午膳。”   楚侯爷见她不买账,再次妥协道:   “灵儿,等等,你说怎么惩罚这恶妇。”   楚江灵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的盯着他,慢慢道:   “灵儿和虎儿作为郡主和世子,从小到大,二姨娘不让下人送饭菜过来,唆使下人打骂我们姐弟,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姐弟一丝月钱,污蔑我们姐弟偷府里的东西,一不高兴就用鞭子虐待我罚我跪祠堂,让我们姐弟像个下人一样刷马桶倒夜香,府里院子那么多却将我们感到柴房来住,冬天故意让下人弄湿我们的稻草被,生病了从来不让下人去请大夫,父亲觉得这样的二姨娘该怎么罚。”   怎么罚,自然是罪该万死,听到一桩桩事从楚江灵嘴里说出来,他竟突然想到一句话,被这样磋磨还没死真是奇迹。   “楚侯爷,没想到你这小妾是这样磋磨府中的郡主和世子的,果真是令箐儿大开眼界,这样蛇蝎心肠的小妾说出去就是凌迟处死也难消众人的怒气吧。”   楚侯爷只要想到自己惹众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眼里闪过狠绝,一巴掌又打在戴青梅脸上,喝骂道:   “恶妇,你竟然背着本侯做了这么多罪不可恕之事,实在罪该万死,来人,将这恶妇拖下去,杖责致死!!”   护卫们二话不说就一左一右制住戴青梅,戴青梅被拖走才巨大的打击中回神,大喊道:“老爷!妾身冤枉啊,您怎能这样对妾身,老爷!!莹儿!!”   楚江莹紧紧咬着唇不敢看戴青梅,心里对舒箐恨得要死。   舒箐察觉到楚江莹带着恶意的目光,心里冷笑不止,为人子女,见自己的娘亲都要死了,竟能一声不吭明哲保身,实在是够心狠手辣的。   楚侯爷没有多给戴青梅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对楚江灵道:   “灵儿,这下你可满意了?”   楚江灵当作没看出他的不满,微微欠身道:   “多谢父亲为女儿做……”   还没说完,已经支撑不住晕过去,一直暗中关注楚江灵身体状态的李乾峰一个闪身就稳稳撑住了楚江灵,避免了她摔倒在地上,一个七八岁的身子撑住一个十四五岁的身子,看起来竟毫不费力。   楚江虎见楚江灵晕倒,吓得再次哭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有事,呜呜~”   楚侯爷被舒箐那带着不明情绪的目光一扫,可不敢让楚江灵出什么事,马上对旁边的人道:   “还不快去请大夫。”   护卫摸了摸虚汗,一刻都不敢耽误,小跑着就往外跑。   舒箐总觉得今日李乾峰实在有些怪异,不但舍脸装幼稚,还第一时间注意道楚江灵,她福至心灵,脑中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难道李乾峰一眼就看上了楚江灵,可他才七八岁吧……   舒箐摇摇头将自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去,见楚侯爷竟然要走,一点都不关心楚江灵,立即叫住他道:   “楚侯爷,灵儿妹妹伤的那么重,你就让她继续住柴房,没有一个下人伺候?!”   楚侯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太心急想去等大夫了吗,管家,快带人把靠近竹林的两座舒适的大院子收拾出来给灵儿和虎儿住,另外你们几个,还不快去伺候灵儿!”   楚侯爷说完才离开,一群人手忙脚乱的背着晕倒的楚江灵,由管家带着往院子里走。   很快就来到一座带着假山打理细致的院子,看起来每日都有人打扫。   将楚江灵放在床上后,李乾峰为其把脉,伤口感染,吩咐丫鬟为楚江灵沐浴,然后由舒箐代为上药,上完药不久,请的大夫也到了,诊断结果和李乾峰之前差不多,开了疗养的药方子。   舒箐一直守在这里,期间楚江灵醒来过一次,郑重的对舒箐道谢,舒箐根据自己前世的经验提点了她两句,确保之后不会再被下人也好几个小妾也好随意欺凌,最主要的是让她小心楚江莹,舒箐总觉得楚江莹和她姐姐楚莹萱都是不简单的角色,也不知道戴青梅这种什么情绪都浮在表面上的人是怎么两个心机如此深沉的女儿来的。   舒箐不知道的是,今日发生的事,此时被宫无殇的眼线事无巨细的禀报上去。   到了傍晚舒箐才离开,离开前将画卷和她特地为楚江灵改的衣服放好,并叮嘱楚江虎有什么事就马上来找自己。   楚江虎小大人般慎重的点头表示知道了,舒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回去的路上,马上车很沉默,任谁亲眼看到楚江灵姐弟的遭遇都会于心不忍,舒箐原以为楚江灵最多就是吃不饱,却原来被苛待成那样。   有那样的父亲真是悲哀。   李乾峰一直面瘫着,雪儿欲言又止好几次才带着无限感叹开口:   “大小姐,奴婢觉得心里酸酸的,幸好大小姐聪明,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舒箐笑了笑没回答,雪儿不知道上一世的自己,虽然衣食住行上没被亏待的那么厉害,但也饱受了各种伤害,尤其是那失去孩子的痛,成了心底最深的禁/忌。   之后的日子,舒箐因没有收集全药材,每日依旧扎马步作画,背医书辨药材,她还带着李乾峰又去了几次楚侯府,直到楚江灵的伤痊愈,楚江灵之后在楚侯府的日子好过许多,舒箐才放下心来。   整个丞相府最近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若说有,那应该就是她意料当中杨曲文前来提亲舒易烟的事,这亲事舒意东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但舒易烟自然看不上杨曲文,不过她也只是闹了一天之后就突然偃旗息鼓。   舒箐在楚侯府之事痛楚侯爷对峙之事也没被传出去,除了舒箐每次晨昏定省时偶尔还是会被不痛不痒的挤兑之外,整个丞相府都一片平静。   可舒箐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因为不久将发生一件令整个丞相府根基都差点动摇之事。   舒箐没想到的是,在此之前,竟然传来杨曲文暴毙在青/楼之事,而更加让舒箐惊诧的是,下人们说,小时候被送到山上的舒易怜要回府了!   上一世明明在自己嫁给宫无殇一年之后,舒易怜才回到府中,舒箐想不通为何这一世舒易怜要恢复,但是舒箐唯一知道的是,舒易怜非常不简单,她一回来没多久,丞相府接二连三的出事,刚开始是舒易烟出事,然后是宁氏出事,后来祖母也逝去,整个后院管事权据说都落在舒易怜手上。   对了!舒箐想起来了,舒易芸就是在舒易怜回府没多久,匆忙出嫁的!   难道舒易芸匆忙出嫁之事,也和舒易怜有关?!   舒箐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段时间暗中有双眼睛监视着自己。   离京都两百里外的苏城郊外三十里一处破败的尼姑庵。   师太房中……   一个身穿宽大灰色道袍的女子站在床前,她一头黑丝高高束起,清冷的脸带着冷心绝情的气息,床上躺着身形佝偻同样穿着道袍的老师太。   老师太脸上有着深刻的沧桑,皱纹如同沟壑布满整张脸,气息若有似无,她浑浊的双眼看着床前的女子,语气带着无尽的慈悲开口道:   “怜儿,放下屠刀吧,你生性太过执拗,总是喜欢将人心想的太坏,每个人都有他的无奈,你不该一直纠结于过去,世间还是很多美好的东西。” 第七十七章 :我救了你的命   床前的女子就是从小被远远送到山上的舒易怜,提到美好的东西,她脸上带着一丝无尽的柔意:   “师父。我并不执拗,那个人就是世间最好的男子,而当初抛弃我的那些人……”   舒易怜语气顿了一下,脸上柔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恨意:   “把我生下来却狠心抛弃,他们都该死。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老师太虚弱的咳了咳,一脸哀叹。她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无法扭转她那偏激的想法,心里满是无力。声音带着无尽包容之意开口道:   “怜儿……动手吧,我知道你是来杀为师的。”   舒易怜眉头一皱,随即又恢复绝情冷心的模样,露出袖子中锋利的匕首,开口道:   “师父,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他近一些,他们马上就要来接我回府。到时候怜儿走了,师父就没人照顾了,所以。师父。怜儿得罪了。”   老师太浑浊的双眼布满了失望,那个东西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交出去。   可看到舒易怜此时眼里的狠意。她岂会不知只有她死了,舒易怜才能下山,她只求能用死来感化这个一出生心中就没有善念的可怜孩子。   舒易怜不知道老师太的想法,扬起匕首刺下,寒光一闪,床上的老师太至此永远闭上了眼睛。   舒易怜冷漠的将匕首抽出来,细细擦拭收好,没有再看一眼床上的师太,转身离开,关好房门,却没发现师太就算没了气息,左手依旧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丞相府,清和院。   夜半,舒箐猛的在黑暗中坐起,额头布满思涵,呼吸有些急促,她做了一个噩梦,但她想不起梦里发生了什么事。   舒箐擦了擦汗重新躺下,却听到窗户传来悉索的声音,非常小,若舒箐不是因最近吸收了不少画灵,根本听不见,她下意识的摒住呼吸,随着窗户被缓缓打开,一丝月光落在地上。   很快一道黑影跃入,舒箐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黑影慢慢靠近自己,一道寒光闪过,舒箐立刻将被子掀开扔过去,但黑影身形利索的闪开,舒箐却在这时一脚踹过去,接着迅速下床往门口跑。   黑衣人被踢了一脚,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这个传言中的草包竟会武功。   不过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顿时起了戏谑的心思,转身一手擒住舒箐的肩膀一捏。   嘶!   舒箐疼的冷汗立时冒了下来,身形一顿,见跑不了,手一伸,三枚绣花针跃然出现在指缝,反手一拍。   这是这段时间月娘教的,舒箐上一世以为月娘没有武功,这一世才发现她也是武艺超群之人,而且能用琴音绣花针等等杀人于无形。   针刺进黑衣人的手臂上,黑衣人感到一阵刺痛,手臂竟然发麻了。   他不由大惊,明白自己这是中毒了,不再起轻视心里,趁着毒还没蔓延,立即点了两下防止毒素扩散。   整个人气势徒然一变,抬手握着匕首滑向舒箐的脖子。   舒箐觉得脖子一凉,下意识的弯腰就地一滚。   黑衣人没想到舒箐竟如此敏锐,眼睛不由带上杀气,瞬移过去,舒箐单膝跪地就要起身,脖子上就被放了一把带着冷光的匕首。   舒箐接着月光抬眼,黑衣人手上用力,就要一刀封喉。   舒箐有种今晚就要命丧于此的无力感,她心头涌过上一世和重生后的种种,只要想到舒意东还高枕无忧着,秦婉儿还活得那么潇洒,而她就要死去,连杀她的人是谁都无法得知,她心里有强烈的不甘心。   脖子一阵刺痛,舒箐不由瞪大双眼,但变故就在这时突起,黑衣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舒箐看到黑衣人身后竟然无声无息站着一个人,脸上带着泛光的鬼王面具,即使隐在黑暗中,舒箐却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发出来的无形的戾气。   就算深陷千军万马厮杀当中,令人不寒而栗,其中还隐隐带着一丝熟悉感,但下一瞬,他身上的气息徒然消失,就算刚才舒箐感觉到的只是错觉一般。   “你……是谁?”   舒箐看到那鬼王面具,舒箐的心不由一颤,莫名就响起了上一世宫里那个夜晚。   那一次,是皇后寿宴,她特地舞了一曲惊鸿之舞,可却被人打晕,死前才知道是秦婉儿将自己打昏,当时她迷迷糊糊醒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在宫里寻路,却被一个脸上带着鬼王面具穿着玄色金色滚边的男子拖进了假山之中。   那个男子喝得酩酊大罪,不管不顾的强要了她一次又一次,自她和宫无殇成亲以来,她们从来没有圆房,那一次,是她的第一次……   当时她吓坏了,完全不敢让人知道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给强了,因此不顾身上剧烈的酸痛,自己偷偷出了宫回到太子府的。   第二天她就被宫无殇叫去,她以为事情败露,吓得六神无主,可宫无殇却莫名说她没有一点规矩,弄虚作假,罚她炒了一百遍女则。   更奇怪的是过了两天,宫无殇就传召了她,要跟她圆房,她当时已非完璧之身,觉得自己更加配不上宫无殇,也怕宫无殇得知这件事而更加厌恶自己甚至休了自己,拼命反抗,但她宫无殇还是强要了她。   她当时心如死灰,谁知宫无殇竟然什么都没有问,从那次起,她就一直躲着宫无殇,同时心里对夺走她清白的鬼面男子恨的要死,谁知没过多久,就被诊出怀里身子,可笑的是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孩子是不是宫无殇的。   后来府中进了刺客,她被毁容被诬陷串通刺客,她回丞相府时求求助那天,再次遇到了那个鬼王面具男子,当时她才知道他的身份。   原来他是大衍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煞神——厉无忧。   他大衍国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开疆扩土,几年就将大衍国的国土扩充一倍,老百姓心目中的战神。   可惜厉无忧得了疯病,当街杀死几十人,而且还无法站立,只能坐在轮椅上,百姓们都怕见到他,就怕一不小心成了他倒下亡魂,后来就连靠近他的将军府也不敢,被众人称为煞神。   舒箐偷偷瞥了眼面前的修长双腿,心里砰砰直跳个不停,她无法想明白为何这个煞神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救了你的命。”   兵器相撞的冰冷声音响起,舒箐立刻想到宫无殇那同样冰冷的声音,但两人虽然声音同样冰冷,厉无忧的声音就算是战场上收割人命的死神,而宫无殇却像千年寒冰能瞬间将人冻住。   舒箐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将宫无殇和眼前这人联系起来,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宫无殇和厉无忧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她上一世因为太习惯宫无殇,对她的气息异常熟悉,而厉无忧虽然身上有种让她觉得莫名熟悉的气息,但他身上更多的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强烈杀伐之气。   虽然这个厉无忧是上一世无意识下强了自己,她重活一世还被他所救,也不该在小心眼计较,但知道想到上一世后来的战战兢兢的日子,心里就是无法对他有好脾气。   舒箐几乎是一口气呛过去:   “谁知道这人和你是同伙呢,否则你为什么会突然来我房间。”   舒箐不知道她只是随意一说,鬼王面具下那双深邃的眼眸就缩了缩,因为她猜对了,幸好房里很黑,只能隐约看到轮廓,抒情没有发现他一时的失态。   也不知为何,舒箐觉得这个传说中得了疯病的厉无忧不会想要他的命,她抹黑径直走到桌前,拿起火折子点上灯笼。   一转身,却发现房间只剩她一个人,黑衣人和厉无忧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大开的窗户和脖子上的刺痛提醒着她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自己在做梦。   咚咚!   “大小姐,你没事吧,属下从茅房出来看到大小姐这边似乎有黑影一闪而逝。”   李青略带虚弱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舒箐扶额,李青从晚上开始拉肚子之事她是知道的,没想到半夜还没消停……   等等!舒箐突然背后除了一身冷汗,好巧不巧李青一拉肚子,半夜就有此刻来刺杀她,这绝对不是巧合。   到底是谁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又是谁想要自己的命?   楚侯爷?秦婉儿?舒易烟?亦或是宫无殇……   舒箐无法确定,她对门口的李青道:   “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谈。”   翌日一早,王嬷嬷看到舒箐脖子上的伤痕,连忙去叫了李乾峰来,李乾峰一看伤痕就知道发现了什么事。   用过早膳,李青月娘三人就出现在大厅,一脸凝重。   舒箐疑惑的看着三人道:“怎么了?”   李青当下就对着坐在首位上的舒箐跪下请罪道:   “请大小姐责罚,属下昨夜竟没能及时发现有刺客潜入,还大小姐受伤。”   舒箐一愣,他们脸色那么难看,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她笑了笑道:   “昨日你也中了招,这不能怪你。”   舒箐也蹙起黛眉微微思虑了一番,没想到昨日连月娘李乾峰等人还中了迷药,李乾峰在医术和制药上的精湛舒箐毫不怀疑,但她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让李乾峰都中招,这的确需要让她警醒。   而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是谁想要她的命,上一世虽然有刺客,但那是秦婉儿串通的,目的只是为了陷害自己,也没要自己的命。   李青脸色却没有变好,他一脸严肃的继续道:   “不止属下,月娘和小峰和院里其它嬷嬷丫鬟昨晚都异常的睡得特别沉稳,而属下/体质特殊,一般毒药迷药吃下只会肚子难受才没有昏睡过去,这明显是有预谋的针对大小姐而来。   大小姐,刺客不知用了什么药,竟能让小峰都没察觉,可以得知,刺客手段有多高明,属下希望近段时间大小姐能让月娘贴身跟着,以防遭到不测。” 第七十八章 :要倾家荡产   舒箐处境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被动,她沉吟出声:   “好,那这段时间就辛苦月娘了。”   月娘盈盈一笑:“大小姐这话折煞月娘了。大小姐现在是属下的主人,没能保护好主人是月娘几人的失职,大小姐能让月娘将功补过,是月娘几人的福气。”   舒箐不赞同道:   “你们不吝将所学教授与我。与我便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我从未将你们当成下属。”   李青和月娘对视一眼。都觉得舒箐果然和传言中蛮横刁蛮的形象相去甚远,尤其是这段时间接触以来。他们发现舒箐的天赋实在令人敬畏,不管学任何东西都非常用心。最重要的是她在任何方面悟性极好,一点就通,就算在他们那里,像舒箐这般天赋卓越之人也是极少有的。   有了月娘跟在身边,舒箐心里也觉稳妥一些,不过晚上睡觉却是睡得浅了,稍有风吹草动她就能醒来。这是在上一世被关入沁园后练出来的。   之后几日没有再发现异常,舒箐又恢复了每日的学习,原本李青打算等聚气丸做好再交舒箐。那样就能事半功几十倍上百倍。但刺客出现,李青就打算让舒箐试一试学习晦涩难懂但对防身非常使用的招式。没想到舒箐才学了两日,就理解了八成,想当年他自己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还参悟了五成而已。   其实若是教普通武艺功法,根本用不上聚气丸,但李青打算交的是他们那边的功法,这必须有聚气丸相助,而在此之前最好就是不要再学低等功法,否则会太驳杂。   月娘亦每日增加了舒箐学习时间,尤其是暗器类。   舒箐的手本就是最熟悉绣花针和毫笔的,为了便于藏匿,月娘这段时间主要教舒箐绣花针作为暗器的使用。   而李乾峰则开始教习基本的人体各经脉穴位,短短几天,舒箐就将整个人体的经脉穴位烂熟于心,配上月娘暗器使用,舒箐对人体死穴分外清楚,明白如何能一招要人的命,发现用针灸所用的银针当暗器完全可以代替绣花针,而且还更不易让人察觉。   舒箐突发奇想,画了一套银针,让人特地去定制,这套银针异常纤细,技能当绣花针使用亦能用来针灸。   这日,舒箐正在对木头娃娃行针灸之术练习,王嬷嬷拿着月银进来了。   王嬷嬷有些犹豫道:“大小姐,这个月的月银下来了……”   舒箐怔了一下,没想到今日是月初一号发月银的日子,那下午不就是舒幕尘等几个嫡子庶子回府的日子?   而明日就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舒箐回过神来见王嬷嬷脸色有异,开口道:   “王嬷嬷,你是娘亲的奶娘,我一直把你当初长辈,王嬷嬷有事直接说便是,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舒箐这话实在太过熨帖,王嬷嬷心里很是感动,她不再犹豫,羞愧的开口道:   “大小姐,您能借点银子给老奴吗。”   一个下人向主子借钱,实在需要莫大的勇气。   舒箐一惊,面带担忧道:   “王嬷嬷,你是不是哪里有难处?”   王嬷嬷连忙摆手,解释道:   “不是的大小姐,是这样的,清荷小姐当年逝世后,大夫人就将清荷小姐身边唯一的陪嫁丫鬟安竹许给了一个西市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市井无赖王三,那王三一喝醉对安竹非打即骂。   前两日老奴外出替大小姐找人定制银针时,恰好看那王三竟然当街打骂安竹,将人打得奄奄一息,王三拿着安竹的卖身契,扬言说要将她卖给人牙子,安竹以前对清荷小姐最是忠心不过,老奴见安竹伤的实在太重,就将人送到医馆,那王三早已将家产赌的精光,付不起药钱,老奴就将自己的垫了些钱。   但安竹这十几年来早就被亏空了身子,这次被打几乎要了她的命,寻常药救不回来,大夫只能用百年人参给她吊命,可那百年人参一片都要十几两银子,老奴向雪儿她们借了些,但还是不够,所以老奴想向大小姐再……借些银子……”   安竹?   舒箐印象中没有听过,不仅是安竹,听说当年娘亲身边的下人,除了王嬷嬷大多不是死了就是被发卖了,她没印象亦不奇怪。   不过既然是娘亲带来的陪嫁丫鬟,能帮的舒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她直接道:   “这些月银嬷嬷都先拿去吧,不够再找我要就行,至于借的别人的银子都还了吧,安竹医药费算是我替娘亲出的,想必娘亲若是在世,定然不忍自己的陪嫁丫鬟过得如此凄惨。”   “大小姐……这银子可能,可能不够……”   王嬷嬷有些尴尬,那人参足足用掉了半根才保住了安竹的命,她实在出不起那么多银子才会厚着老脸来,没想到大小姐这样宽厚善良,但想到大小姐因为自己而要出那么多银子,她就万分愧疚。   舒箐也愣了一下,她上个月的月银值钱的首饰和聘礼银子全都被秦婉儿骗去拿去买那假玉了,身上就只剩几两银子,她干咳了一下道:   “还差多少银子?”   “……还差一百零五两”   一共花去了一白三十多两,王嬷嬷把以前的玉簪子拿去当了,才换了六七两银子,还差一百二十五两,而舒箐每个月的月银是二十两。   额……   若是以前,一百多两她还是能拿出来的,可现在一时间实在拿不出那么多。   “嬷嬷你先把这些银子拿去吧,和医馆说一下,让他宽限两日,我会想办法把钱凑出来的。”   王嬷嬷心里更加愧疚,不过她没耽搁,谢过了舒箐就先退下了。   王嬷嬷刚离开没多久,一向没事绝不出药房的李乾峰面无表情的拿着几张纸进来了。   舒箐有些惊讶:   “小峰,你怎么来了?放心,人体穴位我已经牢牢记在心里了。”   李乾峰将纸递给舒箐,舒箐接过,他才开口,稚嫩的声音异常平静:   “这是上个月的药材费用以及这个月需要的药材。”   舒箐仔细看着上面药材价格依旧用药数量和价格,看着那一味药材就要几百上千两,越看眼角跳的越厉害,看到最后一页总计那二十九万八千两的字样,嘴角直抽。   虽然李青当时说过不管练武练琴学医,毒药花费不菲的银钱,但她以为应该就几千两而已,可想到那炼聚气丸所需的药材,还有现在李乾峰给自己的药材单子,舒箐才知道李青说不菲那真是太谦虚了,根本就是要倾家荡产啊!!   舒箐吞了吞口水,看着其中一味药膏念道:   “消肿药膏,八万两银子,去疤药膏一万两银子,疗伤止血药三万两银子……所以我给江虎弟弟用的消肿,一下就用去四五万两银子?”   她想起当时挖了一大团给楚江虎消肿,还感叹药膏特别有效,没一会儿就完全消肿了,却不知道之所以能那么有效,是因为用的药材那么贵!!!   李乾峰淡定的点点头,问道:   “我这个月需要的药材什么时候能准备好,我手里的最多只够我用十天。”   舒箐觉得嗓子有点干,想了想自己赚钱的路子,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尽量十天内凑齐……”   李乾峰点点头,没再说话,就要离开,舒箐突然想到什么疑惑的问道:   “小峰,我早就奇怪了,你到底是怎么藏那么多药材的?”   她还记得,李青几人住下后没几天,李乾峰就把分配给他的房间完全布置成了药房,里面各种制药器具药材都应有尽有,也不知哪里来的,她当时知道又让王嬷嬷给他安排另一间就寝的房间呢。   李乾峰没回头,边往外走边留下一句:   “待你学会我所有的医术,我就会告诉你。”   舒箐不由撇嘴,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明明才七八岁,身上却没有一丝孩童该有的特质。   今日下午,舒幕尘等几个嫡子庶子要回府,整个丞相府都一派热闹,下人们脸上都挂着笑容卖力的打扫擦拭着每个角落。   腾飞书院休沐时间不定,但大约两三个月才会休沐一次,每次时间不定。   每一次舒幕尘几人回府,舒意东总会吩咐管家好好准备一番。   对舒幕尘来说,几个儿子都是未来他朝堂上的支柱,也是兴旺家族的国之栋梁,往后必定要为家族争光的,而几个女儿都是要嫁出去,最多就是帮衬一下家里没有什么实质的大帮助,只有儿子才是最靠谱的,尤其是舒幕尘一岁能识字,三岁能作诗小时候没少给舒意东脸上争光。   因此舒意东最满意的就是舒幕尘,连带着也对宁氏和舒易烟格外上心。   舒意东上完早朝,昂首大步出宫,平日脸上严肃的法令纹也变浅一些,可以看出他今日的心情很好。   “舒丞相,等等老弟。”   一个身穿吏部侍郎官服的三十七八岁留着一字胡的微胖男子,他一双绿豆眼晶亮,脸颊微胖,看着讨喜,快走两步追上了舒意东。   舒意东停下脚步,见到来人,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屑,但脸上却不见一丝怠慢,问道:   “王老弟,有什么事吗?是刚才朝堂上的我所提议的变革有什么不同看法吗?”   王侍郎自来熟的笑道:   “哈哈,没,就是一点私事,犬儿来信说书院休沐,今日会回府,老弟知道舒丞相的爱子才华横溢,尤其是绘画技艺高超,更是京城第一画仙,老弟的父亲不日就要过寿,老弟有个不情之请,想要和第一画仙求一幅贺寿用的迎松图,我愿意用十万两求画。” 第七十九章 :什么叫真正的没规矩   王侍郎的儿子也在腾飞书院。   王侍郎说完,几个身边经过的官员都眼神略为怪异的看了一眼舒意东。   舒意东平时除了公事基本没和什么人私交太好,而有些奉承他的人自然不会拿舒幕尘被太子当众除去第一画仙之事来触舒意东的霉头。。   因此舒意东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还以舒幕尘有第一画仙的称号而自豪,他见别人看自己,还以为他们也和王侍郎一般想求画,心里觉得颇为长脸。尤其是一幅画而已王侍郎竟然愿意出十万两来求,实在太出乎他意料了。以前都是花一两万来求的。   但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道:   “犬子手臂刚好。按理说最好不要过多动手……”   王侍郎立即道:   “舒丞相,我愿意出十五万。只求第一画仙一幅迎松贺寿图!”   舒丞相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话头也一转:   “但既然王侍郎亲自来求,就算犬子累一点也是应该的,放心,等犬子回来我会同他说的。”   王侍郎暗骂舒意东真是不要脸,舒幕尘都不是第一画仙了,还端的一副装模作样的脸。若不是家里的几个孩子信誓旦旦的保证,京城真正的第一画仙是舒箐,还被琴画公子承认赞扬不已。连孤帆难归图都能完成的作画奇才。他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舒意东既然答应让第一画仙帮他画迎松贺寿图,他就放心了。舒意东肯定会让舒箐画的,只要想到舒箐一副画难求,据说都炒到三十万两了,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只用十五万就能获得第一画仙的图。   王侍郎连忙感激道:   “多谢舒丞相成全,这是五万两订金,舒丞相收好。”   舒意东推诿两下,就接受了。   有一个这么为自己长脸的儿子,他看起来越发精神饱满红光满脸,走起路来越发虎虎生风。   不仅舒意东心情很好,就连自从被夺了清白后变得阴沉森冷很少出院子的舒易烟今日也破天荒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容。   舒易烟会高兴,最主要的不是舒幕尘回府,而是明日要在府里举办的赏花会,想到她哥哥说明日那冯神医的亲传大弟子冯知叶会来,她忍不住激动起来。   因为她哥哥偷偷告诉她,冯知叶会炼一种药,那药能她再次变成完璧之身,只要明日之后,她就又是清白之身,再过两年众人慢慢淡忘这事以后,若以后有人再说,她完全可以说没有被得逞,反正杨曲文那牲畜已经死了,而其它人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是不是真的没了清白之身。   当然,整个丞相府里最高兴的还是非三姨娘莫属,自从舒易梦因为推舒易烟落水被罚送去京郊外的庄子之后,她可没少去找舒意东,但让三姨娘气结的是舒意东被缠的烦了,竟然疏远她白白便宜了宁氏。   她原本最受舒意东宠爱,现在失了宠,就连府里的下人也跟着怠慢起她来了,当时府里购置了布匹首饰,竟然不是第一个让她挑,实在不能忍。   好在她肚子争气,一连给舒意东生了好几个儿子,可比那不会下金蛋四姨娘吴氏厉害多了。   只要想到自己的儿子就要回来了,她就知道自己重新得宠的机会来了,说不定还能因此把宝贝女儿舒易梦重新接回府中呢。   三姨娘最郁闷的是舒意东竟然被宁氏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方法给蛊惑了,答应将会克人的舒易怜接回府。   三姨娘听到时可气得不轻,那会克人的玩意儿都能回府,她的易梦又不是故意推舒易烟下湖的,凭什么不能接回来。   她就不信等这次她重新得宠,还不能把自己的女儿给接回来。   对于舒幕尘等人回府之事,府里众人心思各异,而其中最淡定的就是舒箐了。   舒箐此时正在作画,自从按照那轨迹进行作画后,舒箐渐渐发现有些画临摹出来没什么画灵,而有些画画灵少,没有一幅能和楚江灵那幅墨竹图给她的画灵多。   之后她发现自己作画,越是复杂的画作,时间越是长,所能得到的画灵就越多。   而画灵越多,舒箐就发现自己不但耳聪目明不少,就连使用暗器或者下针的准确度也大为提高,更别说力气又变大不少,舒箐很自信现在就算同时打五个护卫,舒箐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舒箐沉浸在吸收画灵时身心舒畅的状态,这时雪儿从门外走进来,看到舒箐正在认真作画并没有打扰,走到案桌旁看着舒箐作画,雪儿本就对琴棋书画比较感兴趣,尤其是第一眼看到舒箐作的画就彻底拜倒在舒箐精湛的画艺之下。   而且雪儿总觉得舒箐的书房给人一种舒爽的感觉,就像泡在温泉当中,但是那舒爽之感不强,一般人走进来都会忽略。   舒箐知道雪儿进来,现在她对于作画时的运转轨迹已经了如指掌,不再像刚开始那般都不敢有丝毫分心,她边继续画着边开头问道:   “如何了?”   因为被李乾峰那昂贵的药材单子所刺激了,舒箐叫了雪儿和小葵去探探她那自己改过的衣裳受欢迎程度如何。   “大小姐,今日奴婢和小葵去了妙衣坊,发现里面挤满了各家小姐身边的丫鬟,都在问这件事,弄的那店老板娘一头雾水,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丫鬟们见没有小姐做的衣裳卖,又不甘心都不肯走了,我听说那里面还有宫里的宫女呢。”   宫女吗?舒箐心里一笑,那宫女是谁身边的舒箐自然知道。   “看来很快祖母就会让人来寻我了。”   今日妙衣坊出现那么大的骚动,以舒安氏那爱财如命的性子,自然会想办法让人弄清楚发生什么事。   等她派人打听清楚那些人都是来买舒箐做的衣服时,定会立即把她叫过去让她赶紧把衣服做出来。   而她就是等着舒安氏来找她。   她被李乾峰那昂贵的药材单子给刺激了,现在手头没有分毫,连给人付个医药费都付不起,而且还背着十几万的欠款,想到今后每个月都要花十几二十万,她就觉得自己现在迫切要赚钱,自己的衣裳自然要在自己名下的店里卖,因此妙衣坊她势在必得。   对了,那间卖她假玉的玉器店,那十万两银子她必须得讨回来,别以为她不知道那玉器店是秦夫人的!   午膳刚用完不久,一个身穿上等绫纱嫩绿长素裙的丫鬟春梅前来舒箐院子。   舒箐听到禀报,嘴角勾起一抹笑。   春梅就是舒安氏身边的一等丫鬟,不仅如此,听说这春梅还是舒幕尘的通房丫鬟,舒安氏打算让舒幕尘明年收了春梅。   因此春梅平日在府里可比一等丫鬟的地位要高。   舒箐还没让人把春梅叫进来,春梅已经自己缓缓踏了进来,皮肤白皙,清秀的小脸上带着骄傲,她看到舒箐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欠了欠身直接道:   “大小姐,老夫人有请,大小姐随奴婢走吧。”   那副冷淡的模样非但没有一丝对舒箐的恭敬之意,就连那话,也有种舒箐是她下人一般,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小葵看到春梅那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春梅在她们这些丫鬟面前就一副俨然把自己当成主子的高傲模样,仗着她是舒幕尘的通房丫鬟,没少耀武扬威,有一次春梅召集了好多一等丫鬟说是有话说,她和雪儿没去,劫后春梅就多次给她和雪儿下绊子。   在她们那些丫鬟面前装主子就算了,在大小姐面前,春梅竟然还一点都不将大小姐放在眼里,作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怎能气的过,当即大声道:   “春梅,你这是什么态度?!”   春梅轻蔑的瞥了一眼小葵,装柔扮弱道:   “大小姐,你这丫鬟真是没规矩,大小姐都没说话,她就抢了大小姐的话,大小姐,她这是越俎代庖啊。”   春梅的意思是小葵只是个小人,没资格跟她说话。   “你!”小葵没想到春梅竟然会倒打一耙,气得脸色涨红,春梅却还挑衅般看了小葵一眼,可把小葵气得不轻:   “大小姐,她……”   舒箐摆手让小葵别说话,春梅看了更是一脸得意的道:   “大小姐,快随你奴婢走吧,若是让老夫人等久了可就是大小姐的不是了。”   府里的下人这两年来早就习惯把舒箐当成蠢草包来怠慢,没有见识过舒箐厉害的那些下人,都还以为舒箐还和以前那般又傻又好骗,这才肆无忌惮的指责起舒箐了。   舒箐似笑非笑的看着春梅。   春梅顿时觉得舒箐看她的眼神有些瘆人,她不由挺了挺小胸脯,好让自己心里的不安少一些。   舒箐这才慢悠悠开口道:   “小葵,春梅说你越俎代庖,那你就示范给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没规矩。”   小葵一怔,没规矩要怎么示范?春梅也疑惑舒箐到底想干嘛。   唯一心思细腻的雪儿噗嗤一笑,见小葵懵然,覆在小葵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小葵双眼一亮,立刻挺直腰杆,声音脆丽的应道:   “遵命,大小姐。”   说完两步走到春梅面前,春梅心里突然有种要遭罪的感觉。 第八十章 :败家孽障   马上春梅的预感是成真了。   “啪!”   小葵一巴掌打在她细嫩的小脸上,立刻红了半边脸。   “你!”春梅对小葵怒目而视,小葵却哼了一声。对舒箐恭敬回道:   “春梅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但大小姐却让奴婢擅自动手责罚了春梅,这就叫越俎代庖,大小姐。奴婢说的对吗?”   说完还俏皮的对着舒箐还有雪儿眨眨眼。   舒箐笑道:“小葵,平日让你好好识字。你就尽想着贪玩,越俎代庖的意思可不是这个。春梅只是个丫鬟,因此府里的主子都是可以责罚的。但是你也春梅一样是一等丫鬟身份,你把自己当成主子去责罚春梅,这才叫越俎代庖,懂了吗。”   小葵装出一脸羞愧的模样吐了吐舌头:   “大小姐教导的是,奴婢今后一定好好识字,不会再闹这样的笑话。”   春梅看着舒箐和小葵一唱一和,气得另一边脸也涨红起来。舒箐那话明明是在指桑骂槐说春梅身为一个丫鬟却把自己当成主子。   她即将成为舒幕尘的通房丫鬟,春梅心里安慰自己凡事都先忍着,等她成了通房丫鬟一定不会放过小葵这贱蹄子。   小葵见春梅吃瘪。心中哼哼。敢在大小姐面前放肆,活该。   舒箐好笑的摇摇头站起身。轻飘飘道:   “带路吧春梅,祖母也不知叫我何事,若是让祖母久等就是你的罪过了。”   说完袅袅往外走,雪儿和小葵也赶紧跟了上去,春梅却被这话气得差点尖叫,舒箐竟然用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堵着自己,让她想发作都不行。   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只能憋着,气得大步走在前面,哪还有刚来时那副莲步端雅的主子模样。   舒安氏所在的院子就在舒意东院子不远处,都布置的富贵奢侈,院子里也摆放着各种花,现在正是牡丹月季盛开的季节,舒意东年轻时颇有君子爱花的风雅爱好,家中最多的就是各种季节的花卉,花园那更是种着各种花,所以舒幕尘早就发了邀请帖邀请各家官宦子女来家里赏花。   此时舒安氏的院子里也摆放着大富大贵的牡丹花,一踏进院子就能闻到浓郁的花香,看到院子里的牡丹花,舒箐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株牡丹花上面,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正从后院过来的许久不见的李嬷嬷刚好看到舒箐那抹带着冷意的笑,后背一凉,下意识就后退几步,等她察觉自己做了什么才懊恼自己竟然会怕一个小丫头,心里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等下再去前院好了。   李嬷嬷的举动被舒箐余光看到,但她却完全不把李嬷嬷放在心上,往舒安氏房里走去。   春梅率先走进来,她眼眶泛红,微微侧头让自己细腻肌肤上的明显巴掌印和红肿露出来确保舒安氏能看到。   舒安氏穿着一身福寿暗花薄袄,一头花白头发梳成富贵发髻,此时正躺靠在炕上的无脚椅子上闭目养神。   春梅见此,声音带着梗咽小声柔柔唤道: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舒安氏三角眼倏地睁开,一道精光乍现,马上就看到春梅脸上显眼的巴掌印,习惯性的开口: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时舒箐慢慢走了进来,欠身行礼道:   “祖母万安。”   春梅眼里立刻蓄上泪水,带着惧意看了眼舒箐,连忙摇摇头咬着唇不敢回答。   但谁都看出春梅那举动是在说那伤是舒箐打的。   舒安氏脸色一沉,春梅见状心里一喜。   但舒安氏随即想到什么,又缓了脸色,看也不看春梅就摆摆手道:   “既然没事,你先下去吧。”   春梅蓦地抬头,万分诧异的看向舒安氏,舒安氏最是不喜欢别人挑战她的威严,李嬷嬷当初被舒箐打,舒安氏就趁着机会让舒箐挨了一顿家法,而春梅在舒安氏心里比李嬷嬷地位更高,照理说舒安氏再怎么样都会替她出头,但舒安氏却连一句表示都没有?!!   春梅紧紧咬着牙攥着手,非常不甘愿的福身下去,一转身脸上就扭曲着。   既然舒安氏不替她出头,她就找舒幕尘为她出头,想到风/流倜傥的舒幕尘,春梅脸上立刻泛起了春/色。   “坐吧。”   此时房里只有舒安氏和她的贴身江嬷嬷,舒箐和小葵雪儿。   舒箐直接坐在右侧,开口问道:   “不知祖母特地找孙女儿来有什么事吗?”   舒安氏一对三角眼偷偷打量舒箐,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舒箐似乎变得越来越夺目耀眼。   那张脸就不用说了,完全继承了尹清荷全部的优点,一点都没有继承到舒意东的显老。   然而舒箐最吸引眼球的不是那张脸,而是她身上的气质,清灵出尘,就像遗世而独立的谪仙,但她活在浊世之中,却没有任何与这浊世格格不入的违和感,反而多了一丝生气,被这浊世衬托的更加光芒照人。   只是洗掉了脸上那浓妆,换了一身衣裳而已,这变化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舒安氏还在打量她,见舒箐疑惑的看着自己,她动了下/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脸上非常反常的摆出一副慈祥的面孔开口道:   “箐姐儿,身上的伤可好全了?那件事也是祖母和你父亲一时失察,让你受了苦,箐姐儿不会怪祖母吧,祖母这里有一盒祛疤效果很好的伤药,你拿去吧。”   江嬷嬷适时从袖中拿出胭脂盒大小的盒子,送到舒箐面前。   舒箐示意雪儿收下,真是讽刺,这还是舒安氏第一次这么关心她。   她对舒安氏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孺慕表情开口道:   “多谢祖母关心,箐儿又怎会怪祖母和父亲呢,只要有祖母关心,孙女儿就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舒安氏露出满意的笑容道:   “箐姐儿真是懂事,对了,听江嬷嬷说你女红很厉害,还会自己做衣服是吗?”   舒箐眼底有着讽刺的笑意,脸上却不好意思的嗫喏道:   “就随便做了两件想拿出去卖想改善一下吃食而已。”   舒安氏不掩喜意:“你一个大家闺秀出去抛头露脸不好,以后你做了衣裳就由祖母帮你卖,祖母手里有间妙衣坊,专门卖衣服的,你做好一件衣裳祖母就给你五两银子,也算是给你多攒些私房银子了。”   舒箐可真是对舒安氏那不要脸再次刷新底线,雪儿和小葵早就打听清楚,她做的衣裳已经到十万一件都被大家争着抢着要,她竟然好意思说一件给五两银子,还是用一副施舍的语气。   舒箐心里冷笑不止,脸上却踌躇不安道:   “可是、可是孙女儿自己拿出去卖能卖多一些,孙女儿现在缺银子……”   舒安氏想也不想就直接道:“缺多少,祖母给你就好。”   舒安氏觉得舒箐再怎么缺钱也不会超过一百两,非常大方,而且她觉得舒箐说缺钱只是借口而已。   果然,舒箐一脸为难还是不肯点头的模样。   舒安氏心里一哼,舒箐那点小心思能逃得过她的眼睛,脸上却语重心长道:   “箐姐儿,你还不知道吧,那妙衣坊还是你娘亲的嫁妆铺子呢,祖母早就打算好等你出嫁就将你娘的嫁妆铺子原封不动的给你添嫁妆呢,况且,你要知道女儿家出去抛头露面是会丢了家里的脸的。”   舒箐马上一脸惊喜的抬头,急切的问道:   “真的吗?祖母,你要把妙衣坊给孙女儿?还要给箐儿银钱?”   舒安氏脑中想着铺子里的管事打听到的消息,舒箐的一件衣裳能卖十万两银子,若是舒箐做出十件,那就是一百万两银子!!   舒安氏这只认钱的人当然不会放过,她慈祥的点点头:   “当然,你是祖母的孙女儿,祖母自然是紧着你的。”   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   舒箐露出大大的笑容激动道:   “太好了,那祖母现在把那妙衣坊的房契给孙女儿吧,再每月给孙女儿三十万两就好,孙女儿先谢过祖母了。”   江嬷嬷拿着茶壶的手一抖,而舒安氏更是夸张,被舒箐的话震得茶杯都掉地上了,脸上的慈爱笑容也僵的石化。   杯子蹬蹬两下滚落在地,舒安氏也回过神来,苍老的声音拔高,大声道:   “你说什么!!一个月三十万两!!”   声音大的险些劈了嗓子。   舒箐缩了缩脖子,无辜的回道:   “是啊,孙女儿当初擅自动用了太子殿下给孙女儿的聘礼银子九万九千两,孙女儿已经决定要靠自己的双手赚回来,况且箐儿最近在学习医术炼制药材,孙女儿愚笨一直浪费药材,每个月单单买药材的银子都至少要三十万,这是药材单子,祖母您看。”   舒安氏拽过舒箐提过来的药材单子,看着上面五百年份的人参,千年灵芝等全是几百两道上万两一株的药材,觉得太阳穴跳的异常厉害,直接将手里的单子一扔,厉声骂道:   “你这败家孽障!一个月就浪费了那!么!多!银子!!谁让你,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浪费银子,我就打算你的腿!!” 第八十一章 :噎得吐血   舒箐似乎被深深伤害了,瘪着嘴带着哭腔道:   “祖母,孙女儿是不会放弃学医制药的。孙女儿一定要学好医术,不让其他人也像孙女儿的娘亲一般,因为早产逝世,小时候没有亲人在身边的苦孙女儿比谁都体会得到。孙女儿一定要努力学好医术,不让其他人也像孙女儿一般可怜。既然祖母不愿意支持孙女儿,孙女儿就自己挣银子。   不过。既然祖母不愿意孙女儿抛头露面,还请孙女儿娘亲的那间妙衣坊还请祖母现在给孙女儿……”   “滚!还想要妙衣坊。做梦!”舒安氏没等舒箐说完就厌恶的赶舒箐了。   舒箐露出一脸震惊的模样,仿佛没想到舒安氏会变脸变那么快,脸上露出哀伤而决然的受伤表情道:   “祖母,你刚才说心里有孙女儿是骗人的吧,既然这样,孙女儿也不敢再奢求祖母的关心,但是孙女儿是一定不会放弃学医的。祖母的银子孙女儿一分一毫都不要,但是孙女儿娘亲的嫁妆是孙女儿的,孙女儿总有一天一定会拿回来的!”   舒箐说完。弯下腰将单子捡起来放好。满眼泪水又倔强的不让她落下,头也不回的离开。小葵和雪儿感觉跟上。   舒安氏见舒箐那赤/裸裸的挑衅,气得只捂胸口,伸着手对江嬷嬷说道:   “快,把百叶莲拿过来。”   嘴里还不停骂着:“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在打着我的银子的主意,做梦!”   江嬷嬷轻车熟路的将百叶莲拿出来,它通体呈现晶莹的浅色,百叶莲只有一个婉大,但上面有上百片莲瓣,每一片都价值不菲。   舒安氏宝贝的捧起百叶莲,放在鼻子下吸了吸,她可舍不得吃,这百叶莲对她来说是白花花的银子,吃进肚子一拉就没了。   舒箐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周身的气息有些沉,虽然刚才她是装的,但心里的难受却不是假的,她从小就在郊外长大,异常渴望亲人的关怀,所以上一世知道能回府见到亲人才会万分期待,才会在丞相府小心翼翼讨好祖母和父亲,甚至连宁氏舒易烟都讨好着,可换来的是鄙夷是不屑。   后来有了孩子更是把孩子当成唯一的亲人,所以才会在不确定孩子父亲是谁也坚决想留下来,可最后秦婉儿却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舒箐觉得自己实在是笨,上一世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她亲眼体会过,可舒安氏为了个嫁妆铺子那副变脸之快的嘴脸还是让她心一痛。   若不是经历过太多,她真的无法想象亲情血缘能凉薄到这种状态。   也好,她就此断了那些所谓的亲人念想。   这一次正式和舒安氏撕破脸,就是为了明日做铺垫,若是没有今日这番对垒,那铺子就会被舍去而不是落在自己身上,有了方才那,舒箐用力眨了眨眼,将她一铜钱不值得泪水收回去,她本就是作戏,现在已经成功惹怒了舒安氏,那妙衣坊如若不出意外,明日之后,舒安氏一定会主动送到自己手上来的。   小葵和雪儿跟在舒箐后面,两人互相示意对方开口,她们都感觉到舒箐此刻的失落。   别说舒箐,如果是她们有这样完全没有一丝亲情的祖母,估计会异常难受也异常气愤,老夫人哪里有一丝为人祖母的自觉。   小葵被雪儿碰了碰手臂,小葵在后面对着舒箐小声的喊了一句:   “大小姐,你没事吧?”   舒箐转身看到雪儿和小葵担忧的表情,心中一暖,笑了笑道:   “放心,我早就习惯这样的事,倒是你们要记住,你们是我的贴身丫鬟,身份不仅是丞相府嫡长女的贴身丫鬟,还是未来太子妃的贴身丫鬟,在府中,不用怕任何丫鬟和小厮,就连对着管家,也不必忍气吞声,对了雪儿,那管家的儿子牛顺搞定了吗?”   “都已经按照大小姐吩咐让他明日等在那了。”   雪儿想到牛顺那矮矬猥琐的模样就忍不住撇撇嘴,小葵看到她那样,八卦道: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那牛顺太可恶了,竟然用管家来威胁雪儿,说是雪儿不从了他,就让管家把雪儿赶走呢,幸好雪儿聪明,让牛顺明日在那花园角落的假山等她,雪儿告诉牛顺,要是没等到她,以后就不准牛顺来烦她,不过,大小姐,若是明日牛顺没等到雪儿,会不会找雪儿麻烦啊?”   舒箐笑了笑道:   “放心,牛顺在假山绝对待不了一天就会被吓走,雪儿到时候就说傍晚去的,那时他肯定就吓跑了小葵你不是一直在和李青学武艺,以后牛顺再缠着雪儿,你直接把他打走,有事我替你们担着。”   “嗯嗯。”小葵开心的点点头,她早就看不惯牛顺那嚣张猥琐样了。   雪儿倒是一脸好奇的问道:   “大小姐,为什么牛顺明日一定会吓跑啊?”   舒箐神秘一笑,在春日的阳光下如同狡黠的山之精灵,调皮道:   “明日不就知道了。”   雪儿和小葵都嘟起嘴,觉得大小姐好坏,总是掉她们胃口,不过看到舒箐再次精神十足,她们自然也跟着开心。   舒箐还没回到自己院子,路上就听到一些丫鬟叽叽喳喳开心的说着舒幕尘等几个少爷回来了。   舒箐有些无语,不就是从书院回来,搞的跟中了状元荣归一般热闹,想当初她回府的时候,府里一片冷清,压根没有人对她的回府而高兴,果真没娘亲的孩子连草都不如。   舒箐方才和舒安氏说的学医的目的,并不是随口乱说的,她是真的不忍看到那么多女子难产而死,留下孤零零的孩子受后娘的磋磨,比如楚江灵姐弟,比如她自己,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以防自己再像上一世那样,傻傻的把秦婉儿送的那能让人流胎绝子的毒花当成宝贝。   她一定要学好医术,虽然重活一世,她不会再把迷恋宫无殇,但不代表她不会再生孩子,她心中依旧有着对亲人的渴望,对未来孩子的期盼,不过这一世,她打算找一个踏踏实实,靠的住的男子,为了能避免随时出现的意外,医术很重要,因此花再多银子,她也愿意。   “大小姐,大少爷回来了会不会为难大小姐啊,毕竟上一次……”   小葵和雪儿每每回想到游湖那日舒箐那精妙绝伦的画艺以及艳丽夺目的气场,就感到无比自豪和崇拜,可是她们也没漏掉舒幕尘这个据说是大少爷的男子对舒箐的刻意针对,她们已经知道舒意东对舒幕尘等嫡子庶子的在意远远超过了嫡女庶女。   舒箐可不怕舒意东,虽然她迟早要和宫无殇退亲,可是上一世包括这一世,因为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头,所受的罪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既然罪都受了,那她也不能白受,上一世到成亲后很久她才了解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头衔作用有多大,这一世,趁着还能享受,自然得好好利用起来。   舒箐笑道:   “他自己即将大难临头,可没时间再找我麻烦,就算他来找我麻烦,那结果也只会是得不偿失而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舒箐会说舒幕尘大难临头,但见舒箐那自信的模样,她们就莫名相信舒箐的话。   小葵打趣一笑,对雪儿道:   “嘿嘿,雪儿,我猜如果我问小大小姐为什么知道大少爷会大难临头,大小姐一定会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雪儿也捂嘴轻笑:   “这哪需要猜,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大小姐最爱掉我们胃口了。”   两人一唱一和,看的舒箐心中开怀,也打趣般故意板起脸道:   “好啊你们,竟然敢编排你们大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着就要去挠她们痒痒肉,雪儿和小葵一窝哄散开,嘴里咯咯笑着跑开,周围都充斥着她们悦耳的欢笑声,舒箐她们都是容貌出众之人,她们一起玩闹的画面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而这幅画面正好被不远处阁楼上观景的四个看起来一身书卷气息的男子看到。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三人,清扬婉兮,舒兄,你这府上果然是花美人更美,不知愚弟有没有这个荣幸认识一番?”   一个穿着冰蓝色上好丝绸手拿风雅折扇眼角上翘的翩翩男子信口拈来一句诗,眼里是好不掩饰对舒箐她们的好感,舒箐三人一个如雪之精灵,一个如山之精灵,一个如葵花精灵,实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舒幕尘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看到舒箐眼里就燃起一把怒火,恨不得将舒箐直接烧成灰,现在听他请来的人还毫不吝啬的赞美舒箐,气得更是胸口疼,可这个男子是腾飞书院院长之子齐有铭,其他几个也是书院名列前茅身份不俗之人,他都不能得罪,他只好露出勉强的笑容道:   “齐弟,实在抱歉,这是我大姐姐,她平日不是很喜与人交往,若是贸然前去,可能会被惹她生气……”   齐有铭非但不生气反而越发感兴趣,开怀笑道:   “哈哈,原来还是如此有个性的女子,舒兄,令姐真是一个性情女子。”   舒幕尘听到齐有铭那赞美的话被噎得差点吐血,只能陪笑着。 第八十二章 :要诚意   “舒兄弟,我们这次冒味来叨扰,原本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但能因此看到如此美好的画面,就算再过意不去,我们也厚着脸皮留下了。”   其它几个也纷纷赞赏。   “哪里哪里,能请到各位兄台是舒某的荣幸才是。”   舒幕尘只能谦虚的赔笑。笑得异常憋闷,脸都笑僵了。幸好舒箐她们不多时就离去,舒幕尘看着几人与犹未尽伸着脖子就差踮起脚尖。舒幕尘郁闷更甚。   舒箐以前被秦婉儿误导,买的几乎都是质地上乘但穿着暴露的衣裳。之前改了几件,还有大约十来件是新的。   回到院子之后,舒箐就动手开始做衣裳,没办法,她现在实在缺银钱。   舒箐正在改好的丝白纱裙上绣落樱,小葵一脸开心的跑进来道:   “大小姐,侧门好几个官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求见。”   舒箐似乎知道那些人来做什么。抬头笑了一下道:   “是来询问为何没有如约在妙衣坊出售衣裳是吗?”   “大小姐真聪明,不过奴婢看她们的模样更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大小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舒箐一点都不着急。笑了一下。覆在小葵耳边小声教她出去怎么跟她们说。   小葵完全不懂为何舒箐要让她这样回话,有些懵。   不过。她相信舒箐这样说一定有她的理由,于是马上就跑出去了。   小葵来到侧门,守侧门的小厮正一脸讨好的搓手问着一群打扮亮丽的丫鬟们道:   “各位姐姐,你们来找我们大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这些丫鬟都是府里的一等贴身丫鬟,平日在自己府上身份就比一般下人高好几个级别,本来是抱着立功的壮志雄心早早就等在了妙衣坊,就等着和其他丫鬟们厮杀抢每个月只有两件的衣裳,谁知道却扑了个空。   更过分的是她们早就打听清楚这妙衣坊就是丞相府里的,所以她们并没有搞错,而现在舒箐出尔反尔,她们回去如实禀告却被自家小姐给臭骂了一顿,把她们赶来要说法。   她们几乎都憋了一肚子气,现在一个粗使小厮还没眼色的来烦她们,一个脾气比较薄的穿青纱长裙的丫鬟脾气比较冲,不耐烦的挥手道:   “去去去,我们来做什么岂是你的身份能打听的。”   其它丫鬟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副斜眼看人的模样都表明她们心里的想法也和青纱丫鬟是一样的。   这时,一个身穿粉红衣裳的丫鬟瞥到正在朝她们走来的小葵,立刻大声道:   “出来了出来了。”   “走,快上去。”   一群十来个丫鬟立刻像见着花的蜜蜂一般朝小葵围了上去。   守门小厮被无视了个彻底,他是江嬷嬷的远房亲戚,平时在府里做个江嬷嬷身边的小眼线,见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们不待见他,心里也一阵不爽,不过那么多丫鬟来找草包大小姐,这可是大消息,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偷听着。   “小葵妹妹,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了今日会在妙衣坊出售衣裳吗?”   “就是,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害我们白白等了一整日,晒了一整日的日头,皮肤都黑了。”   “我们家小姐都还在等着要我们几个回去交差呢,小葵妹妹行行好,帮我们问问你们家小姐?”   “哪有这样的,害我们被小姐训了一顿。”   丫鬟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小葵被围在中间,只觉得耳边叽叽喳喳吵闹个没完。   小葵被吵得大声叫到:   “停!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一个个说不行吗?”   众人心中不爽,但都闭上嘴,暴脾气的青纱丫鬟性子急,就先开口道:   “不是说今日你们小姐会在妙衣坊卖衣裳吗?但我们今日一早就去问了,那老板娘都否认了,你们小姐这不是骗人吗?”   其她人无不附和的点头。   小葵一脸惊讶,眼神略带可怜的看向脸色带着责备表情的丫鬟们,语气恍然般:   “原来是这件事,你们怎么能信那些传言呢,我们家小姐从来没有说过这事,你们从哪里听来的?”   “什么!不是你们小姐说的吗?”   “当然不是我家小姐说的,你们也不想想,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做衣裳,而且我们小姐当时听到传言可是气坏了呢。”   丫鬟们震惊了,舒箐没说过?   她们若是这样回去复命,命都要去掉半条,她们比谁都清楚自己小姐对那些无比逼真带着仙气般的衣裳有多么魂牵梦绕,这些日子以来都在等着那衣裳,还特别说过,不管多少钱都要买下来。   青纱丫鬟突然道:“可是我们家小姐前几日明明看到楚江灵郡主也穿了那衣裳啊!”   这丫鬟不是别人,正是楚侯府楚莹萱的贴身丫鬟。   那是前几日楚莹萱和妹妹楚江莹在花园散步时,看到楚江灵穿着白色罗纱长裙上上点缀着梅花的衣裳,整个人气质都完全不同,看着就像漫步于梅林中的雅静女子,似乎还能闻到梅花香传来。   这就是以前像个杂草一般的楚江灵?不止楚莹萱莹萱,就连楚江莹都嫉妒的眼红。   那天之后,楚莹萱就吩咐青纱丫鬟一定要在今日将衣裳抢到!!   小葵是知道舒箐送过衣裳给楚江灵的,她理所当然的回道:   “以我家小姐和楚郡主的交情,小姐自然愿意亲手做见衣裳送给楚郡主。”   “那我们怎么办?”   “这样空手回去一定会被我家小姐打死的。”   丫鬟们顿时哀怨声起,守门小厮听得万分震惊,原来这些美人都是代替她们家主子前来,只是为了草包小姐做的衣裳?!!   小葵看到一片哀嚎,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家小姐神了,她委婉开口:   “不过……”   丫鬟们就像看到了救星,双眼亮晶晶的问道:   “不过什么?”   小葵一脸心疼道:   “不过我家小姐心地善良,人又聪颖,大概猜到你们来我家小姐应该是因为相信了那些传言,所以我家小姐说了,若是你们家小姐喜欢我家小姐做的衣裳,也不是不能做一些,但我家小姐毕竟是堂堂丞相府的嫡大小姐,还是未来太子妃,若是让别人知道我家小姐替别人做衣裳,那不是自降了身份吗,所以我家小姐希望的是能看到诚意。”   众丫鬟能成为一等丫鬟,绝大多数都是人精,自然马上就理解那‘诚意’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她们心里都觉得舒箐不过是一个草包而已,也太会拿乔了,不就是一件衣裳而已,还说要什么诚意,这不是说要自家小姐上门来求一件衣裳吗,这也太欺负人了。   其中只有一个穿浅紫色衣裳的丫鬟从头到尾都默默不做声。   小葵见她们脸露鄙夷之色,心里有些生气,脸上也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开心,一脸不客气地道:   “当然,若是你们觉得这要求过分,也可以据实回禀你们家小姐,再怎么说我家小姐也是皇后娘娘亲自赐过蕙心簪的才女,也没那么多时间为她人做衣裳,我是巴不得我家小姐不需要自降身份,我已经解释完了,你们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   她们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舒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粗鄙不堪的草包了,她不仅在宫宴上技压众人,获得蕙心簪,而且还被琴画公子所承认,展现出来的横溢才华丝毫不逊于京城所谓的三大才女,而且那衣裳,亲眼见过的女子谁不喜欢,别说她们小姐,就是她们,都眼巴巴的想要。   可惜她们自知那衣裳可不是自己一个月四五两月俸能买的起的。   被小葵这么一提醒,她们都不由收起了轻视之心,见小葵脸色不好,忙赔笑道:   “小葵妹妹说笑了,舒大小姐女红精湛,她做的衣裳千金难求,自然需要诚意才能求得,我们这就先回去交差,多谢小葵妹妹提点我们了。”   她们不知道自家小姐会不会为了一件衣裳而前来求见,可如果是她们自己,若是能穿上那见衣裳,觉得会舍了面子来开口的。   丫鬟们讨好的告辞,守门小厮关好门立刻就跑去禀报江嬷嬷了。   安和院。   “那孽障果然是翅膀硬了!”   舒安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杯都跟着一颤。   舒安氏越想越气,她才想着把舒箐要出去卖衣服会丢尽丞相府脸面的事告诉舒意东,让舒意东来对付舒箐,逼迫舒箐就范,没想到那么快舒箐就已经想到解决的方法,实在是气人。   “哼,这孽障也好意思那么大脸,让别人亲自上门求一件衣服,她以为她做的衣服是金子吗,到时候没一个人上门来求,我看她怎么哭!好了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小厮连头都不敢抬,弯着腰后退出屋外,心里却腹诽着,那衣服他见雪儿和小葵都穿过,那可比金子更好看,他当时看的眼都直了,那些官宦小姐说不定真的会上门来求呢。   楚侯府,萱荷院。   “她想要本小姐亲自上门求那衣裳?”   楚莹萱优雅的抿了一口茶,缓缓放在桌子上,她的身后站着的是青纱丫鬟苏荷。   苏荷抬起头,一脸愤怒的回答:   “是啊小姐,您不知道,舒大小姐那话实在太难听了,说什么不但要亲自上门求要,拿出点诚意来,而且还不一定拿出了诚意就会做,说没那么多闲工夫。”   楚莹萱眼神一厉,马上又恢复那优雅无波的模样,淡淡道:   “既然她要诚意,本小姐就给她诚意。”   苏荷惊讶的看向楚莹萱,不是吧,她家小姐这么心性高傲,竟然真能为了一件衣裳做出这种事?而且没记错的话,小姐的娘亲可是因为舒箐才…… 第八十三章 :不委屈自己   然而苏荷不明白,不管是楚莹萱还是其它大家闺秀,越是有钱有地位。对美的追求就越疯狂,她们都希望自己是全京城乃至整个大衍国最美的,因此平日不仅什么都用最好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眼都不眨就买了。也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可再怎么美。同样看久了也会不满意,觉得乏味。   而舒箐那衣裳的出现。就像是死潭中的一眼活水,她们自然会争着抢着要。只想想到穿那衣裳就能让自己的美和最难提升的气质都上升好几个度,就算一掷千金也不心疼,就算对舒箐有恨意也能暂时选择性的忘记。   皇宫,芸水殿。   哗啦一声,瓷杯被扫在地上的声音。   “哼,那舒箐竟想让本公主亲自上门求那破衣裳,简直欺人太甚。”   厉千芸气得大骂。不过是一件衣裳,她才不会上门去求。   穿浅紫色衣裳的宫女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存在感尽量降低。   厉千芸越想越气。虽然她嘴上不屑。可想到那天看到雪儿穿着那似乎散发着轻烟的纯白衣衫,心里就和被猫挠着一样。看到地上跪着的宫女,气得一脚踹在她肩膀上,   “滚,办事不力的蠢东西!”   宫女不敢看厉千芸盛怒的脸连忙离开。   这样的场景不仅发生在皇宫,其它大臣家里的某些闺阁中也发生着这样的事。   若是舒箐看到那些人的反应,定会开心,因为她就是要这样的结果。   她既要赚钱,又不让人抓住把柄来诋毁她的名声,最重要的就是在提醒那些以前都嘲讽过她的人,她舒箐并不是真的草包,相反,她并不会比她们差,想要获得衣裳也好,什么也好,首先得先正视她的身份。   如果让那些人轻易买到自己的做的衣裳,不但不会因此感谢,反而还是借此嘲笑自己就是这样低人一等,只配给她们做衣裳。   因为舒幕尘回府时还请了三个身份不凡的人来,因此今晚用膳是各个院子的人要一起去前厅用膳。   舒箐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毕竟上一世也是这样,但不同的是上一世这晚,她又毫无例外的出丑了。   而让她出丑的,就是舒幕尘和舒易烟,不过从来一世,她是不会再让自己傻傻的中了别人的陷阱,若是舒幕尘和舒易烟敢惹她,她一定会让他们自食其果。   快到用晚膳的时间,雪儿和小葵两人说说笑笑的进来,看到舒箐还坐在那里刺绣,惊讶道:   “小姐,您快歇歇,奴婢们帮你好好打扮打扮。”   “为什么突然要打扮?”   “自然是为了晚上大小姐去用膳是艳惊四座啊,您不知道,方才我和小葵看到别的院子的姨娘小姐们身边的丫鬟都急的到处借胭脂水粉首饰衣裳呢,就是为了晚上出现时能吸引住大家的眼球,小姐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舒箐有些好笑的回答:   “我有什么好着急的,姨娘们打扮是为了能获得我父亲的宠爱,庶妹们打扮是为了能入得了府中客人的眼好成就一桩好姻缘,但我即被父亲厌恶又已经有了婚约,自然没必要大费周章打扮了。”   雪儿和小葵却不这样想,两人对视一眼,很默契的拉住舒箐的手往梳妆台领,嘴里说着:   “在奴婢们看来,大小姐是奴婢们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了,哪能白白浪费了这副好样貌,大小姐,您啊就坐过来,让奴婢们好好为您梳妆,奴婢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别人看到小姐精心打扮后的倾城模样了。”   不管怎么说雪儿和小葵也才十五岁大,还有小孩子心性,舒箐心里摇摇头,却好脾气的任由她们打扮。   雪儿和小葵这次是憋足了劲,异常认真的为舒箐画眉修目,梳上最好看的发髻,戴上最配舒箐的首饰,雪儿还在舒箐光洁细腻的眉间画上了一瓣粉莲。   大约一个时辰,小葵和雪儿才停下笔,看着镜中自己亲手装扮的绝色女子,还是一时间惊艳在那。   镜中的舒箐,双眸如同一泓清泉,顾盼之间,带着清灵而雅致的气质,令人丝毫不敢亵渎,肌肤晶莹如玉,琼鼻挺立,粉唇精致,眉间那点缀的花瓣为整张绝美的脸增添了一丝生气,一眼看到就再也无法移开双眼。   “哇~,大小姐,您不仅是奴婢见过的最美的女子,绝对是天地间最美的女子。”   小葵露出痴迷的表情,雪儿也十分惊叹,她自己的容貌已经是万里挑一了,但相对于舒箐来说,却是不到舒箐十分之一美,这一次大小姐绝对会惊艳全场。   “快,小葵,把今日大小姐做的那件浅粉色的衣衫拿来。”   雪儿拉回神思,立即对小葵说道。   就在舒箐她们打扮之际,前厅早已经开了膳,一派热闹。   有客人前来时,饭桌上男女不同席是规矩,宁氏几个姨娘带着舒易烟几个庶女坐一张桌子,她们都端庄贤淑的小口小口吃着,脸上都有着精心打扮过的妆容,笑不露齿,食而不言。   舒意东舒幕尘几人一张桌子,他们则把酒畅饮,谈笑风生,没有那么多规矩,整个大厅呈现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好似都选择性的遗忘了舒箐。   舒幕尘举杯对着大家先干为敬,舒意东很是自豪,饮了一口酒,关心道:   “幕尘,近期在学院表现如何,可有给先生们蒙羞啊?”   舒幕尘脸上自信,嘴上却谦虚道:   “承蒙有铭兄几人的关照,儿子在学院才没能犯什么错。”   齐有铭几人自然都笑着摆手否认:“舒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是先生的得意弟子。”   舒幕尘和舒意东心里都很自豪,他们笑得越发开怀,却看到齐有铭几人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往女眷饭桌上撇,还带着一丝心不在焉的意味。   舒意东以为他们有人看上了自己的某个女儿,这几人身份都很不俗,若是能结亲更是乐见其成,他心中得意,就更想给自己长脸,于是开口道:   “幕尘,今日为父下朝,王侍郎得知你要回来,一直拉着为父,怎么都不肯让为父走,就是要为父答应他,帮他向你这京城第一画仙求一幅迎松贺寿图。”   舒幕尘脸色突然有些怪异,没想到舒意东竟然还不知晓自己被除了第一画仙明后啊,下意识的看向齐有铭几人,没发现他们脸上的异常,心下稍安。   舒幕尘正想着怎么不动声色又不失面子的推脱,舒易烟已经愤愤不平的站了起来大声道:   “父亲,您没听说吗,拜大姐姐所赐,哥哥已经不是京城第一画仙了。”   舒幕尘脸一青,齐有铭几人也好奇的看着他,而舒意东则立刻站了起来,追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自带威严的锐利眼神一扫,没看到舒箐的影子,这才发现舒箐竟然不在。   “管家,你没通知大小姐说今日在这用膳吗?”   厅外待命的管家马上进来回话:   “老爷,老奴哪敢自作主张,早已通知了大小姐,谁知道大小姐……”   谁知道舒箐竟然敢不来。   舒意东大怒:“混账,快把那孽、把大小姐叫来。”   舒意东本想叫孽女,但顾及到有生客,硬生生的改口。   “父亲,不知女儿又哪里惹您不开心了。”   轻灵如同山间流水的悦耳声音从外面响起,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一道浅粉色身影跃入大家视线,舒箐娉娉婷婷的走来,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有些浅浅的柔和笑容,看到那笑容就感觉心里异常安宁。   而最让人惊艳的是舒箐那一身浅粉色衣衫上绣着的瓣瓣落花,栩栩如生,舒箐走动间,衣裙摆动,上面的落花好似正徐徐飘落在地上而已,衬上舒箐没见的花瓣,就好似那些花瓣环绕着舒箐不断飘落,美得惊心动魄。   齐有铭几人下午惊鸿一瞥已是念念不忘,如今再次近距离的看到舒箐,只觉得心一瞬间被什么填充满,再也关注不了其它,满心满眼都是此时舒箐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舒易烟几人看到舒箐身上的衣服,嫉妒的直搅着手中的帕子,她们也好想穿那身衣服,如果她们穿上那身衣服,一定比舒箐更美!!   舒意东恍惚了一下,好似那一瞬间看到了尹清荷像自己走来。   整个膳厅随着舒箐出现,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宁氏见舒意东的神色,心里恨意十足,都死了那么多年的贱/人,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个小贱/人来影响别人的家庭,她重重的干咳一声。   舒意东等人回神,察觉自己的失态,马上板起脸质问道:   “今日有客人前来,管家已经差人提前来通知你,你却故意姗姗来迟怠慢了客人,为父平日的教导你可有一句记在心里了!”   舒箐一脸无辜道:   “父亲,您冤枉女儿了,下人根本没说哪个时辰用膳,女儿只好根据自己平时用膳的时间过来,没想到已经开席了。”   上一世,她也是被这样质问,但她怕惊扰了客人惹得舒意东更生气,只好默默忍受被冤枉,可这一世,她不会再委屈自己。 第八十四章 :牌位少一个!   “管家!”   舒意东厉眼看向管家。   管家心里一紧,他的确是故意让下人不告诉舒箐正确的开席时辰,就想着让舒箐被责罚。好报李嬷嬷被掌掴之事,因为他是李嬷嬷的姘头。   若是以前,舒箐哪有这么伶牙俐齿,可今日却轻飘飘的躲了这陷阱。管家不敢让舒意东招下人来对峙,只好掩饰道:   “老爷息怒。定是那下人失误,漏了传达用膳时辰。老奴等下定会好好处罚他。”   只要不是舒箐犯错,舒意东对旁人犯错都会多些宽容。他摆摆手道:   “算了,先下去吧,你还不快坐下。”   管家感激的退下,舒箐心里冷笑,径直走到完全没有给她留出位置的女眷饭桌。   宁氏作为继室,自然不能明着刁难舒箐,对舒易烟道:   “烟儿。还不快腾出位置给大小姐坐,来人,再摆副碗筷。”   舒幕尘正心里松口气自己父亲没继续问关于第一画仙名号之事。舒易烟却像个专门坑哥的妹妹。蓦地站起来不服道:   “母亲,大姐姐就算是嫡姐姐。也不能故意害哥哥啊,哥哥对她掏心掏肺,可大姐姐却一点都不把哥哥放在心上,害故意拆哥哥的台,害哥哥失去第一画仙的名号,母亲,你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暗地里笑哥哥呢。”   舒幕尘第一次恨不得一掌拍死这蠢妹妹,舒意东也想起了刚才之事,对着舒易烟道:   “烟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幕尘微微摇头,高声阻止道:“烟儿,算了!”   舒易烟没接收到舒幕尘使得眼色,以为齐有铭几人早就知道了游湖那天发生的事,眼里带着恶毒的笑容瞥了一眼舒箐,添油加醋道:   “父亲,您不知道,大姐姐以前故意送了两幅画给女儿,说是想要让女儿帮忙卖钱,女儿就让哥哥帮忙,哥哥为了多给大姐姐争取些银子,不惜自降身份说那两幅画是他画的,哥哥误打误撞因为那两幅画被封了第一画仙的名号,哥哥那时已经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不知怎么解释,只能越发刻苦专研画艺,好担的起这第一画仙之名,而哥哥后来画艺精湛已是有目共睹。   可是前段时间游湖之时,大姐姐为了一己私欲故意当场揭穿哥哥,说那两幅图是大姐姐自己画的,哥哥自然会让着大姐姐,没有解释就承认了还主动不要那第一画仙之名。”   舒箐心中一凛,舒易烟的面无改色说谎的功力是越发厉害了。   明明是骗她送画,说成帮自己主动给画,明明是故意将画冠上自己的名字占为己有,说成是不得已而为之。   舒易烟得意洋洋的看着舒箐微变的脸色,她就不信,以舒意东对舒幕尘的在意,舒箐能逃过此劫。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舒意东和齐有铭几人的重点并不是在第一画仙了,而是游湖那日,舒幕尘为什么会出现。   舒意东沉浸朝堂二十余年,很快就有了对策,他厉声质问道:   “孽女,你竟连自己的亲弟弟都算计,实在太令为父心寒了。”   说完对着齐有铭等人露出家门不幸的惭愧表情道:   “各位贤侄,实在不好意思,府上竟发生这手足相残的丢脸事,老夫心里痛心疾首,一定要好好肃立规矩,还望各位贤侄能体谅。”   齐有铭几人也没想到舒箐是这种人,心里有些失望,一时间也被舒意东的话带偏,忘了舒幕尘为何会出现在游湖之事,几人有礼的先行告退。   膳厅现在就只剩下自家人。   舒幕尘也松了口气,不再有顾及,嘴里说着:   “二妹妹,别说了,哥哥相信大姐姐只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算计哥哥的。”   舒箐差点笑了,舒幕尘可真是能装,他这样说即承认舒易烟说的,又表现出一副好弟弟的伪君子模样,最重要的是成功激怒了舒意东。   舒意东最是看重舒幕尘,见舒幕尘受了委屈,果然勃然大怒:   “孽女,还不跪下,竟然做出这等心肠歹毒之事,连自己弟弟都不放过!”   舒箐冷冷的看着舒意东,不卑不亢道:   “父亲,难道您又想和上次一般,只凭一人说辞就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幕尘和烟儿都是你亲弟弟亲妹妹,难道还会合起伙来污蔑你不成,你不但不知悔改冥顽不灵,还敢强词夺理!”   可不就是他们合伙污蔑自己,舒箐腹诽,不过她知道舒意东不会信的,他心里对她的印象永远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害他丢尽脸面的人。   舒箐也不再辩驳,对舒意东的父女亲情,早就在上一世一次次磨灭光了。   舒箐看了大厅众人一眼,二姨娘和舒易芸原本略带担忧的看着舒箐,见舒箐举动,马上低下头。   一屋子的亲人,大部分都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只有二姨娘她们本性就是善良之人会对她露出担忧之色,舒箐心里有些许暖意,可其它人幸灾乐祸的表情更让她心寒意冷,更加坚定了她要脱离丞相府的决心。   舒箐不打算辩驳,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解释,舒意东都是不会信的,因此她目光灼灼的迎松的舒意东凌厉的双眼,平静道:   “所以父亲这是又想对女儿施一次家法了吗!”   舒意东被舒箐瘆人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上一次他只是借由舒箐腿舒易烟下湖的事件以此来立威,时候发现真相,也没什么大的表示。   “哼,你这是什么态度,心胸如此狭隘,为父只是一时弄错,你却一直怀恨在心,你做错了事为父放任你才是害了你,你这次连手足都不放过,为父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个跪祠堂一个月,反省自己的错!”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跪祠堂一个月?!   舒家的祠堂可不是一般的祠堂,祠堂里又大又阴冷,处在丞相府最阴冷最偏僻的地方,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在,跪过祠堂的人都知道,里面夜里总是会传来若有似无的鬼哭声,呆一天就让人有些崩溃,呆上一个月?那岂不是会被逼疯?   二姨娘抬头想要说什么,可她还没开口,就被宁氏一个厉眼瞪过来,心里一凉,知道自己这是又被宁氏记恨上了,只能低下头,当自己不存在。   舒幕尘和舒易烟三姨娘几人都觉得这处罚实在再解恨不过,她们不相信舒箐能在祠堂撑过一个月,只要想到舒箐即将受的罪,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容。   舒箐就这样定定的看着舒意东,想从舒意东的脸上看出一丝父女之情,可惜,舒意东的脸上只有对他除之而后快的堪比看到仇人的厌恶。   舒意东被看的越来越心虚,可想到只要舒箐疯了,他就有了借口将即将回到府上的舒易怜代替舒箐嫁给太子殿下,就狠下心沉着脸呵斥道:   “还不快去!”   舒箐突然露出艺谋讽刺的笑,跪一个月祠堂?   她保证明日舒意东就会将她放出来。   舒箐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舒意东大声吩咐道:   “送大小姐去祠堂,除了送饭,不得有人进去打扰!”   雪儿和小葵连忙提着灯笼跟上去,就见管家带着四个护卫紧紧跟在舒箐后面,似乎只要舒箐不肯去祠堂,他们就会动手。   丞相府很大,院子错落分布,从前院到祠堂至少要一刻钟,舒箐走在前面,脚步健稳,面对即将跪祠堂之事一点都没有害怕,让管家想落井下石都无从下手。   一刻钟之后,舒箐站在了祠堂门口,黑夜给威严森冷的祠堂增加了一丝神秘而恐怖的气氛,护卫们上去打开门,门上方两侧挂着灯笼,光线微弱,看起来整个祠堂就是一个长着嘴的凶兽,灯笼就是眼睛,而大门就是它的嘴。   别说管家和护卫身为男子都觉得有些恐怖,他们都相信,舒箐肯定已经吓得全身发抖。   让他们失望的是,舒箐脸上没有丝毫惧怕,她转身拿过雪儿手里的灯笼,就走进了祠堂,雪儿和小葵也急忙要跟进去,护卫伸手拦住她们。   “让开。”雪儿和小葵生气的开口。   “你们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舒箐说完就径直绕过门口的挡墙走了进去。   雪儿和小葵闯不进去,心里又焦急,而管家却还摆出一副得意的丑陋脸孔,对两个护卫吩咐道:   “你们在这里守着,不准任何人进去,知道吗!”   两个护卫立即双手抱胸,站在门口,一副谁来也别想进去的严肃模样。   雪儿和小葵见此,只能无奈的先离开。   这还是舒箐第二次来到祠堂,第一次就在这里被执行了家法,打得奄奄一息,差点丢命,听王嬷嬷说是宫无殇救了自己,可惜她当时真的没有什么意识了,加上对宫无殇上一世对自己的冷漠和无视,舒箐实在无法对他用平常心对待。   祠堂上点着不亮的蜡烛,一排六个牌位在上面,偶尔有风吹过,更是显得有些阴森,舒箐经历过一世,就连自己都是莫名重生而来,反而对鬼怪之事不怎么惧怕。   她将六个牌位都细细看过去,这是她以前从来不敢做的,曾曾祖父,曾祖父曾祖母,祖父,还有另外两个是祖父的兄弟,她应该称为二爷爷,最后一个是二/奶奶的。   舒箐看着看着皱起眉。   不对!   上面少一个! 第八十五章 :又救一次   她娘亲尹清荷的牌位不在上面!!   为什么会这样!   舒箐心里不由一阵气愤,她竟然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以前进来祭拜都是被独立在最后面。而且她当时也胆小,不敢直视这些牌位,若不是自己今日被罚跪祠堂,是不是都没机会知道原来自己的娘亲牌位不在祠堂的事。   舒箐心中一酸。祠堂连牌位都没有,那她娘亲进祖坟的可能性就更加小了。   舒意东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和她娘亲。对自己从小就漠不关心就算了,连她娘亲的牌位都不给她立!!   舒箐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舒意东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一阵风吹过。挂在房檐下的灯笼摇曳着,将舒箐因为愤怒而热起来的脸吹的降下来一些。竟有种是娘亲在安抚她一般的错觉。   然而很快,舒箐就发现不知何处飘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哀怨歌声。   “依~~~~~~~哟~~~~~~~皖~~~~~~呜~~~~~~”   “呜呜~~~~~~~~~~~~~~~~~~”   声音非常飘渺,似歌声似啼哭,伴随着风吹过的声音,听着就像是鬼在哭泣。   前世舒箐也经过祠堂,当时她吓得捂住耳朵在祠堂缩了一晚上。   而这一世,舒箐不但不害怕。她还静静的听辨着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   很快就看向了右侧,舒箐朝右侧走去,就听到声音大了一些。   那个方向……   舒箐蹙起眉头。那个方向院子不多。大约四五个院子,而自己的清和院也在那个方向。   但她平日在院子里并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   舒箐下意识的抬头往高高的墙头看去。却看到墙头上站着一个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黑影。   舒箐被淬不及防的吓的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心也徒然加快,舒箐这才借着微弱的灯笼光线看清墙头上站着一个黑衣人,他下一秒就跳了下来,直接攻向她。   又是刺客?!   舒箐马上想到前段时间来刺杀她的刺客,她还因此禁警戒了很久,月娘也跟着自己十来天,可后来一直没有动静,她就猜想是厉无忧顺手处理掉了。   这个刺客是上一次的人,还是新派来的?   随着黑衣人利落的手法,舒箐很快就确定了这个刺客还是上一次的黑衣人。   所以厉无忧根本没有处理掉这个刺客,是这个刺客狡猾调掉,还是厉无忧根本就是和刺客是一伙的?   刺客挥着匕首向她攻来,舒箐撤掉灯笼罩,用灯笼柄当作武器来使用。   一挥一档,木质的脆弱灯笼杆就被锋利的匕首砍成两断。   而这时黑衣人的攻势不减,再次向她攻来,手法干脆,都是冲着舒箐要害而去。   手臂传来凉意,舒箐立刻警觉的一躲,但手臂还是一阵刺痛,然而这不是重点,此刻另一手也在这时候袭来,而目标正是舒箐的脖子。   舒箐身子直直往后倒,正好避开匕首,黑衣人一惊,才十来日不见,舒箐的身手似乎又变得强了一些,不过对他来说还是弱。   黑衣人趁机直追,匕首刺向舒箐的心脏,舒箐似乎吓到了,直接用手交叉在胸前格挡。   黑衣人黑布下的嘴角一勾,匕首也立刻就要刺进舒箐的胸膛,但是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的手麻了,而自己的小臂下正被舒箐的手挡着,几枚带毒的绣花针刺进了自己的小臂。   黑衣人:“……”   他竟忘了,舒箐会使用有毒的针……   舒箐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就要反刺过来,黑衣人立即往侧面滚了几圈,第一时间将毒素封在手臂,不让毒素蔓延。   见舒箐攻来,黑衣人不再留情,趁其不备就甩出抹了剧毒的暗器:别以为只有你会使用暗器!黑衣人在心里大吼。   他最厉害就是暗器,以舒箐那弱小的武功根本不可能躲过去,黑衣人知道舒箐必死无疑。   泛着黑光的暗器袭来,舒箐也没想到黑衣人竟然会暗器,她了解自己躲不过去。   但舒箐不甘心,她拼命催动自己的身体要躲过那暗器,也不知为何,突然身体涌上一阵非常强大的力量,她发现自己五感变得异常敏锐,身子变得异常轻盈,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就要躲开暗器,而这时,她发现几个石子提前将暗器大落,而其中一个石子则打在了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就失去了意识。   随之一道身影从墙头飘然而至。   他一袭玄色长袍,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脸上的鬼王面具在黑夜中更是显得狰狞而神秘。   周身的气势依旧带着令人畏惧的杀伐,但舒箐看到他却不知为何,并没有上一次那种恐惧。   黑衣人早就晕了过去,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出手,柔则一定会认出鬼王面具男子就是他的主子,被自己主子三番两次阻碍自己的刺杀任务,黑衣人也只能默默流泪。   “那刺客是你的人?”   舒箐不得不这样怀疑,否则为何每次有刺客前来,厉无忧都会出现呢。   可是她又不能确定,若是黑衣人真是厉无忧的人,为何又会在她即将出事之前救她,他们这一世素不相识,而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厉无忧能看得上的,厉无忧并没有理由故意出现。   “我又一次救了你的命。”   冰冷带着器械撞击的声音永远没有任何感情波动,如同那永远不会出现其它表情的鬼王面具一般。   舒箐见他根本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心里更是如同猫挠一般想要知道答案,她连带着看到那鬼王面具都不爽起来。   “就算你不出手,我亦已经躲过暗器。”   舒箐说着突然趁其不备一手伸出就朝着鬼王面具抓去,舒箐觉得自己必定能偷袭成功,当她的手碰到那鬼王面具时,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轻而易举的握住了她的手,紧接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从相碰的地方迅速涌至全身,整个人似乎都被冰冻住一般,冷彻心扉。   舒箐身体下意识的顿住,遂不及防的又想起了上一世那晚,那一晚的厉无忧身体更冷,冷的她刚开始连尖叫都打着颤。   被她拥住之时,就仿佛被千年寒冰包围一般。   舒箐还没拉回神思,厉无忧已经放开了手,鬼王面具里露出的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似乎狠狠缩了一下,带着震惊,刚才碰到舒箐的那只手不动声色的负背,在舒箐看不到的角度,紧紧握了握,才松开。   那是厉无忧第一次感受到别人身上的温暖,一种如同暖日般令人眷恋的温度。   然而厉无殇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方才体内的内力突然即将失控,但碰到舒箐的手之后,竟感觉一股热流传至自己身体,瞬间安抚住体内失控的内力,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呆滞中的舒箐,扬手将黑衣人带起,瞬间消失在祠堂之中。   舒箐回过神来,见此,立刻就确定了厉无忧和黑衣人就是一伙的!   她觉得有些生气,因为厉无忧既然想要她的命,何必三番两次还救她,若是有什么目的刻意想赢得她的好感,这可能性太小,因为厉无忧根本就没有掩饰他和黑衣人是一伙的事实。   随着厉无忧的离开,舒箐很快就冷静下来,她决定下一次若是此刻出现,她一定要在厉无忧出现之前将黑衣人降服,逼问他为何会来刺杀她,为何想要她的命。   但刺客武艺高强,她只能更加勤奋练功,舒箐这样想,突然想起方才千钧一发之时身体突然出现的庞大力量,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实在令人回味无穷。   舒箐记得当时自己异常不甘心,不想就这样死去,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于是突然调动起什么,身体里就有什么充斥着整个身体,她变得异常敏锐和灵活。   舒箐试着再次感受那种强大,可无从下手,也不知道那种力量到底是什么。   只能先放下探索身体中隐藏的东西。   正打算拿出怀中画满经格脉络的巴掌大的木偶人来练习针灸,却听门外传来声音,听起来似乎是雪儿和小葵的声音。   “让我们进去,大小姐今晚还没用晚膳,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送饭,老爷可没说送饭也不准进去。”   小葵气呼呼的说道,她手上挎着食篮,里面是热好的饭菜。   她们方才离开祠堂后就立刻回到院子找王嬷嬷寻主意了,想起舒箐还没有用膳,就商量着能不能借着送饭的名义进去陪舒箐。   谁知道她们到了祠堂门口,这两个可恶的护卫竟然完全不让她进去。   其中一个护卫色咪咪的看了一眼雪儿和小葵,趾高气昂的说道:   “老爷说过,不准让人进去打扰小姐,若是小姐想吃,就让她到门口来取就是。”   护卫看着小葵和雪儿变得难看的脸色,嘴角勾起一个淫邪的笑容,搓了搓手道:   “不过……若是你们能陪我们兄弟睡上一觉,把我们兄弟伺候的舒服了,自然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们!放肆!我们是大小姐身边的人。”小葵和雪儿没想到这两个护卫竟然如此恬不知耻。 第八十六章 :敢擅自离开祠堂   两个护卫相视一眼,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哈哈,谁不知道大小姐被罚关祠堂一个月是什么意思。大小姐已经自顾不暇,哪还有能力管你们姐妹,哼,识相的就从了我们兄弟。我们兄弟兴许还能护着你一点,若是不识相。等大小姐一疯,你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府里多少人等着想要得到你们姐妹。到时候就是你们跪着来求我们,我们也不会再管你们姐妹。”   小葵和雪儿一来,立刻就被府里的大多小厮和护卫们瞧上了,等明日舒箐被关祠堂一个月的消息传遍整个丞相府,他们就会明白小葵和雪儿就没了靠山,到时候谁都可以惦记。   “你们!”小葵和雪儿气得脸色涨红,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大小姐被罚,这些下人竟然还想着落井下石!   “哪些不长眼的人想对我的贴身丫鬟不轨啊!”   清冷而带着雷霆之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护卫们一惊。就见舒箐出现在门口。小葵和雪儿看到都不掩脸上的喜意唤道:   “大小姐,你没事吧?”   护卫们脸上闪过尴尬。不过很快就想到舒箐即将完蛋,他们又换上鼻孔朝天的面容,不客气道:   “大小姐,老爷吩咐过,大小姐要在祠堂反省,还请大小姐进去,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的。”   “哦?那如果本小姐不进去,你们是不是还要动手啊?”   两个护卫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若是大小姐执意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我们只能按照老爷的吩咐,对大小姐无礼了。”   还没说完,舒箐就一脚踹在护卫肚子上,将他踹倒在地:   “放肆,狗奴才,连堂堂嫡大小姐也是你们能动的!”   “大小姐你!”另一个护卫举起了拳头想要动手,舒箐双眼一厉,一脚又将他踹倒。   舒箐现在的武功虽然相比黑衣人来说很弱,可是想打赢几个护卫早已是不在话下。   她全力一踢,两个护卫就疼得起不来。   “大、大小姐,你竟敢私自离开祠堂,还动手反抗,我一定会如实禀报给老爷的。”   两个护卫很快就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是舒箐的对手,都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边跑边威胁舒箐他们一定会让舒意东替他们做主的。   小葵和雪儿看到刚才还狗眼看人低的护卫向条落水狗一样,心中很是解气,可是她们又担心舒箐替她们出头会连累舒箐受更多处罚。   “大小姐,这是王嬷嬷亲手准备的饭菜,大小姐快端进去吃了吧,不然等下老爷若是来了,说不定大小姐都没吃饭的时间了,大小姐,王嬷嬷得知您要被关一个月祠堂急的不行,奴婢们也很担心大小姐,大小姐不要害怕,其实祠堂只是看着阴森,世上才没有鬼怪呢,一点都不恐怖的,奴婢和雪儿就在门口守着大小姐,大小姐有事叫一声,奴婢们就能听到的。”   舒箐心里暖暖的,她杨起嘴角一笑:   “不用了,我们回院子里去吧。”   舒箐抬脚踏出祠堂,小葵和雪儿连忙惊讶道:   “大小姐,您这样直接离开,老爷会不会生气啊?若是老爷怪罪下来怎么办?”   舒箐却没有一丝顾虑,她就等着舒意东来找她了。   “没事,他不敢追究的。”   小葵和雪儿一直都是莫名相信自己家小姐的,竟然舒箐说的那么自信,她们心里也安心下来,高兴的跟着舒箐一起离开。   回到院子里,王嬷嬷见到舒箐很惊讶,赶紧让人进屋休息,又让小葵把饭菜摆上桌。   舒箐吃完,对候在身边的王嬷嬷道:   “嬷嬷,你能跟我讲一些我娘亲生前的事吗?”   王嬷嬷以为舒箐是想她娘亲了,带着慈爱看了一眼舒箐,声音缓缓,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开口道:   “清荷小姐是老奴见过的心底最善良的小姐,她还未出阁前,总是会在府门前施粥救济那些吃不上饭的难民和乞丐,更是自掏腰包建了好几间学堂,清荷小姐绣艺卓绝,当初江南多少女子都以得到清荷小姐一方亲手绣的丝帕而自豪,清荷小姐若是路上遇到乞儿也必会施手相援。   而且清荷小姐异常聪明,她能识辨人心一般,能轻易躲避别人的阴谋,而且还能一眼分辨出好人坏人,大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清荷小姐当初是州府高价聘请的刑侦,为州府破了数不清的冤假错案,立了大功劳,而且还破获了一起大型的偷拐孩子的人贩组织,解救了很多孩子,清荷小姐眼里最是忍受不了见旁人受苦。   嫁给我们老爷后,为老爷出谋划策,帮助老爷立了许多大功,所以我们老爷才能在官途上平步青云,可惜清荷小姐好人不长命。”   王嬷嬷说到后面,心里感慨万千。   舒箐上一世就听说了关于自己娘亲的只言片语,当时就觉得自己娘亲的不俗,可听了王嬷嬷讲述,更是觉得自己娘亲是一个奇女子。   越是这样,舒箐就越发觉得舒意东欺人太甚。   “王嬷嬷,那你知道为什么我父亲连娘亲的牌位都不肯在祠堂供奉吗?”   “怎么可能?!”王嬷嬷如遭雷劈般喊道:   “大小姐,清荷小姐的牌位不是一直都在祠堂供奉吗,老爷当初亲口答应了的!!老爷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舒箐就将她在祠堂看到的一切告诉给王嬷嬷。   此时两个护卫也正添油加醋的在舒意东面前说舒箐坏话:   “老爷,大小姐疯了,她见管家一走,就马上离开祠堂,奴才们拼命劝着说若是大小姐离开老爷会生气的,可大小姐却直接说老爷爱生气不气都不关她的事,还说……还说老爷……”   啪!舒意东狠狠一拍桌子,桌上茶杯跟着跳动,茶水都溢了出来,他怒道:   “快说,她还说什么了。”   两个护卫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道:   “大小姐说、说老爷气死更……更好。”说完立刻跪在地上像个忠心护主的好下属一般求情道:   “老爷息怒,大小姐定是有口无心之言。”   “混账!那孽女哪是什么无心之口,她就是恨不得我一命呜呼,来人,跟本相去祠堂!”   清和院。   王嬷嬷老泪纵痕道:   “大小姐,老爷怎么能这样,清荷小姐生前帮了老爷那么多,老爷怎么能过河拆桥,老爷还答应过好好照顾大小姐,可是却在清荷小姐头七没过就把大小姐送到京郊外的庄子里去了,现在连清荷小姐的牌位都不给供奉,更是罚大小姐跪祠堂一个月,分明是想要了大小姐的命,老爷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清荷小姐的信任。”   舒箐听着总感觉王嬷嬷的话里有些别扭的地方,为什么会用过河拆桥,父亲和娘亲是夫妻,应该是忘恩负义或者无情无义来形容吧。   “嬷嬷,你知道娘亲和父亲是怎么相识的吗?”   舒箐一直奇怪这一点,王嬷嬷口里的娘亲因此冰雪聪明七窍玲珑之人,既然能辨识人心,难道她没看出来舒意东是那种人面兽心,绝情绝义根本无法寄托终生之人吗,为什么娘亲还是义无反顾的嫁给舒意东。   王嬷嬷布着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眼里是左右为难的挣扎,不知道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舒箐,但又怕舒箐知道真相会大受打击,犹豫不决的开口:   “大小姐,老奴……”   还没说完,一个丫鬟慌张的跑了进来道:   “大小姐,不好了,老爷气冲冲的带着好多护卫前来。”   王嬷嬷和小葵她们都吓得脸色一白,忙拉起舒箐道:   “大小姐,您快找地方躲一躲。”   王嬷嬷六神无主的到处找地方,舒箐不免又想起当时她被刑家法那天,王嬷嬷也是这般,担忧的不知所措。   舒箐心中暖意更甚,拉住王嬷嬷安抚道:   “嬷嬷,没事的,父亲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舒箐话音刚落,舒意东一脸愤怒的率先大步走了进来,看到舒箐竟然还满脸笑容,更是气结不止。   “孽女,你竟敢擅自离开祠堂,还把不把为父放在眼里?!”   舒意东一把坐在首位的椅子上,一张不怒自威的脸此刻更是比以往还要黑。   其它打手都守在门口把门口的缝隙完全堵住,大有不让一只虫子爬出去的架势。   舒箐看到这一幕,心中冷笑,她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坐在那里双眼锐利看着她的舒意东,冷冷道:   “父亲,若我不离开祠堂,就是对女儿死去的娘亲的不孝,女儿可以忍受父亲是非不分,随意责罚女儿,但是女儿不仅要孝顺父亲,母亲也要孝顺,否则女儿百年之后下去没脸和母亲团聚。”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跪祠堂和你孝顺你母亲有什么关系?!”   舒意东被舒箐那莫名其妙的话弄得越发生气,他觉得舒箐每次都胡搅蛮缠。   “父亲,女儿今日就斗胆问父亲,女儿娘亲的牌位为何不在祠堂供奉?!父亲难道忘记了女儿娘亲才是您的原配吗?!” 第八十七章 :竟然是他!   “你在胡说些什……”舒意东话还没说完,就蓦地想起好像前几年,祠堂突然发生大火。当时乱成一团,他母亲舒安氏不顾火灾,冲进去抱出来一堆牌位,到后来祠堂重新修葺好。舒意东才发现里面的牌位独独少了尹清荷,原来舒安氏故意不把尹清荷的牌位一起带出来。消失在大火中。   舒意东本想补一个牌位,再怎么说都是原配。可舒安氏却坚持不让,说什么太丢脸。祠堂会起火就是因为祖先们生气他把尹清荷的牌位放在祠堂,要是他还敢立牌位,就把尹清荷的牌位扔火盆里一把烧掉。   舒意东想到尹清荷并不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而且当时家里也很和睦,就顺从了舒安氏。   “我有胡说吗,这是女儿亲眼看到的,还是父亲觉得女儿眼瞎。连自己娘亲的名字都认不得?”   舒箐看到舒意东巨变的脸色,就知道果然她母亲的牌位不在祠堂,心中怒火熊熊。她第一次对舒意东产生那么强的恨意。这个所谓的父亲根本就不把自己和娘亲当亲人,而是当成了仇人!!   舒意东脸上有着尴尬。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他一时忘记这件事。   现在房里下人那么多,他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故意连原配的牌位都不供奉,他色厉内茬道:   “混账!本来为父不愿说的,但你竟把为父逼到这份上,为父就告诉你,你娘亲水性杨花,和其它男子有染,犯了七出之条,若不是她难产,为父也会把她休弃!她不配被供奉在祠堂。”   舒意东摸了摸鼻子,他说的是事实,尹清荷就是和别的男子暗渡陈仓了。   舒箐一脸震惊,脸色苍白,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娘亲竟然会是这种人。   不!舒箐不相信舒意东的一面之词。   还没等舒箐表态,王嬷嬷已经大声叫冤起来,她一把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   “老爷,您怎么能这样污蔑清荷夫人,清荷夫人自从嫁给您之后,何时有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相反,清荷夫人帮了老爷那么多,老爷,您怎能忘记当初对清荷夫人的承诺?”   舒意东一惊,这才仔细看王嬷嬷,发现王嬷嬷是当初尹清荷身边的奶娘!   他脸上更是心虚不已,当年的事情,知道真相的只有他和舒安氏,另一个就是王嬷嬷。   当年尹清荷一死,舒安氏就眼疾手快的把府中大多数下人都发卖了,只留下王嬷嬷,因为她知道太多事,而且他和舒安氏都怀疑她手里还有尹清荷留下的秘宝,可惜这些年王嬷嬷不管被舒安氏如何磋磨,都一直否认,待时间一长,他们都渐渐遗忘了,他刚才更是没认出来王嬷嬷的身份。   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他干脆心一横辩解道:   “大胆,本相句句属实,难道你敢说尹清荷不是有其它男子,难道你敢说尹清荷不是和人珠胎暗结?难道你敢说舒箐是本相的女儿,本相不顾前嫌将她养大已是本相的仁慈,当年尹清荷一死,他的姘夫就把她的尸体带走了,一个连祖坟都不配入我舒家的女子,又有什么资格进我舒家祠堂得到舒家后人的供奉!”   什么!   舒箐如同青天白日被一道雷劈中,她竟不是舒意东的亲生女儿!她的娘亲竟真的如同舒意东说的那样不堪吗?   难怪舒意东从来不待见她,难怪祖母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难怪在郊外庄子,他们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老爷!您这是非要逼着老奴把真相说出来吗?!”   王嬷嬷被舒意东的无耻震怒了,她不愿说出真相是怕舒箐受打击,可舒意东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话实在令她气愤不已。   舒意东怒喝道:“你还能说什么真相,本相说的就是事实,你们主仆简直是无法无天,连本相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你们给我好好反省反省,若是还敢乱说话,你们想想后果。”   舒意东最后一句根本就是在威胁王嬷嬷了,他眼神狠厉的看了一眼王嬷嬷后直接离开,不再同王嬷嬷对峙,因为若是王嬷嬷真的将真相说出来,传出去,他以后哪还有脸面见人,他相信王嬷嬷一定会分析好利弊。   下人们不明所以,虽然想听王嬷嬷口中的真相,但他们更加在意的是原配夫人尹清荷竟然和别人有染!老爷被戴了绿帽子!!最重要的是舒箐不是老爷的亲生女儿!!!   这实在是太令人振奋了,舒意东快步离去后,护卫们也像潮水一样退到院子外面,大家都对视一眼,脸上都有着心照不宣,立刻撒腿激动的四处奔走,想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卖给各个院子里的主子以获得些赏钱。   因此不到半个时辰,几乎整个丞相府都知道尹清荷生前与他人有染、舒箐不是舒意东亲生女儿的事实。   王嬷嬷哭得痛心疾首,舒箐则一直在怔愣之中,小葵和雪儿急的不行,一下安慰王嬷嬷,一下又担心的唤了唤舒箐。   舒箐好不容易从打击中回神,她不愿相信舒意东说的是事实,不,应该说她对自己不是舒意东的女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不接受的是舒意东口里的娘亲竟然这样不堪。   “嬷嬷,你告诉我,父、舒意东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王嬷嬷见舒箐脸色有些恍惚,擦着泪义愤填膺道:   “大小姐,你千万不要相信老爷的话,他说的根本不是事实,清荷小姐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   舒箐眼里有了光亮,她急切的抓住了王嬷嬷的手道:   “嬷嬷,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王嬷嬷没忽略掉舒意东的警告,不就是若是说出真相,她在丞相府就毫无容身之地,但她不可能为了这个二让清荷小姐的声誉任由舒意东诋毁。   事已至此,她只能把真相告诉舒箐。   原来尹清荷当年嫁给舒意东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但是尹清荷从来不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尹家觉得丢脸,就想要寻一门亲事,赶紧把尹清荷嫁掉,就算出再多嫁妆也不介意,而舒意东恰好当时因为被京城人排挤刚刚被调到江南,就听说了这件事,舒意东心里有想法,尹清荷似乎看出来。   她主动找上了舒意东,让舒意东娶她,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视为己出,而她承诺让舒意东的官途顺畅,平步青云。   舒意东是穷苦孩子一朝金榜题名有了远大的抱负,但事实将他打击的面目全非,知道单有一腔热血什么都不是,他很快就打听到尹清荷的神奇,就答应了。   所以尹清荷根本不介意舒意东和宁氏的事,也不介意帮舒意东带舒易怜,两人没有成亲之前,尹清荷就录了一手,让舒意东如愿以偿的调回京城。   她嫁给舒意东之后,和舒意东一直是有名无实的关系,尹清荷带着大量让人眼红不止的嫁妆让京城多少女子眼红,后来尹清荷展现出来的才华更是让人趋之若鹜,舒意东当年也是真的被尹清荷所吸引,可尹清荷的冷淡让他清醒,在官途一年跃了好几品后,更是怨恨起尹清荷为什么不肯接受他,于是他就娶了好几房姨娘,以此刺激尹清荷,可尹清荷不为所动,眼里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年很快过去,尹清荷要生了,她似乎知道自己渡不过难关,就叫来舒意东,让她答应一定要把舒箐视为己出好好抚养,将来舒箐的嫁妆不需要舒意东一分一毫,把她的嫁妆给舒箐就行,而舒箐这个名字也是尹清荷临死前取的。   可谁知尹清荷一死,舒安氏就撺掇舒意东把舒箐扔郊外庄子里,又把尹清荷的嫁妆全都占为己有。   而尹清荷死后第三天,王嬷嬷一直无法忘记那一日。   那一日,王嬷嬷还在守灵,在一片喧闹中,一个宛若天神的男子从天而降,他穿着一身白衣,但俊美无涛的面容却有着一股肃杀之意,周身的气势散发出来,逼迫的人根本就连头都无法抬起来。   白衣男子如同浩瀚星辰的深邃双眸含着悲戚,动作轻柔的抚摸了一下棺中的尹清荷,突然,他勾唇笑了,那一抹笑就如同冰雪消融,如同寂灭的枯河涌现无穷生机,他一把抱起了尹清荷,瞬间消失不见。   留下舒安氏和舒意东破口大骂,气愤不已。   “所以,我的亲生父亲是将娘亲尸首带走的白衣男子?”   舒箐听完王嬷嬷讲述,竟觉得一点都不难接受,她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因为她在舒意东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一丝父爱。   王嬷嬷疑惑的看向舒箐问道:   “大小姐,当年那人害的清荷小姐被迫嫁人,又只带走了清荷小姐,没有带走您,您不怪他吗?”   王嬷嬷迟迟不敢告诉舒箐真相,就是怕舒箐得知自己被亲生父亲抛弃会更加伤心。   舒箐勾唇一笑:   “虽然他没带走我,我心里会有想法,但我并不会伤心,因为我觉得他一定有什么苦衷,否则不会特地来带走娘亲的尸体,嬷嬷还能想起他的模样吗?能画出来吗,我希望能找到他问清楚当年他为何没有和娘亲在一起,就算他不说,至少也要让我亲自祭拜一下娘亲。”   王嬷嬷看着舒箐那笑容,仿佛又想起当年白衣男子的笑容,这才发现舒箐容貌基本继承了尹清荷,但那双迷人的双眸和嘴唇像极了白衣男子。   那人长得太令人印象深刻,即使当年只是惊鸿一瞥,王嬷嬷却记忆犹深,尤其是还能从舒箐绝美的脸上找到那人的影子。   王嬷嬷知书达礼,很快就将白衣男子的容貌画了下来。   小葵和雪儿一看,两人重重一愣,竟然是他! 第八十八章 :有亲生哥哥   她们惊喜的看向舒箐,已然确定舒箐定是她们要寻找的公主的女儿,她们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幸运。才来大衍国,就误打误撞成了舒箐的贴身丫鬟,不过她们有些难过的是,依王嬷嬷之言。公主已经逝世,还被那人给带走了。   舒箐接过画像。王嬷嬷画的很细致,舒箐看到画像上面如冠玉仙人之姿的男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脑中猛地闪过什么,但快的她没抓住。   舒箐将画像上的男子牢牢记在心里。   “大小姐。还有一事,老奴没有告诉您,其实大小姐还有一个亲生哥哥……”   “真的吗?!”舒箐今日实在是被一连串的真相惊得脑袋都懵愣了,她竟还有一个亲生哥哥吗?   “嬷嬷,我哥哥是谁,他在哪?”   舒箐只要想到自己不但不是那狠心绝情的舒意东的女儿,还多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哥哥。心里异常高兴。   王嬷嬷却一脸惆怅道:   “清荷小姐当时偷偷生下大公子,可还没来的急看两眼,就被那人抱走。不知所踪。老奴当时并不知道是谁把大公子抱走的,还是清荷小姐说过。大小姐亲生父亲家族一向血脉稀薄,因此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对出生的儿子有感应,以免不小心走丢找不回来,而且清荷小姐还说过,大小姐父亲对伴侣逝世也有感应,老奴猜想这就是为何清荷小姐死后,那人会出现还带走清荷小姐的原因。”   “什么嘛,大小姐虽然身为女子,可也是血脉了,怎么能只感应到儿子,却感应不到大小姐。”   小葵有些不满的嘟囔,哼!若不是二十年前那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那里,还把她们国家最崇拜的公主拐走了,他们那里的人又岂会迟迟徘徊在青云山外围而进不去,说不准早就在公主的带领下进了青云山那神仙一般的地方了。   舒箐笑了笑,她倒是并不生气,至少在事实没有弄清之前,她不会单靠自己的臆想而偏执的去很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   自从经历了上一世被秦婉儿耍的团团转的悲惨,她就不再轻易乱怀疑,而是想着要弄清楚一切。   就像之前,她虽生气时忍不住怀疑舒意东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父亲,但没有证据之时,她并没有真的只凭着舒意东对自己的无情而否认这血缘关系。   不过现在得知真相,舒箐觉得很是轻松,她终于能够释然上一世和这一世舒意东舒安氏他们对自己的残忍,现在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亲孙女亲生女儿,反而没必要计较了。   而最开心的是,她终于有了离开丞相府的契机。   想到舒意东方才对自己娘亲的污蔑,舒箐对他丝毫没有好感。   夜色不知不觉已深,舒箐让王嬷嬷小葵雪儿先去休息。   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今日的消息足够她好好消化。   如果不是从来一世,她或许还在对着舒意东的冷血而伤心愤怒,还以为自己太差,所以才会这么不受人待见,就连亲人都不愿理自己。   可得知自己的亲人另有其人,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舒箐好好想了一下今后自己要做的事。   首先是脱离丞相府,接着是在名声不受损的情况下退了和宫无殇的婚事,还有就是赚更多的钱学好防身的武功和医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寻找亲生父亲和亲生哥哥的下落,她不信自己娘亲爱上的男子会是薄情寡义之人。   舒箐这厢睡不着,厉无忧,或者说宫无殇也坐在书房,看着自己的手良久。   他身上的毒根本不知道是何时中的,只知道是三年前一次重伤醒来就时不时身体会出现内力紊乱不受控制的现象,寻访了多少神医,他们连他身体的异样都看不出来,渐渐的他对体内的毒已经死心,也无法再带兵作战,只能找了个由头,被禁足在将军府。   这更方便了自己,不需要总是一人分饰两角,他安安心心当着自己的太子,直到先帝遗旨突然被公布。   舒箐是一个异数,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浓妆艳抹,穿着鲜亮低俗,但她的本性却带着怯懦,每次只敢偷偷用灼热的眼神看他却不敢和他说话。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舒箐总是故意做一些丢尽脸面的事,越来越喜欢出现在他面前出丑,而且还做一些连他脸面跟着丢尽之事。   他起初并不放在心上,女人对他来说还不如一本书来的有趣,名声也只是浮云,直到那一次,舒箐竟梳了克夫发髻。   他前一天刚好毒发,让手下探脉,却得到活不过二十五岁的消息,第二日还看到舒箐那咒他的发髻,他当时情绪有些失控,觉得舒箐每次在他面前晃悠实在心烦,就提出要退亲。   然而那日开始,他才像是第一次看清舒箐的本质,倔强而不屈,爱恨分明,只是瞬间就吸引住他。   后来更是发现自己轻易被舒箐所影响,他知道这很不妙,尤其是舒箐落水,他竟一反常态的亲自跳下水救人。   这让他心中警铃大作,知道舒箐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刚好舒易烟用天枢阁最高等级的黑金令来要求除掉舒箐。   黑金令的主人请求要杀之人,天枢阁绝对执行,他也正好借此机会让舒箐这个变数消失。   可是下属真正动手前去刺杀之时,他又心烦意乱,坐立难安,看见舒箐即将被杀死,就忍不住出手了。   第二次,他有出手,却发现一个让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之事,舒箐身上似乎有一种力量,能安抚或者说抑制他身上的毒。   宫无殇看着自己的手,深邃的眼眸飞快的闪过什么,手一握,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今夜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丞相府里的各院的主子。   舒箐不是舒意东女儿这个消息是最令人激动的,尤其是宁氏,她最介怀的是自己是继室的身份,被舒箐莫名其妙压了一等,可如今舒意东一怒之下,却亲口说了舒箐不是他女儿的真相,她以后再也不需要在舒箐面前以妾自居了,她就是丞相府里的大夫人,就是正室。   翌日,整个丞相府都笼罩着诡异的欢快气氛,下人们在管家的吩咐下有条不紊的摆着花,布置着花园,各院的姨娘和嫡女庶女们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笑意,让丫鬟嬷嬷们仔细打扮。   有些得宠的丫鬟们昨晚就听说舒箐不是舒意东女儿之事,故意问为什么她们笑得那么开心来取悦自己主子,果然不管是姨娘也好,嫡女庶女也好都捏着帕子咯咯笑个不停,最后会来一句:   “只是笑某些人前段时间把自己野/鸡的身份当成凤凰来卖弄就觉得好笑。”   这话自然在讽刺舒箐的身份,是个来历不明的野/鸡。   随着府中一切都安排得当,陆续有别府的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口,或风/流倜傥或美丽温婉的千金小姐徐徐踏下马车,言笑晏晏的进了丞相府,若是有皇子或者公主前来,舒幕尘舒易烟和几个庶子庶女就会亲自前来门口相迎。   府中各个季节才盛开的花在丞相府都能欣赏的到,这也是舒幕尘自信自己发的邀请帖定能吸引众人赏脸的重要原因之一。   各式精致大气的马车陆续来到丞相府门口,管家和小厮丫鬟你等候在门口迎接,再由其中一个小厮或者丫鬟为他们引路。   这么多官宦子弟大家小姐应邀来府中,身为管家同样心里很是自豪,管家脸上笑得鱼尾纹颇深,这时,一串银铃叮当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辆气派而充满女子闺阁味道的粉色豪华大马车渐渐从远处拐角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拉车的马是罕见的骏驰白马,看着膘肥体壮,毛色光泽,一看就是被精细饲养的,马车上更是用粉色水晶和贡品丝织装饰,最惹人注目的是车檐下挂着一串串的金子制成的铃铛,马车行驶中,发出阵阵悦耳而惹人注目的叮当声。   管家一看到这辆马上,眼睛一亮,随即笑得鱼尾纹更深了,他立即吩咐道:   “快去通知大少爷,千芸公主来了。”   小厮得到指示,风一样转身往府里疾跑而去。   没过一杯茶的时间,小厮又风一样的跑出来,气喘吁吁的,管家正要询问,余光看到舒幕尘舒易烟就和几个庶子庶女从里面疾步出来,松了口气。   而那充满梦幻气息的马车也刚好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马车门上珠帘被徐徐拨开,首先是一个淡紫色宫女装的十四五岁从马车上下来,她全程小脸面无表情,从马车里拿出踏凳放在地上,这时一只芊芊玉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   宫女立即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牵引,一个穿着盛装,打扮处处都彰显华贵奢侈的亮丽艳红色少女出了马车,举止优雅的由宫女扶下马车,她就是厉千芸。   今日的厉千芸脸上有着最为精致的妆容,还显的有些稚气的脸被成熟的装扮完全遮掩,美艳的脸上一派高贵的神态。 第八十九章 :怀孕?   舒幕尘等人几步下去行礼:   “恭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能来舒府,真是令家中蓬荜生辉。”   寻常的恭维之言。早已听了不下百次,若是别人说这话,厉千芸连多给一个眼神都欠奉,只会高傲的一甩袖往前走。   可是厉千芸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舒幕尘。见舒幕尘正用一种爱慕而高兴的目光看着她,厉千芸嘴角勾起一抹舒幕尘才能看得懂的微笑。这才抬着下巴端庄而大气的踏上台阶,进入丞相府。几个丫鬟早已卑恭的自觉在前面领路,舒幕尘几人在她后面一步跟着。   舒易烟一脸天真的开口道:   “芸姐姐。你今日好生漂亮,烟儿方才看的差点都入迷了,芸姐姐头上那定是去年皇上赏赐给芸姐姐的千年珍珠吧,去年烟儿只是远远看过一眼就已经惊叹,今日烟儿近看更是觉得好美,也只有芸姐姐才能配得上这珍珠,像我那大姐姐。可是连摸一下都是不配的。”   这话听着满是恭维之意,厉千芸前面听着心里很是自得,可听到后面那句话。她脸一沉。   这千年珍珠是去年元宵上皇上赏赐的。可并不是简单得到的,原本是要比谁能吃到的福气汤圆最多。那千年珍珠就给谁,福气汤圆一共有三十个,宫里的公主有十位,加上有些身份皇后贵妃嫔妃等十七位,还有三位,分别是作为未来太子妃的舒箐,三皇子的正妃,还有一个就是四皇子带进宫的一个平民女子。   三十个女眷靠运气吃一碗汤圆,每碗汤圆有十个,最终厉千芸吃到了七个福气汤圆,吐出了七个枣核,往年能吃到七个福气汤圆是当之无愧的冠军了,厉千芸也喜不自胜,早已将那千年珍珠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但谁知最后舒箐竟然吐出了八个枣核!   厉千芸理所当然的不甘心,可又不能发作,然而她突然发现那平民女子不喜吃汤圆,偷偷将自己的汤圆给舒箐,舒箐也不介意,接到自己碗中,可谁知,厉千芸立刻嚷嚷着舒箐作弊,是吃了两份汤圆才能吃到八个枣核。   皇上皇后等也因此看到这一幕,自然也觉得舒箐能吃到八个枣核有水分,因此就将那千年珍珠赐给了厉千芸。   但虽然最后厉千芸得到了千年珍珠,可也改变不了舒箐吃到八个福气汤圆的事实,而宫里有些和她作对的公主们没少因此来挤兑她,她本就对舒箐那唯诺而俗气的打扮而不屑,因千年珍珠之事更是把舒箐给恨上了。   可惜舒箐压根不值得这件小事,就算知道也无法理解,她都没有解释自己还没接平民女子给的汤圆时就已经吃到八个福气汤圆,变相的把千年珍珠让给了厉千芸,在她心里,厉千芸就算不感谢她,那也完全没有理由恨她吧。   然而事实正好相反,厉千芸从小就心性异常高傲,只要哪件事不顺心,她就能一直记仇,这次舒易烟故意说千年珍珠之事还提到舒箐,厉千芸又想起昨日宫女没买到那衣服之事。   心里对舒箐故作姿态的行为更是恨得牙痒痒,厉千芸觉得自己贵为公主,舒箐没有主动拿着她自己的做的衣裳来讨好她已经是非常没有眼色的行为,现在舒箐竟还想着让她主动去求一件衣裳,这对一向自持身份的厉千芸来说实在是莫大的侮辱,现在舒易烟又提起去年事,两件事加起来,厉千芸马上就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让舒箐好看。   然后,她立刻就发现,出来迎接自己的人当中,正好就少了舒箐,她脸色立刻不善,语气充满讽刺意味道:   “贵府的嫡系大小姐架子可真是大,身为嫡系大小姐,有客人前来府上,竟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舒易烟心里窃喜,果然,舒箐再次被厉千芸恨上了,舒易烟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道:   “芸姐姐恕罪,大姐姐她可能只是在忙着其它事。”   舒易烟的话听着完全像是在替舒箐开脱,但厉千芸脸色却更加不好看。   赏花会而已,一个闺阁女子能忙些什么,还不是梳妆打扮,目的是想要吸引更多官宦子弟。   而恰好舒箐那张脸,当初在宫宴上一鸣惊人之后,就迅速在京城那最为有声望的天枢阁排上了京城美人的第一名,而她厉千芸,却只能排到第三,第二位是秦婉儿。   秦婉儿和厉千芸关系匪浅,厉千芸并不介意秦婉儿超过自己,可是,舒箐明明前不久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粗鄙不堪的丑陋草包,一下子就跃到京城第一美人的位置,这就像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富人刚刚嘲笑一个乞丐,而下一刻,这乞丐却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整个富可敌国的皇商,这怎能让厉千芸接受。   “哼!有了太子哥哥竟还如此招摇,本公主只知道,她这等水性杨花之人,根本不配太子哥哥。”   厉千芸冷冷的嘲讽了一句。   舒易烟异常满意这个结果,她笑嘻嘻的上前圈住厉千芸的手,一派纯真道:   “芸姐姐,不说大姐姐了,烟儿现在就带你去花园,那边的花芸姐姐看到肯定会开心的。”   可,舒易烟刚碰到厉千芸的手,厉千芸脸上就闪过一副被脏东西碰到一般的厌恶模样,一把甩开了舒易烟。   舒易烟脸上顿时一僵,厉千芸没有开口,可她身边的宫女马上就悟出厉千芸的心思,一脸严肃道:   “公主殿下岂是谁都能碰的,易烟小姐请慎重。”   舒幕尘见自己妹妹被这样说,心中有些不快,可对方是公主,而且他现在巴结公主还来不及,又怎会得罪她,端着自己的俊脸赔笑道:   “是舍妹唐突了公主,还望公主看在草民的面子上不要怪罪舍妹一时大意。”   厉千芸用墨笔精心勾勒了眼线,她轻飘飘的瞥了一眼舒幕尘,这一眼看着竟像是带着无尽缠/绵之意,舒幕尘这一眼勾的神魂颠倒,方才心中的不快立刻就消失无踪。   厉千芸见舒幕尘那模样,心情非常不错,她娇俏的声音随之响起:   “既然尘哥哥都这样说了,芸儿自然不会怪烟儿妹妹之举,不过到底是已经不干净的身子,下一次可要再大意,若是再冲撞别人可就不好了,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芸儿这般大度。”   “呕!!”   舒易烟突然大声干呕了一下。   这看起来完全是恶心厉千芸的话,好像厉千芸那样夸自己,她都听得想吐的模样。   不止舒幕尘,就连厉千芸的宫女都觉得厉千芸有些不要脸,论整个京城最刁蛮最无理取闹肆意妄为的公主,非厉千芸莫属,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可架不住皇上皇后疼爱她,所以大家从不点破。   而舒易烟这一呕,就像是在当众打厉千芸的脸,把其它人没有捅破的那一层窗户纸毫无预兆的给捅破了。   舒幕尘等人脸上一白,几乎不太敢看厉千芸的表情,他们偷偷瞟了一眼厉千芸,发现厉千芸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眼里怒火熊熊的盯着又呕了两下,脸上还带着扭曲表情起身的舒易烟。   舒幕尘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舒易烟定是也生气厉千芸揭了舒易烟的伤疤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反击,毕竟舒易烟现在最不能听到的就是别人说她身体已经不结的事。   他怕厉千芸看到舒易烟脸上的表情后定会大怒,立刻在舒易烟站直身子前抢先一步挡住了厉千芸看向舒易烟的目光。   “烟儿,你是不是昨日太兴奋,没盖好被子惹了风寒,还不快去好好休息。”他说完马上对着公主帅气一笑道““公主殿下,草民府中有一处地方,是草民为了公主殿下亲自布置的,定能入了公主殿下的眼,还望公主殿下不嫌弃。”   厉千芸心里对舒易烟已经恨上了,但她对舒幕尘有意,而舒幕尘看起来也喜欢自己,舒易烟再怎么说都是舒幕尘的亲妹妹,她在心仪之人面前若是真的怎么样了舒易烟,定会招致舒幕尘的反感。   厉千芸只好扯出一抹勉强的笑道:“既然尘哥哥为了芸儿如此费心,芸儿定不能辜负了尘哥哥一番心意。”   舒幕尘心里狠狠松了口气,微笑着带厉千芸前去,他不知道的是厉千芸现在不计较,但她最是记仇,心里已经把舒易烟给记恨上了。   舒易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苍白并不比其它人少。   她眼里有着惊慌。   方才她是真的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滚想吐,可并不是因为厉千芸那厚脸皮的话,她当时听厉千芸说自己身子脏的话,气得不行,可突然胃就不舒服,不受控制的干呕两下,她本就介意自己身体不洁之事,自然知道女子被破了身子,还有可能会怀了身子,这也是她另一件最害怕之事。   可是刚才她竟然干呕,她又怎会不知,很多女子怀了身子才会想要呕吐。   舒易烟吓得嘴唇都白了,她的双手无法抑制的微微颤抖,怎么办,若是她怀了身子她该怎么办。 第九十章 :故意怠慢   舒易烟完全不会思考,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二小姐?”   秀梅怯怯的声音传来。   舒易烟浑身一震,看到脸上带着怯懦的秀梅。脸上不由瞬间狰狞起来,她一把狠狠甩了秀梅一巴掌:   “给我滚!”   秀梅本就不红润的小脸立刻红了一大片,她见舒易烟脸上扭曲,似乎快要陷入疯狂。吓得立刻点头连滚带爬的离开。   一离开舒易烟的视线,秀梅脸上的害怕和怯懦的表情立刻无影无踪。整张脸如同完全没有感情的木偶人一般,淡淡的抹掉嘴角流出来的血。神色平淡就要离开,但她似乎感觉有人走近。又马上换上衣服怯懦的模样,微微低着头缩着身子慢慢往外走,就看到了一抹淡蓝色身影莲步走来。   秀梅抬起头,看到来人,立刻喊了一声:   “秦小姐。”   来人正是秦婉儿,她今日穿着一身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身姿娉婷,身段窈窕,一张脸是柔到极致像是能温暖一切的温婉表情。五官也是柔和的美。似乎没有一丝棱角,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柔。圣洁的柔,包容的柔。   秦婉儿一眼就看到秀梅脸上的巴掌印,她立刻关心道:   “你是烟儿妹妹身边的丫鬟吧,脸上这伤……疼吗?”   秀梅看到秦婉儿看着自己脸上的眼神,关心之意真真切切,好似真的心疼她脸上受伤一般。   秀梅一副备受感动的模样,怯怯的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梗咽:   “谢、谢谢秦小姐关心,奴婢一点都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来,这写银子你拿着,去买点药擦擦吧,这么好看的脸,若是破相就不好了。”   “多谢秦小姐,奴婢太感动了。”秀梅接过秦婉儿塞过来的二两银子脸上的感激之情尽显。   若是旁人被秦婉儿如此真心实意的对待,早就已经对秦婉儿马首是瞻,就比如府中很有已经被秦婉儿收买的丫鬟小厮们。   然而秀梅一低下头,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感激之情,也没有其它任何表情,她正要走,秦婉儿却又突然开口了:   “对了,昨晚你们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不见箐儿表姐?我方才走进来好似听到有人说箐儿表姐什么的,可是没有听太真切,你知道箐儿表姐现在在何处吗?”   来了,这才是秦婉儿的真正目的,她昨晚就已经听到别人传来的消息,她实在没想到舒箐竟然不是舒意东的亲生女儿,这实在是太好了,她昨晚兴奋的根本没有睡着,因为只要舒箐没了丞相府嫡系大小姐的头衔,就意味着她的身份是来路不明的,是低贱的,根本就配不上太子,失去太子妃之位指日可待。   而舒易烟没了清白,她秦婉儿,目前在京城中,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人。   本来这些日子,因为害舒易烟失了清白之事,不愿主动来丞相府触舒易烟的霉头,就一直以额头撞伤没好,不出府门,但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她实在坐不住,就借着赏花会来了,就是想要亲自证实这件事。   秀梅自然知道秦婉儿的目的就是要打听这些,若是旁人方才得了秦婉儿的恩惠,现在早就会像倒豆子一般交代所有事了,可秀梅一向在别人眼里的印象是木讷胆小消息闭塞的,因此她摇摇头:   “奴婢不知道,听二小姐刚才说,大小姐似乎还在自己院子里。”   秦婉儿一直知道舒易烟身边的秀梅是这个德行,一问三不知,多少次故意降低身份示好,只换来不断的感谢,却一点都没有揣摩透她的目的,让秦婉儿有些乏味。   但她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善解人意,完全没有架子,平易近人的形象,这时也自然不会面露不愉,她温和的说道:“那你赶紧去买些药擦擦吧,我去箐儿表姐院中寻寻。”   秀梅一脸怯懦的目送秦婉儿离开,没人时,再次恢复平静的表情,她是天枢阁安插在舒易烟身边的眼线,她不需要像其它丫鬟那么有眼色,只要保证自己无性命之忧就行,无需左右逢源,她因为舒易烟手中有天枢阁最重视的黑金令,现在只要等舒易烟所求的事完成,她也就能功成身退。   因此秦婉儿想要用这略是小恩的方式来收买秀梅,不管收买十次百次,也只会是无功而返。   秦婉儿并不知道秀梅的身份,她正带着翠竹往舒箐的清和院走去,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着。   没办法,她实在太高兴了,成为未来太子妃是她最大的目标,而现在目标已经近在眼前,她如何能不高兴,她今日来的目的不但是要证实这件事,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让舒箐的身份彻底暴露,让她再也没有脸在京城立足。   越是接近舒箐的院子,秦婉儿就越是激动,她脚步也不由快了起来。   但是在踏进舒箐院子开始,她的笑脸就立刻换上了一副略带担忧的脸色。   王嬷嬷看到秦婉儿,脸上有着不喜,她虽然以前是在老夫人身边当粗使嬷嬷,可她知道舒箐最相信的就是秦婉儿,她看人一向准,秦婉儿表面上是无害的,但她那双总是一汪春水的眼里偶尔会迸发出阴冷恶意,一看就是心机很深,总是在想着算计别人的女子。   而且从舒箐接触秦婉儿后,越来越差的名声,和舒箐平日那些打扮和衣裳就可以看出,秦婉儿根本就不是真心对待舒箐。   秦婉儿的母亲是老爷的妹妹,王嬷嬷行礼道:   “秦表小姐。”   声音如同一般下人一般,没有表现出其它情绪。   秦婉儿亲切的笑着道:“箐儿表姐在吗,我来看看箐儿表姐。”   王嬷嬷很想说不在,可她毕竟是个下人,只能回答道:   “大小姐在书房,请秦表小姐先进来喝杯茶稍等,老奴这就去通禀大小姐。”   秦婉儿微笑着点点头,一举一动完全没有让人能挑剔的地方。   王嬷嬷敲门时,舒箐正在画一幅山河图,山河图画起来最是需要作画之人的意境和胸怀,若是一些心胸狭隘之人画山河图,懂画之人一眼就能从画中看出这人的品性如何,因此一般人根本不会去画山河图。   当然也有君子坦荡荡之人去画山河图,往往很多有才之士,就是通过画一幅山河图,让人发觉他的品性,被人看中,从此一飞升天,令无数人为之羡慕,所谓成也山河败也山河。   舒箐身为女子,本没有那么大的胸怀,可是她重生一世,对世界万般事物都有了不同看法,看事看人都像是跳出局中,心胸远不是上一世可比拟的。   加上昨晚得知自己不是舒意东的亲生女儿,更是有种解脱之意,她此时心中一片坦然,更是对未来有了明确的目标,今日起身就有一种豪情壮志,于是提笔作画,脑中出现的是一幅以奔腾之势袭来的涛涛大河和高耸入云的峻峰。   而动笔之后,舒箐更是发现自己今日吸收到的画灵更是多了,而且更是能感受到画灵的踪迹,她发现画灵进入身体之后并不是直接往自己丹田而去,而是先快速的绕着自己的经脉游转一圈才会在自己丹田沉寂下来,而每当画灵游转身体一周之后,身体就变得更有精神。   王嬷嬷敲门并没有打扰到舒箐,因为经过最近吸收画灵,舒箐的无感变得敏锐,隐约听到了前面院子里传来的秦婉儿的声音。   舒箐对秦婉儿的声音就算化成灰也不可能认错。   “大小姐,秦表小姐来了。”   舒箐的画作正进行一半,若是楚江灵来了,她自然不惜停下吸收画灵区间她,可秦婉儿是她的仇人,她又岂会为了一个仇人而停下作画,舒箐声音无波道:   “嬷嬷你先去招待,等我作完画再出来。”   王嬷嬷听到回答,脸上一喜,舒箐用的是“再”字,说明了舒箐对秦婉儿的不重视,这让王嬷嬷放下心,她不想看到舒箐和秦婉儿交往在深,怕舒箐会吃亏,王嬷嬷不知道的是舒箐上一世早已在秦婉儿手中吃了太多亏。   清和院干净明亮的前厅,秦婉儿静静的坐在客位上,端起茶优雅的浅酌着,翠竹一脸不耐烦的站在秦婉儿身后时不时动一下/身子,王嬷嬷则安分的守在门口。   不知顾了多久,王嬷嬷添了几次茶,秦婉儿那悠闲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小姐,都快半个时辰了,舒小姐她是不是故意不出来的,小姐都来了那么久,她却因为作画而不出来,分明是故意怠慢小姐。”   翠竹嘟着嘴,一副替秦婉儿抱不平的模样。   “住口!”秦婉儿将茶有些重的放在桌上,不准翠竹说舒箐坏话的模样。   可若是真心不让翠竹抱怨,早就可以打断她,秦婉儿偏等翠竹说完才呵斥,分明就是故意让王嬷嬷听到这话,来表示她的确不耐烦了。   但王嬷嬷始终无动于衷,秦婉儿心中有些气闷,曾几何时,她来舒箐院子竟然也有一个人等的时候,以前她每次来,舒箐不管做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放下异常开心的来见自己。 第九十一章 :真的不是亲生的   秦婉儿又想到十几天前的游湖,她熟悉水性,本想用落水来嫁祸舒箐。可她从没发现舒箐的力气竟然那么大,一把就将自己给拉住,而她更没有预料到的是,舒箐却落水了。她到现在都没有办法确定,舒箐落水到底是因为舒箐因为救自己没有站稳还是因为舒箐看穿自己的目的而故意落水。   自从那次游湖。她本想借此来重新改善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印象,可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不但没有让人改观,反而名声更加不好。大家都认为是她推舒箐落水,虽然她是真的想陷害舒箐,但她发誓她真的没有推舒箐落水,还有舒易烟被杨曲文毁了清白的事,她本来是打算好算计舒箐的,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一概不知。   不过,秦婉儿心里总有一种直觉,舒箐不像以前那样好糊弄了。她甚至不敢想。若是她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舒箐的反击的话,舒箐就太可怕了。   秦婉儿在心里否认。她了解舒箐两年,知道舒箐是什么样的人,舒箐最是希望有朋友,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全心全意信任那个人,而且根本就没那么深的心机,还隐藏的那么好。   秦婉儿今日前来,其实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她现在的名声已经有些难听,很多以前经常来找她的大家闺秀也慢慢的不再来找她玩,导致她现在对京城发生的很多事都所知不多。   而且今日前来,若是被舒易烟看到,定会又出风波,因此,她一来就来找舒箐,只要证实了舒箐真的不是舒意东的女儿,她就进行下一步,若没有证实,她就先离开丞相府,以免和舒易烟对上,得不偿失。   秦婉儿等了那么久,舒箐还没有出现,脸上露出了不耐烦之色。   “喂,我们小姐都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舒大小姐就算要把京城都画了,也用不着这么长时间吧。”   翠竹本就有些倨傲嚣张,站了那么久,早就不满了,她见秦婉儿微皱着眉头,知道她肯定也不耐烦了,因此心里有了底,直接生气的走到王嬷嬷面前有些生气的质问。   王嬷嬷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脸上带着怒气的翠竹,异常平静道:   “大小姐一向是讲究之人,尤其在作画上,更是精益求精,否则大小姐又怎么能担当得起京城第一画仙的名号,你只是个丫鬟哪能懂得了画,自然不知道作画的难。”   没错,现在京城第一画仙就是舒箐,连琴画公子都承认了的人,自然配得上这第一画仙的名号,很多大官听了自己儿女讲述在游湖时发生的事,心里很是好奇舒箐的画艺,但大家都在观望,王侍郎是第一个变相向舒箐求画的,不过他拐了好几道弯,向舒意东求画,而且没有点破舒箐第一画仙的身份,而是夸了舒幕尘,说要第一画仙的画。   按照王侍郎的想法,舒意东那么好面子,回到家自然会直接让舒箐作画,却不知道舒箐和舒意东的关系势同水火。   翠竹被王嬷嬷的话一噎,娇俏的小脸顿时涨红。   要说翠竹最介意什么,自然是她丫鬟的身份!   翠竹自喻容貌美艳,比起秦婉儿来也不差,脑子更是好使,她毫不犹豫的认为,她比别人差的就是身份,若是她也像秦婉儿那般是个小姐出声,从小就开始学习琴棋书画的话,怎么都不可能比秦婉儿差,哪里还会像秦婉儿那般需要用舒箐的刺绣来给自己挣名声,她心里其实是看不起秦婉儿的。   她平日总是最在意自己是丫鬟的事实,最不服的就是别人用她是丫鬟的身份来刺激她,王嬷嬷一张口就往她伤口上撒盐,她岂能容忍。   正要生气的怒骂,却瞥见一抹白色身影走了出来。   翠竹一眼就看到舒箐那张未施粉黛的脸,那张脸不管怎么看,完全找不出一丝瑕疵,五官完美,肌肤细腻晶莹,在阳光照耀下,不见一丝毛孔,翠竹一直知道舒箐的美,可以前舒箐总是在秦婉儿的误导下打扮的跟个青/楼女子一样,翠竹一直忽略她,可现在看到舒箐比自己好看了无数倍的容貌,她咬了咬唇,心里闪过浓浓的嫉妒。   王嬷嬷见翠竹一直看向自己身后,一转身看到舒箐,立刻泛起笑意迎上去:“大小姐,您累不累,快些进去坐一坐,老奴帮你按摩一下手。”   舒箐笑着摇头道:“不用了嬷嬷,只是画了一个半时辰而已,不累。”   两人说着就越过了翠竹,安全把她当成透明的,翠竹转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舒箐和王嬷嬷的背影,脸上带着不甘的表情走到秦婉儿身后继续站着。   舒箐不但没有看一眼翠竹,连秦婉儿也没看一眼,直接走向首座。   秦婉儿脸上都摆好了亲切的笑容等着舒箐的解释,但舒箐的直接无视让她忍不住嘴角微僵。   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她只好重新扬着笑开口道:   “箐儿姐姐真是勤奋,每日都坚持作画不为任何事所阻,真是令婉儿心中佩服不已。”   以前秦婉儿说过,叫舒箐表姐太生疏了,因此两人单独一起玩时,秦婉儿都是叫舒箐姐姐,舒箐以前还为此特别感动。   舒箐心里冷笑,秦婉儿这是在讽刺她为了作画连一点人之常情都不理了,有客人也不管,若是上一世的舒箐定不会想的那么深,真以为秦婉儿是在夸自己呢。   但重生一世,舒箐对秦婉儿的话都会揣摩上三次以上,因为秦婉儿实在每句话都带着弯弯绕绕,让人防不胜防。   “婉儿妹妹说笑了,若是旁人来找姐姐,姐姐定当立刻停笔来见……”   舒箐说到这,秦婉儿和翠竹都变了脸色,舒箐这是打算撕破脸了,秦婉儿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正在考虑要不要起身,就听舒箐来了一句:   “不过……,婉儿妹妹又不是外人,姐姐知道婉儿妹妹一向最善解人意,定然理解姐姐不是那种故意怠慢别人之人,因此才打算把画完成再出来,还是说其实是姐姐自作多情,婉儿妹妹并不把姐姐当成自己人。”   秦婉儿嘴角一抽,内心尴尬不已,脸上还得露出亲切的笑容来道:   “怎么会呢,婉儿一直把箐儿姐姐当成亲姐姐呢。”   亲姐姐?   舒箐眼里闪过一丝讥讽,把她当作亲姐姐会不遗余力破坏她的名声,把她当亲姐姐会抢了她的夫君,把她当亲姐姐会害了她最在意的孩子!!   “嗯,姐姐就知道,婉儿妹妹定然不会怪姐姐的,婉儿妹妹头上的伤好全了吗?当日婉儿妹妹可吓坏姐姐了,可姐姐也因为落水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婉儿妹妹,因此没去府里看望,婉儿妹妹不会怪姐姐吧?”   秦婉儿见舒箐说的那么笃定,只能把所有不满往肚子咽,笑着道:   “怎么会呢,婉儿头上的伤已经无碍,多谢箐儿姐姐关心。”笑完秦婉儿又露出一抹疑惑:“不过,箐儿姐姐,当日真的不是姐姐自己落水的吗?”   舒箐脸一挎,脸上闪过受伤:“婉儿妹妹以为姐姐故意落水的吗?当日见婉儿妹妹突然往湖中倒去,姐姐吓坏了,连忙拼尽力气拉婉儿妹妹上来,或许是因为太过担忧,竟突然爆发出庞大力气,不但把婉儿妹妹救了,还多转了一圈,姐姐被突如其来的转动而晕眩起来,不知怎么没站稳,等反应过来,已经倒下去,倒是婉儿妹妹为何会突然往湖里掉……姐姐似乎还看到妹妹笑……”   舒箐一个停顿,秦婉儿脸色僵硬,似乎还有些紧张的搅了搅手中的帕子,舒箐勾唇一笑,继续道:   “啊,可能是姐姐看错了吧。”   秦婉儿被舒箐那话吓得心一起一伏就没平静过,因为当时她断定自己会掉入湖中,真的笑了,她有些担心舒箐会不会看出自己是故意落水的。   不过见舒箐那毫无怀疑之色的面容,秦婉儿心下稍安,僵硬的堆起笑:   “婉儿当时可能是被日头晒久了,头有些晕,也不知怎么就往湖中倒去,婉儿害怕还来不及,又怎会笑,定是姐姐看错了。”尴尬的解释完,秦婉儿立即转开话头:   “对了箐儿姐姐,方才来姐姐院子时,好像听到一些嘴碎的下人们在说、说姐姐不是舅舅亲生女儿……定是那些下人在胡说八道,姐姐可不能轻易饶了他们。”   舒箐冷笑不止,秦婉儿哪来那么多碰巧,恐怕昨晚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事,她又怎会不知道秦婉儿在这府里收买了多少丫鬟小厮。   不过这事是事实,昨晚那么多护卫都亲耳听到,舒箐干脆承认,一脸哀伤上道:   “婉儿妹妹没听错,那些下人说的都是真的,姐姐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心中实在疼痛不已,不太愿意提及这件事。”   秦婉儿和舒箐脸上的哀伤完全相反,她脸上猛的露出完全压不下的喜意。 第九十二章 :怀了孩子   真的是!舒箐竟然真的是她娘亲和别人苟合的身份不明的野种!   “婉儿妹妹,你……是在……笑吗?”   舒箐哀伤中带着惊诧的声音传来,秦婉儿下意识的看向舒箐。舒箐看着自己,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秦婉儿一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笑。她立马垂下嘴角,干笑道:   “箐儿姐姐误会婉儿了。箐儿姐姐不知道,自从婉儿那日撞柱以证清白之后。就落下后遗症,有时候脸上的表情总是不够控制。箐儿姐姐身上发生这样的事,婉儿岂还笑得出来,婉儿心里也为姐姐难受不已。”   撞柱的后遗症?   舒箐嘴角抽搐一下,秦婉儿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真正的情绪,也是拼了,不过若是上一世的自己,说不准还真的会相信秦婉儿这荒谬的解释。   她脸上一脸关心道:   “怎么会这么严重?婉儿妹妹可不能到处说。若是传出去定会有损婉儿妹妹的名声,到时候别人以为婉儿妹妹的脸坏了,可是会嫁不出去的!”   这真的不是在咒她吗。这下轮到秦婉儿嘴角抽搐了。她扯着笑解释道:“放心吧箐儿姐姐,大夫说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不赶紧好。难道还任由别人传自己脸坏的传言吗,秦婉儿有些郁闷,舒箐以前嘴笨,但她话少,现在嘴越来越不会说话,关键是话还那么多。   秦婉儿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消息,心中早就按耐不住,哪还有时间和舒箐虚以为蛇,她提议道:   “箐儿姐姐暂时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吧,今日是幕尘表哥举办的赏花会,听说好多腾飞书院的才子都会来,会举办吟诗会呢,而且还有一株从没见过的花,我们也快去看看吧。”   秦婉儿这时表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舒箐却不由勾起冷笑,上一世她在作诗上是最弱的,秦婉儿明明知道还故意把她拉去,结果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是被点到她作诗,前面几首她还算可以,可是不停点到她,她就算再怎么满腹经纶,也不可能一直不停的作出诗词来,结结巴巴又作了几首之后,就被毫不留情的嘲笑作的什么烂诗,根本不堪入耳。   还有人更是直接嘲讽自己前面的诗说不定也不是自己作的,而秦婉儿却在这时‘偷偷’念了一首诗,于是大家都知道,她根本就目不识丁,诗都是秦婉儿这个三大才女之一提前告诉她的。   为此她的名声越来越臭,而对于这件事,秦婉儿事后的解释只是喊着泪光闪闪的可怜而愧疚的眼睛说她只是真的想帮自己,没想到弄巧成拙。   这种话,当时自己竟然也蠢蠢的相信了,还为了自己怀疑过秦婉儿而自责不已,现在想想自己上一世实在是蠢的不行,傻傻的抓住秦婉儿这个唯一对她‘无微不至’的‘朋友’,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对方那些看起来破绽百出的话。   舒箐定定的看着秦婉儿,这一世,她很容易就从秦婉儿的眼中看到飞闪而逝的算计光芒。   舒箐那双眼睛本就好似极为晶亮透彻,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秦婉儿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好似自己心里的那些算盘都被舒箐一览无遗一般,她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子想要说些什么。   舒箐突然对她露出一个非常和煦的笑容:   “既然婉儿妹妹想去赏花,姐姐自然不能搅了婉儿妹妹的好兴致。”   自从上一世赏花会上丢尽脸后,她后来在诗词上用了苦功,不但花了大部分时间来学习诗歌,更是连一些偏僻晦涩的诗书也没放过。   她现在即使做不动一眼成诗,但七步成诗却已经难不倒她了。   秦婉儿不管有什么招等着她,舒箐都欣然迎战。   两人看似和谐的往花园走去,经过一个院子时,舒箐脚步顿了顿。   她看了眼荒芜的门面和墙角的杂草,耳朵仔细的听着,似乎有些吵杂的声音从这个院子深处传来,但只有偶然的拔高的声音,听着不真切。   “箐儿姐姐,怎么不走了?”   秦婉儿看到舒箐突然停下来,看了眼这个院子,嘴角露出一抹嫌弃的撇嘴动作。   舒箐摇摇头,看向这个院子周围,不远处就是祠堂。   舒箐不确定这个院子里是否有住着什么人,但若是有,昨晚她在祠堂里听到的如同鬼唱歌的声音也许能从这个院子里探知一二,她决定,有时间也许可来来这个院子探一探。   舒箐对着秦婉儿摇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赏花会要开始了。”   秦婉儿并不知道舒箐在想什么,她看着这个院子,只觉得晦气,因她母亲是舒意东的妹妹,她从小就经常来府中,自然知道很多府里的辛密,但是唯独关于舒箐身世和舒箐娘亲的事,知之甚少。   京城里关于尹清荷的传说,每一件都是令人惊叹和不可置信的,却没有一句对尹清荷不好的传言,所以秦婉儿得知舒箐是尹清荷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之时,震惊之情不可谓不大。   就在舒箐和秦婉儿往丞相府花园走去之时,被精心布置过的花园里完全呈现百花盛开的壮观局面,不管是湖心亭还是其它鹅卵石小路四周,都摆放着姹紫嫣红的花。   不少官宦子弟千金小姐都三三两两坐在石桌上或者倚靠在亭楼小榭观赏着争相盛开的百花。   花园宽广异常,然而就在花园一角,一处有着茂盛竹林和假山的幽静角落里,这里被布置了一片由各种红艳的花连成的心型的图案,心型图案里是小巧的花摆成的“尘爱芸”的字样。   一看就是一个浪漫的表明心意的痴男怨女绝佳的场景。   然而此时,这里正上演着两女抢一男的戏码。   一个是穿着华丽处处彰显着高贵气质的厉千芸,一个是虽然穿着比较俏丽,衣料也不低,脸上也是生动伶人的女子,但还是一看就能看出这个女子就是一个丫鬟而已,她就是即将成为舒幕尘通房丫鬟的春梅,而那夹在他们之间的青衣男子毫无疑问就是丞相府的嫡大少爷舒幕尘。   厉千芸此刻妆容精致成熟的脸上满是愤怒:   “你给本公主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她指着脸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一脸委屈的春梅,身子气得颤抖。   明明前一刻她中意的舒幕尘刚刚和她表明心意,可是一转眼,就看到舒幕尘竟然亲密的搂着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脸上还一副愉快的笑容。   她当时就忍不住一巴掌打在春梅的脸上,舒幕尘怕有人看见,就把他们都拉在了这个偏僻的角落。   舒幕尘脸上有些难色,他低声下气的解释道:   “芸妹,你也知道,不管哪家府里的公子,在十四岁时都会由家里拍一个知事丫鬟给我们通事,她叫春梅,是祖母亲自选的给我通事的丫鬟,没想到这么巧,竟然怀孕了。”   厉千芸哪里相信:“你说谎,太子哥哥都不用通事丫鬟,就算是长辈派的,你自己不吃,难道还有人逼着你吃吗,你根本就是自愿的,而且你都已经十六岁,要通事早就通了,她又如何会现在才怀了身子,分明就是你喜欢这个低/贱的丫鬟,还弄得她怀了身子!你方才说心中只有本公主一人的话根本就是骗本公主的是不是!!”   春梅微微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任人打骂的楚楚可怜模样,眼角还闪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小脸泛白,看着都能让舒幕尘想好好搂在怀里安慰。   然而谁也没有看到春梅眼里闪过的浓浓的嫉妒,她的嘴角扬着微不可见的奸计得逞的笑意,双手紧紧握着,指尖掐着手心。   她就是偶然看到舒幕尘对厉千芸的在乎,所以才会告诉舒幕尘她怀了身子的事,事实上她的确也是怀了舒幕尘的孩子,原本想要给舒幕尘一个惊喜,谁知竟让她看到了这一幕。   她虽是个丫鬟,但对舒幕尘占有欲很强,尤其是在得知怀了身子之后,她又怎能容忍舒幕尘说只喜欢厉千芸一个人的事实,因此她故意示弱,告诉舒幕尘她怀了身子,以舒幕尘和舒家对子嗣的看重,觉得不可能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放任不管。   尤其厉千芸是公主的身份,厉千芸的蛮横谁都知道,若是真的等厉千芸嫁给了舒幕尘,那她可能连个通房丫鬟的位置都会没有,而且严重些可能连命都会丢,因此,她打算好,要在一切还没成定局的时候,破坏了厉千芸和舒幕尘的事,而她却可以凭借肚子里的孩子成功成为一个小妾,比通房丫鬟的身份又更高了一级。   因此春梅一副完全替舒幕尘着想的语气欲泣未泣道:“公主殿下,请您不要怪大少爷,大少爷不是故意那样对奴婢的,公主殿下放心,奴婢这就偷偷流掉孩子,往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大少爷面前。”   那声音别说有多委屈多伤心,光是听着就让舒幕尘的心都要软了,尤其春梅肚子里还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然而厉千芸却趾高气昂道:“谁知道你会不会转眼就把孩子留下来,除非本公主亲眼看着孩子打掉,而你就远远离开丞相府,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出现在京城。”   舒幕尘有些生气了,厉千芸刁蛮任性他一直知道,可他没想到厉千芸竟然会如此残忍,春梅肚子里的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而她竟然没有一丝怜悯之心,还扬言要害死他的孩子,他有些气愤的大声道:   “芸妹!你何时变成这样了,难道你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吗?” 第九十三章 :死有余辜   厉千芸被舒幕尘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随之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舒幕尘以前给自己的印象都是风度翩翩。幽默识趣,长了一张非常可靠的脸,最难得的是从来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而现在。舒幕尘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丫鬟吼她!!   厉千芸出离愤怒了:“舒幕尘,你好样的。竟然敢吼本公主,本公主现在就告诉你。若是你不把这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弄掉,别想本公主再正眼看你一下!”   春梅见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微垂眉,心里喜不自胜,快要成功了,她就快要成功把厉千芸给挤走了,她就知道自己果然是聪明的,她相信,就算以后舒幕尘去了正室。她也有信心牢牢把握住舒幕尘的心。   果然舒幕尘下一句话就是:“这是我第一个孩子,祖母和父亲不可能让他出事的,芸妹。你别闹了好吗?”   厉千芸就像第一次认识舒幕尘一般尖叫道:“本公主在闹?你竟说本公主这是在闹。好,既然你说本公主再闹。把本公主就闹给你看!!”   厉千芸愤怒的提起裙子,一下就将舒幕尘为她摆放的心型图案的花全都一脚踢翻,还不解气的狠狠踩了几脚,嘴里骂骂咧咧着:“舒幕尘,你竟然这样欺骗本公主,本公主一定会告诉父皇母后你欺骗本公主的事的!!”   春梅看到气得失去理智的厉千芸,差点就要笑出声来,这厉千芸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么容易就摆平了,春梅觉得真是没什么挑战性啊。   然而下一秒,舒幕尘就一把上去拉过厉千芸搂在怀中:“乖,别生气了,对身子不好,看着我都心疼。”   厉千芸在舒幕尘怀里挣扎着,一副要和舒幕尘死磕到底的模样:   “舒幕尘,你放肆,本公主岂是你能碰的,放开!”   “芸妹,我都随你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你真的容不下那孩子,那就……就打掉吧。”   舒幕尘说着,一脸愧疚的看向春梅道:“春梅,你能理解本少爷的对不对?”   春梅瞪大双眼,被舒幕尘的话吓得脸色苍白。   为什么!不该是这样的!   不是应该厉千芸气得离开,而她则被舒幕尘好好搂在怀里安慰吗,为什么一切都反了。   春梅一张小脸满满都是不敢相信,她看着厉千芸在舒幕尘的怀里挣扎的越来越微弱,甚至还对她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春梅摇着头,无助的咬着唇,泫然欲泣道:   “大、大少爷,那可是您的第一个孩子……”   “哼,尘哥哥的第一个孩子自有本公主为他生,不仅如此,往后尘哥哥的每一个孩子,都只能是本公主生的,至于你,再也不准出现在本公主面前,尘哥哥,你刚才说一切随芸儿的,你说话可要算数。”   春梅怀着一丝期盼,紧紧看着舒幕尘,希望舒幕尘下一刻就摇头义正言辞的拒绝厉千芸。   可春梅注定要失望了,舒幕尘撇开眼不去看春梅,头却坚定的点了点,这才看向春梅道:   “春梅,过后本少爷会亲自像祖母说这件事,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之后,本少爷会给你一笔钱,你就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吧。”   春梅被舒幕尘无情的话惊得后退两步,身子有些发颤,她哀求道:“大少爷,您真的连自己孩子都不要了吗?”   厉千芸看到春梅那副对舒幕尘痴恋不已的模样就恨得咬牙切齿,见伤心欲绝,心中很是解气,她冷眼嘲讽道:   “你一个低贱的丫鬟怎么可能有资格给尘哥哥生孩子,真是痴心妄想,你怀尘哥哥的孩子,根本就是对他的侮辱,传出去也只是毁坏尘哥哥的声誉而已,本公主劝你马上离开,不要再碍着本公主的眼,否则本公主不介意亲自动手除去你肚子的里的下等货。”   舒幕尘不知为何,好似觉得厉千芸说的也有道理,一个丫鬟有了他的孩子,传出去对他的确有影响,之前他只想到以舒意东和舒安氏对的血脉的看重一定会高兴,却忘记考虑春梅作为下人的身份最近他已经因为那第一画仙的之事,在众人面前有些抬不起头了,若是再传出他在还没娶妻时就让一个丫鬟有了身孕,这对他的名声会有更大的影响。   因此舒幕尘也所有所思的点点头:“春梅,芸妹说的没错,你一向是知事懂事之人,定能理解本少爷的。”   春梅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舒幕尘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一把冲上去硬是挤到舒幕尘和厉千芸之间,狠狠抱住了舒幕尘,梨花带泪道:   “大少爷,奴婢心中只有大少爷,求大少爷不要赶走奴婢好吗,奴婢只想和大少爷在一起,就算要奴婢放弃孩子,奴婢也不会坏了大少爷的名声的,大少爷~~”   那饱满的软绵的两团还若有似无的蹭着舒幕尘。   春梅这番投怀送抱的举动和表白对舒幕尘来说还是十分受用的,他被蹭的心猿意马,几乎是下意识的拍了拍春梅的纤薄的背。   但下一秒,厉千芸就愤怒的意图拽开春梅,大骂道:“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滚开,尘哥哥也是你能碰的吗!!”   春梅看出舒幕尘已经有所软化,只要再接再厉一定会让舒幕尘答应留下她,所以她才不管厉千芸,若是厉千芸气得跑走更是得她的意,春梅甚至大胆的踮起脚尖去亲舒幕尘,她觉得只要舒幕尘想起她在床上时妩媚的模样和高明的技术,一定不会舍得让自己离开的。   可春梅却低估了权势在舒幕尘心里的影响,一个只是随时可以再找过一个的暖/床丫鬟,一个却是大衍国身份高贵还深得圣宠的公主,就是傻子也知道该选谁。   舒幕尘见厉千芸似乎就要气得暴走,一把要推开春梅,春梅却还死死抱着舒幕尘不肯放手。   这让舒幕尘眉头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厉千芸发现了舒幕尘推春梅的举动,更是对春梅鄙夷到骨子里,她气得口不择言骂道:   “你这身份低/贱的贱蹄子,不要脸的腌脏货,快放手!”   春梅发现舒幕尘退缩了,就更不能放手了,她使劲力气,甚至用手去蹭舒幕尘的下面,厉千芸看到,脑袋“轰”的一下,当即气得脸色涨红,尖叫一声:“啊!!”   然而就从地上搬起一个花盆就狠狠砸到春梅的头上,嘴里拼命喊着:“去死吧,你竟敢动尘哥哥,不知羞耻的贱/人,去死去死。”   厉千芸被刺激的用花盆又狠狠砸了好几下春梅的脑袋。   春梅立刻就软了身子。   舒幕尘也顺利的推开了春梅,春梅双眼紧闭,倒在了地上,失去动静。   厉千芸气还没有喘顺,就看到春梅的后勺缓缓流出了打量的血。   舒幕尘和厉千芸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想的预感。   舒幕尘立即弯下/身子,手指有些发抖的探到春梅的鼻子下,紧接着脸色一变。   厉千芸见舒幕尘那表情也脸色一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哆嗦,吞了吞口水,张口问道:“她……她死了没?”   舒幕尘看着凝重的看着厉千芸,点点头。   厉千芸先是一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下一刻,她却突然镇定下来,对舒幕尘道:   “她只是一个丫鬟而死,贱命一条,死了也活该。”   虽然话很冷漠,但声音还是带着一丝不安。   今日厉千芸的残忍已经让舒幕尘对她重新刷新了认知,现在厉千芸亲手杀了春梅,还杀了春梅肚子里的他的孩子,可厉千芸还如此淡定,舒幕尘第一次有些后悔去招惹厉千芸,皇上还有那么多亲生的公主,他为什么偏偏招惹了一个最心狠手辣的公主。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舒幕尘掩下心里的后悔,对着厉千芸道:   “芸妹说的是,这个丫鬟以下犯上,认不清她自己的身份,死有余辜。”   厉千芸很高兴舒幕尘说这样的话,她看着已经完全失去生命的春梅,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害怕,虽然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可以前,她也是处死过不少惹她生气的低/贱宫女的,很快就适应过来,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于是问道:   “尘哥哥,那她的尸体我们要怎么处理?”   舒幕尘也看了看周围,除了茂密的竹林,就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假山,这地方本就人迹罕至,不过今日是赏花会,来了不少人,若是大动干戈埋尸体,一定会被人发现,因此他很快就指着那处假山道:   “芸妹,先搭把手,把尸/体抬到假山那,晚上我再来处理。”   厉千芸觉得这一刻的舒幕尘实在是可靠又让她重新钦慕起来,她小女人般乖巧的点点头完全没有之前的蛮横,帮着舒幕尘将春梅的尸/体抬到假山后。   这个假山大约有三间房子那么大,里面是好几道弯弯绕绕,舒幕尘没有将春梅的尸/体抬到最里面,而是选了一个比较狭隘而背光的地方放下,然而才走出去。   “尘哥哥,你衣服上有血迹。”厉千芸的声音传来。 第九十四章 :踩了又怎么样   舒幕尘穿的是青色的长袍,他的下摆和腹部果然有着暗褐色的痕迹。   厉千芸再看看自己身上,沾了不少泥巴。裙子也有污泥,这是身为公主的厉千芸忍受不了的,她从来不会把弄脏了的裙子继续穿身上,想到害她弄脏裙子的罪魁祸首。厉千芸越发对杀死春梅没有一丝愧疚罚,反而还怨恨起春梅。都是因为她的出现,害她衣服都弄脏了。要知道,这一件衣服的衣料。用的都是去年最近进贡来的绸缎。   “尘哥哥,芸儿衣裳也脏了,芸儿想换身衣裳,尘哥哥带芸儿去换衣裳吧。”   舒幕尘看到厉千芸的的衣摆有一点几乎看不出来的泥渍,根本不需要换衣裳,可看厉千芸那副一点脏都受不了的样子,心里对厉千芸以往的那一点点喜欢早就没了踪影。现在还对厉千芸好,就是因为厉千芸是公主的身份。   她脸上不显,温和的道:“我带你去祖母那看一下。祖母那应该收藏了很多好的衣裳。”   照理说。舒安氏那么老了,年轻一些的衣服她那里是没有的。可谁让她爱财如命,不管是宫里赏赐的布匹衣裳首饰之类的,还是其它人送来的,她可不管自己能不能穿能不能用,凡是贵的,她都会第一个拿走锁自己屋里,大多数之后都会送到妙衣坊去卖,只有留下的几件用来赏赐,若是谁送了什么好物件或者让她开心了,她心情好的时候才会送个一匹半匹或者送件料子好的衣裳给她们。   因此,要论谁那里好的衣裳最多,舒幕尘马上就想到了舒安氏那边。   两人从花园的侧边悄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不知道,他们刚离开,一个身高不足六尺五官很小还长得太不端正的一个绿衣小厮抖着腿一脸苍白的从那假山里爬出来。   他就是之前对雪儿一见钟情,老是躲在舒箐院子外的假山中堵雪儿,然而被忽悠到这里的管家儿子王顺。   他眼里都是惧意,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吓得牙齿都抖了,他一向仗着自己的老子是府里的管家在一堆下人之中百无禁/忌,欺善怕恶,现在亲眼目睹了舒幕尘和厉千芸的事,还看到厉千芸杀春梅的那一幕,被吓得不敢再待在这,几乎是跌跌撞撞的离开,几乎一闭眼就能想到春梅的死状,哪里还记得什么和雪儿的约定。   不管是舒幕尘和厉千芸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就在假山后,一定会惹来杀身之祸,他还不想那么早死,一路惊慌失措跑回一等小厮的院子,跑进房间一股脑钻进被子里瑟瑟发抖着。   安和院,舒安氏见到厉千芸竟然有空到她的院子,受宠若惊,厉千芸直接让她拿出一套衣裳。   舒安氏一点都没有计较厉千芸的态度,反而推起菊花满面的笑容,带着厉千芸来到里间一个大的立地衣柜前,打开挂满以上的柜子们,恭敬道:   “公主殿下,老身这些衣服都是妙衣坊那边送来的,每一件都是质量最上等,样式最有型的。”舒安氏说着,打开衣柜下面的两个柜子,里面是手镯玉佩香囊玉簪耳坠挂坠等等,她自夸道:   “还有这些香囊首饰,每一件都是最好看的。”   厉千芸敷衍的点点头,她听出了舒安氏的意思,是在变相向她推荐妙衣坊,若是以前,看在舒幕尘的面子上,后续她或许真会去妙衣坊逛一逛。   可如今,自从出现昨日没有买到她梦寐以求的衣裳后,她对妙衣坊和舒箐都恨了起来,她突然想到舒箐那里的衣裳一定全都是最美的,若是她现在去舒箐院里挑衣裳,以她的身份,就不信舒箐会拒绝,于是她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这是突然怎么了?”舒安氏疑惑的迈着小弯腿追出去。   却见厉千芸直接指了一个丫鬟道:“你,现在带我去舒箐的院子。”   厉千芸的身份摆在这,丫鬟不敢不从,迈着小步连忙给厉千芸带路。   厉千芸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舒箐,你竟敢让本公主求你,本公主现在就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胆子不给本公主衣裳穿。   大约一炷香以后,厉千芸才到了舒箐的院子,门口站着两个小厮,看到那丫鬟,他们认出是舒安氏身边的贴身丫鬟冬竹,于是问道:   “冬竹姐姐,您是来找我们家小姐的吗?”   冬竹点点头问道:“大小姐在吗,公主殿下有事要找大小姐。”   两个小厮这才看向冬竹身后一脸不耐烦的厉千芸,一看厉千芸那高傲的眼神、身上奢华的衣裳以及那带着傲慢的气质,立刻识相的跪下请安:“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厉千芸走了一炷香,哪还有好脾气,直接道:“舒箐呢,是不是还在里面打扮她那张丑脸,快进去叫舒箐出来迎接本公主。”   厉千芸一直还记着方才她来丞相府时舒箐没出来恭迎她的事。   两个小厮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一眼厉千芸,都觉得这个公主眼睛似乎有点问题,舒箐绝对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的女子,那脸和丑一丝丝关系都没有。   可他们脸上不敢露出任何质疑的表情,恭敬的回道:“回禀公主殿下,大小姐半个时辰前已经和秦表小姐去花园赏花了,现在不在院子里。”   “什么!”厉千芸不由有些生气,舒箐竟敢不在,气死她了。   她本想转身就走,突然想到,舒箐不在院子里,她做的衣裳总不会不在,于是直接往里走边道:“既然不在,那本公主就进去亲自看看。”   小厮根本不敢拦着。   厉千芸走进院子就发现舒箐的院子到处都打扫的很干净,里面也没有摆放多少花花草草,给人一种静雅的感觉,厉千芸才不会喜欢那么朴质的院子,只觉得舒箐一点情cao都没有,完全是粗鄙之人的代表。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从厅里出来的王嬷嬷,手里端着一个木盆,她根本没理会,直接往里走,王嬷嬷要拦:   “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为何擅自闯进别人院里?”   厉千芸冷眼看了王嬷嬷一眼,自发到处看。   跟在厉千芸身后的冬竹马上介绍道:“这位是公主殿下。”   王嬷嬷一惊,不明白一个公主为什么会来这里,而且王嬷嬷不喜的是这个公主竟然擅自进来,还一副俨然把自己当成主人的样子到处看,甚至直接穿过前厅到后院去了。   王嬷嬷赶紧放下手中的木盆就追着进去拦着:“公主殿下,请问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后面是大小姐的闺房,大小姐不在……”   “走开!”厉千芸从王嬷嬷嘴里知道后面是舒箐的房间,更是一把推开王嬷嬷,王嬷嬷没站稳,一下摔倒地上。   厉千芸才不管王嬷嬷怎么样了,这些人都是些下人而已,她直接跨过王嬷嬷就往里走,看到一个最大的房间,猜想这应该就是舒箐的房间,想也不想就推了开来。   一阵淡淡的非常好闻的清香扑面而来,厉千芸情不自禁的狠狠吸了口气,这种香味可比她寝宫里的各种香粉好闻多了,厉千芸马上跨了进去,看到房间的摆设,外间布置成书房的模样,上面挂着写字画,左边排放着案桌。   厉千芸看到上面的画,有些移不开眼睛,不知因为那些画是什么绝迹,而是因为上面那些画画的实在太传神了,上面画着一个白衣女子骑着一匹骏马在草原上追月奔腾,明月皎洁,背上的女子发丝飞扬,衣袂翻飞,嘴角还扬着愉悦而舒心的笑容,而白衣女子骑的棕色马匹不但纤毫尽现,就连马匹身上的细汗都那样清晰,马匹跑动间四肢的状态,侧面骨头和肌肉的拱起,草地上被风吹的迎风弯曲的葱翠绿草,只是看着就有种置身画中的感觉。   她似乎能感受到女子追月时那豪壮而畅快的心情,那种自由自在无比舒适悠闲的感觉,厉千芸突然有种也想立刻骑上马去草原奔腾一圈的冲动。   厉千芸早就听说过游湖那天发生的事,因为舒幕尘被舒箐害得失去第一画仙的名号,还听说琴画公子竟然赞赏肯定舒箐画艺之事,厉千芸没有见过舒箐的画艺,因此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但看着面前的画,厉千芸知道,这就是舒箐画的,否则这样一副出彩的画若是其它人画的,早已在京城掀起大风浪了,又怎会默默无闻。   厉千芸不得不承认舒箐画艺已经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就算她再怎么挑剔,可她完全无法从墙上挂的这些画中挑出毛病来,这画艺恐怕连琴画公子都不能达到,又岂是一个舒幕尘可以比的。   正是因为如此,厉千芸心中的不舒服感更加强烈了,凭什么舒箐一个乡下庄子里长大的泥腿子容貌胜过她,画艺胜过她,就连绣艺也胜过她,而且还会成为她未来的皇嫂,这对她来说实在无法接受。   在厉千芸心里,舒箐就该和以前一般,打扮成低/贱的风尘女子一般,举止粗鲁,目不识丁,而不是像最近,越来越耀目,越来越令人无法忽视,这种一个麻雀变成了金凤凰的巨大落差感是厉千芸无法接受的。   她顿时心中郁结,只觉得璧上这些画碍眼极了,也不多加考虑,直接一把将那璧上的画扯下来,还踩了两脚,直到看到话被踩的裂开,心里才舒服一点。   “天哪,公主殿下,那是大小姐的画,您、您怎么能扔地上踩!”   王嬷嬷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到厉千芸那态度绝对是来者不善,她赶紧跑出去让小厮去告知舒箐,然而自己又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却看到了让她震怒的一幕,厉千芸将人将舒箐的画拽下来扔地上踩,实在太过分了。   厉千芸看到王嬷嬷那副生气的模样,趾高气昂道:   “我就踩了怎么样,这样难看的画,放出来就是伤了本公主的眼睛,本公主自然有权处置,滚开,不要挡着本公主的路。”   厉千芸看向右边,那里面绝对就是舒箐的闺阁,她想要的衣裳一定就在里面。   可王嬷嬷的位置刚好挡住了她的路,再次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王嬷嬷这次有防备,没有让厉千芸推倒她。   可厉千芸见王嬷嬷一个身份低微的下人竟敢挡着她的路,气得一巴掌“啪”的一下重重打在了王嬷嬷脸上。   这一巴掌力气可不小,厉千芸以前打宫女太监打的最多的就是巴掌,那力气打下来,就算是十七八岁的人耳中都会鸣响,何况是上了年纪的王嬷嬷,她的脸立刻的肿起来,呈现暗红色。   王嬷嬷只感觉自己眼前突然一黑,耳边有着奇怪的鸣响声音,整个人就像不知何处一样,紧接着身体被用力一推,一阵天旋地转,王嬷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额角重重的痛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第九十五章 :脱下来   厉千芸本是生气王嬷嬷敢拦她,所以一把推开她,却没想到王嬷嬷被自己一推。好巧不巧额头撞在木柱上,瞬间出了血晕了过去。   这让厉千芸想到了春梅的死,心里有些慌,她声音带着颤抖吩咐道:   “你。快去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冬竹也没想到厉千芸的脾气竟然会这样不好,她心里有些怕。王嬷嬷头上见血,若是让舒箐看到不知道会怎么样。今早她听说了舒箐对下人是很护短的,她一点都不笨。早就发现了舒箐的不同,可是她话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她知道舒箐对王嬷嬷很好,否则不会主动提从老夫人那里去要王嬷嬷。   而且冬竹一直没忘记前不久舒箐将大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直接杖毙之事,还高调的将尸/体扔在了大夫人院里,然而大夫人和老爷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就可以知道舒箐在丞相府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   冬竹心里忐忑不安,她祈祷王嬷嬷千万不要有事,踌躇不定的慢慢上前。发现王嬷嬷的胸膛似乎还有起伏。这才把手伸到王嬷嬷的鼻子下面,还是温热的!   冬竹松了口气回道:“回禀公主殿下。王嬷嬷应该只是昏迷了。”   厉千芸一看人没死,也就没什么顾忌的,直接绕了一下,往舒箐的内室走去。   冬竹本想跟上去,可她直觉不该这样放任王嬷嬷不管,否则似乎有大灾难降临到自己身上,于是她没有进去,而是拿出自己平日都舍不得用的上好的银色蚕丝织成的丝帕,蹲下来小心翼翼的般王嬷嬷擦着额头上的血迹。   厉千芸并不会去注意一个丫鬟在做什么,她推开内室的门,又感觉到刚进舒箐房间时那种好闻的幽香,总觉得那一定是舒箐房间的那款香粉,她随意扫了一眼舒箐的房间,可以说太普通了,一个梳妆台,一张纱幔木床,一个衣橱,一个屏风,简陋的比她身边的宫女住的都不如,就是都摆放的很整齐,而且很干净,看起来很素雅。   梳妆台上也没几样首饰,不过上面倒是放着一些胭脂水粉。   厉千芸直接上前打开那些胭脂水粉,闻了一下,跟她平日所用的比起来,根本就太劣质了,她不信邪,又去翻舒箐的梳妆柜,可都翻遍了,就是没有翻到什么好东西,除了皇后寿宴上的那只蕙心簪,其它首饰根本没两件,最搞笑的是,她竟然还看到了那日寿宴上,舒箐拿出来的假玉。   厉千芸不知道的,以前舒箐在秦婉儿的诱哄下,还是买了不少首饰的,可惜为了那块假玉,都典当了,因此舒箐的梳妆柜里才会没有几样能入眼的首饰。   厉千芸对舒箐那完全上不得台面的胭脂水粉和首饰都感兴趣,鄙夷的合上,然而就往衣橱走去。   这衣橱看着挺大,一打开,衣裳挂了一整排,全是各种颜色的衣服,其中一些看起来就很低俗,但是厉千芸的眼睛就直直落在了最右边挂着的四五套衣裳,那些衣裳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绣纹和各种图案,有些是樱花的,有些是寒梅的,有些是月季的,而其中一眼就让厉千芸看上的是最右边那一件,上面的绣纹上有些嫩绿的叶片,而围绕着绣纹周围则是一朵朵奢华的艳红蔷薇。   厉千芸最喜欢的就是蔷薇花,她一直觉得自己就像红色蔷薇,热情高贵坚强。   那套衣裳定是舒箐为她量身定做的,厉千芸嘴角勾起自得的笑容,算舒箐识相,能为她做衣裳是舒箐的荣幸。   她毫不犹豫的将那件衣裳取下来,将门关上,就到屏风后面去试穿了。   就在厉千芸在磨磨唧唧换衣裳的时候,舒箐飞快的带着人回到院子,她脸上面无表情,脚下的步伐不大,人也看起来走的不快,甚至也行走的姿势还带着优雅,但是身后的两个小厮发现自己疾步快走竟然都有些追不上舒箐,而雪儿和小葵也累的有些喘。   舒箐率先穿过前厅来到后院,就见自己的房门大开着,她几步走上前,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王嬷嬷,而有些眼熟的丫鬟就在旁边守着王嬷嬷给她喂水,舒箐眼神一厉,眼里酝酿着什么。   墙上挂着的她以前画的画卷已经在地上,不但有些清晰的带着泥的脚印,而过分的是还有捻破的痕迹,可她现在没时间注意到这个。   “大小姐,您回来了?”冬竹抬起头,就看到舒箐那黑得完全看不出表情的一双眼睛,心里吓了一跳。   恰好这时,两个小厮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雪儿和小葵也紧随其后,舒箐立即吩咐道:“去请小峰过来。”   小葵二话不说就再次往李乾峰住处走去,雪儿则喘着气进来。   舒箐这才声音冷冷的开口对冬竹问道:“谁做的!”   人也上前仔细为王嬷嬷诊了下脉,发现身体没有大概,可是受伤的头部。   冬竹有种被舒箐的声音冻住的感觉,她不敢迟疑,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是、是公主殿下。”   舒箐的眼神顿时染上了彻骨的冷意,她直接抱起王嬷嬷,对冬竹说了一句:   “谢谢你照顾王嬷嬷。”   再向着雪儿示意了一下,雪儿马上就从袖中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冬竹。   冬竹愣愣的接过打赏,脸上目瞪口呆,心里异常震惊,但震惊的不是舒箐打赏自己,而是舒箐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把大概有一百来斤重的王嬷嬷给抱了起来!没错,冬竹看着舒箐非常轻松的将王嬷嬷抱起来了。   雪儿立刻开门,舒箐刚进门就蹙起眉头,她敏锐的发现屏风后面有人。   而这时厉千芸听到有人打开门的声音,她已经穿好衣裳,可是身上的衣裳有些太宽,她觉得袖子也过长了,走出屏风看到舒箐,将过长的袖子露出来,对舒箐的背影不客气的开口道:   “舒箐,你怎么做衣服的,都没有好好量过我的尺寸,看,袖子长了一大截,还说你会做衣裳,真是的。”   舒箐没有理会厉千芸,她轻柔将王嬷嬷抱到自己床上,这才太腰起身,一转身,看向厉千芸,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异常冰冷。   厉千芸还在嫌弃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合身,一抬头,就被舒箐那冰冷的似乎能瞬间将她冻成冰渣子的双眼下了一条。   她从来没有见过舒箐用那种眼神看那字迹,那一瞬间她都几乎觉得自己被一种庞强大的凶兽给盯上了,这凶兽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咬断自己的脖子。   厉千芸何时被这样的眼神看过,心里有些惶恐,可身为公主的尊严让她挺直身子高人一等般看向舒箐:   “舒箐,你大胆,你这是什么眼神!”   舒箐早就知道厉千芸的蛮横,以前虽然总是被莫名针对,但是并没有打算和一个公主计较,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   可是,刚才看到王嬷嬷毫无动静的躺在地上时,她真的心慌了,王嬷嬷那模样让她遂不及防的想起来上一世,王嬷嬷为了替她挨罚失去性命时,也是额头上有着刺目的血迹。   待确认王嬷嬷没事之后,她的心里随之涌起了滔天的怒意。   她不想和厉千芸计较,可是厉千芸却硬是要来找她的麻烦,触及她的底线,没有人知道她又多重视那些给她温暖的人,尤其是王嬷嬷,这个上一世为了自己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人。   “公主殿下!请你立刻脱下你身上的衣服。”舒箐的目光已经很冷,她随意扫了自己房间一眼,梳妆柜很乱,衣橱那里根本就橱门大开着。   不用想也知道厉千芸随意进屋翻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堂堂的公主,竟然连一点最基本的尊重别人的礼仪教养都没有,真是给皇家丢尽了脸面。   见此,舒箐对厉千芸的感官更是厌恶,也不打算对她手下留情。   厉千芸狠狠瞪了舒箐一眼,她似乎从舒箐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对自己的厌恶,这怎能让她忍得了,当即骂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是什么手艺,把本公主穿的衣裳袖子做的那么长,绣艺也如此拙劣,你让本公主穿,本公主也不稀罕。”   舒箐都要被厉千芸的强盗逻辑给气笑了,声音不由越发冰冷道:   “还请公主殿下不要自作多情,这件衣裳根本就不是给公主殿下做的,倒是公主殿下不问自取,让箐儿大开眼界。”   “你!”厉千芸没想到舒箐竟然敢当众讽刺自己,气得实在不轻,她直接骂道:   “放肆,本公主如何也是你一个小小的丞相府小姐能评价的,这衣裳穿着都是降低了本公主的身份!本公主能进你的房间是你的荣幸,你竟还敢嫌弃不成!!”   厉千芸说是这样说,可她的样子可丝毫都没有要将衣裳脱下来的样子,她在屏风后的大镜子前看过,虽然过长过大,可一穿上去,她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越来越高雅而不可攀,一颦一笑更是带着无以伦比的气质,穿上去就完全不想脱下来了。   而且她的确是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公主,能屈驾到舒箐房间,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比如舒安氏看到自己去她那边,还不是衣裳首饰随她挑,可她看舒箐的样子,竟然还敢露出不快,真是气到她了。   厉千芸在等,在等舒箐示弱,然后主动将衣裳送给自己,再让舒箐为她刚才的话和眼神赔礼道歉,否则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九十六章 :眼睛也出问题了   “那就请公主殿下立刻脱下来!!”舒箐已经看出了厉千芸磨磨蹭蹭不想脱下衣裳的想法,因此态度越发坚决。   厉千芸没想到舒箐不但不示弱,竟然还敢大声对她说话。气得不行,可她身为公主,就算再怎么样,在外人面前。总有自己的骄傲,骂骂咧咧的留下一句:   “舒箐。你真是好样的,往后就是你跪在本公主面前让本公主收下你送的衣裳。本公主都不屑一顾,本公主倒是要看看。没有本公主的认可,谁还敢穿你做的衣裳!!你们现在滚出去,本公主要换衣赏了。”   舒箐却讽刺一笑:“公主殿下似乎忘了这是箐儿的房间,若是公主殿下再不去把箐儿的衣裳脱下来,箐儿不介意让公主到院子里去脱下衣服!”   厉千芸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她已经气得哆嗦,可舒箐那眼神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她心里有些忐忑,她觉得是因为自己穿着舒箐的衣服所以才会底气不足,只要把衣裳还回来就安心了。因此厉千芸不甘心的到屏风后面换衣服了。   这个时候。小葵带着李乾峰进来,直接奔向了床上。为王嬷嬷诊脉清理伤口。   厉千芸这次很快就出来了,而她一出来,就看到七八岁的小童正在说什么,手里也拿着药,完全没有人理她,她气得把换下来的衣服扔到地上,重重的踩了两下,这才恨恨的要离去。   “等一下!公主殿下,您就这么离开了,公主殿下擅自闯进箐儿的房间,打伤箐儿身边的嬷嬷,还毁了箐儿的画像,现在还将箐儿的衣裳扔在地上踩,公主殿下不会就想这样离开吧?”   舒箐如寒霜般的声音传来,厉千芸心里一虚,不细想不觉得,被舒箐这样一说,她才想起自己方才做的事。   但她方才心中被强大的嫉妒给占据了,一心只想找到舒箐那些衣裳,哪里会想这么多。   可她现在做都做了,难不成舒箐还想要她赔偿,哼,满身铜臭味的粗鄙之人,厉千芸倨傲的转身,鼻孔朝天的开口道:   “说吧,要多少银子,本公主陪了就是。”   舒箐却是冷冷一笑:   “公主殿下弄坏了箐儿的东西本就应配,但是公主殿下是否忘了道歉,公主殿下打伤箐儿的下人,又擅闯了箐儿的房间,乱翻箐儿闺房的物件,难道连一点愧疚之情都没有,公主殿下赔钱之前,请先给箐儿以及王嬷嬷道歉。”   厉千芸蓦地瞪大双眼,像是见了鬼一般看向舒箐,见舒箐那一脸认真而坚定的模样,突然大笑出声:   “舒箐,你竟想让本公主给你道歉,还要本公主给一个低贱的下人道歉,哈哈哈哈,舒箐,你竟然那么天真。”   厉千芸完全把舒箐的话当成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从小到大,她还重来没有给人道歉过,今日舒箐竟然说要自己给她道歉,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舒箐微微眯眼,晶亮的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   “公主殿下,箐儿可不是在说笑,还请公主殿下立刻向箐儿和王嬷嬷道歉,否则别怪箐儿用外力来让公主殿下道歉了,到时候若是误伤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可别怪箐儿不知轻重。”   “哼!你敢!”厉千芸完全不怕舒箐,轻蔑的看向舒箐,然而下一刻,她的瞳孔骤然变大,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因为舒箐竟一闪身就毫无预计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拎起自己的后颈一拉,她的脖子就立刻被勒住。   厉千芸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脸上也涨红一片,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憋得,她尖声大骂道:   “放开我,咳,舒箐你个罪该万死的小蹄子,放开……唔!”   厉千芸感觉自己非但没有被放开,脖子反而被越勒越紧,甚至连脚也在慢慢离地,她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舒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厉千芸在不停挣扎,连越来越涨红,可舒箐宛若未见,声音清冷的开口:   “既然公主殿下想要箐儿帮忙,那箐儿就只能却之不恭了。”   说着舒箐再次加大手中的力气,几乎将厉千芸怎个人都提了起来。   要知道厉千芸虽然才十五六岁,可也有八十来斤重,可舒箐却轻易将她给提起来,厉千芸感觉呼吸不过来,这才在眼里升起一丝恐惧。   脖子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厉千芸手脚在空中乱踢打着,舒箐没有被打到一下,厉千芸因为无法呼吸,胸口发疼,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她几乎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马上要死了。   死这件事是厉千芸最怕了,她贵为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可她最怕的就是和自己的娘亲一般早早就死去,没有命再享受那些锦衣玉食,没有命再买所有她喜欢的衣裳,没有命再享受公主高高在上的地位,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放,放开……我,我道……道歉……放……”   厉千芸本能的用手扒拉着锁住自己脖子的领口挣扎着,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她觉得舒箐就是恶魔,她还不想死,所以她妥协了。   舒箐见厉千芸开口,刚要放下,就听一声完全没有往日那温婉柔软只剩惊恐的尖叫声音从外间传来:   “啊啊啊!箐儿姐姐,你在做什么,你想谋害芸儿妹妹吗?”   随之是跌跌撞撞闯进来的秦婉儿,她眼睛瞪得很大,完全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舒箐竟然把厉千芸被提了起来!!   可很快,她心里有闪过浓浓的幸灾乐祸,暗骂舒箐越来越蠢,竟然这样对待厉千芸,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不管为何舒箐会突然以下犯上,但秦婉儿甚至希望舒箐就这样直接把厉千芸直接勒死,那舒箐就再无翻身的机会。   不过再怎么说,她在厉千芸的面前扮演的是一个知冷知热温柔善良的好姐姐,这种时候,自然得上前。   秦婉儿暗暗逼着让自己眼里涌上泪水,一脸担忧又惊慌的上前要解救厉千芸,嘴里说道:   “箐儿姐姐,您快放手啊,芸儿妹妹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可她虽然脸上焦急,那手上的力气却连一只蚂蚁都捏不死。   舒箐淡淡的瞥了秦婉儿一眼,就看到秦婉儿眼中的那虚假的担忧和眼底真正的幸灾乐祸,心中冷冷一笑,突然手一松。   秦婉儿很靠近厉千芸,还被手脚乱动的厉千芸给打到几下,而舒箐突然松手,厉千芸软倒在地时不知如何竟拽到秦婉儿的袖子,也将她一把拽倒。   秦婉儿好死不死砸在了厉千芸身上,两人看起来异常狼狈。   秦婉儿顾及着厉千芸的身份岂敢一直压着,立刻手脚麻利的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   “芸儿妹妹,你没事吧,婉儿该死,竟惊到了芸儿妹妹,婉儿先扶芸儿妹妹起来。”   舒箐看着秦婉儿在装,却没有一丝其它情绪,平静开口道:   “公主殿下,您现在可想好要怎么道歉了吗?”   “咳咳,咳!”   厉千芸此时哪有时间和精力说话,她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心中怦怦怦跳的飞快,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现在想想都还后怕着。   毫无形象的倒在地上喘气,这是秦婉儿来扶她起来,她站起来又连喘好几下才觉得胸口不再火辣辣的疼,脸上差点发紫的涨红也退了一些。   厉千芸看向舒箐的眼里还有些畏惧,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舒箐一般,尤其是舒箐那双黝黑的双眸,只觉得异常瘆人。   “箐儿姐姐,就算芸儿妹妹做了什么事,但她贵为公主,您怎能这样对待芸儿妹妹,你这是在谋害皇亲国戚是要株连九族的!”   秦婉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到厉千芸这个一向无法无天任性妄为的公主竟然会害怕舒箐,而且看起来似乎不追究,秦婉儿可不能白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连忙义正言辞的开口,话中不停在暗示厉千芸她的身份是公主。   果然,原本厉千芸已经吓得不敢再蛮横,可听到秦婉儿那句“贵为公主,株连九族”的话,立刻满血复活,脸上的惧意完全消失,一双眼睛狠毒的盯着舒箐。   而且现在秦婉儿在,量舒箐也不敢再动她,她一定要舒箐为她刚才所做的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厉千芸用那双现在还有些沙哑的嗓子尖锐的吼道:   “贱/人,你竟敢谋害本公主,本公主今日定不会轻饶了你!”   说着,手已经扬起来,重重的挥动,目标就是舒箐那张细腻晶莹的脸。   “啪!”   一声重重的巴掌声响起。   厉千芸和秦婉儿都震惊的立在那里,而厉千芸的粉嫩小脸上飞快的红肿起来,就连李乾峰和屋里的冬竹雪儿小葵等人也惊得不行,至始至终只有舒箐好似什么都没做般淡定的收回手。   秦婉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惊诧的大叫出声:   “啊!!箐儿姐姐,你怎能打芸儿妹妹!”   厉千芸呆滞在原地,她的手现在疼痛不已,手掌红通通火辣辣的疼着,但却远没有脸上的刺痛那么疼。   她的手还无法抑制的微微颤抖。   舒箐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婉儿,嘴角带着讥讽开口:   “婉儿妹妹,你莫不是因为头撞坏,不但脸坏了,连眼睛都出了问题,明明是公主殿下太过愧疚,自己打了自己巴掌,婉儿妹妹眼睛除了问题,可不能耽搁了,正好,姐姐这里有大夫,小峰,你去给婉儿妹妹好好诊断一下,眼睛出事可是大事,不重视,若是以后瞎了可怎么办,小峰,你可一定要好好为婉儿妹妹看一下。”   随着舒箐的话落,李乾峰就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 第九十七章 :就这样算了?   秦婉儿一看,舒箐说的小峰竟然是个小孩子,这分明就是在讽刺她。而且还讽刺的那么明显,让一个七八岁的小童来给她看病,这不就是间接在说舒箐已经看穿自己的把戏了吗,原来之前她一直在演戏。难道以前她都被耍着玩?!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秦婉儿就守不了。怎么可能,自己这样聪明。舒箐不可能骗得过自己!!   秦婉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道:“箐儿姐姐,您怎能这样侮辱婉儿。这小童看起来还不到十岁,怎可能是大夫,箐儿姐姐,你这样未免太伤人了。”   “舌苔过白,眼里含红丝,脸色皮肤发黄,你肝火太枉。是因为思虑太多,晚上做噩梦会盗汗,说明你是个心思极重的人。”   秦婉儿刚说完。李乾峰就淡淡的开口。   秦婉儿震惊的低头看向只有七八岁的李乾峰。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望见李乾峰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不知为何,竟有种心慌的感觉,秦婉儿几乎是下意识的拔高声音辩驳道:   “你胡说,我每晚都睡的很想,从来没有出现过盗汗的现象,而且我的皮肤那么白,哪里有发黄。”   “你说这话时瞳孔下意识的瞪大,还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不放,说明你已经心虚,而也证明我的诊断是正确的,你现在还觉得我不是一个大夫吗?”   原来李乾峰最是讨厌别人拿他的年龄说事,那是看不起他的表现。   秦婉儿早已吓得移开眼,不敢看李乾峰,心里又惊又疑。   她怀疑自己身份是不是有舒箐的眼线,可自己身边的下人都是她亲自挑的,舒箐定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可若是这样,难道这个小童真的是一个大夫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李乾峰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前段时间撞柱,但是其实伤并不重,而她也根本没有昏迷,只是那种情况她实在不昏迷不行,而她哥哥立马送她回家,还请了大夫,大夫诊断后,就有说过他肝火太旺,睡不好,思虑过多的症状。   秦婉儿被李乾峰的话弄得哑口无言,舒箐嘲讽一笑,没理她,看向还想蹦跶的厉千芸道:   “公主殿下,您知道箐儿的耐心有限,若是公主殿下执意不道歉,那箐儿只能让公主殿下也尝尝额头出血的痛了!”   厉千芸这才从自己被扇巴掌的打击中回神,她眼神还有些呆,捂着脸,看向了面色不改的舒箐。   长那么大,这是她第一次被打,而且还是被一个她完全看不起的人打了。   “芸儿妹妹你没事吧,啊,你的脸都肿了,怎么办,箐儿姐姐,既然这小大夫医术这么好,赶紧让他给公主看下脸吧,毕竟那是你打得啊,婉儿的伤哪有公主殿下的脸重要,要是被毁容了可怎么办啊,皇上皇后娘娘知道一定会心疼生气的。”   秦婉儿这是还在间接挑着厉千芸的怒火?   舒箐却一点都不怕,她等着厉千芸出招!   但,令大家都震惊的是厉千芸竟然直接对着一直默默不做声的冬竹厉声说了一句:   “本公主要去换衣服,还不快带路。”   说完竟然直接就走了。   冬竹一脸懵,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厉千芸的意思是要去舒安氏那边换衣裳,她不敢耽误,对着舒箐福了福身就追了出去。   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秦婉儿和舒箐,秦婉儿觉得今日实在太反常了,厉千芸是谁,除了皇上皇后以外谁也不怕的人,就是黄上或者皇后打了她一巴掌,她都会生气然后发脾气,而刚才她被舒箐又是提起来又是甩巴掌,就这样算了?!!   秦婉儿狠狠掐了下手心,疼得差点落泪,疼痛终于让她清醒,她没有在做梦,厉千芸真的就这样走了。   这怎么可以!这样好的机会她一定不要错过,秦婉儿对着舒箐说了一句:   “箐儿姐姐,公主殿下看起来不太好,婉儿现在先去公主殿下面前为箐儿姐姐说说情,箐儿姐姐不要忘了等一下诗会开始时,和公主殿下好好道个歉,对了,婉儿方才听大表哥说太子殿下也会来,太子殿下对公主殿下如此宠爱,箐儿姐姐一定不能忘记去诗会上和公主殿下道歉,婉儿先走了。”   说完也小莲步飞快的追出去。   舒箐眼里酝酿着什么,她双手握住,想去把人追回来,可是秦婉儿的到来也提醒了她,厉千芸是公主,她再怎么做,也不能真的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否则皇上和皇后定会龙颜大怒。   她心里很是不甘,厉千芸做的这么过分,她竟找不到方法整治她,除非……   舒箐眼神一黯,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厉千芸再惹她,她一定不会再放过对方,到时候别怪她心狠手辣,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   舒箐定了定神,缓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对李乾峰问道:   “小峰,王嬷嬷怎么样了?”   李乾峰似乎有感觉到舒箐的情绪,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如实回答道:   “王嬷嬷身体并无大碍,不过我发现她的脑部活动有异常,先看看,若是明日之前能醒来,那到时候我会再为王嬷嬷诊断一下,若是醒不过来……”   “有可能醒不过来?!”   李乾峰点点头,语气有些凝重的问道:   “还记得上一次王嬷嬷头上受伤之事吗,上一次我就发现王嬷嬷的脑袋里长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当时不大,而开是这一次再看,却大了一倍,这东西若是不断长大,很快便会要了王嬷嬷的命。”   “什么!”舒箐大惊,一把握住李乾峰的肩膀焦急道:   “小峰,你一定要救她。”   李乾峰感受到抓住自己的肩膀的手有些颤抖,这是害怕失去王嬷嬷吗?   李乾峰眼里有些异样,他有些不明白,舒箐贵为一个大小姐,却对一个下人这样关心,几乎没有一个小姐的架子,不管是对王嬷嬷雪儿她们,亦或是对待他和李青夫妇,都是用人不疑,还如此平易近人,这样的主子实在是少见。   李乾峰虽心里存有疑惑,但他却能感觉到舒箐是真的对王嬷嬷很担忧,他点点头,对着舒箐说道:   “大小姐,若要救王嬷嬷也是可以的,但可能会比较麻烦,而且要花费大量的银钱。”   舒箐一听有救,根本不介意李乾峰说的,直接问道:   “不管什么麻烦,要多少钱,我都不会在意,小峰,你说吧,要怎么做?”   “我会炼一种药丸,这药丸对除去王嬷嬷脑袋里的东西很有效,可是这药丸并不是简单就可以炼制出来的,它除了需要聚气丸所需的药材外,还需要一种名为赤灵草的药材,这位药材我知道,它就在如今京城最大的天枢阁名下的拍卖行里,但是价格至少要上百万。”   现在别说赤灵草,就是炼制聚气丸所需的药材,舒箐现在一味药材都还没有收集到,而且上百万两,这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   李乾峰遇到了好几次,某些官宦家里,听到治病需要花费这样的天价,就算是自己的嫡子嫡女,都宁肯摇摇头再生一个,也不可能倾家荡产,只为了救人。   “好!我一定会很快凑齐的!如果王嬷嬷她……不醒,大概还能坚持多久?”舒箐满眼担忧,心里却下定决心,她这次不会再拖拉了。   若是只为了她自己,聚气丸所需的药材,晚一些集齐并没有什么大碍,她想要用温和一点的手段从舒安氏那里拿到百叶莲和噬地苔,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把其它三位药材也集齐完,可是现在她就算是弄得名声不好,也定要把那些要才收集齐全。   李乾峰饶是再怎么心性寡淡,还是微微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舒箐的话太有冲击力了。   旁人听到他的话,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直接放弃,可是舒箐却为了一个下人,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他看着舒箐眼里的坚决,知道舒箐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一、一年……”李乾峰第一次有些结巴,他很快合上嘴,怕自己会忍不住问舒箐为什么会对一个下人都那么好。   一年时间!   舒箐想到太医院和皇陵里的那味药材,心里已经决定。   舒箐让雪儿好好照顾王嬷嬷,接着让小葵为自己梳妆,宫无殇会来赏花会这事他上一世就知道,原本王嬷嬷出事,她不想再去花园的,可是现在,为了那些药材,她必须去,她知道宫无殇上一世就把那些药材都收集齐全了。   李乾峰离开后,直接脚上一踏,就从地上跃起,直接去了李青平时练功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一处没人住的院子里。   他到的时候,李青正在后院的空地上打坐修炼,李乾峰见他没有睁眼,应是已经入定,大概半个时辰后才会从入定中出来,虽然在这个贫瘠的国家修炼,效用不好,但也聊胜于无,他干脆也盘腿打坐修炼。   若是这时舒箐看到李青和李乾峰的修炼,一定会非常震惊的看到李青和李乾峰的身体在慢慢吸收一种白色气丝,和她吸收的画灵很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第九十八章 :实在是可恨   另一边,厉千芸几乎是快步走出了舒箐的院子,直到真的走出来。她的心跳才真的慢下来。   当时她回过神来那一刻想了很多,她突然反应过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若是当时不赶紧远离舒箐。很有可能面临的是更加难堪的境地,因为舒箐竟然连秦婉儿在场都敢肆无忌惮的甩她巴掌。说明舒箐根本不畏惧这样做。   厉千芸今日才知道舒箐身上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画艺卓绝。绣艺精湛,就连身手。恐怕也不俗,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注意过的,现在想起来,舒箐一点都不简单,今日她身边没有带暗卫,就算再想整治舒箐,也没有帮手。只能先离开。   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这一巴掌将厉千芸打聪明了,她不该硬碰硬的。尤其是在舒箐的地盘上。她毫无胜算,但是只要在人多的地方。舒箐根本就奈何她不了,她绝对不会忘记今日所受到的屈辱。   “芸儿妹妹,等等婉儿。”   就在厉千芸想着怎么狠狠报复舒箐时,秦婉儿柔中带着担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厉千芸还以为舒箐也追来了,顿了一下就要加快脚步,她压下心里的惧意,转头看了一眼,见只有秦婉儿一人,在心里狠狠松了口气,其实她当时出来的时候真的很害怕舒箐会拦着不让她走,那结果只能是被舒箐逼着道歉,她身为一个公主若是今日真的对一个下人道歉,往后她就再也没脸面再京城立足,在宫里别的公主面前也会平白低了一头,因此,秦婉儿也算是帮了她。   秦婉儿不多时就追了上来,脸上的担心毫不掩饰,她心疼的问道:   “芸儿妹妹,你脸上的伤没事吧……婉儿这就带芸儿妹妹找舅舅去,箐儿姐姐今日实在太过分了。”   厉千芸对秦婉儿还是比较友好的,毕竟两人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秦婉儿的姑姑秦嬷嬷早年是皇后娘娘的玩伴,所以秦嬷嬷以前经常带秦婉儿进宫,两人自然玩得不错。   厉千芸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换身衣裳就要先回宫了。”   秦婉儿很惊讶,厉千芸真的那么容易就放过舒箐?这其中一定还掩藏了什么,她忙问道:“芸儿妹妹,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箐儿姐姐会这样对你,这可是大不敬!”   提到这个,厉千芸脸色一沉,眼里闪过狠毒的光:   “不就是推了一下下人,她竟然要芸儿道歉,芸儿千金之躯,又怎可能会道歉,可舒箐却已经这样对我,实在是可恨!”   秦婉儿回想了一下,她当时一心注意舒箐和厉千芸,似乎是有看到竖琴的床上躺了一个嬷嬷,没想到舒箐竟然会因为一个下人这样开罪公主。   秦婉儿不得不说,舒箐越是做蠢事,她看着就越开心。   不过秦婉儿表面还是一脸愤慨:   “箐儿表姐怎能因为区区一个下人就差点要了芸儿妹妹的命呢,实在有些难以置信,芸儿妹妹不让婉儿带你去找舅舅评理,是怕舅舅包庇箐儿表姐吗,芸儿妹妹放心,舅舅一向公正,而且其实箐儿表姐好像并非舅舅的亲生女儿,加上今日太子殿下也会来赏花会,芸儿妹妹不若是不放心舅舅,可以直接让太子殿下为您出头。”   这是在赤果果的怂恿厉千芸去找宫无殇来为她做主,宫无殇若是知道舒箐这样对厉千芸,一定会对舒箐厌恶的,秦婉儿一直都致力于让宫无殇对舒箐印象越来越不好。   厉千芸却没有注意到秦婉儿的小心思,毕竟整个京城喜欢宫无殇的大家闺秀过半,秦婉儿喜欢也很正常,却没有想到秦婉儿的目的是想要成为太子妃。   厉千芸听到秦婉儿的话,眼睛一亮道:“,婉儿姐姐,你是说今日太子哥哥也会来,可是我上次问太子哥哥,他说不来的!”   “这是婉儿听幕尘表哥说是太子殿下昨日差人来说的,若不是幕尘表哥说起,原本婉儿还以为太子殿下不会来呢。”   “太好了!那芸儿就先不回去了。”舒箐最在意宫无殇这一点,全京城无人不知,厉千芸笑得阴冷,没想到报复舒箐的机会这么快就到来,她这时才回想到秦婉儿的话,问道:   “对了,婉儿姐姐,你刚才说舒箐不是舒丞相的亲生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秦婉儿刚才还以为厉千芸不在意呢,见她问起,她就直接将她听到的消息都夸大其实的告诉了厉千芸,末了为了增加真实性,还说了一句:   “这是今日婉儿亲耳听箐儿表姐证实过的!”   “哈哈,舒箐竟然是一个野种!太好了,本公主这次看她还敢不敢在本公主面前横!走,婉儿姐姐陪芸儿先去换一身衣裳。”   厉千芸亲密的拉起了秦婉儿的手,往舒安氏的院子走去。   很快便来到安和院,舒安氏见到厉千芸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可厉千芸那身份摆在那,她问了一下,却被厉千芸瞪了一下,马上不敢问了,亲自带着厉千芸进去挑衣裳。   厉千芸穿了一件嫩红色的收腰纱裙,和她今日的成熟妆容比较配,舒安氏摆放出来的香囊和首饰都没看一眼就想直接离去,可好像闻到了在舒箐那边闻到的那种幽香,她立刻拿起了所有的香囊,一个个闻过去。   发现其中一个绣着喜庆节的淡紫色香囊上面的香味和舒箐那里闻到的有一丝丝像,不过闻起来比舒箐那里的幽香浓郁了百倍一般,她马上问舒安氏道:   “这香囊是……”   舒安氏眉开眼笑的说道:   “公主殿下真是好眼光,这个香囊真是前些天才到妙衣坊的呢,据说是西域的紫香兰花瓣,这是妙衣坊好不容易才买进了几个呢,老身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留下一个,没想到正好入了公主殿下的眼,实在是老身的荣幸。”   厉千芸听着勾起嘴角,对嘛,旁人见了她就该向舒安氏这样对她毕恭毕敬,她能看到她们的东西时她们的荣幸。   一想到舒箐那吝啬的丑恶模样,厉千芸眼里有着歹毒的恨意,狠狠一抓香囊,对舒安氏道:   “本公主就要这个了。”   她将香囊别在腰间,再用移开白色丝帕将自己红肿的脸给遮了起来,秦婉儿问需不需要抹药时,厉千芸立刻就拒绝了,她脸上的伤越严重越好,可不能直接消下去便宜了舒箐,舒箐打她一巴掌,她就要打舒箐一百个巴掌才能解气。   舒安氏目送厉千芸离开后,立刻问道:“冬竹,公主殿下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冬竹想到舒箐那将公主像小鸡一样提溜起来的模样以及舒箐毫不留情的甩厉千芸巴掌时的模样就浑身一抖,老实回答道:   “回禀老夫人,是大、大小姐打的。”   “那孽障打的!!”舒安氏惊得连三角眼都瞪圆了,她劈头盖脸的一顿问:   “那孽障不会是已经没命了吧,公主殿下有没有把错怪在东儿身上?”   额……   冬竹也有些还没有消化整件事情般回答道:   “没、大小姐没有事,公主殿下直接就离开了。”   不过,她领路时虽然走在前面,却还是有听到说厉千芸和秦婉儿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她听到厉千芸那带着狠意的笑,还提到了舒箐的名字,她猜测厉千芸定是不会这样轻易饶了舒箐的。   握着袖中舒箐打赏的二两银子,她在犹豫要不要去清和院告诉小葵或者雪儿一声。   “怎么可能!!”舒安氏才不会相信厉千芸被舒箐打了,舒箐还能平安无事,难不成厉千芸真的打算把罪怪在丞相府头上,这怎么可以。   舒安氏坐不太住,立马喊道:   “江嬷嬷,快,扶我去找老爷。”   舒安氏风风火火的让江嬷嬷陪着去找舒意东,她可不能让舒箐一个野种连累了自己的儿子。   而冬竹也一脸纠结,最后还是决定去清和院,将方才听到的事告诉小葵,示好也好,报答那二两赏银也好,冬竹觉得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她就是每次就遵从心里的念头,才会一直平安无事还好运的成了舒安氏身边的一等丫鬟,这一次,她也打算遵从心里的想法。   毕竟冬竹觉得舒箐真的很不一样,就算舒箐不放在心上,但至少这样做,不会和舒箐交恶。   冬竹在舒安氏离开前脚,后脚就去了清和院,冬竹这时候还不知道,因为她这一个举动,最后不但救了自己一命,还有了非凡的一生。   冬竹来到清荷院时,舒箐还在里面由小葵帮着梳妆打扮。   舒箐听完冬竹的禀报,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她让小葵给冬竹赏银。   冬竹连忙摇头道:“不,不用了大小姐,方才大小姐给奴婢的赏银已经很多了,再接受赏银,奴婢受之有愧。”   她原先只是留在王嬷嬷身边为她止了下血,其它什么都没做,且她当时那样做也是怕舒箐因厉千芸做的事而迁怒自己。 第九十九章 :牙痒痒的一幕   舒箐看着冬竹,冬竹长得并不出众,五官清秀。但是那双眼睛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直率,这样的丫鬟能在舒安氏身边当上一等丫鬟,的确是有些奇怪的,不过舒箐上一世对这个冬竹并没有什么印象。好似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让人有印象的事,平时见到谁都好。规规矩矩的请安完,也没有被任何人收买过。   但冬竹这次的示好让舒箐有些意外。但舒箐经历一世,看人的眼光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她看着冬竹的眼睛,就知道冬竹并不是那种贪慕虚荣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这样的人还是可以信任的。   舒箐眼眸一转,淡然道:“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你退下吧。”   冬竹愧疚的看了眼床上的王嬷嬷才欠了欠身道:   “奴婢告退。”   冬竹退下后,舒箐看着冬竹离开的背影,从刚才她让冬竹离开时的表现。舒箐对冬竹的感官不由好了一些。   “大小姐,您还去赏花会吗?公主殿下会不会在赏花会上为难大小姐?”小葵不安的开口。   舒箐勾唇一笑道:“放心,厉千芸她虽是公主。但她有一个软肋。就怕她不找我麻烦,正好现在很缺银子。那被毁坏的画作和弄脏的衣裳先放好,若是厉千芸来找我麻烦,正好可以借此算下方才的帐,原本我想就此饶过她,可她要撞上来,我也不能辜负她一番美意。”   至于厉千芸会怎么报复她,她并不介意,因为她抓住了厉千芸的死穴,厉千芸翻不出什么花来。   花园中已经来了大多数大臣家的少爷千金,舒幕尘换了身浅蓝色衣裳就去招待别人。   这次赏花会是舒幕尘早已叫管家安排好的,不但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花,还好运的买了一种奇花,这花在大衍国很少看到,据说是传说中域国附近才会长得花,这次他早就传出去,要让大家一同评鉴一下这株奇花。   丞相府的花园很大,除了湖心亭,其它地方都摆放了不同种类的花,而花园有个专门供人欣赏景色的楼台,这个楼台非常大,呈弧度围绕着花园,能摆放上百个矮桌,视野极好。   舒幕尘作为东道主,众人看到他自然会上来寒暄几句,舒幕尘全程英俊的笑容不减,他对着众人道:   “各位随在下前往楼台品酒赏花如何?”   这是邀请大家入席了。   每次赏花必定会吟诗作对,是男女展现自己文采的好机会,众才子才女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刻,因此,大多数人都点头应允。   随着下人带着众人往东边的楼台领去,登上足有两个人高的楼台,分别找位置坐下,每张矮桌上都放着糕点茶水上好的藏酒。   坐位置时,大家都异常谦逊,完全展现自己的分度偏偏和良好的教养,你让我,我让你,大概一炷香之后才堪堪坐好。   “哇,舒兄,从这个位置上竟能将花园全景都一览无遗,真是太棒了。”   “是啊,身临其境时还没有感觉,但如今放眼望去,百花姹紫嫣红,实在令人善心悦目。”   众人都好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感觉。   舒幕尘心中自得,这个楼台可是请了全京城最厉害的木工建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将花园的全貌都揽盖。   舒幕尘谦虚的笑了笑,看向人群中那中间最显眼,最好的那个位置,上面空无一人。   这是专门为宫无殇留的,但他似乎还没有到。   “对了舒兄,你不是说今日有一株奇花吗,可文弟都将整个花园的花都看过了,都是认识的,没有舒兄所说的奇花啊。”   一个蓝衣少年疑惑的开头,他是叫文尚书家的嫡子,但从小就偏爱花花草草,对入朝为官没什么兴趣,听说舒幕尘引了奇花过来,这才一早兴冲冲的来了,可谁知道,他都把整个花园都逛完了,就是没有看到所谓的奇花。   “哈哈,文弟,奇花岂是随便能摆出来的,据为兄所知,以舒表弟的性子,定是会让奇花最后一个出场的对不对。”   说话的是秦凌风,他今日也来了。   不过谁都不知道,他向来不喜欢花花草草,只喜欢舞刀弄棒,他会前来主要是来看舒箐的。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越来多看两眼舒箐,心中就越忘不了,可是舒箐是她的表妹,还是未来太子妃,他拼命压制自己心中不该有的想法逃避,却还是忍不住来了。   方才他也一直到处逛了逛,却没有见到舒箐的身影,心中有些失落,可他妹妹秦婉儿也还没出现,他知道自己妹妹和舒箐很要好,认为她们应该等等就会出现,因此才留了下来。   “看,好美啊!”   舒幕尘就要笑着应答,这时,有人惊呼了一声,众人看去,就看到了有人出现在花园中。   是一身淡紫色衣裙的秦婉儿和艳红色衣裙的厉千芸。   两人身材差不多,不过厉千芸虽然比较小,但她却长得更加成熟,身材也前凸后翘,比之秦婉儿那淡雅柔和的性子,厉千芸给人的感觉就是热情洋溢的。   她们五官都长得很标致,柳眉杏目,粉嫩小唇,巴掌大的小脸蛋,走在一起,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和她们周围的花没有一丝违和感,虽然厉千芸面纱围着脸,可厉千芸最出众的就是那身材。   当然,她们在天枢京城美人榜上是第二第三名,其容貌自然胜过其它大家闺秀,厉千芸即使只露着眼睛,可那双眼睛也像会说话一般迷人。   “淡眉如春水,玉肌伴轻风,果真美矣。”   正好一阵微风吹过,将两人的纱裙微微吹起,伴随旁边的绿湖表面被风吹起的波涛,一个书生气十足的男子已是忍不住吟起诗来。   众官宦子弟无一不是面容欣赏之色,但在坐的那些千金小姐们,尤其是和秦婉儿和厉千芸不是一派的那些,心里不由嫉妒,脸色也不太好,其中最是强烈的就是楚莹萱。   她身为京城三大才女之一,比之秦婉儿更加有才学,尤其是在舞技上,在京城她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容貌也是上上等,可就因为她是庶女,竟排在了第四名,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比秦婉儿差,否则五皇子也不会喜欢上她。   想到五皇子,她又不由想起了宫宴上那场自取其辱之事,真是恨得银牙都咬碎了,因为这件事,她最近都异常低调,今天前来,是为了找舒箐的,但她知道秦婉儿和舒箐交好,所以决定先按兵不动,秦婉儿若是在舒箐身边,她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对手面前请舒箐为自己做一件衣裳的,于是她决定等下午有机会再单独见舒箐。   然而,她却看到了秦婉儿和厉千芸在一起,不过想想,秦婉儿一向惯会装,而且非常精明,厉千芸身份比舒箐高,这种时候秦婉儿自然会先讨好着厉千芸。   不过这倒是楚莹萱接近舒箐的机会,从这些日子以来,舒箐频频展现出来的惊天技艺,和舒箐交好绝对不会亏。   秦婉儿这段时间所作的事,她每一件都听说了,用雪绣充当自己绣品献给皇后,设计让舒易烟失身,宫宴上裙子坏掉,连亵裤都当场被人看到之事也好似她亲眼所见,她心中更是瞧不起秦婉儿心思恶毒,名声那么不好却还好意思出现,真是脸皮够厚。   厉千芸和秦婉儿自然没有错过那些人看向自己的带着欣赏或者嫉妒的眼神,她们每次出门都能接受到很多这种目光,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还是很享受他们的目光。   “天哪!!快看,太美了!”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世无双啊!”   “果然惊为天人,我还以为愚弟是骗我的,今日一见才知任何词句加之在她身上都不足以形容出她的美。”   秦婉儿和厉千芸已经莲步走上前,就要上楼,突然听到众人惊呼声,心里更是自得,难道今日她们特别美丽,所以众人都激动的失去平日的矜持?   想到自己都是经过精心打扮的,他们为此惊艳也很正常,秦婉儿和厉千芸脸上一派淡定,但嘴角还是不由越来越翘。   她们谁都没有看,微微垂眸露出温婉而贤淑的标准的姿态上楼,而楼上依旧不断传来惊呼声和赞美声,还听到有人站起来时不小心将凳子带翻的声音,足以证明他们是有多么的惊艳。   厉千芸和秦婉儿心中都不免有些疑惑,照理说她们上楼时众人看不到的,难道是为了专门看自己而打翻了凳子?   这么一想,心中得意,正好她们也刚好上完喽,她们都能想象到众人定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于是露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缓缓抬头。   但!   楼台上的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着自己,都在看着花园方向,还有好些人都站了起来,拼命眺望,有些更是脸上染上了绯色,看起来就像痴迷着什么东西一样。   “今日能见到如此美的仙子,此身足以。”   “北方有依人,一笑百花尽羞涩,这赏花会来的实在太值了。”   厉千芸和秦婉儿心中气愤,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优雅,很快就上前,却看到了让自己恨的牙痒痒的一幕。 第一百章 :脸皮太厚   花园中一袭白色身影缓缓走来,她容貌绝美,五官完美无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就是舒箐。   微风吹起她的纱裙,连同旁边的百花,看起来就像百花都在雀跃欢迎她一般。而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她身上那种清灵的气质。瞬间就让百花黯然失色,比起百花。众人的视线完全都落在了舒箐身上,谁还有精力把视线落在花身上。   包括最喜欢花花草草的文尚书家的嫡子。他从来都嗜花如命,可他却喃喃开口道:   “原本我以为,世上最美丽无暇的就是花儿,今日我终于看到了比花还要美的女子,原来世上真的有比花还美的女子,父亲没有骗我。”   这文家嫡子已经十六岁,可是却一直没有通房丫鬟。文尚书急的不行,见他一直只喜欢花,文尚书就跟他说过。世上有比花更美的女子。他不信,可今日他被打脸了。但他却被打得心甘情愿,能看到这样美丽的女子,就算把他的脸打肿他都还会笑起来的。   “舒弟,这女子是谁,为何我从没见过。”   一个二十来岁的绿衣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越走越近的舒箐,他激动的声音有些抖。   他先前一直在腾飞书院没有参加宫宴也没有参加游湖,所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没有化浓妆的舒箐。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才去腾飞书院几个月没回京而已,京城竟然来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   “不行,今日我衣着是随意穿的,我现在就回去换一身。”   说完,竟真的想要离席了。   “唉,别去了,她是舒箐,未来的太子妃,就算你弄得在整齐,也没机会了。”他旁边的一个白衣男子好心拉住他解释,这人当时参加宫宴第一次见到素颜的舒箐时,没比绿衣男子好多少,若不是知道舒箐是未来太子妃,他当时一定会立刻同他父亲请求去求亲的。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是舒箐,舒箐不是草……,我见舒箐,你休得骗我。”绿衣男子完全不信。   “曲弟,她的确是舍妹舒箐,你冷静点。”   舒幕尘心情很不好,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舒箐不就一张脸长得妖里妖气一些吗,为什么每个人看到舒箐都一副恨不得立刻把眼睛安在舒箐身上的模样,就连昨日他废了好大的劲邀请回来的齐有铭三人,今日一早就来问她舒箐昨日有没有事,真是气煞他了。   而绿衣男子看到舒幕尘那不善的脸色,因为是生气自己对着他妹妹有企图,虽然不愿相信,而还是下意识的相信了白衣少年的话,这个让他一件倾心的人真的就是他以前完全看不起的舒箐,这打击实在太大了,他竟当场恍惚的坐了下来,一副身无可恋的模样。   众人都注视着舒箐,其中一道目光带着隐晦的恋意,他心中怦怦直跳,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异样,看起来似乎一点都没有被舒箐的美貌所惑,他就是秦凌风。   “哥哥!”   一声带着强行压下怒意的柔柔声音低低的传来,声音很小,只有秦凌风能听到,他一怔,回过神就看到秦婉儿咬着唇,脸上带着不甘和委屈的模样眼睛湿润的看着他。   秦凌风温和的笑着开口:   “怎么了妹妹?”   秦婉儿却不甘的看着秦凌风,声音带着一丝了然的愤怒: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箐儿姐姐?”   秦婉儿将视线放在秦凌风手上,就见秦凌风的手还紧紧握着,可他却毫不自知。   秦凌风脸上一惊,忙回答道:“妹妹,休得胡言,箐儿表妹是未来太子妃,哥哥又岂是那种不识大体之人。”   虽然说是这样说,但秦婉儿却发现秦凌风的手越握越紧了,她柔和的声音带上了尖锐:   “哥哥,你果真喜欢着箐儿表姐,哥哥你还不知道吧,每次你一口是心非,就会下意识的握着自己的拳头,却是握得紧,就说明你越是和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   秦凌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果然握得连手背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他连忙松开手,就看到手心有着深深的发白的手指印。   “妹妹,我……”   秦凌风没想到会是自己的手出卖了自己,他有些难为情道:   “妹妹,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好不好。”   两人声音都刻意压得很小,而且这时候舒箐已经上楼,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秦婉儿和秦凌风在做什么。   秦婉儿心里更加妒恨着舒箐,为什么连自己最崇拜的哥哥也会喜欢舒箐,舒箐凭什么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还那么幸运和她最喜欢的太子殿下有婚约。   如果不是舒箐,未来太子妃之位就是自己的,哥哥心中也会只有她这个妹妹!!   都是舒箐把属于她的都抢走了!!!   秦婉儿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恨不得舒箐马上就死,她看着眼里带着祈求之意的秦凌风,突然眼里闪过一道光,突然笑着低声道:   “哥哥,你真的喜欢箐儿表姐是不是,我能帮你得到箐儿表姐,哥哥你信我吗?”   秦婉儿突然想到,若是能用哥哥换到太子殿下,这完全不亏。   她很小在宫里见到宫无殇之后就喜欢上她,已经十年了,她对宫无殇的喜欢有增无减,若是舒箐和自己哥哥在一起,那不就代表她可以和宫无殇在一起了吗。   秦婉儿越想越觉得她不需要怪哥哥了,若是哥哥能把舒箐娶走,她反而还要好好感谢自己的哥哥。   秦凌风不知道为什么秦婉儿会变脸变得这么快,他一脸诧异,忙小声道:   “妹妹,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这可不能乱说,箐儿表妹而后太子殿下有婚约,你可不能做傻事。”   秦婉儿柔柔一笑:“哥哥,既然你喜欢箐儿表姐,就不要顾前顾后,只要箐儿表姐和太子殿下没有婚约了,哥哥不就不怕了。”   “怎么可能,哥哥知道箐儿表妹对太子殿下的爱意,且他们是先帝亲赐的婚约,妹妹以后不准再这样说知道吗?”   秦婉儿不以为意道:“哥哥,相信婉儿,箐儿表姐很快就不会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了。”   说完也不等秦凌风再说什么,就往厉千芸走去。   这时,舒箐已经在角落的空座的坐了下来,整个楼台也从舒箐上来时的大骚动变成现在的窃窃私语,还有些公子哥偷偷的时不时往舒箐所在的方面撇去。   “她竟然真的是舒箐,太子殿下艳福不浅,太羡慕了。”   “嗤,你以前不是还偷偷笑过太子殿下真倒霉,竟然要娶舒箐那丑八怪吗。”   “什么丑八怪,会不会说话,舒箐分明是全京城最好看最配得上太子殿下的女子。”   厉千芸身后两个男子偷偷的打闹着。   秦婉儿刚坐下来就听到这些话,心里越发嫉妒,舒箐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不画浓妆,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李嬷嬷现在也不敢来见她了,就连自己的姑姑秦嬷嬷,都因为太子殿下维护,被皇后娘娘罚关一个月禁闭,舒箐已经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可她却无能为力。   不!   舒箐逃不了她的手掌心,今日她就要让舒箐没有翻身之日。   秦婉儿小声对脸色也很不好的厉千芸道: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这么优秀,箐儿姐姐只是舅舅名不符实的女儿,箐儿姐姐能和太子殿下有婚约,已经是箐儿表姐挤世修来的福气了。”   厉千芸听了秦婉儿的话,突然心中一明,脸上露出邪笑,大声道:   “什么美若天仙,不过是个野种而已,连野花都比不上。”   厉千芸声音太大,原本小声议论的众人顿时停下来,脸色不一的看向用面纱遮着脸的厉千芸,奇怪厉千芸为何会突然说这话,她说的野种又是谁。   厉千芸见大家一脸懵懂,根本不知道她在说谁,直接看向不远处角落静静品茶的舒箐,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道:   “舒箐,你的脸皮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厚,都这时候了,还能面不改色,怎么样,当了十七年的舒家嫡大小姐,是不是舍不得,所以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敢认了。”   都指名道姓了,众人全明白了,可他们去更加懵了,舒箐分明是舒家的嫡大小姐,为什么公主殿下说舒箐是野种,难道有什么内幕?众人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起来了,都齐齐看向抿了一口茶淡定自若的舒箐。   舒箐放下茶杯,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脸上有着得意之色的厉千芸,淡淡一笑道:   “公主殿下说这话之前,是否想过自己的身世呢?”   舒箐这一笑,实在是倾国倾城,许多人都感觉自己差点忘记呼吸,眼里全是惊叹。   唯有厉千芸脸色巨变,差点就要坐不住,她不由提高声音喝道:   “舒箐,你放肆,本公主的身份岂是你一个野种能妄自议论的,你敢说你那早死的娘亲不是红杏出墙,和一个野男人生下了你,你敢说你和舒丞相说血缘关系?” 第一百零一章 :心肠太黑   舒箐猛的站起来,一双黑眸凌厉的看向厉千芸,冷声道:“公主殿下。你身为一个公主,妄自编排长辈,请你立刻向我娘亲道歉!”   厉千芸不屑的哼道:   “嗤,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算什么长辈。本公主可没有那么下/贱的长辈。”   舒箐眼里的冷意迅速弥漫,整个人突然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她身形一闪,就站在了厉千芸面前。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厉千芸脸上。   啪!   巴掌声寂静的在楼台上显得异常清脆,厉千芸脸上的面纱被打落。正缓缓飘落在地,一时间静的似乎能听到面纱落地的声音。   “向我娘亲道歉!”   舒箐声音突然想起,冰冷入骨,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好似空气突然冷了下来。   “啊啊啊!舒箐,你!”   啪!   又一巴掌打在厉千芸的脸上,舒箐一双黑眸此刻无比幽深,如同凶兽一般带着巨大的压迫看着厉千芸道:   “道歉!!”   “休想!舒箐。你敢打本公主,本公主定要你身不如死!”   啪!!   厉千芸狰狞着脸要扑上去扯舒箐的头发,舒箐却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来人!你们都是死的吗。舒箐胆敢打本公主。罪该万死,你们还不护驾!!”   厉千芸尖锐的大喊出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万分震惊的看向舒箐,都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舒箐竟然打了厉千芸,还打了好几巴掌,舒箐这是要造反吗?   舒幕尘厉喝道:   “舒箐,你在做什么,快跪下请求公主殿下原谅!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你还有没有良心,父亲把你这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父亲的吗,快跪下!!公主殿下岂是你能打得!!”   我天!舒箐真的不是舒丞相的女儿?舒箐真的是野种?!!   众人觉得今日受到的震惊太多了,他们消化不了啊。   舒箐对道貌岸然的舒幕尘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道:   “舒大公子,为何我打不得公主殿下,难道舒大公子忘了,我和太子殿下有婚约,我是未来的太子妃,是公主殿下的未来皇嫂,是她的长辈,公主殿下品性拙劣,缺乏管教,随意编排长辈,难道作为她的未来皇嫂,我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误入歧途,一直刁蛮任性下去吗?”   “我呸!你算什么未来皇嫂,你哪里配得上太子哥哥,你不过是一个野种,野种!你今日打了本公主两次,众目睽睽,你别想狡辩,本公主定要让你人头落地,本公主倒是要看看你这未来太子妃的身份管不管用,我太子哥哥会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厉千芸话音刚落,有一女子指着楼梯口张大嘴惊呼道:   “太子殿下!!”   众人闻声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玄袍的宫无殇站在那里,冷峻的面庞毫无表情,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秦婉儿痴迷的看着气宇轩昂,周身带着强大的无形压迫气势的宫无殇,心里异常激动,太好了,太子殿下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一定看到了舒箐打厉千芸巴掌的一幕。   舒箐看过去时,宫无殇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舒箐心里一沉,厉千芸说的没错,宫无殇从来都没将她放在眼里过,而厉千芸却是宫无殇最疼爱的妹妹之一,她打了厉千芸,宫无殇不但不会帮自己,或许还会因此提出退婚。   厉千芸看到宫无殇,脸上立刻泛上泪水,两颊红肿的哭着奔向宫无殇,就要一下扑进宫无殇的怀里,但一个小厮适时从宫无殇的身后站了出来挡住了厉千芸的路。   厉千芸一愣,想要发火,但好不容易想起了宫无殇本就不喜欢任何人近他的身,这才委委屈屈的停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宫无殇,一双美眸不停流着珠泪,看上去十分可怜又惹人心疼,厉千芸梗咽的看着宫无殇,娇声哭着道:   “太子哥哥,芸儿脸上好痛,你一定要为芸儿做主啊,太子哥哥,嘤嘤~~”   厉千芸一边抹泪,一边等着宫无殇重重惩罚舒箐。   舒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太子哥哥,让太子哥哥亲自惩罚舒箐一定会让舒箐更加难受,太子哥哥那么疼爱自己,一定不会轻饶了舒箐的,厉千芸心里阴笑着想着,她今日之辱,舒箐就是死一百次都是便宜了她。   宫无殇抬眸,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向了舒箐,眼中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又似乎带着威慑。   舒箐强迫自己抬着头迎上宫无殇的目光,倔强的眸子毫不示弱,她没错,就算是宫无殇在场,厉千芸敢侮辱自己的娘亲,她还是一样会动手。   所有人都屏息等着太子殿下惩罚舒箐,谁都知道厉千芸是从小被皇上皇后和一众皇子们宠到大的,谁都不敢对厉千芸动手,舒箐这样做,根本就罪不可恕。   “千芸,道歉!”   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格外好听,但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寒意,如同冰天雪地里的琴声。   但众人都顾不上打颤,他们想要搓自己的耳朵,看看是不是听岔了,太子殿下让公主殿下道歉?向舒箐道歉?   秦婉儿脸上一白,五官差点扭曲,她重重的拧着自己的手帕,心里的妒意翻江倒海,为什么!为什么太子殿下要偏袒舒箐,太子殿下明明应该最讨厌舒箐的!!   厉千芸此时心中的诧异是最多了,她甚至忘记了哭,眼角挂着眼泪有些呆呆的看着宫无殇,喃喃道:   “太子哥哥……”   宫无殇平静的扫了一眼厉千芸,开口道:   “向舒小姐道歉。”   声音完全听不出喜怒,但所有人都似乎感觉的到太子殿下此时的心情不好。   “为什么!”厉千芸倍受打击的摇头,有些失控道:   “太子哥哥,你不疼芸儿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和其他人一样被舒箐那野种的狐媚脸迷住了,我现在就毁了她那张脸!!我让她再用那张狐媚脸勾/引太子哥哥。”   厉千芸脸上有些疯狂的神色,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些吓人,她一双眼睛目眦欲裂的瞪向舒箐,眼球凸起,完全没有了任何美感。   厉千芸就要扑上去,宫无殇一个眼神示意手下,小厮立刻点了厉千芸的穴道,她被定在原地,身体不能动弹,只能转头,她这次是真的伤心的嚎啕大哭了:   “哇,太子哥哥,你放开我,我要告诉父皇母后,你为了舒箐这个野种,欺负芸儿,我要让父皇把舒箐这个贱/人赐死,让她凌迟处死,呜呜呜呜~~”   “厉千芸!”   宫无殇眼眸一沉,舒箐立刻就看出宫无殇生气了,可她现在也处在震惊当中,她无法相信宫无殇竟然会让厉千芸向自己道歉,宫无殇何时变得连厉千芸都不宠了?这样的宫无殇实在太让舒箐陌生了,舒箐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她连忙忽略这种感觉,不让自己乱想。   厉千芸从来没听到过宫无殇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她心里一紧,完全忘记要哭了,她只知道宫无殇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   宫无殇没有理会众人的诧异,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愠怒,沉声道:   “千芸,你身为公主,这些年宫里嬷嬷教导你的礼仪都学到哪去了,舒小姐是你的未来皇嫂,你却张口闭口说别人是野种,舒小姐的母亲是丞相夫人,你不但没有丝毫尊重,还故意编排,看来父皇和母后这些年的确把你宠到无法无天,让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了最后一句话,厉千芸的脸瞬间煞白。   因为宫无殇这是在提醒自己,她姓厉,她虽然是公主,还是备受皇上皇后宠爱的公主,但改不了自己姓厉的事实,改不了自己只是一个异性公主的事实。   皇后只是她的姑姑,因为怜悯自己很少就父母双亡,认了她当女儿,还封为了公主,这些年来她的吃穿用度全是和其它公主一般领着,而且皇上和皇后更是经常赏赐她很多东西,她早就忘了自己的姓不姓宫。   可是即使是这样,舒箐凭什么能让太子哥哥为她说话,她不配,不配!!   厉千芸声嘶力竭的吼道:   “太子哥哥,舒箐根本就不是舒丞相的女儿,她是她娘和别的男人生的,她身份肮脏,配不上太子哥哥!”   宫无殇眼神一厉,声音加大了一度:   “千芸,你听谁说的。”   秦婉儿心里狠狠咯噔一下,完了!   厉千芸毫不犹豫的说道:“是婉儿姐姐告诉芸儿的,婉儿姐姐说是舒箐亲口承认的!!”   厉千芸一说完,众人瞬间恍然,眼神带着不善的看向秦婉儿。   秦婉儿最近可是在京城也是备受众人所关注的,从宫宴上被人差点看光了身子开始,到游湖心思恶毒连自己表妹都算计,再到最近传出来的她用雪绣冒充自己绣品结果被舒箐拆穿抵死不认之事,这些可都是传的沸沸扬扬。   所以现在又多了一个故意毁坏舒箐名声?   这秦婉儿好歹也是三大才女之一啊,若她真的如传言那般,那真是心肠太黑了,哪里配得上三大才女之一。 第一百零二章 :少说了什么   秦婉儿脸色发白,身子也害怕的有些颤抖,可就是这副模样。却一点都不损她的美丽,然而让她的柔上更添加了一丝弱的美感,看到她那样,只要是个怜香惜玉的。都会不忍再说她一句。   秦凌风原本对自己妹妹随意将舒箐的身世说出去有些不赞同,而看到秦婉儿那模样。哪里还忍心责怪她。   舒箐不用听厉千芸说她就已经猜到了厉千芸是从秦婉儿口中得知自己身世的,秦婉儿果真是时时刻刻想着算计自己。借刀杀人更是用的如火纯青。   秦婉儿真是再心里恨死厉千芸了,她竟然直接说把自己给供了出来。完全没有一点脑子。   她心里紧张不安,可脑中依旧百转千回,想着要怎么应对,突然想到什么,眼中含着泪,一脸愧疚的像舒箐道:   “箐儿表姐,婉儿。婉儿不是故意告诉公主殿下的,婉儿和公主殿下自幼交好,当时知道箐儿姐姐你的身世后只是一时间太惊诧。婉儿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婉儿……”   她声音带着异常柔弱的无奈和愧疚,好似非常后悔一时将舒箐身世告诉了厉千芸一般。   但舒箐却知道秦婉儿会愧疚?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不过,就软她和秦婉儿据理力争,对秦婉儿的名声损失也不会太大,她反而可以借着这事让秦婉儿自己往坑里跳。   “所以婉儿妹妹和公主殿下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吗?连姐姐的身世这么重要的事都会和公主殿下说?”   舒箐的声音也很平静。   秦婉儿不知道舒箐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她点点头道:   “是这样的箐儿姐姐。”   “那你一定也知道公主殿下到过姐姐院子里的事?”舒箐又再次问道。   秦婉儿心里更是疑惑,她下意识的想摇头,可想到厉千芸在场,她弱摇头,以厉千芸的脑子,一定会立马拆穿自己,自得点头。   舒箐没有再问什么,而是对着厉千芸开口道:   “公主殿下,就算我真的不是父亲的孩子,但公主殿下也不该因此而诋毁我的娘亲,公主殿下贵为公主,如此偏听偏信,根本没有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妄自下定论,还口出恶语,对年长者丝毫没有恭敬之态,这样做实在不是一个公主所为,我为人子女,若是任由别人诋毁自己父母却因为忌惮对方身份而无动于衷,这才是我天大的不孝。   公主诋毁我的娘亲却还冥顽不灵,丝毫没有悔过之意,我相信在场的任何一个为人之女,都不可能忍受的了自己的父母被人随意诋毁,除非那人根本就不孝。”   “舒大小姐说的没错,在大衍国,孝字大于天,谁若是能忍下别人肆意谩骂自己的父母,根本不配做人!”   “对,舒大小姐这样做是在体现孝心。”   “虽然我平时比较胆小,但是若我的父母也被诋毁,我一定会忍不住动手的”   ……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纷纷附和,不管他们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舒箐都已经把话说道这种份上,若是他们一点表示都没有,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尤其是对他们这些还要进行科考之人更甚,大衍国崇尚孝道,若是让谁告发他不孝,被查实后,这人连科考都会不允许参加,可以想象不孝的罪名下来,有多严重,这也是为什么舒箐当时被强行行家法,却无可奈何,只能活生生受着的原因。   舒箐这番话完全没有任何错处,厉千芸没想到舒箐这么卑鄙,煽动了其它人来对付她,就舒箐那繁华,就算拿到朝堂上再皇上面前说,都没有人能说什么,而这也就意味着即使厉千芸找皇上来做主,也无法公然偏袒,所以厉千芸脸上的伤是白打了。   厉千芸怎能服气,她狠狠地瞪着舒箐,舒箐毫不示弱,根本就不被厉千芸的眼神多震慑。   宫无殇看了一眼此时的舒箐,她长身玉立,毫无瑕疵的侧脸柔中带着皓月般致人的吸引,气质出尘,一身白色纱裙让她看起来越发清灵而纤尘不染,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飘渺,可就是这样的女子,此时谁都能看出她坚韧倔强,个性分明,生生让她带上了鲜活的生气,站在众人之中醒目没有丝毫违和。   久久不见厉千芸开口,宫无殇看向她,却看到厉千芸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他微微沉眸,开口道:   “千芸,道歉。”   厉千芸眼里闪着不甘心的泪光,看着众人的眼中有着强烈的威胁意味。   厉千芸这是准备死都不肯低头了。   舒箐心中冷笑,但表面还是平静道:   “公主殿下,箐儿就算没有什么地方让你喜欢,可公主殿下三番两次侮辱箐儿,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既然公主殿下坚持自己没错,那箐儿今日就算拼着不要命也要让皇上给箐儿评评理。”   舒箐这话说的没什么情绪,可谁都知道她的话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也完全就不打算给公主殿下面子。   不过早在舒箐扇公主殿下巴掌时,就已经注定了舒箐和公主殿下不可能再和平相处,更有可能的是两人关系之后势同水火,可舒箐看起来完全没感觉。   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和公主殿下关系闹得那么僵,怎么说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知是她因为气得完全没想到自己以后的处境,还是因为即使她想到了但是不在乎?   如果是后一种,那舒箐不是太傻就是她手中有什么觉得的把握和后路。   厉千芸身子不能动,但是她恶狠狠的盯着舒箐,从来没有想今日这般想把舒箐碎尸万段,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现在脑袋一片混乱。   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那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确口不择言,可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凭什么连一个下/贱东西都不能说几句了,而且舒箐就是野种,她身上流的血都是肮脏的。   身为公主的她,平日鲜少在外面说这些粗俗之话,可今日她受到太多侮辱,完全释放了自己以前在宫中训下人时才会展现的真实性子,加上现在厉千芸觉得所有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上,就连以前最疼爱自己的宫无殇都毫不留情的当众损她的面子,还要她给一个野种道歉,她怎么会甘心,心中早就被满满的愤怒和恨意给蒙蔽了。   “千芸,若你真的如此冥顽不化,孤只能如实告诉父皇和母后,相信父皇和母后知道今日你这所作所为,定会后悔当年过分宠溺你这件事,他们定会自责没有好好教导于你,将你惯的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正好果断时间母后要去进香,孤只有请求母后带你一起过去,短时间内都在庙中随着师太好好参悟自己的行为,参悟自己的心,好好修养身心。”   宫无殇对厉千芸以前是十分宠爱的,不单单是因为厉千芸小时候丧父丧母,乖巧可怜,最重要的是因为她也姓厉,所以就算厉千芸做了些过分之事,但只要不是惹了众怒,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刚才舒箐而后厉千芸之间的事他都听到了。   今日他才发现,厉千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对所有人都带着一种蔑视的情绪,甚至动不动就瞧不起其它人,不管舒箐是不是舒意东所出,但舒箐再怎么说都是她未来的皇嫂,但她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直接当众侮辱舒箐以及舒箐娘亲,完全不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公主会做的事。   宫无殇知道自己若是再这样任由厉千芸胡闹下去,不单是害了她自己,连皇室的脸都会被她丢光,母后最重视的就是她那脸面,厉千芸是她亲自教出来的,平时谁进宫不是大肆赞美一下厉千芸如何教养的好,如何懂事,但若是这件事真的闹到了朝堂之上,厉千芸就是在丢皇后的脸,皇后为了自己的脸面对厉千芸觉得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待,更严重的可能会直接废了她的公主之位,将她送去修养身心。   厉千芸被宫无殇的话点醒一般,整个人脸色倏地惨白,她脸上带着恐慌,看向舒箐,脸上看起来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千难万难的低下了头颅,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碎了血肉一般才说出一句:   “对不起,芸儿不该口不择言。”   厉千芸心里憋屈的几乎都要呼吸不过来,总觉得自己今日所有的尊严所有的倨傲都被舒箐毁了,她心里恨不得舒箐立刻灰飞烟灭,但这也浇不息她的心头只恨,她想要舒箐永世都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比她现在痛苦一千一万倍!!   可是比起尊严来,若是真的被送到庙中修养身心,那她就代表着被皇后放弃了,没了公主的身份才是真的让她生不如死的,她绝对不会放过舒箐的,从今日起,她和舒箐势不两立,她一定要让舒箐知道得罪她的后果。   舒箐看着厉千芸那副万分不甘愿低头的模样,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的怨念也很容易就被察觉。   厉千芸果真是天真,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敢侮辱自己的娘亲,她不但要摧毁她的骄傲,还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绝望。   “公主殿下,您是不是还少说了些什么。”   舒箐似笑非笑的淡淡开口,也没说是否要原谅厉千芸。 第一百零三章 :自寻死路   厉千芸不敢置信的抬头,怨毒的等着舒箐,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开口:   “舒箐!你别得寸进尺。你还想本公主怎么样?!!”   舒箐淡然一笑:   “公主殿下,这就是你道歉的诚意吗?若是这样,那箐儿是不是也可以先辱骂你的长辈,再虚伪的道了歉。然而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还是公主殿下觉得自己身份高贵,而箐儿就算是你的未来皇嫂。但也不放在眼里,公主殿下觉得自己做错事也完全不需要有任何愧疚之意。公主殿下打了箐儿一巴掌,是不是还觉得箐儿还要巴巴的令一边脸递上来任由公主殿下打。”   众人也都看出了厉千芸那道歉没有一丝真诚。可是舒箐没有开口之前,他们都觉得让一个公主地下头颅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有些千金小姐甚至还嫉妒舒箐那么好运,竟然能让太子殿下站在舒箐那一边,可舒箐这话出来,众人才反应过来,是啊。公主殿下就算身份高贵又怎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殿下就算再怎么得宠。但舒箐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呢。就算最后舒箐真的不是舒丞相的女儿。   可说到底,太子殿下都没说什么。公主殿下却已经不把舒箐放在眼里,这说到底也是连太子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了,难怪太子殿下这次会一点都不留情面的当众要求公主殿下道歉呢。   “你!”厉千芸已经气得快要爆炸。   “千芸,好好道歉。”   宫无殇低沉而冷冷的声音传来,厉千芸纵使有再多的恨意,也不得不低头,她深深的洗了口气,大声道:   “对不起,芸儿知错了!”   “公主殿下错在哪里呢?”   舒箐并没有简单放过厉千芸,她笑着问道,眼睛带着嘲弄的笑容看着厉千芸。   厉千芸被舒箐那眼神气得随时都要晕过去,可她却比舒箐想的还要更耐得住性子一些:   “芸儿错在不该不尊重长辈,不该随意编排未来皇嫂!!”   最后四个字说的好像要把这四个字给绞碎一般。   舒箐并不介意厉千芸的态度,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厉千芸尝一尝这种无可奈何的滋味,她再次扬起笑容点点头道:   “嗯,公主殿下,既然公主殿下这么有诚意,那关于公主殿下侮辱箐儿娘亲之事就到此为此,不过,公主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您还差两个道歉呢?”   “舒箐!本公主哪里还差道歉!!”厉千芸厉声大喊着,脸色涨的紫红,可以看出,她的脾气已经爆发了。   众人不由疑惑厉千芸到底还做了什么让舒箐死咬着不放之事。   舒箐却淡淡道:   “公主殿下记不起来了吗,那箐儿就提醒一下,半个时辰前,公主殿下是不是擅闯了箐儿的院子,擅闯箐儿的闺房,打伤箐儿的贴身嬷嬷,毁了箐儿的画卷,私自穿了箐儿的衣裳,还故意将箐儿的衣裳放在地上踩!!”   “不是吧!!公主殿下竟然会去偷穿舒大小姐的衣裳,这也太奇怪了。”   “不会是有什么怪癖吧,好吓人。”   “喂,你们重点错了吧,重点不是应该是身为公主殿下竟然会擅自闯到舒大小姐的院子和打伤别人这件事吗?”   众人“哄”的一下就站不住了,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舒箐说的这些那些,可是任何一个千金小姐,甚至是下人都知道不能做的事,但身份高贵的公主竟然会做这样粗鄙之事,简直闻所未闻。   “我,本公主要什么衣服没有,岂会去穿你那些破烂衣裳……”他们虽然都是在窃窃私语,但厉千芸却不是聋子,离得那么进,自己肯容易就听到了,她摇着头辩驳。   这时,也发现自己太冲动了,可做都做了,而且她当时的想法就是去找舒箐要一件衣服,当时却发现舒箐不在,想到以前之事,而且她本就一直看不起舒箐,觉得自己能到舒箐院子是她的荣幸,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一时冲动就擅自闯进去。   进去后还遇到人阻挠,身为公主的她又岂会理会一个下人,而进了舒箐房中之后,又被舒箐那高超的画艺所气到,想到她心意的舒幕尘的第一画仙名头会失去就和舒箐有关,她就一恼火将舒箐的画卷给扯下来了,而看到舒箐那些衣裳后,更加爱不释手,于是忍不住去换了。   这一串事当初做的时候没什么,但是现在想起来果真不是一个公主该做的事,不但不是一个公主不会做的事,只要是一个有教养的人都不会去做这件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可能承认,否则传出去,她就真的完全不用做人了。   在场的公子哥儿听了厉千芸的话也觉得没错,厉千芸贵为公主,吃的用的穿的那一个不是最好的,用得着去穿舒箐的衣裳吗,一时间都认为舒箐是不是以为有宫无殇撑腰,所以就打算往厉千芸身上泼脏水。   但在场的女眷们缺不这样想,她们都是女子,都明白舒箐说的应该不假,毕竟她们大多数人今日前来其实为的就是想要请舒箐帮忙做衣裳,毕竟舒箐的做的衣裳众人有目共睹,而且就现在舒箐身上穿的那一件,都让她们看着羡慕不已,恨不得拿衣裳就穿在自己身上。   “箐儿妹妹不会说谎!”   一声清铃般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就看到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站了出来,她正是楚侯府的庶女楚莹萱。   众人一愣,楚莹萱什么时候和舒箐关系这么好了?   舒箐也看向楚莹萱,她可没忘记,自己可是算直接把她的娘亲给害死了,楚莹萱为何会帮她说话,而楚莹萱看懂舒箐的目光却柔柔一笑道:   “想必在场的姐妹都没有忘记,箐儿妹妹当时在宫宴上送给皇后娘娘的哪一幅火凤绣品,当时就彻底惊艳了众人,后来游湖那日,箐儿妹妹身上穿的衣裳和今日穿的衣裳,想必姐妹们都看出来她身上绣的绣纹和花,一看上去就绣艺精湛,而箐儿妹妹身上的衣裳之所以会那么好看,完全不是因为衣裳,而在于上面绣的栩栩如生的花纹,那定是箐儿妹妹亲手绣的。   不瞒各位姐妹各位公子,今日萱儿会前来赏花,主要是因为想请求箐儿妹妹为萱儿做几件衣裳,箐儿妹妹的手艺萱儿实在佩服不已。”   其它千金小姐这才听出来,楚莹萱这不就是在向舒箐卖好吗,楚莹萱果然太奸/诈,在她们都还在犹豫着要不要问舒箐讨要一件衣裳,什么时候偷偷和舒箐讨要,向舒箐讨要衣裳会不会失了面子之时,楚莹萱就已经迅速占了先机,完全没有顾虑到自己的脸面。   而最重要的是,楚莹萱这一番理由,完全让人生不起那什么楚莹萱自降身份很丢脸之类的情绪,因为楚莹萱说的没错,舒箐的绣艺皇后都认可,还得到蕙心簪这种大家垂涎不已的首饰,让舒箐求一件绣了绣纹的衣裳就像是向画艺卓绝的人求一幅画一般,哪里会丢脸了,反而应该因为能穿上有舒箐绣艺的衣裳而自豪好吗。   众千金小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应和道:   “没错,今日其实妹妹也是前来想要请箐儿姐姐求一件她亲手做的衣裳的,还望箐儿姐姐能答应。”   “铃儿也是,玲儿也想要箐儿姐姐做的衣裳,就算是箐儿姐姐身上的衣裳给玲儿,玲儿也不介意。”   “还有我,我也想要,我就是为了箐儿妹妹来的。”   一时间众千金小姐们都沸腾了,各个争着抢着表达自己想要舒箐让舒箐做一件衣裳的事。   那些公子哥儿无不大吃一惊,天哪,这些平日温婉可人的千金小姐们竟然能为了一件衣裳这么疯狂,这太诡异了。   他们身为男子永远无法理解女子为了一件衣裳一个胭脂水粉会有多疯狂。   而听到那些千金小姐的话,最生气的莫过于舒幕尘,是他发的帖子请众人前来赏花,起初他还觉得自己面子大,今日那么多闺阁小姐都来了,可现在她们却都说是奔着舒箐来的,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脸。   舒箐没想到楚莹萱竟然会当众说这话,舒箐心中反而觉得楚莹萱太可怕了,为了一件衣裳,竟能忘记戴青梅的死和自己有关这件事,若是楚莹萱在乎戴青梅还为了一件衣裳而给自己卖好,说明楚莹萱太会忍,心思远比自己想的要更加深沉,若是楚莹萱不在乎戴青梅,则可以想象楚莹萱的心有多凉薄。   舒箐再次想起上一世,楚莹萱明明成了五皇子的侍妾,却能在两年之内,让五皇子将她抬为侧妃甚至最后变成正妃,就这种手段,舒箐想到突然后背一凉,心中立刻警惕起来,她有预感,比起秦婉儿来,楚莹萱更是一个可怕的人。   楚莹萱此时正笑容亲切的看着舒箐,舒箐眼眸微沉,收回神思,对楚莹萱也浅笑一下才开口道:   “各位姐妹们可以先安静一下吗,箐儿能得到各位姐妹们的认可,这是箐儿的殊荣,但是箐儿现在和公主殿下之事没有完全解决,至于衣裳之事稍后再说。”   千金小姐们很识趣的闭上嘴,她们想到那衣裳就差点忘了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呢。   秦婉儿看着舒箐这么受欢迎,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手帕已经被拧的皱巴巴的。   厉千芸也气得脸色铁青。   舒箐却在这时突然看向了秦婉儿道:   “婉儿妹妹,姐姐问你,你来的时候公主殿下是不是在姐姐的房间里?”   秦婉儿没想到舒箐会这样问,她想到自己看到的这一幕,立刻一脸为难的回答道:   “是啊,可当时婉儿看到箐儿表姐提、提起芸儿妹妹的衣领,芸儿妹妹都被吊着离、离了地,拆点就呼吸不上来了……而且、箐儿姐姐还打了芸儿妹妹一巴掌。”   秦婉儿心中很是高兴,她没想到舒箐竟然自找死路,那就别怪她多推她一把了。   我去!   舒箐竟然还对厉千芸做过这种事?   太让人不敢相信了,难怪舒箐敢当众打厉千芸,原来这不是第一次。   众人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看舒箐了,因为舒箐的行为太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了。   舒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秦婉儿,秦婉儿看到舒箐的笑容,不知为何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一百零四章 :赔钱   厉千芸想到舒箐对她做的事,也赶紧道:   “没错,太子哥哥。芸儿先前会这样做是因为舒箐羞辱了芸儿,芸儿气不过才会说出那些不该说的话的,请太子哥哥明鉴。”   宫无殇锐利的眼神一下就定在了舒箐脸上。   舒箐眼眸一垂,异常平静的说道:   “婉儿妹妹和公主殿下无话不谈。自然会问公主殿下为何姐姐会做这样的事吧。”   秦婉儿心里一紧,很想说她不知道。可是既然她自己都承认了自己和厉千芸关系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厉千芸发生这样的事。她必须会问,因此若是她自然知道前因后果。   现在她为难的是要不要说真话。若是说真话,这就相当于得罪了厉千芸也承认了舒箐所说的都是事实,但若是她不说真话,当时在场那么多人看到,岂是她能瞒住的,到时候再被传出去自己说谎话,她的名声又会受到重创。   秦婉儿回过味来。舒箐这是挖了一个坑让她跳,而她竟然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就傻傻的跳了下去。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认为舒箐是那么蠢透了的草包。她分明比狐狸还精。估计以前都是在装模作样的,若是这样。舒箐难道早就知道自己忽悠她之事,但舒箐为什么要一直装,甚至不惜败坏了她自己的名声?   秦婉儿想不通,她斟酌的开口道:   “婉儿有问芸儿妹妹,芸儿妹妹说、说是因为不小心弄坏了箐儿姐姐的画,箐儿姐姐一生气,就……”   厉千芸没想到秦婉儿竟然会承认自己去过舒箐房间的事,生气的等了秦婉儿一眼。   不小心?   厉千芸觉得不止说了那么少,舒箐看着厉千芸问道:   “公主殿下,您真的只和婉儿妹妹说您是不小心弄坏箐儿的画作的吗?”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厉千芸点点头一脸气愤道:   “本公主不就是不小心把你的画弄坏了,你却又打本公主巴掌又想要谋害本公主,舒箐,你该当何罪。”   舒箐又道:“那请问公主殿下是怎么不小心弄坏箐儿的画的?不小心弄坏的是哪一幅?”   厉千芸不明白舒箐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问,她直接不耐烦道:   “还能哪一幅,就是哪一幅皓月高悬,草原女子骑着棕马追月图,至于怎么弄坏,不就不小心撕裂了一角吗。”   舒箐突然笑了起来:“公主既然说是撕裂了一角,那箐儿就让丫鬟去将那幅图取来,让大家都看一看公主到底是怎么不小心撕坏的。”   “小葵,去将公主殿下弄坏的画作和弄脏的衣裳以及守门的小厮都请来对峙!”   楼台下有着许多丫鬟小厮在那待命,小葵也在那边,听到舒箐吩咐,立刻朝着楼台方向应了一句:   “奴婢马上就去。”   花园属于丞相府后院比较偏的地方,离其它主院比较近,但是离舒箐的院子却是比较近的。   众人还在消化那么多消息时,小葵捧着衣裳画卷,带着守门的两个小厮很快就出现了。   他们气喘吁吁的上了楼台,对着宫无殇等人跪下道: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吉祥。”这才对舒箐恭敬道:   “大小姐,画卷和衣裳已经带来。”   舒箐点点头,从小葵手中拿过画卷,铺开。   众人立刻就看到一副有着皱折,中间还有明显鞋印的画作,然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被那画的传神意境给吸引了,正是一耳光女子策马追月图。   宫无殇却一看看到了那画上故意用脚捻出来的鞋印,上面哪里有什么撕裂的痕迹。   “千芸!”宫无殇突然冷沉的开口:   “你还不道歉!”   舒箐抬头,她知道宫无殇这么聪明的人肯定已经发现了事实。   这时厉千芸已经被解了穴,正坐在位置上,面上蒙着面纱,将自己肿起来的脸给挡住了,她不知掉宫无殇为什么又突然叫她道歉,她觉得宫无殇完全变了,为了舒箐竟然对她没有一丝兄妹之情。   她正要发火,舒箐清冷的声音却传来:   “想必众人都已经看到了这幅画,心中也有数,公主殿下,您不防亲自看看这幅画。”   厉千芸狠狠瞪了舒箐一眼,就蓦地起身,怒气冲冲的去看那幅画。   那幅画即使看过一次,现在再看,也立刻就被那画中的意境所感染,可是厉千芸很快脸色发白,因为她看到那明显的带泥的鞋印,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鞋印就是故意捻出来的,还碾成了圆形,将画纸都碾破了。   谁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是不小心弄坏了,这分明就是故意弄坏的,而且看那痕迹,当时碾的时候下脚还不轻,足以看出弄坏画之人有多讨厌这画。   众人都对厉千芸的作法太看不过去了,这幅画实在太美了,太震撼人心了,任何一个懂画之人看到,都会忍不住想要珍藏,可现在这么传神的一幅画竟然就这样被厉千芸一脚弄坏了。   真是呵呵了!   “现在公主殿下还坚持说自己是不小心把箐儿的画弄坏的吗?”   舒箐的话出口,厉千芸只能死死的咬着唇,她现在已经是恨不得吃舒箐的肉和舒箐的血才能解恨了。   厉千芸干脆一咬牙死不认账道:   “我是不小心弄坏你一幅画,但幅画没有撕裂的痕迹,说明不是我弄坏的,这脚印是你故意弄上去来栽赃本公主的也说不定!”   舒箐没想到厉千芸的脸皮那么后,不过她并不恼,而是笑着道:“那公主也不承认穿了箐儿的衣裳,还故意将箐儿的衣裳扔到地上踩了?”   “没错,没做过的事本公主绝不承认。”   “既然公主说的信誓旦旦,那请公主在这幅画上踩一脚如何。”   舒箐指的是那幅已经坏了的画,但众人见舒箐竟然让公主殿下在那幅画上踩一脚,都一脸心痛。   就算那画坏了,但那画这么传神,怎么忍心再踩一脚,甚至有人都想说就算这画坏了,如果舒箐不要,可以给他们啊。   不过厉千芸已经扬着下巴重重的在那幅画作上重重踩了一脚,一个小巧而明显的带着泥的鞋印跃然出现在画作上:   “本公主踩了,舒箐,你想怎样。”   众人嘴角微抽,谁都能看出公主殿下这一脚丝毫不留情。   然而舒箐却笑了起来道:“小葵,将衣裳在地上铺开。”   小葵得到指示很快就将衣裳铺开,一铺开,上面红好些鞋印,有些重叠,有些是完整的清晰可见的,他们看着那鞋印就觉得眼熟,马上看向那幅画,瞬间明了为什么舒箐要让厉千芸在画上踩一脚。   因为那画上的鞋印和衣裳上的鞋印一模一样,连大小都一样。   最重要的一点是身为公主,她们的衣裳也好首饰或者鞋也好,花纹都是特别的,和其它人穿的完全不同,而那鞋印上有一朵明显的蔷薇花,正是厉千芸最喜欢的画。   证据如此明显,厉千芸就算想否认都不行。   厉千芸也发现了   舒箐看着此时一脸狰狞的厉千芸冷笑着对跪在地上的小厮道:“你们把公主殿下如何进院子之事,还有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包括我是怎么对待公主殿下的都说出来,一起说。”   两人疑惑为何要这样,但他们都如实交代。   两人将厉千芸前来说要见舒箐,他们说舒箐不在院子,结果厉千芸自己进了院子,还有不顾王嬷嬷阻扰进了内院,王嬷嬷叫他们去找舒箐,回来看到王嬷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地上凌乱等等都一五一十说了,不敢漏掉任何细节,就连舒箐让厉千芸道歉但厉千芸不肯于是舒箐动手之事都说了,不过两人毕竟不是同一人,因此说的事前面都大同小异,后面顺序有些不同,但两人说的事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众人这下明白,为什么舒箐要让两个人一起说,若是一人说,可能大家会觉得有可能是做假证,而两人一起说,若是做假证的,一般连顺序都是一样的,而不是两人注意力不一样。   地上的守门小厮都是根据自己看到的来说,顺序不一样,说明都没说谎也没有提前串通。   宫无殇双眸幽深的看了一眼舒箐,眼里似乎有着什么。   秦凌风看向舒箐,眼里有着差点暴露的热切,他异常佩服舒箐,竟然会如此聪明,舒箐一步步让厉千芸自打脸,不是将证据全拿出来,而是让厉千芸自己否认,她再拿出证据,让众人对厉千芸的话渐渐的不相信,到最后小厮再作证,人证物证俱全,历千余无从辩驳。   舒箐看着面纱下脸色灰白的厉千芸道:   “公主殿下,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千芸。”宫无殇的声音越发的冰冷:   “不要让孤在提醒你该怎么做。”   所有人都相信了舒箐说的是真的,厉千芸身为一个公主,竟然真的能做出这种擅自闯入别人房间,动别人东西的丑陋行为,实在是太丢皇家的脸了,这行为和小偷又有何异,还不止,根本就连小偷都不如。   厉千芸心里酝酿了很久,可是舒箐不仅要让自己和她道歉,竟还想让自己向一个下人道歉,她真的做不到,她现在整个人都不知所措,她不要道歉,道歉就意味着承认所有一切,以后根本没脸做人,她绝不道歉!!   没等厉千芸酝酿好情绪,舒箐又道:   “不仅道歉,还请公主殿下将弄坏画作和弄脏箐儿原本要卖的衣裳银子赔给箐儿。”   众人:“……”   这种时候,为什么舒箐会突然提到钱?!!   整个紧张气氛都瞬间变了。   他们完全不明白舒箐为何要提银钱这种庸俗的东西来衡量神乎其神的画卷!! 第一百零五章 :画卷   宫无殇声音无波道:“多少?”   舒箐一挑眉,宫无殇这是打算由他来赔吗?即使这样,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画作和衣裳按照它原有的价值。请太子殿下稍等。”   箐儿福了福身说完就转头对众人道:   “箐儿这个月会做两件衣裳,不知在场的各位姐姐妹妹们有谁想要,愿意出多少银钱?”   “我愿意出五万。”   “七万。”   “十万!”   ……   各闺阁小姐听到这话,虽然知道舒箐的目的。可听到说舒箐愿意做两件衣裳,不抢是傻子。   “四十二万!”   “四十五万!!!”   在场的富家公子看到各家千金小姐那豪爽的语气和挥金如土的模样。简直叹为观止,就为了两件衣裳!!   “六十万!!”   一个银铃般的脆嫩声音传来。其它人都纷纷转过头,是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少女。她一身嫩黄衣裙,脸上稚气很明显,她见众人见鬼似的看自己,眨眨眼不明所以。   不就是出六十万吗,大家这样看自己做什么。   舒箐看到她却有些好笑,这人名叫段灵音,她并不是官宦家的小姐。但她却是京城最大的皇商的嫡孙女儿,家中是真的富可敌国,备受家人宠爱。但是很低调。上一世她也是在嫁给了宫无殇之后才知道京城最大的皇商是姓段的,而且和宫无殇有来往。   舒箐没想到段灵音竟然也在。还想买这件衣裳,她见其它千金小姐都咬着牙不甘心,可是她们实在没有那么多钱,买不起,只能认命。   舒箐了然,一般官宦家的千金小姐,平时的赏赐首饰加上每年的分红私房钱,凑一凑还是能凑到二三十万的,可若是说要五六十万,除了段家这个皇商之孙女,其它人还真的没办法。   舒箐对段灵音笑了一下道:“看来没有人再出其它价钱了,既如此,就以六十万卖给这位妹妹了。”   段灵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谢谢箐儿姐姐,音儿叫段灵音,箐儿姐姐以后可以唤我音儿妹妹。”   舒箐笑着点点头,一转头,就见宫无殇定定的看着自己,眼中似乎有着什么,但很快就不见了,舒箐觉得宫无殇应该不是在心疼银子,毕竟经历过上一世,她知道以宫无殇的财力,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几十万两二心疼。   舒箐对着宫无殇道:   “太子殿下,您看到了,一件衣裳要三十万两,至于画作……”   舒箐不知道该怎么做,画作的价值有些万金难求,有些只要几两银子,衣裳她有把握,可是对自己的画作,她目前还不知道价格,或许还像方才一般?   可还没等舒箐纠结完,宫无殇低沉的声音传来:   “那幅画,孤出五十万。”   舒箐一愣,猛的瞪大眼睛,她这幅画只用了一晚上画的,竟然值那么多吗?   “不过……”舒箐还没回神,宫无殇又继续道:   “条件是孤再出五十万,你为孤作一幅画。”   什么!!   舒箐这下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宫无殇竟然要买自己的画?!!   她真的没听错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马上就能赚到一百六十万!!那株赤心草就有希望了。   “好,箐儿答应太子殿下。”   清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宫无殇脸色看起来没有变化,但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轮廓比以往要柔和一些。   “不好了,大少爷,竹林那边有一具尸体!”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带着慌乱的急切声音传来,是一个捧着一朵幽兰色美轮美奂花儿的小厮。   舒幕尘看到这个小厮,立刻就认出来,这个小厮是他贴身小厮,而最重要的这个小厮是为他去舒安氏院中搬那奇花的,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竹林,还知道竹林的尸体。   千金小姐们脸上都不由露出害怕的表情,有尸体?   舒幕尘看了一眼厉千芸,发现厉千芸也眼中有了慌乱。   这种时候舒幕尘只能见招拆招,他直接让小厮带着他去竹林,让他们人稍安勿躁。   “等下,大哥,府中怎会突然出现尸/体,箐儿也想去看看。”   舒幕尘眼神一狠。   可这时,宫无殇开口了:   “堂堂丞相府出了人命,孤有责任前去一探究竟。”   而其它人见宫无殇去了,也表示想去看看。   于是除了一些胆小的,其它人都由小厮带着去了,厉千芸自然要跟着。最搞笑的小厮不知是因为太紧张还是什么,一直捧着那花不放。   舒箐看到这一幕,不由笑了,果然和上一世一样。   众人一致走了很久,才发现花园偏远的竹林,这里环境幽静,还有一座假山,平时根本没有人会来这边。   大家不由感叹丞相府连一个偏远的角落都有如此美景时,一眼就看到了竹林旁边那一块空地上,摆着七倒八歪的花盆,而那些花盆中间就是很明显的尘爱芸的字样。   舒幕尘看到那些花盆才想起来,他当时太过慌张,竟然忘记了把这些都撤掉,心里紧张的不行。   “不是说有尸/体吗?在哪里?”   一个比较大胆的蓝衣少年兴致勃勃的开口。   抱着花盆的小厮马上道:   “就、就在那假山中。”   宫无殇率先走进去,蓝衣少年果断跟了进去,很快就发现了春梅的尸/体,她的头部位置,还有暗褐色的一滩血迹。   “天,真的有尸/体。”   蓝衣少年惊呼出声。   “快去报官。”   舒箐也看到了春梅的尸/体,他果断的吩咐舒幕尘的贴身小厮道。   贴身小厮连忙点头,正要走,这时才想到自己手中还拿着花,连忙放了下来,一溜烟跑了出去。   舒幕尘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宫无殇却在这时细心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舒箐也暗暗看着这一切,上一世她因为在诗会上被嘲笑了,就提前离开了,并没有亲自来看,但是后来听说是宫无殇将舒幕尘和厉千芸给指认出来的,舒箐看向宫无殇,他正认真的看着什么。   其实这个地方痕迹非常多,外面土地都还有一大滩血迹,很容易发现破绽,而且舒幕尘作死的在那宽地上摆放了那些花盆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厉千芸和舒幕尘,看到那两人都在对望着,眼中都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绪。   今日之事,若是没有人发现的话,一个下人死了,大多数人都会直接掩饰过去,毕竟下人相当于奴隶,很多都被磋磨而死都没人管,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已。   但这一次却暴露了,还被这么多人看到,最重要的是宫无殇在场,宫无殇身为一个太子,定然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家都在讨论春梅的死因,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这里好像有血迹。”   是那个蓝衣少年,宫无殇和舒箐等人都立刻走出假山,向着声音来源处而去。   宫无殇看到摆着歪七倒八的花盆旁边有着杂乱的脚印,不过最明显的却是这个地方有一处泥土呈现暗褐色,是被血迹浸透后形成的。   而且附近也有一条暗褐色的血迹一直沿向加上那边,很明显,人应该是在这个地方出事,然后被搬到了假山那边藏起来。   舒箐发现那条血迹,下意识的看向宫无殇,见宫无殇也在看那条血迹,不过宫无殇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专心看四周,   他看着看着突然拿起不远处的一个花盆,发现了花盆上还有一团已经干了的血迹。   毫无疑问,那花盆就是行凶的凶器。   宫无殇突然开口道:“舒箐,你去拿方才那幅毁坏了的画卷过来。”   声音虽然是冷的,但是是属于那种清凉,而不是严冬的那种冰冷。   舒箐一怔,心里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还是宫无殇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吧。   上一世,没有成亲前,宫无殇都是叫自己舒大小姐,成亲后干脆完全无视,开口就是“你”,从来没有叫自己的名字。   舒箐眼神有些恍惚的对上宫无殇的双眸,依旧是墨黑的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舒大小姐?”   平淡的冰冷声音再次传来,舒箐猛的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立刻收拾好,对宫无殇道:   “太子殿下稍等,箐儿现在就去。”   众人都很疑惑为什么太子殿下会突然叫舒箐去拿画,这实在奇怪,难道太子殿下要边探查四周边欣赏画。   想想那么画面,众人不由一阵恶寒,画面太惊悚,实在不忍再想下去。   舒箐原本也疑惑,可她看到画时,就立刻明白了宫无殇的用意,心中不由有些嘘唏,看来宫无殇似乎已经差不多知道凶手了,果然不敢小觑。   舒箐前去拿画卷之时,这边众人不敢问宫无殇为何要拿画卷,他们都随处看看,目光自然而然的放在了那一堆花盆中那最显眼的尘爱芸的字样。   “你们说,这不会是某个别出心裁的人想的表明心意的地方吧,然后表白没有成功,因爱生恨,就把人给杀了?”   “哎,你说的有道理啊,难道是某个小厮和丫鬟?看那尸/体身上的穿着应该是个丫鬟,这么说来,这丞相府里的小厮可真生猛。”   “也或许是那丫鬟撞破别人的事被杀人灭口啊,你们不觉得两人心意相通,花前月下做些什么,却被丫鬟给看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命都留下了。”   “怎么可能,就算被撞破也没必要杀人灭口啊。”   “嘿,你们知道什么,一般未婚男女当然不到要杀人的地步,但若是红杏出墙之类的呢……”   众人一听,全都了然,脸上皆有你懂我也懂的暧/昧表情。   这时,舒箐也来了,她将画卷递给宫无殇。 第一百零六章 :互相指认   宫无殇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似乎没有表情,又似乎是一切明了的表情。他没再纠结,直接将画卷打开,仔细看上面的鞋印,上面的土呈现的是浅黄色。但是有一小块地方呈现的是暗褐色,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去注意。   “千芸。过来。”宫无殇再次看了看地上的暗褐色的被血染过的痕迹,声音毫无波澜的开口。完全让人不知道宫无殇此时的心情。   但舒箐很细心的注意到宫无殇的微蹙的眉头,就知道他其实心里生气了。至于生的什么气,自然和厉千芸有关系。   厉千芸没想到事情竟然闹的那么大,不就死了一个低等的下人吗,怎么会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她原本就已经有些心虚,被宫无殇一叫,吓得差点就跳起来。   她连忙深吸口气。一脸疑惑的上前道:   “太子哥哥,叫芸儿有什么事吗?”   此时的厉千芸看起来乖巧,但其实她有些不想面对宫无殇。除了心虚之外。就是心中不忿宫无殇帮着舒箐之事,虽然因为下人来说尸体之事让她勉强逃过面对和一个下人道歉的难堪境地。但她却依旧对舒箐恨的不行,只希望能狠狠折磨舒箐。   宫无殇看着厉千芸竭力表现淡定的表情,但那双闪烁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宫无殇眼眸一沉,心中更是了然,看了一眼厉千芸的鞋子,果然看到了他所认为的东西,沉声道:   “把鞋子脱了。”   “啊!”厉千芸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宫无殇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让她脱了鞋子,当众脱鞋岂是一个大家闺秀会做之事。   “太子哥哥,为什么你要芸儿脱鞋,这,这实在于礼不合。”   宫无殇冷峻的脸显露一丝为难,的确,这一点他没有想过,不过很快舒箐就开口了:   “公主殿下,不脱鞋也可以,可以扰烦公主殿下坐到那块石头上,将脚抬起来让我们看一下吗?”   舒箐话一出口,厉千芸就cao着尖锐的声音拒绝道:   “凭什么,本公主凭什么听你的。”   要说现在厉千芸在讨厌的是谁,自然是舒箐,所以,不管舒箐说什么,她完全是唱反调的。   感觉到一股特别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舒箐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抬起头,就见宫无殇不知用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害她的心顿时有种加速的感觉。   方才她只想到了怎么尽快破了这个案子,却差点忘记厉千芸有多不待见自己,然而还没有等她再说什么,宫无殇就命令道:   “千芸,照舒小姐说的做。”   “太子哥哥!”厉千芸简直不愿相信此时的宫无殇真的是本人,他为什么今日几次三番站在舒箐那边,太难以接受了。   宫无殇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厉千芸死死咬着嘴唇妥协。   她提起裙子,异常生气的鼓着嘴往假山那边走去,走到假山外面那刚好可以坐上去的石头上,一屁/股重重坐了上去。   舒幕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厉千芸就一下将自己的脚抬起来。   舒幕尘看到,顿时脸色惨白,因为厉千芸那双鞋底上,左脚一半是泥污,一半却不知被什么染成了褐色,而那颜色不就正好像是被血染成褐色的模样吗。   众人也一目了然,心中都不免一惊,难道是公主殿下做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千芸,那个人是你杀的对不对?”   宫无殇冰冷中带着一丝斥责的声音传来,厉千芸看到众人脸色不对时就已经有些慌了,听到了宫无殇那近乎确定的语气,更是吓得马上就去看自己的脚底,行为十分不雅,但现在厉千芸根本没时间理会,因为她也看到自己的鞋底染上的颜色。   “我,太子哥哥,芸儿……”   厉千芸哑口无言,因为人本来就是她傻的,现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宫无殇却在这时声音冰冷的开口道:   “那对花盆中的‘尘爱芸’的‘芸’指的就是你对不对,方才你和谁在这边,又为何要杀了那个婢女!!”   宫无殇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雷霆之势劈向了舒幕尘和厉千芸。   厉千芸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舒幕尘,却见他暗暗的朝着自己摇头,意思好像在祈求她不要说出来。   厉千芸当即气得不行,立刻生气的开口道:   “太子哥哥,人是他杀掉的。”   厉千芸的手指准确无误的指向了舒幕尘。   舒幕尘的脸差点扭曲,他明明暗示厉千芸不要承认,可厉千芸她到底在说什么,竟然直接把杀人的罪名推到自己的身上。   “公主殿下,您为什么要冤枉在下?”   舒幕尘没办法,他怎么可能会认下罪,虽然在府中死一两个下人是很稀疏平常的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可坏就坏在不该放在明面上,而且现在厉千芸身为公主亲自指认,他若是不撇清,到头来有可能官职不保。   众人立刻恍然,原来那个‘尘爱芸’的‘尘’字不就是指的舒幕尘吗,众人都惊讶,没想到舒幕尘竟然和厉千芸两人暗通曲款了?   那为什么要杀人?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厉千芸现在在宫无殇心里的印象已经很不好了,说不定这次回去宫无殇就会在皇后面前将今日之事全盘托出,到时候自己只有被抛弃的命运,若是这次再因为杀了春梅之事被宫无殇更加讨厌,她就真的别想再保住自己的公主称号了。   在公主这个位置和舒幕尘之间做选择,厉千芸毫无疑问会选择公主这个位置,况且只要想到舒幕尘竟然已经让春梅怀孕了,她就对舒幕尘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了,她独占欲那么强,怎么可能容许舒幕尘稍微有一点点忤逆自己的举动。   于是厉千芸完全没有顾及的说道:   “太子哥哥,人真的是舒大公子杀的,这个死的人是舒大公子的通事丫鬟,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不是吧?!!”众人全都立刻看向了舒幕尘,竟然都让一个丫鬟怀孕了,舒幕尘还不到十七岁吧,正室都还没有娶,而且还在腾飞书院上学,一般学子基本都是在二十岁之后才娶妻生子的,而舒幕尘竟然这么早就让一个丫鬟有了孩子,真是行为太不检点了。   一时间众人看舒幕尘的眼神都变了,难道要杀了丫鬟,若是他才十六岁就让一个丫鬟有了身孕之事传出去,那以后就算舒幕尘考到功名,也不容易说到一门好亲事。   不过,舒幕尘为了自己的名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杀掉,众人心里不免有些发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众人都想起舒幕尘那第一画仙的名号是利用了舒箐的,现在又做出这种事,可能舒幕尘的本性就是如此,这让大家都不免心中对舒幕尘隔起一道墙,想着日后还是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比较好。   “公主殿下,春梅明明是你用花盆杀死的,为何现在要推到在下/身上,公主殿下嫉妒春梅有了在下的孩子,就下狠心一尸两命,公主殿下为何要血口喷人!”   舒幕尘也不管了,厉千芸这样无情,看起来自己的驸马爷梦已经无望,他自然要撕破脸,不然可能连功名都会没有了。   厉千芸气得脸色涨红,怒吼道:   “舒大公子,你不要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你心仪本公主,所以和本公主表明心意,那堆花盆你难道想说不是你摆的吗?本公主不同意,你为了证明衷心,就把那个怀了你孩子的丫鬟给杀了,舒大公子,你若是再冤枉本公主,本公主定不会轻饶了你”。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恕老臣来晚了,让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受到了惊讶,实乃老臣的疏忽。”   厉千芸话音刚落,就听到舒意东的声音传来,众人都看到一个穿着朝服的四十来岁男子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夫人急匆匆的前来,人都还离着有四丈远,可声音已经很急切的传来过来,两人就是舒意东和舒安氏。   众人等他们过来之后,就听到舒意东立刻一脸严肃的问道:   “尸/体在哪里?竟然有人胆敢在丞相府行凶,实在是对老臣的挑衅,待老臣查出来是谁做的,老臣定会严惩不贷!!”   舒意东义正言辞的说完,众人都表情各异的看着他。   不约而同的想着,等他知道杀人凶手是自己儿子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这么有掷地有声的话。   宫无殇语气平淡的开口道:“孤已经找到杀人凶手了。”   舒意东立刻跑马屁道:   “不会是太子殿下,果然是人中之龙,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还请太子殿下告知老臣那罪该万死的凶手是谁,老臣绝对不让他好过。”   厉千芸听着讽刺,防止事情再出什么变故,立刻道:   “哼,舒丞相,那罪该万死的凶手正是令公子,还望舒丞相一定要秉公处理。” 第一百零七章 :有碍观瞻   “不可能,老身的尘儿怎么可能会杀人,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厉千芸还没说完,舒安氏就立刻尖声反驳。   舒意东也赶赶紧委婉的说道:   “太子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舒意东自然不敢直接明目张胆的指着宫无殇的鼻子说他一派胡言之类的,可他心中是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的。   厉千芸冷哼道:   “既然舒丞相不信。亲自去假山中看一下尸体便可,据说那是舒大公子的通事丫鬟。已经怀了身孕。”   舒安氏这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这次完全没有一点垂暮的老态,健步如飞的一下就蹿进了假山。果真看到死者就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之一春梅,春梅还是她比较倚重的贴身丫鬟。就连送给舒幕尘通事也是她的主意,想到方才厉千芸说春梅怀孕了,她很快就相信了,但如果是这样,舒幕尘还真的有杀人的理由,谁都知道还没娶妻时让一个丫鬟怀孕名声有多不好。   舒丞相看到春梅的尸/体亦心中大感不妙,他也相信了估计就是舒幕尘杀的。毕竟在他眼里,舒幕尘年纪还小,突然听到丫鬟说坏了身子。一时冲动就会做出不太恰当之事。他脸上有些难看。   两人刚出来,厉千芸就道: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舒意东自然不能承认,毕竟那事关舒幕尘的前途,他直接道:   “回禀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就算死的正好是犬儿的通事丫鬟,也不能证明丫鬟肚子里有孩子,就算丫鬟肚子里有孩子,也不能证明一定是犬儿的,老臣觉得此时还需要再好好查证一番。”   “所以,舒幕尘是觉得太子哥哥能力不足,连这么简单的小案子都查不出来了吗?舒丞相是否忘了京城最厉害的断案之人就是本公主的太子哥哥。”   厉千芸一说,舒意东包括其它人都想起来了,宫无殇不但是太子,还是最厉害的断案高手,曾经多少冤假错案都是太子殿下查实的,最出名的是前几年连环失踪案件,当时京城频繁出现丢小孩的事件,重点是丢的全是官宦家里的小孩,当时京兆府尹一筹莫展,完全无从下手,根本一点凶手留下的痕迹都没有发现。   而小孩依旧每半个月就失踪,闹得人心惶惶,那些丢了孩子的官员更是精神萎靡无心上朝,因此宫无殇出手了,他很快就发现凶手精通易容之术,下手前一个月都会先冒充要作案的府中的下人,先熟悉一个月,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作案,最重要的是这个作案的凶手是女子,一般人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而凶手作案的动机竟然是因为凶手早前失去过孩子,对她打击太大,她身怀武功,但脑子却有些不正常,她就将孩子都带走,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抚养。   最后宫无殇凭借自己过人的身手,在一次凶手作案时,暗中跟踪凶手,终于在郊外的一片荒山破庙中找到了那些失踪的孩子,这件事被老百姓本广为流传,也让许多失而复得的官员们对宫无殇更加爱戴。   因此,基本上宫无殇出手,就没有出现纰漏的时候,舒意东现在这样说,就是在说宫无殇没有调查清楚,这让众人怎么可能不反驳。   厉千芸刚说完,突然间,不远处传来嗡嗡嗡的声音,声势浩大,耳边好似围绕着无数蚊子一般,众人立刻抬头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天空中有一团遮天蔽日的黑团正缓缓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舒箐立刻想到这些是蚊子,二话不说就远离了厉千芸,众人也纷纷大乱,拼命跑去躲,包括了厉千芸。   但是很快,众人就发现那些蚊子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往厉千芸几人的方向而去,众人都不由跟去,就看到厉千芸躲在竹林后面,但很快就被蚊子给围住了。   “救命,救命啊!”   本来和厉千芸一起躲着的人都立刻跑了,她们就看到蚊子只定准了厉千芸,着场面实在诡异。   “公主,你的香囊。”   有个眼尖的官宦子弟看到那些蚊子大多数都是围着厉千芸腰间的香囊,立刻开口提醒。   厉千芸此时被蚊子围起来,也发现了自己腰间的香囊变得沉重,一低头,就看到了一大群蚊子都围着自己的香囊不放。   “啊!”厉千芸吓得一把将香囊给扯掉,二话不说就逃跑,果然那些蚊子都围着香囊打转,不过还是有一些围着厉千芸不放,而一些则散开在空中乱飞。   一时间,众人都不由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当众人刚刚回到花园之中,厉千芸就一把抓住的舒安氏的衣襟吼道:   “老不死的,你竟然想谋害本公主,你该当何罪?!!”   众人都被厉千芸那愤怒的声音所吸引,一看道厉千芸,有些比较胆小的都已经忍不住跑到一边呕吐去了,因为此事的厉千芸看起来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她本就因为脸被舒箐打了还记下而红肿了不少,但毕竟容貌在那边,即使丑也不会有碍观瞻,可现在厉千芸那张脸实在太吓人了,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肿的小疙瘩,一看就是被蚊子盯的,而且裸露出来的手上也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厉千芸因为痒去抓了脸,现在脸上一块红一块白,一看到就令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舒安氏虽然已经五六十岁,可她以前毕竟是农家子,力气并不会比厉千芸小,可是她不敢反抗,只能艰难的道:   “公主殿下,老身冤枉哪,老身怎么可能会想要害公主殿下。”   舒安氏一脸非常真诚的模样看着厉千芸,也亏得舒安氏那么进距离的看厉千芸,竟然没有一点心里障碍。   众人不知道的是,舒安氏年轻时因为药把钱省下来给舒意东科考,自然什么都舍不得用,夏天被蚊子经常咬的满脸包,早就习惯了。   厉千芸见舒安氏否认,哪里能罢休,扭曲着脸喝道:   “你还说不是你,那香囊就是从你那里拿的,好啊,我明白了,你这老不死的和舒幕尘联合起来想害本公主,先是把杀人的罪名安到本公主身上,现在又故意拿那香囊想害死本公主!!”   厉千芸说着感觉脸上有些痒,下意识的又挠了挠,众人看到那红彤彤的小疙瘩,心里更是一阵反胃。   幸好这时去报官的小厮回来了,后面跟着马不停蹄的跑来的京兆府尹柳城,柳城一听说是丞相府出了命案,完全不敢耽搁。   他一来,宫无殇就将案情和柳城说了,但柳城听完,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公主殿下指认是舒幕尘,但是公主殿下的鞋子上也有血迹,两人都是大有来头的,他哪里敢说什么,只能尴尬讨好的对宫无殇道:   “那太子殿下觉得谁是凶手?”   宫无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两人都有嫌疑,最好就是先将两人收监。”   柳城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果然是公正廉明的太子殿下,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包庇,柳城点点头:   “一切皆听太子殿下所言,来人,将舒大公子和公主殿下带走。”   厉千芸没想到宫无殇竟然还不相信她,她自然不服,大叫着:   “太子哥哥,不是芸儿,芸儿是被冤枉的,太子哥哥!”   舒幕尘也一直用求救的眼光看着舒意东和舒安氏,看的两人都心疼的不行,可是宫无殇都发话了,而且现场的证据那么明显,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而公主殿下的贴身丫鬟看到厉千芸竟然要被收监,吓得立刻跑出花园,回宫中找皇去了。   京兆府尹将物证和尸体都带走,等仵作进一步确认。   这一次的赏花会就这样结束了,众人都嗲着不少爆料离开,但丞相府此时上空就像压着一层厚厚的黑云般,让人喘不过气来,连下人们都战战兢兢,但这不包括舒箐。   她因为经历过上一世,自然知道这些事是必然发生的,至于那舒幕尘的贴身小厮是怎么发现春梅的尸/体的,说来很巧,因为那小厮刚好在府中有一个想好的丫鬟,因为这次舒幕尘买了一朵奇花,又刚好让小厮去抱来,小厮就想着在相好面前长长脸,于是小厮抱着花邀了丫鬟在那假山中见面,让丫鬟看看那奇花,谁知道一进去就看到了春梅的尸/体,吓得小厮抱着花就直接冲到楼台来了,于是有了后面的事。   而为什么厉千芸会吸引蚊子,不单是那香囊的原因,不可或缺的是那奇花,那奇花也不知是什么品种,会发出一种很淡的香味,但众人不知道的,那香味其实是一种很小很小的小水珠一样的,它沾到厉千芸香囊中就会和香囊里的花瓣融合,散发出一种人闻不到,但是特别能吸引蚊子的味道,所有厉千芸才会遭到蚊子的叮咬。   舒箐想到上一世,舒幕尘和厉千芸都被带走了,但是厉千芸很快就被皇后叫人给带进宫了,而且厉千芸还放话,要舒安氏好看,因为厉千芸回到宫中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脸有多难看,她在宫中大发雷霆,喊着要把舒安氏给砍了。 第一百零八章 :璃和院   而舒意东为了舒幕尘就几次去求见皇上,但人是厉千芸杀的,皇后怎么可能让这件事传出去。自然只有让舒幕尘给担下罪名,舒意东因为几次求皇上,惹皇上不悦,差点就要丢了官职。舒意东害怕了,最后只能认了命。而舒幕尘则被关了两年才出来,毕竟死的只是一个丫鬟。自然不会有什么以命偿命之事发生。   舒幕尘后来出来的时候,舒箐已经嫁给了宫无殇。她只听说后来舒幕尘无所事事,因为有人命案而不能参加科考,竟越混越像个纨绔子弟,整个人完全废了。   但是这一世,舒箐想到管家那个儿子定然目睹了全过程,这件事就有了目击证人,这一世。这件事定然会有不同的结局,想到厉千芸做的事,舒箐嘴角勾起笑容。她已经吩咐李青把舒幕尘和厉千芸染血的衣裳都偷出来了。   原本这次让王顺去假山不过是顺便帮雪儿去了王顺纠缠之举。但现在,厉千芸那样过分。若是厉千芸再做什么惹到她之事,就不要怪她用王顺来做文章了。   果然,舒意东立刻为了舒幕尘去奔波了,而宁氏则哭得不能自己,舒安氏一边心疼舒幕尘一边惴惴不安,担心公主殿下会报复自己,那香囊竟然会招来蚊子之事舒安氏哪里会知道,以厉千芸那种性格,定然不可能饶了她,她现在只希望厉千芸被关久一点,最后到后面忘记关于香囊之事,可舒安氏这次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晚膳刚用完,舒意东就听探子传来消息说厉千芸已经回宫,而且还要严惩舒安氏,舒安氏听了舒意东说的消息,吓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而这时,宁氏又哭哭啼啼的前来请安,当真当舒安氏烦的想一个鞋底抽过去。   宁氏坐在舒安氏下首位置,擦着泪梗咽道:   “娘,求求您救救尘儿吧,尘儿是娘看着长大的,她可是府里唯一的嫡子,可不能出事啊,老爷不能不管尘儿啊。”   舒安氏坐在床榻上,眯着眼睛,沟壑的脸此刻沉着,特别不好看,她看着宁氏声音冷冷道:   “我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管尘儿,你在我这哭也没用,我好歹是意东的娘,难道意东还能为了一个不孝子不管自己的娘。”   宁氏听了舒安氏那么绝情的话,只恨得牙痒痒,可她依旧脸上万分悲伤,还带着些许犹豫的表情道:   “娘,其实您那件事,儿媳觉得有办法解决。”   舒安氏立时眼睛一亮,忙催促道:   “快说,什么办法?!”   宁氏为了舒幕尘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个一个办法,她对舒安氏道:   “娘,说到底,您这事就出在了香囊身上,但香囊并不是娘做的,娘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香囊不是妙衣坊的吗,而妙衣坊说到底是姐姐的嫁妆铺子,那不就等于是大小姐的,只要娘直接放弃那间妙衣坊,将那间铺子房契给大小姐,不就可以顺势将那罪名摘去吗?”   舒安氏没想到宁氏竟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她眯着眼看着脸上梨花带泪的宁氏,果真不简单,这么一石二鸟的主意都能想到,不但让舒箐背了罪名,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舒意东就可以完全将精力都放在怎么救舒幕尘出来这件事上,至于舒箐背了罪名后怎么被责罚,她们完全不关心。   但想到要失去一个嫁妆铺子还是肉疼:“我直接说那铺子是舒箐的不就完了,一定要给地契?”   宁氏心中特别鄙夷舒安氏那视钱如命的低鄙性子,命都要没了,还硬是要把钱牢牢抓在手中,若不是因为尘儿出事,她必须要求着舒意东把尘儿救出来,她巴不得舒安氏赶紧出事,那府中所有的后宅管理都能落在自己手中了,而不是像现在,关于库房和钱财的事。都还牢牢的被舒安氏抓在手里。   宁氏只能解释道:   “娘,您忘了大小姐现在可不简单,她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草包了,若是她手上没有地契铺子,完全有可能直接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娘身上,说地契一直在娘身上,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就是娘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啊。”   舒安氏想到舒箐最近那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和那看着就瘆人的眼睛,不由浑身一抖,以舒箐的聪颖,的确有可能会抓住这个点,所以只有将地契给舒箐,然后再解释说那妙衣坊早就在舒箐手里了,她自己也是被舒箐给骗了,那不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吗,舒安氏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可一个妙衣坊,虽然不是经常最大的成衣铺,但每年也能收入上千两,想到以后每年都要失去上千两,肉疼的不行。   宁氏见舒安氏竟然还在犹豫,心中那是气的想要上前扇舒安氏两巴掌,她一咬牙又劝道:   “娘,您不用心疼那地契,最后那地契还是会回到你手里的。”   舒安氏立刻睁大自己的三角眼,一脸期待的问道:   “快说,怎么回到我的手里。”   “只要大小姐出了事,她手里的东西还不都是丞相府的,而丞相府的东西不就都是娘的吗。”   舒安氏一听丞相府里的东西都是她的,顿时眉开眼笑,高兴的不行,这话实在是说道她的心坎里去了,想到只要舒箐一出事,妙衣坊还是会回到自己手中,她就完全没有半点舍不得了,直接道:   “来人,快把那地契送过去。”   宁氏嘴角抽搐,连忙阻止道:   “等等,娘,您不能这么给大小姐,大小姐见娘突然给她铺子定会疑心的,毕竟娘昨日似乎还因为大小姐要铺子之事和大小姐有垢语。”   舒安氏不解:“那该怎么给?”   不过舒安氏心里却暗暗记着,宁氏竟然敢在自己的院子里安插眼线,等这件事解决,她定要好好敲打敲打院子里的下人,让她们知道什么叫规矩。   宁氏想了一会儿道:   “娘,大小姐不是前阵子在宫里大出风头吗,娘明日找个缘由,说是最近见大小姐表现很好,赏赐些首饰,再顺带把那地契一起给了,最好就是不要让大小姐知道那地契就在娘赏赐的物件里,到时候等公主殿下问罪下来,才能打得大小姐措手不及。”   舒安氏心中哼哼,这宁氏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不过谁让自己也不待见一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自然不会觉得这样做有什么过分的。   舒安氏和宁氏商议的事舒箐不知道,舒箐若是听到,定会想到上一世因为出了这件事,舒安氏最后用妙衣坊的老板娘当替罪羊之事应当不是宁氏想的,否则宁氏应该会直接把这件事推到自己身上,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上一世的舒箐并没有让宁氏那么看中,所以才不放在心上也说不定。   清和院,舒箐此时在自己屋里,她正在床头给王嬷嬷喂药。   王嬷嬷靠坐在床头,老泪纵横,她从来没想到身为大小姐的舒箐竟然会亲自给自己喂药,让她不由又想起了十多年前尹清荷也是这样体贴下人,亲自给她喂过药。   王嬷嬷一直觉得,自己能遇到尹清荷和舒箐这两个主子是她一身最大的幸福,她是寡/妇,孩子出生时因为家里穷没养活,而丈夫也是同一年死了,她才十六岁就被婆家赶了出来,幸好当时成了尹清荷的奶娘,但其实她只当了一年尹清荷的奶娘,之后尹清荷就被抱走,说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宜见人,到了尹清荷十六岁才回到府中,而那时的尹清荷已经出落成整个江南最美的女子,上门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可让王嬷嬷意外的是,尹清荷回来时就有了身孕,偷偷生下了一个男婴,还被抱走,后来又不知何时有了舒箐,尹清荷就在尹家的逼迫中选了舒意东。   “大小姐,老奴,老奴自己喝吧。”   王嬷嬷回过神来,又一次提出自己喝药,可舒箐却坚持道:   “箐儿生病时,都是嬷嬷喂箐儿喝药,为箐儿涂药,嬷嬷是箐儿来到府里后遇到的第一个真心关心箐儿之人,在箐儿眼中,嬷嬷不仅是嬷嬷,还是箐儿最重要的长辈,嬷嬷现在生病了,箐儿照顾嬷嬷也是天经地义。”   舒箐说着拿出衣袖里的丝帕给王嬷嬷擦泪,可王嬷嬷感动的流了更多的泪:   “老奴身体没什么大碍,可以自己喝药的。”   也不知是不是前面一句话触动的舒箐,舒箐眼里突然泛上了湿意,但她又很快压了下去,只是声音比之以前的轻灵多了一丝沙哑道:   “嬷嬷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王嬷嬷其实感觉到自己这次醒来,感觉全身都无力,而且头还是很晕乎,有种身体已经垮了的感觉,她见多了生死,也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否则为什么带小姐会突然对自己那么好。   王嬷嬷以前在尹清荷逝世后并不介意自己能活多久,可是现在跟了舒箐,却想着若是能多照顾舒箐两年该有多好,然而王嬷嬷也不会强求。   “~~咿~~~~啊~~~呀~~~~呜呜~~~~~~”   舒箐突然听到似乎有人哭着唱歌的声音,声音还有些大,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院子听到这个声音,和昨晚在祠堂中听到的很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的原因,声音还不小。   她看了一眼王嬷嬷,见王嬷嬷脸上露出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叹息般的表情,她忙问道:   “嬷嬷,这声音是?箐儿听说好像是祠堂那边闹鬼的声音。”   “大小姐不要害怕,这不是闹鬼,这声音其实是从璃和院传来的。” 第一百零九章 :太过显眼   “璃和院?”   王嬷嬷解释道:   “大小姐还记得府中有一位当年和小姐一般被行了家法的五姨娘吗,然后全身瘫痪的五姨娘吗,她就住在璃和院。这声音是五姨娘发出的,五姨娘应该是在唱歌。”   舒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嬷嬷,五姨娘当年真的是因为偷人所以才会被行家法的吗?”   上一世她听到丫鬟们说过一些五姨娘偷人结果被舒意东行了家法导致瘫痪之事,不过她和五姨娘没有交集。而且她上一世全部的精力都在宫无殇上面,对府中其它事其实了解的并不是很深。不然也不会在昨晚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   “大小姐,五姨娘才不是因为偷人才被行家法。大小姐不知道吧,五姨娘根本不是自愿嫁给老爷的。是老爷做了一些龌龊之事,所以五姨娘无奈嫁进来的,嫁进来那天晚上,五姨娘就将老爷给赶出了房间,老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喜欢五姨娘,起先并不计较,可时间长了五姨娘依旧不肯老爷踏进房门一步。老爷就失了耐心,要对五姨娘用强,可五姨娘十分刚烈。竟用剪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直接称老爷若是碰她,她便立刻自行了断。   这时当年闹得很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后来老爷气得不轻,就直接称以后再不踏入五姨娘院子一步,可大夫人不知是不是看出老爷对五姨娘还念念不忘,就打晕了五姨娘,将五姨娘送上了一个小厮的床,当年老爷知道此事,认定了五姨娘是在羞辱他,觉得他连一个小厮都不如,大发雷霆就对五姨娘行了家法,五姨娘从此一直不能下床,照顾她的下人都不尽心。   老奴前几天去看过五姨娘,可怜五姨娘现在瘦的不成人形,可五姨娘却跟老奴说比起伺候老爷,她过的一点都不苦。”   王嬷嬷脸上全是哀叹,舒箐却抓到重点:   “王嬷嬷以前和五姨娘关系很好吗?”   王嬷嬷摇摇头:   “五姨娘是好人,对老奴有恩,当年清荷小姐逝世之后,老奴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打杂,又一次老奴被罚跪了三天三夜,晕了过去,差点没命,是五姨娘差人请了大夫将老奴救回来的,老奴一直不敢忘记五姨娘的恩情,后来五姨娘出事,老奴就经常偷偷去看五姨娘,得知五姨娘过得不好,心里也很是难受,说起来,大小姐还不知道吧,其实当年清荷小姐交托给老奴的东西,老奴就放在五姨娘院子里。”   舒箐略一想问道:“是嫁妆单子吗?”   王嬷嬷笑着摇头:“不止,嫁妆单子其实清荷小姐并没有在意,是老奴觉得重要才放在一起的,清荷小姐临死前给了老奴一个木箱,说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也很危险,若是以后大小姐有出息,就将那木箱给大小姐,若是大小姐……就让木箱永远消失……,老奴知道大小姐以后定会更有出息的,原本犹豫着那木箱危险,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大小姐。   老奴时日不多,老奴相信大小姐一定能守护好那木箱里的东西,那木箱就在五姨娘那里,大小姐若是想要知道那木箱里有什么,可以去璃和院找五姨娘,五姨娘会给大小姐的。”   原来娘亲以前还留了木箱给自己吗?而且还是在五姨娘那里,她原先以为嫁妆单子会被王嬷嬷藏到野外什么地方。   舒箐想到上一世愚笨的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太容易被利用,难怪王嬷嬷没有告诉自己有什么木箱之事。   她知道自己应该去看看那木箱里的东西,既然很重要,即使很危险,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化解的,不过现在木箱不是最重要的,她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对王嬷嬷道:   “嬷嬷,你还能活很久,箐儿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王嬷嬷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喝着舒箐喂过来的药,但其实心中却已经明了,看大小姐那副模样,自己的身体定然是出了事。   喂完药,舒箐让小葵留下来照顾王嬷嬷,她则去了书房不知道做什么。   王嬷嬷看到小葵那担忧的脸色,更加确定自己时日不多,就问了小葵自己的病情。   小葵起先不说,不过王嬷嬷坚持问了很久,小葵也很伤心,哭着说完了病情。   王嬷嬷最惊讶的不是自己活不久,而是大小姐竟然会为了自己这一条老命,不惜花费上百万两银子。   “小葵,你扶我去找大小姐,我本来就已经活不了几年,大小姐怎么能因为我花那么多银子,根本就不值得。”   小葵摇着头一脸坚定道:   “嬷嬷,大小姐说了,就算花再多钱都要救嬷嬷的,嬷嬷也知道大小姐的脾气,大小姐说过的话不会收回的,大小姐真的很有本事,就今日一天就已经赚到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就当小葵自私吧,小葵也希望嬷嬷能好起来,自从小葵来了,嬷嬷就像小葵的奶奶一般照顾小葵,小葵相信大小姐说能救嬷嬷就一定能做到。”   王嬷嬷听着又要流泪,即是感激舒箐对自己那么好又是喜极而泣舒箐变得这么厉害,一日就能正上百万两。   小葵见王嬷嬷哭,就劝王嬷嬷好好养病,这才是报答小姐最好的方法。   翌日,舒箐一早起来就跟着李青习武,然而不知为何,李青发现舒箐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力量,前些时间还不明显,可是最近缺越来越能感觉到。   但李青还没来得及问舒箐,舒箐就已经带着小葵出府了。   月娘抱着木盆走过时,就见李青皱着眉深思着。   “青哥,你呆愣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李青回过神,摇摇头道:   “没事。”   不过心里却决定什么时候找舒箐好好谈谈,他总觉得舒箐体内的某种力量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种,实在让他有些担忧,想到舒箐的武艺几乎一日三千里的进步速度,就连他们那边的天才都不定能有舒箐的一般速度。   舒箐不知道李青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画灵,她今日出门的目的是去打听天枢阁的赤心草。   虽然舒箐最近的名声在京城有所改善,但那只是相对于官宦家族来说,对那些平民百姓来说,一般官家的消息并没有那么灵通,一般都是有人刻意传出来才会在几天内弄得人尽皆知,因此百姓们现在对舒箐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刁蛮任性的草包小姐。   因此,舒箐的马车出来,有些眼尖的百姓自然会认识毕竟舒箐以前的‘名声’实在太大了,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府有一个原配生的女儿,是未来太子妃,但是品性堪忧生性顽劣,目不识丁,连爱好都独树一帜,每次出门舒箐必定打扮的异常难看,脸上是厚的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唇似血红,衣裳暴露的如同欢乐场所的那些不堪女子。   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必定是舒箐那辆马车,她的专用马车并不是一般闺阁家的小巧的精致的马车,而是铺满的各种各样奇怪颜色的布条,一股浓浓的违和风格。   最让人觉得好笑的,那马车不是一般的褐色棕色或者原木色,而是明晃晃的黄色,远远看着就像两匹马拉着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实在看到就觉得辣眼睛。   那些布条其实是一种祈福的布条,是秦婉儿当初告诉舒箐说是这个布条挂在出行的马车上,不仅能保平安,还能心想事成,舒箐当初刚好京城,对秦婉儿的话自然深信不疑,但是没想到舒箐后来发现马车上的五颜六色悬挂着的布条看起来实在难看,可她被秦婉儿拉去上香时看到了祈愿树上那么多布条,而很多人都在那里祈福,竟也没有摘下来。   至于为什么马车是黄色的,这实在是因为秦婉儿说过宫无殇最喜欢的就是黄色,舒箐为了让宫无殇也喜欢自己,真是煞费苦心什么都以宫无殇的喜好来弄,包括那和死人装一般的东西。   舒箐发现自己的马车非常惹眼,竟也觉得马车那样一装扮起来还不错,就一直没有换,而且这个马上只有她自己去玩的时候才会用,平常进宫或者跟随宁氏去其它府里拜寿之类的都是一同去的,因此舒箐后来重生后并没有去换马车,加上刚重生就重生在最拮据的时间,凑出来的十万两早已经用来买玉佩,导致缺钱的紧。   小葵不止一次询问舒箐为何会喜欢这么有特点的马车,舒箐都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上一世自己也被误导觉得这马车这样装扮起来还不错吧,全京城独此一辆。   不过后来舒箐嫁给了宫无殇之后,那马车就留在了丞相府,因为丞相府最后真的出了一套嫁衣,什么嫁妆都没给她。   这马车太过显眼,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而天枢阁就坐落在全京城最繁华之地,马车行驶到了比较喧闹的热闹街道后,还闲逛的众人一眼就看到那黄的发暗的马车和车檐上辣眼睛的布条,当即有好事者立刻大声开口道:   “快看,竟然是丞相府舒大小姐的马车,说起来似乎好久都没有见过了。”   “可不是吗,听说舒大小姐不会刺绣,就把她娘亲留下来的刺绣当成自己的送留给了皇后,还因此获得蕙心簪呢。”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没想到舒大小姐竟然敢做这件事,真是太任性了。”   因为游湖和去楚侯府那两次,舒箐都是为了避开闹街直接走的偏避路线,因此听了外面那些百姓肆无忌惮的传言才知道他们竟然还停留在宫宴后的消息。   不过想想也是,以前都是她丢尽脸面,于是几乎第二第三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那些消息其实并不怎么通灵的百姓,没有人专门散播消息,百姓们哪有那么厉害,什么事都知道,而舒箐重生以来,每一次都是很巧妙的躲过了秦婉儿的阴谋诡计,秦婉儿找不到可能弄坏舒箐名声之事,自然导致了百姓对舒箐最近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么落后之地。   而关于舒箐一鸣惊人的画艺等等,秦婉儿怎么可能帮忙大肆宣扬,所以百姓们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第一百一十章 :救人   马车因为在繁华的街道行驶,所以走的其实还不如行人,因此只能被迫听着外面的行人八卦着舒箐以前的丑事。   小葵在马车里听到百姓们的传言。气鼓鼓的:   “大小姐,他们怎么能乱说,大小姐明明那么厉害。”   舒箐淡然一笑: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也是被蒙蔽而已。日久见人心,他们总有一天会发现以前的诋毁是在活生生打他们脸的。”   舒箐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马车也停滞不前了。   “走开走开。你儿子得的是会传染的病,我们大夫医不好。还是快抱走吧,否则若是待久了会让其他人也感染上的。”   舒箐掀开马车帘子,发现自己此时就在一间医馆门外,而方才说话的看穿着是医馆一个小学徒。   小学徒捂着鼻子,表情很是嫌弃的看着医馆台阶下的衣衫陈旧脏污长发凌乱的二十六七岁女子,女子跪在医馆门前,这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同样粗布麻衣的四五岁小童。两人看起来都面黄肌瘦,身子也像是瘦的只剩下一把骨   围观的众人一听会传染的病,吓得连忙退避三舍。远远的赶着门前跪着求医馆就她孩子的女子。   “天哪。会传染,快滚啊。你还跪在那不是害人吗。”   “大夫都说救不了,你还故意不走,肯定是想把那病传染给我们,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快滚吧,仁心堂岂是谁都能进的去的,你再不走,别怪我们报官赶你们走了。”   众人纷纷大声奚落赶着那女子,那女子却磕着头求道:   “求求大夫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有得传染症,他只是发热而已,求求大夫,只要能救好我的孩子,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大夫。”   “嗤,谁稀罕她报答啊,大夫都说了是传染症,她不走,我们不能让她一直待在这,快去报官,让官差来。”   “把她赶出城,不然我都不敢上街了。”   地上的女子磕的连额头都出血了,但是周围的人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想着把这个害人精还趁早赶走。   “不要,求求你们行行好,我的孩子真的只是发热,不会传染,真的不会。”   “你的孩子得了肺痨,没得救了,放弃吧。”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这时从医馆里走出来,他一身白衣,容貌斯斯文文,看起来因该是医馆的小大夫。   他的脸上有着叹息和无能为力,好似真的无法救一般,但是舒箐却发现他那悲天悯人的眼睛里却深藏着嫌弃和不屑。   舒箐一看就想起来上一世,这个男子就是被誉为其中一个神医弟子的男子,他是秦婉儿的人,当初自己在太子府,生病没人去请大夫时,就是秦婉儿带着他来给自己治病,但是只是一个小风寒却足足让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脸上被毁之后,也是这个人给自己的药,让她脸上涂上后过敏,变得更加难看,最后伤痊愈后脸上的疤痕异常刺目,狰狞而蜿蜒,难看至极。   她还记得后来自己突然流产,快死了,消息不知怎么被传到了宫无殇耳朵,才去请了太医来为自己治病,当时她迷迷糊糊中听到太医说,若不是自己乱涂药,脸上那些疤痕就算不能完全消失也不会这么难看,只会留下淡淡的疤痕而已。   当时她已经什么都没了,备受打击,孩子也没了,整个人万念俱灰,后来病都一直没好,终日在病床上度日,她从来没忘记这个男子那带着不屑一顾的笑容,和当时给自己看病时的表情是如此的相似。   这个男子就叫秦一鸣,舒箐永远不会忘记。   “神医,求求你了,我的孩子真的没有得肺痨,她真的只是发热比较严重一点而已。”   女子说着抱着孩子上前一把跪在秦一鸣的前面,手紧紧攥着秦一鸣白袍下摆,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犹豫女子的手似乎不太干净,秦一鸣的白袍上立刻出现的泥印子,秦一鸣差点绷不住自己和善的脸。   他借故不客气的扯回自己的袖子,眼里有着深深地鄙夷,对着医馆打杂的小厮道:   “请这位夫人离开。”   打杂的小厮本就是来赶着女子的,他们手中还拿着木棍,当下不客气的把木棍捅到女子的腋下要架出去,动作粗鲁,有一个小厮手中的木棍不小心敲到小童的额头,小童额头立刻就肿了起来。   发出了难受而虚弱的呻/吟声。   “不要,求求神医不要赶我走。”   女子心疼的为小孩揉额头,满脸都是绝望和无助,她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医馆的打杂小厮赶出来扔在地上。   女子看着冷眼旁观甚至眼里也带着厌恶的眼神,觉得心里一片哇凉,她知道人情冷漠,可她也对医理略通皮毛,知道自己的孩子发烧三天,但绝对没有到肺痨的地步。   她本以为仁心堂真的是悬壶救人之地,可看到那小大夫的脸色,就知道再求下去也没有结果。   可她已经走投无路,其它医馆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连进都不给进,而京城其中专门给穷人治病的那个医馆的大夫也在最近离开。   女子轻柔的抱着自己的孩子起来,摇摇晃晃的离开。   随着女子走来,众人推搡着连忙退开,听说肺痨是会死人的,他们可不想染上肺痨。   女子任由众人指指点点,她已经找不到活路,她经历了那么多打击,若不是为了孩子,早就不想活了,现在唯一的孩子也要离开自己了,女子也已经没有继续活着的欲/望。   她背影干瘦,两颊也深陷,看起来就同一个逃难的人一般。   “等一下,我能救你孩子。”   经过一辆看起来颜色和装扮都很怪异的马车时,马车里传来一道清灵的声音,声音如同山间流水,令人心旷神怡。   女子听到这个声音,毫无光彩的眼中立刻迸发出一抹强烈的希望,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求道:   “求女神医救救我的孩子,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   众人原本觉得马车里突然传来的女子声音格外好听,听着就让人沉醉,可当他们看到那辆马车上,脸上所有的涟漪理科额消失无踪,换上了浓浓的嘲笑。   “哈哈哈哈,那不是舒大小姐的马车吗,刚才我都没注意到原来舒大小姐也在。”   “传说舒大小姐每次出门必定会丢脸,今日这丢脸难道是要丢在胡乱给人治病上?”   “舒大小姐不愧是传说中的草包大小姐,连医人的事都敢信口胡诌,真是蠢的没边了。”   有些比较不忍的大婶们看到女子跪在马车旁边,连忙劝道:   “妹子,你不是京城人士吧,你被骗了,这马车里的人连字都不认识,救不了你的孩子的,趁着天色还早,还不如抓紧时间多去几家医馆看看,不要再这里浪费时间。”   小葵听着气得不行,连李乾峰都说了大小姐天赋异禀,那厚厚的几本医术早已经倒背如流,连医理方面也能举一反三,对人体的经脉穴道更是了如指掌,李乾峰说了,一般的症状根本就难不倒大小姐了。   可没等小葵开口,外面跪着的女子就开口了:   “我相信里面的女神医说能救我孩子就一定能救。”   这话说完,不但小葵很是惊讶,就连舒箐都难得挑了挑眉,不过舒箐很快就明白女子为何要这样说,这么一想,舒箐觉得女子似乎不笨。   众人都以为女子是被蒙蔽的,毫不留情的嘲笑女子,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女子的心中,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愿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死去,不管马车里的人真的是不是不能救孩子,但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不愿错过,她怕马车上的人会因为众人的嘲笑而不愿救自己的孩子,于是才会说相信舒箐一定能救她孩子的话。   因为就算马车上的女子不会治病,但看这辆马车也知道不是个平民百姓,而她的孩子只是发热,就算舒箐不会治病,至少应该会给自己一些银子,为了孩子她又岂会放弃这次机会。   众人面上都带着嘲讽,而仁心堂的秦一鸣也听到了看热闹的打杂小厮们在高声嘲笑,也顺势走了出来。   就注意到那辆标示性非常明显的马车车帘掀开,走出来一个浅蓝色衣裙,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   她一出来,众人首先就被她身上若有似无像是飘着淡蓝色仙气一般的场景给惊艳了。   那淡蓝色的仙气实在是太过逼真的,随着面纱女子下来,就像还围绕着舒箐在飘一般,这副美景实在让众人震惊的张大嘴巴。   加上女子身材娉婷,尤其是那全身遗世而独立的气质,更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了;连小葵下车都没有人注意到。   那抱着孩子的女子也被舒箐那衣裳所震惊,不过她到底心系孩子,见到舒箐下来,立刻对着她磕头道:   “求女神医救救我的孩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侍郎夫人的妹妹   看到这样似乎自带仙气的舒箐,心里不免升起更多希望,这样的女子眼神太过清澈。似乎都能看透人心,觉得不会是其它人说的那种信口开河之人,女子越发坚定的相信舒箐就算不会治病,定也会请大夫帮自己。   秦一鸣看到蒙着面纱的女子。看起来实在太美,他是秦家的一个旁支。自然知道舒箐的,但他印象中的舒箐可不是这样的。所以他根本没有认出来。   还以为这个女子是舒箐的什么人,立刻上前异常谦谦公子般拱手行礼。开口道:   “这位姑娘,在下是仁心堂的坐堂大夫,亦是冯神医的弟子,听姑娘语气似乎也懂岐黄之术,在下诊断这小儿得了肺痨之症,不知姑娘对这小儿的病症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秦一鸣看起来十分有礼,语气中带着结交之意又不忘点出自己是神医弟子的身份。连小葵都听出了秦一鸣似乎对舒箐有意思。   小葵十分鄙视秦一鸣,这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装的可真假,那脸上的自得可真明显。大小姐会理他才怪。   果然。舒箐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蹲下。诊脉后心中有数,温和的开口道:   “把孩子放在马车上吧,他的确是发热,但是因为没有及时治疗,现在呼吸急促而拉响,已经转化成了肺炎,现在不宜再吹风。”   说完对小葵道:   “小葵,照顾好她们。”   说完就走向了仁心堂。   秦一鸣被舒箐给忽略,但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不悦,毕竟美人都有几分气性,这是众人都知道的,他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去,和舒箐请教道:   “这位姑娘,原来那小儿是得了肺炎吗,可是他脸上潮/红,而眼角嘴角接呈现暗黄之色,这不是已经转化为肺痨之症了吗?”   舒箐本不想理他,可秦一鸣却一直不肯闭嘴。   舒箐对着仁心堂的小厮报了一串药名和用量,对一直跟苍蝇似的在身边嗡嗡叫的秦一鸣道:   “那小童只是因为常年饥饿,并不是因为肺痨才导致肤色暗黄,若是肺痨,则眼眶会深陷,眼底发黑,那小童却不会。”   秦一鸣听完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道:   “原来是这般,姑娘果然博学多闻,令在下佩服不已,不知可否斗胆请问姑娘姓名,姑娘医术精通,应也是对医术十分喜爱之人,在下亦对医术废寝忘食,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和姑娘请教医术。”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想勾/搭舒箐,舒箐不免觉得好笑,上一世,这个秦一鸣每一次看到自己都是一副看到脏东西一般的眼神,她现在不过是换了一身衣裳戴了个面纱而已,他就上赶着讨好。   舒箐没有理他,小厮抓好药后舒箐让小厮跟着到马车旁拿钱。   因为舒箐发现自己身上的四两银子竟然不够,原本按她所说的药量,四两银子刚好,可小厮却说要八两银子,可以想象,这个仁心堂的药是有多贵。   让小葵先垫了银子,舒箐将药给了女子。   女子想要磕头道谢,被舒箐制止。   她只是因为不忍看到小孩难受而已,自从上一世舒箐没了孩子之后,她就对小孩格外的喜欢,尤其不忍看到小孩的生命因为一个小病症就逝去。   “你住在哪里,我们送你过去,你回去后把这药每包三碗煎一碗,一天三次,三天后就会好转。”   女子眼里有着感激的泪光,她连连摆手道:   “多谢恩人,秋娘住在城外的荒废的城隍庙,离的有些远,就不劳恩人了,秋娘抱着孩子自己回去就好。”   舒箐看着两人身上那脏污破旧的衣裳,尤其是小童瘦小的脸潮/红,一双几乎只剩下骨头的小手,实在不忍,她坚持将人送到城外去。   小葵虽然觉得舒箐的心肠实在太善良了,但该狠起来的时候又丝毫不留情,这样的大小姐实在让人更加信服。   到了城外十里的城隍庙,城隍庙已经不知荒废了多少年,外面杂草丛生,残埂断壁,破旧的连屋顶都倒了一半。   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城隍庙里传来的生气的咒骂声。   “t奶奶的,不是说那娘们和小孩就在里面吗,人呢!!”   一个粗噶的大嗓门响起,间接带着呼别人后脑勺的声音。   “是,是啊老大,昨天明明还在的,小,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回答道。   “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都和那里谈好价钱了,钱也给了,大的卖三两银子,小的卖二两银子,现在人不见了。”   一个和鸭嗓子差不多的声音哀怨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等呗,就不信她不回来。”   舒箐:“……”   秋娘则一副脸都吓白的了模样。   听起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定是里面那伙人看到秋娘孤身带着一个孩子,就打了主意要把人给抓来卖了。   “先回城。”   舒箐对着车夫说了一句,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小葵咽了咽口水道:“大小姐,那些人是不是想要把秋娘给抓走卖了?”   舒箐瞥了她一眼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秋娘则一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模样。   小葵心有余悸的开口:   “秋娘,你实在太走运了,若不是你今日进城找大夫,现在可能已经遭到不测了。”   秋娘也吓得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她才来到京城没两天,昨日在城隍庙落脚,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被盯上了,若是今日她真的独自回来的话,那后果定不堪设想。   想到此,秋娘觉得舒箐是自己的大恩人,相当于救了自己和孩子两次。   秋娘立刻跪了下来磕头道:   “谢谢恩人,若不是恩人,今日秋娘真的在劫难逃了,恩人的大恩大德,秋娘定要做牛做马以报,请恩人不要嫌弃,就算秋娘今世报不完,来世也定当继续做牛做马已报恩人多次救命之恩。”   舒箐静静的看着秋娘,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灵泛,但更多的是感激,可以看出秋娘的确没有存什么坏心思,不过是比旁人精明了一些。   秋娘被舒箐那样平静的看着,竟好似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她有些愧疚,但是她连最后一个栖息之所都没有了,就算有药,也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办。   就在秋娘被舒箐看的越来越无措之时,舒箐淡淡的声音传来:   “秋娘,我喜欢脑袋不笨之人,但是我喜欢的是把精明用在该用的地方的人,要我收留你们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和算计。”   秋娘听到这裂开磕头道歉:   “求恩人见谅,秋娘绝非那种背信忘义的小人,秋娘只是真的无从可去,秋娘说的报恩没有半点虚假,求恩人原谅秋娘。”   小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秋娘是打算让大小姐收留,但是又不明说,而是故意接着报恩来说,大小姐最不喜欢拐弯抹角,难怪会不开心。   不过小葵知道大小姐其实心醉善良,只要秋娘没有加害之心,大小姐不会不答应的。   果然舒箐就道:   “秋娘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一般人都不会收来历不明之人。”   秋娘立刻领悟,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说了。   原来秋娘原名李水秋,是商人之女,但因为家中遭到了迫害,最后她嫁给了青梅竹马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却娶自己却只是为了自己的手中家传的那些生意经,到手之后就完全暴露了本性,不但纳了好几房妾,对秋娘根本就不关心,男人凭借着生意经以及秋娘留下来的人脉,将生意做的越来越大,最后竟要宠妾灭妻,将秋娘给休了。   秋娘气不过,就将自己的孩子带着一起偷偷离开,一路上遭遇了很多磨难,包袱被偷,秋娘毫无办法,只能一路乞讨着来京城,可是来到京城想要投奔亲戚,可秋娘却不知道亲戚住在哪里,而孩子又发热,她只好先求大夫救自己的孩子。   没想到遇到了舒箐。   “所以你在京城还有亲戚?谁啊?”   小葵好奇的问道。   秋娘有些尴尬道:   “是我的姐姐,她大我十多岁岁,在我才十岁就和别人走了,后来偶尔听到父亲和母亲提过姐姐搬来了京城,似乎还嫁了一个有权势的人家,我印象不深,也无从找起,当时被休弃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着来京城碰碰运气,可是一路上,我才慢慢反应过来,京城那么大,我却只知道自己姐姐的名字,不知道该如何找起。”   舒箐突然开口道: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她叫李月秋。”   秋娘话音刚落就发现舒箐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秋娘,看的秋娘一脸懵懂,干巴巴的问道:   “恩人,是秋娘说了什么不妥的吗?”   舒箐薄纱下的嘴角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和你姐姐似乎不太像。”   小葵和秋娘都已经,舒箐这话明显是认识李月秋的,秋娘连忙一脸希冀的问道:   “恩人,你认识秋娘的姐姐是吗?”   舒箐有些迟疑的点点头:   “若是你说的是礼部侍郎的夫人李月秋的话,那应该没错。”   礼部侍郎?秋娘皱着眉想了一下,她以前只听说自己的姐姐是嫁给了有权势之人,却不知道是谁,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姐姐,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不管是不是,去看看就自见分晓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妙衣坊地契   舒箐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觉得应该没错,因为虽然侍郎夫人长的比较丰腴。但那双眼睛和秋娘似乎挺像的。   秋娘连连感谢舒箐,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能那么好,遇到像舒箐这样的大恩人,心中异常感激。想到可能真的能找到自己的姐姐,脸上露出了这几个月以来第一个轻松的笑容。   回到了城里之后。舒箐先去了天枢阁。   天枢阁就在京城最繁华之地,而且面积十分大。分了很多地方,有专门打探消息的。茶楼,酒楼,当铺,拍卖行等等,都在同一条街上,异常明显。   舒箐让小葵待在车上,自己下去走进了天枢阁。   天枢阁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舒箐虽然蒙了面纱,但是她的衣裳和气质实在太过显眼,让人看到就不自觉的让出了路。   天枢阁内里十分宽敞明亮。舒箐刚走进去。就有一个机灵的小厮跑出来道:“是舒大小姐吧,请进。请问舒大小姐是想要找人还是吃饭。”   舒箐有些惊讶,她现在蒙着面纱,穿的也和以往完全不一样,连秦一鸣都没有认出自己,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厮给认出来了。   “打探消息。”   “请舒大小姐跟小的这边请”   舒箐不知道的是天枢阁号称千里眼,自然会第一时间更新京城的信息,关于舒箐的画像早就已经在天枢阁中,而且昨晚就已经更新关于舒箐的一件衣裳能卖出三十万两白银的高价的消息,今日小厮看到舒箐那独树一帜的马车和她身上飘飘欲仙的衣裳,自然就猜到定是舒箐。   小厮带着舒箐往右边走去,天枢阁一楼设了许多台阶以及小隔间。   而众人听到了小厮的话,吓得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呵呵,刚才我没有听错吧,那是丞相府的草包大小姐?”   “我也和你一样听错了,那小厮定是喊的二小姐,是我们听成了大小姐。”   “我的玉皇大帝啊,刚才那个草包小姐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带着仙气啊!我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下凡的仙女呢。”   “玉皇大帝都没有那么仙好吗。”   “不行,我刚才没有看清楚,我就守在这,我的再确认一下刚才的是不是仙女假扮成了丞相府的草包大小姐。”   “我也是,我也先不走了。”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之时,探听到消息的舒箐却一脸为难的开口道:   “可不可以先用这根簪子抵押。”   舒箐手里拿的是拍卖会的邀请函。   她来天枢阁的目的就是来问赤心草什么时候拍卖的消息。   但她实在没想到拍卖行没有邀请函时进不去的,上一世她就被宫无殇带着来过一次,但是明明那次没有出示邀请函的,当然也有可能宫无殇是太子,身份高贵,所以完全不用邀请函。   不过舒箐现在纠结的不是这个,而是一个邀请函竟然要一百两白银,天知道虽然她现在卖画和衣裳赚了一百六十万两,但是遗憾的是钱还没到手,除去方才买药的四两银子,她现在身无分文,还欠小葵四两银子,只能用首饰先抵押看看了。   贩卖的消息的掌柜看到那个簪子,嘴角抽搐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对舒箐道:   “舒大小姐稍等,老朽这就前去问一下主子。”   舒箐诚恳的点点头,坐在旁边一连排的空凳子上。   就在舒箐等候的时候,掌柜立刻提着衣摆,一刻都不肯耽误的跑到天枢阁顶层。   顶层一片寂静,宽大的大厅里只有一个房间,修葺的异常低调而大气。   掌柜在门口节奏缓慢而轻重同意的叩叩叩了三声,里面就传来一个似乎带着无限柔媚听着就能让人感到酥麻的中性的语气:   “何事。”   单单听声音,完全无法判断是男是女,当然,听这声音,倒是像女的多一些。   “启禀二爷,丞相府的舒箐舒大小姐今日前来打探赤心草拍卖的消息,并要了一张邀请函,但是舒大小姐不知是为带钱还是因为什么原因,竟把蕙心簪拿下来,询问可不可以先用蕙心簪抵押,蕙心簪是御赐之物,老朽不敢擅自做主。”   “蕙心簪?”   里面传来依旧令人觉得酥麻的喃喃,然后是一片寂静,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声音:   “有趣有趣,舒大小姐果然是个有趣的妙人,把蕙心簪收了吧。”   掌柜听到回话有些意料之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以主人的厉害,收个蕙心簪似乎也没什么好值得为难的。   老掌柜很快就下来了,舒箐见他愿意收,竟然松了口气,看的老掌柜不住扶额,舒大小姐到底知不知道御赐之物用来抵押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是会惹来杀头之罪的。   但舒箐不怕,就算知道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她自然有办法脱困,况且现在她本就不招皇室之人的喜欢,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   走出天枢阁,舒箐一眼就看到了天枢阁对角的那一家玉器店,眼神一冷,这就是卖她假玉的店,也是秦夫人的嫁妆铺子,不过舒箐没有打算今日算账。   回到马车上,就去了礼部侍郎家中,礼部侍郎姓钱。   来到侍郎府中后,就从侧门敲了门,将来意说了一下,没想到很快就有小厮让人带秋娘进去了,说是没找错。   秋娘谢过了舒箐,问了舒箐住在哪里,说是安顿下来定会去找舒箐,得知舒箐竟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十分吃惊,心中对舒箐平白无故帮自己的举动更是感动的不行。   “大小姐,那拍卖会什么时候举行啊?来的及吗?”   舒箐看着手中烫金的邀请函,笑了笑道:   “六天后举行,这几日他们应会把钱送来。”   打听到真的有赤心草的拍卖,舒箐心里松了口气,一百六十万两,也不知道够不够,等那一百六十万两到手之后,她就去追讨被骗走的十万两银子。   舒箐和小葵回到丞相府,刚到了院子,雪儿就急急忙忙跑来说今日舒安氏送了些首饰过来,说是舒箐最近表现的很好,让她保持。   舒箐听到这牵强的理由差点笑了,前日她和舒安氏才闹翻,现在却说自己表现的很好,舒箐回到房间,雪儿就将舒安氏送来的盒子拿进来。   抒情打开一看,里面稀稀拉拉的只有一对猫眼石耳环,一个银手镯,一个玉簪,看玉的光泽,不是什么好玉,可能不超过十两银子,看起来实在有些寒碜。   小葵看到忍不住吐槽道:   “大小姐,老夫人这赏赐会不会太……太不恰当了一点啊”   小葵本想说会不会太抠门了一点,那点首饰成品实在不是一个小姐该带的,就连一些比较得宠的丫鬟估计都戴的比这个好。   舒箐却淡定一笑:“祖母要送给我的可不是这个,这些你们拿去分了吧。”   小葵和雪儿都疑惑道:   “小姐,老夫人真送首饰来还能送什么?”   而且那些首饰真的让人觉得太寒碜了,也亏得小姐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小葵和雪儿都觉得大小姐在府中实在过得太艰难了,没有一个亲人对小姐好,可大小姐却依旧对下人们很好。   舒箐笑了笑道:   “送的自然是阴谋诡计来了。”   舒箐说完将首饰都倒出来放在桌子,自己则拿着木盒仔细查看,嘴里问道:   “雪儿,祖母那边就送了一个盒子过来?是谁送过来的,有没有进院子?”   雪儿摇摇头道:   “是江嬷嬷送来的,没有进院子,只送了这一个的木盒,江嬷嬷不知为何,好像有些急切要把木盒送过来,竟连一口茶都没有多喝。”   闻此,舒箐更加确定这个木盒定有什么玄机,她试着敲了敲四壁,但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舒箐不由皱起眉头。   不可能啊,她前两日都已经为了妙衣坊之事闹得那么大,以府中人想要她出事的人的精明程度,必定会想办法将地契给自己,再把一切都推给自己,舒箐眼睛瞥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木盒,盖子和那些首饰。   看着看着,舒箐突然拿起了盒盖,她立刻将盒盖重重敲了两下,果然传来沉重的声音,说明这个盒盖里面有东西。   而且舒箐也发现了盒盖比一般盒盖要更厚一些。   “小姐,你为何一定盯着盒盖不放……”   小葵还没有问完,就看道舒箐将盒盖往地上一砸,盒盖发出什么破开的声音,就见一块很薄的面板和一张折叠好的白纸摔了出来。   小葵立刻将地上的白纸拿起来交到舒箐手上:   “大小姐,这是什么啊?”   舒箐勾起嘴角道:“还能是什么,妙衣坊的地契。”   说完就顺势将那白纸给打开,小葵和雪儿都不由凑上去看,果然看到白纸黑字红印的地契,属于妙衣坊的铺子地契。   “哇,大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前些时日还说老夫人会主动把铺子地契交给您,果然今日就送来了。”   “大小姐可不是第一次料事如神呢,今日那王顺远远看到奴婢,非但不冲上来,还见到奴婢就跟见鬼似的吓得逃跑了呢,大小姐果真厉害。”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凤光万丈   雪儿想到王顺那塌鼻矮子逃跑的样子,就觉得解气,来到府中的这些日子。没少被王顺给骚/扰,早已烦不胜烦了。   “这地契现在送过来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   舒箐平静的开口,让小葵和雪儿都一脸不解。为什么不好,不是正好可以用妙衣坊来卖衣裳吗?   没等小葵和雪儿想明白。就见一小厮匆匆前来禀报道:   “大小姐,宫里的皇后娘娘传了口谕。让您和老夫人明日进宫。”   舒箐点点头,将人打发了。   “大小姐。宫里为何突然会叫您和老夫人进宫,不会有什么事吧?”   “自然是有事才会叫我进宫,而且和这个地契刚好有关。”   雪儿突然恍然的开口道:“大小姐,是不是因为昨日公主殿下被蚊子叮咬之事,听说是因为老夫人给公主殿下的一个香囊惹的,可是奴婢不明白香囊和妙衣坊的地契有什么关系。”   舒箐一脸高深莫测道:“若是那香囊就是妙衣坊里的呢。”   小葵和雪儿立刻会过意来,脸上顿时苍白起来。一脸担忧道:   “大小姐,,那怎么办。老夫人这是想要把责任都推到您身上啊。您这要是进宫时凶多吉少啊。”   舒箐自然也知道进宫等待自己的不是好事,不过她笑了笑道:   “小葵。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舒箐让小葵附耳过来,小声说了什么。   小葵越听眼神越亮,没想到大小姐竟那么聪明,小葵听完立刻应道:   “大小姐,奴婢马上去办。”   雪儿看着心里好奇极了,就跟被猫挠着一般,舒箐见雪儿那副很想问又怕是什么很重要的秘密不敢问,舒箐心情不错的满足雪儿的好奇心,还在雪儿耳边吩咐了几句,让她偷偷去办。   雪儿听完觉得大小姐实在是聪明,竟然想到这个方法来解困。   晚上,丞相府,烟雨阁。   舒易烟房中再次响起了瓷瓶茶杯摔了满地的场景,舒易烟简直气得快要发狂了。   昨日她心心念念等着赏花会结束,好让舒幕尘引荐神医亲传弟子,可谁知道后来竟发生了那些事,不仅她没有机会重新恢复完璧之身,就连舒幕尘都被抓走了。   到底是谁杀的人!   最过分的是,她听说了昨日舒箐在赏花会上大出风头,两件破衣裳,竟然卖出了六十万两白银的高价,连太子殿下都亲自说要五十万买一副舒箐的画作。   舒箐凭什么!她怎么还没被杀死!   明明杨曲文都死的那么快,这都快半个月了!!   想到这,舒易烟更加气得摔花瓶,贴身丫鬟们都不敢进去,只能战战兢兢的门外守着。   “烟儿,你成何体统!”   宁氏对这个女儿已经心寒了,她都没想到舒易烟竟然这么沉不住气,脾气还如此暴躁,动不动就摔花瓶,闹得院子里乌烟瘴气。   “母亲,您还管烟儿做什么,您不是说烟儿丢了你的脸吗。”   舒易烟看到宁氏,更是生气,别以为她不知道是宁氏撺掇舒意东把她那所谓的亲姐姐舒易怜接回来的。   舒易烟从小就被受舒意东和宁氏的独宠,现在得知舒易怜这个本该一辈子活在山上老死的舒易怜竟然要回府了,这意味着什么,人尽皆知。   宁氏脸色有些阴沉,她直接喝道:   “烟儿,你还如此任性,都这个时候了,你大哥还在牢中,你非但不帮着想办法,竟还以为的乱发脾气吗。”   “烟儿能有什么办法,烟儿也想大哥赶紧出来啊。”   舒幕尘不出来,她还怎么恢复完璧之身啊。   秦一鸣那混蛋,明明和她哥哥说好要来丞相府的,竟然临时反悔!   宁氏看到舒易烟是实实在在想要舒幕尘出来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声音也柔了起来道:   “烟儿,现在有办法让你大哥出来,不过还得要你的帮忙,你帮不帮。”   “什么忙?烟儿一定尽力。”   真的能出来?这事已经被太子殿下介入,可不是能随便了事的,而且还涉及到了公主殿下。   宁氏想到下人听来的消息,心里直叹天助她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如此快就有了转机。   宁氏对舒易烟说了几句,让她照着办。   舒易烟听完心里有些发毛:   “母亲,您是要烟儿散布公主殿下的丑闻?若是让公主殿下知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母亲!”   宁氏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舒易烟:   “你方才不是还想着要把你哥哥救出来,不过让你多张几下嘴,你就退缩了?只要这件事成功,公主殿下自身难保,到时候谁还有空追究,而且这些都是事实,只是让你把这消息传出去而已。”   宁氏本就对舒易烟失望了,见她还如此自私,更是庆幸自己早早就让舒意东去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接回来。   舒易烟想到自己的身体,终是咬咬牙同意,不过心里对宁氏却是恨上了,她早就看出来宁氏打算放弃她。   舒易烟知道自己若是不能恢复完璧之身是真的毁了,就算为了自己,也要把舒幕尘给救出来。   翌日一早。   舒安氏穿着雍容而郑重的华服,半黑半白的丝发都梳的一丝不苟,看到舒箐同样一身端雅而气质的打扮,三角眼闪过一丝冷光,也没说什么,直接上了马上。   一路上谁都没有什么,舒安氏一直在心中打着腹稿,想着等会儿怎么力求先发制人,让舒箐无话可说,而舒箐则想着,不知道她的办法有没有用,本来她是打算在皇宫直接和厉千芸对峙硬碰硬,不过因为昨日之事,她改变了想法,也许真的能有效。   来到皇后寝宫,皇后早就坐在了首位上等着了,今日的皇后依旧是凤仪万千,只是端坐在那,就有种久居后位的威仪,而在皇后身边坐着的,是脸上消肿了一些,但看上去还是肿的像被染成一块红一块白的馒头一般的厉千芸。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殿下吉祥。”   一进门,舒安氏和舒箐几句跪下行礼,也不知是皇后娘娘故意想对谁下马威或者是想对着舒安氏和舒箐都下马威,竟然久久不开口让她们起来。   舒安氏心里咯噔着,有些害怕,她毕竟以前是乡下妇人,即使后来成为了丞相娘,但那农户的出生注定是比之京城那些土生土长的官宦人家的老夫人要低了不止一等,平日也很少能进宫,说起来,舒安氏进宫见皇后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每次见到都战战兢兢,这次以来还被下马威,自然心中不停打鼓,吓得连手都有些抖了。   反观舒箐,就那样跪在那,微微垂着头,双手一直规矩的放着,连一动都不动,明显是非常标准而优雅的跪姿,像极了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贤淑千金。   厉千芸看到舒箐那张脸,又想到昨日自己照镜子时吓得差点晕过的脸,眼里迸发都浓浓的怨毒,恨不得直接将舒箐的脸给毁了,想到等会儿可以随意惩罚舒箐,厉千芸才说服自己先按捺一下,不能急。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温婉而自带气势的端庄声音才出口:   “舒老夫人年事已高,怎还能跪本宫,来人,赐座。”   这句话是在说让舒箐一直跪着的意思。   舒箐心中一片冷然,而舒安氏和厉千芸心中具是畅快。   舒箐却知道为何皇后娘娘为什么要针对她,还不是因为秦嬷嬷之事驳了她的面子,皇后娘娘最好面子,谁让她丢了面子,她自然不会放过她。   舒箐此时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跪在地上,但只是跪着而已,上一世舒箐没少被如此对待,早已习惯了皇后娘娘这招,这种下马威还是轻的,上一世,她因为丢脸,被皇后罚着边跪边抄经书一个月,那一个月,她的膝盖早已跪破,肿胀不堪,却还是每日跪得血肉模糊,当时连走路都走不了,加上上一世被责罚,心中很是害怕难安,短短一个月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廋了整整一大圈,而比之上一世,这一世的舒箐即使被下马威,心里却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惶恐和害怕。   “抬起头来。”   皇后声音丝毫不带感情的开口。   舒箐自然知道皇后是在让她抬头,她目光坦然的抬起头,让等着看舒箐被吓得脸色惊慌的丑态的皇后和厉千芸都不由瞳孔骤缩,她们完全没想到舒箐那张脸竟然异常平静,连一丝多余表情都没有。   看到舒箐这幅模样,厉千芸不由气急,厉声呵斥道:   “大胆,舒箐,你竟敢如此直视母后。”   舒箐嘴角一抽,面上却带上茫然:   “不是皇后娘娘让箐儿抬起头的吗?皇后娘娘凤光万丈,周身带着威仪凤态,箐儿抬起头自然会不由自主的被皇后娘娘的气质所吸引和折服,若是箐儿抬起头却不堪皇后娘娘,那才是对皇后娘娘的不敬和蔑视吧,皇后娘娘,难道箐儿说错了吗?”   厉千芸被舒箐那疑似拍马屁的话气得一噎,差点喘不上气来,这舒箐果真是太可恶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还想说什么?!   皇后娘娘也细细的打量着舒箐那一脸好不作假的表情,心中一时竟看不出舒箐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她直接道:   “舒箐,你可之罪?”   舒箐双眼突然瞪大。一脸迷茫道:   “皇后娘娘,不知箐儿做了什么错事,箐儿并不知晓,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厉千芸看到舒箐那张无辜的脸更是气得差点跳起来。直接指着舒箐讽刺道:   “哼,舒箐。你竟然还敢装傻,昨日你打本公主脸之时怎么不装傻啊。你身为一个下/贱之人,竟敢对本公主动手。现在怎么怂的不敢认了。”   皇后娘娘听到厉千芸略有些粗俗的话,微不可见的轻蹙眉头,虽然她因为愧疚而待厉千芸如同亲生一般宠爱,可现在厉千芸那口中的秽语实在不符合一个公主的身份,不过想到厉千芸昨日那惨状,只当厉千芸是被气得狠了才会这样失态。   舒箐看到一脸居高临下脸上丝毫没有掩饰恶意的厉千芸,眨眨眼道:   “公主殿下。想到昨日之事,公主殿下似乎还差箐儿两个道歉没有说呢。”   厉千芸一听舒箐竟然死到临头了还想让她道歉,气得她差点就直接一脚将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舒箐一脚踹倒。不过好歹知道这是皇后寝宫。不能太肆意妄为,她立刻皱起脸。一副比窦娥还冤屈的模样小声抽泣道:   “母后,您快看,舒箐就是这样欺负芸儿的,芸儿昨日在丞相府受尽了委屈,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皇后目光顿时锐利的射向舒箐,一脸冷沉的开口:   “舒箐,放肆!公主千金之躯,岂能跟你道歉,你眼中还有没有本宫的存在,还不快认错。”   舒箐心里冷笑,但是面上却一副受了大惊吓的模样,声音都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开口: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身为公主殿下,所以即使犯了错,也是正确的,根本不需要向别人道歉,非但可以肆意妄为,还需要受害之人承认自己是活该?”   皇后被舒箐的话一噎,忍着怒气道:   “舒箐,你敢肆意揣测本宫的话?该当何罪,好,既然你不见棺材不下泪,今日本宫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芸儿,把昨日之事再说一遍。”   厉千芸低低的应了一句,嘴角勾起阴谋得逞的笑容娓娓道来。   厉千芸直接颠倒是非黑白,将舒箐打人在前,还想谋害她,她才气不过不小心在挣扎的时候伤了王嬷嬷,在赏花会上,也是因为气不过才不顾场合说了舒箐两句,可舒箐竟然直接动手打她,还逼着厉千芸在大庭广众之下道歉。   皇后再次听到这事,想到被打的秦嬷嬷,根本就不怀疑厉千芸的话,她气得一拍桌子,厉声道:   “舒箐,你连谋害本朝公主之事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皇后娘娘,所以您只听公主殿下一面之词就要治箐儿的罪?”   舒箐一脸平静的看向皇后。   皇后总觉得舒箐最近变得不一样了,以前见到她,都是一脸讨好唯唯诺诺,可现在面对她的怒气,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怕,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难道真的错了。   厉千芸尖声道:“舒箐你大胆,本公主金口玉言岂会胡言,母后,你看舒箐,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根本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皇后被厉千芸的话带回神,也觉得这样的舒箐实在让人更加看不顺眼,她直接道:   “既然你这样嘴硬,来人,掌嘴。”   宫女要上来打舒箐,舒箐立即道:   “皇后娘娘,若是您觉得箐儿的话没有分量,还请皇后娘娘将当时所有在场的人证都叫来对峙,公主殿下昨日在府中所为实在有失公主身份,连太子殿下都训斥公主,箐儿知道皇后娘娘爱女心切,可是箐儿实在不想皇后娘娘因为这件事落下包庇公主的罪名。”   皇后娘娘一惊: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千芸根本没有说关于宫无殇也在场之事,因为厉千芸知道,比起自己来,宫无殇才是皇后最看重的,若是让皇后知道宫无殇昨日让她向舒箐道歉,皇后一定会支持宫无殇。   厉千芸吓得不轻,她绝不能让舒箐有机会张嘴,立刻对停下来的宫女道:   “快掌嘴,她又想胡言乱语了,母后您千万不能相信舒箐,她最是油嘴滑舌,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秦嬷嬷之事母后忘记了吗。”   宫女左右为难,厉千芸一提秦嬷嬷,皇后就冷下脸来了,她可是知道是宫无殇当时亲自来提关于秦嬷嬷之事,这会儿觉得舒箐恐怕又是在利用宫无殇,于是对宫女使眼色道:   “打。”   舒箐眼神冰冷,没想到皇后竟然真的不明是非,是为了出口气就嫩颠倒是非黑白。   舒安氏则坐在一旁全程当一个背景,只需要舒箐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就是不要注意到自己。   宫女已经走到舒箐面前,舒箐抬起头,看着宫女的手已经抬起来,下一刻就要打下来,舒箐眼里闪过怒意,可是面对权势,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太子殿下驾到!”   宫女手一顿,舒箐却双眼一亮,真的来了吗!   太子今日身穿暗色朝服,鎏金线绣四爪飞龙游弋在周身,脸上依旧是万年冷峻的面容。   他进来时随意瞥了一眼舒箐和舒安氏,没有多停留一秒,就对皇后躬身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   “殇儿,做吧。”   宫无殇坐在皇后另一边,似乎这才注意到舒箐和舒安氏一般,随口问道:   “母后,不知儿臣这未来的正妃又做了什么错事,儿臣先给母后赔罪了。”   舒箐有些惊讶的看着宫无殇,就算为了画,也没必要说的那么虚伪吧。   这还是宫无殇第一次在皇后面前为自己说好话吧?上一世不管她丢了多大的脸,宫无殇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完全是一副漠视的态度,而这一世,为了一幅画,竟然让舒箐听到了上一世一直想要听到的话。   上一世,每次被皇后责罚,她多想听到宫无殇一句维护自己话,然而她等了三年,等来的是心灰意冷和绝望,这一世,她已经决定放弃宫无殇,却没想到自己的还是轻易被他这句话给牵动心绪。   舒箐让自己不要乱想,宫无殇和琴画公子一样,都是爱画之人,不然前世也不是去买舒幕尘从她那里拿去的画作,也不会舍得用五十万来买她一幅画。   厉千芸见宫无殇竟然会突然进来,吓得脸色一白,见宫无殇开口,她连忙先转移话题道:   “太子哥哥,您看芸儿的脸,昨日本就被舒箐打肿了,还因为舒老夫给的香囊,招来那么多蚊子,芸儿的脸好痛啊。”   宫女见状,看来掌掴目前是不用了,于是嬷嬷退在一边。   舒安氏本来是在看戏,没想到突然间丝毫没有转折厉千芸就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舒安氏吓得从椅子上滑下来,立刻跪了下来道:   “公主殿下冤枉老身了,老身也是被人蒙蔽,那香囊里装的是什么,老身真的不知道,那是妙衣坊送来的,说起来若不是公主殿下误戴了,那最后遭殃的也必定就是老身,所以老身也是和公主一样是受害者啊。”   厉千芸立刻戳穿道:   “你撒谎,明明小荷说那妙衣坊就是你的,你怎么可能是受害者。”   舒安氏连忙解释道: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老身那间妙衣坊其实不是老身的,是老身孙女儿舒箐的,地契也在舒箐手中,老身真的是受人蒙蔽了啊。”   至于受谁蒙蔽,在场的人都很明显听说舒安氏的意思是受了舒箐的蒙蔽。   “好啊,舒箐,竟然是你!你几次三番想要谋害本公主来,来人,本公主今日的脸成为这样都是舒箐害的,本公主也要让她尝尝这些痛苦,给我狠狠的把她的脸打肿,再找蚊子把她的脸也叮成这样。”   厉千芸气急败坏的声音出来,也不知是真的相信了舒安氏的话,还是只是因为对舒箐早已恨入骨髓,所以这些只是一个借口。   “慢着,箐儿有话要说。”   舒箐不急不缓的开口。   宫无殇深邃的眼眸带着审视看了一眼舒箐,舒箐已经被逼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如此淡定。   想到昨日下人来报说,舒箐身边的贴身丫鬟有事来找,说舒箐大难临头,想要让他替舒箐作证,否则舒箐可能命都保不住,那舒箐承诺的那幅画可能就会成为泡影,昨日听到时,就觉得舒箐应该是走投无路才会向他求救了,可他看舒箐今日这模样分明是气定神闲一点都没有大难临头的自觉。   宫无殇却不知道,他的出现就是压迫了厉千芸不敢乱说话,这就间接是帮了舒箐了。   “你还想说什么。”厉千芸声音异常尖锐,甚至带着恨意。   舒箐嘴角微勾:“公主殿下,昨日您会被蚊子追咬,和香囊并没有直接关系,那是因为公主殿下在那朵奇花旁边站久了所以才会遭到蚊子追咬。”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屑一顾   厉千芸和宫无殇自然想到小厮手中那盆与众不同的幽兰色的花株,但是当时发生了命案,谁还有心思去欣赏那朵花。不过那花的确让人过目不忘,因为以前从来没见过还会发出有蓝色光的花株。   “你简直满口胡言,当时那么多人都站在那朵奇花旁边,但蚊子只追着本公主腰间那个香囊。这是大家都亲眼见到的事,你竟然说和香囊无关。你当本公主是傻子吗?!”   厉千芸显然气得不轻。   舒箐却异常淡定道:   “公主,您听岔了。箐儿的意思是和香囊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也是有关系的。公主殿下有所不知,箐儿从小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因此知道那奇花散发出来的水汽香味和香囊中的百香丁花混合后,会变成一种人闻起来非常淡,但是蚊子闻着有莫大吸引力的香味,因此蚊子才会一直追着公主殿下不放的,并不是因为那香囊的错。   公主殿下若是不相信的话一试便知。就像我们不相信捅了马蜂窝,难道还要怪马蜂窝不该长在那吗?”   最后一句让宫无殇那深不见底的双眸也染上了一丝非常淡的笑意。   舒箐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厉千芸被蚊子追纯属活该。   若是厉千芸说是怪马蜂窝不该长在那边,那就说明厉千芸是个心思狭隘之人。根本一点都不大气。没有一个公主的做派。   厉千芸气得不轻,可是宫无殇在场。她哪里敢再随意乱把罪名扣到舒箐身上,气得心肝肺都疼的不行。   皇后听了舒箐那番话,也意识到昨日这事或许的确和舒箐没多大关系,她本想询问关于舒箐打厉千芸巴掌之事,可却见到厉千芸根本完全不提,又想到宫无殇来之后厉千芸的前后态度变化,以皇后的聪明,立刻知道厉千芸定是还隐瞒了什么没说,而且她也了解厉千芸。   若是有理,哪会像现在这般,被气成这样还不反击,就算没理,也会说出三分理来。   不过相比起舒箐来,皇后心中自然是偏向厉千芸的,就算有什么话要责备厉千芸那也应该是关起门来说。   因此皇后见这事了了,就挥挥手道:   “既然今日这事已经弄清楚了,那没事的话就先行离开吧。”   而厉千芸虽然不想放过舒箐,可她也不管随意放肆,驳了皇后的脸面,只能在心中憋着气,同时更加郁闷的是为什么今天宫无殇会突然来这里。   离开前,舒箐看了宫无殇一眼,就见宫无殇也看了她一眼,宫无殇那双眼眸不似以往那么幽深的完全看不出情绪,而是带着一丝光,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舒箐马上就明白宫无殇想说什么,对他点了点头就起身退下了。   从进来就跪在地上,想必腿已经红了,不过这次能全身而退,只跪了一炷香左右,怎么说都是值得的。   告退后,在宫女带领下离开的舒安氏心中巨震,怎么回事!!!   舒箐昨日对厉千芸又是甩巴掌又是侮辱,还因为那香囊之事,害她忍痛将妙衣坊的地契给了舒箐,还想着等舒箐出事,就顺势将那地契再拿回来,可舒箐竟然三言两语就没事了?!!   舒安氏如果不是三角眼不够大的话,一定会目瞪口呆的。   话说另一边,舒箐离开口,厉千芸怎么想都气不过,她在寝宫里大发脾气。   而这时,却有宫女前来说秦婉儿来拜访。   秦婉儿和厉千芸的关系,宫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知道的,平时秦婉儿要进宫,也是不需要层层通报的,只要到了厉千芸寝宫外面通报一声就可以。   厉千芸本就生气昨日秦婉儿将自己给卖了的事,立刻厉声道:   “不见,以后秦婉儿前来,一概不见。”   “芸儿妹妹,你当真如此狠心吗,昨日婉儿实在是迫不得已这样做的,而且婉儿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帮芸儿妹妹来了。”   厉千芸才吩咐完,秦婉儿的柔情似水的声音就传来,紧接着秦婉儿就不请自入。   厉千芸看到气质温柔的秦婉儿,听到秦婉儿说来帮她,虽然生气的直接一把将屁/股落在凳子上,可也没有直接将秦婉儿给赶出去。   可以想象,秦婉儿对厉千芸的拿捏相当有心得。   舒箐出宫时和秦婉儿的路线不同,没有遇到,因此她并不知道秦婉儿入了宫。   舒安氏走在前头,因为白送给了舒箐妙衣坊地契之事,可是气得不行。   直到回到了丞相府,舒安氏那张脸还是黑的,怎么想怎么肉疼。   回到安和院之后,立刻叫人把那么尽会出馊主意的宁氏叫了过来。   宁氏刚进门,舒安氏就破口大骂道:   “好你个愚蠢的蠢妇,你到底出得什么馊主意,害我白白损失了那张房契。”   宁氏见舒安氏那张脸,料想在宫里舒安氏肯定是被皇后给责罚了,那舒箐不是更惨,她很想知道舒箐是不是躺着出宫的,不过脸上还是一副很关切的模样道:“母亲息怒,您和大小姐没事吧?”   “哼!舒箐那不孝女倒是一点事都没有,可怜我那妙衣坊就这样白白送给了舒箐,都是你,你把那妙衣坊还给我!!”   宁氏听到舒安氏说舒箐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心里哪里愿意相信,立刻问道:   “母亲,您在说什么啊?那妙衣坊可是替您挡灾的,哪里是白白给大小姐。”   舒安氏见宁氏这样说,气得直接将手中的杯子砸向宁氏,宁氏眼明手快的避开,虽然速度不好,但幸好舒安氏也没有扔准。   宁氏那避开的模样更是让舒安氏气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她没好气的说道:   “哪里不是白白给她,今日她进宫后一点事都没有,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那地契还不是相当于白白给了舒箐。”   “怎么可能,就算不管地契之事,但是大小姐昨日打了公主殿下,这可做不得假!公主殿下就这样绕了她?”   “谁知道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一来,公主殿下就跟都被的公鸡一般,缩着脖子,完全不敢追究那不孝孙女打她之事,那香囊也被舒箐三言两语给懵了,就你出的馊主意,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把妙衣坊拿回来,否则,哼!”   舒安氏为了钱可不要什么脸面,尤其是宁氏几个舒安氏完全不放在眼里,舒安氏知道宁氏手中还有不少嫁妆,可惜被宁氏给捏的紧紧的,没少让舒安氏惦记,现在想到舒箐手中拿妙衣坊,还不如从宁氏手中讨铺子要容易得多。   宁氏对舒安氏那强盗一般的行为给气得无语,不过她现在更在意的舒箐竟然能在宫里那种龙潭虎穴中全身而退,当真让人不得不警惕。   舒安氏见宁氏一脸阴沉,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更加生气,一把拿起另一个茶杯,砸向宁氏。   “啊!”   宁氏还在思考,被砸了个正着,她眼神泛起怒火,可对上舒安氏那双怨毒的三角眼,只能憋着气,和颜悦色的开口道:   “母亲,那铺子还有机会拿回来的。”   舒安氏立刻冷哼道:   “这么久以来,你还不知道舒箐那秉性,落入她手中的东西,还想拿回来?你什么时候从她手里占过便宜?你有本事你去拿,反正你得陪,否则我就让意东先帮我搞定那铺子的事再说尘儿那事。”   其实以前还是竟然把舒箐给骗的团团转的,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舒箐的变化很大,看着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舒安氏最是怕鬼神,自然不敢说舒箐是不是鬼上身之类的话来吓自己。   宁氏没想到舒安氏为了一间铺子竟然连自己的嫡孙子都可以不管,果然是心都长在钱眼里了。   可事到如今,她只能和舒安氏周旋着:   “母亲您忘了,那地契您并不是直接给大小姐的,而是藏在了那木盒盖隔层里,也许现在她还不知道那地契之事呢。”   舒安氏三角眼猛的一亮,对啊,当时怕被舒箐给识破,于是没有直接给,那么短时间,她定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来人,来人,快去,跟舒箐说那木盒是平日我放佛珠的,让她还回来。”   宁氏对舒安氏那性子怎么都看不起,一个乡下的泥腿子,完全没有一点官宦人家祖母的样子,为了一点钱什么休养都没有,难怪其它大员府里的老夫人都能封给一品浩命夫人什么的,而舒意东贵为丞相,舒安氏连什么称号都没有,害的她这个名门千金在外面都低人一等。   清和院此时很是热闹,小葵和雪儿都很高兴舒箐竟然平安归来,缠着舒箐说进宫后的事。   舒箐的心情也不错,就给她们粗略的讲了一下。   “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好过分,大小姐真厉害。”   “大小姐,太子殿下定是喜欢大小姐,幸亏昨日大小姐让奴婢去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对大小姐真好。”   雪儿和小葵听完又是愤慨舒箐被针对之事又是激动太子殿下对舒箐有意。   舒箐嘴角勾起一抹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苦笑:   “宫无殇哪里是喜欢我,是为了一幅画而已,若不是因为画,他对我根本不屑一顾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顺子认罪   是了,舒箐突然想明白为何游湖那次,宫无殇竟然会跳下来就自己。可不就是因为她完善了那一幅故犯难归途吗,这一次也是,看来宫无殇果真是个爱画之人。   小葵和雪儿都听出了舒箐话中的自嘲,对此都很不赞同。她们都觉得舒箐是全京城最美最心灵手巧学识广博的才女,比任何一个大家闺秀都要厉害。哪有男子不喜欢的道理,除非他们瞎了眼。   (上一世瞎了眼的宫无殇:“……”)   舒箐却没有时间再伤春悲秋。她去了王嬷嬷房中。   王嬷嬷气色还不错,这也多亏了李乾峰的药。她已经知道,李乾峰手中的药,没有一株便宜的,就是染个风寒的药,他一包药材至少要上万两银子,一般人还真用不起,但是对李乾峰来说。他手中需要和三餐才治好的治风寒的药就是劣等的,但是这个地方实在没有更好的代替的药材,只能就这样勉强凑合着用了。李乾峰说过。若是有足够的药材,一个风寒只需吃个药丸。马上就能生龙活虎了。   舒箐觉得李乾峰这也许是在试探自己什么,包括前几天给的药材单子也是,因为若是一般人看到那些药材单子,再结合李青等人的身份,自然会怪异他们的庄户身份,一般在村里待的孩子,哪里有可能会认识到那么多价值上万上百万的药材,而她却因为有了上一世的认知,所以对他们很是信任。   也许,什么时候该找李青几人谈一下,若是因为一些双方没有好好沟通好之事让她与他们生了间隙,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每日舒箐都会来看看王嬷嬷,王嬷嬷心中尤其感慨,她前不久还觉得自己孤独终老,可舒箐的关怀说句大不敬的话,舒箐就如她的孙女儿一般让她感动。   “大小姐,听说您进宫了,没事吧?”   舒箐摇摇头道:   “她们现在想要对付我没有那么容易,嬷嬷放心吧,赤心草我已经有消息了,其它药材也很快就能凑齐,嬷嬷只需安心休养就好。”   王嬷嬷感动的点点头,她真的很想说自己的命连一两银子都不值,可她知道大小姐这种性子,若是她开口大小姐定然会生气,她也舍不得大小姐,总想着能有多点时间陪伴大小姐。   说着说着,王嬷嬷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大小姐,老奴差点忘了,安娘还在济仁堂医馆中休养呢……”   安娘?舒箐想起来,王嬷嬷前几日提过,说安娘是自己娘亲生前的贴身丫鬟,因为被宁氏发卖给一个市井无赖,过得很惨,被丈夫殴打不说还要被发卖。   “这件事嬷嬷不用cao心,我会处理的。”   舒箐配了一会儿王嬷嬷,就见江嬷嬷来了,是来讨要那木盒的。   舒箐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舒安氏的打算,差点笑出来,没想到舒安氏为了一张地契竟然会连面子都不要了,还是以为自己没有发现那张地契,所以前来索要?   舒箐看了看脸上没有一丝敬意的江嬷嬷,好气的说道:   “江嬷嬷稍等,我这就去取好。”   既然舒安氏要木盒,作为孙女,自然没有不给的道理。   江嬷嬷看了看舒箐那模样,眼里露出轻蔑表情。   不一会儿,舒箐就将那木盒给了江嬷嬷,江嬷嬷敷衍的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倒是小葵看到江嬷嬷那不可一世的模样,气得对着江嬷嬷的背影哼哼了一声,抱怨道:   “大小姐,您看江嬷嬷她们,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太过分了。”   舒箐淡淡的笑了一下道:   “放心,这些人很快就遭殃的。”   小葵闻此眼神亮了起来,每次舒箐这么胸有成竹说话的时候,就代表这事真的会发生。   就在小葵心里想着那些没规矩的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什么时候才会被自己作死时,前院舒意东正在大厅里,脸上带着怒意,坐在首位上,看着下面跪着的一众下人。   其中就有舒幕尘的贴身小厮顺子。   舒意东饮了一口茶,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厉声道:   “快不快如实招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尸/体的,是不是你杀死的人?”   顺子连忙磕头大呼冤枉:   “老爷明鉴啊,就算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顺子心里吓得不行,他非常后悔为什么要为了炫耀那朵奇花,就把相好的约在那假山后面,就算要炫耀也不要约在那个假山里吧,顺子边磕着头边懊悔自己做的事。   “混账,你还想抵赖,竹林位置偏僻,怎么别人不发现,偏偏被你发现了,还不快速速认罪!!”   舒意东认定了就是顺子杀的人,或者不得不让顺子认罪,比起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把一个下人拉出去顶罪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老爷,老爷冤枉啊,奴才只是一时糊涂,约、约了小兰在那假山见面,大少爷命奴才去取那朵奇花,奴才就存了炫耀的心思,谁知刚到那边就看到了春梅的尸体,奴才绝无半句虚言,请老爷明鉴!”   舒意东双眼一眯,一双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众人,对管家吩咐道:   “去把府里叫小兰的给本相带过来。”   很多丫鬟其实就在外面偷听,管家刚出来,一个打扮成二等丫鬟的面容清秀的十四五岁少女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被管家领进了正厅。   小兰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舒意东看到小兰那副怯懦的模样,心里立即有了主意,呵斥道:   “身为丫鬟,你是否和小厮厮混在一起,欲在假山私会,还不快如实招来。”   府里的规矩是小厮和丫鬟若是签了死契的,不能暗自和被人勾/搭成/奸,否则严重的就会被杖毙而死,二等丫鬟小兰正好因为家中贫穷而签了死契,因此她是断不能承认的。   小兰立刻如同拨浪鼓一般摇头:   “老爷明鉴,奴婢不敢,奴婢不知道顺子哥为何要这样冤枉奴婢,奴婢只是平日受了顺子哥的关照,因此将顺子哥当成哥哥,但绝没有做什么私会之事。”   顺子岂能不知道小兰为什么要这样说,他虽然理解,可是心里还是会痛,他同时又觉得舒意东太会扭曲他的话了,他只是说想炫耀奇花才约了小兰,又没有点明是相好,可舒意东一张口就将他和小兰的关系认定为是相好的,迫使小兰为了保命不得不否认,但是这样就是将他推入了地狱。   顺子一脸颓然的看了看心仪的小兰,眼里有着痛苦挣扎,他在犹豫要不要不顾小兰的生死,可是他是真的喜欢小兰,因此犹豫不决。   舒意东发现这招有用,眼里闪过一道老谋深算的冷光,越发威慑道:   “大胆奴才,你竟敢对着本相撒谎,那春梅才是你的心仪丫鬟是不是,其实你是约的春梅去假山,但是因为一些事,两人有了争执,因此才下了狠手,还贼喊捉贼,本相劝你立刻招供,免受皮肉之苦,否则不但你今日难逃一死,还有可能连累你的家人。”   顺子眼睛突然大瞪,惊愕的看着首位上义正言辞的舒意东,他总算是明白了,舒意东这是想要让他当替罪羊,若是他不认,不但他没有活路,连自己的家人也有可能受连累。   顺子是二管家的孩子,可是因为二管家没什么实权,导致顺子也过得不尽如人意,幸好他还算好运,成了舒幕尘的小厮,以前他一直很庆幸自己能成为舒幕尘的小厮,还因此沾沾自喜,可到现在他才后悔莫及,若是再给他机会,他一定不要再拼命表现自己。   顺子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父亲,父亲老泪纵横的看着他,却无能为力,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兰,小兰也对他的视线躲避着。   顺子心里拔凉拔凉的,知道今日是自己的死期,只好一咬牙点点头道:   “老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奴才一个人之事,但是这和家人无关,希望老爷看在奴才家人为老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不要怪罪奴才家人。”   顺子说完,他的厨娘娘亲在外面差点晕过去,差点就嚎啕大哭,可是她只是一个下人,就算再怎么哭都无济于事,这种阴私之事再哪个官宦家里都经常发生,而倒霉的只有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舒意东知道顺子这是想通,脸色好看了很多,他不能只一味的打压,自然还要给甜枣的,于是和颜悦色道:   “念你坦白的份上,你的家人定不会受你连累,若是你家人有能力,自然会得到府里的重用。”   这是在告诉顺子,只要他认罪,他的家人就会被重用。   “来人,把顺子待下去,明日随本相到京兆府认罪,其它人都散了吧。”   舒意东心中想着,这样还不够,现在府中的下人越来越没规矩,反骨越来越明显,看来需要让大管家来整顿一下,让他们知道乱说闲话的后果,否则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可能会被有心人拿捏。   下人们一哄而散,他们都没注意到手脚发冷脸色苍白一直跟在大管家身后的王顺眼里的惧意。   大管家也没注意自己儿子的神色,他还笑着对二管家道:   “恭喜老弟,老弟即将和我平起平坐了。”   大管家平日最是将二管家狠狠打压着,不给他放一点实权,基本上是被架空的。   “恭喜喜娘。”   顺子娘亲哭得不能自己,二管家搂着她不让她晕倒,偏生大管家和一些看热闹的小人还落井下石的恭喜她和二管家,她几乎想要上去撕碎她们丑恶的嘴脸。 第一百一十七章 :病倒   顺子娘亲和二管家回到自己房中,两人都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般,相顾无言。只有泪水不断滑落。   顺子是他们的唯一的孩子,若是顺子没了,他们都不知道还活着做什么。   烛光摇曳,映着二管家的脸也忽明忽暗。不知思忖多久,二管家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不能就这样让顺子替我们受罪。为了儿子,明日我就去求见大小姐。”   喜娘被二管家的话惊得泪都忘记掉了。她连忙抓住二管家的手道:   “不要啊当家的,顺子已经没了。大小姐在府中的地位你不是不清楚,她毕竟不是老爷亲生的,自己都举步维艰,她的话不可信,虽然我很羡慕大小姐对下人很好,可是现在大家都知道,大小姐即将失势。不但没了丞相府嫡大小姐的身份,可能连那未来的太子妃都保不住了。”   “不,若是一个月前。我定不会糊涂到相信大小姐。而是这段时间据我的观察,大小姐怕是幡然悔悟了。她不再为了讨好老爷老夫人他们而刻意隐忍,她近段时间来的的行事作风你没发觉像极了清荷夫人吗。”   二管家其实在宁氏还没有进来之前是府中的大管家,当时舒意东还不是丞相,而二管家也管着清贫的院子,他是亲眼见证了因为尹清荷的到来,舒意东的迅速崛起,也对尹清荷的能力深深佩服不已。   可是尹清荷却短短一年时间都去世了,实在让人嘘唏不已。   喜娘就在厨房当副厨,自然知道舒箐经常被刻意送些最差的饭菜,可是舒箐却从来没有表达过不满,看起来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姐,她还是不太相信能投靠舒箐,她怕投靠了舒箐,不但救不回孩子,而且他们也会一起被连累了。   可是喜娘又一想,孩子都没了,他们就算挣再多银子也没了奔头,只好勉强点点头道:   “当家的,那你明日偷偷着去,最好不要让别人发现。”   二管家却不以为然,昨日舒箐派了雪儿来找他和喜娘,说是若有困难可以找她。   当时他和喜娘都当成一句消遣来听,可是今晚自己的孩子突然被迫成为了杀人凶手,二管家才惊觉舒箐是已经预料到了今晚这事,所以提前来说,这说明舒箐非但不是什么草包大小姐,反而异常聪慧。   二管家细想了最近舒箐在府中的作为,细思下来顿觉舒箐已经开窍,而且手段卓绝,这种时候投靠舒箐是最为正确的,二管家不知道为何觉得舒箐或许真的能救自己的孩子。   晚上,来到宁和园,宁氏一看到舒意东就连忙迎了上去问道:   “老爷,怎么样了?尘儿还好吗?”   舒意东看到宁氏那张精心保养的脸蛋因为担忧舒幕尘而有了些憔悴,国字脸上闪过心疼,连忙露出了开怀的笑容将好消息告诉她道:   “若无意外,明日就能将尘儿接回来了。”   宁氏惊喜道:   “老爷,真的吗?老爷果真就是老爷,妾身谢过老爷,不知老爷是怎么解决的?”   舒意东也不隐瞒,直接将用顺子来替罪之事说了。   宁氏听完却心中却大感不妙,她刚把人是公主杀的,而且还有人证之事散播出去,就等着京兆府查明真相让舒幕尘回来,可是舒意东弄了这一出,不是相当于让案情更加复杂吗。   宁氏吓得脸都白了,他以为舒意东出去奔波为了舒幕尘打点,找找关系,让舒幕尘在牢里好过一些,谁知道舒意东一回来还没有和自己商量就直接找了个替罪羊。   宁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夫人?夫人?”   舒意东原想着事情明日就能解决,宁氏定是会迫不及待粘上来,可宁氏却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反而魂不守舍,顿时就失了兴致。   叫了好几声宁氏都还没有回神,有些生气的离开了。   等舒意东离开后,宁氏才反应过来,但她也没心思去追,满头满脑都在想着现在怎么办。   无疑,若是能将杀人的罪全都推到下人身上最好不过,可是这件事已经被宫无殇插手了,而且宫无殇也说了是厉千芸和舒幕尘所为,以宫无殇的断案能力,定然不会出错。   而且宁氏其实是知道舒幕尘和厉千芸之间的事的,因为这还是她撺掇的,春梅原本是要成为舒幕尘通房丫鬟的,听说春梅还有了孩子,宁氏更加觉得春梅的死和自己儿子与厉千芸脱不了干系。   这种情况下,她听到别人说牛顺看到了厉千芸杀人的一幕,因此就打算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厉千芸身上,也打算好等过两天就将牛顺这个人证送去京兆府,逼的厉千芸不得不认罪,谁知道舒意东竟然叫了顺子来顶罪。   若是没有先前传出去的厉千芸杀害春梅的传言,那用顺子顶罪不为过,可因为话以前传出去,顺子去顶罪只会让人觉得这案子越发有问题。   这次宁氏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现在只有想办法阻止舒意东把顺子带去京兆府了。   宁氏打听了舒意东的去去处,没想到舒意东竟然去了三姨娘的院子里,听到这个消息,宁氏气得差点去闹,不过这些年良好的温柔端庄的形象不能坏,只能咽下这恶心的事。   宁氏急的睡不着,而舒意东正和三姨娘颠鸾倒凤中,三姨娘没想到这种时候舒意东竟然会出现在她院子里,而且脸上还不是愁云密布,反而看起来是很开心的,她马上就知道让舒易梦回府的机会来了。于是使尽浑身解数来取悦舒意东。   果然舒意东餍足之后,没有马上睡去,三姨娘对舒意东诉了些衷肠和想念之后,就低低泣泣道:   “老爷,妾身最近一直都是一个人,平日也找不到一个烫贴的人说说话,老爷又不来,妾身真的很孤单。”   舒意东对三姨娘还是很满意的,他也不吝啬让三姨娘提些要求:   “你不是一直也想要烟纱曼吗,过几日我让管家送来。”   三姨娘心里一喜,那烟纱曼可是她求了好久的,可是这烟纱曼不是谁都能买的起的,是御贡之品,舒意东被皇上赏了两匹,一匹就在舒易烟那里,另一匹在舒安氏手中。   三姨娘真的很想要那烟纱曼,可是舒易梦是她的女儿,将来可是要替她攀附皇子的,怎么能因为一匹烟纱曼就放弃,想到等舒易梦成了皇子妃之后,多少烟纱曼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三姨娘想通后,只好心里疼痛不已而脸上却一脸坚决的摇头道:   “老爷,妾身不要烟纱曼,妾身只想要您日日夜夜陪着妾身。”   这话对舒意东来说最是中听不过,不过他可没空天天来三姨娘院子,只好为难道:   “媚儿,你这不是为难本相吗。”   三姨娘立马作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妾身最近一直一个人,真的很孤单吗,以前还有梦儿来陪着妾身解解乏,可现在梦儿还在外庄受苦,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妾身现在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舒意东想了想,当初舒易梦是因为推舒易烟下水被罚的,现在舒易烟等同于弃子,他女儿虽多,可目前适合婚嫁的着实不多,就开口道:   “母亲的寿辰快要到了,梦儿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反省,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明日我让管家安排一下,让梦儿这几日回来。”   “谢谢老爷,老爷对妾身实在太好了,妾身无以为报,只有~~~”   三姨娘说着将自己的玉腿缓缓蹭向舒意东的腿间,蹭的舒意东招架不住,又是一场颠鸾倒凤。   舒幕尘的事情一直是悬在丞相府众人头上的最紧要之事,可惜舒意东原本要带顺子去认罪,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倒下了,舒安氏连忙递了舒意东的名帖让人去请太医。   宁氏等人也吓得不轻,因为舒意东若是出了什么事,舒幕尘不但救不了,连丞相府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府中嫡子庶子中最是聪明的舒幕尘都还没有考取到功名,舒意东若是不行了,那她们接下来的日子绝对苦不堪言。   下人们也担忧的不行,舒意东一倒,下人们等待的就是被发卖的结果。   舒意东倒下,唯一不急的是舒箐,自从知道了舒意东根本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舒箐就完全把府里的人当成了陌生人,只要他们不去惹她,她也没空去管他们,而且舒箐知道舒意东怎么回事,只要想到上一世舒意东因为那种事倒下,结果府里的人都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舒箐就想笑。   舒意东房中,舒安氏和宁氏等人眼巴巴的看着山羊胡子身体干瘦的胡太医捋着山羊胡子诊脉,没见胡太医眉头皱一下,她们就吓得不行。   最后胡太医脸色有些怪异的收回手时,把舒意东当成了命.根子的舒安氏立刻坐不住了,马上问道:   “胡太医,我儿怎么样了,胡太医,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两百万   “求胡太医救救老爷。”   胡太医望着一房间的正室小妾,心道有这么多美色,难怪舒意东会倒下。他捋着山羊胡子对舒安氏道:   “老夫人,舒丞相的命说严重也不严重,但是要治却是不容易的。”   舒安氏立刻追问道:   “胡太医,求你救救我儿。一定要救好他啊,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舍得。胡太医直接说我儿的病症吧,老身挺得住。”   胡太医原本不想说出来让她们丢脸的。可看着她们那副竖着耳朵的模样,知道不说不行。况且还涉及到了百叶莲,只好脸色再次怪异的开口道:   “舒丞相白日cao劳国事,晚上又要为了丞相府开枝散叶,这日夜cao劳导致阳虚的狠了,恐怕日后在想留下子嗣有些困难。”   “什么?!!”舒安氏没想到舒意东竟然是阳虚,这不用说是那些贱蹄子害的,她那双刻薄的三角眼怨毒的扫了宁氏等人一眼。   宁氏等人一脸尴尬和心虚。为了争宠,她们自然会使些手段来获得舒意东的喜欢,甚至还会故意炖些补阳的炖品。甚至用些助兴的药之类的。谁知道那么多年来都无事,现在突然出事了。   舒安氏现在没时间收拾这些贱蹄子。连忙问道:   “胡太医,府中人丁单薄,我儿不能出事啊,还请胡太医治好我儿。”   胡太医为难道:   “老夫人,不是老夫不救,只是要救舒丞相,需要两味极为珍贵的药材,一是百叶莲,而是赤心草。”   “要百叶莲!!”那可是未来给自己吊命用的!!   舒安氏那么多宝贝当众最重视的就是百叶莲,平时都舍不得吃一片,只是拿出来闻一闻,可现在为了不让舒意东以后子嗣困难,要拿出来?   想想就觉得在割肉般疼得不行,可舒意东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是保她荣华富贵的命.根子,就算再心疼也只得贡献出来,她心疼的开口道:   “胡太医,只要能救我儿,百叶莲老身这里有。”   当年太子送给舒安氏百叶莲当寿礼的事全京城都知道,他说的不好治自然是因为赤心草难得:   “老夫人,老夫知道你有百叶莲,可是赤心草却是和百叶莲一样的珍贵药材,这位药材才是最难得到的。”   “那怎么办,赤心草外面医馆都没卖吗?”   胡太医直言道:   “一般医馆岂能有赤心草,要知道赤心草一株至少要百万两白银,不过老夫听闻天枢阁最近得到了赤心草,过几日就会在天枢阁拍卖。”   所以一株药材要百万两白银?!!   舒安氏听到心疼的脸都差点扭曲了。   舒安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最看重的百叶莲要贡献出来,还要花掉近百万两来买赤心草,她从来没有花过那么多银子,平时打赏下人都是用铜钱来打赏的,一两银子能打赏好几次,可现在却要让她一下子大出血,这对舒安氏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神情恍惚的送走了胡太医,舒安氏看着悠悠转醒的舒意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舒意东手上,嘴里骂着:   “你这个不孝子,平时让你不要一味宠着那些贱蹄子,你偏不听,还被她们弄得差点断子绝孙,你怎么那么能啊!”   舒意东被一下打懵了,自从他金榜题名之后,舒安氏对他永远是赞扬,何时有打过他,都过去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被舒安氏打,还是在众姬/妾面前被舒安氏打,他不由板起脸,脸色有些不好看:   “母亲,你怎能随意打本相,成何体统。”   “你的命都差点没了,还要什么面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舒意东也想起来,今日原本他要带着顺子去认罪,可谁知道还没来的及和管家说两句话,就莫名眼前一黑。   舒意东连忙坐了起来,脸色有些发白道:   “娘,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什么不治之症?”   声音也控制不住有些抖,他很小得病,一直身体都很好,这次突然晕倒自然吓坏了他,而且舒安氏那一副他命不久矣的语气,更是让他心里恐慌的厉害。   “呸呸呸!什么不治之症,你只是纵欲过度而已。”   舒安氏连呸了几下,,对舒意东咒他自己的话自然吓得不轻。   舒意东先是松了口气,后来又猛地脸色涨红,纵欲过度?   舒意东看了眼不敢说话的一群正妻小妾,昨日也不知怎的,被三姨娘缠的欲罢不能,最后差点晕过去。   舒意东看了眼三姨娘,见媚艳打扮的三姨娘完全不像以往那样用热切的眼光看着自己,而是愧疚的看都不敢看他,一副做错了什么的模样,整个人都缩了起来,看起来霎时可怜。   舒意东原本想说什么,看到三姨娘这样,也不忍心,只能消声,同时心里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不行了。   这岂是一个男子能容忍的,任何一个男子,不管多少岁,绝对不能不行,他连忙问道:   “母亲,那请了大夫没有?大夫怎么说的?”   提到这茬,舒安氏就更生气了:   “还能怎么说,之后的几个月不要再行床笫之事,这还不够,不但我的百叶莲要拿出来给你治病,还要花百万两银子买那什么赤心草,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啊!!”   舒意东心里一惊,竟然要用百叶莲和赤心草,他的病竟然已经重到这种程度了吗,他现在活得那么顺服,可舍不得死,想都不想就道:   “母亲,不过多少银子都要买!”   “你说买就买啊,我手里哪有百万两银子啊,再怎么凑也只能凑出二三十万两。”   舒安氏这话自然是假的,单单尹清荷当年带来的嫁妆,就值两百万,这些年用来打点之类的花去差不过一百五十万,可是太子殿下的聘礼也差不多有一百万,而且宁氏手上的嫁妆,至少有二三十万,虽然丞相府每年的开销都要十万两左右,可尹清荷那些铺子赚的钱也够花销了,因此舒安氏现在手中至少有六七十万,但她可不会将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   舒安氏立刻把目光放在宁氏和几个姨娘身上。   众人视线左右乱瞟,就是不想对上舒安氏的视线,宁氏也不肯,就在这时,一个天真而好听的声音传来:   “父亲,大姐姐不是很有钱吗,烟儿听说大姐姐一幅画就能卖五十万两银子。”   说话的正是一直在最后面没有出国声的舒易烟,舒安氏等人听到舒易烟的话,不约而同的心中亮了起来,是啊,她们怎么忘了,赏花会上舒箐那衣裳不是卖了六十万两,还有画一幅也能卖五十万两,那么多钱!!   舒安氏想象了一下那么多钱,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随即想到什么又沉下脸对舒意东道:   “你看你养的好女儿,手里攥着钱竟然想要藏起来,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不快去让她把钱都交出来。”   舒意东想到舒箐的性子,从她手中拿钱,有可能吗?   这话不仅在舒意东心里闪过,就连宁氏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   不过只要不需要让她们出银子,自然一切都好说。   宁氏率先道:“老爷,母亲,妾身听说大小姐最近赚了很多银子,老爷您这次病重,她身为您的女儿,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现在府中拮据,她手里差不多有两百万白银,自然应该拿出来为老爷买赤心草。”   三姨娘也道:“就是啊,老爷,大小姐若是不把钱拿出来,那就是天大的不孝,她于情于理都应该为您买那赤心草。”   四姨娘附和道:“好歹把大小姐养了那么大,她定会将银子拿出来的。”   唯独二姨娘,脸上有着不赞同,可她人微言轻,这些人的嘴脸她都看了近二十年,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暗暗的摇摇头,当年她以为进了丞相府是莫大的荣幸,可自从来到丞相府之后,她才知道这丞相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成了别人的手下冤魂。   舒意东见她们都说的那么确定,也觉得舒箐就算不是他的亲身女儿,可他养了她十七年,她岂敢不把钱交出来,那就是天大的不孝。   这样一想,舒意东就理所当然的对舒安氏道:   “母亲,钱的事找舒箐就好了,她定不会不救我这个父亲的,否则她对父亲见死不救的名声传出去,这样狠心不孝的女儿是不配成为未来太子妃的,她定会晓得这个道理。”   舒安氏原本不太愿意自己去找舒箐,毕竟昨晚江嬷嬷将木盒拿回来后,当她看到木盒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吓了一跳,她原以为舒箐不可能发现的,可事实却让她心中有些不安,若是舒箐偶然发现还好,可要是舒箐预料到了自己的计谋,那真是太可怕了。   而让舒安氏更加忐忑不安的是舒箐在宫里时,她说妙衣坊是舒箐的时,舒箐并没有丝毫的惊讶表情,看着并不像被吓坏的模样,越发让舒安氏觉得舒箐可能早就预料到了她的计谋,这让舒安氏有种不想再和舒箐明面上打交道的遗愿。   不过舒意东这话一说,舒安氏就想到,这次是她有理,舒箐那么在意未来太子妃的位置,为了她自己,不管是不是她自愿,肯定会交出这笔钱的,将近两百万啊!!那么多钱,她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现银呢,想要即将属于她,脸上就不由有些迫不及待了。   宁氏和舒易烟等人见舒安氏心动了,心里不免对舒安氏那副爱财如命的模样露出讥讽,舒箐已经不是可以任人搓扁揉圆的舒箐了,想从她手里得到银子,也要看舒安氏能不能让舒箐服气。 第一百一十九章 :老夫人大方?!   舒箐还不知道她还没到手的银子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她此刻正在画追月图,这是她答应要尽快给宫无殇的。   出宫时宫无殇那深不见底瞅着她不放的眼神定是在提醒她赶紧把画作准备好。宫无殇为了画作为她解了围,一事归一事,即使她很想和宫无殇彻底撇清,可这件事。她理应道谢,自然不能再拖延。况且她本就缺银子用,更加不能耽搁了。   这副追月图。说起来是在她得知自己和宫无殇有婚约时画的,当时她在郊外的庄子里。一直平淡的度日,得知要被亲人接回去时,那种开心难以形容,就像是一只小兽从一个被关了十几年的笼子里突然放出来一般,心里高兴万分激动不已,就画了这一幅追月图,而这月亮代表的是宫无殇。在草原上肆意奔跑的就是自己,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是她最渴望的。   可是等来到了丞相府,她才知道郊外的庄子虽然每日都活得很平淡。也不能出庄子。但是比起京城里的尔虞我诈,真的很幸福。   说起来这幅画和宫无殇的关系很大。   两年前的自己的画还显得有些生涩。但是对其它人来说,已经是难得一件的绝作,经过重生一世之后,她为了配得上宫无殇,万技皆学,对自己拿手的绣艺和画艺更是不断专研,况且她还自发领悟了一套绘画的轨迹,现在再画起这幅追月图来,更是得心应手,不管是勾撇竖捺,都浑然天成,更具一股豪气。   这幅画完成之后,舒箐自己都觉得这幅画不仅能让人觉得心中无比开阔,而且她觉得画上似乎有微不可见的一种无形的能量在运转。   舒箐眨眨眼,待她再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看到,好似只是自己眼花而已。   舒箐也不纠结,将这幅画展平风干,再将其裱装好。   想着这两天应该不会太太平,打算尽早把画送去,为了表示感谢,舒箐自然要亲自送去才显得有诚意,然而还没等她叫来雪儿和小葵准备一下,就见江嬷嬷来请自己了。   舒箐眼眉一挑,以为舒安氏是为了那妙衣坊的地契之事来质问她。   她也不惧舒安氏的发难,跟着江嬷嬷就走了。   可没想到等舒箐到了舒安氏的院子之后,才知道舒安氏等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无耻多了,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卖画的银子上来了。   她自己都缺银子缺的厉害,那么多药材还没有买,赤心草还没有到手,舒安氏倒好,还想和她争赤心草。   舒意东那玩意不行了想要赤心草,王嬷嬷的性命也寄托在赤心草上面,若让舒箐选择救舒意东还是王嬷嬷,舒箐连考虑都不用就会选王嬷嬷。   一个是巴不得她过的越惨越开心的养父,一个是处处为了她着想的嬷嬷,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而且舒箐绝对不会忘记上一世舒意东等人的绝情,她没有再重生那一天掏一把刀出来把舒意东他们全砍了已经是她的脾气好了,现在还想让她把所有的银子都交上去,简直做梦。   “你父亲现在生死未卜,需要两百万两银子,府里出不起那么多,能凑齐十万两已经是不容易了,昨日听闻你要一件衣裳就卖了三十万两,一幅画更是卖了五十万两,加上太子殿下赔偿的八十万两,你手上正好有一百九十万两白银,刚好可以凑够买药材的钱。   你一个姑娘家,靠卖画和卖衣裳挣银子,始终不好听,就算手中攥着再多银钱,可一个姑娘家最重要的是名声和娘家,你父亲若是出了事,丞相府倒了,你就算嫁过去还是会被压着抬不起头来,况且你若是用卖画和卖衣裳的钱用来救你父亲的命,那传出去你就是全京城的大孝女,以后谁看到你都会赞扬你一句的,你还犹豫什么呢?”   舒安氏想了很久要怎么说服舒箐,她想着钱那么多,要舒箐拿出来一定不容易,更不能用以往强硬的手段,于是舒安氏就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舒箐交出钱的同时还要感激自己。   舒安氏说了那么多,嘴都干了,可舒箐却从进来开始就说任何话,头都懒得抬,任由她一个人在说。   舒箐看着就像个木头墩子一样驻在那,舒安氏心里有些急切的再开口道:   “我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啊,你莫不要以为我们是在贪你的钱,你若不信就去问你父亲,府中是真的没那么多银子才会迫不得已让你给些银子的,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己,不管你父亲的死活,传出去不但没有好名声,就连太子妃的位置也不定能不能保住,你好好掂量一下。”   舒安氏说完,舒箐才抬起头来,有了些反应。   舒安氏见此,心想,果然得用太子妃的位置来吓唬吓唬她才有用,否则舒箐还真无法无天了。   她已经能预想到舒箐会毫不犹豫的交出那一百九十万两银钱来,这次舒意东病倒,虽然要拿出百叶莲让她心痛的厉害,可若是能用多出来的九十万两银子抚慰她的心,她还是不那么心痛的,毕竟比起百叶莲,舒安氏更喜欢摸白花花的银子,想及此,舒安氏嘴角不由勾起,就等着舒箐下一句话了。   舒箐看到舒安氏那副老神在在的势在必得的模样,心里不由冷笑,嘴角也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不过语气却很诚恳:   “祖母,您说的对,虽然父亲说他不是孙女儿的亲生父亲,在孙女儿一出生就丢到了郊外的庄子里去,让孙女儿孤零零的长大,还在孙女儿十五岁的时候因为一桩赐婚而接回府中,回到府里不管孙女儿的死活,还想把孙女儿给杖毙,可再怎么说父亲也是孙女儿名义上的父亲,现在父亲出事,孙女儿有能力定当竭尽全力救父亲。   不过祖母您可能不知道,现在孙女儿手里一分铜钱都没有,还不止,孙女儿因为最近救了个陌生人,把银子都用光了不说,要欠了贴身丫鬟银子,又把蕙心簪给抵押了一百两银子,现在实在穷的很了,也意识到手中有钱才是好的,而孙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赚钱,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买孙女儿的画和衣裳,孙女儿得了这些银子   若是全部拿出来,那以后孙女儿急需用钱的时候怎么办。”   舒安氏直接豪气道:   “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缺钱直接向我要就行了,至于你赚的银子,也和该都交上来的。”   舒箐心中冷意更甚,可脸上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开心的讨好道:   “祖母对箐儿真是太好了,祖母都这样说了,那箐儿手里若是有闲钱也自然会该交给祖母,正好箐儿因为将皇后娘娘赏赐的蕙心簪抵押了,心中实在难安,现在急需二百两银子赎回来,祖母愿意给箐儿银钱先应急吗。”   舒箐眼里明晃晃的闪着期待的亮光,看的舒安氏被气得胸闷。   她差点就厉声将舒箐这个忤逆女给轰走,好险比起现在花出去二百两银钱,却能得到二百万两银钱,这买卖怎么都不亏。   舒安氏为了展示自己的大方,第一次爽快的对立在一旁的江嬷嬷道:   “江嬷嬷,去取二百两银票出来给大小姐。”   江嬷嬷觉得舒箐简直傻透了,为了二百两,就要把一百九十万两拿出来,果然是草包,不过她自然乐得看舒箐的笑话,很快就从舒安氏的其中一个小私房里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舒箐。   舒箐接过银票,看着舒安氏的表情那是格外的孺慕和开心。   舒箐和和舒安氏都不知道的是,门外一个粉红色衣裙的丫鬟听到舒安氏和舒箐的对话后,匆匆离开了。   舒箐又假意关心了舒安氏后就离开了,还说了等傍晚再来定省。   舒安氏也满脸笑容的目送舒箐离开,舒箐一离开,舒安氏的笑容就更大了,她简直觉得舒箐实在太好对付了,想到银子都乐得差点忘记舒意东的病了。   舒箐也笑着离开,小葵和雪儿在院外看到舒箐竟然笑容满脸的走了出来,脸上都不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满关心道:   “大小姐,您没事吗?”   舒箐扬了扬手中的银票对小葵道:   “小葵,我不是还欠你四两银子吗,等会儿你去找人把银票换成银子,就能还你钱了。”   小葵和雪儿听完舒箐的话,瞬间更加震惊了,有些不敢相信的咽了咽口水问道:   “大小姐,您这银子不会是老夫人给的吧?”   小葵和雪儿虽然来到府中不久,但是老夫人那抠门和爱财的性子早就听下人们说了,而且前两日她们也见识到老夫人为了陷害大小姐,赏的头面的质量,真的是丫鬟穿戴还差不多,而老夫人却敢直接赏给大小姐,足以证明老夫人是有多抠门,连体面一点的首饰都舍不得给,可现在大小姐手中二百两银票,真的是抠门的老夫人给的?   舒箐笑着道:   “嗯,老夫人大方吧。”   不过语气却是讽刺意味居多。 第一百二十章 :太子府   小葵和雪儿瞬间对舒箐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们家大小姐就是厉害,竟然能从老夫人手里拿到银子。她们听说以往最厉害的从老夫人手里拿到银子就是舒易烟,但是也就二十两而已,再多就没有了,平时最多给舒易烟赏赐的都是糕点布匹衣裳之类的。   “老夫人真是太大方了。奴婢们好想知道老夫人为何会给大小姐那么多银子。”   雪儿和小葵都好奇的缠着舒箐要答案。   舒箐将事情经过告诉小葵和雪儿之后,她们又被舒安氏的无耻给气到了。连忙担忧的问道:   “大小姐,您不会真的要把卖画和衣裳的银子给老夫人吧?”   舒箐点点头:   “自然。我既然说了,那理应这样做。”   小葵和雪儿完全被舒箐这话给说懵了。大小姐不是一向精明吗,为什么这次……   不过她们还没有问出来,舒箐就继续道:   “不过……我说的是如果有闲钱就交给祖母,但是我手里有没有闲钱还不是我说的算。”   “噗嗤。”   一声没有憋住的笑声传来,小葵和雪儿本来想笑,可被不知从哪里发出来的笑声弄得吓了一大跳。   舒箐也敏感的发现笑声根本就不是雪儿和小葵发出来的,而像是在茂盛的梧桐树上传来的……   舒箐的院子外有假山和梧桐树枫叶树。她们此时正好经过梧桐树底下。   下意识的向上看,在密布的梧桐叶之中,一个蒙头盖面的黑衣人正笔直的立在那里。眼睛还染着笑意。   “啊。有刺客!”   小葵率先叫出声来。   黑衣人见此身形一闪,就离开了原地。而这时,李青正从另一个院子里飞了出来。   舒箐一看,那不是璃和院吗,是五姨娘所在的院子。   李青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发现可疑的行迹,问道:“大小姐,刺客在何处?”   小葵和雪儿都没看清刺客到底是从哪里离开的,唯独最近敏锐不少的舒箐知道刺客先是进了空院,再几下朝西而去。   舒箐对李青道:   “不用追了,不过,今晚需要你多戒备一下,刺客今晚可能会前来。”   小葵和雪儿都不知道舒箐被刺客刺杀之事,听舒箐语气那么平静,立刻意识到舒箐定然不是第一次见那刺客,担心的连晚饭都吃不下。   而吃完晚饭后,二管家来了院子里。   舒箐让雪儿去做的事就是将王顺看到公主杀死春梅的事‘无意’中让宁氏知道,再找二管家。   二管家的能力她也是在上一世顺子死后才知道的,上一世因为舒意东突然病倒,于是很多人都猜测舒意东因为舒幕尘之事一病不起,于是很多人都开始打压舒意东,害的丞相府的根基差点动摇,不过很快就传出舒意东并不是因为担忧舒幕尘之事病倒,而是因为纵x过度,这事传出去后,舒意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没少被嘲笑。   舒意东第三天就将顺子押到了京兆府认罪,把舒幕尘给救了出来,顺子死后,而二管家和喜娘都郁郁寡欢,后来索性报复舒意东,竟把府中许多要项都给偷偷打乱,很多账本也作假,还让大管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最重要的是二管家在舒意东还是个五品小官时就跟着他,自然知道舒意东很多不为人知的事。   二管家想要扳倒舒意东,却因为没有找对人,反而把罪证都给了投靠舒意东的官员,导致最后不但没有把舒意东整垮,反而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重来一世,舒箐自从知道舒意东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后,自然不会放过拉拢二管家,毕竟就算她不主动找事,但一定是会防着舒意东的,若是舒意东不惹她还好,真的惹恼了她,就不要怪她出手太狠了。   二管家一来就跪在地上,直言道:   “大小姐,若是您救老奴的儿子不死,老奴以后唯大小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舒箐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对她忠心的聪明人。   她客气道:   “二管家请起,顺子之事本错不在他,虽然要救他有些困难,但是我却可以保证让顺子无性命之忧,而我只需要二管家做一件事情就好,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保证不会危害到二管家一家人的性命。”   当初雪儿来找二管家的时候说的是有困难来找舒箐,二管家就以为定要他为了舒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效劳,可他没想到只需要帮舒箐做一件事即可,而且还不会危害到他们一家人的性命,这对二管家来说,实在是再惊喜不过。   而舒箐这话,非但打消了二管家最后一点忧虑,而且更让二管家觉得跟了舒箐是个很好的决定。   二管家离开后就立刻找了喜娘一起商量,喜娘得知舒箐的为人,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了以后的路,后来,舒箐多次在二管家和喜娘的帮助下躲过府中某些人的针对,为此重用二管家和喜娘,嫁人后将府中众人管理的服服帖帖,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半夜,舒箐一直等着刺客前来,谁知道等了一/夜都没有来,还舒箐一/夜都没怎么睡。   第二天起来,幸好没有黑眼圈,舒箐练完功沐浴完去请安回来,桌上已经端来了早膳,舒箐看到桌上那丰富的膳食,很快就了然。   小葵和雪儿等人都很开心,因为不但舒箐的伙食变好了,就连她们这些丫鬟的伙食也变好了。   舒箐用完早膳,就让小葵去办事,而她就带着雪儿去了太子府。   说起来这还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去太子府。   下了马车后,来到巍峨气势的太子府,舒箐有些恍惚,这个太子府是她成亲后的牢笼,她对宫无殇从原来的恋慕到最后的绝望,就是在入了太子府后一次次被磋磨掉了,连生命也是。   舒箐心中对太子府其实很抵触,犹豫是下了马车之后,她竟有种想立刻掉头离开的冲动。   “小姐,您没事吧?”   雪儿觉得很奇怪,大小姐未婚夫的府上,非但没有任何激动,反而一下马车,脸色就有些苍白,这太奇怪了。   雪儿的声音让舒箐回神,她甩了甩头,将上一世的绝望给甩掉,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她会和宫无殇解除婚约,再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坚决不要像上一世一般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舒箐和雪儿上了台阶,在大门口被两个护卫拦了下来:   “来着何人?”   雪儿站出来礼貌道:   “麻烦小哥进去通传一声,丞相府的嫡大小姐前来拜访。”   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轻蔑,直接道:   “不好意思,没有拜帖,我们太子殿下不会见客。”   雪儿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护卫明明就猜出了舒箐的身份,却还故意这样说,根本就是不把舒箐放在眼里,要知道舒箐以后是太子妃,他们这些人竟然当着面刁难舒箐,实在可恨。   雪儿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可她并不是小葵,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轻易的表现出来,她忍着怒气再次礼貌道:   “我们小姐是太子殿下未婚妻,还请小哥帮忙通报,太子殿下一定会见我们小姐的。”   在雪儿眼里,宫无殇处处帮助舒箐,那定然是对舒箐有意,舒箐前来,宫无殇岂会不见舒箐。   护卫还想阻拦,就见一个穿着得体,半白头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盘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很肃穆的四五十岁的管事婆子从里面走来,呵斥一声:   “放肆,连未来太子妃都敢怠慢,该当何罪!”   两个护卫见到管事婆子,立刻跪在地上认错:   “求二管家恕罪,我们再也不敢了。”   管事婆子冷冷的应了一声,这次对舒箐行了个礼道:   “他们只是一时糊涂,还请舒大小姐不要怪罪,舒大小姐想见我们太子殿下,还请跟老奴来。”   舒箐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跟在管事婆子身后,看似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那双清冽的双眼此时比以往更加的黑,似乎里面有什么风暴在肆虐一般。   雪儿跟在舒箐后面,心里有些怪异,虽然那管事婆子看起来对大小姐恭敬,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若是舒箐知道雪儿心里想的,一定会告诉她管事婆子看着尊敬她,但其实眼里都是满满的轻蔑,就比如方才那两个护卫对她的无礼,管事婆子虽然让她见谅,但字里行间也已经绕了那两个护卫,和她说话也只是敷衍一下而已,不过因为管事婆子掩饰的很好,雪儿根本看不出来。   因为上一世,舒箐刚嫁到太子府的时候就被管事婆子这样严谨的态度给骗了,她原以为管事婆子虽然看起来凶巴巴了一点,但其实心里是尊重她的,不然不会经常‘好意’提醒她哪些人是不能得罪,该怎么管理整个太子府等等。   可后来她才知道管事婆子根本就是府中那人的走狗,为了戏耍她才会假意接近自己,释放好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书房重地   可怜的是舒箐并不知道那人的厌恶用心,每次遵照管事婆子教的管理太子府,却弄得连月银都发错。尤其是还把那人的月银给发错了。   那人是宫无殇唯一珍视之人,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她不过是少发了几两月银,少给了些衣裳首饰。宫无殇就狠狠责罚了她,关了她半个月禁闭。让她认识自己的错误。   她因为屡次被戏弄,最后气得去找那人理论。谁知却被宫无殇误以为她来找那人麻烦,结果又是一顿大发雷霆。差点就把她给休了。   后来渐渐的,她才明白,宫无殇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因此其它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这也是重生之后她绝让自己再和宫无殇牵扯的原因。   至于秦婉儿,她根本不觉得秦婉儿是宫无殇爱的人,她上一次没有提过那人的身份。因为宫无殇不喜欢她提那人,仿佛那是亵渎了那人一般。   所以舒箐恨秦婉儿恨的是她一直误导自己,算计自己。而不是恨她抢了宫无殇。因为宫无殇一直都只是那人的。   “舒大小姐,请您在此稍等。太子殿下忙完便会宣您进去。”   管事婆子干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舒箐的回忆,舒箐看了眼管事婆子眼里一闪而过的亮光,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舒箐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意,点点头客气道:   “有劳二管家了。”   管事婆子有些惊讶舒箐竟然知道她是二管家那么小的细节,不过她瞬间就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行了个礼就厉害了。   管事婆子很快就来到太子府最精致最宽敞打理的最美的院子,进了淡香萦绕的充满艳美风格的房间。   房间处处布置的华丽有美艳,就连屏风上绣的都是十二美女子。   “事情办好了吗?”   屏风里一个声音似柔媚又似带着一丝磁性的令人酥麻的声音传来,竟让人听不出到底是男是女,却让人忍不住臆想联翩。   管事婆子眼神带着虔诚和恭敬回答道:   “回禀二爷,已经将舒大小姐领到太子殿下书房外了。”   “嗤,若是哥哥知道舒箐竟然敢在他议事时在门外偷听,定然会勃然大怒,就是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会厌烦的退了这门亲事。”   “舒大小姐虽然最近风头正盛,不过传来消息说舒大小姐并不是舒丞相亲生的,而且舒丞相对舒大小姐完全没有父女之情,想必,就算太子殿下没有退亲的意愿,京城许多大家闺秀都会想要太子殿下没了这门亲事。”   “哼,一个两个肮脏不堪的人也想肖想哥哥,就看他们有没有命坐上太子妃之位了。”   魅惑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怒意,不过很快又恢复平常:   “本王昨日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没有?”   “办好了,只欠东风。”   ……   舒箐在管事婆子刚离开不到一杯茶的时间,就勾起冷笑,不过她脸上蒙着面纱,并没有人看到。   她直接上前敲了敲书房的门。   “放肆!哪个没眼色的混账,竟敢此时来打扰太子殿下!”   里面传来粗犷的厉喝声,听声音舒箐认出来是左副将,宫无殇的左膀右臂右臂之一。   宫无殇府中有个规矩,闲杂人等不得在他书房外徘徊,就算有事也只能在院子外面等候。   但是管事婆子一来就直接将舒箐带到宫无殇的书房外面,若是她一直等到宫无殇出来,里面议事的几个将领定会以为她偷听了许多,会请求宫无殇将她就地正法了。   至于舒箐为何会知道,就是因为上一世,她同样上过一次当。   上一世,被要求就地正法时,她吓得瑟瑟发抖,又委屈至极,也不听她的解释,直接让人把她带回院子,几个月都不能出来。   可这一世,舒箐却一点都不畏惧,直接开口道:   “太子殿下,丞相府舒箐前来拜见。”   声音不卑不亢,不急不缓,完全没有一丝害怕的模样。   里面很快打开门,一股带着强烈的不满的气息传来。   舒箐抬眼就看到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长得人高马大十分健壮的三四十岁左副将,他完全不客气道:   “原来是舒大小姐,你身为太子殿下的未婚妻,竟然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规矩吗,太子殿下书房,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左副将每一个字都带着威吓,那双铜铃大的眼睛也怒目瞪着她,稍微胆小一点的人看到左副将这凶恶的模样都会被吓得完全不敢说话。   然而舒箐的背脊挺直,毫不示弱的看向左副将,淡淡道:   “左将军说笑了,箐儿还未过门,自然不知道太子殿下府里的规矩,况且左将军又能能确定箐儿是闲杂人等,请问左副将怎么区分何为闲杂人等,何为重要人等。”   左副将完全没想到那传说中的草包竟然没有被他吓到。   左副将觉得自己被舒箐被蔑视了,他不客气的冷哼道:   “像舒大小姐这样的自然就是闲杂人等,难道舒大小姐来书房还是有什么重要的军情要汇报吗,又或者舒大小姐觉得你们女儿家的针针绣绣在你们眼里是很重要之事?还是说上战场只需要弹个琴舞一曲拿着针上去拼杀。”   左副将这明显是在讽刺舒箐只是一个只能拿针线活的女子。   书房中还坐了几个副将,听到左副将的话都毫不忌惮的笑出声来,眼里也有看不起舒箐作为一个女子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   书房里正中间放着一个四方桌,上面铺开着一个缩小版的地势图,宫无殇就坐在首位,正好对着门口,他此时并没有什么表情,对舒箐站在书房门口也不生气,也对左副将等人的讽刺不予发表意见。   舒箐只一抬眼就能从侧边看到宫无殇,却见他只是眸子幽深的看着自己。   没有任何表情的宫无殇连舒箐都无法看出他是不是生气了,但是舒箐也不在乎宫无殇是否生气,舒箐也只是瞥了一眼宫无殇,就直视着左副将,甚至眼里带笑着开口道:   “原来对左副将来说,只是会上战场打打杀杀之人才是重要人等,倘若是这样,太子殿下自小就在京城长大,那太子殿下不是也是闲杂人等,为何太子殿下就能坐在里面。”   左副将也好,宫无殇也好,眼里有闪过一丝诧异,还以为舒箐会被左副将给奚落的没脸见人或者气得往外跑,没想到舒箐竟然直接把火引到太子殿下/身上。   左副将一时间被舒箐的话噎的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瞪大着铜铃双眼气呼呼的看着舒箐。   而宫无殇却不知怎么,看到舒箐那一脸淡定的模样,心中有些异样,他发现舒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就说明舒箐定然有什么在等着左副将,不由有些期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属下在舒箐面前吃亏,宫无殇的双眸越发的深邃。   坐在位置上其中一个看起来面容清秀唯独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精明光芒的白袍军师是为数不多知道宫无殇就是传说中的煞神将军的心腹之一,见舒箐竟然诋毁太子殿下,他悠悠的开口道:   “舒大小姐,即使太子殿下没有亲自上战场杀敌,但是太子殿下的每条战略部署都让我军大获全胜,有能者不一定要亲自上战场却能让战场扭转,这难道也能算闲杂人等?”   左副将本来就被舒箐被噎的不行,这下立刻附和道:   “就是,舒大小姐,太子殿下对大衍国的贡献其实你一个连字都没有识全的小女子能知道的,舒大小姐还是多回去绣绣花识识字,不要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了。”   左副将平日都在军营,最近的事都没听说,但是以前舒箐做的丢脸事可以拿出来讲个三天三夜,因此不管是左副将还是军师等人都不喜欢舒箐,更觉得宫无殇配舒箐简直就是侮辱了宫无殇。   “是啊,舒大小姐,书房重地,岂是一个女子能随意乱闯的,就算舒大小姐想要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也应当也打听清楚太子殿下的喜恶,而不是如此丢脸的乱闯,这只会让太子殿下不喜而已,念舒大小姐是第一次,不知道规矩,太子殿下看在您是他未婚妻的面子上定然不会怪罪,不过舒大小姐现在请离开吧。”   白袍军师看了眼宫无殇,发现他很往常一般没有什么表情,就觉得自己定是猜对了宫无殇想要赶紧把舒箐打发走。   舒箐被他们用一种轻蔑的眼光看着,却不因此而感到羞愧或者什么,她甚至笑道:   “诚如这位公子所言,太子殿下不需要亲自上战场,却能在千里之外为我军的胜利而出一份力,就是说左副将所说的只有上战场杀敌才是重要之人是不对的,那即是这样,箐儿等人虽身为女子,却也为了我军的胜利而出了一份必不可少的力。”   左副将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舒大小姐的意思莫不是在京城绣绣花就是为我军出力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银子!   在众人或静谧或冷嘲的目光下,舒箐郑重的点点头:   “自然。”   左副将等人哄堂大笑。   然而舒箐却幽幽道:   “左副将你们这是在笑话箐儿,否认箐儿所说的吗?即是这样。就请左副将将身上的衣裳靴子都脱了吧,既然你们看不起,自然不屑穿才对。”   做副将没想到舒箐竟然要他当众脱衣!!   他从来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会说出这么粗俗的话,气得脸色涨红。连铜铃大眼都泛上了愤怒的血色,他看了眼宫无殇和军师还有右副将。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他厉喝道:   “舒大小姐。你若是再这样不知廉耻,休怪本副将不给舒大小姐面子!!”   宫无殇似乎听懂了舒箐的话。微微挑起一边的俊眉,嘴角都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白袍军师最是细心,他发现宫无殇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似乎有些高兴,当下惊得不行,也忘记了去猜测舒箐的话。   要知道就算宫无殇再怎么不喜欢舒箐,但不管怎么说舒箐也是宫无殇的未婚妻。而现在未婚妻让一个男子当众脱衣,他却还笑了!!   舒箐鄙夷的看了一眼左副将,淡然道:   “看来左副将平日就是个不正经之人。箐儿让左副将脱衣裳。是因为衣裳就是如箐儿一般的女子所裁所缝制出来的,既然左副将觉得女子无用。轻视女子,那左副将又为何还要穿女子所做的衣裳,而左副将为何说箐儿不知廉耻,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左副将嘛,定然是想到些神恶名肮脏之事,足以说明左副将的本性却远不如外表看来的那么正直。”   “你、你!”   左副将被舒箐说的哑口无言,脸上红得都要挤出血来了,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完全上不来。   不止左副将,就连右副将和军师都觉得舒箐的嘴皮子实在厉害的很,而军师这也明白了为何宫无殇要笑,原来却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好了,左副将,舒大小姐既然来找孤,自然是有事,且舒大小姐第一次来孤府上,不懂规矩也属正常,舒大小姐请进来坐。”   宫无殇看够了热闹后,一本正经的让舒箐进来做,书房正中间的凳子上都有人坐了,而她若是要坐,只能坐在宫无殇旁边的侧首位上。   舒箐不太想离宫无殇那么进,但是她前来的目的是银子,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该如此矫情,因此大方的走进来缓缓落座。   副将和军师都震惊宫无殇的话,在他们的印象中,这还是宫无殇第一次让一个女子进书房吧,以前也有一些妾侍等等故意在书房门口徘徊想要引起宫无殇的注意,但无一不是被直接送走或者终生囚禁,只因为怕被听走机密。   但现在宫无殇不但不把舒箐被赶走,还用疑似袒护的话讲舒箐迎进来,实在太让他们无法接受了。   他们不禁怀疑,舒箐是不是给宫无殇灌了什么迷魂汤,可舒箐长得那么丑,去年他们班师回朝时就亲眼见过一次,那一次看到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舒箐当时整张脸就跟猴屁股似的,不,狗屁股都比竖琴那脸耐看。   舒箐不知道左副将等热你怎么想的,她打开了自己手中的画卷道:   “太子殿下,前几日您托箐儿所画的画作箐儿已经完成,请太子殿下验收。”   什么!   宫无殇还请舒箐作画!!   左副将更加确定,定是舒箐给宫无殇吃了什么迷魂药,全京城谁不知道舒箐无才无德,什么都不会,她作的画看了不会瞎眼吧?   宫无殇竟然还托舒箐作画,这实在是颠覆了他们长久以来对宫无殇的印象。   但是宫无殇却有些慎重的接过,这更左副将等人都觉得宫无殇这是没救了。   不过当宫无殇将画卷给展开时,他们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然而本想轻蔑的扫一眼的,但当视线落在追月图上时,他们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两只眼睛就像是黏在画上了一般,完全移不开。   “这、这是!!”   左副将等人简直差点被那幅图震得灵魂出窍,这样逼真而意境十足的画卷是他们平生第一次见,而且画中女子的豪气更是让他们这些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将军们更加感同身受。   他们都是踩着无数尸骨才有今天的一切,更加能体会到那女子不仅有着追逐月色的豪气,更有不输男子的万丈勇气,就如同他们上战场杀敌,若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拿起手中的刀,下场只会被敌人杀死而已。   也因此,他们都猛的看向面纱遮面的舒箐,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画会是舒箐一个草包所画。   “太……太子殿下,这真的是舒大小姐所作吗?”   他们声音都有些发抖,即使左副将他们只是武夫,可也知道一个每个作画之人的画作都有他的风格和气韵,若是舒箐心中不大气,就算她画出来,画中也不会有那种大气之风,而通过这幅图,就能轻易看出舒箐的胸襟之广。   许多人第一次知道舒箐的画作时,其震惊程度并不会比左副将等人少,不知为何,宫无殇见此情况,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似欣喜似自豪。   宫无殇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不吝称赞道:   “舒大小姐这副画作,却是比之之前的要更加成熟有韵味,这幅画已经超出了孤的预期,孤就收下了。”   舒箐嘴角勾起笑,收下就好,说明银子也要到手了。   她那双清灵的双眼带着满足的微微笑意看着宫无殇,等着他给钱,可过了好几息,宫无殇却像是忘记一般。   舒箐微微正了正身子,换了个优雅的坐姿,继续看着宫无殇。   “太子殿下,别收啊,属下还没看够呢,再给属下看一眼呗。”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竟不知道舒大小姐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画艺,实在让楚某惭愧,楚某之前冒犯了舒大小姐,还请舒大小姐不要怪罪。”   白袍军师隆重的向舒箐表达歉意,拱手弯腰。   左副将和右副将也都是耿直人,见此也连忙谢罪。   舒箐并没有打算过要和他们计较,毕竟她也知道这些人其实本性不怪,而且他们都是保家卫国,守卫边疆的英雄,舒箐若是因为这个小事就耿耿于怀,未免显得太过小气。   舒箐点点头,起身欠了欠身,如潺潺流水般清冽的声音响起:   “箐儿也有不对的地方,希望你们原谅箐儿之前的误闯。”   “哪里哪里。”   左副将等人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舒箐一般,以前对舒箐的印象就是又丑又爱作,而且还特别的粗俗不堪,额今日接触后才发现舒箐完全不像外面传闻的一般,明明才思敏捷,异常聪颖,心灵手巧温婉贤淑,哪里像外面传的那般不堪。   舒箐作为椅子上,又看向宫无殇,可宫无殇似带着不解看了舒箐一眼,舒箐差点气得眉毛倒竖,银子呢,画都给了,银子也该给她了吧,然而宫无殇就像是完全收不到舒箐的信号,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   楚军师实在忍不住道:   “不知楚某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求舒大小姐为楚某作一幅画,楚某感激不尽。”   舒箐秀眉微蹙,她正犹豫着该怎么提醒宫无殇银子之事,见楚军师开口,当即就回道:   “不瞒楚公子,箐儿一幅画需要五十万两银子,若是楚公子能担负的起,箐儿自是愿意的。”   舒箐特地把五十万两银子说的重了一些,顺便白瞥了一眼宫无殇,可宫无殇却当作没听到!!   “五、五十万两?!”楚军师虽然身为军师,不过他的家族是世家大族,家里的底蕴还是不错的,就他自己而言,五十万两还是呢个勉强拿得出来的,于是惊讶过后点点头道:   “楚某能担负的起,不知可否指定作什么画?”   舒箐微微点头:“自是可以的。”   舒箐在画作上的造诣根本不是京城那些人所能追上的,而且舒箐还领悟了画灵,就算是什么遗世大作,舒箐也不在话下。   左副将和右副将见此羡慕的看着楚军师,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羡慕那些有家底的世家大族,左右副将都是平常人家,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十来年才坐到今日这个位置,平时靠着打胜仗的奖赏和俸禄远不够买一幅画,以前他们都对那些有钱的纨绔子弟嗤之以鼻,对同是世家出来的楚军师可看不上,可现在,若是能给他五十万,让他们当个纨绔子弟也愿意啊。   不是他们再吹,他们刚才在和宫无殇讨论军情,因为意见分歧,有些暴躁,可是看了那幅画之后,全感觉全身舒畅,方才那抹暴躁的情绪都不见了一般,这更让他们觉得追月图的神奇。   不止左右副将有这种感觉,宫无殇比之他们,更是敏锐的感觉到这点,他觉得这幅图给他的感觉异常强烈,因此才会没有欣赏够就直接收了起来,打算待一个人时再拿出来看,方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楚军师和舒箐商量好作什么画,什么时候楚军师到府中来取之后,舒箐看了一眼宫无殇,却发现他看着竟然在发呆。   银子呢?!!   舒箐有些胸闷,过几日就是拍卖会了,宫无殇应该不会那么无耻到赖账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说的对!   她真的不想在太子府多待,毕竟太子府给她的回忆只有痛苦,因此舒箐也顾不得矜持。直接提醒道:   “太子殿下,时候不早箐儿也该告辞了,还请太子殿下将酬劳与公主殿下该给的赔偿给箐儿。”   宫无殇其实早就知道舒箐缺钱,他已经从黑衣人的口中得知王嬷嬷生病。需要赤心草还有其他珍贵药材之事,因此刚才故意当作没看懂。只是他方才关顾着想那画作,一时走神。竟真忘了。   被舒箐唤回神后,宫无殇对舒箐说了声抱歉。就走到案桌上,大笔一挥,狂傲劲瘦的墨色字体就跃然纸上,将每一笔钱都写上,一共是一百九十万两,之后拿起腰间的印章盖上红色印章,递给舒箐道:   “舒大小姐拿这字据找管家领钱即可。孤现在还有事,无法亲自送舒大小姐,请舒大小姐不要见怪。”   舒箐眼里有些惊诧。这一世宫无殇变了好多。竟然对他如此和颜悦色,上一世就算对着秦婉儿也是一副完全冷心冷肺的模样。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不过舒箐不愿再想这些,她接过宫无殇手中手中的字据就告辞离开,太子府的管家她不陌生,很容易就能找到。   舒箐离开以后,左副将摸着自己的大胡子调侃道:   “我滴个乖乖,太子殿下,舒大小姐不是您的未婚妻吗,属下还以为那画是送给太子殿下的定情信物,没想到舒大小姐连太子殿下的钱都要收吗?”   而楚军师心中也平衡了一点,他还以为他被舒箐给公报私仇狠狠宰了一笔呢,没想到太子殿下也要付钱。   不过想到那幅画的惊艳程度,用五十万两银子就能买到,已经是很幸运了,毕竟有些画还没有舒箐那么好,百万两都难求,额舒箐的画,他相信,若是传出去,绝对是成为传世大作。   然而楚军师不知道的是,现在舒箐的画在京城里那些世家官宦大家族中也已经攀升到不止五十万两了,琴画公子都自叹不如的画,连太子殿下都亲自求的画,看过舒箐画作之人,岂会不知道舒箐画作的价值。   京城中现在舒箐的画作,宫无殇手上一幅,琴画公子手上一幅,舒幕尘送出去的两幅,一共四幅,其他人根本没有,作为先前向舒意东求画还付了五万两订金的王侍郎,听说了舒箐的画作再次名声大噪后,激动的不能自己,他想到都那么久了,舒意东应该已经把画都准备好了。   而且今日上朝听说了舒意东突然病倒之事,众人都在猜测舒意东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有些早就想把舒意东给挤下去的人自然蠢蠢欲动起来,让人传出去舒意东为了舒幕尘之事快不行了。   王侍郎就是其中一个觉得舒意东身体不行了的人。   他此时已经在丞相府的大厅中,圆润的身子躺靠在椅子上,喝着茶,吹着自己的八字胡,边等着舒意东出来,边计算着什么。   都喝完一盏茶了,舒意东还没出来,王侍郎更加觉得舒意东已经连床都起不来了,心里更是开心。   他一个三品侍郎,若是平时他定是不敢直接上门来的,可现在所谓墙倒众人推,他自然也要随波逐流一番。   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打扮端庄的宁氏缓缓而来,坐在首位上。   王侍郎看到宁氏一个妇人,心里不开心,脸上也不掩饰:   “舒夫人,舒丞相为何不亲自出现接见王某,是否舒丞相觉得王某官阶不高,不值得他出来亲自见王某?”   王侍郎平日就算不开心,也不敢在丞相府给人摆脸色,可宁氏的出现让王侍郎认定了舒意东命不久矣,因此也没了顾及。   宁氏想到舒意东的计划,只好勉强挤出笑容道:   “王侍郎说的是哪里话,实在是因为妾身老爷近日不良于行,无法出来待客,还请王侍郎不要见怪,不知王侍郎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王侍郎见宁氏承认舒意东的病,也不计较这点了,他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讨要舒箐的画作,于是直言道:   “不知舒夫人可听舒丞相说过,王某前些日子请舒丞相替王某向京城第一画仙讨要一副贺寿用的迎松图,今日特来讨要。”   宁氏怎么会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当时在舒箐去了祠堂后,舒幕尘还被舒意东给训了一顿,害得舒意东对她都没什么好脸色。   没想到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矮胖子,宁氏微微点头道:   “自然,请王侍郎稍等,妾身这就让下人去将画取来。”   宁氏说着对恭候在一边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丫鬟领命离开。   王侍郎很满意,没想到画作真的完成了,他又和宁氏随意寒暄了一会儿,很快,丫鬟就拿着画轴急冲冲前来。   还没把画递给王侍郎,王侍郎也竟忍不住出手将画给打开,一脸欣喜的等待着画的全貌。   可画展开之后,他脸色就拉了下来:   “舒夫人,你某不是在拿王某开心,这分明不是京城第一画仙所作之画,舒夫人好歹是丞相府的主母,竟然也做这等以次充好之事吗。”   王侍郎气得直接将画一扔,宁氏和丫鬟都看到地上的画作,画的是一副迎松图,不管是嶙峋怪石,还是松柏都画的很不错,上面提的字也很有贺寿意义,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画作,而王侍郎竟然弃如敝履,最重要的是这幅画是她的儿子舒幕尘所画,这怎能不让宁氏生气。   丫鬟也赶紧把画捡起来小心收好。   “王侍郎,你这是何意,这就是我儿也是京城第一画仙所画,你就算不喜,也不该轻贱了它。”   王侍郎没想到舒意东一家这么不要脸,当即一脸讽刺道:   “我呸,这明明就是你那专门盗取姐姐名誉的舒幕尘所画,哪里是什么京城第一画仙,京城谁不知道京城第一画仙是贵府的舒箐舒大小姐,王某当时和舒丞相说的明明白白,要的是让京城第一画仙所作之画,舒丞相也满口答应,难道现在舒丞相想要反悔不成?!”   宁氏听王侍郎那话就气得咬牙,她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王侍郎竟然是设了一个套,让舒意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王侍郎的要求,但舒意东当时只是以为是要舒幕尘的画作,谁知道王侍郎看中的舒箐的画。   让舒箐画一幅画,宁氏可拉不下这个脸面去求,而舒箐已经知道舒意东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有可能会应了舒意东的要求吗?就算舒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时都不理会舒意东,更何况是现在。   本来舒意东以为王侍郎也是不懂京城第一画仙换了人,所以当晚就让舒幕尘画好了这幅图,没想到王侍郎根本就是知道还故意这样做的。   宁氏沉下脸道:   “反正这就是京城第一画仙所作之画,王侍郎既然不要,那就把订金退还就是。”   王侍郎岂能罢休,现在他们私下里把舒箐的画作已经炒到了六十万一幅,那么多钱,他岂会错过,也不管宁氏的脸色,哼哼道:   “不行,今日要嘛交画,要嘛楚某明日在朝堂上参舒丞相和令公子一本,说你们仗势欺人。”   宁氏大惊,现在舒幕尘还在牢中,若是让王侍郎参上一本,那想要出来就更困难了,她狠狠的瞪着明显赖皮的王侍郎,心里不由怨恨起舒意东,竟然让他一介妇人来招待这个二皮子。   可现在她只能忍,她的儿子还在牢中,大女儿还没回府,小女儿已经废了,现在她在府中的日子远没有以前牢固。   “既然王侍郎要的是大小姐的画作,那就请王侍郎亲自和大小姐说吧。”   宁氏心中冷哼,你以为就你会赖皮,本夫人也会。   王侍郎没想到一个深闺贵妇竟然比他还赖,气得八字胡一个劲的吹,谁不知道想要求舒箐的一幅画,最少要五十万,而他当初答应只给二十万。   不过没等王侍郎发作,门口就走进来两个素衣但气质出众的女子,自然是舒箐和雪儿。   “大小姐留步。”   宁氏看到舒箐立刻就打算把王侍郎推给她:   “大小姐,这位是王侍郎,他想要求一幅京城第一画仙也就是您的画作。”   舒箐看到一脸讨好的看着她的王侍郎,眼角微挑,王侍郎?这不是钱木铃的父亲吗?   要说这王侍郎的身形,和侍郎夫人还真是般配,都一样看着福气满满。   想到昨日救下的秋娘,舒箐走进正厅,一把坐在首位上,宁氏在舒箐面前誓要以妾自居的,她原本是坐在首位上,可舒箐来了,她于理要坐在下首位置,可是自从知道舒箐不是舒意东的亲生女儿,她也不管不顾,异常优雅的坐在首位上。   甚至重重拍了一下案桌道:   “大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规矩?那位置不是你能坐的。”   王侍郎被下了一跳,而舒箐则眼神有些锐利的看向宁氏,宁氏心里一惊,但想到舒箐的身份,就温婉道:   “大小姐,现在妾身还尊称你一声大小姐,是因为老爷待你如亲女,但不管怎么说,你和老爷并没有血缘关系,因此你再如何只能算是府中的养女,而妾身乃丞相府中的主母,你见到妾身不但不行礼,还丝毫没有规矩,和妾身坐在等同位置,这于理不合吧?”   雪儿没想到一向装得善解人意的宁氏竟然会当着外人的面给舒箐难看,顿时气得脸色有些红,又替舒箐委屈。   不过舒箐看起来却没有一丝被羞辱的模样,反而还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道:   “舒夫人说的对,瞧箐儿这记性差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丫鬟小梅   宁氏眼睛微睁,有些不相信舒箐今日竟然那么容易就妥协了,心中很是得意。果然,没了丞相府嫡大小姐的身份,舒箐哪里还敢在府中蛮横,难怪舒安氏让舒箐把那一百九十万给舒安氏时。舒箐口答应,原来是真的怕了。   想及此。宁氏突然有了对付舒箐的方法,只要舒箐还想再府里待着。那就必须受她磋磨。   而王侍郎则异常惊讶,原来舒箐不是舒意东亲生女儿的传闻也是真的吗?哇塞。太劲爆了,不行,他回去一定要和夫人好好唠嗑唠嗑。   舒箐本想发作,可是看到宁氏那副表情,不知为何突然就一扬唇,不过众人看不到舒箐笑,因为有面纱挡着。   舒箐直接道:   “宁夫人和王侍郎慢聊。箐儿就先行离开了。”   宁氏不知道舒箐这是在唱哪出,不让她坐在首位上,坐在下首位置不就行了。她直接走是什么意思。宁氏高高在上道:   “大小姐,你这是在给妾身下马威吗?”   舒箐一脸无辜道:   “宁夫人。既然大厅里的首位箐儿坐不得,可箐儿只喜欢坐在首位上,既然这里的首位箐儿坐不得,那箐儿只好回到自己院子坐个够了。”   宁氏差点被舒箐这话气得吐出一口血,舒箐实在是太可恨了。   而王侍郎则觉得舒箐这话真是机智,比他还能瞎掰。   舒箐说完就走,也不给宁氏反应的时间,宁氏简直想把舒箐给狠狠教训一顿。   王侍郎也没想到舒箐真的说走就走,这才反应过来舒箐还没说替不替他作画的是呢,他面有不愉的看向宁氏道:   “舒夫人,舒大小姐既然是你的养女,以舒夫人的厉害,自然能和舒大小姐讨要到这幅画吧,若是舒夫人还想要令公子平安归来,就请舒夫人明日将画准备好,否则比怪钱某和圣上禀明这件事了。”   王侍郎说完也离开了,宁氏气得将桌上的茶一扫,狠狠的甩袖离开。   而雪儿则以为舒箐现在因为不是舒意东亲生女儿之事,必然会受到众人更加大力的打压,因此回到院子之后,趁着舒箐在房间做皇商孙女的衣裳,她偷偷和小葵商量怎么办。   小葵一脸担忧道:“要不,我们现在就通知他们,公主殿下已经逝世,但是公主殿下的遗腹子找到了,以我们皇室对公主殿下的重视,定然会对大小姐很好,比在这个贫瘠之地要好上千百倍。”   雪儿却有些纠结道:   “可大小姐的未婚夫还在这里,要知道去了域国,还不知道能不能出来,而且那么多国家都妄想打听域国的所在,不过前往域国的路早就被抹除,我们把大小姐接走,那大小姐和太子殿下今生就再也别想见到了。”   小葵听此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她皱起眉托着腮,双眼转动不停,突然啊了一声道:   “还是不要现在说吧,你忘记没有,我们来之前,一个黑袍人给我们丹药,说我们若是知道公主殿下的下落就告诉那黑袍人,黑袍人看着就不是好的,也不知道引路阁的人中有没有被黑袍人收买的,我们万不得轻易暴露大小姐的身份。”   “是啊,不但这样,还要尽力隐瞒,前来找公主殿下的可不止我们,其它国家也有人,若是她们在其它国家没找到,来到大衍国认出大小姐身份怎么办。”   小葵忙点头如捣蒜:“对啊,我们绝不能让大小姐的身份暴露了,你还记得和我们一起来的人吗?”   “我知道大衍国西边的雪国有两个,东边有两个,其它好像离得很远,应该这几十年都不会找到这里来。”   “咦,那李青他们是谁?”   小葵和雪儿都已经认出了李青是域国的人。   雪儿略想了想就猜测道:   “你还记得每一百年,我们域国许多大家族都会抽派出使者到贫瘠的各国来选天之骄子进入域国吗?他们会将毕生所学教给缘定之人,若是天赋比较高之人,就有机会因此进入域国,你看李青教习的武技,是要使用聚气丸的,这说明李青月娘都选定了大小姐。”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李青他们眼光真好,我们大小姐这么厉害,以后就算不用我们,也定能去域国的,我们大小姐的天赋连小峰这个小神童都夸赞过的。”   “小葵,你没看出来吗,带小姐那绣艺,明显就是皇家绣艺,还有画作,比域国那些天才画的都传神,在这里只卖区区五十万两,连十分之一的聚气丸的价格都不到,若是在我们那里,定是要卖至少十颗聚气丸的。”   “若是大小姐能送我们一幅画就好了,我们到时候回到域国,就算没完成任务,也能靠着大小姐的画换聚气丸修炼,不过,我舍不得离开大小姐,大小姐是我见过的喜欢的主子。”   雪儿恨铁不成钢道:   “你啊你,大小姐那么厉害,只要我们一直对大小姐忠心耿耿,难怪大小姐还会赶我们走不成。”   “嘿嘿,雪儿姐姐说的,大小姐那么善良,我们不离开,大小姐定不会忍心赶走我们的。”   小葵和雪儿聊着些私房话,而宁氏和舒易烟也在聊些私房话。   宁氏现在对舒易烟的宠爱并没有以往那般放纵,不过再怎么说舒易烟她也宠了十几年,还是当她是女儿的,而且她刚刚才有了一个舒箐的死穴,自然要好好利用。   “烟儿,母亲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舒易烟之前一直为自己不是清白之身的事而不出门,整个人看起来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天真,当然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天真纯真之人,但以前至少还会装一装,但是现在,她连装都懒得了,整张脸也因为最近的烦恼,两颊的团团肉受了下去,少了婴儿肥,下巴边尖,竟有美人胚子的雏形,不过舒易烟整个人有些阴森,看起来就像是躲在阴森地方的阴冷美人。   “母亲的意思是舒箐现在相当于府中的一个养女,甚至连那些庶女都不如?”   舒易烟之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一心都在等天枢阁赶紧把秦婉儿和舒箐给杀了,谁知道都过去那么久了,竟然还没有一点消息,不过至少杨曲文死了,当时得知杨曲文死了,她可是开心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不过想到她的肚子,她什么都不敢说,虽然对舒箐和秦婉儿恨之入骨,可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怀了身子,若是怀了,她定要赶紧打掉,否则她的一生就真的毁了。   “是啊,你哥哥就是因为舒箐才接连不顺,她真是扫把星,在舒箐没来府里之前,府中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自从她来了,府里什么时候安宁过,就像这次,王侍郎想要舒箐的画,却骗了你父亲,现在还威胁说如果不让舒箐画贺寿迎松图,就要在皇上面前参你父亲和哥哥,若是他们出事,我们可怎么办啊,说起来,当初你哥哥会用会用舒箐的画,和你也有莫大的关系。”   舒易烟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放在舒幕尘身上,自然不能让舒幕尘出事,不过她也听出了宁氏是想让她去找舒箐要画,当初是她把画给舒幕尘的,她阴测测道:“母亲,要烟儿去找舒箐要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母亲你要答应烟儿一些事。”   “何事?”宁氏心中不悦,舒易烟身为女儿,竟然跟她讲条件,她怎会开心的起来。   舒易烟在宁氏耳边嘀嘀咕咕了很久。   宁氏先是震惊的看向了舒易烟的肚子,然后再疑惑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能……”   舒易烟胸有成竹道:“自然。”   “太好了,我可怜的女儿,母亲以前以为你……,幸好,幸好还能救”   宁氏心中一阵激动,若是舒易烟真的能像以前一般,那用处太大了,她立刻缓和脸色,甚至带着心疼的哭腔,像以前那般各种慈爱的和舒易烟寒暄以前之事,想要拉近和舒易烟这段时间淡薄下来的母女情。   可惜舒易烟和宁氏一般,是个一切为了自个儿的自私性子,而且尤其记仇,她对舒意东和宁氏在她出事后的冷淡所伤到,心里再也不相信她们,她现在所要做的一些都是为了她自己。   舒易烟和宁氏也假意的附应了一会儿,等宁氏离开,她立刻露出阴森的笑容。   “来人,人带来了没有?”   舒易烟声音也带着一丝阴森。   很快一个一等丫鬟带着一个身穿粗布的粗使丫鬟进来。   这个粗使丫鬟虽然身上穿的很朴素,但一张秀丽的小脸和高挑的身材无法掩饰,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气质带着大家闺秀的倨傲。   若是舒箐看到这个粗使丫鬟,定会认出这个就是前段时间为了不让自己的来历曝光而狡猾的假装晕倒的丫鬟小梅。   因为这一世舒箐知道小梅的性子,没有像上一世一样将她提为一等丫鬟,因此小梅后来就被王嬷嬷分派到后院洗衣,平时不来前院,而因为小梅害怕舒箐还会计较她的事,每次都故意躲着舒箐,所以舒箐一直没有再看到小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姐姐   舒易烟看到小梅那高傲的模样,笑了笑,直接夸赞道:   “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可惜……”   舒易烟的夸赞让小梅很是受用,但舒易烟后面的话才是小梅想要知道的重点,她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看着脸色有些阴冷的舒易烟,期待她下面的话。   舒易烟继续道:   “据说我那大姐姐故意让你做些粗活。真是太可惜了,若是在我院子。我定然不会舍得让你这么美的丫鬟做些粗使活,看看你的手。都粗了难看了。”   小梅缩了缩手,有些局促。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因为每天洗衣服而变得粗糙红肿的双手,心中对舒箐只有怨恨,她以前跟着前主子,最是注意保养自己的脸蛋和小手,以前小手葱白纤细,是她最满意的,可是现在因为舒箐。却已经变得那么粗糙难看,这让小梅怎能不恨死了舒箐。   舒易烟也许看出了小梅的想法,道:   “你既然今日会前来。定然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吧?”   小梅立即表忠心道:   “奴婢能得到二小姐的赏识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奴婢识时务者为俊杰,二小姐乃人中龙凤。天资卓越,奴婢对二小姐马首是瞻。”   小梅虽然这样说,也恭敬的低着头,奈何她却不知道身为一个粗使丫鬟在主子面前竟然不跪,足以知道她的话能信几分。   小梅以前就是一等丫鬟,还是备受信任的一等丫鬟,她的前主子从来就没有让她跪过,她也忘记了今时不同往日。   舒易烟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傲气的丫鬟,这样的丫鬟除了用来当棋子,不管是谁看到都不会重用,身为主子自然是要忠心耿耿,只要进退的下人。   不过舒易烟脸上泛起笑容道:   “既然你如此有眼见,甚好,不过表忠心可不是嘴上说说的,这世上,若是只会说而不会做,那这些人无一不是死的够快。”   明明舒易烟此时的笑容可以称得上是亲和,可小梅却好似看到一丝阴冷,她心里感觉到一阵寒意,立刻道:   “二小姐,奴婢听说大小姐最近在筹钱买草药,叫什么赤心草。”   舒易烟听到这话眼一眯,赤心草用来救舒意东之事还是她提醒舒安氏的,没想到舒箐真的和宁氏说的一样,因为不是舒意东亲生女儿之事怕了舒安氏了吗?   舒易烟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道:   “这我已经知道,大姐姐买赤心草是为了救我父亲。”   舒易烟心中很是看不起舒箐那种为了在丞相府里留下来而买赤心草讨好舒意东的举动,突然觉得这样的舒箐就和以前一样愚钝,她一只手就能捏死对方。   不过小梅连连摇手道:“不是的不是的,二小姐,据奴婢所知,大小姐买赤心草并不是为了老爷,而是为了王嬷嬷。”   舒易烟眼睛一厉:“王嬷嬷?”   舒易烟很快就想起来王嬷嬷的身份,实在是因为她想要的尹清荷的嫁妆单子一直都在王嬷嬷身上,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七八岁时就听说王嬷嬷手中还有尹清荷留下来的真的不世之宝,若是能得到那些东西,比尹清荷的嫁妆要贵重多了。   可惜舒安氏是个异常贪婪的,宁氏和舒易烟以前就试过要把王嬷嬷讨去,可又知道舒安氏对那嫁妆单子的看重,就是为了怕舒箐会拿回尹清荷的嫁妆,要知道每个女子的嫁妆都是留给自己女儿的,夫家不得占为己有。   所以宁氏和舒易烟只能耐心等着,观察了六七年,王嬷嬷看起来真的没有尹清荷留下来的什么不世之宝,她们才歇了心思,转而打到了尹清荷的嫁妆身上。   舒易烟一直不留余力的讨好舒安氏,就是为了等出嫁时能让舒安氏多给点尹清荷的嫁妆,尹清荷作为商贾千金,富可敌国,当年抬进来的嫁妆让宁氏眼红的不行,从来就没打消过占为己有的心思。   舒易烟也经常听宁氏提起,因此也很上心,不过王嬷嬷都跟了舒箐这么久,若是尹清荷真的有留下什么,应该早就告诉舒箐了吧,可舒箐却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是真的没留。   只是舒易烟没想到,舒箐也不知是不是傻的,竟然为了一个下人,花一百来万两买赤心草。   不是为了舒意东买的?   舒易烟想着就觉得有趣,她问道:   “我对赤心草之事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想问,自从你来之后,大姐姐的院子里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大姐姐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小梅虽然一直在清和院,可机密的事哪是她一个粗使丫鬟能听到的,就说赤心草之事,还是因为这事太震撼,从其它丫鬟口中得知,她只能如实摇摇头,心中忐忑舒易烟会不会因此而不想要她了。   舒易烟却因此更加确信当年说尹清荷有留给王嬷嬷一些宝贝的话纯属谣言,吩咐小梅道:   “从今日开始,你的任务的就是帮我盯着大姐姐,一旦大姐姐有什么异动,你就要把消息传过来,知道吗?”   “奴婢知晓。”小梅异常衷心的回答,舒易烟就摆了下手,方才领小梅进来的一等丫鬟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给了小梅。   小梅告退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钱袋,里面装了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是身为粗使丫鬟五个月的月银了,若是旁人一定会觉得很多,可是小梅以前就是当一等丫鬟的,她被前主子赏赐有时候都能有二十两,因此并不觉得多,不过至少比在舒箐那好多了。   小梅撇了撇嘴,快到清和院时,发现有两道身影从里面出来。   看清竟然是舒箐和雪儿,连忙躲在一边,将钱收进了袖子里,见舒箐似乎忘祠堂方向而去,想到舒易烟的话,悄悄跟了上去。   她没有打草惊蛇,离的有些远,就见舒箐和雪儿竟然进了一座院外都长着杂草的破败院子,不知道是不是府中故意不打理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实在荒凉的很。   小梅看了眼名字,叫璃和院,她没听过。   不知道这璃和院住着五姨娘,还以为是无人居住的院子,她眼睛立刻一亮,舒箐突然去一间空院,定然是有什么秘密。   小梅就干脆找了个假山藏起来,在外面守着,想着等舒箐离开后再进去一探究竟。   舒箐并不知道自己被小梅跟踪了,她走进璃和院,就一眼被璃和院的破败给惊到了,看这年久失修的院子,舒箐就知道五姨娘这些年过的定然不会好,一路上的杂草干枯了又长出了新芽,走廊上是落叶和厚厚的灰尘,完全没有人打扫的痕迹,厚厚的灰尘上还能看到几个比较新的脚印,还证明了这个地方是有人来过的。   舒箐打开连窗户纸都已经破烂了的房门,就看到整个房间看着就是常年无人居住一般,但是褪色的木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跟在身后的雪儿看到这样破败的房子,心中很不是滋味,觉得舒意东太没有人性了,竟然这样无视五姨娘。   床上的被子有些发亮,原本的翠嫩色早已发白,床帐之类的也是用了十几年的发黄模样。   当然最让人心酸的是床上的人,一头的银丝,脸上不复当年的鲜活美貌,留下的是无尽的死寂,两颊下凹,眼眶下陷还带着一圈黑色的痕迹。   整个身子虽然在被子下,但是起伏很小,从床上的人落在外面的干瘦如骨的手就知道,床上的人的身子定然更加的瘦骨如柴。   床上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即使舒箐走近,她依旧定定的看着床顶,并没有转头。   舒箐走上前,看到五姨娘那蜡黄的脸色,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酸涩。   她能看出虽然五姨娘的肌肤一点都不饱满,可是那五官却还是能让舒箐轻而易举的知道五姨娘年轻时定然是个风姿赫赫之人。   “你恨吗?”   舒箐的声音有些飘渺,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问出了这句话。   也许是因为她想到了自己在沁园的那半年的日子,那时候她也是经常只有一个人,但是她运气比五姨娘好,至少她的身体是健全的,可以下床,可以在院子里走动,而且秦婉儿虽然是带着目的接近她,至少还是有陪她渡过那段枯燥的日子的。   五姨娘仿佛这才知道有人进来,她就算是一耳光年久失修的木偶人,僵硬的转动自己的脖子,完全没有焦距的死寂双眼在看到舒箐的那一瞬间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很快就不在意了,她连自己都不在意,又怎会在意其它。   但是雪儿看到五姨娘,却突然满脸泪流,嚎啕大哭的上前跪在五姨娘床前喊道:   “姐姐!”   舒箐一惊,雪儿有姐姐?   五姨娘也惊讶的看着近在眼前,容貌有些熟悉的雪儿。   雪儿气质如同雪之精灵,白玉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像极了记忆中的家人。   五姨娘终于瞪大了眼睛,那双死寂的眼中慢慢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许久没有出过声的嗓子发出如同锯木般的声音:   “你……是……雪儿……?”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能离开院子   声音又小又难听,但是没有人会嫌弃,雪儿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雪儿还在十来岁时。姐姐突然有一天失踪了,可她和奶奶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姐姐的容貌当年在村里一直都是最美的,完全没有打什么胭脂水粉。却比镇上的富家小姐更美,当年很多人都来提亲。也有很多人都来说酸话。   姐姐的突然失踪让雪儿和她奶奶急的不行,一个漂亮的女子失踪。不用相也知道最有可能的是会发生什么,因此雪儿和她奶奶当年吓得不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报官。   可等了快五年都没有得到姐姐的消息,而雪儿后来也长大了,也变得气质斐然,容貌绝佳,奶奶为了不让雪儿遭遇和她姐姐一般之事,就一直让雪儿往丑里打扮。直到雪儿自愿参加来到大衍国寻找公主殿下的任务。   雪儿其实现在已经二十多岁,可是这个年纪在他们那边只能算是十五六岁,只是刚及笄而已。就连容貌也还显得有些稚嫩。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已经二十多岁,不但雪儿。连小葵也是,而李乾峰,看着只有六七岁,其实年龄已经十八/九岁了。   五姨娘失踪那年,雪儿已经十来岁,她从小和五姨娘还有奶奶相依为命,自然对自己姐姐的印象很深刻,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再见到自己的姐姐,而且还是在大衍国。   她相信,这一定冥冥中注定的,她原本就觉得五姨娘就住这个的房子实在太委屈了,而现在发现五姨娘竟然是自己的姐姐后,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怒意,她无比心疼自己的姐姐,又恨不得和舒意东同归于尽,她和奶奶那么珍视的姐姐竟然会在这贫瘠的小国的丞相府,还受到舒意东这低等愚民的磋磨。   五姨娘用尽全身的力气,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想要为雪儿擦一擦脸上的泪水,可惜,她这十几年来一直躺在床上,经常过着有一餐每一餐的日子,身子早就垮了,她只能扯着生疼的沙哑嗓子安慰道:   “别……哭……”   雪儿听到五姨娘温柔的声音反而哭得更伤心了,她岂会看不出自己姐姐的身子有多糟糕,雪儿想到什么,赶紧对着舒箐磕头请求道:   “大小姐,奴婢求求您救救奴婢的姐姐好吗,奴婢愿意永生永世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舒箐也从惊愕中回神,让雪儿赶紧起来,让她现在就去请李乾峰。   雪儿自然是忙不迭的跑出去,连脸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   五姨娘那双带着思念的眸子看着远去的雪儿,脸上泛起悲痛,她现在的身子,若是在域国,或许还能救的回来,可是在这里,就凭那些人的医术,不可能还能将她救回来。   五姨娘这才看向一直在一边的舒箐:   “你是……”   五姨娘心中实在有些惊诧,因为舒箐的容貌太熟悉了,就和当年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模一样,可惜她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已经不再了,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却不敢证实。   “我是尹清荷的女儿。”   果然……   五姨娘没想到自己的恩人竟然有了孩子,当年她会来丞相府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救命恩人之事,谁知道这个丞相府是龙潭虎穴,她自从进来就处处受到了算计,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不但完全无法查清当年的事,连自己都无能为力。   五姨娘挣扎着要起身给舒箐行礼,可是她早就没有力气了,舒箐及时按住不让她乱动。   五姨娘动弹不了,只好恭敬道:   “大小姐,你来找妾身是为了王嬷嬷托付给妾身的东西吗?她就在妾身这张床下面,妾身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劳烦大小姐先把妾身移开再去,请大小姐见谅。”   舒箐微微一愣就了悟,定是王嬷嬷有何五姨娘通过气,所以五姨娘才会知道自己的来意。   不过五姨娘没等她开口就主动说出这话,舒箐从五姨娘的眼中看出了她是想卖自己一个好,当然并不是为了五姨娘自己,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了雪儿。   上一世舒箐没有来见过五姨娘,因此雪儿也没来见过,两个亲人就这样错过,舒箐心中泛起愧疚。   她最是缺少亲情,也最是想要亲情,因为自己而造成雪儿和五姨娘姐妹相认的机会,舒箐想着幸好自己重生了一回,也算是对一直对她忠心耿耿最后还为了她丢掉性命的雪儿的一点补偿。   很快雪儿就拉着李乾峰进来了,她脸上满是急切,气都没有喘上来就已经迫不及待道:   “小峰,快、快帮我、看、看看我的姐姐。”   李乾峰其实是见过五姨娘的,因为这个院子平时根本就像个废弃的院子,因此李青最喜欢在这个院子的空地上打坐,而李乾峰上一次来这里找李青就恰巧看了一眼五姨娘,不过他没管,却不知道原来这个五姨娘竟然是雪儿的姐姐。   若是不熟悉的人,他能做到见死不救,可既然是雪儿的姐姐,他毫不犹豫的上前为五姨娘把脉。   只是微微把脉就心里一惊,眉头微皱,看着雪儿担心的不行:   “小峰,我姐姐没事吧,你医术那么好,一定可以让我姐姐没事的对不对。”   说着声音都梗咽起来,其实雪儿何尝看不出自己姐姐的身子有多糟糕,可是她不敢再哭,她怕哭了姐姐就真的没救了。   李乾峰把了好一会儿脉才缓缓道:   “大小姐,雪儿姐姐的身子实在太糟糕了,腰间骨头全碎,且五脏六腑都中了慢性毒药,下半身的肌肉也已经坏死。”   中毒了?!!   舒箐一愣,她方才竟然没有看出来,这次再认真端详了一下五姨娘的脸色,果然发现不是一般的蜡黄,还带着隐隐的黑气。   雪儿听到李乾峰这话,眼泪完全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焦急的抓住了李乾峰的手道:   “小峰,我知道你最厉害,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姐姐,就算要用我的命来换我也愿意,小峰,大小姐……”   舒箐问道:   “能救吗?”   李乾峰点点头道:   “按照理论来说是可以的,不过代价很大……”   “什么代价?”   舒箐有预感,每次李乾峰说的代价很大,就定是真的需要非常非常大的代价,不过她已经决定,为了补偿雪儿,花多大的代价,她都不会拒绝。   雪儿则咬着唇,她跟在舒箐身边快一个月,自然也知道李乾峰说的代价很大,是真的不简单,就像王嬷嬷,一株赤心草就要百万两银子,而且还不够,还要用炼制聚气丸的五种药材,这五种药材在大衍国这个贫瘠的国家是少而又少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雪儿的姐姐因为肌肉坏死,骨头碎裂,需要用一种名叫续骨生肌丹的药丸才能治好,毒的话,虽然已经去侵入了五脏六腑,但是我这里恰好还有解毒丹,若是用了解毒丹,至少能多活五年,但是如果不用,估计还有不到两年的命。”   舒箐了然的点点头,上一世她出嫁前没有听到五姨娘逝世的消息,知道五姨娘至少一年内都没事,却不知道原来五姨娘在自己出嫁后一年差不多就逝世了,可是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可想而知,舒意东得知五姨娘身死后估计连丧礼都没有办就埋了,也许连埋都没埋,而是随意丢在了乱葬岗,以府中处置下人尸/体的手段,很有可能是真的丢在乱葬岗的。   而雪儿听到续骨生肌丹,整个人脸色都是灰败的,她是域国的人岂会不知道续骨生肌丹的昂贵,在域国,续骨生肌丹比聚气丸要昂贵上百倍。   “给五姨娘服用吧,你说的续骨生肌丹很难炼制出来吗?”   舒箐看到李乾峰微微皱起的眉头就知道定然不会简单。   李乾峰点点头:   “炼制续骨生肌丹所需要的药材大衍国没有,所以除非找齐药材,否则还是……”   “不管多困难,都要救,你把需要的药材都写下来吧,往后遇到了,不惜一切都要买下来。”   舒箐的话声音不大,却带着坚定,雪儿感激的落泪,她甚至跪了下来连连道歉,无疑庆幸自己遇到了舒箐,她甚至决定以后自己的这条命就是舒箐的。   李乾峰心里也很惊讶,舒箐对王嬷嬷这样好,他还能理解,毕竟听说王嬷嬷是舒箐娘亲的奶娘,可是没想到舒箐对雪儿的姐姐也如此好,他也觉得他哥哥选择了舒箐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五姨娘的这个院子实在破败,舒箐干脆一挥手让下人将五姨娘搬走。   因为声音有些大,隔壁还在睡午觉的一个四五十岁老嬷嬷听到声音一骨碌爬了起来,就看到舒箐等人带着五姨娘和几个下人还有箱子往外走,赶紧上前拦住:   “大小姐,您这是要把五姨娘带到哪里去,老爷吩咐过,五姨娘不得离开院子一步。”   语气中带着不冷不热的嘲弄,对舒箐显然没有放在眼里。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神奇力量   丞相府里舒意东的话谁敢违抗,舒箐定会灰溜溜的将五姨娘抬回去。   可舒箐却一抬手,两个小厮就立刻上前把这个嬷嬷给制住拉到一边。舒箐直接往外走,连多看她一眼都懒得。   这个嬷嬷气得大吼大叫威胁道:   “大小姐,您这样做,老奴一定会如实禀报给老爷知道的。大小姐!”   可惜这嬷嬷不管怎么叫,舒箐都当作没有听到。   舒意东此时为了舒幕尘和他自己身体的事烦的不行。这嬷嬷为了五姨娘之事去打扰,不被狠狠责罚都算是她运气好了。   而结果也如舒箐所料。这嬷嬷说了舒箐把五姨娘带走之事,就被狠狠打了一顿撵走。   而这件事也很快就在丞相府里传开。舒易烟也听着小梅的回报,秀眉蹙起,不明白舒箐为何突然会把五姨娘接走,真是让人完全找不到头绪,同样宁氏和其它几个姨娘也是,对舒箐想一出是一出的作法完全不理解。   众人不知道舒箐这样做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是借此掩盖她娘亲留下来的箱子。   从五姨娘的床下的暗洞中拿出了一个木箱,和装衣裳用的大木箱一样大。若是直接抬出去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干脆就让小厮们多抬几个箱子,造成里面抬的都是五姨娘衣物棉被之类的假象。   将五姨娘安顿在雪儿房中。这是雪儿自己请求的。以便她随时能照顾自己的姐姐。   雪儿被五姨娘叮嘱,一定要牢记这份恩德。又说了一下她失踪之事。   原来五姨娘当年真的是被镇上一个纨绔大少给掳走的,这个纨绔大少早就对五姨娘垂涎不已,终于忍不住动了歪心思,不过在半路上,被公主殿下给救了,但因为公主殿下急着赶路,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了大衍国,五姨娘在尹清荷的帮助下试着回域国,可惜找了很多方法却不得其门,等五姨娘放弃回域国时,却听到尹清荷逝世的消息,后来她正好被舒意东看上,要强抢,五姨娘为了调查就嫁了进来。   “姐姐,这些年你受苦了……”   虽然五姨娘说的简单,但是雪儿却能体会到自己姐姐当年无法回到域国有多着急,听到尹清荷逝世时有多伤心,她们都是知恩图报之人,还没来得及报恩,恩人却已经不再,她们一辈子都会记在心中,直到报恩给恩人的后人。   “别哭了,乖~”   “呜呜~姐姐不知道,雪儿和奶奶找了五年,俊萧哥哥也一直没放弃找姐姐,甚至在雪儿离开前都还一直没有放弃找姐姐。”   五姨娘听到雪儿提起俊萧,垂了垂眸眼里带着忧伤。   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有资格让别人等她。   五姨娘岔开话题,问了许多她离开之后的事,主要问了雪儿为什么会来大衍国。   两姐妹正在叙旧之时,舒箐则在房中看着尹清荷当年嫁进来的那长长的拖地的嫁妆单子。   舒箐知道自己娘亲家有钱,可是这些嫁妆,比当朝公主的嫁妆还要多了数倍,这么多嫁妆,不管哪个女子看到都会忍不住眼红。   鎏金凤凰簪?   紫水晶头面?   幽蓝水晶头面?   舒箐看到这些熟悉的首饰,立刻就想起来,鎏金凤凰簪不就是明年宁氏要送给皇后的贺寿礼吗,这个簪子后来大受皇后的喜爱,赏赐了宁氏很多东西。   而紫水晶头面,这不就是去年舒易烟央求舒意东给的吗,原来是她母亲的嫁妆,亏舒意东竟然能脸皮这么厚,把原配的嫁妆占为己有随意送人。   而幽蓝水晶头面,现在就在秦婉儿的家中,据说是秦夫人的嫁妆,可现在看来,那分明是她娘亲的,而且舒箐没猜错的话,定然是舒安氏给秦夫人当嫁妆的。   好啊!这一家子的脸可真是大的不行,把她娘亲的嫁妆理所当然的占用,却将才出生的自己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不管不顾,若不是先帝的赐婚遗旨,她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人的凉薄和无耻。   舒箐继续看着她母亲的嫁妆单子,上面很多熟悉的都是在别人那里见过的,甚至皇宫里就有很多嫁妆单子上的东西。   而看到很多书籍和字画绣品时有些惊讶,因为其中一箱刚好就是她在郊外庄子里的看过的书和字画。   而那个庄子以前她娘亲有住过,所以舒意东才会将她送到那个庄子里去的。   没想到她所学的东西也是她母亲的嫁妆。   上面的嫁妆几乎都是贵重的,而现在舒箐更是意识自己所学的那些绣艺和作画的技艺书籍其珍贵程度,远不是京城这些绣艺和画艺书籍能比的。   舒箐继续往下看着,当她看到最末尾的几十间铺子时,视线落在其中两间上,一个正是仁心堂,而另一个则是玉器店,这玉器店可不就是坑了她十万两银子的店。   舒箐突然冷笑一声,真的有趣了。   舒箐将嫁妆单子妥善保管后,舒箐看着抬进了自己房间的箱子,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舒箐没忘记王嬷嬷的转诉,箱子里的东西很重要,但也伴随着很大的危险。   舒箐不知道是什么危险,她直觉和娘亲有关。   不过舒箐只犹豫一会儿,就利落的把箱子打开。   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箱子……   舒箐把里面的箱子抱出来打开,又是一个箱子……   再打开,还是箱子,又打开……又是箱子……   连开了五次都是箱子,而这时,箱子已经小了一半,舒箐原本开箱子开那么多有些烦躁,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可突然不知怎么就明白,她娘亲这样做定然是在多次提醒和警告,除非有足够的决心,否则不要开。   舒箐是不怕危险的,可是能让自己母亲这么慎重的东西一定不俗,舒箐知道现在的自己还太弱,她想了想,决定先不打开。   晚上,舒箐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一个拱桥上,而周围都是迷蒙的白雾,完全看不见四周,她下意识的向桥下望去,却看到自己的倒影竟然是一个泛着黑气的煞鬼,舒箐“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胸口剧烈起伏,可没等她多喘几口气,就发现一个带着寒光的匕首向自己刺来。   又是刺客!!!   这已经是第三次被刺客刺杀了!!   “厉无忧!”   舒箐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同时就地从床上蹿下来。   舒箐不知道的是墨黑的屏风后,一个带着鬼王面具的玄袍男子听到舒箐咬牙切齿的叫着他名字的声音,身形一顿,慢慢从屏风后出来,看着有月光透进来的房中舒箐吃力的抵挡黑衣人进攻的场面。   鬼王面具男子看出黑衣人已经没有留情,可舒箐竟然一时半会儿竟然还有抵抗之力,这和第一次见到时舒箐在尽全力后的黑衣人面前毫无抵抗之力,进步有多明显。   鬼王面具男子都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他,也只比舒箐的天赋强了一点点而已。   黑衣人眼睛瞪的老大,他和舒箐交手三次,第一次轻松就擒获舒箐,第二次有些勉强,而这一次,他竟然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舒箐,黑衣人额头冷汗直冒,舒箐这进步也太明显了,是不是下一次他就打不赢舒箐了!!   不过黑衣人抽了抽嘴角,这次不成功,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呢,要知道他们鬼枢阁若是刺杀失败,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而他竟然有第三次机会,讲真,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袋一直是迷糊的,本来第一次失败时抱着必死的决心回去,可头领就像不知道他去刺杀过舒箐一般,连问都没问,可他明明行动之前都会告诉头领的。   结果第二次失败,头领还是不闻不问,他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突然有了隐身术,头领才看不见自己的……   黑衣人不敢去想这次失败还会不会有好运,他早已下定决心,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渐渐的,舒箐已经面露疲惫,差不多一炷香以后,舒箐满身汗水,动作也迟钝不少,一个失误,黑衣人立刻双眼一亮,抓住机会就下死手,舒箐吓了一跳,眼看着匕首锋利的刀尖就要刺瞎自己的眼睛,她像前一次那般,涌起强烈的不甘,身体也好似猛的把什么激发,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后倒避开了致命一击,甚至用自己瞬间充满力量的腿顺势踢向黑衣人,   咯哒一声。   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黑衣人感觉到脚上传来的剧痛,身子一个踉跄,就在这时,一个暗器也正好扎进自己的手臂,黑衣人一下就晕了过去。   舒箐见黑衣人倒地,人一轻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尾椎骨传来难以言喻的酸痛,舒箐差点嘶牙咧嘴,幸好她怎么说也是将温婉贤淑学进了骨子里的,没有当场作出失礼的表情。   不过疼痛也让舒箐的脑子清醒过来,她这次更加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的那种力量,也能感觉到那种力量好似最后很快就回到丹田处。   舒箐想要探究一下,不过想到什么,她慢慢的爬了起来,走到桌前把蜡烛点上,看到黑衣人手臂上的暗器,对着空气说了一声:   “出来。”   厉无忧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光,闲庭信步的从屏风后出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改变   舒箐的视线立刻锁定了他,有些气愤道:   “你既然相杀我,直接动手好了。都已经暴露了你和刺客是一伙的,还三番两次救我,有意思吗?!”   舒箐有些生气,上一世莫名其妙的夺了她清白。重生一世,她已经尽量不让自己去计较。可这一世更过分,竟然想要她的命。还三番两次的戏耍她,舒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厉无忧的武功比黑衣人高出许多。若是厉无忧亲自动手,只需要一招自己就会没命。   舒箐此刻的及腰的发丝有些凌乱,更有几丝黏在莹白细腻的侧脸,脸上也有些细汗,小唇略带苍白,穿着一身亵/衣,可就是这样的舒箐。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尤其是那一双清冽的双眼此刻带着愤怒,就像是又注入了许多生气。   在舒箐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鬼王面具男子竟然缓缓的点了点头。机械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   “有趣。”   舒箐倏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厉无忧。他竟然承认了!!   “你几次三番不杀我,就是因为觉得有趣!!!”   舒箐气得牙痒痒,若不是知道自己怎么竭尽全力都打不过他,定会一把将那碍眼的鬼王面具给掀了,看看,两世都让她气得不行的厉无忧究竟长得有多么可恶!!   舒箐重重的深呼吸几下,拼命让自己冷静,劝说自己厉无忧一只手指就能把她捏死,现在对上他绝对不理智,这样安抚自己后,舒箐总算不那么愤怒的了,她抬眼瞪向厉无忧想要用眼神告诉厉无忧她有多生气,却发现厉无忧的眼睛似乎看向了自己的脖子下面两寸处的地方。   舒箐低头一看,就见自己汗湿的亵/衣已经有些透明,透出明显的鲜红色的肚兜。   舒箐双手下意识的就双手环抱,挡住了那个地方,差点就要炸毛。   可一抬眼,就看到厉无忧提着黑衣人从窗外离开的残影,顿时气得不轻。   厉无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   翌日,吃完早膳,舒箐看着面前的一百万两银票,叹了口气。   小葵和雪儿却看的眼睛发直,虽然这一百万两在域国什么都不是,可这是大衍国,一百万两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拿的出来的,而且就算是有些官宦家族一年的开支也就几万两而已。   小葵不解的问道:   “大小姐,您怎么对着一百万两叹气啊,这可是一百万两呢。”   舒箐抬眼看了看门外,没有见到来人,又叹了口气道:   “你不懂,虽然小峰说那赤心草价格是一百万两左右,但是在拍卖行里,经常会出现变故,有些明明只值三十万两的东西,却能卖出比价值多好几倍的价钱,而有些明明要几百万两,可能无人问津,我是怕到时候赤心草会有不少人整,毕竟赤心草是一种神草。”   “啊,那怎么办啊大小姐,难道一百九十万两还不够吗?”   “也不知道那个江家的女儿会不会前来,现在我手中只有一百万两,是绝对不够的。”   小葵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大小姐是在等江小姐吗?”   舒箐点点头,等人差不多一个时辰,,却不见江xx的身影,于是突然站了起来。   小葵和雪儿一直陪在舒箐刺绣,被舒箐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也跟着赶紧放下手中的刺绣问道:   “大小姐,怎么了?”   舒箐则从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叠白纸样的单子和柜子里的一个玉镯,然后勾起一抹笑容道:   “走吧,是时候把钱讨回来了。”   就算多十万那也至少有些作用。   小葵和雪儿一脸茫然,不过还是立刻准备好舒箐出了府。   这次舒箐依旧是让车夫驾自己平日所用的那辆马车,一到闹街就备受众人的议论,但是舒箐早已习惯,并没有不妥之处,反而是雪儿,她上一次并没有出来,因此听着外面那些人的指指点点,有些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小葵。   小葵听着外面的人的嚼舌根,不爽的撇了下嘴道:   “他们就是嫉妒我们小姐才华横溢,多才多貌,所以才会一直说小姐酸话。”   舒箐有些好笑小葵的小孩子脾气,但雪儿却异常认真的点点头,甚至附和道:   “难怪呢,我们大小姐那么厉害,没人嫉妒才是奇怪的呢。”   感情雪儿和小葵早就认定了舒箐的厉害,甚至没有一丝恭维的意思。   舒箐哦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心想上一世,虽然小葵和雪儿依旧对自己忠心耿耿,也很生气外面的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但是上一世,因为自己一直被秦婉儿误导,做的事让小葵和雪儿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好憋着气来安慰自己不要听那些人的胡言乱语。   这一世,自己重生后一旦悟透,就相当于将所有的上一世看不明白的都立刻能想透,因此才能看清那些人的真面目,因此才会没有继续犯蠢,小葵和雪儿也才能那么自信的觉得自己是厉害的。   舒箐没有开口,她只是突然感谢自己能重生,不会像上一世一般,整个人都是在一群虚情假意的友情和冷情冷血的亲人的磋磨中悲惨死去。   马车再次停在了仁心堂,这一次仁心堂竟然又挤满了人,而且还传来斥骂和求饶声。   “你个臭婆娘,给我滚回去,竟然敢背着老子在这骗吃骗喝,给我滚回去。”   一个粗噶而难听的男子声音传来,语气带着浓浓的鄙夷和生气,似乎在教训一个下人一般。   “不要,我不要回去,你放开我!!”   一个凄例的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是格外的坚决。   “你们还在演,药钱没有还清,一个都别想离开!!”   这是一个比较生嫩的男子的声音,听着应该也就十七八岁而已。   舒箐拨开帘子,就看到了仁心堂门口,一个身强体壮满脸横肉的壮汉扯着一个女子的头发,那女子异常狼狈的坐在地上挣扎着,一个药童拦着不让他们走,但壮汉却不管不顾,拖着女子要走。   “呸,还想要要钱,我这婆娘这几天都在你们医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你们碰了,你们还想要药钱,做梦去吧。”   壮汉举止非常粗俗,而且那张凶恶的脸泛着虚白的起色,眼带很深,眼泡肿大,一看就是平日纵/欲不止之人。   “我天,这男的竟然这样说他自己的妻子,这不是说他自己带了绿帽子吗?”   “指不定是假的呢,谁不知道仁心堂是唯一一个会留宿病人的医馆,医馆里那么多病人,又不是只留了他娘子一个人。”   “也对,这壮汉不会是为了不给钱,故意这样污蔑仁心堂的吧,真是太过分了。”   众人都对壮汉指指点点,壮汉有些心虚。   舒箐看到这一幕就了然,这个壮汉应该是被说中了。   舒箐没想到这个壮汉为了不给药钱,竟连这种污蔑女子清白的话都能说出口,更过分的是那女子明明是他的娘子,他却不但不怜惜,反而如此粗俗,一点都顾及女子是否被扯痛了。   “滚滚滚,别人家的事也是你们这些人能乱说的,小心烂了你们的舌头。”   壮汉带着心虚的表情一脸凶恶的用手挥着想把那些看热闹的人给赶走。   但众人被壮汉给骂了,自然更加不依不饶,什么天打雷劈的话都骂了出来。   女子也不知突然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脱就要往医馆里爬,可壮汉没等她爬两步就再次粗鲁的抓住了女子的头发。   壮汉狠狠扯着女子的头发骂骂咧咧道:   “你个臭娘们竟然还想跑,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女子吃痛,不管不顾的尖叫道: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众人大惊,原来壮汉根本不是女子的相公吗?!!   刚想指责,壮汉就把手中的卖/身契给抖了出来:   “这是赖三卖给我的,你的卖身契,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娘们了,还敢嫁妆不认识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臭娘们!”   说完就毫不留情的一把扇在女子的脸上,女子清秀的脸上本就还有一些未消的淤青,被一巴掌打过去,很快就肿起了半边脸,看起来更加狼狈。   在拉扯中,众人甚至看到了女人手臂上露出来的绷带,可以想象,女子身上也是带着伤口的。   女子似乎不敢相信,盯着壮汉手里的卖身契,她突然大哭出声:   “赖三竟然把我卖了,他竟然真的把我卖了!!我不管,那卖身契不是我自己签的,你要找就去找赖三!!”   众人听着嘘唏不已,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样可怜,被自己的相公卖了,而女子还不知道,看那壮汉的模样,就知道,女子若是跟着壮汉回去,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这种惨剧舒箐上一世也见过不少,很多女子若是嫁的不好,被丈夫卖掉很多,还有更多的是被休弃,然后选择了解自己的性命,舒箐就是因为知道嫁错人的女子下场有多么凄惨,才会对宫无殇那样完美的人如此迷恋,可惜到后来她才知道自己虽然嫁给了宫无殇,但结果却还是逃不了被休弃的下场。   舒箐闭了闭眼睛,这种事太多,她隐约觉得女子不该活得那么凄惨,却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女子的命运,但她知道自己这一世一定要活得肆意。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经地义   壮汉对女子的反抗特别生气,甩手又是一巴掌,鄙夷的骂道:   “李安柔。你今日是不跟老子走也得跟我走,否则别怪老子当街就要了你,你以前不是一直装的很贞洁,很清高吗。赖三把你卖给了老子,老子看你还怎么在老子面前装清高。老子可不像赖三只是随便打打你骂骂你就算了,你若是再敢挣扎。我强了你以后马上就把你卖到春风楼去。”   春风楼众所周知,是欢乐场所。众人被壮汉那凶狠的言词给吓到不敢说话。   然而舒箐却震惊的看着地上的女子也就是李安柔,她不就是王嬷嬷说的安娘吗。   上次听王嬷嬷说起安娘,她感觉还不是那么深刻,可亲眼看到才知道安娘的现状比王嬷嬷说的更加凄惨。   “住手,你若是再打她一下,我立刻就去报官。”   冷冽却好听的声音传来,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来源处。却发现是舒箐的马车,而蒙着面纱的舒箐刚下马车,小葵和雪儿在前面开路。   “嘶!好美!”   众人没有看到舒箐淡淡容貌。却已经被小葵和雪儿的容貌被惊艳到了。   雪儿和小葵为了给展示舒箐的手艺。基本上出府就会穿那套舒箐送的衣裳。   而舒箐也没放过这个机会,穿的也是自己改的衣裳。   因此。在众人眼里,缓缓走来的三人就像是自带仙气的下凡仙女,美的令人移不开眼。   壮汉很就是最为好/色之人,看到雪儿和小葵的容貌,腿都差点被酥的软了,他一双淫/秽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小葵和雪儿的身上撕下来,都忘了手上抓着的头发。   李安柔见此立刻缩在一边,她因为身上的伤未愈,站不起来,只能赶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葵和雪儿被壮汉那恶心的目光看着,脸都不由沉了下来。   舒箐才走上前,仁心堂里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子像风一样刮了出来,准确无比的停在了舒箐的面前,非常迅速的理了理跑乱的衣裳和头发,这才拱手行了个君子礼仪道:   “这位姑娘,你又来了,在下这厢有礼了。”   这位就是前几日刚见到的秦一鸣,舒箐对秦一鸣这虚伪的笑容反感,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壮汉声音冰冷道:   “你当街打骂女子,就不怕别人报官吗?”   壮汉非但不生气,反而感觉舒箐的声音比春风楼那些小翠小兰什么的好听了无数倍,他感觉自己的腿更软了,也装出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样不伦不类的拱手道:   “几位小娘子有所不知,这是我家娘子,但我家娘子不守妇道,我打他两下也是为了让他长长教训而已。”   秦一鸣立刻反驳道:   “你这蛮子休要胡言乱语,分明是你不想支付药钱,因此才故意想要毁了我们仁心堂的名誉,你若是再诋毁仁心堂,在下只能报官处理了。”   前面闹得再凶,秦一鸣都冷眼看着热闹,可舒箐一出现,他立刻就义正言辞起来。   壮汉有恃无恐道:   “她喝你们家药的时候还不是我婆娘,想要药钱,管赖三要去。”   秦一鸣没想到壮汉竟然这样无赖。   舒箐却直接道:   “药是这位女子喝的,自然要这位女子偿还,你若是没有钱付,只能让女子自己偿还。”   众人没有想到舒箐竟然会说这样恶劣的话,这不是把女子往火坑里推吗,本来女子就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自己背负这么多的药钱,那不是要逼死女子吗,一时间众人对舒箐一脸厌恶。   “这么会有这么坏的女子,这女子是谁啊,怎么坐舒大小姐的马车。”   “啊,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舒大小姐吗,没想到才多久没有见到,不但人蠢,连心也变得那么黑。”   “呸!这草包真是过分,不会说话都躲一边去,这火上浇油的功夫可真厉害,以后见到这草包可得离得远远点。”   众人都在指责舒箐,但李安柔却突然大声道:   “我愿意付医药钱,我愿意做牛做马抵还医药钱。”   秦一鸣才不相信蒙着面纱的女子是舒箐,他不能当场露出自己刻薄的嘴脸,只好对药童使了使眼色,药童立刻就会意过来,喝道:   “今日你们必须偿还药钱,否则我们就要报官,把你们都抓进去。”   壮汉买李安柔可不是为了让自己受罪的,他干脆要离开。   舒箐却不依不饶道:   “站住,你身为他的相公,理应帮其支付药钱,否则你也得跟着去衙门。”   壮汉本是对美人垂涎,可舒箐却说想把他关进牢里,这下壮汉哪里能依,立刻骂骂咧咧道:   “你个小娘们竟然敢多管闲事,信不信我揍你!”   秦一鸣却觉得舒箐定是对他也有好感,不然怎么会为自己说话的,一时间目光灼热的看着舒箐。   舒箐却忽略了秦一鸣的自作多情淡淡道:   “仁心堂乃我母亲的嫁妆铺子,你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今日你要嘛将这女子的药钱付了,要嘛就见官,除非你和这女子没有关系,否则妻债夫偿,天经地义!”   舒箐的话铿锵有力,众人都感觉此时的舒箐身上迸发出一股不容反抗的气势。   壮汉也被舒箐那话给震慑了一下,有些色厉内茬道:   “这娘们的药钱要多少?”   药童立刻道:   “一百五十一两银子!”   壮汉倒吸一口凉气,她买李安柔都只要三两银子,这人还没吃到嘴,就要再付一百五十一两银子,莫说他现在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就算能拿出来,为了一个残花败柳花一百五十一两银子,他怎么都不可能。   壮汉觉得自己被赖三深深的欺骗了,脸上顿时冒起青筋,一脸狰狞道:“赖三,你竟敢诓老子。”   壮汉说着趁着药童不注意,一下就把人群中一个猥琐而瘦小的黑黄男子给揪了出来,黑瘦男子长得贼眉鼠眼,李安柔看到他,脸上就涌起愤怒,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壮汉一拳头就打在黑瘦男子也就是赖三身上,赖三赶紧求饶道:   “别别别,不要打我。”   “快还钱,这臭娘们老子不要了。”   壮汉一把将卖身契给扔在赖三脸上。   赖三却大惊失色道:   “银子我已经花了,这娘们卖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休想我会还钱。”   “好你个赖三,今日你若是不还钱,我就把你打成肉泥!”   壮汉说着就直接一拳一拳砸在赖三身上,赖三很快就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着,众人也在一边叫好或者窃窃私语。   舒箐她们也看着赖三被打得抱头哀嚎,心里完全激不起一点怜悯的心,反而觉得打得好。   壮汉虽然脚步虚浮,但身在身形比较壮,因此很快就把赖三给打得奄奄一息,可就是这样赖三都没有拿出银子来,壮汉搜了一下,只在赖三的鞋子里搜出一两银子,赖三还想把一两银子抢走,气得壮汉又踹了赖三好几下。   想着今日若是不想要出一百五十两银子,只有将卖身契给医馆,那样他就相当于白白损失了二两银子,怎么想都觉得气氛不已。   “等下,我出三两银子,把这个女子的卖/身契买下,你要不要?”   这时,舒箐突然就出声了。   壮汉震惊的看着舒箐,有点不明白舒箐为什么要买李安柔,连李安柔也很惊讶的看着蒙着面纱的舒箐,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舒箐这等看起来就是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   壮汉立刻道:“要要要!”   壮汉早就看清了形式,他除了将李安柔的卖/身契卖掉以外,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而且原本以为要白白亏本二两银子,现在还倒赚一两,怎么算怎么划算,自然满口答应。   雪儿立刻拿出三两银子,和壮汉交换了李安柔的卖/身契,确认了一遍之后对舒箐点点头就收了起来。   秦一鸣没想到自己心仪的女子竟然如此善良,顿时越发对她死心塌地了。   等舒箐看向李安柔时,却发现秦一鸣正用一种差点把她烧着的灼热目光看着自己,一时间觉得有些恶心。   舒箐尽量无视秦一鸣,让雪儿和小葵将李安柔扶进了医馆。   等李安柔重新躺好以后,秦一鸣立刻上前诊脉,诊完脉还谦虚的说道:   “这位姑娘,这位患者的病症在下已经有所了解,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和姑娘探讨一下这位患者的病症?”   秦一鸣的意思是想要借着舒箐也为李安柔诊脉的名义,好好交流交流感情,舒箐却一记冷眼看过去,见秦一鸣一直不说症状,干脆自己动手搭脉。   探完脉之后,舒箐微蹙眉头,李安柔的身子常年过度劳累,很虚,最重要的是内伤再次复发,骨头也错位,应该是方才被壮汉拉扯所置。   她走上前台报出一大串药名,秦一鸣一脸震惊的看着舒箐,只因为舒箐所报出的药方竟然比他想要开的药方要更加好,更加有效。   这下秦一鸣对舒箐的喜欢已经止都止不住。   药童见秦一鸣那副模样,没说什么,很快就抓好药,舒箐看到药直接道:   “直接煎药,这段时间她不宜移动,只能住在这里,这是两百两,付前面的药钱,有多的先留在这,等她伤好一些再一起结算,多还少补。”   舒箐说完就再次回到李安柔面前,李安柔的两颊都红肿着,但脸上却有着深深的感激和欲言又止。   舒箐似乎知道李安柔想问什么,直接开口道:   “是王嬷嬷让我来的。”   李安柔听到王嬷嬷立刻留下了眼泪,她没想到王嬷嬷没有忘记她,这些日子王嬷嬷没来,她还以为王嬷嬷见自己的药钱那么多,也不愿再管她了。 第一百三十章 :赌石场   她和王嬷嬷之间的感情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了,那么多年过去,她也看出了王嬷嬷苍老很多。知道王嬷嬷定然不可能过的很好,而且她也听说了舒箐的事迹,不看好舒箐。   可是现在,李安柔仔细看着舒箐的眉眼。虽然眼睛不像,但却还是能看到四五分尹清荷的眉眼相似之处。自然明白了救自己的是舒箐,亲眼见到舒箐。她马上就不相信那些传言。   就凭刚才舒箐那机智,哪里是草包。反而比其它人要聪颖多了。   李安柔刚想要感激不尽,舒箐就一把抓住她再次错位的腿骨一拧一推,李安柔感觉一阵剧痛传来,想要尖叫,却发现方才还疼的厉害的腿竟然已经不会怎么痛了。   李安柔震惊的看着舒箐,她没想到舒箐竟然真的还会看病,她方才还以为舒箐只是随口说的药方。   秦一鸣比舒箐更加惊讶。他立刻检查了一下李安柔的腿骨,竟然分毫不差的接好,比他接的要更好几倍。原本李安柔的腿就算好了也会留下隐患。可舒箐一出手,李安柔却因祸得福。就这骨接的,痊愈后完全没有后遗症。   秦一鸣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自卑,若是他喜欢之人和他的医术相当还好说,可舒箐一下子表现出比他更厉害的医术,他心中甚至纠结,还想和舒箐说什么,可舒箐却留下一句下次再来看李安柔的话就和小葵雪儿离开了。   秦一鸣只能落魄的看着娉婷身姿徐徐远去,直到舒箐的身影不见,才恢复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吩咐药童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好李安柔,并下定决心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的专研医术,以便下一次舒箐来看李安柔的时候能有借口和舒箐探讨。   舒箐不知道秦一鸣的想法,若是知道,下一次定会让小葵或者雪儿来仁心堂姐李安柔而不是自己来,秦一鸣那种人是舒箐最讨厌的,捧高踩低,在有钱有势人面前表现的各种讨好,可是在那些没有权势的人面前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上了马车之后,小葵和雪儿就一直讨论着李安柔的惨状,她们也嘘唏不已,在域国,女子的处境并不会那么可怜,因为域国以武为尊,以强者为尊,只要你够厉害,即使是女子,也会受到足够的尊敬,就像尹清荷,她虽然身份是公主,但是大受百姓们爱戴的原因却是因为尹清荷有特殊的能力,能让域国的百姓修炼越来越精进。   “大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小葵和雪儿原先以为舒箐出来的目的是来看李安柔的,可是舒箐却让车夫去那叫妙玉铺的玉器店,有些不解。   舒箐笑了一下道:   “自然是去拿钱的。”   妙玉铺就是当初卖假玉给她的那个店,本来她以为这玉器店是秦夫人名下的店铺,可看了嫁妆单子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妙玉铺还是她娘亲的嫁妆铺子,而自己上一世是被自己娘亲的嫁妆铺子被害惨了。   罪魁祸首秦婉儿当时定然还在心里嘲笑自己。   这一次,她定要让秦婉儿知道什么叫后悔药。   小葵和雪儿对舒箐要去玉器铺拿钱的话完全不明白,因为假玉佩之事发生时,她们还没到丞相府,所以虽然知道舒箐买了假玉,却不知道舒箐是要去算账的。   舒箐醒目的马车在妙玉铺停下,妙玉铺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型玉器铺,虽然客人不多,但每一个前来的客人都是身份不俗的。   舒箐的马车一停下,门口的小厮就立刻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他们早就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舒箐的无知和草包印象从上一次秦婉儿带舒箐来买玉时就已经深入他们的心。   因此虽然舒箐几人穿着飘飘欲仙的衣裳上前,他们也只是刚开始惊艳了一下,然后就用一种不礼貌的上下打量的眼光看着舒箐。   舒箐没有理会他们,走进去,扫了一眼一楼成色不是非常好的玉器,就要往楼上走。   但是方才没有来主动招呼舒箐的女侍者立刻就拦住了舒箐道:   “不好意思舒大小姐,楼上此时有贵客,舒大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告知我们,我们定会竭尽全力满足舒大小姐的要求,若是舒大小姐定要去二楼,就得劳烦舒大小姐等候半个时辰。”   此时一楼有着三三两两打扮的都很华丽的妇人或者少女在挑选语气,听到女侍者的话,不由回头,当她们看到舒箐等人身上的衣裳时,都露出了惊艳,不过很快就掩饰了。   其中一个穿着异常雍容华贵的三十来岁妇人,风韵十足,脸上的肌肤保养的很好,还不见一丝皱纹,气质也无形中自发有一种威仪,她便是皇上的亲妹妹三公主。   三公主身边的几个妇人和小姐都是其它大官的家眷,都是三公主的陪衬。   三公主声音温和的开口道:   “那是丞相府的舒箐?她身上的衣裳是……”   一个十六七岁的粉色纱裙身材发胖的少女立刻开口道:   “回三公主,据说那是舒大小姐的手艺,那衣裳是舒大小姐自己所做,不仅如此,舒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身上的衣裳亦是舒大小姐的手笔。”   这人是钱侍郎的嫡女钱幽铃。   三公主看着小葵和雪儿身上的衣裳,面露不愉道:   “和下人穿同样的衣裳,没大没小失了分寸。”   钱幽铃立刻附和三公主的话,贬低舒箐。   舒箐现在早已耳聪目明到能听到百米内别人的窃窃私语,何况十公主她们的声音并没有刻意降低,舒箐自然能听到。   不过就算听到了,舒箐也当作没有听到,别人暗地里说说,她并没有那么小心眼到要去计较的地步。   况且她现在的就要目的是把钱拿回来。   “我要见你们掌柜。”   舒箐直接开口道。   原本舒箐要上二楼的原因是因为知道掌柜一般都不会在一楼,因此才要上二楼。   可被人拦下来,舒箐也不想多费唇舌。   女侍者听了这话不冷不热的开口道:   “不好意思舒大小姐,掌柜现在正在二楼接待贵客,若是舒箐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地下室消遣消遣,待掌柜的得空,我会立即通知舒大小姐。”   地下室?   就是那个赌石场?   舒箐想起来,上一世,秦婉儿带她来妙玉铺时,也怂恿过自己去地下一层的赌石场所玩一玩,可当时她只想要买玉,因此没去,后来嫁给宫无殇后又被秦婉儿怂恿着去了,结果那一次,她输了将近十万,结果没有银子,只能让他们去太子府取,结果可想而知,被宫无殇勒令三个月不准出府。   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还想骗她输钱,不过舒箐却打算去看看。   因为若是运气好的话,或许能见到秦婉儿呢。   赌石场是妙玉铺独有的一种赌博性质的游戏,是从一堆石头中凭运气挑选石头,若是运气好开出有玉的石头,那就能大赚一笔,当然,这还要看开出的玉的质量,若是质量不好,可能只能刚刚好回本,但更多的是运气不好的人,开出来什么都没有。   当然,赌石赌石,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靠运气的,有些人对赌石了解深入,自然能看出门道,知道哪些石头里藏有原玉,就像秦婉儿,她似乎很懂得分辨哪些石头有原玉,只要是她挑选的石头,基本都能开出玉来。   舒箐几人在女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地下赌石场。   才刚打开格挡门,立刻人声鼎沸,宽敞的地下赌石场在不同区域各围着好多人,而最多人数就数最靠里的位置。   地下赌石场分了三个区域,分别是低中高等,低等的就是说放的是开出玉的几率比较低的区域,而每块原石的价格也比较低,中等区域就是开出原玉几率一般,价格也一般,不过高等区域,开出原玉几率高,而价格则已经高到一块原石就要一百两白银的地步。   此时,围着最多人的不是在高等区域,而是低等区域,也就是最靠里的位置,原因无他,因为舒箐看到了低等区域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当成女神一般崇拜着的秦婉儿。   果然,以秦婉儿那喜欢享受众人迷恋的性子,自然会经常想要出入一些能展示她自己的地方,上一世秦婉儿就经常流连在赌石场,舒箐第一次看到秦婉儿那么自信的开原石的模样时,不也深深的羡慕她了吗,也觉得那时候的秦婉儿实在太厉害了。   女侍者将舒箐带到这里就离开了。   小葵和雪儿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些惊诧的四处看,不过她们动作很小,并没有表现的像第一次进城的下乡女子一般。   跟随着舒箐往低等区域走去。   此时低等区域传来激动的声音:   “天哪,是上等猫眼石,秦婉儿小姐太厉害了,这已经是她今日第三次选中了,而且每一次都好运的开出了价值不菲的原玉。”   “秦婉儿小姐就是我的信仰,今晚我定要对着秦婉儿小姐的画像拜上三拜,好保佑我明日能猜中。”   这个说话的一看就是今日的钱已经输光却还赖着不想离开的赌徒。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把她赶出去   舒箐看着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绿色猫眼石慢慢磨洗出来,最后放在水中清洗干净,拿起来一看。光泽透亮,是上等的猫眼石,价值在五百两左右,而这原石的价格只是十两银子而已。相当于秦婉儿一下赚了五十倍,这可是比一般赌博还要高的回报。自然大受欢迎。   秦婉儿在上面非常享受众人对自己的追捧,她其实对猫眼石是看不上眼的。毕竟她私房钱可不少,就单单从舒箐那里骗去的银钱都有十万两之多。还有这些年她在这赌石场所赢的银钱也有不下二十万两。   秦婉儿会经常出现在这里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带动那些人花钱赌石的兴趣,若是一个赌石场,一直都开不出来原玉,自然众人就会不想玩,但是若是时不时有人开出好玉,那些人自然就会激动不已。也想碰碰这个运气。   舒箐也知道秦婉儿的目的,毕竟上一世她就是看秦婉儿每次都能开出原玉,在秦婉儿刺激和怂恿下。也一直开。结果不知不觉才发现自己竟然花了那么多钱而不自知。   果然众人在秦婉儿开出上品的猫眼石以后,就迫不及待的争抢某些石头。   而那‘某些石头’自然是秦婉儿先前挑选过的。只要是时常逗留在赌石场的人都知道,一般只要是被秦婉儿挑中过的石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机会里面是有原玉的,所以秦婉儿挑过的原石就成了众人争抢的对象。   但是舒箐此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些原石身上,而是在秦婉儿手中的猫眼石身上,因为她竟然看到了秦婉儿手中的猫眼石周身竟然有淡淡的白气,就像是猫眼石里自行散发出来的一般。   舒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看见,不过她眨了好几次的眼睛,再睁眼时已经能看到,说明自己根本就没有看错,而这也让舒箐惊讶,而最让舒箐不解的是,她甚至能感觉到猫眼石上面散发的白气很熟悉,好像是她平时作画时吸收的画灵,这个认知让舒箐迫不及待的看向放在另一边先前开出来的两个白脂玉和绿翡翠,发现它们身上果然也有淡淡的白气。   “哈哈哈,,我抢到了,快,我要开这一个。”   一个兴奋的大叫的声音传来,因为声音异常大,舒箐马上就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思,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青衣男子,他高举的只有一个碗头大小的原石,却发现那块原石竟然也散发着比秦婉儿手中的猫眼石要淡一半的白气,那白气已经很微弱,若不是舒箐眼睛利了很多,可能就会看不到这写白气。   “我、我也抢到了。”   又一个绿衣男子激动的声音响起,舒箐看过去,却发现他手上的原石没有白气,舒箐有些疑惑,就看向了堆了一堆的原石,果然很多是看不到有白气的,但是有七八个是有白气的,但有些非常弱,而有些强一些。   这时,青衣男子已经付了十两银子,小厮在当场开原石,舒箐也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在等着证实自己的猜测正不正确。   随着碗头大的原石磨了差不多一半,终于透出一丝奶白色。   青衣男子立刻大声道:   “有有有,有玉,太好了,我的有玉。”   相对于青衣男子的激动,而其它人则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青衣男子。   很快青衣男子选的原石已经完全开了出来,是一块比猫眼石小一圈的中等白玉,色泽匀透,不低于一百两,青衣男子激动接过白玉就狂吻了几下,还一个劲地谢谢秦婉儿。   秦婉儿笑得非常温婉如同柔洁的白花一般,令人顿时心生好感。   绿衣男子也迫不及待的让人开玉,而此时秦婉儿之前挑过的石头已经被人都抢光了,抢到了石头的人都很激动,但没有抢到石头的人都一副生无可恋脸,唉声叹气的嫉妒着抢到石头的人。   舒箐看到包括青衣男子在内,一共有十个人抢到石头,但是只有三个人手中的石头是有白气的,其它人手中的石头完全没有白气。   舒箐静静的看着那些抢到原石的人争前恐后的嚷嚷着要先开。   她看到绿衣男子开出了一个品相不是很好,但是值三四十两的原玉,还有一个浅灰色的男子,他手中的原石也有淡淡的白气,开出来的也是成色不是很好的绿玉,而剩下的那些人,他们抢到的石子都没有白气,开出来并没有原玉。   舒箐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能看到原石里是否有原玉。   这个发现让舒箐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立刻去看了中等区域和高等区域的石头,果然发现有些石头白气比较浓,而有些则淡,更多的是完全没有白气。   舒箐整个人都震惊了,她很明确的记得上一世自己根本就无法发现这些原石的不同,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些原玉上的白气和她的画灵定是有什么关联。   舒箐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对的。   因此她直接回到低等区域,看着一块原石,它表面白气甚至比秦婉儿手中的猫眼石还要浓郁,舒箐正要让小葵上去选那颗原石,就听到秦婉儿柔中带着欣喜的声音传来:   “箐儿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婉儿好惊讶。”   秦婉儿的目光实在是太热切,而且秦婉儿一直就被整个赌石场的人当成了女神,她一开口,几乎一大半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舒箐,自然看到了舒箐三人那无以伦比的气质和容貌。   这些人都狠狠倒吸了口凉气。   秦婉儿已经够美了,她的美是完全的柔弱,让人心生怜惜之意的美,大部分男子都喜欢秦婉儿这种带着天生柔弱之美的女子,而雪儿和小葵的美是带着独立,气质也独一无二,自然不会比秦婉儿差了,加上她们身上的衣裳,更是舒箐特地为了突出她们的肤色和气质而搭配的,因此看起来甚至比秦婉儿还要好看。   秦婉儿早就垂涎着舒箐做的衣裳了,可是这些日子她屡次碰壁,还沉不住气有些刻意的针对舒箐,她心中不安,不知道舒箐是不是已经打算和自己撕破脸皮,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没有主动和舒箐要衣裳,甚至觉得舒箐应该是和她生分了,否则按照以往的性子,早就主动送给自己衣裳了。   这一次没有想到能在赌石场看到舒箐,赌石场可是她的天下,她偶尔一位厉害的老先生指导如何分辨原石,几乎不费什么气力就能分辨哪些原石上有好玉,哪些没有,不过也不是完全准备,靠的是分辨原石的颜色矿质等等。   但就她现在掌握的技术,完全可以在赌石场称霸,她早就想带着舒箐来了,可舒箐却不喜欢来这里,让她郁闷了不久。   这次秦婉儿因为多次失利,而且最近关于自己的传言在他们那些大家闺秀中传开了,关于她宫宴失仪还有游湖之事大部分人都津津乐道,而更过分的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她送给皇后绣品是五福绣,不是自己绣的,害的她几次想要去见皇后都被推脱说皇后没空。   因此,到现在,她还没能见到秦嬷嬷也就是她的姑姑。   这一次舒箐出现在赌石场,秦婉儿就像已经预见到了舒箐会再次出尽丑事的下场。   她上一次诓了舒箐,用十万两买了嫩玉,那玉最多只要一千两银子,而且还被她暗中吩咐换成了假玉,那次虽然不是很成功,还是让舒箐丢了脸的。   不过这一次,她定然要让舒箐输光里子面子。   这早就是秦婉儿想要做的事了。   没想到舒箐竟然会主动来赌石场,真是天助她也。   众人都还在惊艳之中,秦婉儿已经欢天喜地的走到了舒箐的身边,非常激动的拉着舒箐的手。   舒箐却非常不给面子的避开。   秦婉儿嘴角一僵,有些委屈道:   “箐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吗?”   舒箐声音有些疏离,淡淡的开口道:   “秦婉儿,你还在装什么,上一次赏花会,明明是公主殿下的错,可是你却硬是替公主殿下说话,颠倒是非黑白,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却还想让我对你好言以对,甚至完全不计较吗?若不是上一次我运气好,是不是现在已经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了。”   秦婉儿心里一冷,没想到舒箐竟然打算和她扯破脸皮,但脸上还是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眼里迅速泛上了眼泪,湿润的小唇微微抖着,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秦婉儿在赌石场可是备受追崇的,周围的人看到秦婉儿这模样,也不管什么美/色了,直接指责道: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婉小姐,她定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是啊,婉小姐最是心地善良,哪里会像你说的这样,你休得污蔑婉小姐的声誉。”   “婉小姐,这几个蛮横的姑娘是谁啊,把她们赶出去吧,太不像话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赌注   舒箐明明只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就被这样指责不停,好似舒箐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一般。   秦婉儿见众人都在替她说话。心里不免自得,因此她更加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在这种时候出现神恶名破绽。   秦婉儿声音柔柔弱弱甚至带着一丝颤意,万分委屈道:   “箐儿姐姐,你真的误会婉儿了。当时那种情况,婉儿其实是在为箐儿姐姐着想。箐儿姐姐若是真的将公主殿下得罪惨了,那结果受罪的只能是箐儿姐姐。就像尘表哥一般,公主殿下一句话。尘表哥到现在都还在牢中,舅舅和母亲都为了尘表哥四处奔走可却因为公主殿下插手而无法将尘表哥保出来,不过尘表哥出了这么大的事,箐儿姐姐怎么还有闲情雅致前来赌石场?”   秦婉儿就差说舒箐没有良心了,舒幕尘还在牢中,她却还来赌石场玩。   众人不明真相,听秦婉儿的话就知道舒箐家中出事。她却还来赌石场,顿时对舒箐的印象更不好了,甚至觉得舒箐这样空有其表的女子实在让人作呕。   众人脸上十分不屑舒箐三人。不过视线还是时不时的瞥向雪儿她们精致的容貌上。   舒箐嘴角泛起冷笑:   “原来婉儿妹妹是为了姐姐才会站在公主殿下那一边的。这么说来还是姐姐错怪了婉儿妹妹,不过婉儿妹妹错怪姐姐了。姐姐今日来妙玉铺并不是为了来赌石,而是为了来讨个公道的。”   秦婉儿眉头一皱,不知道舒箐又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就是了,这个妙玉铺虽然是母亲的嫁妆,但其实前几年母亲就将这个店给她当以后的嫁妆铺子了。   因此不管舒箐想来讨什么公道,秦婉儿都不可能让舒箐得逞。   她笑容越发亲切的问道:   “箐儿姐姐能体谅婉儿,婉儿已经是很开心了,不过箐儿姐姐是想来讨什么公道?据婉儿所知,这妙玉铺一向是最公道的,定然不会出什么让客人受委屈之事,箐儿姐姐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舒箐冷笑,秦婉儿这是在暗示是她在胡搅蛮缠吗?   “婉儿妹妹忘性可真大,当初婉儿妹妹不是还和姐姐来这里挑玉吗,但是谁知道却卖给姐姐假玉,原本姐姐也不想追究的,但是婉儿妹妹也知道,现在尘弟出了事不说,连父亲也得了病,家中实在没有多余的银钱打点,因此姐姐也是迫于无奈,来讨要当初被骗去的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银子!!   众人狠狠的吸了口凉气,有些不敢相信,这远近闻名的妙玉铺真的用一块假玉换了十万两银子?这么多银子,他们活了那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呢。   秦婉儿接收到一些质疑的目光,脸色有些不好了,她只能僵硬的笑道:   “原来箐儿姐姐是为了银钱,可妙玉铺的声誉婉儿是可以担保的,箐儿姐姐应该是疾病乱投医了,若是箐儿姐姐真的想要赚钱,婉儿倒是有一个方法,婉儿前些日子也和箐儿姐姐说过这赌石之事,语气好的话,花五两就能开出一个价值上千两的原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箐儿姐姐不妨试试,总比箐儿姐姐没弄清事实就找上门要好的多。”   舒箐没有想到秦婉儿真是每句话都不忘贬低一下自己,不过现在的舒箐又岂会让请婉儿那么容易得逞,她笑着道:   “婉儿妹妹这是认定了姐姐是在无理取闹,故意来妙玉铺找事,即是这样,那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姐姐这就叫掌柜的出来对峙。”   秦婉儿对舒箐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不由一阵无力,她以为舒箐定会落入她的圈套,没想到竟然会遂不及防就翻脸了。   她实在不想继续对舒箐摆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而且现在看舒箐的模样,若是她再像以往一般哄骗,不一定管用,秦婉儿稍微想了想就干脆微微沉下脸,柔柔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不悦:   “箐儿姐姐,你每次都这样质疑婉儿,婉儿明明是句句都为了箐儿姐姐着想,可箐儿姐姐却总是不相信婉儿的好意,既然箐儿姐姐不愿相信婉儿,婉儿也无话可说,但婉儿说的赌石是最容易让箐儿姐姐赚钱之事都是真的,有婉儿的帮助,定能让箐儿姐姐赚够十万两来,这比你铤而走险硬是想和秦掌柜为难要靠谱多了,若是箐儿姐姐不信,婉儿可以现在就证明给姐姐看。”   秦婉儿说着就细细观察了一下那些原石,然后指着一个木盆大小的原石道:   “把这个开了,箐儿姐姐,这个原石中定会有原玉,到时候箐儿姐姐就会相信婉儿了。”   秦婉儿那话带着抱怨和委屈,而众人唯一听到的就是秦婉儿说会帮着舒箐选原石的话,这句话对在场的众人来说可是他们梦寐以求之事,做梦都想着能让秦婉儿帮他们选几块原石,可是舒箐这个蛮横无理的女子竟然还对秦婉儿摆脸色,果然是让人讨厌。   众人都不免面色不善的看着舒箐。   秦婉儿心中更加得意,按照舒箐现在要强的性子,定然是会更加生气的,若是她头脑一发热,或许会更加偏激也说不定,秦婉儿这段时间已经发现了舒箐变得非常要强,所以用激将的方式是最好的对付舒箐的方法。   果然,秦婉儿听到舒箐声音带着不悦开口:   “婉儿妹妹的意思是我是来找秦掌柜讹钱的?而且若是我想来赌石,没有你的帮助,就无法开出好的原石?”   众人心道:那当然,秦婉儿可是赌石场的活神仙,有她帮忙,自然不用担心会亏本,但是若是只靠舒箐,不输个倾家荡产那是运气好。   秦婉儿却咬着嘴唇,眼里重新蓄泪道:   “箐儿姐姐,婉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因为婉儿对赌石颇有研究才这样说,绝对没有看不起箐儿姐姐的意思。”   秦婉儿那委屈至极的模样让众人终于忍不住生气的对舒箐道:   “你不过一个外门汗,婉小姐肯帮你那是你天大的福气,妙玉铺是什么地方,秦掌柜怎么可能卖假玉给你,你想讹秦掌柜,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现在婉小姐给你另一条赚钱的方法,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对婉小姐恶言相对,真是太过分了。”   “婉小姐,你完全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委曲求全,她分明就是把你当成仇人了。”   “是啊,她那样的,连婉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不信的话让她来试试,看婉小姐厉害还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厉害。”   “对对,让她和婉小姐比比就知道了,到时候她就知道婉小姐的厉害了。”   秦婉儿心中大喜,众人果然像她预计的那样为自己愤愤不平,这样她只要在添一把火就能让舒箐掉入自己的圈套了,秦婉儿连忙焦急的对着舒箐摇头,嘴里说着:   “箐儿姐姐,你不要介意,他们是说着玩的,箐儿姐姐没有接触过赌石,自然不会知道怎么选原石,大家不要再为难箐儿姐姐了,她对原石真的一无所知,让箐儿姐姐来赌石太困难了。”   秦婉儿刚说完,众人都嘲笑着嚷嚷开了:   “哼,我就说啊,她估计什么叫赌石都不知道呢,就这水平,还敢质疑婉小姐,果真是不自量力。”   “哈哈,她那话里的意思不是说没有婉小姐,她也能赚到钱吗,可真的让她和婉小姐比一比,她连声都不敢吭了。”   “唉,别为难一个小姑娘了,毕竟她也只是为了一口气争强好胜而已,哪里会想那么多。”   众人的指责让小葵和雪儿气得脸色涨红,可她们无法反驳,经过刚才的观察,她们也了解这赌石就和她们域国的赌石相似,不过这里的石头开出来的是下等的玉,而域国的原石开出来的不但有极品的灵石,还有更多可以用来炼丹炼器的珍稀玉石。   “婉儿妹妹,现在大家都不相信姐姐,还嘲笑姐姐,若是姐姐不应战岂不是坐实了姐姐的无能。”   这时,舒箐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缓的徐徐开口。   这话听在秦婉儿的耳中简直就像是最动听的声音,她恨不得立刻点头让舒箐跟她比,不过脸上却还是一副为难的模样道:   “箐儿姐姐,你当真要和婉儿比吗?”   舒箐看到秦婉儿看似担忧但眼底满是嘲弄,面纱下的嘴角缓缓勾起,点了点头道:   “自然要比。”   众人立刻发出了哄堂大笑,嘲笑着舒箐的不自量力。   秦婉儿一脸被迫答应的模样,但心里已经笑开了,她几乎能预料道舒箐等会儿怎么狼狈的离开的模样。   想来妙玉铺拿回十万两银子,也要看舒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不仅如此,秦婉儿还要让舒箐再欠下不菲的赌债,到时候传出去,大家都会知道舒箐不仅是个草包,而且还嗜赌如命,差点把丞相府输光,这个消息传出去,定然会招致太子殿下的不满,到时候太子殿下定然会更加讨厌舒箐,甚至是直接退亲!!   秦婉儿越想越是激动,声音却无奈又为了舒箐好的模样道:   “箐儿姐姐,那我们去那高等区域那边的原石赌吧,虽然那原石价格高一些,但是选到有原玉的原石的机会也高一些,看谁开出的原玉质量好就判谁赢,箐儿姐姐觉得如何?”   舒箐没有疑议,点点头。   不过,却有人起哄道:   “就这么比太没意思了吧,若不加点赌注?”   “加赌注加赌注,婉小姐,她明显是在看不起你,就这样赌谁输谁赢一点意思都没有,自然要加些赌注,让这小姑娘长点记性才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 :揉揉眼睛再看   “小姑娘,你敢不敢加点赌注啊?”   “你若是连加赌注都不敢,那就是孬种了。”   众人几乎已经能预料到舒箐的结局。但是他们可不打算那么容易放过舒箐,要知道秦婉儿可是他们最追崇的女神,哪里容得了舒箐的亵渎,他们早就打算了要好好让舒箐吃点苦头。   舒箐和秦婉儿要赌原石之事备受关注。原本在中高等区域的众人也都被吸引过来,跟着起哄。顺便看舒箐笑话,尤其是三个区域的小管事。他们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东家是秦婉儿的,而且也很佩服秦婉儿在赌石上的能力。这次秦婉儿被针对,他们都对舒箐同仇敌忾。   面对众人的激将,舒箐却完全不惧,她无视秦婉儿‘善意’的暗示,在众人的视线中,自信的点头:   “加什么赌注?”   小葵和雪儿都急坏了,她们很想提醒舒箐不要答应加赌注。因为她们刚才就看出来秦婉儿的厉害,而舒箐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赌石的,自然比不过秦婉儿。   可舒箐不知道为何。这一次竟然那么冲动的答应。她们都急坏了。   众人可不管小葵和雪儿的担忧,直接道:   “你若是输了。就跪着跟婉小姐道歉,还要大声承认你自己是草包,怎么样?”   “刚才这小姑娘不是说要讨要十万两银子的吗,若是她输了,让她给婉小姐十万,再跪下来认错,怎么样?”   “这个赌注太轻了吧,若是你输了,就走到妙玉铺的大门口向婉小姐认错,这还差不多。”   众人七嘴八舌的建议着,讨论的热火朝天,就在这时,舒箐清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我若是赢了呢?”   舒箐话音刚落,顿时整个赌石场都处在一片寂静中,过了几息,众人突然爆出肆无忌惮的嘲笑。   “哈哈,这小姑娘竟然觉得她能赢,她要是能赢,我就再也不进赌石场了。”   “嗤,她要是赢了,那我就把这只赌石的头给砍了。”   “这算什么,她要是赢了,我就把她当成祖宗早中晚三次供奉着。”   众人这些嘲笑舒箐的话让秦婉儿心里无比畅快,不过她毕竟在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自然不能让舒箐被嘲笑的太难看,她只好柔柔的带着不忍开口道:   “若是箐儿姐姐赢了,那就倒过来由婉儿给箐儿姐姐十万再跪下来给箐儿姐姐道歉,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秦婉儿这话听着完全是在替舒箐说话,众人对秦婉儿的追崇和迷恋又更上了一层,就连赌石场少数的十来个女子也觉得秦婉儿就是她们最崇拜的女子,若是能有秦婉儿的十分之一的赌石天赋,做梦都能笑醒了。   舒箐眉角微挑点点头道:   “可以。”   几个年轻的小管事对舒箐那自取其辱的模样都冷眼以对,高等区域的小管事甚至开口提醒道:   “口说无凭,东……婉小姐,不如当场立下字据。”   秦婉儿心中对这个机灵的小管事很是满意,脸上却有些为难道:   “这不好吧……”   舒箐却打断道:   “我同意。”   听到舒箐自寻死路的声音,秦婉儿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了,她怕舒箐反悔,立刻用眼神示意小管事把笔墨纸砚准备好。   小管事会意,立刻从旁边的柜台上拿出纸笔离殇字据。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写好,读出来让众人都见证,然后再各自签上自己的名字。   秦婉儿的字就像她装出来的柔弱模样一样,笔画柔若无骨,全是小女儿家的姿态,而舒箐的笔画却带着傲骨,笔画苍劲,带着无形的气势,但又不乏女子的娟秀。   秦婉儿看到舒箐放下笔,心里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这一次舒箐在劫难逃了,有了字据,她就算再怎么狡辩都没有,而且秦婉儿很清楚,舒意东一家根本就不待见舒箐,不会为舒箐出钱,因此,这钱还得舒箐自己掏。   不过秦婉儿不开心的是,舒箐的画作和衣裳一件都能卖给三五十万,钱的事定然难不倒她,不过至少能让舒箐的名誉彻受损,秦婉儿还是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的笑容,好似已经看到了舒箐跪在她面前磕头认错一般。   “箐儿姐姐,你先选吧。”   众人已经全都移到了高等区域的位置,每个区域都有一个开石区和放原石的区域,而台下就是众人观看等候的区域。   因为舒箐和秦婉儿生为当事人,自然要站在原石放置的区域。   小葵和雪儿等人都紧张的在下面和众人一起等着,若是可以,她们希望自己能代替舒箐上前,可惜她们对赌石也是完全不了解,只能暗暗祈祷舒箐语气够好,能选到比秦婉儿好的原玉。   舒箐则对秦婉儿道:   “还是婉儿妹妹先吧。”   舒箐这是为了观察秦婉儿选的原石上所覆盖的白气浓淡程度,这才好下手选一个比秦婉儿白气更加浓一些的原石。   秦婉儿以为舒箐是紧张了,她温和的笑了笑:   “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箐儿姐姐不要紧张,只要凭着直觉选就好了。”   舒箐没有理会秦婉儿的话,她若是真的凭直觉,要和有技巧辨认原石的秦婉儿比,几乎不可能赢。   秦婉儿见舒箐不说话,以为她只是表面镇定,心里已经紧张的不行,心中更是想笑,她悠闲而缓慢的扫了一眼全部平放在地上排列好的原石。   很快就锁定了几个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咱秦婉儿眼中却必定藏着好玉的原石。   她在这几块原石中仔细的辨认,过了一盏茶时间,就拿起一个蹴鞠大小的原石。   “箐儿姐姐,婉儿已经选好了,现在该轮到箐儿姐姐了,箐儿姐姐,若是你现在不想比了,婉儿随时能叫停的。”   “不用了。”   舒箐瞥了眼秦婉儿手中的原石,心中有了底,直接上去,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随手挑了一块看起来只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石头。   众人见舒箐竟然那么随意就挑了一块石头,连犹豫考虑都没有,心中更是认定了舒箐根本就不会赌石,哪里有像她那样的,其它人挑选石头的时候都是在手中颠了又颠,瞅了又瞅,恨不得直接能透视看到里面的原玉,就连秦婉儿也是要考虑很久,向舒箐这做法,完全就是一个什么读不懂的门外汉才会做的。   秦婉儿也在心里偷笑,因为她看出舒箐挑选的原石里面根本就不可能有原玉。   她终于又有了以前那种完全将舒箐玩弄于鼓掌的感觉,就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掌控的感觉,她把自己手中的原石交给一边待命的开石小厮。   众人都不管舒箐了,他们的眼睛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厮手里的原石,等着原石慢慢现出原形。   而小葵和雪儿对舒箐那么随意的举动吓得脸色都苍白了,可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继续默默祈祷着。   随着蹴鞠大小的原石磨掉了三分之一,终于看到一丝淡淡的呈现黄色的原玉露出来。   众人立刻惊呼道:   “天哪,那不会是水晶黄玉吧?!”   “一定是,我去,竟然是水晶黄玉,那可是今年来第一个开除的水晶黄玉吧!!!”   随着整个玉露出来,众人完全沸腾了,这可是极为稀有的水晶黄玉啊!整个大衍国每年至多才会找到三块而已,而且每一块水晶黄玉都是属于皇室的,因为只有皇室的人才配用黄玉,足以想象这块黄玉的价值。   开石小厮将婴儿拳头大的水晶黄玉恭敬地递到秦婉儿手中,秦婉儿心里也十分激动,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误打误撞开出了一块那么大的水晶黄玉,这个价值也要百万两了!!   秦婉儿为了不让自己表现的太高兴,再次不忍心而踌躇的对舒箐道:   “箐儿姐姐,要不,不比了吧……”   她话都没说完,众人立刻喊出声道:   “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婉小姐,你可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啊。”   “是啊是啊,怎么能不比了呢,一定要比,开把她手里的原石开了。”   “字据都立了,小姑娘你可不能反悔啊。”   众人带着嘲讽的笑容对着舒箐嚷嚷着,就怕舒箐会临时耍赖。   小葵和雪儿都在心里狂喊着:不比了不比了,大小姐快说不比了啊。   然而舒箐不可能听到小葵和雪儿心里的呐喊,就算听到也只是浅笑一下,然后继续比。   舒箐看了一眼秦婉儿,何尝看不出秦婉儿就是故意这样说来激起众人的愤怒呢,这种事上一世经常发生,舒箐一朝看透,对秦婉儿以前做的很多事都能瞬间了解她的用意。   舒箐眼神无波无澜的对开石小厮道:   “开吧。”   年轻小管事和开始小厮都没想到舒箐竟然在明知是输的情况下还敢把石头递上来,心里更加鄙夷舒箐的不自量力。   小厮也不客气,二话不说就直接开石,可他才刚刚磨了几息,就突然看到了一抹淡紫色的光,这分明是……   “那、那不会是紫玉吧?”   “不、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等我揉揉眼睛再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价值不菲   “我也是,我的眼睛也出问题了,否则怎么可能看到紫玉呢。紫玉可是三年都没有出现了,不可能的。”   众人都带着自嘲的语气,但脸上的不敢置信却异常醒目,那双眼睛连眨都不敢眨就看着开石小厮手中磨洗的原石。   开石小厮已经磨了六七年的原石。自然知道那块原石真的是紫玉,他的手都有些发抖。   随着露出越来越多的紫色。众人终于沸腾起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紫玉!传说中中贵族玉。比之黄玉还要更加稀有,三年能出一个都是运气好的。   小葵和雪儿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脸上红光满面,激动的不能自已。   与之相反的是秦婉儿,她握着手中的那块黄玉,那得意的笑容已经完全僵在了脸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开始小厮手中的紫玉,几乎要冒出火,好似想要把小厮手中的紫玉给烧成灰一般。脸色完全铁青着。   直到小厮将完整的紫玉开出来,众人再次震惊的回不了神,因为那块紫玉竟然比秦婉儿手中的黄玉还要大。几乎有及笄女子的拳头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大的紫玉。是至今大衍国出现的最大的一块紫玉,价值绝对连城,不知甩了秦婉儿多少条街。   舒箐拿着紫玉看了一会儿,这块紫玉并不是剔透的,而是在里面有着几丝颜色更深的紫色丝线,就像是游离在紫玉之中一般,看着喜人。   而秦婉儿手中的却是一块看着晶莹剔透的黄玉,如水晶般耀眼,却失了贵气。   舒箐拿着紫玉对秦婉儿道:   “婉儿妹妹,姐姐手中的是紫玉,好像婉儿妹妹说过,紫玉比黄玉要更珍贵吧?”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秦婉儿输了,该到了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众人原本还处于震惊中,一次看到两块极少见到的原玉,怎能不让他们震惊,可现在听到舒箐的声音,他们不得不回神,因为他们以前最追崇的秦婉儿就要跪下跟舒箐道歉了。   他们脸上都露出不忍和心痛,甚至有些对秦婉儿十分迷恋的男子当场嚷嚷道:   “这局不算,你只是运气好而已。”   “没错,不算不算,不能算。”   小葵和雪儿反驳道:“凭什么不能算,我们大小姐赢了就是赢了。”   舒箐则看着众人冷笑道:   “赌石难道拼的不是运气吗?”   一句话就把他们赌的哑口无言,可不是吗,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赌石就是赌运气的,否则为什么要用“赌”这个字呢,而有些人也觉得既然输了,自然应该视线诺言。   舒箐凉凉的看着秦婉儿。   秦婉儿脸上有着强烈的不甘,双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黄玉。   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看着舒箐选的石头完全没有老先生说的那些颜色和材质分布,为什么能开出紫玉?!   难道连老天都眷顾着舒箐吗?   让她对着舒箐这个草包下跪道歉,她怎能甘愿,因此她双拳紧握,迟迟没有动静。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和颜悦色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慢着,还没比完呢。”   众人立刻向发出声音的人看去,是一个穿着深棕色衣袍的四十来岁男子,长得很和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但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发出精光,从而可知,他是个看着和善内里却是精明之人。   秦婉儿看到来人狠狠地松了口气,而舒箐看到来人却微微眯起眼,遮住自己凌厉的视线,这个人就是妙玉铺的掌柜,秦婉儿的外戚,假玉就是他和秦婉儿哄着她买下的,还坑了她十万两银子。   舒箐声音淡淡道:   “不知掌柜为何说没比完,原石已经开出来了,谁贵谁轻一目了然不是吗?”   掌柜却道:   “舒大小姐,这一局是您胜了,但是既然两人之间的赌局,自然是三局两胜制,还有两局没有赌完呢。”   掌柜的话一说完,众人立刻跟着大声附和道:   “没错没错,还有两局没有赌呢,才一局而已,哪里能算是赌完了。”   “就是啊,还有两局。”   众人的呼声高涨,而最惊喜的要数秦婉儿,她以为今日定会败在舒箐的好运身上,而自己则连赌石场的名誉都丢尽,甚至给舒箐下跪,但掌柜的话让她瞬间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秦婉儿这下也顾不得矜持了,对着舒箐柔柔道:   “箐儿姐姐,方才没有说是一局定胜负,按照常规的赌局,是三局两胜制的,所以……”   秦婉儿才不相信舒箐的运气能一直那么好,一次能选到紫玉已经是她几辈子的好运都用上了,后面两次舒箐定然不可能再赢过她。   舒箐知道秦婉儿打着什么主意,不过经过这一次亲自赌石,她已经能完全确定自己真的没弄错,只要是原石表面的白气越明显越浓郁,说明里面的玉就越好。   舒箐看了眼秦婉儿脖子上戴着的玉坠,却发现无法看到上面有白气残留,但舒箐知道秦婉儿脖子上的玉坠是好玉。   这让舒箐有些不解,而且舒箐也响起了她也没有发现其它人身上的玉制品有白气,否则她早就注意到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舒箐在秦婉儿的期盼下点点头:   “既然婉儿妹妹说要三局两胜制,那姐姐也不是那么不留情面之人,不过这次过后,若是再不认帐,说什么要五局三胜制,七局五胜制,那难道还要一直比下去吗?”   秦婉儿嘴角抽搐,干笑道:   “婉儿自然不会这样无理取闹,刚才是没有说明白,而这次这么多人见证,说好三局两胜制,自然不会再改。”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便如此吧。”舒箐说着示意道:   “婉儿妹妹请吧。”   秦婉儿也不客气,她这一次更加仔细得辨认那些原石,怕出现刚才得纰漏,因此这一次她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堪堪选好原石,心里有了些底气,她就不信这一次她这么认真选的最好的原石,舒箐再怎么运气好,也不可能比得过她。   “箐儿姐姐,婉儿已经选好了。”   舒箐点点头,正想上去选,突然停下来问了一句:   “我开出来的原玉,不管最后输赢如何,是不是都算我的?”   秦婉儿想到那块紫玉,很想说不算,可惜赌石场的规矩,谁开出来的原玉就是谁的。除非有人用钱买,这个规矩是怎么都不能破的,否则赌石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秦婉儿只能不甘心的僵硬点头:   “只要付每块一百两的原石,按照规矩,是否开出原玉,开出的原玉质量如何,如理应归选石者所有。”   舒箐了然,她将目光移开,再次随便选了一块看起来都有凳子大的石头。   舒箐那随意挑选的态度让众人都特别无语,就算知道自己后面会输,好歹也摆出点认真的姿态啊,可舒箐那随便一指的模样,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乱选的一般。   而小葵和雪儿心情忽上忽下,都要被舒箐那态度给吓的心跳都慢了两拍了。   一面对掌柜和秦婉儿等人的无耻给气到了,另一面则为舒箐担忧的不行。   但是她们也不敢随便说话,谁让她们不懂赌石呢,不过经过这一次胆战心惊,她们都想着往后定要找人讨教赌石,以免以后再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她们只能干瞪眼。   秦婉儿细细看了舒箐选的石头,心中已经有了底,也彻底放下心来,果然舒箐就是完全不懂赌石,刚才选中紫玉完全是运气好,不过她看出舒箐随便的指的原石里面应该是有原玉的,不过不可能比她手中的更好就是了。   这一下秦婉儿就能彻底放心了,她将手中的原石递给了开石的小厮,脸上是无比自信的神情。   舒箐看到秦婉儿这副模样,并没有什么表情。   众人心中无比紧张,他们现在对秦婉儿的挑选原石技术其实是有些担忧的,而且他们心中其实也清楚,若是方才不是掌柜出来,那原本胜利的就是舒箐,不过谁让舒箐只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小姑娘,而秦婉儿在赌石场已经好几年,众人对她极为推崇,自然会偏心秦婉儿。   开始的小厮更是有些紧张,不过当他开出一丝蓝光的原玉后,脸上猛的一喜。   众人也随之看到了那蓝光,纷纷松了口气,接着就兴奋的讨论道:   “快看,那是蓝玉吧,那可是和黄玉已经矜贵的玉器,说起来今年这才是第二次看到蓝玉呢。”   “是啊,没想到婉小姐竟然连蓝玉都能开出来,实在太让人惊讶了,今日婉小姐的手气实在太好了。”   “哈哈,这下这个小姑娘必输无疑了,让她方才如此猖狂,等下不要哭得否认才好呢。”   秦婉儿看到开石小厮慢慢将整个原玉开出来,虽然只有鸡蛋大小,但是价值也不菲,不要百万也要八九十万,这一批新到的原石真是好玉不少。   没错,今日刚好是妙玉铺新到一批原石的日子,因此她才会来,每一次当妙玉铺新运来原石之时,她都会来一次,将一些比较贵重的原玉开出来,一方面是怕被哪些好运的人给挑到,另一方面是为了给那些人一些激/情和冲动。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玉   这一次不但一下开出黄玉蓝玉,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块紫玉,那紫玉异常贵重。想到紫玉在舒箐手中,秦婉儿就有些心里痒的厉害,她也很想要那紫玉!!   秦婉儿心中抓心挠肺的,好一会儿才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一个主意骗走舒箐手中的紫玉。   舒箐还不知道秦婉儿已经把主意打到她手中的紫玉身上,正将自己手里的原石递给开石小厮。   小葵和雪儿紧张到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眼睛瞪得老大,丝毫不敢多眨一眼。可当露出一块绿玉之后,她们都不由露出担忧的表情。她们也知道,绿玉就算再怎么出色,都不如蓝玉来的要贵重。   围观的人自然也看到了,众人和小葵她们表情完全相反,都露出果然如此的奚落模样。   还有些则当众让舒箐别再自取其辱了,快些下跪道歉得了。   而舒箐这时拿过开石小厮手中的绿玉,绿玉光泽异常。发出的绿光似乎含有生气,众人这才倒吸一口凉气道:   “天哪,是极品帝王翡翠玉。”   “什么!!怎么可能有极品帝王翡翠玉!”   众人这才赶忙去看舒箐手中的原玉。果然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帝王翡翠玉。   秦婉儿也看到了。她心情瞬间不好了。   只因为那极品帝王翡翠玉虽然不及她手中的那块,可是也是极为难得见到的。有时候甚至卖的比蓝玉还要贵,最重要的是舒箐手中的帝王翡翠玉看起来比她手中更大一些,差一点就超过自己手中的蓝玉了。   秦婉儿简直不愿相信,舒箐的运气竟然这么好,第一次随便开出紫玉就算了,这一次竟然还开出难得一见的极品帝王翡翠玉。   若是严格说起来,其实舒箐手中的玉和她手中的价值是相当的。   秦掌柜也没想到舒箐的运气好成这样。   “秦掌柜,这一局谁胜谁负?”   舒箐一副她并不是很懂原玉价值的模样,但心中早已有了判断,她特地选的是比秦婉儿手中差了一点点的原石,就是想要再来第三场,好多选一块玉,然后卖了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道赤心草最终拍卖价格几何。   众人其实也觉得舒箐手中的帝王翡翠玉不比秦婉儿的差,他们都默不作声。   秦掌柜只能昧着良心开口道:   “众所周知,蓝玉十分难见,而且婉小姐手中的蓝玉也是上品,而舒小姐手中的虽然是极品帝王翡翠玉,但还是略输一筹的,因此这一局应是婉小姐胜利。”   秦婉儿露出羞涩的模样道:   “箐儿姐姐,你今日的运气好好,定然后面还会一直好下去,婉儿知道箐儿姐姐缺银子,不若我们再加个赌注如何?”   舒箐淡淡的瞥了一眼秦婉儿,不知道她想打什么主意,不过她却一点都不惧:   “不知婉儿妹妹还想加什么赌注?”   见舒箐似乎答应了,秦婉儿心中一喜:   “箐儿姐姐你看婉儿手中已经开了两块玉,都是上好的玉石,而且我和箐儿姐姐一胜一负,不若加个赌注,若是箐儿姐姐最后赢了,婉儿在赌局中开出的原石全是你的如何?婉儿也想替尘表哥之事尽一份力。”   众人没想到秦婉儿竟然如此心地善良,竟然还处处为了舒箐着想,当下就更加对秦婉儿追崇迷恋了,而对舒箐就更加看不起。   舒箐却道:   “所以如果姐姐输了,姐姐手中的玉石也要全部给婉儿妹妹?”   秦婉儿咬了咬唇,似乎想要摇头,但众人哪里会同意,立刻嚷嚷道:   “那当然,婉小姐都愿意将手中的玉石给你,难道你却不敢把你手中的玉石拿出来吗?像你这等心胸狭隘之人,也只有婉小姐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子才会处处为你着想,若是我,不动手打你已经是我脾气好了。”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她愤愤不平的鄙夷着舒箐。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女子的话,秦婉儿充满歉意的看了一眼舒箐,好似本来想做好事,却没想到会造成这个结果一般。   舒箐心中冷笑不止,原来秦婉儿打得是想要她手中的原玉。   也是,单是她手中的紫玉,价值就远远超过了秦婉儿手中的原玉,而且她还开出了极品帝王翡翠玉,她记得上一世,极品帝王翡翠玉最后是在她死的那一年开出来的,而且因为极为稀少,价格已经到了三十多万。   “好,我同意,若是我输了,我手中开出的原玉也都是婉儿妹妹你的。”   小葵和雪儿都被舒箐那一掷千金般的爽快语气给惊到了,她们比任何人都知道舒箐缺钱,原本就算舒箐输了,最多也就是她们代替舒箐像秦婉儿磕头而已,还能赚到紫玉和极品帝王翡翠玉怎么说都是不亏的,可是舒箐竟然被秦婉儿三言两语就给拐进陷阱里去了,她们真是心急的差点就要冲上去把舒箐给扛走了之了。   小葵和雪儿对秦婉儿这么心机的女子印象更加不好,她们也从王嬷嬷口中得知以前小姐的一些事,而且大多都是被秦婉儿给误导的,尤其是游湖上的事,她们被人缠着不放,后来回想起来才知道那是一个局,目的是想要毁了舒箐的清白,幸好舒箐当时机智的躲过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每次回想起来,还是会惊出一身冷汗。   秦婉儿实在觉得舒箐蠢的可以,她果然被激一激就答应了。   秦婉儿更加确定怎么掌控舒箐,她喜滋滋的开始挑选原石。   这一次她挑的更加的慢,甚至不惜一个个拿起来看,到最后才选了一块差不多有木桶大的原石。   几个小厮合力将那原石太过去开,而舒箐这时再次直接随便拿了一颗巴掌大的只有一指厚的原石,甚至还拿在手中颠了颠。   众人:“……”   小葵和雪儿:“……”大小姐,求您认真点啊,输了可是要下跪道歉的,而且还要赔钱呢。   但舒箐不可能听到她们的心声,她目光澄澈的看着开石小厮在磨洗秦婉儿选的原石。   而秦婉儿见舒箐挑选玉石的态度如此怠慢,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很快原石露出原玉,又是黄色的!   “天哪,又是黄玉!”   “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二块了吧,竟然都被婉小姐开出来了,太厉害了。”   “不、不是黄玉,是橙玉!”   “橙玉!比黄玉还要稀有,只比紫玉差一点的橙玉!!!!”   “哇,这次送来的原石实在太惊人了,不行,等会儿我也定要买几个试试,说不定还能再次开出紫玉呢,那我这辈子就发了。”   “做梦吧你,你以为你是婉小姐啊。”   众人激动的看着那块橙玉磨洗出来,发现竟然比舒箐手中的原石还要大一些,众人立刻笑出声来:   “噗嗤,哈哈,这下不用比了吧,婉小姐手中的橙玉可是比那小姑娘手中的原石还要大,先不说那小姑娘手中的原石里有没有原玉,就算有,也不能可比得过婉小姐的,除非她再开出一块紫玉。”   “异想天开吧,还想开紫玉,你以为紫玉是街上的大白菜,随处都能看到。”   秦婉儿心中得意不已,她微微示意身边的小厮把那块橙玉接过来。   这可是橙玉啊,这还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开出橙玉,而且看这大小,都快赶上紫玉的价值了,至少也可以卖了上千万两。   秦婉儿瞄了眼被舒箐暂时放进衣袖中的紫玉,早已认定了舒箐手里的原玉都是她的了。   没想到今日她的运气如此好,今日的收入加起来都快到上两千万两白银了,这都比她这些年来加起来的都还要多出二十倍。   秦婉儿见众人在嘲笑舒箐,连忙柔柔的阻止道:   “大家不要这样,也许箐儿姐姐能开出比婉儿更好的玉石。”   众人听完笑得更大声了。   小葵和雪儿听着更加呕血,秦婉儿这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啊。   可她们现在都没精力计较这些了,眼睛差不多都已经黏在了舒箐手中的原石身上,恨不得用念力让舒箐手中的原石直接变成紫玉才好。   舒箐已经看起来很淡然,露出来的眉眼连一点惊讶或者惶恐的模样都没有。   秦掌柜和开石小厮都觉得舒箐就是在假装镇定而已。   而小厮也漫不经心的磨洗着舒箐拿上来的原石,可是才第一刀,他就听到叮的一声,手上也传来巨大的反震。   一小块带着血红色的原石掉到地上。   众人看到这一幕,整个会场霎那间鸦雀无声,都盯着开石小厮手上的带着血红色的原石。   一息。   两息。   三息过后,整个会场都完全沸腾了。   “不!这一点不是真的,我竟然看到了传说中的血玉!!”   “我的玉皇大帝啊,请告诉我我现在在做梦,不然怎么可能会梦到血玉呢。”   “快快快,让我看一眼。”   “我去,谁挤我,滚开,我要看血玉。”   下面已经完全躁动起来,有些在前面的人被人挤下去,之后又有人双眼放光的冲上来看小厮手中的血玉。   而且有些人甚至都露出无比贪婪的表情,看着就像是要直接上来强抢一般。 第一百三十六章 :屈辱   小厮已经开始手抖了。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竟然把一块百年难遇的血玉就这样给切成两半了!!!   “夭寿哦,那可是血玉啊,竟然切成两块了。”   一个声音沧桑的声音盖过了其它人激动的声音。   众人都顿了一下。才看到一个白发苍苍还拄着一根木棍老者悲痛的用木棍敲了敲地,看着开石小厮手中的原石满是疼惜。   这下众人才从见到血玉到血玉竟然被开始小厮一下切成两段的大喜大悲中回过神来,立刻眼神充满谴责的看向开石小厮。   那可是传说中百年难得一遇的血玉,可是这个小厮竟然一下就把玉给切开了。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开石小厮被那么多恨不得把他戳成筛子的目光吓得全身冷汗直冒。   他是认定了舒箐随便挑的原石里不可能有原玉,所以才干脆想想快点结束。于是从从中间开始切的,也幸好切斜了。只切下一小块带着血玉的原石,不过也不知道这血玉有多大。可能他这一切刚好切成两半,那真是罪过。   开石小厮收起了漫不经心,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的磨洗原石,越是磨洗开来,就越发被手中那赤红而迷人的血玉所震撼。   而与之相反的是秦婉儿,她此时的脸色已经青白交加,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出现血玉呢!   血玉是传说中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婉儿全身就像是浸在冰水中一样浑身冰冷。   开石小厮终于满头大汗的将一大一小的两块血玉全都磨洗出来,一块大约有红枣大小。一块差不多有鸭蛋大小。就算是小的那一块,也是价值连城的。   开石小厮递给舒箐的时候。手都是颤颤巍巍的。   就怕舒箐让他赔,因为以前也出现过,只是稍微磨掉了别人一点原玉就闹的差点见官之事,而这一次因为他的不重视,直接把血玉给切成两半了,就算要了他的命也赔不起。   然而舒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的接过血玉,看向了秦婉儿:   “婉儿妹妹,你曾经似乎提到过,血玉是整个大衍国中最为无价的一种玉,婉儿妹妹你手中的是橙玉,但姐姐手中的是血玉,这一局应该是姐姐赢了吧?”   舒箐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其实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方才她挑选这一块石头时,并没有再原石外面看出白气,而是另一种微微泛着红光的气场,整个赌石场就这一块原石很独特,气场也比其它白气的气场大,因此她才会冒险一试,没想到竟然是传说中的血玉,血玉并不是说在血中浸透百年千年形成的,而是一种天然形成的血色般的玉石,传说中血玉能够让人功力大增甚至延年益寿,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个说法不得而知。   舒箐拿起像血一般刺目又炫灿的血玉,觉得手心沁凉,甚至有什么舒服的气息浸入了肌肤一般,让她觉得舒适。   秦婉儿脸色异常难看,她躲开舒箐的视线看向秦掌柜,但秦掌柜也震惊的看着舒箐手中的血玉,有这血玉,定然会成为所有人拉拢的势力,据说一块鹧鸪蛋大小的血玉就已经价值连城,天天混吃混喝,子孙后代都不用愁。   秦婉儿狠狠的看向秦掌柜,终于让秦掌柜回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场的人不是傻子,就算他在怎么想要甩什么诡计,可血玉的出现完全碾压了秦婉儿,因此他只好也恻恻移开眼,躲避了秦婉儿的视线。   秦婉儿眼睛突然瞪大,心里差点把秦掌柜给骂死。   舒箐看到这两人的小动作,却没有点破,而是道:   “婉儿妹妹,你为何不说话,难道是输不起吗?”   秦婉儿避无可避,连下面的人都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了下来,这一次,就连他们都不敢替秦婉儿说话了,有了血玉代表着这个人绝对是不能得罪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虽然不清楚舒箐是因为什么能找到血玉,但是就凭她这运气,就值得让众人都倒戈。   而且他们已经很后悔刚才竟然嘲笑舒箐了,不过他们依旧不敢得罪秦婉儿,所以都选择了沉默。   “秦丫头,愿赌服输,可不能因为不想认输就丢了气节啊。”   那已经沧桑的声音响起,众人觉得这个老者也太敢说了,但是他们心中也赞同老者的话。   舒箐这才看向老者,虽然他看起来佝偻着身子,穿的也是粗布衣裳,但他满面红光,精神矍铄,脸上竟然没有皱纹,看着有些违和。   不过舒箐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现在舒箐的关注点在秦婉儿身上。   她在等,等秦婉儿表态。   亲我哪儿紧紧攥着双手,眼睛带着强烈的屈辱之态,甚至眼中都盛着泪光,带着一丝祈求之意,看着让人不忍。   若是上一世的舒箐定然不会跟她计较,可重活一世,舒箐岂会不知道秦婉儿每次就是用这种表情来博同情,她只要想到上一世自己凄惨死去时,秦婉儿那志得意满充满嘲讽的笑容,她对着秦婉儿时心肠就能硬的狠,恨不得直接掐死她,又怎会被她着模样所骗。   不过下面围观的人心中倒是产生了同情和不忍,有些人甚至想要出声替秦婉儿说话。   但舒箐先开口了:   “方才大家都看到了,不是我要打赌,也不是我说输了要下跪道歉,是大家说的,就连三局两胜,我也同意,我若是输了,我定然二话不说遵守承诺,我相信婉儿妹妹身为尚书府的千金小姐,也应是一诺千金之人。”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面露尴尬之色,是啊,刚才可不是舒箐主动要打赌的,还是他们大家撺掇的,他们都恶意的想要看舒箐跪下向他们追崇的秦婉儿道歉的狼狈模样,所以才会故意说要下跪道歉,谁知道一向所向无敌的秦婉儿会输了比赛,扪心自问,若是舒箐输了,他们早就起哄着让舒箐立刻下跪道歉了。   众人被舒箐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完全不敢开口了,而秦婉儿则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那花白老头。   她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但那眼睛却像是要吃了舒箐的血肉一般,带着无尽的不甘开口道:   “怎么会,是婉儿太自以为是了,以为箐儿姐姐不懂赌石才想要帮箐儿姐姐一把,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差点成了仇人,婉儿实在惭愧,理应向箐儿姐姐道歉。”   秦婉儿说完,真的就像是被别人强压着缓缓跪下一般,膝盖磕到木质的木台上,舒箐没想到秦婉儿竟然真的已经隐忍到这种地步,实在让舒箐惊心,她越发觉得,上一世她会惨死在秦婉儿手中,还受秦婉儿那些误导,一点都不无辜。   “箐儿姐姐,是婉儿好心办坏事,还请箐儿姐姐原谅婉儿。”   秦婉儿的声音带着无疑羸弱的梗咽声,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而且她那话分明就是再说,她今日会跪下,不是因为做错什么,而是相反,因为太好心,太善良,才会遭致今日的祸事。   众人看到秦婉儿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用谴责的目光看向舒箐,觉得她太咄咄逼人了,秦婉儿明明就是为了帮她,可舒箐却不但不接受,还要这样侮辱秦婉儿的一番好意,真是过分。   舒箐心中没有任何解气的感觉,反而更加对秦婉儿不敢小觑,但她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讶或防备的表情,而是上前扶起秦婉儿声音带着歉意道:   “婉儿妹妹,姐姐不是想要羞辱你或者什么,而是你也知道我们是立了字的,若是姐姐说算了,不让你道歉,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毕竟立字据这事是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你若是愿赌而不服输,那传出去,只会坏了婉儿妹妹的名声,所以姐姐才甘愿做个坏人,以保全婉儿妹妹一诺千金的名声。”   舒箐说完,众人原本对舒箐不善的眼神立刻就变了,整个人恍然大悟,是啊,差点忘记方才是立了字据的,若是秦婉儿不遵守诺言,传出去什么名声都会没有。   秦婉儿脸都差点扭曲,她算是听出了舒箐的意思是说,不是她下跪道歉就完了的,还有十万两的银两和那些原玉也要遵守诺言给舒箐。   秦婉儿差点被气得呕血,可她不能在这种时候毁约,否则以后就算在赌石场,也没了她的容身之地,现在她的处境已经是十分得不好了,不能再败坏。   但今日的屈辱,她定要舒箐百倍奉还,秦婉儿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婉儿知道箐儿姐姐是为了婉儿好,这些是方才婉儿开出来的原玉,按照约定,也应当给箐儿姐姐。”   秦婉儿装作大方的亲手将方才的蓝玉,橙玉和黄玉递给舒箐。   舒箐接过原玉,细心的看到秦婉儿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心全是醒目的指甲血痕,应该是方才秦婉儿忍着屈辱时再手心攥出来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书换玉   看来秦婉儿也像她想的那么能忍,舒箐只是随意瞥了秦婉儿的手心一眼就收回目光。   小葵和雪儿高兴的冲上去,帮舒箐拿手中的原玉。舒箐现在一共有六块原玉,不过小葵和雪儿各拿两块,剩下的血玉和紫玉都在舒箐手中。   众人也被舒箐三人手中的原玉给吸引住了,他们恨不得捧着原玉的就是他们。   有些人已经嚷嚷着的要买原石。也有些人默默离开了赌石场,不知做什么去了。   秦婉儿和秦掌柜已经被彻底的忽视。   但舒箐却没打算放过他们。   舒箐走到秦掌柜面前道:   “秦掌柜。你上次卖给我的是假玉,不知道秦掌柜有何说法?”   秦掌柜没想到舒箐竟然是来找他说这件事的。当初秦婉儿带着舒箐来买玉的时候,他就没吭声。看着秦婉儿拐着舒箐花掉十万两银子买了个只值一千两的嫩玉镯。   当时他还暗地里笑话舒箐这个草包,实在好骗,而秦婉儿说要用一个假玉来糊弄舒箐时,他也毫不犹豫的就准备了。   秦婉儿明明说过舒箐不可能来算账,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秦掌柜下意识的看向了秦婉儿。   秦婉儿也吓了一跳,怕舒箐知道这家妙玉铺是她名下的,连忙用暗示性的声音对秦掌柜道:   “秦掌柜。箐儿姐姐问你呢,你看着我做什么?”   舒箐却淡淡一笑道:   “婉儿妹妹,你不是这家店的幕后东家吗?秦掌柜看着你应是在让你拿主意呢。”   舒箐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秦婉儿和秦掌柜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秦婉儿震惊的看着舒箐道:   “箐、箐儿姐姐你……”   舒箐声音带着一丝厌恶道:   “秦婉儿。你还要继续再继续和我扮演姐妹情深吗?还想继续骗我用十万两买一个假玉?”   秦婉儿大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舒箐,不敢置信道:   “你以前都是装的?!”   秦婉儿心里一惊翻起了惊天骇浪。她看着舒箐带着浓浓的嘲讽的眼神,突然想到了宫宴上让她大出丑的事,还有游湖上莫名被打晕之事,细细想来,可不就是都和舒箐有关吗。   舒箐却声音带着无辜道:   “装的人是你吧,我一直对你真心相待,可是你却处处哄骗我,利用李嬷嬷和我府里的下人毁我名誉,甚至想要毁我清白。”   “你,舒箐你!我在宫宴上出丑是你做的对不对,游湖上的也是你做的对不对!!”   秦婉儿一副想要扑上来将舒箐给撕碎的模样,小葵和雪儿以防万一及时挡在舒箐的面前。   舒箐却让她们退下,依旧声音平淡无波道:   “这不是你自作自受吗?若不是你想要害我,又怎会害了你自己呢,废话不用多说了,我今日是来讨要卖假玉的十万两的。”   秦婉儿脸上彻底狰狞起来,她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竟然被舒箐给甩的团团转,想到以前自己还在暗地里嘲笑舒箐是草包时,有可能舒箐就在哪个地方嘲笑自己的愚蠢,秦婉儿就羞愤的想要直接把舒箐给碎尸万段。   秦婉儿咬牙切齿道:   “想要十万两银钱,休想!”   舒箐连声音都没有提高,淡淡道:   “不给也行,不过字据上清清楚楚写的我若是赢了就赔十万,这个钱你不会也想要赖账吧?若是这样,那我就只要报官处理了。”   秦婉儿见此,立刻将字据给撕了。   可惜字据是一人一份的,舒箐手中有一份,秦婉儿手中也有一份。   秦婉儿这样做丝毫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让人更加看清她的丑陋嘴脸。   舒箐目光森冷的看着秦婉儿的丑态,上一世的秦婉儿多么高不可攀多么不可一世,可一旦露出了真面目,就是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不但心机深沉,空有一副好皮囊,但内里的五脏六腑都是黑的。   今日终于和秦婉儿撕破脸,天知道她早已经厌烦了和秦婉儿虚以为蛇。   每次要对着秦婉儿露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她心中就无比恶心,尤其想到自己的孩子也是被秦婉儿害死的,她恨不得也让秦婉儿遭受上一世她所受的那些罪。   幸好,现在时机已经到来,她不需要再和秦婉儿周旋,可以直接撕破脸。   尤其是有了血玉之后,舒箐已经知道要怎么和宫无殇退亲,怎么得到那些药材,怎么离开这充满了阴谋诡计的脏污京城。   秦婉儿气得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舒箐这种淡然的姿态让秦婉儿很想直接撕碎了她,可她想到那字据,若是闹到官府,就相当于全京城的高官贵族也好,平民百姓也好,都知道她守诺言之事,那她今日的下跪就成了笑话。   可现在她手中没有那么多银钱,只要咬着牙对秦掌柜说:   “还不快拿十万两出来!!”   秦掌柜对舒箐有些忌惮,他方才听着秦婉儿和舒箐的对话就知道舒箐并不是传说中的草包,反而把一向精明的秦婉儿耍的团团装。   “二小姐,店里没有那么多银钱,每次月初,您都会来收银钱,只留一万两在店里。”   秦婉儿被秦掌柜的话一噎,脸色涨红,她只能梗着脖子对舒箐道:   “十万两我会让人送到你府里!!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秦婉儿说完,愤愤的离去,从她重重的呼吸声就能看出她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忍着没有当场爆发。   因为此刻众人早已沉浸在开石的激动中,没有注意到舒箐和秦婉儿的对话,而且众人都喧闹着要开始,完全把秦婉儿和舒箐的声音给盖住,所以只有秦掌柜和开石小厮小葵和雪儿听到。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舒箐走前看了一眼手中的血玉,心里有了很大的底气。   “小姑娘,等一下。”   就在舒箐要离开之前,沧桑的声音响起,是方才的老者,他一双眼睛盯着手中的血玉,眼神里有着强烈的的渴求,但表情还算镇定的对舒箐道:   “小姑娘,我想用这本书跟你换你手中的小块的血玉。”   小葵和雪儿都一脸怪异的看着老者,那血玉可能大衍国的人不知道,可是她们却很清楚,这不是什么血玉,而是火灵玉,是可以用来修炼和炼丹炼器甚至制作符箓阵法的宝贝,在她们域国也是很不错的宝贝。   刚才看到那火灵玉时,两人甚至比他们那些人更加震惊。   小葵和雪儿看了一眼老者手中有些残破的旧书,一脸无语。   舒箐也觉得老者用一本书想换她血玉的举动很怪异,不过不知道为何,她一眼看到那本破书,竟不由自主的接过,翻开了一页,一看之下,整个人都震惊了。   立刻看向老者,但老者的神态已经恢复了平常,好似很有把握舒箐绝对会愿意换那本书一般。   舒箐不知道老者为何会有这本书,不过舒箐二话不说就将老者看中的那块鹧鸪蛋大小的血玉递给老者,甚至说了句:   “谢谢。”   这下小葵和雪儿更加震惊了。   她们不知道为什么舒箐竟然会那么干脆就把血玉给老者,要知道那一小块血玉就能炼出高等丹药来了啊,而且舒箐竟然还和老者说谢谢,太诡异了。   不说舒箐已经抬脚要离开了,小葵和雪儿只好赶紧跟上。   到了马车上,小葵和雪儿两人互相拉了拉对方的袖子,想要让对方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舒箐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那本书当中,看的无比投入。   两人只好将自己的好奇都憋在心里。   等回到了丞相府,吃完午膳时才询问。   这时舒箐已经由月娘带着练习暗器,因为舒箐的天赋很好,现在舒箐扔暗器的准确度早已足够,而且最重要的是舒箐对人体的经脉穴位已经掌控的很好。   月娘看着院子里摆放的几个木偶人,木偶人几个穴位上准确的插着绣花针,月娘惊叹道:   “大小姐,属下本以为以你的天赋,学一年就能完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没想到大小姐的天赋比月娘想象的要更高,竟能将月娘与青哥和小峰所教授的知识合三为一,融会贯通,以大小姐这个速度,只待吃下聚气丸,定能一日千里,不出半年就能完全超越属下几人。”   小葵和雪儿也纷纷附和道:   “就是,奴婢们从来没见到比大小姐更聪明更厉害之人。”   舒箐坐在一边的石凳上休息,闻此,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她上一世没有人教导,都能通过自学将画作和绣艺学的出神入化,更何况现在有人教导,而且上一世她就发现了自要她认真学,就能很快学会,但是因为上一世秦婉儿和其它人的故意挑刺误导,她一直自卑,以为自己真的那么差劲,毕竟她以前没有先生教导。   可死时被秦婉儿一番羞辱,一窍通了,其它六窍也自然就通了,才能不再受外人蒙蔽。   她能有今日,是她用命换来的。   “对了大小姐,你为何会同意用一块血玉来换一本破书啊,而且大小姐还看的这么入神,害奴婢们好奇死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白气能吸收   想到那本书,舒箐心里就不由有些激动,那本书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书。而是就像是专门而她而撰写的书,但是她现在还不能看。   而且这本书能让人疯狂,却不能随意泄露,舒箐摇摇头有些严肃道:   “这本书关系重大。现在还不是你们该知道的时候。”   这还是小葵和雪儿第一次听舒箐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说,立刻了解到事情定然不简单。连忙点点头:   “奴婢日后绝对不会再问。”   月娘也跟着表态,而这时李青和李乾峰来了。   “大小姐。属下有些事想要打扰一下大小姐,还望大小姐不要见怪。”   舒箐有些疑惑。因为李青和李乾峰两人的面容有些严肃,看起来事情不小。   “没事,说吧,怎么了?”   李青看了一眼月娘和李乾峰,有些为难道:   “大小姐,属下和月娘等人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归期不定?!   这说明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且舒箐早就知道李青几人不会是农家子。而且身份不简单,她并不是那种严苛之人,而且她知道就算她不肯。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拦得住李青三人。三人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告诉自己,已经是对自己的尊重了。   虽然没有拜师。但对舒箐来说他们就是自己的师父,她关心道:   “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吗?若是我能帮忙的地方,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三人对视一眼,都摇摇头道:   “多谢大小姐,但这事必须由属下三人解决,还望大小姐不要见谅。”   舒箐见他们实在不能说,也不介意,点点头道:   “嗯,我在这等你们回来,不过王嬷嬷的伤……”   李青三人有些感动舒箐对他们的信任,这让他们有些愧疚:   “大小姐,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们会将答应大小姐的事都做到再离开,不过可能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了,我们至多只能再留一个月。”   舒箐总觉得李青他们有什么大事发生,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她连聚气丸的药材都收集不齐全,也知道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了李青几人,否则李青几人不会就此离开。   想到上一世,实在她嫁到太子府之后,才渐渐知道了李青她们,没出嫁之前,只知道宫无殇在一年后被传出身边有三个能人,但基本没见过,有可能他们也在这个时候离开过。   不过想到上一世,知道李青他们定然会回来,舒箐也放心一些,至少他们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   相对于今日收获丰富的舒箐,秦婉儿回到秦府后,整个人都差点要气炸了,她狠狠的用剪刀把自己房里看的见的所有屏风、衣裳甚至是帘布都狠狠的剪成了碎片,眼睛满是恶毒,一边剪一边咬牙切齿道:   “舒箐!今日下跪之辱,我日后定要你百倍奉还!!不行,我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   翠竹默默的站在门口,嘴里却勾起了嘲讽的笑容,她们家小姐真是太没用了,处处算计舒箐,可每一次成功的,不但没有成功,反而她自己丢尽了脸,现在整个京城的千金小姐们哪个不再背后偷偷嘲笑秦婉儿啊。   若不是她是丫鬟出身,比这秦婉儿肯定要强上百倍,说不准现在已经成为太子妃了呢。   “翠竹,进来!”   就在翠竹还在幻想,自己成为太子妃之后的生活,秦婉儿生气的喊道。   翠竹脸上闪过不情愿,可是还是高高抬着头进去了,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意。   秦婉儿本来就非常的生气,看到翠竹脸上的笑容,气得直接将手中的剪刀砸向翠竹:   “贱/婢,你还敢嘲笑本小姐!!”   剪刀刀尖正好砸在翠竹的额头上,翠竹疼得惊恐的尖叫道:“我的脸!!啊!!”   秦婉儿却一巴掌打在翠竹脸上,冷冷的开口:   “你若是再喊一句,本小姐就把你的脸给毁了!!”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奴婢没有嘲笑小姐的意思!”   翠竹连忙跪下磕头,任由额头上的血丝慢慢渗透出来,翠竹一直求饶,她心里对秦婉儿却满是恨意,低着的头颅,脸上满是狰狞,尤其那双眼睛,若是能杀人,秦婉儿早就死了百次千次了。   秦婉儿对翠竹这个丫鬟的小心思怎么会不知道,老是想着攀附权贵,等她出嫁到太子府那天,定要将她发卖给老头子,让她知道不安分的丫鬟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婉儿满眼恶意的看着翠竹开口:   “你明日带这一万两银票,从舒箐手里把字据拿回来!!”   说着直接把一万两银票拍在桌上,她则不知道想到什么,就出房间了。   翠竹这才站了起来,感觉到额头的疼痛,立刻就把一万两给收起来,她此刻只想赶紧去找大夫,脸时她最看重的一切,若是真的毁了,她都能把秦婉儿给杀了!   此时,京城最大的鹤跃楼,奢华房间内,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子跪在地上,他面前的是屏风,屏风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穿紫衣的男子正休闲的品茶。   “回五皇子,已经打听清楚,血玉出世,就在丞相府舒箐舒大小姐手中。”   原来紫衣男子就是当今五皇子宫无抿。   他长得和宫无殇完全不像,宫无殇五官冷峻,轮廓分明,而宫无抿的五官带着阴柔,看着有些邪性。   他勾起细长的唇角,眼里带着一丝兴味盎然,喃喃道:   “舒大小姐吗?看来,是时候了解一下她了。”   宫无抿一脸对舒箐很有兴趣的模样,对着外面的人吩咐道:   “立刻去查舒大小姐近来的动向。”   宫无抿想到宫宴上那惊鸿一瞥和游湖上舒箐的大放异彩,就觉得心里痒痒,但因为后来得知舒箐竟然不是舒意东的亲生女儿而歇下心思,毕竟为了一个毫无助力的女子公然和太子殿下对上未免太不理智。   不过,现在嘛,既然舒箐手中血玉,那就另当别论了。   “二哥,别怪五弟横刀夺爱了。”   床上,闭着眼睛的楚莹萱睫毛一直颤动,她露在外面的白皙肩膀不满了青紫痕迹,脸上也有还为褪尽的潮/红,她紧紧握着被子装睡,却将宫无抿的话都听了进去,心里的嫉妒差点将她烧毁。   同时,皇宫,许多大臣府中,太子府,郊外山庄等等,都同时知道舒箐手中有血玉之事,而这一天,也有许多信鸽从京城飞出,不知飞往何地。   晚上,雪儿在照顾五姨娘,雪儿说了今日舒箐得到血玉之事。   五姨娘满脸震惊:   “雪儿,你说大小姐手中真的有火灵玉?!”   雪儿忙点点头道:   “姐姐,你说大衍国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国,竟然也能出火灵玉,那会不会其它灵玉也能出?”   五姨娘激动的说道:   “能,一定能,只要能及其那些灵玉,我们就有机会回到域国了。”   “真的吗?!”   雪儿和五姨娘说过她和小葵会出现在大衍国的原因,但是五姨娘说她们回不去域国了,因为通往域国的路早就消失了,域国只能出不能进,不过她和小葵还不太相信,因为李青等人应该会有回域国的方法,不过她们还没打算和李青三人坦白身份,也不在意。   不过五姨娘说有办法能回到域国,她还是开心的。   晚上,舒箐拿出了今日开出来的血玉和紫玉等等,将它们全都摆放在桌子上。   五颜六色的玉石在烛光下十分漂亮,尤其是舒箐还能看到上前飘着的白气,这种白气让她觉得十分舒服,将手伸进去,手一片沁凉。   舒箐不知为何像随意的在白气之中移动手,甚至舒服的按照平日作画的规矩游动一番,却突然发现玉石上大量的白气疯狂的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舒箐已经就要抽出手,但是舒箐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无比舒畅,她直觉这白气对她有异,就没有停手,她感觉丹田处温度慢慢升高,最后竟然有些发热,舒箐这时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已经抽不回来。   玉石上的白气,其它的已经全部被吸收,只剩下紫玉和血玉上还有将近一半。   而舒箐感觉丹田越来越疼,甚至全身的经脉也疼了起来,舒箐的头上慢慢渗出了细汗,若是舒箐能内视,她就会发现自己的丹田处有不断旋转的浓稠白雾,而她经脉也被白雾不断扩宽。   舒箐觉得全身越来越痛,额头的汗液越来越多,就在舒箐以为自己要痛昏过去时,发现自己突然能动了,她看向那些美丽的玉,上面的白气已经全部消失无踪,她随手拿起一块极品帝王翡翠,发现似乎除了没有了白气,其它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松一口气。   不过舒箐马上又发现自己刚才拿玉的速度似乎又变快了,而且五感也变强了,她马上看向窗外,竟然能在漆黑中清晰的看到外面植物的轮廓,一凝神,还能清楚的听到烛火燃烧的无比细微的噼啪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 :乾坤袋   舒箐有些震惊,她又尝试着把手中的玉快速的放回去,结果自己都只看到一个残影。但玉已经被她放回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舒箐心中很是激动,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她吸收白气后才有的变化。所以那些玉石上的白气对她是有好处的!   舒箐这才想到一个说法,说是佩戴玉石能薀养人的身体。难道其实是玉石上的白气对人有好处?   不管是不是,舒箐都已经决定。以后有机会,她要多去几次赌石场。   舒箐怀着有些激动的心情。吩咐小葵打来热水,刚才吸收白气时出了许多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身上有些臭。   当舒箐脱掉衣裳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有一层厚厚的污垢,这些臭味就是这层污垢散发出来的,舒箐大感意外。要知道她刚才是洗浴过的。   舒箐想不通为什么,她干脆决定先把自己洗干净再说,洗完觉得身子轻巧了不少。人也很精神。她都觉得自己不需要睡觉,不过舒箐还是习惯性的就寝了。   过两天拍卖会就要开始了。舒箐一早就收到了翠竹送来的十万两。   舒箐看着翠竹满眼怒意的瞪着自己,也不生气,因为翠竹的额头带着伤,脸也肿的有些厉害,可以想象是谁的杰作。   “舒大小姐,我们小姐说一手交钱,一手交字据。”   翠竹手中的是十张一万两的银票,她看着舒箐,眼里也有着恨意,若不是舒箐把秦婉儿气到,秦婉儿怎么会打她!   舒箐没理会翠竹眼里的恨意,直接给翠竹字据,翠竹一把夺过来确认,这才把钱扔在桌子上,抬脚走人。   小葵被翠竹那傲慢的态度气到了,有些愤愤道:   “大小姐,她见了您连礼都不行,实在太放肆了。”   舒箐却不介意,甚至有心情开玩笑道:   “往后有我在,你在丞相府也能想翠竹一般肆无忌惮,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奈何得了你。”   小葵却撇撇嘴一脸嫌弃道:   “大小姐,奴婢可摆不出这幅人憎狗嫌的模样,大小姐可不要再折煞奴婢了。”   舒箐被小葵那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逗笑了,心里却有些伤感,默默想到:所以上一世才会跟着自己被欺负还丢了性命。   舒箐才伤感不到几息时间,就有下人来传,说是段灵音前来拜访。   舒箐知道她是来取衣裳的,让下人将人请进来。   很快,就见一个穿着嫩绿色衣裙的少女进来,她脸上带着稚嫩,但五官小巧精致,可以看出再过几年定能出落成一个美人胚子。   “箐儿姐姐,我来拿衣裳了,我都想了好几日了,箐儿姐姐可不能怪音儿来催要衣裳啊,实在是音儿很想穿箐儿姐姐做的衣裳了。”   还未坐定,段灵音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就传来。   让整个大厅都灵快不少。   舒箐知道她是小孩子心性,自然不会怪罪,反而喜欢她的灵动活泼,比舒易烟那装出来的天真不知要舒服多少。   段灵音是段家的宝贝,一直被宠着长大,有因为家中全是哥哥,而只有她一个幺女,没有各种勾心斗角,倍受宠溺着长大,从她稚气的脸上就能看出她过的很幸福。   这也是舒箐从以前就很羡慕的,她一直羡慕那些能在父母的关爱中长大的孩子,而不是像她一般,被丢在郊外庄子自生自灭。   舒箐笑了笑:   “音儿妹妹别急,随姐姐去试一下衣裳。”   舒箐说着就领着她去自己的房间,段灵音欢快的两手抱着舒箐的手臂,笑得格外甜。   舒箐身子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   两世都很少有人跟她这么亲近,她一时有些不习惯,楚江灵属于比较腼腆,不会主动来搂她的手臂,小葵和雪儿则是她的贴身丫鬟,不会越矩。   上一世,就算秦婉儿装成和她很要好,却因为不屑于她,更不会做出这等动作。   舒箐看着段灵音那甜美的笑容,知道她只是习惯性的动作,也没强行的避开,毕竟这样倒显得她不近人情了。   舒箐拿出一粉红一嫩黄色的衣裳,都是按照段灵音的性格和肤色做的,衣裳上绣着逼真的百合还有山茶花,都是衬段灵音性子的。   段灵音欢喜的拿到屏风后去换了,不久人来没出来就发出惊喜的声音:   “哇,箐儿姐姐,你好厉害了,明明没有特地量音儿的身段,就把衣裳做的如此合适。”   声音落下,人也走了出来,粉红色的纱裙将段灵音衬得更加甜美,裙坠上的百合又将她的气质衬得多了几分恬静,看着十分俏皮而美好。   段灵音根本不需要别人催,立刻就走到全身镜上照了又照,惊叹连连道:   “真好看,音儿也变成仙子了,音儿就这样穿回去,爷爷和哥哥们一定会说音儿是最美的仙子的,嘻嘻,音儿决定过些日子就穿这见衣裳进宫了,箐儿姐姐真是太棒了,音儿好喜欢这件衣裳。”   舒箐也笑着和段灵音闲聊道:“进宫?是半个月后的皇上寿宴吗?”   段灵音轻快的点点头道:   “是啊是啊,箐儿姐姐也要去吧。”   舒箐想到那块血玉,跟着点点头,是时候提和宫无殇退亲之事了。   段灵音接着又去试嫩黄色的衣裙,结果也很好看,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也舍不得脱下来。   结果段灵音纠结到底进宫穿哪一件好,纠结了很久,舒箐建议她现在就穿着嫩黄色的衣裳回去,到进宫那天就穿粉红色的就可以了。   段灵音这才欢天喜地的带着衣服离开了,留下了六十万两银票。   舒箐不得不感叹,果然是京城第一皇商,就是财大气粗,而且宫里还有一位贵妃撑腰,自然财源滚滚。   当天晚上,李青给了自己一本手写的功法,说是吃了聚气丸后可以开始练。   而李乾峰则给了自己两本厚厚的书和一个空的棕色香囊,舒箐有些不解的哪期香囊道:   “小峰,你是要我帮你把香囊送给哪位女子吗?那香囊里也应该有干花吧?”   李乾峰的面瘫脸有些龟裂,他抽搐了一下嘴角道:   “你打开看看。”   舒箐一打开,就倏地瞪大了眼睛,她竟然从香囊里看到了一个香炉和一些瓷瓶,而且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个香囊的大小和她一个院子大小了,实在太惊奇了。   舒箐吓得差点把手中的‘香囊’给扔掉,舒箐吞了口口水道:   “小峰,这个是?!”   “乾坤袋,可以装很多东西,但是没重量。”   舒箐觉得太神奇了,她都想要掐一掐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幸好她重活一世,觉得好歹自己身上也发生了一些怪力乱神之事,不应该那么大惊小怪,不过依旧不解的问道:   “小峰,那你给我这乾坤袋的东西是做什么?”   李乾峰斜视了舒箐一眼道:   “你以前不是问过我那么多草药和用具怎么藏的吗,就藏在乾坤袋里,现在你也可以乾坤袋藏一些重要的东西了。”   “可是若是被偷了怎么办?”   李乾峰直接道:“你滴一滴血上去,这乾坤袋别人就打不开了。”   舒箐二话不说就从袖中拿出自己小巧的针线包,然后扎了一下指尖,将血滴上去,然后就惊奇的发现血就像被什么吸收了一般,而她竟然和乾坤袋里的东西有了联系,下意识的伸手进去,就将一个瓷瓶给握在手中拿出来。   根本不用交,舒箐又把自己的针线包给放进了乾坤袋,还有李乾峰送的两本厚厚的书,然后拿出来,放进去,十分得神奇。   月娘见舒箐玩得那么有兴趣,默默放下自己的书就和李青李乾峰笑着出去了。   等舒箐玩够之后,一抬头,房里只有她自己了。   不过舒箐已经被这乾坤袋震撼的不行,她从来不知道世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一个只有巴掌大的袋子,竟然能装进那么多东西,甚至连椅子和桌子都能装进去。   惊喜的同时,舒箐也明白,这个乾坤袋绝对是一种比血玉还要珍贵的东西,若是被别人知道,就算是拥有天下的皇上,也定会想方设法争抢,因此舒箐打算谁也不说。   此时舒箐也明白了为什么李青前来时让她遣小葵和雪儿去睡觉的原因。   不过他们还不知道小葵和雪儿也是域国之人,自然知道乾坤袋,而且舒箐也想错了,她手上的火灵玉比之乾坤袋要更加的珍贵,这才是李乾峰将乾坤袋送出的主要原因。   舒箐当晚就将火灵玉,尹清荷留下的箱子等等重要的东西都装在了乾坤袋里,贴身带着。   京城,靠近皇宫的一处驸马府,装饰奢华的三公主寝宫。   雍容华贵的三公主优雅的靠坐在榻床上,一个穿着华丽的十七八岁少女依偎在三公主身边撒娇道:   “母亲,您就让我和哥哥去拍卖会嘛,听说这一次有传说中的白兽蛋,女儿好想要呢。”   三公主正在闭目养神,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也没有回答。   少女嘟起嘴有些不悦,可她又不敢再自己母亲面前放肆,只要再次央求道:   “母亲,您不是看上一块蓝玉吗,女儿这次也帮您一起拍回来。” 第一百四十章 :草包的马车   这时,三公主才略抬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淡淡的应了一句:   “不可贪玩。不可胡来。”   少女得到三公主的同意,激动再次撒娇:   “我就知道母亲对玉儿最好了,若是这次拍卖会上还有好东西,女儿都买回来送给母亲。”   少女嘴里甜甜的讨好着。眼里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有了她母亲的同意。她才能放开手去竞价了。   天枢阁买徘徊当日。   舒箐特地起了个大早,看了李青给的秘籍后。舒箐才明白为何李青一直不让自己炼功法,原来是因为需要聚气丸先将体内的杂质洗髓。否则就会被限制而无法增进内息,而且舒箐看过李青给的秘籍后,才知道武学不仅仅是可以让人强身健体,若是练到极致还可一拳将城墙都轰碎,舒箐记得上一世宫无殇被誉为武艺最高强的高手,可是他也无法做到能一拳将城墙轰碎。   而月娘和李乾峰给的书籍,每一本对舒箐来说都是如获至宝的。她单单翻了几页就知道这些书籍有多么的珍贵,可以说在大衍国绝对能算得上是最珍贵的宝物,完全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舒箐照例先扎马步增强体魄。早膳后就叫了小葵出门。把雪儿留在院中照顾五姨娘。   正要出门的时候,李乾峰找了过来。说是要一起去拍卖会。   舒箐有些惊讶,李乾峰一般都不会出门,今日却突然主动要求要一起去拍卖会,实在是第一遭,舒箐自然答应一起去。   在马车上的时候,小葵问了李乾峰之后,舒箐才知道,原来李乾峰会跟去拍卖行的原因是因为拍卖会上可能会有他所需要的药材,当然银钱自然是由舒箐来付。   李乾峰送了乾坤袋,就单这个就是大衍国的无价之宝,而且还有那些医术和制药方面的书籍,更是舒箐以前闻所未闻的宝贝,因此舒箐更加不会吝啬出银钱,她又预感,若是她真的能将书籍上的东西都学会,定然有可能会有惊喜等着她。   今日是天枢阁的一个月才一次的拍卖会,自然热闹非凡,马车在人潮中走走停停,快半个时辰了才到天枢阁门口,而且到了门口还得等着小厮前来安置马车,舒箐前面还排着两个马车等待安置。   差不多又一盏茶的时间,舒箐才刚好排到,舒箐和小葵刚要下车,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我们灵玉郡主来了,都赶紧把道让开!”   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随着众人的躲避惊呼,一辆无比豪华的马车飞奔而至,惊扰的周围的路人惊慌闪躲,就怕被马车践踏或者碰撞。   舒箐几人没有理会,直接走出马车,却又听那嚣张的声音呵斥正要替舒箐安置马车的小厮道:   “喂,你个没眼色的下人,没看到我们灵玉郡主来了吗,还不快把我们灵玉郡主的马车安顿好了,若是我们灵玉郡主的马车有丝毫的刮蹭,小心的你肩膀上挂着的双手。”   舒箐皱着眉看向另一辆马车,果然马车上竟然挂着白玉珍珠等等奢华的装饰,雕刻着凤凰的木雕上还镀上了一层金,可想而知马车的主人多富有,而一个眉目都彰显着小人姿态的赶马小厮还轻蔑的看了一眼刚走出来的舒箐。   这时众人都已经回过神来,听到小厮说灵玉郡主来了,都忍不住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议论纷纷。   “好漂亮的马车,这是灵玉郡主刚换的新马车吧,听说灵玉郡主每次出门都不会坐同一辆马车,原来是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灵玉郡主的外祖可是段家,三公主招了段家的二郎,连带着段家的一般家产也带去了驸马府,要说除了皇宫,就三公主家最富有了吧,听说段家每年都还会送天价的礼品到驸马府呢。”   “我还听说灵玉郡主是泡在灵玉池里长大的,所以那肌肤就和灵玉一般晶莹剔透,光泽细腻,人也美的没边呢。”   众人刚说完,就见一个粉衣丫鬟从马车出来,恭敬的将车帘打开,另一个丫鬟也从里面迅速出来,跳下马车,而马夫已经跪趴在马车旁。   这时,一个洁白纤细的手从马车里伸出来,丫鬟连忙将自己的手腕搭在那手下虚扶着,这时一个身穿碧绿衣裙的十七八岁少女才徐徐从马车出来。   她一脸高贵而傲然,凤眼微眯,带着居高临下的感觉,看到舒箐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完全没有将舒箐放在眼里,金丝线绣的宫鞋从容的踩在马夫的背上,优雅的下了马车。   马夫这才一脸谄媚的起身,看向天枢阁的小厮时一脸不满的指着鼻子嚷嚷道:   “还看什么看,让你把马车安顿好你没听到吗?!还不快把我们灵玉郡主的马车好好侍弄。”   被指着鼻子的小厮有些为难,他现在手上正牵着舒箐的马车,若是放开再去牵另一辆,是不合规矩的。   宫灵玉本来正要进天枢阁,见小厮竟然还在犹豫,她这才正眼看了一眼舒箐那奇葩的马车,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这才像是刚认出舒箐一般,带着浓浓的轻视开头道:   “呵,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丞相府草包的马车,这马车都和人一样丑的没边了,本郡主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识相,知道自己丑所以才用遮羞布把自己的脸给遮起来的吧,不错不错,总算有点羞耻心了。”   因为三公主平时都不让宫灵玉出门,而且三公主因为要为皇上祈福,没在京城,这一次还是因为皇上的寿辰,才勉强下山,就连皇后寿辰都没有下山,可想而知宫灵玉根本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舒箐的马车其实看久了并不丑反而有种异族的风情,但是不符合京城人的审美,总觉得是奇丑无比,丢尽人脸的。   舒箐并不打算和宫灵玉硬碰硬,主要是因为宫灵玉和三公主身上都背负着为皇上祈福的重责,若是被人伤了碰了之类的,就是存在和皇上的安康作对,就是和皇上作对,谁敢公然和皇上叫板。   舒箐还记得上一世宫灵玉就是因为和别人争执,结果不小心伤了手,结果那人最后竟然被处斩,可以想象皇上对三公主和宫灵玉的重视。   不过舒箐不计较,不代表宫灵玉会放过舒箐。   宫灵玉这时才看到舒箐身上穿的衣裳太美了,简直就是全京城最美的衣裳,她一向对衣裳胭脂首饰情有独钟,段家什么宝贝都会送上来,所以一般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之类的她是真的看不上,就比如去年厉千芸宝贝的要死的那颗千年珍珠,宫灵玉手上就有好几个,她暗地里还笑话厉千芸的肤浅。   舒箐今日穿的是淡蓝色的轻便纱裙,将舒箐清冽的气质衬托的更加亮眼,好似完全不容别人放肆一般,这让宫灵玉看着就不爽,她直接质问道:   “草包,你这衣裳是在哪里买的,这不是你的吧,就你这样的穷鬼,哪里买的起这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衣裳,莫不是你偷的,还是太子表哥送的?不可能,你那么丑,太子表哥才懒得理你。”   众人喷笑出声,舒箐面目丑陋之事早已在京城传开,但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宫灵玉那么不客气的当众说出来,原本众人都觉得舒箐今日穿的这身衣裳是真的好看,下意识的忘记了以前舒箐那红白相交的丑陋面目,不过经宫灵玉一提醒,众人都对舒箐那丝好印象瞬间消失无踪。   舒箐没有理会宫灵玉,示意小葵上前递邀请帖。   宫灵玉因为身负为皇上祈福的重责,平时谁也不敢得罪,可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舒箐竟然敢无视她,她有如何能罢休。   立刻上前一把就将舒箐的面纱给扯了,还骂道:“草包,丑八怪,竟敢无视本郡……”   还没说完,她就自动消音了,一双凤眼瞪的快要脱窗。   她抬手指着舒箐的鼻子有些大舌头的盘问道:   “你你你、你是谁!怎么会用草包的马车。”   众人也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宫灵玉的肌肤已经是够细腻了,可和舒箐那洁白如玉的肌肤,立刻就降了一个等级。   而且舒箐的五官绝美,完全没有一丝瑕疵,就算正面看侧面看,都是美得惊心动魄。   舒箐只是微微的蹙了下黛眉,众人就有种想要立刻上前为舒箐将皱起的眉头舒展的冲动,完全不忍心这样绝美的女子有烦恼,若是可以,众人赴汤蹈火都愿意为舒箐扫平一切障碍。   这就是众人此刻的想法。   而宫灵玉正好相反,她自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第一美女,不过不是小家碧玉的美,而是艳美,她红唇性感凤眼妩媚,典型的瓜子脸,不过因为她不屑上什么京城美女排行榜,因此排行榜上没有她,在宫灵玉心里,她才是京城第一美女的地位是早就根深蒂固的,她也从来没有将秦婉儿和厉千芸放在眼里。   可是今日她竟然看到了舒箐的容貌,而且还没完全没有涂胭脂水粉的,宫灵玉最是喜欢用昂贵的胭脂水粉将自己装扮的艳美,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舒箐没有妆扮。 第一百四十一章 :脸疼不?   但这才是让宫灵玉更加生气的,她急切想知道这个比她还要美上好几倍的女子是何方神圣,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为何会出现在京城。   舒箐本不想理会她,可宫灵玉摆明就是不想罢休。   舒箐见到此时宫灵玉眼里浓浓的嫉妒和想要恶意毁掉她这张脸的目光,心中不由冷笑。   这宫灵玉还真是和上一世一般,上一世。她嫁给宫无殇之后,有一次进宫就被回来的宫灵玉见到。结果宫灵玉差点当晚就将她的脸给毁了,幸好当时宫无殇找到她。将她带出宫,而宫灵玉后来就离开了。   舒箐本不想计较。可宫灵玉要纠缠,她也没好脾气道:   “郡主莫非想去户部当值了?可惜历代没有女子当官的前例,郡主就算再怎么想为皇上分忧也该量力而行才是。”   宫灵玉一时没搞明白舒箐的话是什么意识,不过她却听懂了舒箐说她不自量力?   宫灵玉立刻大声质问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本郡主何时要去户部当值了!”   舒箐挑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冷冷道:   “原来郡主不是要去户部当值啊,郡主开口闭口询问箐儿是谁,箐儿还以为郡主不愿为皇上祈福要改去户部当差了呢。”   舒箐这明显的嘲讽周围的群众都听出来了,想到刚才宫灵玉一开口就问舒箐的是什么人的场景。都想要偷笑,不过碍于宫灵玉是郡主的身份都只能憋着。   而宫灵玉却气得立刻就抬起手要打在舒箐脸上,想要狠狠抽舒箐几巴掌。   不过舒箐浑然不惧。反而淡淡道:   “郡主。你是真的不顾皇上安康了吗,你若是这巴掌打下来。下一刻你就得进天牢。”   宫灵玉想要冷笑,可是她看舒箐那双墨黑的眸子深沉而冷冽,完全没有一丝心虚或者其它,好似就像在说一个事实,宫灵玉这一刻还是犹豫了,但她又不甘心就这样放下。   “灵玉表妹,你手举那么高累了吧,来来来,先放下,你不累表哥都心疼你会累。”   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传来,随之走上来的是一个穿着竹青长袍的男子,锦衣玉带,面容风/流倜傥,正是四皇子宫无缺。   宫灵玉看到四皇子,正要向四皇子撒娇,四皇子已经客气的对舒箐拱了下手,十分谦虚的问道:   “未来皇嫂,四弟想问下为何灵玉妹妹打你就是不顾父皇安危啊,四弟很是好奇。”   四皇子的表情并不是鄙夷或者嘲讽的模样,而是真的脸上都是好奇和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模样。   舒箐对四皇子的印象不差,因为上一世,大家都看不起她,其他皇子更是连叫她皇嫂都不肯,只有四皇子,一直坚持叫她皇嫂,也一直对她于礼相待。   舒箐浅浅的笑了一下道:   “四皇子言重了,箐儿还是个姑娘,四皇子现在就改口有些太早了。”   四皇子有些惊讶,外人看来舒箐似乎是害羞了,但四皇子却却觉得舒箐这话意有所指,好似并不喜欢成为自己皇嫂一般。   四皇子偷偷的看了眼不远处的宫无殇,见他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从另一处门进了天枢阁,好像对舒箐话完全不在意。   但四皇子突然双眼冒光,有趣,太有趣了!这还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对二哥没有好感的人。   而且四皇子可一肯定,舒箐肯定没有在装,他从一个人的眼神就能看出对方是不是欲擒故纵。   不过四皇子的思绪很快就被舒箐接下来的话打断了,舒箐声音轻灵道:   “灵玉郡主身负为皇上祈福的重责,身体一丝一毫都不能随意被伤害,而灵玉郡主竟要打箐儿而伤了自个的手,这不就是对自己的身子不负责,对皇上的安康不负责吗。”   以前宫灵玉仗着自己的身体比千金之躯还不能磕碰,没少因此作威作福,每次别人若是想打她或者伤了她,她都用自己身子受不得伤害为由,狠狠惩罚那些人,而舒箐却反其道而行,宫灵玉要打舒箐,那宫灵玉的手自然也会疼,这也是在伤害自己的身子,就是对皇上的安康不负责,若是让有心人参一本,也是可大可小的一件事。   四皇子没想到舒箐竟然这么聪明,当下爽朗的大笑道:   “哈哈哈,未来皇嫂你真是太有趣了,和二哥实在太配了,没错,灵玉妹妹,你可要小心着点,若是你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了,父皇怪罪下来,可不是姑姑能求情的。”   宫灵玉被舒箐这样一说,立刻就全身一颤,背后直发寒。   对了,她以前仗着别人不能伤害她,没少打别人,幸好其它人没和舒箐一样伶牙俐齿反过来参她一本,否则她这个郡主就别想坐稳了,还有可能连自己母亲都连累。   想到此,宫灵玉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肆意妄为了,自要想到以后日子不好过,宫灵玉对舒箐就一脸怨恨。   但是四皇子和众人都在场,她不能明着再打舒箐,否则真有可能闯祸,想到她母亲的告诫,宫灵玉只要歇了心思。   马夫也看出自己的主子似乎落了下风,一时间也不敢乱来了,天枢阁的小厮见此赶紧把舒箐的马车给牵走安置。   宫灵玉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舒箐,舒箐没理她,让小葵将邀请帖拿出来给守门的小厮过目。   舒箐的帖子是最普通的一百两一张的红色邀请帖,座位也在拍卖场一楼的大厅里。   宫灵玉看到立刻就嘲笑道:   “果然是穷人穷命,连邀请帖都买不起好的,还来拍卖会场,也不怕丢脸,还是说,你只是来开开眼界的,本郡主奉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等会儿被那几十万两上百万两的叫价给吓到了,你还是乖乖夺回家多看看书去吧。”   四皇子乐的看热闹,转头看舒箐会怎么说,他可是知道舒箐刚从他二哥身上取走一百三十万两,又从段家获得六十万两,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又有紫玉又有血玉,可以说比段家的身价更高,就算是皇宫的藏宝阁里,也找不出比舒箐手中的血玉更加无价的宝贝来。   可以说,全京城第二有钱的家族已经易主给舒箐了,段家也只能排第三,因此宫灵玉的嘲笑完全就是在自打脸。   不过让四皇子惊讶的是舒箐竟然没有说话,任由宫灵玉嘲讽。   宫灵玉见舒箐不说话,更加确定舒箐没钱,嘴里更加不把门的嘲笑道:   “既然你非要进去,那本郡主今日就做一次好人,让你跟在本郡主身边如何,本郡主心好,让你也见识一下天枢阁的贵宾包间,这样你回去还能和其它小姐妹们吹嘘一下,不是很好,不过包间位置不多,你只能站着了。”   这是在羞辱舒箐,意思是让舒箐当个丫鬟一样,站在自己后面站着。   这时,小厮已经确认的帖子,让舒箐进去,舒箐没有理会宫灵玉,直接进了天枢阁。   舒箐前脚进去,宫灵玉立刻让丫鬟把镶金的邀请帖递过去,跟着进门,还想继续羞辱舒箐。   宫灵玉刚堵住舒箐,就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三十来岁五官端正温和的男子走来,对着舒箐就是一拱手行礼,然后道:   “您就是舒箐舒大小姐吧?在下是天枢阁的管事,我们主子吩咐,看到舒大小姐定要请您去最豪华的玉座包厢,还望舒大小姐不要嫌弃,跟在下来。”   舒箐并不知道天枢阁的主人是谁,所以也疑惑那人为什么会让自己去玉座包厢,她知道,玉座包厢可不是谁都能坐的,一般只给皇上皇后和太子等身份最高的人留的。   四皇子一进门就听到这话,他顺势看了一眼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宫灵玉,现在宫灵玉完全没有刚才那高傲的模样,正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舒箐,脸色异常难看,就像吞了上百只苍蝇一般。   管事见舒箐迟疑,解释道:   “舒大小姐安心,玉座包厢是主子专门为您留的,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您。”   舒箐还有些迟疑,她扫了一圈,却看到二楼一个和蔼的老者正对她笑了一下。   舒箐脑中灵光一闪,这个老者就是当时在地下赌石场用书和她换血玉的老者,老者今日穿的还是粗布衣裳,可那气度完全是养尊处优甚至深不可测的。   舒箐几乎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人应该就是天枢阁的主人。   若是这老者是天枢阁的主人,那舒箐大约明白为何自己能去玉座包厢了,舒箐没再迟疑,而是让管事带路。   管事带着她前往二楼的玉座包厢时,从管事的话中,舒箐知道管事姓林,至于林管事介绍的拍卖规则,舒箐上一世已经知道。   就是每个人都有竞拍的机会,每次竞拍加价不低于一万两,超过六息无人再喊更高价,则拍卖品归喊价最高者所有。   被舒箐和林管事忽略的宫灵玉已经气得脸色发青,而四皇子却还惟恐天下不乱,故意凑到宫灵玉身边问道:   “灵玉妹妹,脸疼不?”   说完就哈哈大笑的往二楼去了。   若不是这里人多,宫灵玉估计早已气得要破口大骂了。   可是天枢阁的规矩连皇室都不得不遵守,宫灵玉只能强行压下火气,上了二楼,心里却记住了舒箐。 第一百四十二章 :白兽蛋   二楼有二十来个包厢,其中最中间两个包厢就是玉座包厢,宫灵玉的包厢就在玉座包厢旁边那一个。   若是以前。玉座旁边的包厢已经是身份很高的象征了,而她也会很满意这个安排,可知道舒箐此时就在玉座包厢,宫灵玉非但没有一丝欣喜。然而觉得坐在玉座包厢旁边是侮辱了她!!   宫灵玉狠狠的推开了包厢的门,里面已经坐了一个俊美的紫袍男子。正是五皇子宫无抿,宫无抿和宫灵玉比较相像。尤其是那一对凤眼和自带的邪媚。   “灵玉妹妹,你来了。快进来坐吧,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   宫无抿说完才发现宫灵玉的脸色很难看,就随口问道:   “灵玉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宫灵玉这才撅着嘴生气道:   “五哥哥,这天枢阁的老板到底是谁啊,为何连我们皇家都得供着,他竟然把舒箐那草包安排在了旁边的玉座包厢。却把我们安排在这种地方,这根本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宫无抿听的是另一个重点,原来舒箐就在自己隔壁。他正愁着怎么找机会接近舒箐。看来等会儿拍卖结束可以来个巧遇。   宫灵玉不知道宫无抿的心思已经跑远了,还在和宫无抿抱怨着位置的问题。   而舒箐此时已经坐在了雅致的玉座包厢里。   小葵摸了摸身下的凳子。有些惊讶道:   “小峰,你瞧,真的是羊玉脂雕刻的椅子,实在太好看了。”   舒箐只是笑了笑,而李乾峰完全没有多给小葵一个眼神,他正看着楼下的高台,等待拍卖开始。   不多时,高台上就上来一个米色长袍男子,正是方才亲自带路的林管事,他示意大家安静,再把拍卖会的规则说了一遍后就宣布拍卖开始。   刚开始拍卖的是一个玉质白碗,但白碗的碗面上有两个红色的像是小鱼在游水的红色图案,寓意十分好,而且也很美观,最后拍出了十三万两的高价。   后面持续上来一些平时难得一见的珍贵玉器瓷器古琴等等。   下一件是画作,等侍女将作画捧上来打开之后,舒箐一脸惊讶,因为她不是别的话,正是舒幕尘用来的扬名的她的两幅画作之一的万鸟归巢图。   这幅画一展开,众人都惊叹了,因为上面夕阳西下,林中万鸟劳累一天纷纷归巢的美景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很多从来没见过舒箐画艺之人都纷纷震惊了。   就在众人都在猜测这是哪位大师遗留下来的大作时,林管事开始介绍,这是舒箐的画作。   林管事介绍完,整个拍卖大厅都发出悉悉索索的低声议论声,有些人惊讶这图竟是舒箐所作,而有些人则完全不信,认为林管事是在开玩笑。   而另一个玉座包厢中,此时坐着一身玄色长袍面容冷峻的宫无殇和四皇子宫无缺。   四皇子戏谑道:   “二哥,未来皇嫂真是多才多艺又才智多谋啊,最近似乎都在传未来皇嫂之事,我还听说未来皇嫂手中有血玉,那不是二哥一直在寻找的吗?”   宫无殇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那副万鸟归巢图就垂下眼。   相对于这副万鸟归巢图,宫无殇觉得还是舒箐那副追月图更加的有韵味,而且宫无殇不知道为何,每次看着那副追月图,心中都有种异样的感觉,而且让他不解的是,看着追月图,似乎身心都比较舒畅,这不是错觉,他由此特地在疲惫的时候看,就感觉身上的疲惫都消了很多。   而且还能有助于睡眠,众人都不知道的是宫无殇因为前些年一直在战场杀敌,落下了睡不好的症状,但是没有人知道,可是他那晚看着那幅画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而且睡的很香,后来宫无殇干脆就把那幅追月图挂在床头,这几日宫无殇每晚都不再睡不好。   见宫无殇不回答,四皇子也不恼,而是继续戏谑的问道:   “二哥,这幅图不是你昨日买回来的吗,为何今日又要挂出来拍卖?”   想当然的,宫无殇也没有回答。   万鸟归巢图最后被一个富商用四十万里两拍下,舒箐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因为她觉得这幅万鸟归巢图还有许多缺陷,就她现在的画艺看来,最多只值十万两的。   不过不管如何,经过今日这万鸟归巢图被众人所知,舒箐的名声差不多就已经在百姓当中传开了,相信今日之后舒箐的名声不再是一个草包,舒箐不知道是不是天枢阁的魔后老板做的,不过不管是谁是不是无意的,这样间接洗白她名声的举动,却是让舒箐真心想要感谢的。   后来又陆续上了几件宝贝,舒箐都没有看上眼,倒是李乾峰让她拍了一个名叫紫夜草的药材,花去了十万两,相比起一百万两的赤心草来说,还是不贵的。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最后三件压轴宝贝登场,这也是所有拍卖会的规矩,一般前面都是小打小闹,最后三件才是那些有身份的人奔着来的。   先上来的是一个通体晶蓝透明看着霎是有灵的蓝玉。   一上来就光芒四射,众人都惊叹她的美丽。   林管事介绍道:   “众所周知,蓝玉难得一间,而这块蓝玉则是玉中帝王,极品蓝玉,放在家中可薀养身体,无病无痛,还能美容养颜,底价三十万两,竞拍开始。”   舒箐看着蓝玉周身冒出的淡蓝色白气,也有些惊讶,不过当晚她回去后研究了那些玉上冒出的白气,却没有结果,也就没再管了,极品蓝玉倒是少见,但舒箐并没打算要买。   而她不知道小葵激动的看着那块蓝玉,那不是蓝玉,那叫水灵玉,是水属性的,所以最是能薀养女子的身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域国要上千灵石才能买到一块,而这里却只是三十万的底价,若是她有钱定然会买下来的,可惜她没没钱。   小葵看着下面的人很快就叫到了五十万的高价,只能感叹它被人买走,就在这时,李乾峰开口了:   “大小姐,这个可以用来制药,拍下来吧。”   嗯?   舒箐没想到这个蓝玉能制药,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葵也反应过来,是啊,水灵玉还可以制作驻颜丹养颜丹等等。   “七号包厢叫价六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六十一万!”   “六十二万!”   “七号包厢叫价七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七十一万!”   ……   七号包厢就是宫灵玉和五皇子所在的包厢。   宫灵玉没想到竟然能看到极品蓝玉,要知道她的母亲最喜欢的就是蓝玉,有这个讨好她母亲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于是又让丫鬟写下八十万的价格。   一盏茶时间过后……   “七号包厢叫价一百二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此时大厅的众人也好,包厢的人也好,都在犹豫,虽然极品蓝玉难得,可是只有拳头大的蓝玉,一百二十万价格已经有些高了,他们都只要摇头放弃,不过,这时,林管事看了一眼玉座包厢,开口道:   “六号包厢叫价一百二十一万。”   六号包厢就是舒箐所在的包厢,宫灵玉本来就对极品蓝玉势在必得,却听舒箐竟然想跟她争,想到方才的事,宫灵玉立刻让丫鬟写下一个数字。   “七号包厢叫价一百三十万!”   宫灵玉正洋洋得意,就又听林管事道:   “六号包厢叫价一百三十一万!”   宫灵玉差点气歪了嘴,她让丫鬟叫价了一百四十万。   可马上舒箐就加到一百四十一万,每次都只加一万。   这不是舒箐故意刁难,而是林管事说了,每次一万起底,她自然不是那种大手大脚之人,但舒箐这个叫价方式在宫灵玉看来就是在存心和她作对,她气得直接叫价两百万,两百万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若是再加价下去,她就买不到宠物蛋了,她相信,舒箐定然不可能出得起两百万。   但舒箐没有犹豫就让小葵写了两百零一万。   “六号包厢叫价两百零一万!请问还有更高的吗?”   林管事这话一出来,宫灵玉气得直接把手中的茶杯给摔在地上。   宫无抿浅酌了一口茶劝道:   “灵玉妹妹,不若就算了吧,五哥过后帮你再寻一块玉来。”   宫无抿自然不是这个打算,他打算等舒箐拍下这极品蓝玉,他再借故说是三公主很喜欢,从而向舒箐求买,这又是一个很好的接近舒箐的机会,而且还能展示他对长辈的孝心。   不过宫灵玉最不喜欢的就是被舒箐给压一头,她自然会为了争一口气,让丫鬟叫价二百二十一万两,她觉得舒箐就是故意在跟她作对。   很快,两人都叫到三百九十一万两了。   宫灵玉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就她所知的家中能拿得出来的就是四百万两,而四百万两本来是她用来买白兽蛋和极品灵玉的,可现在一个极品灵玉都快花掉四百万了。   宫灵玉认定了舒箐就是在故意跟她争,她知道舒箐定然没有那么多钱,若是她放弃,舒箐到时候就会丢尽脸,可她又气不过舒箐压她一头。   “三百九十一万一次!”   大厅的众人早就已经被舒箐和宫灵玉的财大气粗震得全场寂静了。   “三百九十一万两次!”   五号包厢的四皇子哈哈大笑道:   “二哥,未来皇嫂今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有趣,太有趣了!”   林管事已经叫了两次了,若是再叫一次,定然就会是舒箐的了,宫灵玉的贴身丫鬟看了眼宫灵玉的脸色,那脸色早就黑如锅底,还无比狰狞,就在丫鬟觉得宫灵玉要放弃时,宫灵玉吼道:   “给我加价!!”   丫鬟吓的身子一抖,连忙写上四百万!   可林管事才说完四百万,舒箐又写到四百零一万。   “啊啊啊!混蛋,贱人!我过去杀了她!!”   宫灵玉气得就要冲过去,还好宫无抿及时阻止。   “灵玉妹妹,算了别冲动,一块蓝玉而已,过后五哥帮你找两块三块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那贱人凭什么和我争!!”   “好了,别生气了,五哥到时候帮你要回来就行了。”   “不行!好啊,她要跟我争是吧,给我加价,一直加,我看她到时候怎么拿钱出来,就是把自己片下来卖都不够她还,天枢阁可不是她能欠债的地方!!!”   丫鬟看着宫灵玉的扭曲的怒脸战战兢兢道:   “郡、郡主,已经结束了……”   “什么?!!”   宫灵玉赶紧看下去。刚好听到林管事道:   “极品蓝玉以有史以来最高价四百零一万被六号包厢获得,下面这一件宝贝……”   宫灵玉差点要气炸了,没想到竟然耽误了,她现在就算想怎么跳脚都没用了,只好被宫无抿给哄回了位置上,不过她因为气狠了,连发丝有一些细微的凌乱,若是平时早就发现自己仪容不对了,可现在她在盛怒中,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宫灵玉想到今日主要是来买白兽蛋的,只好狠狠的深呼吸几口,不过她疑惑的是白兽蛋并不是什么时分珍贵的蛋,只是因为可以孵出很可爱的白白兽,按照道理来说早就该拿出来的拍卖了,可已经到了最后两件宝贝了,竟然还没拿出来,真是奇怪。   对于舒箐的财大气粗,众人都议论纷纷,频频往六号包厢看去,不过外面是看不清六号包厢是什么人的。   倒数第二件跑卖品出来的时候,宫灵玉更加疑惑了,总不会白兽蛋就是最后一件拍卖品吧,天枢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水准了。   倒数第二件是一套冬暖夏凉的接近透明的内衬,听林管事介绍,这叫天蚕衣,据说就算是冬天满天大雪纷飞之时只穿这一套天蚕衣都不会觉得冷,而且最重要的是刀枪不入,十分得神奇。   林管事介绍完,众人立刻就被吸引了眼球,尤其是一个将领或者家中有参军的大户,他们去上战场的目的是建功立业,而不是送性命,若是能有那套天蚕衣,保命几率大大增加。   舒箐虽然不会买,但是她也觉得这天蚕衣很神奇,上一世她对天枢阁拍卖的物品并没有兴趣,所以也不知道这天蚕衣最后落入了谁的手中。   这套天蚕衣的底价是五十万,很快就飙到了两百万,而且还在上升。   舒箐却不惊讶众人的有钱,据她所知,一般官宦家族,随便拿出一个瓷器都要上万两,而且还有各种礼尚往来的礼品和他们自己的来钱方式,上一世舒箐以为十万两已经很多,当时买了假玉,她愧疚的完全不敢再乱花钱,可是后来他才知道舒易烟买个头面都能花个十几万两。   而且京城许多人家中的财产多的有上千万,就丞相府现在的资产,加上她娘亲的嫁妆和太子殿下送的聘礼,也至少有上千万两。   而一套能保命的天蚕衣,就算倾家荡产都值得。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舒箐的错觉,她发现李乾峰和小葵都用略为不屑的表情面对那套让人趋之若鹜的天蚕衣。   当然,后来舒箐去了域国才知道为何他们会不屑天蚕衣,因为在域国,稍微有些钱的普通百姓也能穿上天蚕丝的衣裳……   到了三百万的时候,叫价已经没有那么多,只有两三家还在争,到了四百万的时候,基本就两家了,都是包厢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最后,这件天蚕衣被四号包厢里的人拍走,花费了将近六百万,实在是让人啧啧作奇。   终于到了最后一件拍卖品的时候了,舒箐其实和宫灵玉一样疑惑,赤心草李乾峰说明明价值在一百万左右,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难道是消息有误吗?   舒箐问了李乾峰,但李乾峰只是抿了抿嘴摇头,他心里却说,他的情报基本不会出错,若是真的没有赤心草,那就是拍卖行里的赤心草出问题了。   结果李乾峰预料得不错,赤心草真的出问题了,而且不单单是赤心草出问题,连同宫灵玉想要的白兽蛋和另一个奇怪的草药也出问题了。   当众人看到最后拿上来的拍卖品时,众人都不清楚到底在搞什么,因为同时拿上来的是一个三件套。   分别是橄榄球大的白白的蛋,一紫一红还未干枯的药草,舒箐还能看到这两株药草发出淡淡的幽光,舒箐不知为何,突然联想到了赏花会那日的奇花,似乎也发着幽光。   同时拍卖三种药草,这是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林管事示意大家安静,然而解释道:   “我知道众人定是疑惑为何会突然将三件拍卖品一起拍卖,不过我只能解释说它们分不开,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怎么可能,只要一件件拿上来拍卖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不能分开。”   “就是啊,若是拍一件我可能付得起,但是突然三件一起拍,肯定贵。”   “对啊,分开拍啊,老夫今日就是来拍白兽蛋给我女儿的”   众人都在叫着要分开,林管事也无奈,示意侍女将其中一株药草拿开,结果让众人震惊的事出现了,只见那草才拿开十来步,竟然自动从侍女的手中离开,回到白兽蛋旁边。   侍女又去拿另一株药草离开,结果又跟刚才的结果一样,药草自动回到白兽蛋身边。   最后侍女把蛋抱走,结果还没走出几步,那两株药草就自动往白兽蛋身边飘去,实在是匪夷所思。   众人这下都明白了,那白兽蛋能吸引药草,若是把他们分开,一不小心就会飘走。   李乾峰前面一直都是很淡定的,就算是买药草也没什么变化,但是白兽蛋和两株草药奇怪的现象一出现,李乾峰就瞪大眼睛,人也猛的站了起来。   舒箐以为李乾峰是在担心赤心草,因为舒箐也担心,若是白兽蛋能吸引赤心草,那还怎么入药。   结果李乾峰下一句却是:   “大小姐,这白兽蛋一定要买下来。”   嗯?   舒箐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是因为赤心草吗?是不是买下后把白兽蛋给弄坏了就能不再吸引赤心草了?”   李乾峰眼角一抽,那白兽蛋看起来是一颗灵兽蛋,比之在域国随处都能买到的赤心草要贵上上百倍,尤其是这白兽蛋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竟然还没孵化出来就已经有了那么强大的占据灵草的意识,可想而知,若是孵化出来,定然是不可多得的灵兽。   但李乾峰并没有解释,因为域国的一切对大衍国来说是非常的神奇和不可思议的,大衍国有增加寿命的丹药,这对大衍国来说就是长生丹了,若是拿出一颗,都会受到众人的追捧,但在域国却是只要有钱几乎都能拿买到的中阶丹药而已。   舒箐见她不回答,猜想自己可能想对了,也没再说话,而是等着拍卖开始。   而另一边宫灵玉所在包厢,宫灵玉看到她喜欢的白兽蛋竟然这么神奇,还能将药材都吸引走,这下更加喜欢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竞拍了,也志在必得,以她公主府的财力,谁也挣不了。   林管事也不废话,直接底价三十万,这个价值是两株药材和一颗白兽蛋原先的底价相加,为什么为那么低,是因为他们天枢阁虽然最是消息灵通,但也确实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么怪异的现象,原本请了天枢老人来解惑,没想到天枢老人却说天机不可泄漏,还让他们主子务必要将这白兽蛋拿出来拍卖,让有缘人获取。   其实就算天枢老人不说,以天枢阁的声望,已经放出去的消息,自然不可能到头来不把物品那还粗来拍卖。   拍卖一开始,迅速到达三百万,而且这还没停,依旧还有很多人叫价,最重要的是舒箐和宫灵玉都还没叫价呢,叫的最激烈的是九号包厢的一位,很快已经叫到四百万去了。   九号包厢是一个身穿青蓝锦服的男子和一个千娇百媚依偎在男子怀中的女子,女子媚眼如丝,双眼勾人般看着男子撅嘴道:   “六皇子,奴家很想要这白兽蛋~”   六皇子很是享受美人娇娇柔柔的撒娇,一张略带轻浮的俊脸立刻对小厮示意,小厮赶紧跟着竞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异样   到了后面六百万的时候,宫灵玉也开始竞价了,而九号包厢的六皇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六百万,差不多是他的一半家产了。   而这位美人却还是边撩着六皇子边声音酥麻中还带着轻轻的暧/昧喘/息,撒娇道:   “六皇子~,奴家真的好像知道那颗蛋为什么那么神奇。六皇子就依了奴家吗,若是六皇子能依了奴家。奴家晚上也什么都依了六皇子呢~~”   若是让舒箐看到这个美人,定会惊讶这人竟然是原本被送到郊外庄子里去的舒易梦。   舒易梦本来就像极了三姨娘。尤其是那妖媚的容颜,加上三姨娘从小就教导舒易梦媚功。轻易就能让一个男子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   六皇子那腹部是敏感区,被舒易梦小手乱转圈,而且那声音听着连退都能软了,六皇子咬咬牙,让小厮继续叫价。   价格已经飙到了八百万。   而宫灵玉有些气愤,舒箐和她抢金品蓝玉就算了,那九号包厢的是哪根葱。竟然还想跟她抢白兽蛋,而且那白兽蛋还能吸引赤心草,今日她能被允许来拍卖会。还有一个主要的目的就是帮她母亲拍赤心草。这下能一举两得,她就算将底子给掏光也在所不惜。因为赤心草是为了皇上而买的,若是最后她母亲生气,她只要把赤心草和白兽蛋一起呈现给皇上,定然能让她和她母亲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宫灵玉立刻让小厮写上九百万的价格。   “七号包厢叫价九百万,还有更高的吗?”   九号包厢的舒易梦见六皇子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但她却不会看脸色,更加要命的撩着六皇子,让他买。   六皇子脸色阴沉,看着这个在郊外/遇到并救回来的女子,因为女子实在太能撩他,又不让他真的碰,这一次他特地一掷千金,就是要完全俘获美人的放心,谁知道竟然还有人故意跟他作对,而他本就不受宠,还是多亏了他母妃有钱,才能有一千多万的积蓄,若是都花了,那他吃什么。   六皇子眼里闪过一丝恶意,示意小厮出去,舒易梦见小厮离开,有些急切,正要诱/惑六皇子,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六皇子有些邪恶和狰狞的脸。   舒易梦吓了一跳,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六皇子轻易制住,直接将舒易梦给压在身下。   舒易梦吓得想大叫,可完全叫不出声来,只能拳打脚踢,可惜再怎么挣扎她也只有十四岁,根本不可能从已经十九岁的六皇子手中逃脱。   小厮在九号包厢门口尽忠职守的守着,众人也正关注着七号包厢,谁也不知道九号包厢此时发生了什么。   “七号包厢九百万一次!”   宫灵玉久久没有听到九号包厢的继续竞价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得意,她就知道,最后的赢家一定是她。   可还没得意两秒,就听到林管事道:   “六号包厢叫价九百零一万。”   噗!   众人听到这尤其有标示性的叫价方式,都不由喷笑出声,其它包厢的人为了面子也好身份也好,最少都加价十万,舒箐却每次都按最低的加价方式,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宫灵玉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而五号包厢的四皇子则开怀的大笑出声:   “二哥,这未来皇嫂怎么能这么有趣啊,哈哈,哈哈哈。”   宫无殇面无表情的抿了口茶,但那双幽深的眸子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宫灵玉气得喊道:   “给我加!加到一千万!!!我倒要看看舒箐这穷鬼拿什么和我争!”   结果刚报完,紧接着舒箐就在宫灵玉出价的基础上,上了一万。   下面又是一片哄堂大笑,连小葵和李乾峰都有些难为情的遮了遮脸,舒箐却一脸茫然的眨眨眼,她不就是竞个价吗,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如果有人问舒箐为什么只加一万,她定然会说因为她要省钱,自从她看了李乾峰给的更深奥也更加宝贵的草药大全后,舒箐就知道自己太穷了,若是不多攒点钱,可能连一副药材都买不齐。   宫灵玉气氛的尖叫了一声:“啊!再加!加到一千一百万!”   丫鬟有些心惊,就连五皇子宫无抿都觉得这个价格有些高了,可宫灵玉却被舒箐给气疯了。   丫鬟只能赶紧加价。   这时舒箐让小葵继续加价。   李乾峰觉得一千一百万真的不多,在他们那边只能买十个中品灵石而已,而一个灵兽蛋,花掉五十个中品灵石也是很正常的。   “加到一千二百零一万!!”   宫灵玉这是表示她已经要气得杀人了!而且她这是故意在嘲讽舒箐。   可林管事看了眼舒箐包厢举高的牌子上的数字,抽了抽嘴角道:   “六号包厢叫价一千二百零二万……”   观众再次笑得前俯后仰,他们以为七号包厢这样赤/裸裸的嘲笑下,就算为了面子也不会加那么少,结果舒箐竟然完全不为所动,这次就连其它包厢的人笑起来了,当然,这不包括那已经变成洞房场所的九号包厢。   “岂有此理!!贱/人!舒箐那草包贱人!!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多钱!天枢阁怎么办事的!就算整个丞相府加起来也不可能值一千两百万啊!!”   天枢阁对每个家族都是会有一个统计的,谁家能出多少钱,家产多少,天枢阁都能统计,因此若是出现谁叫的价超过他的家产,就会无效,也不准他再叫价。   宫灵玉气得喉咙一甜,气得牙痒痒道:   “好啊,她要和本郡主作对是吧,给我叫到一千五百万!”   宫无抿皱了皱眉道:   “灵玉妹妹,不要冲动,一千五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不但不是小数目,在宫无抿的眼里,一千五百万差不多是三公主府中最大的能承受的资产了。   “哼!我不管,我今日一定要让舒箐知道本郡主的厉害!!”   “七号包厢叫价一千五百万!”   四皇子也不由跳了跳右眼皮,惊讶道:   “二哥,七号包厢不是灵玉妹妹和五弟的包厢吗?”   宫无殇眼眸一敛,微微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   四皇子猜测道:   “灵玉妹妹这是和未来皇嫂杠上了,这颗不是好现象,要知道天枢阁可是会将段家一起给算进去的,这样下去,那白兽蛋估计都能交到四五千万,未来皇嫂能负担的起吗?”   宫无殇声音平静的回答道:   “她手中有价值连城的紫玉和无价的血玉,不管她叫价多少,都能承受的起。”   虽然宫无殇说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招了招手,对走到身侧的小厮说了什么,小厮很快领命出去了。   “一千五百万?”舒箐也不由皱了下眉头,一千五百万可不少了,但想到王嬷嬷的命,舒箐干脆道:   “小葵,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拍下来。”   于是又两轮之后,宫灵玉已经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现在已经不在意什么妖兽蛋了,她只想让舒箐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对丫鬟道:   “加到两千万!!”   丫鬟赶紧把写好价格的牌子举起来,但是林管事突然道:   “不好意思,七号包厢叫价已经超过资产,叫价无效。”   宫灵玉蓦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道:   “不可能,加上我外祖家,最少有五千万的资产!!”   宫灵玉让丫鬟打开小窗子对着林管事解释,但是林管事却道:   “刚刚我们已经核实过,段家并不打算作保,除非宫郡主能得到段家族长亲手写的担保书。”   宫灵玉气得直接骂道:   “一个区区的丞相府就值两千万吗!隔壁的草包舒箐都叫价到一千八百万了,加上她之前的四百万,已经两千两百万,难道一个丞相府会比公主府更加有钱吗,你们为什么还不阻止!!你们天枢阁根本就是故意针对本郡主的!”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六号包厢的是舒箐,他们还以为会是宫灵玉呢,而宫灵玉却是七号包厢的。   不过想到六号包厢是舒箐,他们顿时就明白为什么舒箐都能出得起那么多钱了。   而五号包厢的四皇子则频频摇头:   “姑姑对灵玉妹妹太纵容了,什么叫区区一个丞相府,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定然会狠狠参姑姑一本的。”   宫无抿也脸色难看的把宫灵玉给拉回来,把窗子给拉上,不让她再丢脸。   丞相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就算是公主府驸马府也比不上丞相对大衍国的贡献,今日宫灵玉却看不起丞相府,这就相当于看不起所有官员了,宫灵玉却不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   林管事见此说道:   “六号包厢叫价一千八百零一万,一次!”   两次!   三次!   在宫灵玉愤怒的要冲到隔壁找舒箐拼命时,林管事宣布道:   “最后三件物品由六号包厢获得!此次拍卖圆满结束。”   接下来还有一些表演,有些人选择离去,而有些人选择留下来观看,当然,拍了物品的人就去后台取物结算。   真正将赤心草拍下来,舒箐才真正见识到拍卖场的厮杀是有多么惨烈,而且意外也是频发的,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运气好,去了赌石场,还开出了价值连城的紫玉,否则这一次定然不可能买的下赤心草。   至于白兽蛋,舒箐是真的没有多大的兴趣,她上一世也听说过了,白兽蛋就是比较可爱的宠物而已,没有什么作用,不过李乾峰让她拍下来,定然是有什么原因的。   舒箐松了口气,就要离开,却见门“砰”的一下被大力踢开,而宫灵玉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这时已经能看到门口有人离开。   舒箐一抬眼就看到脸色气得涨红随时都会扑上来咬自己的宫灵玉,不过舒箐却很快被门口另一个穿着白色衣裙中绣着梅花的女子吸引。   灵儿妹妹!   舒箐想要追去,但是那身影已经离开,她已经很久没看到楚江灵了,当时她以为赏花会楚江灵会来,却不知为何没有出现。   宫灵玉以为舒箐想离开,立刻伸手一拦:   “把白兽蛋还给本郡主,否则别想离开!”   宫灵玉开口带着明显的命令语气,连看着舒箐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舒箐却想着那白色的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身形高了些,也大了一些。   舒箐觉得那好像不是楚江灵的身形,而且楚江灵出来定然不会忘记把楚江虎一起带来,而方才那身影明显是跟着一个年轻男子离开的。   “贱人!你有没有听到本郡主的话!本郡主让你把白兽蛋还给本郡主!!”   宫灵玉推了舒箐一把。   幸好舒箐身手不错,只是后退一步就站稳,否则旁人若是被宫灵玉故意用力一推,定然会跌倒在地。   舒箐这才冷冷的看向宫灵玉,冷冽的眼中带着冰霜般的冷意,就连声音也是冷的刺骨:   “宫郡主若是想要白兽蛋就凭本事竟价,现在竞价已经结束,你再来找箐儿不合规矩,还请宫郡主让一下,我们要离开了。”   六号包厢被宫灵玉踹开门的动作不小,有些达官贵人见宫灵玉找人麻烦,干脆就站在门口看,很快门口就围成了一圈。   宫灵玉被舒箐那看死人般的瘆人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可想到她千金之躯,舒箐就算再怎么样都不敢动她,于是挺直着胸膛道:   “休想!你抢了本郡主的白兽蛋还想让本郡主放你走,你哪来的那么大的面子!若是识相的话,乖乖答应把白兽蛋给本公主,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了!”   舒箐双眼一眯。   “灵玉,休得无礼。”   这时,一道有力的男子声音传来,就见围观的人分开,是一身紫衣面容邪魅的五皇子拿着一柄折扇走了进来,看到舒箐有礼的拱手道:   “舒小姐,请不要怪罪灵玉妹妹,她只是一时冲动。”   宫灵玉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最宠她的五哥竟然会为了舒箐训斥她,而且还对舒箐道歉,宫灵玉气得往舒箐扑去,舒箐因忌讳不能伤到宫灵玉,灵巧躲过,但是宫灵玉却狰狞着脸,嘴里嚷嚷着:   “你这下贱的草包,竟敢勾/引五哥,本郡主今日一定要把你这狐狸精给撕碎了!给我拦住她”   丫鬟连忙冲上去抱住舒箐,舒箐眼神一厉,正要挣脱,“啪”的一声脆响,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这种被甩巴掌的疼在上一世舒箐已经受过无出此,但是这一世,她一丝一毫都不让自己吃亏。   宫灵玉得意而蔑视的看着舒箐,手再次扬起要打舒箐,舒箐却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宫灵玉脸上。   巴掌声音清脆,但是不是很响,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   在场的达官贵人谁不知道宫灵玉的身份,谁也不敢让她受伤,可舒箐竟然一巴掌打在了宫灵玉的脸上!!   这简直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啊。   宫灵玉更是愣在那里,她自从担下为皇上祈福的身份后,从来没有人打过她,就连她母亲都不会打她,可她却被一个她最看不起的人打了!   “啊啊啊啊!贱/人,你敢打我!!你该当何罪!”   宫灵玉气得大吼,但心里又涌上一股舒箐这次死罪难逃的快感,这次舒箐打了她,别想再活命,她激动的正要狠狠的扇舒箐耳光。   可一道低沉磁性却带着冰冷之意的声音传来:   “灵玉。”   声音异常熟悉,舒箐看过去,是宫无殇。   他今日身穿玄袍,用金线收边,磅礴大气的山河图绣在玄袍上而是彰显出他的强大而无法摧毁的气势。   宫灵玉看到宫无殇,脸上狰狞的表情立刻就消失,嘟起嘴眼里泛起泪光,提起裙子就冲到宫无殇的面前,捂着脸满腹委屈,声音娇嫩的指着舒箐控诉道:   “二哥,你看看你那未来太子妃,她竟然打我,她不但是个草包,还敢打我,她明知道我不能受伤否则会坏了皇伯伯的福气,连我的白兽蛋都要抢,二哥,像她那样的草包若是真的嫁给你,以后二哥的脸都得被她丢尽了,二哥,你一定不能轻饶了她。”   宫灵玉说完看向舒箐的时候,眼里带着挑衅。   在宫灵玉印象中,舒箐最怕的就是被宫无殇讨厌,以前每次只要在宫无殇面前,舒箐就会立刻变成鹌鹑一样,任她嘲讽。   她得意的等着舒箐走过来对她磕头认错,可她看过去,却发现舒箐竟然无动于衷!!   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舒箐竟然想绕过她往外走?   她打了自己就想离开?!   痴心妄想!   宫灵玉一把伸手去拽舒箐,嘴里生气的骂道:   “草包,你今日休想走……”   舒箐被宫灵玉拽住下袖子,当下眼神一厉,就要动手,却听宫无殇带着冷意的声音传来:   “灵玉,你还嫌丢的脸不够吗?”   宫灵玉惊得猛的看向一脸冷峻的宫无殇,无法相信他竟会说这样的话。   舒箐也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只一眼就移开目光,扫了一眼宫灵玉扯着她袖子的手,运力一震就逼开宫灵玉的手,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离开。   “二哥,你怎么能……”   宫灵玉看着舒箐离开包厢,跺了跺脚眼里闪过恨意,看向宫无殇时眼泪一下就溢出来,泪花带泪的控诉。   可她还没说完,平时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四皇子也严肃的开口道:   “灵玉,你还不知错吗?你的身体是否健康代表了父皇的福气,但你却一点都不重视自己的身体,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利用父皇的名义肆意妄为,父皇若是知道你做的事,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吗?”   宫灵玉脸色一变,这才反应过来,别说皇上,就是她母亲知道她今日之事,都不会轻饶了她。   宫灵玉面露惧意,咬了咬唇不敢再吭声,但心里却想着一定不会放过舒箐那草包的。   舒箐淡定的下楼,无视身后带着探究或深思的目光,她去了拍卖会后台交银钱。   原以为今日最多不会花超过五百万,却没想到要花去两千多万,若不是她前两日一时兴起去了赌石场,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舒箐没用银票,直接拿出从秦婉儿手中赢得的几块稀有玉石和她手中的极品帝王翡翠玉,若只是把这些玉石单独估价,是不够的,不过一次将难得一见的极品玉石收集起来,价值直接翻了一番。   舒箐三人拿着拍下来的物品离开拍卖行,坐在马车上回丞相府,却听到外面突然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   小葵以为那些人又在说舒箐的坏话,正要生气,却听到什么厉千芸公主涉嫌杀人入狱的话。   小葵连忙看向舒箐,舒箐嘴角勾起淡笑,小葵马上就明白这一切都在舒箐的意料之中。   这就是半个月前舒箐说的好戏。   小葵不得不佩服自家大小姐果然是睿智之人,她觉得厉千芸被抓的好,都是她将王嬷嬷伤成那样,大小姐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一直担心王嬷嬷的身子。   回到丞相府,李乾峰就一股脑扎进了炼药房,进去之前叮嘱舒箐一定要保护好白兽蛋,不要让它磕了碰了,舒箐一脸疑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李乾峰已经离开。   舒箐只好照办,拿了一个篮子,用软布垫了几层,将白兽蛋连同两株药草放上去,再放到桌子上。   月上中天,舒箐早已睡得沉稳。就在这时,漆黑的房间中,桌子上的蛋忽明忽暗,还能听到有什么慢慢破碎的声音。   自从最近是不是被刺杀以来,舒箐就睡得格外的浅,只是无比轻微的声音,舒箐就倏地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人也下意识的利落起身。   这才有些吃惊的发现那白兽蛋竟然在发光,她当即点了蜡烛。   但那光芒却越来越盛,明暗交织的越来越快,舒箐没有上前,她心里有一种预感,上前定会有危险。   舒箐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那白兽蛋发出的光芒越来越旺盛,裂纹越来越多,总觉得蛋下一刻就要炸开一般。 第一百四十四章 :白灵兽   轰隆!   突然,外面传来劈裂天穹般的雷声,舒箐吓了一跳。   打开窗户之际。竟发现丞相府上空竟然呈现白光,四处散发开去,照亮了整个京城,还有雷声轰隆作响。   舒箐猛的转头看向桌上那颗白兽蛋。竟然见那白兽蛋自己翻了个身!   连光芒也突然变成了红色。   轰隆!   有一声巨大的雷鸣,天际竟然出现红光。和白兽蛋发出的一模一样。   舒箐涌起不详的预感,还没想到原因。就见白兽蛋的光芒变成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   而天空的光芒也逐一变化着,最后变成了高贵的紫色。变换的很快,舒箐再傻也发现天上的异象和那颗白兽蛋息息相关。   可她都没来得及把白兽蛋扔出去,突然紫色光芒大盛,咔嚓一声,白兽蛋彻底裂开,一个头顶蛋壳的一团巴掌大的白色东西傻乎乎的坐在篮子上,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舒箐。眼里竟有一种孺慕的神态。   舒箐瞳孔一缩,心狠狠一颤,竟有一瞬间被萌的心跳加速。   然后就见那白色东西伸出小短爪。把头顶的蛋壳拽下来。咔嚓咔嚓吃进去。   吃完才一跃从篮子里跳到地上,舒箐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它要摔伤了。   可它落在地上后却舒展四肢,像只小猫一般舒展四肢,发出餍足的呜咪声。   舒箐这才看清,这白色东西长得很可爱,和小猫相似,全身纯白,头上顶着两个小折耳,全身毛茸茸的,四只小短腿和后面灵活而小巧的尾巴。   这是白白兽?   舒箐上一世只听别人说过宫灵玉有一只可爱的白白兽,可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但看眼前这毛茸茸的一团,时不时眨眼迷茫又天真的看着她的模样,岂止可爱,都能萌化人心。   这时,白白兽突然歪了歪头耸了耸粉色的小鼻子,然后眼里闪过欣喜,瞬间就跃向舒箐。   舒箐还没反应过来,它已经扑到自己怀中,舒箐下意识的托住它。   可白白兽却在它怀中扒拉一下,竟把李乾峰送给她的乾坤袋给扒拉出来了,而且竟直接从乾坤袋里把紫玉给掏出来,一屁/股坐在舒箐怀中,两只小前爪捧着紫玉,还用头蹭了蹭舒箐,眼睛却一直盯着紫玉,像是看着最美味的食物,别提有多可爱。   然后白白兽真的一口就咬向紫玉。   “别吃!”   紫玉的硬度就算让宫无殇拿剑来劈都不一定劈得开,一个刚出壳的白白兽,一口咬下去还不得把牙给崩了。   但是很快舒箐就抽了抽嘴角,因为白白兽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把紫玉给啃了一口,一脸满足的动着小嘴,双腮鼓鼓,吃的一脸开心。   舒箐:“……”   “大小姐!你没事吧?”   门外响起李乾峰的声音,她还没说话,李乾峰已经一脚把门给踹开,手里还拿着一个铃铛一般的东西,而李青和月娘也跟在后面,手中都拿着武器,脸色严肃的冲进来。   当舒箐疑惑的和他们对上眼时,就见他们脸色突然变得震惊,不可思议的在舒箐和她手中的白白兽之间来回看。   “怎、怎么了吗?”   舒箐有些不明所以。   李青想说什么,李乾峰一抬手,李青摇摇头,李乾峰开口道:   “没什么,这白灵兽看起来很喜欢大小姐,这就好。”   李青和月娘脸色有些不自然,白灵兽看着可爱,可却是上古凶兽,异常强大,它出壳之时天降异彩,凡是出现在它周围的人也好,灵兽也好,都会被它残忍杀死,李乾峰实在没想到这颗妖兽蛋竟然是白灵兽。   更让他完全弄不懂的是,为何这颗白灵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出壳不但没有对舒箐攻击,反而对她这么亲昵。   李乾峰看着白灵兽,就看到白灵兽那双原本湿漉漉的黑白大眼此刻微微眯着,露出不爽和藐视的目光,好像在说:好弱好烦人,识相的赶紧走。   但白灵兽抬头看向舒箐时,却立刻变得满是孺慕和喜爱,边吃边蹭着舒箐。   舒箐被看的心里软的不行,下意识的抬手去摸白灵兽的头,李乾峰三人提心吊胆,生怕白灵兽一个不高兴就把舒箐的手给废了,可他们又不敢随便大声提醒,怕更加激怒白灵兽。   可谁知白灵兽被舒箐摸了头,喉咙竟然发出咕噜咕噜的舒服声音……   简直是见鬼了!   这是李乾峰三人此刻唯一的想法。   舒箐被白灵兽的萌态逗笑了,她笑着问道:“这不是白白兽吗?小峰你怎么叫他白灵兽?”   白白兽?那种完全没有一点能力的只能用来讨好女孩子的萌宠,能和上古凶兽白灵兽相提并论吗?!   李乾峰眼角抽了一下,干巴巴的回道:   “大小姐,它和白白兽有些相似,可能别人认错了,但它的确是白灵兽。”白灵兽又称双煞兽,一生气双眼就会变色,那代表着它呆的地方即将生灵涂炭。   舒箐恍然,还心情很好的说了句:“倒是比白白兽好听。”   李乾峰眼角抽的更厉害了,干脆转移话题道:   “大小姐,白灵兽已经出壳,跟着它的赤灵草呢?”   舒箐这才走到原来放白兽蛋的篮子里看了一眼,除了几块软布,完全不见赤灵草的踪影,迷茫的摇摇头。   李乾峰却有些头疼,定是被白灵兽给占为己有了,白灵兽占有欲强可是出了名的。   但当着白灵兽的面,李乾峰不敢说什么,别看白灵兽看起来无害又天真的样子,其实聪明的很,没看到刚才舒箐说白灵兽比白白兽名字好听时它那一脸自豪的模样吗。   见白灵兽对舒箐没有敌意,李乾峰三人打算先按兵不动,观察一阵,他们不得不承认的是,除非用特殊的法器困住白灵兽,否则就算域国最强高手也别想将白灵兽给杀掉。   现在还是半夜,李乾峰他们先告退,舒箐关好门,白灵兽还被抱在怀中。   她坐回床上,将白灵兽放在床上,它还在小口小口的吃着价值连城的紫玉。   舒箐想到赤灵草不见踪影,不由面露担忧,看着白灵兽可爱的模样,摸了摸白灵兽的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般道:   “没有赤灵草,王嬷嬷的病怎么办,希望大衍国不止一株赤灵草。”   舒箐刚说完,白灵兽歪了歪头,竟不知如何,从嘴里吐出一株泛着红色的药草,分明就是赤灵草!   舒箐讶异的看着白灵兽用小短爪把赤灵草递给她,眼里闪过暖意,惊喜的摸了摸白灵兽的头问道:   “你这是给我的吗?”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白灵兽,白灵兽却没回答,直接把赤心草扔床上,继续捧着紫玉吃了起来,小嘴动个不停。   舒箐心里有些失落,她原以为白灵兽出壳时声势浩大,表现的也这样与众不同,能打开她的乾坤袋,又能从嘴里取出赤心草,肯定能听懂她的话,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不过舒箐还是抱起白灵兽,用脸蹭了蹭它的小身子,由衷感谢道:   “白灵兽,谢谢你。”   舒箐收好赤心草,将一脸享受的白灵兽放回篮子里,就吹灭蜡烛睡了。   但此时的太子府,宫无殇站在窗口,看着早已恢复正常,只悬挂着一轮弯月的空中,对着丞相府方向,面露沉思。   而这次京城突然出现如此诡异的异象,京城许多人都被惊醒,包括郊外一处幽静临水而居的竹屋中,一直低调鲜少外出的琴画公子披着白袍,诧异的看着天上的异象,就算异象消失,也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最关心这次异象的,莫过于至高无上的皇帝,他正在御书房中,焦急的对一个身穿太极袍的男子问道:   “国师,怎么样,算出来了吗?该不会是有孽龙降世,舒意东那老狐狸想要夺走我这皇位吧?”   二十来岁的国师满头黑线,掐了掐手指算了一下,说道:   “回禀皇上,不是孽龙出世,是紫星归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若是能皇家善待使紫星归位的天命之人,定能保大衍国万世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皇上脸上一喜:   “国师你不是说那异象是在丞相府,国师觉得是谁能使一直偏移的紫星归位的?”   国师只能摇摇头,惭愧道:   “微臣惭愧,算不出。”   皇上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立即吩咐道:   “来人,查查丞相府最近有什么异动。”   这一/夜,注定许多人无眠,反而是造成这一切的白灵兽,吃完和它身子大的紫玉后,在漆黑的房间里准确无误的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走到舒箐床前,轻松的跳上来,屁/股一拱一拱的钻进舒箐的被窝,爬到舒箐肚子上安心的闭眼睡觉。   第二天一醒来,舒箐感觉肚子上压着什么东西,掀开被子,就见肚子上睡着四仰八叉的白灵兽,缩着四肢歪着头睡的正香。   舒箐有些好笑有有些无奈的抱着它,轻轻的放到被子上。   也不知怎么回事,第一眼看到这只白灵兽就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在看到白灵兽的瞬间,就一点都不害怕它出生时的异象,没有追究它的异样,甚至连它直接翻出价值连城的紫玉来吃都不介意。   早上舒箐用膳时,白灵兽已经醒过来,它耸/动了一下鼻子,就自发跳下床,从窗户跳出去,向着大厅而去,一路上都没遇到那些下人,顺利来到大厅。   白灵兽的身影刚出现在大厅之时,小葵和雪儿都惊呼一声,吓得差点把粥打翻,连旁边待命的几个二等丫鬟都忍不住惊讶道:   “好可爱的小猫!”   白灵兽眼里闪过不悦,不过看到舒箐正笑着向它招手,直接忽视了这群愚蠢的人类,高高兴兴的跳到舒箐的腿上。   舒箐喂它吃饭,白灵兽也张开小嘴一口一口吃着,好像什么都吃一般,萌的那些丫鬟们小心脏颤动不停。   当李青他们看到白灵兽竟然在喝粥时,感觉脑中有什么崩断了,这还是那传说中嗜血成性,除了灵玉什么都不吃的白灵兽吗?   然而就算他们再不想承认,但白灵兽昨晚出壳时的异样和它此时身上若有似无的威压说明了一切。   “大小姐,这小猫好可爱,大小姐有给它取名吗?”   一个完全被白灵兽吸引住全部心神的丫鬟期待的问道。   舒箐一愣,的确,她好像没想过要给它取名,不过一直叫白灵兽的确不亲近,她想了想对白灵兽柔声问道:   “我叫你小白怎么样?”   “嗷!”   凄惨稚嫩的声音突然从白灵兽口中发出,直接四肢一抽,躺桌上装死了,那只有巴掌大的一只,还故意翻白眼,简直不要太萌,大家都觉得自己被萌了一脸血,连李乾峰他们眼里都染上笑意。   舒箐却心想,果然昨夜它是故意当作听不懂我的话,这才笑着道:   “你不喜欢,那叫你雪球怎么样?”   装死的白灵兽抽了抽嘴角,觉得不管自己的主人过了几世,这取名的能力简直不能更差,雪球和它以前的名字一模一样,它作为上古凶兽,才不要那么弱的名字,必须得要恶煞、黑灵等等霸气的名字。   可舒箐念了两遍雪球,竟觉得特别适合它,当下就拍板道:   “雪球这个名字那么好听,以后就叫你雪球了,不许装死,快起来,不然以后就叫你小白。”   白灵兽还不死心的挣扎了两下,可见舒箐执意不改,意识到自己反抗不能,只好重新站起来抖了两下毛茸茸的身子,特别幽怨的看了舒箐一眼认命,罢了罢了,只好比小白好听多了,它自我安慰道。   小葵她们都欢乐的笑了起来,一直称赞雪球实在太可爱了。   一个时辰后,丞相府门口,停了两辆马车,一辆是豪华异常,一辆则显得有些简陋。   豪华马车上的人先出来,是一身红衣面容越发妩媚艳丽的舒易梦,她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接着穿着华贵的六皇子也下了马车。   舒易梦昨日虽然被六皇子强要了,但她凭借手段,让六皇子更加宠她了,而且一大早就听说丞相府有异象出现,似乎是对皇家非常重要,舒易梦就对六皇子坦白她的身份,还说本就打算今日回丞相府的,果然,六皇子听到她是丞相府的庶女,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提出陪她回丞相府,让舒易梦受宠若惊的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明白丞相府发生了什么事,弄清楚以后想办法让这事变成是她造成的。   简陋的马车上,一个风/尘仆仆的小厮对马车里的人说道:   “舒易怜小姐,丞相府到了。”   舒易梦和六皇子正想进去,听到小厮说舒易怜,不由听了脚步,看向了简陋的马车。   舒易怜是谁,舒易梦是知道的,那个克母的私生女,宁氏还没嫁给父亲时就生出来的孩子,从小就被送的远远的,当作已经死了的孩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舒易怜竟然敢回到京城。   在舒易梦和六皇子的注视下,车帘掀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但面容清美还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气质的女子下了马车。   舒易梦看到她身上廉价的道袍,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但六皇子的目光却闪了闪,盯着她那白皙的小脸,又看了看傲气十足的舒易梦,一脸若有所思。   舒易梦只看了一眼就拉着六皇子进丞相府了,舒易怜则全程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舒易梦和六皇子,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犹自走进丞相府,就像任何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般,犹如孤芳自赏的雪梅。   而今日舒易梦和舒易怜同时回到丞相府的事,很快就被有心人士知道了。   皇上来到皇后的寝宫,皇后仪态端庄,正优雅的替皇上垂腿,而皇上则微微皱着眉,好像有些苦恼,沉默许久才开口道:   “皇后,你说到底舒易梦是那贵人还是舒易怜,对了舒易怜真的是舒意东和宁氏的亲生孩子?”   皇后端重的回道:   “陛下,此事妾身略有耳闻,据说当年秦尚书看不上舒丞相,用了些法子把舒丞相调到江南,等舒丞相离开后才知道舒夫人已经怀孕了,而舒丞相在江南时就认识了尹清荷,并答应娶她,后来尹清荷得知舒丞相和舒夫人已经有了孩子,非但没有生气,还大度的将那孩子养在身边,这孩子就是舒易怜。”   皇上笑骂一句:“舒意东这老狐狸倒是幸运,娶到大衍国第一美人不说,这美人竟还愿意替他养孩子,可惜美人不长命啊。”   皇上说完,久久不见皇后回话,这才发现皇后连腿肚不给捶了,抬头就见皇后有些哀怨的垂头不说话,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只好摸了摸鼻子赶紧道:   “当然,朕能娶到母仪天下的皇后,比那老狐狸幸运多了。”   皇后这才嗔怨的撇了皇上一眼,却不再为皇上捶腿,端起茶慢慢饮着,皇上也只能讪讪的没话找话。   当初尹清荷刚入京城,着实让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皇上当年年轻气盛,觉得那么美的女子理应属于他,还闹得有些大,甚至打算把尹清荷抢进宫,不过尹清荷却连犹豫都没有就拒绝,还说出她已经怀孕之事,皇上在皇后母族还有大臣的全歼下才歇了心思,不过这不光彩的事一直是皇后心里的刺,因为当时皇上和皇后正如胶似漆着。   舒意东早就等在大厅了,他昨晚看到自己府里发生异象,吓得早上都不太敢上朝,都想继续称病了,就怕被有心人说什么有妖孽参他一本,可谁知战战兢兢上朝,却听到别人都在恭喜他,听别人说后才知道原来那异象是怎么回事,这下腰板立刻挺的更直了,心里也很自豪,不过他根本不知道那异象是怎么回事,别人询问他也是含糊带过去。   回到丞相府,管家说今日两个女儿舒易怜和舒易梦回府,立刻就认定了这其中一定有一个让异象产生的丞相府的福星。   因此见到舒易梦和舒易怜,那笑容叫一个慈父,各种嘘寒问暖,宁氏拉着舒易怜,三姨娘拉着舒易梦,都认定自己女儿才是那个为丞相府带来异象的天命之人。   舒箐听说了舒易梦和舒易怜回来,只是点了下头不在意,她现在烦恼的是如何将其它几味药草凑齐,她的打算是用血玉和紫玉请宫无殇帮忙看看,毕竟上一世宫无殇就顺利的凑齐了那六味药材。可紫玉已经被白灵兽吃掉,现在白灵兽正眼巴巴的看着她手里的血玉。   上午,舒箐正在研读李乾峰送的医术,已经入迷,白灵兽就勾着她的乾坤袋在里面翻找些什么,舒箐回神就发现白灵兽捧着血玉正要大快朵颐。   若不是舒箐发现的早,现在血玉估计都已经进了白灵兽的肚子里了。   血玉是用来交换的,可不能让白灵兽吃掉,结果白灵兽就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无比可怜的看着她……手中的血玉,还非常人性化的直吞口水,看着实在可怜,舒箐都有种自己好坏,竟然不让它吃东西的罪恶感。   不过幸好她一直记挂着王嬷嬷的病,才狠得下心经受住考验没把血玉给白灵兽。   白灵兽见自己的幻术果然无法对主人施展,撇了撇嘴,就继续从乾坤袋里找到蓝玉,开始可怜兮兮的啃着,是不是控诉的看一眼舒箐,舒箐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不过舒箐还有一个疑惑,明明早上给白灵兽为了两碗粥,这才一个时辰不到,竟然又饿了。   舒箐怕白灵兽不知节制的吃东西会不会把肚子给撑坏了,打算去找李乾峰问问看,毕竟他看起来对白灵兽很熟悉。   舒箐让白灵兽坐在篮子里,自己去了李乾峰的炼药室,果然李乾峰又在捣鼓着什么。   李乾峰板着脸认真的模样实在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小童,若不是没听说过有什么返老还童术,舒箐一定会觉得李乾峰定是个转嫩的老头子。   当然舒箐却不知道,没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李乾峰虽然不是还老还童,但确实是因为十年前不小心中了某中毒,所以每年都会年轻一岁,直到最后变成婴儿死亡,这也是为何李青刚来时说只能待两年的原因,待久了李乾峰越变越年轻的事自然就会被发现。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该感恩戴德   “小峰,白灵兽的习性你知道吗?它不但能啃动坚硬的紫玉,今日连血玉都想吃。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舒箐一来就直奔主题,因为她知道李乾峰不喜欢浪费时间说闲话。   李乾峰正在过滤药渣,头都没抬就回道:   “没事,白灵兽就吃玉石。不管吃多少玉石都不会撑到。”   他现在还有些郁闷,原本昨日一回来他就开始期待。神识那么强大的妖兽蛋到底会孵出多么强大的妖兽,可孵出来的竟然是白灵兽。而且还对舒箐那么亲昵,就连凶性都收敛的那么好。若不是他看的很清楚那就是白灵兽,他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舒箐还想说什么,就见一道白色身影如同闪电一样跃进来,飞快的扑到李乾峰放药草的桌子上,把桌子上的药草一口一株吞进嘴里……   “雪球,不准吃!”   舒箐立刻出声阻止。   “不、算了吧。”   李乾峰一脸心疼的开口,心想着舒箐阻止也没用。白灵兽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比登天还难,他仅有的这点药草看来都要惨遭白灵兽的嘴了。   可李乾峰下一刻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白灵兽竟然一脸委屈的从嘴里把吃下去的药草一株一株拿出来。而舒箐正板着脸看着白灵兽。   李乾峰觉得这一幕实在太神奇了。若是让域国那些大能看到这个场景,说不准都能把眼珠瞪出眼眶。野性难驯的上古凶兽竟然听一个普通女子的话,简直匪夷所思。   李乾峰惊讶过后,却更加放心,至少白灵兽听舒箐的话,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大乱子,毕竟舒箐不会想看到到处伏尸百万生灵涂炭。   等白灵兽含着泪把所有的药草都吐出来后,舒箐就抱着白灵兽和李乾峰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舒箐想的是李乾峰说的话,白灵兽只吃玉石,那早上的粥和药草都吃到哪里去了?而且还能再吐出来,实在神奇。   不过为了不让白灵兽再乱吃东西,或许她应该再去赌石场看看,多开几颗玉石给白灵兽吃。   这么一想,舒箐觉得想要养活白灵兽,她估计一个月买两件衣裳完全不够用啊。   为什么她会那么惨,每日都要为了钱而苦恼,尤其是看了李乾峰后来给她的那本医术后,她觉得今后她很需要钱,非常需要。   舒箐叹了口气摸了摸白灵兽的小脑袋喃喃道:   “难不成我上辈子,噢不是,是上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白灵兽却头一歪,想了一会儿心里才道:上一世主人欠我一株灵玉莲、一百个极品血玉还有一百年的伙食,等它修为上去能说话了,一定要赶紧讨回来。   舒箐抱着白灵兽来到前厅,却听到一个非常嚣张的女声:   “呸,这是什么茶,怎么那么难喝,果然是野种,一点品味都没有。”   虽然过去一个月,舒箐却立马就听说这声音是舒易梦的。   一回来就迫不及待来找她麻烦了?   看来又皮痒痒了。   舒箐出现在前厅的时候,就看到一身大红长裙的舒易梦正用手指戳着小葵的太阳穴骂道:   “还愣在这干嘛,把那在我家白吃白喝十几年的野种叫出来,作为一个野种,竟敢让我浪费时间等她,她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的确有人活得不耐烦了。”   舒箐清脆的声音在大厅响起,分明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冷意。   “大小姐。”小葵松了一口气叫了舒箐一声,在舒箐的示意下退下了。   舒易梦转头就看到舒箐那墨黑的双眸瘆人的看着她,舒易梦后背一冷,但下一刻看到舒箐手上那团只有巴掌大的毛茸茸的一团的白灵兽,尤其是看到白灵兽那双湿漉漉的大眼,顿时整个人都萌化了,白灵兽就是她来找舒箐的原因。   舒易梦抬起下巴对着舒箐趾高气昂道:   “算你识相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今日你让我等那么久,除非把白白兽当赔礼送我,否则今日这事没完。”   昨日舒易梦就是为了这白玉却反惹得六皇子对她失去耐心强了她,今日对她赔礼道歉,她说想要回白兽蛋,六皇子也支持她,所以她肆无忌惮的来找舒箐麻烦了。   舒易梦没想到白兽蛋竟然那么快就孵化了,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太可爱了,等她拿到白白兽,一定要出去好好炫耀一番,让那些以前看不起她的人嫉妒死。   舒箐却冷笑着对舒易梦道:   “你莫非回来的时候把脑子忘在庄子里没有带回来,我说活得不耐烦的那个人是你,你却没听出来,你还是赶紧去庄子里把脑子给找回来吧。”   这是直接让舒易梦滚蛋的节奏。   舒箐那么直白的讽刺,舒易梦哪能听不出来,当下气得立刻涨红了脸。   自从她跟了六皇子,六皇子府里的人除了那些小妾,哪个下人看到她不是恭恭敬敬,而且她已经听三姨娘说了,她现在已经整个丞相府身份最高贵的人,连皇上都要对她和颜悦色,这也是六皇子突然对她那么好的原因,可舒箐这个野种竟然敢骂她没脑子!!   舒易梦最近被捧的脾气见长不少,气得四处看了看,直接把桌子上的茶盏扔向舒箐,嘴里骂道:   “野种,你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   舒箐脸色一沉,就要把飞向她的茶盏挥开,却见茶盏竟然突然飞快的飞飞向舒易梦,直接砸在舒易梦的脸上。   “啊啊啊啊!痛死我了!!”   舒易梦惨叫一声,温热的茶水洒在脸上,但最悲剧的她原本最得意的高挺鼻梁竟然被直接砸弯,鼻血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冒。   舒箐一愣,这是怎么回事,那茶盏莫非成精了不成,她没看到的是她怀中抱着的白灵兽此刻的眼睛一紫一红,看着非常诡异,不过正在慢慢恢复成黑色。   而舒易梦的贴身丫鬟这才哆嗦着替舒易梦堵住鼻血。   舒易梦疼得厉害,迁怒的骂贴身丫鬟道:   “你还愣着干嘛,去给本小姐叫六皇子来啊!!”   仰着头吩咐又对舒箐下马威道:   “舒箐,你等着,你敢打伤我,我看六皇子会不会饶了你!”   看样子竟是不打算走。   舒箐刚要亲自动手将人给扔出院子,却见管家出现在院子里,对舒箐道:   “大小姐,老爷和老夫人前厅有请。”   舒易梦没想到她前一刻受伤,她父亲下一息就知道了,果然她身份不同连父亲都得时刻讨好她,心中越发自得,对舒箐道:   “我看父亲怎么处置你这个贱/人生的野种。”   啪!   “啊!舒箐你还敢打我!!”   舒易梦才说完就惨叫一声,因为舒箐直接上前一巴掌打在舒易梦脸上。   管家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舒箐,却见舒箐目光冰冷的看着舒易梦道:   “我若是再听到你说一句我爹娘不是,就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舒易梦想继续骂,可舒箐此刻的眼神实在太恐怖了,她只能咬咬牙威吓道:   “我们走着瞧,你敢打我,看父亲会不会轻饶了你!管家,快不快把野种带去前厅!!”   管家谄媚的对舒易梦点点头,这才对舒箐道:   “大小姐,请吧。”   小葵赶紧上前要跟去,舒箐却让她在院子里待着,把巴掌大的白灵兽往袖中一放,镇定自若的往前厅走去。   舒箐走进前厅,看到首位上坐着舒意东和舒安氏,而六皇子坐在下首正和舒意东氛围融洽的说着些什么。   舒易梦一进来就“哇”的一声大哭出声,受尽委屈般梨花带泪的冲到六皇子身边,一头扎进他怀里哭着控诉道:   “六皇子,您一定要为梦儿做主啊,大,大姐姐她打我。”   六皇子心疼的拍了拍舒易梦的背,怜惜的将舒易梦埋在他胸膛的脸捧起来,却在看清此时舒易梦的脸后,整张脸都扭曲了一下,差点就控制不住把此时异常难看的舒易梦给推出去。   只因舒易梦此刻鼻子歪了,鼻子下还有一大团干涸的胡乱擦拭出来的血迹,一边的脸还红肿的老高,差点把眼睛都挤没了,实在是不堪入目。   六皇子不由自主的想到上午在丞相府门口舒易怜那张清美孤傲的脸。   不过幸好他还记得舒易梦有可能就是那带来异象的天命之人,好歹忍住了,眼神立刻犀利的看向舒箐,却在看清舒箐的脸时,眼里闪过浓浓的惊艳。   今日舒箐穿着水蓝色的长裙,却因为她在长裙上绣了些水光色的丝线,看着竟像是水浪一般真实,加上舒箐那张完美无缺的绝美脸庞,此时的舒箐看着就像水中漫步而来的精灵一般,舒易怜的脸立刻就被舒箐被比下去了。   舒意东看到六皇子看着舒箐眼睛都转不动了,有些不悦的以拳抵唇咳了两下让是六皇子回神。   六皇子脸上尴尬一闪而逝,正要被舒易梦捕捉到,她立马就知道六皇子肯定是被舒箐这个野种的狐媚脸勾住了,更加对舒箐气得咬牙切齿。   凭什么一个野种能长得那么好看!!   她气得挣开六皇子站起来,走到舒意东身边告状道:   “父亲,您看我脸上的伤,都是大姐姐打的,大姐姐她怎么能打我!”   言下之意是她是天命之女,舒箐竟敢打她,这就是在打丞相府的脸了。   舒意东也想到这个,立刻板起脸对舒箐道:   “孽女,你又随意打人,还不快给你妹妹道歉!”   舒箐心里冷笑,什么叫又随便打人,她从来都是恩怨分明,别人找她麻烦,她也不会手软,但别人对她有恩,她自然十倍相报,舒易梦完全是自己找打。   舒箐福了福身,一脸淡然的开口道:   “父亲,三妹妹做错了事难道骂不得打不得了,她是金子做的不成。”   舒意东却心想,若舒易梦真是天命之女,那她可比金子要值钱多了。   然而没有等舒意东说什么,舒易梦就倨傲的开口道:   “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态度,梦儿哪有做错什么,反倒是大姐姐你,不敢一直端着是府中嫡长女的架子,对梦儿非打即骂。”   “什么!孽障!梦儿说的可是真的!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   舒安氏本就记恨舒箐竟然把她的妙衣坊给骗走了,这才抓住机会还不得好好整治舒箐一下。   舒箐淡定道:“箐儿也想请问老夫人,箐儿在府中是什么身份呢?”   舒易梦抢着回答道:   “当然是吃白饭的野种,父亲,您为何要这么善良,要把大姐姐这个白眼狼,你明明知道他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舒易梦其实最想说的是:你明明被带绿帽子,还要养大野种,这绿帽子一戴就是十七年,丢尽男人的脸。   舒安氏也劝道:   “意东,你当初为了一句诺言,把她养到那么大,早已仁至义尽,你看看她如今这德行,若是再任由她肆意妄为,丞相府将永无宁日了。”   舒意东被说的也觉得他能把舒箐养大那是多么的有情有义了,可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从没不对她尊敬过,而且现在舒易怜回来了,他丞相府里还有那天命之女的存在,完全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舒意东沉着脸对舒箐道:   “孽女,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本相能把你养到那么大从没有想要你回报什么,若是你一直安分守己,丞相府多你以后一张口也不会计较什么,可是你看看都做了什么事,梦儿好不容易一回来,你竟把她的鼻子都打歪了……”   “啊啊!什么,我的鼻子歪了!!”   舒意东还没说完,舒易梦就突然惨叫出声,哭着捂着鼻子跑出去,估计是想去照镜子。   舒意东被这一打断,想继续,又觉得继续下去有些突兀,不过舒箐却‘善解人意’的问道:   “那舒丞相的意思是?”   舒意东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从刚才开始,舒箐喊舒安氏为老夫人,叫他也不是父亲而是舒丞相,这是有自知之明,想要和他撇清关系了?   舒意东心里有些不爽却又觉得舒箐本就是忘恩负义的,他干脆也不废话了,直接道:   “你把丞相府弄得鸡飞狗跳,丞相府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六皇子一直都在默默看戏,可听到这话有些吃惊,他可没忘记舒箐就算不是舒意东的亲生女儿,可她身上有先皇的遗旨在,是钦定的未来太子妃,舒意东这是不想站在太子那一边了?   六皇子觉得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他本就野心不小,可碍于圣母只是一耳光婕妤,没有强大的母族,只能暗暗隐忍,可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他娶了舒易梦,就相当于拉拢了丞相府,而且加上舒易梦天命之女的身份,定然会有很多势力投靠,到时候他就能和太子有一拼之力,这么一想皇位也不是遥不可及了。   六皇子却不知道舒意东不但打算把舒易梦嫁给她,更打算把舒易怜嫁给宫无殇,这样双管齐下,反正都是亲生女儿,总有一个会成为他的助力的。   舒箐听了舒意东的话,却像是终于将最后一丝亲情放下,干脆坐到椅子上才开口:   “舒丞相的意思是要和我断绝关系吗?”   舒安氏一脸不满的看着舒箐竟然没等她开口就径直坐到椅子上,直接开口道:   “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哪来的什么断绝关系。”   舒箐再问道:“那我娘亲呢?”   提到尹清荷这祸水,舒安氏脸色更不好了:   “意东早就把那小蹄……把你娘休了,她和我们丞相府更加没关系。”   舒箐看向舒意东,却见他竟然也默认,舒箐仅此,不但没有不开心,反而真心露出一个笑容,顿时就像万花盛开,美的惊人。   那一刹那,六皇子看的差点痴了,舒意东和舒安氏则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舒箐那一句就是:   “既然如此,那我走之前,还请舒丞相和老夫人归还我娘亲被你们扣留了十七年的嫁妆。”   舒箐说的轻巧,舒安氏和舒意东这才反应过来,不管是休还是和离,女方的嫁妆,男方一铜钱都不能动,可尹清荷的嫁妆有三分之一都被他用来打点了,就算是剩下的三分之二,要还给舒箐,那也相当于掏空了一半的丞相府。   舒箐想要回嫁妆,舒安氏第一个不同意,她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娘的嫁妆早就被她自己用完了,一件不剩。”   怎么可能!   六皇子颇有些看不起舒安氏,堂堂一个丞相府,竟然会如此厚颜无耻的把女方的嫁妆给眛下,真是大开眼界。   舒箐也不气愤,缓缓说道:   “既然老夫人不肯归还嫁妆,那就不要怪箐儿麻烦官府亲自来向老夫人索取了。”   “孽障你敢!”   舒箐眼一冷:“孽障骂谁呢。”   “孽障当然是在骂你。”   “噗嗤!”六皇子忍不住笑出声来,舒安氏这时也反应过来她被舒箐给耍了,顿时气火攻心,就要骂舒箐。   舒箐先她一步冷冷的开口道:   “老夫人,你我毫不干系,若你再出口不逊,别怪我不客气了,还有舒丞相,以后还请记得,我们没有关系,你别不要再一口一个孽女的叫我,我一出生,你就把我扔在郊外的庄子里,把我接回府,你都是孽女孽女的称呼我,这也叫仁至义尽?!舒丞相说出这话,心里不虚吗?”   舒意东和舒安氏回想了一下,顿时脸色讪讪的,他们从来没把舒箐当成女儿孙女儿过,甚至比对待一个客人的态度都不如,但他们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若不是舒箐说出来,可能他们也永远意识不到。   可舒安氏并不觉得自己错,她捂着发疼的胸口骂骂咧咧道:   “我们能把你养大你就该感恩戴德了,你还想怎么样,让我们把你当成祖宗供起来?”   舒箐挑眉:   “若是你们不愿养我大可以把我直接送回我外祖家,但你们至少养大了我,等你们把我娘亲的嫁妆还给我,这些年你们在我身上花的银钱,我双倍奉还。”   这么多年,在庄子里,一个月二两银子都不要,回到丞相府两年,一个月零零总总也就二十五两不到,十七年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两,可她娘亲的嫁妆,单单银子就有上百万!其它数十间嫁妆铺子,这些年的盈利,一间铺子平均一年一千两,这十七年来的盈利加起来都有上千万两银子了!!   舒箐突然觉得上一世自己实在是傻的没救了,为了心中那一点虚假的亲情,就刻意无视他们的真面目,导致自己出嫁时,一丝嫁妆都没有。   舒箐现在一点都不留恋丞相府的一切,她在这里从来没有感觉到亲情的温暖,若不是有王嬷嬷和小葵她们的感化,或许一重生,她要做的就是把舒意东秦婉儿他们都杀了,然后再自我了断。   “若是不想见官,请舒丞相和老夫人明日之前将我娘亲的嫁妆都准备好,明日我会前来讨要,放心,我今日就会离开丞相府。”   舒箐说完就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六皇子觉得有些尴尬,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丞相府了,舒意东也没精力在应付六皇子,就拱手让管家送他离开了。   大厅安静下来,只剩下气得不轻舒安氏和舒意东,舒意东看向舒安氏。   却见舒安氏口气强硬的对舒意东道:   “那些嫁妆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那孽障……那白眼狼想去告官就去告,我看她无依无靠,京城哪个人敢多管闲事和我们作对。”   舒意东担心的却不是这件事:   “母亲,您忘了吗,赤灵草还在舒箐身上。”   今日把舒箐叫来为的就是找舒箐要赤灵草,谁知道被舒易怜这么一打断,都忘记了赤灵草了,最后竟然还扯出了归还嫁妆之事。   舒安氏也想起来舒意东的病,大骂一句:   “那白眼狼该不会是故意打梦儿,然后在顺势想离开丞相府的?”   “母亲,不如收回把舒箐赶走之事,我这才忆起舒箐身上还有富可敌国的血玉,那一颗血玉比得上我们整个丞相府的家当了,听说昨日舒箐去拍赤灵草花去了两千多万。”   “这么多!怎么可能?!”   舒安氏眼红的尖声否认,心思又活络起来:   “你还不如想个法子让她把值钱的都吐出来。”   舒意东略思索了一下道:   “不急,等怜儿和太子殿下的亲事确定下来再说。”   “你把那扫把星弄回来,是为了把她嫁给太子殿下做妾?那还能等那白眼狼嫁过去,最快都要一年以后了,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离开丞相府   舒意东自信一笑:“怜儿接回来可是为了让她成为太子妃,过段时间就到皇上的寿辰了,到时候我会把怜儿带去宫中的。”   舒安氏这才安心下来。   舒易怜一直就站在大厅后侧。听着舒意东他们的对话,若不是她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为了宫无殇,舒意东这样算计她,她第一个就要杀了舒意东。但是现在嘛,让他多活些日子也不是不可以。舒易怜眼里闪过冷嘲,喃喃道:   “舒箐吗?原本你是那人的女儿我可以放你一马的。但你若是不识相缠着主子,就别怪我不将情面了。”   舒箐不知道舒意东和舒易怜的的打算。不过若是知道了,也一点都不惧,若是能在不损自己名声的情况下和宫无殇退亲成功,她说不定还会感谢舒意东和舒易怜的作为。   舒箐刚到院门口,就见小葵和雪儿都在门口等着,见舒箐毫发无伤的回来,都松了口气。   舒箐心中一暖。对她们道:   “你们叫人收拾一下,今日我们就离开这里,让小峰他们也去好好收拾一下。”   她早就不想在这个曾经只带给她不好回忆的丞相府待着了。若是能潇洒离开。她不会有半分舍不得的情绪。   小葵和雪儿听得一愣,疑惑的问道:   “大小姐的意思是去其它地方住几天?去哪里啊?”   舒箐笑道:   “不是出去住几天。是彻底离开丞相府,不在这里住了。”   小葵和雪儿脸上泛上惊喜,但随即想到肯定是舒意东把舒箐赶出去的,严肃着脸异常郑重的对舒箐道:   “大小姐不要伤心,我们会一直陪着大小姐的。”   看小葵和雪儿那担忧又不敢多说只用眼睛默默关心的模样,舒箐看的都想笑,催促道:   “别傻站着了,等会儿还要去找房子,难道你们想以天为席地为被?”   小葵和雪儿赶紧摇摇头,她们才不要睡大街,立刻就去吩咐人收拾东西了。   其实收拾起来很快,尤其是李青他们拥有乾坤袋,直接把东西往乾坤袋一放,空手就出来了,就和当初他们来的时候一样。   而小葵和雪儿则只有一个小包袱,王嬷嬷身体还很虚弱,本来舒箐想让人去找个简易的椅架,王嬷嬷听到能离开丞相府却表示要自己走出去,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离开丞相府,这简直是做梦一般。   舒箐所需要的东西,也全都放进了乾坤袋,结果王嬷嬷一直叮嘱舒箐尹清荷留下的箱子是不是落下了。   舒箐偷偷解释了王嬷嬷才放心,不过有个比较麻烦的就是五姨娘,也就是雪儿的姐姐,她是舒意东的小妾,是签过卖身契的,除非舒意东不要,否则不管她去哪里,都只能由舒意东处置。   舒箐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直接带走五姨娘,若是到时候舒意东来找麻烦,来一次打出去一次就好了。   最后,舒箐让小葵将府中的下人都召集起来,却发现有几个丫鬟不在,其中包括前世被她提为贴身丫鬟却背叛了她的小梅不在,舒箐也没管,只是询问在的人愿不愿意跟着她离开。   最后有两个小厮,一个粗使嬷嬷、两个粗使丫鬟和一个二等丫鬟愿意跟着舒箐,有些人则觉得在丞相府这种大府邸当差怎么都比较好,还有一些本来就和舒箐不是同一条心的,这些丫鬟嬷嬷都是很早就从其它院子派过来的,都是眼线而已。   舒箐算了一下,带走了九个下人,就拿出了二百五十两,让小葵送到管家手上,是买这些下人卖身契的,至于为什么送二百五十两,完全是因为舒箐刚好抓出来那么多。   小葵回来后,舒箐让两个小厮拿了担架抬着五姨娘,让众人拿好包袱,直接从侧门离开的。   不过舒箐才刚离开,府中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才刚回来的舒易怜,因为,她正在宁氏的院子里。   宁氏越看舒易怜越觉得这个女儿真是美,不是五官的精致,而是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人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非常能引起男人的征服感和保护欲,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既然和舒箐的气质有些相像。   宁氏得知舒箐真的被舒意东赶走的时候,都忘了平日的温婉,脸上的开心完全掩饰不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但依旧和下人再三确认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老爷真的把舒箐赶走了?”   下人飞跨的点点头:   “是真的,奴婢亲眼看着的,她们身上都带着包袱,不过包袱不大,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哦,对了,五姨娘也跟着走了。”   五姨娘也跟着走了?   宁氏好像听下人说过舒箐把五姨娘接到她院子里的事,不过想不通是为什么就没管,后来知道五姨娘是舒箐身边那个叫小雪的丫鬟的姐姐,就没关注了,只觉得舒箐同情心泛滥,但舒箐离开竟然还把五姨娘一起带走,也不知是有什么特别原因还是单纯收买人心。   对五姨娘这个十几年前就败在她手上的人,她完全不在意,她最开心的就是舒箐终于离开了,这就说明舒意东准备要让有动作,让她的女儿舒易怜成为未来太子妃了,宁氏对舒易怜更是表现出一个慈母的态度,拉着舒易怜含着泪又是说着多么多么想念,又是隐晦的告诉舒易怜,是她求了好久,才让舒意东答应把她接回来的。   宁氏只顾着自己装慈母,却没发现舒易怜眼底的嘲讽。   二姨娘和舒易芸是最后两个听到舒箐离开的人,她们还是因为下人的讨论才得知的。   舒易芸有些惊讶的问她二姨娘:   “娘亲,是父亲把大姐姐赶走的吗?可是父亲怎么能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事。”   二姨娘和舒易芸是为数不多知道当年真相的人,因为二姨娘以前偷偷接济过五姨娘,从五姨娘口中得知道。   二姨娘穿的很朴素,舒易芸也穿的低调,两人都比较没有存在感,二姨娘很少见自己女儿情绪波动那么大,忙低声说道:   “芸儿,不可乱说话,为娘教给你的你都忘了吗?舒意东的决定不是我们能这些做姨娘和女儿的人能乱议论的,也帮不了大小姐什么,你等会儿取两百两银票,派个信得过的人偷偷给大小姐送去吧,至少大小姐能住个好一点的地方。”   然而二姨娘和舒易芸根本不知道最近舒箐身上发生的事,一是舒箐身上发生的都是宁氏她们听着就嫉妒的事,自然呵斥下人别乱说,还有就是二姨娘和舒易芸一直深入简出,身边很少有下人在她们面前嚼舌根。   同一时间,烟雨阁。   舒易烟看着跪在在记面前求收留的五官秀丽的丫鬟小梅,嘴角噙着一抹讥讽。   “小梅啊,本小姐若是让你留在什么,你还怎么替本小姐监视舒箐?”   “可是舒箐不肯带奴婢走,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二小姐待奴婢如同再生父母,奴婢发誓一定要好好给二小姐鞍前马后,求二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小梅脸上泪雨连珠,看起来十分的可怜,心中却想她可不要离开丞相府,幸好她机灵,得知舒箐被赶出了丞相府,就故意躲起来没有出现。   舒易烟对小梅这种人可说不上什么信任,让她监视舒箐,竟然一无所获,不过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些无用的丫鬟,小梅心机多,还是能利用的:   “嗯,那你就留在本小姐身边吧,不过虽然舒箐已经离开丞相府了,你还是要给本小姐继续想办法盯着她,最好能在舒箐身边安插耳目,你可懂?”   小梅立刻欣喜的忙点头:“谢二小姐,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找机会在舒箐身边安插内应的。”   小梅心里十分高兴,有一个她一早笼络好的丫鬟刚好跟着舒箐离开了,她倒是可以利用利用那个丫鬟。   这次舒箐离开是大事,代表着从此舒箐不再是丞相府的嫡大小姐,只是一个和太子有婚约的平民,还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没了丞相府的撑腰,身份降了很多,自然也就好欺负多了。   舒箐前脚刚离开,宁氏就让下人在京城各处都散布这个消息,因此舒箐带着小葵她们去看房子时,伢行的人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舒箐来到的是最大的伢行,他们手上除了很多等待出售的下人外,最多的就是房源。   舒箐来之前就让雪儿带着其它人先去找间酒楼等候,她带着小葵来到伢行之后,由伙计领到二楼一间雅间。   接待舒箐的是一个四十来岁蛇眉鼠眼还留着八字胡的四十来岁的主管,微微弯着腰,一双带着算计的眼光上下审视舒箐。   舒箐坐在椅子上淡定喝茶,小葵却看不得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打量舒箐,虽然带着面纱,也是不行,所以挺身而出,挡在舒箐面前挡住主管不怀好意的目光。   主管不高兴的皱着眉头看向小葵,见小葵容貌虽然皮肤没有那么白但五官却出奇的好看,立刻舒展眉头,反而带着淫/秽的目光看着小葵。   小葵更加生气了,恨不得把主管的眼珠子给挖掉。   舒箐把小葵拉到旁边,示意她不用生气,转头神色平静的看着八字胡主管淡淡的开口:   “我要五出五进的房子。”   主管一听,果然是同传言中的一般,手中定然有不少钱,想到她身上那能让人都为之疯狂的血玉,就让人眼红不已,一块血玉,都可以买一个大官了。   虽然无法把舒箐身上的血玉骗过来,但是多要点前不过分吧。   主管摸了摸八字胡故作为难的开价道:   “五出五进的房子在京城这寸金寸土的地界价格可不便宜,至少要一万两。”   呵……   舒箐心中冷哼,这是当她是待宰的羔羊了,她上一世为了宫无殇,什么都涉猎过,就连京中的房源价格也很清楚,一个五出五进的院子,就算是在最豪华的皇中街,也不超过二千两。   舒箐也不多说,直接站起来道:   “看来贵行没有诚意,那便不用在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小葵,我们走。”   主管心里有些急,但面上却冷嘲热讽道:   “我劝舒小姐还是认清事实吧,你现在已经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了,舒丞相警告过我们,不能卖房子给你,我只用一万两卖给你,那都是我大发慈悲了。”   什么?!   舒箐眸光一冷,舒意东竟然还做了这种事?   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纯粹的倚势欺人?   “你还是把这份慈悲留给别人吧。”   舒箐说着就要走,主管急的骂道:   “给脸不要脸,进了伢行,想要出去没那么简单,浪费我的时间,至少给一千两的咨询费用!”   管事说完就立刻走到门口挡住门,不让舒箐和小葵轻易离开。   质询费?!   小葵一脸气愤的开口道:   “你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打算抢劫吗?!太过分了,从来没听过要什么质询费的!!”   管事却嗤笑道:   “别人自然不要,但是舒小姐吗,若是不给,就别怪我说舒小姐勾/引我了,反正现在门关上,到底做了什么,谁都不知道,舒小姐若是还想要名声,就识相的拿出一千两咨询费。”   管事一副完全撕破脸的模样。   小葵气得直骂道:   “你混蛋,你若是敢污蔑我们小姐的名声,我就和你拼了。”   但舒箐面纱下的嘴角却突然勾起来,这个管事,明明和她素不相识,若不是有人背后撑腰,怎么可能那么肆无忌惮的和她作对。   “你这是打算要钱不要命了?”   舒箐清脆却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传来。   管事只觉得心神都荡漾了一下,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就你们两个小姑娘,还想打得过我不成……”   话没说完,舒箐直接一脚踹在管事肚子上。   砰!   “啊啊啊啊!”   门被踹到地上的巨响和管事的惨叫声传来,小葵看着管事被自家小姐一脚踹的老远,刚好踹倒楼梯口直接往下滚,惨叫声连绵不绝,小葵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对舒箐瞬间崇拜不已。   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如此厉害,她明明记得自家小姐学武才一个多月吧,这种修炼速度,即使和域国的天才一比,也不承多让。   楼下一下子喧闹起来,这本就是整个京城最大的伢行,自然每日都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因此二楼发出那么大的声音,还有从楼梯滚下去的主管惨叫声,许多谈事的都被吸引出来,围在那议论纷纷。   舒箐就在这时,淡定从带着小葵走下来。   管事捂着肚子大声吩咐道:“来人,快,看住她,她竟然敢在这里闹事,五皇子不会轻饶了她的!”   没错,这个伢行就是五皇子名下的产业。   这个伢行为了警惕那些想逃跑的下人,请了很多打手,十来个左右,他们立刻就一哄而上,将楼梯口围得密密实实。   小葵大怒道:   “你们谁敢?!”   “为什么不敢,你们可别忘了,舒小姐你因为品性不端、肆意妄为,已经被丞相赶出去,早就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了。”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可不就是丞相府的大管家吗。   看到他,舒箐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个管事敢挑衅她原来是受了舒意东的吩咐。   “你胡说,分明是舒丞相忘恩负义……”   “好了小葵,狗咬你一口,你可不能咬回去,只需一脚踹死就好,别自降了身份。”   “噗嗤!哈哈哈”   围观的群众憋笑出声,这不是在骂舒丞相是狗吗,大管家气得脸色铁青,冷声讽刺道:   “什么自降身份,就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比我儿子王顺还不如,至少他爹娘来历都是清白的。”   舒箐脸一沉,就要冲上去,就听有人喊道:   “大管家,不好了,王顺被官差抓走了,风管事差我来叫你赶紧回去。”   说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挤了进来。   大管家脸色大变,忙拉着小厮询问道:   “你快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儿子会被官差抓走?”   “听,听说是喝醉酒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了户部侍郎的庶女……”   众人一听都乐了,舒箐也冷冷的开口道:   “大管家的儿子真是够出息啊,论调/戏姑娘,我还真是自愧不如。”   大管家狠狠瞪了舒箐一眼,只觉得脸上臊得慌,拉着小厮就赶紧离开,没脸面再待下去。   然而大管家不知道,王顺可不是因为这件事被抓进去,而是和梅秀之死的案子息息相关,他进去后,有舒意东的打点,就算不丢去性命,这辈子也别想再出来。   随着大管家离开,管事有些心虚,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他是收了大管家的钱才敢和舒箐作对,但大管家竟然离开了。   现在已经骑虎难下,管事只好对着打手道:“她们敢在伢行生事,把她们抓起来,等候五皇子发落。”   然后狼狈的捂着肚子站起来,舒箐眼神冰冷,一脚就将冲上来的打手踹下去,刚好撞到刚起身的管事身上。   众人惊讶的看着舒箐,没想到舒箐的武功竟然这么强,这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力气吗?!   “不好了,快跑啊,煞神来了!!”   门外响起巨大的骚动,一听到煞神两个字,原本都很淡定轻松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四散开来,不是拼命往外跑就是拼命往伢行里间跑去,甚至还有些人慌不择路直接往窗户跳出去,就连那些围着舒箐的那些凶神恶煞的打手一瞬间就像兔子见到老虎一般,溜得比谁都快,而地上的管事和打手因为在混乱中被其它人踩伤,只能拖着受伤的身子直往角落爬去。   不到两息时间,整个伢行大厅,竟然只剩下舒箐和小葵还站在楼梯上,而其他人全都躲了起来。   “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葵没听说过什么煞神的事,一脸懵逼的问道。   舒箐却缓缓走下了楼梯,小葵也不明所以的跟着。   一个躲在桌子下面的大娘见此小心翼翼的掀起桌帘,赶紧小声提醒道:   “小姑娘,还傻站着做什么,杀人不眨眼的煞神来了,赶紧躲起来,不然被煞神看到会没命的。”   小葵被说的有些慌张,可见到舒箐竟然淡定的往外走,也忐忑的跟着走出去,那些躲起来的人都觉得舒箐和小葵必死无疑了。   舒箐才到门口,就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街道尽头,一个坐在轮椅上,脸上戴着狰狞的鬼王面具穿着一身玄色长袍的厉无忧正由一个侍卫推着走来,街道地上是别人惊慌之中散落的白菜萝卜空篮子之类的,就连钱袋子也有,但就是没人敢出来捡。   在寂寥的街道上,厉无忧就像个被人避而远之的瘟疫一般,显得孤寂而冷清。   舒箐在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那一次,她被传失了贞洁,所有人都看不起她,甚至拿臭鸡蛋丢她,但却不敢靠近她,深怕她‘串通’的那所谓的刺客会找她们报仇。   小葵疑惑的道:   “小姐,那人是谁啊,为什么大家都怕他?”   虽然他脸上的鬼王面具有些恐怖,但百姓们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被一个面具吓到,他们都没看到那人是坐在轮椅上的吗,有什么好怕的,小葵觉得莫名其妙。   舒箐声音有些平静的回道:   “他是大衍国以前的战神将军厉无忧。”   小葵更加怪异了,既然是战神,那应该备受众人的爱戴才是,可他们却一副见鬼似的惊恐,完全不对啊。   小葵还没继续询问,舒箐就道:“走吧,我们去其它伢行看看,今日若是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就先去酒楼应付一晚。”   小葵点点头把话咽下去,跟着舒箐就要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舒小姐,请稍等。”   舒箐回头,是厉无忧身后的侍卫出的声,她看了眼厉无忧那幽深不见底的双眸,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想到这个家伙好几次都派人来杀她,又在关键时刻救她,这种恶趣味让舒箐生气却很无奈,因为她打不过对方,所以现在见到她只当不认识,不过有一点不能否认,有那个刺客过招,她在武艺方面进步的更快,毕竟有了陪练的对象。   见厉无忧没说话,舒箐只好问道:“这位小哥有什么事吗?”   侍卫上前,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道:“这个是我们将军、噗!”   才说一半,身后就像被人给狠狠拍了掌一般,突然吐出一口血,幸好舒箐闪得快,不然就要被喷满脸了。   “萧二,走!”如机械般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舒箐听说这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而这时,四周的摊位竟然突然爆裂,就像被什么一掌拍碎一般。   那些躲起来的人听到声音都吓得瑟瑟发抖,都觉得煞神又发疯了。   侍卫口吐鲜血,却很淡定的和舒箐说了句:“抱歉,这是地契,舒小姐拿好。”   小葵都看傻了,轮椅上的男子怎么会灭元决,那本域国的顶级功法,一击就能把整个城池都化为灰烬的功法,她没做梦的话,这不是贫瘠的大衍国吗,怎么会出现在域国都让人争破头脑的神级功法。   不过看情况轮椅上的男子好像还不会控制这力量。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好欺负的人   舒箐却一眼就看到厉无忧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如同刀刃的白色的类似李青打拳时出现的气息。   没当刀刃般的气息散到四周时,就会被它击碎,就连青石地面都被那气息给砍出划痕。   舒箐立刻就想起关于厉无忧的传言。说他发疯突然在街上用刀杀死众多百姓之事,她看了眼侍卫的后背,有一道深刻的还在流血的像刀砍出来的伤口。   而轮椅上的厉无忧两只修长的双手此刻却紧紧握着特殊材质做成的轮椅扶手,像是在极力忍耐些什么。   突然。那毫无轨迹随发的刀刃气息射向了舒箐,舒箐带着小葵连忙躲开。但是那刀刃越来越密集,四周包括伢行门面都被砍的支离破碎。舒箐也躲得有些吃力了。   厉无忧那双犹如墨黑的双眸看向舒箐,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   “快走!”   舒箐心猛的一震。那声音为何这么熟悉,她竟觉得像极了宫无殇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小葵见舒箐竟然发呆,连忙拉着她道:“小姐,快走吧。”   舒箐回神,刚想说什么,袖中冲出一团白色,一下就蹿到厉无忧怀中。跳到他手上,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   “雪球,不可以!”   舒箐是知道雪球的牙齿有多锋利的。一口下去觉得会把厉无忧一块肉咬掉。可让她震惊的是,就在雪球咬到厉无忧的那一刻。厉无忧那无法控制的无形刀刃竟立刻就弱了下去,最后变得无影无踪。   惊讶的不止是舒箐,全身无力的厉无忧也异常震惊的看着手上的那团雪白的小兽,那团小兽早就松开嘴,坐起来,两只小前爪挠着嘴,还伸出沾血的小舌头。   他刚想说什么,脑海中竟然出现一个稚嫩的童音:【呸呸呸,好难喝的血,果然是无敌讨厌的恶劣大魔王,还是回香香的主人身边好了。】   然后就见一眨眼就冲向了舒箐的怀中,还卖萌似的把嘴上的血往舒箐衣服上蹭……   舒箐却没空理会雪球,她赶紧走到厉无忧的面前,抓起他修长有力的手,看到上面只有四个血洞,没有真的被咬掉一块肉,狠狠舒了口气。   不过她随之看到厉无忧手上细小如头发丝一般细长的伤痕,正在往外渗血,她立刻就联想到刚才他身上发出的那些风刃,好像是从里而外割开皮肤发出来的一般。   舒箐下意识的想要诊脉,却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正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的手,一抬头,就见厉无忧正看着她握着的手,然后徐徐抬头,机械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问道:   “你关心我?”   舒箐立刻松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别误会,我只是遗憾雪球没一口把你的肉咬掉,毕竟你可是想要我命的人,不过最近都没见到那个小刺客前来陪我练手,还真有些无聊。”   “过两天派他去找你。”   舒箐看到厉无忧露出的深邃双眸竟像是染上了一丝笑意,她觉得脸有些热,低头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侍卫塞到她手上的地契,挑挑眉质问道:   “厉将军,你给我地契是什么意思?”   “你那宠物救我的报酬,皇中街的七进七出府邸。”   厉无忧刚说完,脑中又响起那个稚嫩的声音:【呸,你才是宠物,你全家都是宠物,我可是上古最强凶兽双灵煞!】   厉无忧目光有些怪异的看向舒箐怀中的白团,就见这只白团正嘶牙咧嘴的瞪着他,好像天生就对他有敌意。   【看什么看,你现在可不是以前的大魔王了,别看我就挠死你。】   【你要怎么挠死我?】   厉无忧突然福至心灵,在脑海中想了这句话,然后……   【啊啊啊,主人救救我,大魔王又偷听我心里话好,他太坏了,主人快把他抛弃了。】   随着稚嫩的声音响起,就见白灵兽拼命往舒箐怀里钻,厉无忧看着无意识吃舒箐豆腐的小白团,竟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的就在脑海中出现一句话:【离开她怀里。】   然后真的白灵兽身子一僵,满腹委屈的慢慢挪到舒箐的袖中,心中却想着【混蛋,等你看不到的时候,我一定要向主人告你的状。】   然而这句话也被厉无忧听到了,他眼底染上笑意,虽然很惊奇他竟然能知道舒箐那只白白兽心里所想,还能和它沟通,不过他却不觉得奇怪,因为他曾经听说过域国多很多灵兽,都是能和人沟通的。   他没想到舒箐的运气这么好,才花两千万就能得到一只传说中的灵兽。   只是域国出现灵兽的原因是为什么……   厉无忧突然考虑着这些,没发现舒箐奇怪的看着他和雪球,为什么有一种厉无忧和雪球在眉目传情的感觉。   舒箐以为厉无忧看上雪球了,斟酌着开口道:   “厉将军,君子不夺人所好,这雪球是我的宠物,若是你想用地契换雪球,那恕我不会答应。”   说着把地契递到厉无忧面前。   【主人,干得漂亮!】   脑海中稚嫩可爱的声音让厉无忧回神,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舒箐:“东西一旦售出,概不退还,萧二,走。”   不知何时已经默默站在轮椅后面嘴角还有血迹的萧二马上就推着厉无忧的轮椅离开。   留下舒箐拿着地契一脸莫名其妙,厉无忧看样子是来送地契的,可不是什么雪球咬他的谢礼,但厉无忧为什么会突然给她送地契,明明他还说会继续派刺客来杀她,当她是消遣吗?!!   不过不管为什么,雪球虽然是误打误撞,但她知道这应该是雪球救了他一命吧,舒箐知道七进七出的府邸,大概要五千两银子,她从袖中拿出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吩咐小葵道:   “把这五千两追上去给厉将军,就说是地契的钱。”   小葵领着钱就小步追过去,和侍卫说了两句什么,把钱收了,厉无忧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   地契有了,舒箐暂时不去想厉无忧送她地契的原因,带着小葵去客栈接人一起去新的府邸。   正好再半路遇到想来伢行找她的小厮,到了酒楼却发现雪儿她们都已经在门口等了,不过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舒箐以为是赶路累了,就直接带大家去府邸了。   雪儿她们并不知道伢行发生的事,在舒箐的带领下前往新府邸时,脸上重新洋溢起开心的模样,当然如果没有身边指指点点的百姓就更好了。   皇中街时最靠近皇宫的街道,街道两边住着的基本是权势不小的大臣,分东西两边,丞相府在西边,而舒箐手中的地契显示的东边的皇中街。   来到皇中街就能看到一排排非常气派宏伟的各官员的府邸,而舒箐的府邸竟然就在将军府斜对面……   厉无忧给她地契的原因是为了以后刺杀方便?   舒箐甩甩头把这荒谬的理由甩出去,带着众人打开同样气派不已的府邸大门,带着众人走进去。   “哇,好漂亮啊,这些花都不便宜吧!”   “真美,这假山真是好看,还有小草长出来,池中还有小鱼儿呢。”   “小姐,这么好看的房子应该很贵吧?”   下人们一进来就被房子的气派和精致的景物给惊叹了。   一般没人住的房子都会落灰,呈现灰败模样,可这个府邸竟然就像新的一般,连地上都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更别说那些精心打理的花花草草和假山。   舒箐带着众人参观过一遍府邸之后也发觉自己被骗了,这哪是什么七进七出的府邸,都快和半个丞相府一样大了,大小院子有三十来座,而且都打理的很好,就连基本的桌椅柜子被子是新的,完全可以直接入住。   舒箐估算了一下,这么好的府邸,没有五万两是买不下来的,她都不知道厉无忧有什么打算。   可天色已经不早,若是不住的话,今夜只能住在客栈了。   舒箐想了想,让众人收拾一下直接离开,无功不受禄,她不能随便占人便宜。   可下人们听到还要去住客栈,都露出不太对的脸色,好像不情愿一般,就连雪儿也有些尴尬   舒箐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直接问道:   “雪儿,发生了什么事?”   雪儿咬咬唇,尽量委婉的说道:   “我和小竹去问了几个酒楼,都说房间客满,只能住后院的通铺……”   “什么通铺,那明明就是关畜生的棚子。”   “而且还要一晚上要好几百两的银子,他们明摆着就是在抢钱。”   几个下人愤愤不平道。   舒箐脸色一冷,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她去接他们时,他们都在酒楼外面,而且面色还有些不对的原因。   “所有酒楼都这样吗?”   雪儿摇摇头:“问过的几家酒楼都这样。”   舒箐没想到舒意东竟然做的这么过分,她看了眼脸色发白还在强撑的王嬷嬷,干脆吩咐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雪儿,你去安排一下。”就当她欠厉无忧一个人情,不过这府邸的钱,她是一定要还的。   下人们纷纷松了口气,搀扶着王嬷嬷,在雪儿的带领下离开,而舒箐就在主院住下了,让小葵不用伺候,先去把自己的东西放好。   一个时辰后,下人们差不多都安排好,粗使嬷嬷连晚膳都准备好,听粗使嬷嬷说厨房里有新鲜的蔬菜和肉类,锅碗瓢盆都一应俱全。   若不是手中的地契写的明明白白,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到别人府邸来了。   舒箐想不通厉无忧的目的,干脆等下一次见到他再问好了。   晚上照旧专研最后那部分医书,不是舒箐自负,她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不说任何疑难杂症都能治,但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她定能治好,就连王嬷嬷脑中的长出来的东西,她也知道了李乾峰为何说要那么多名贵药材的原因,因为那东西非常棘手,不但会肆无忌惮的一直长大,而且很容易扩散到全身,除非用那些药草控制,然后再开颅把那东西取出来。   没错,若不是舒箐看了李乾峰给的医书,她完全不敢相信脑袋都割开了竟然还能活。   差不多快到子时,舒箐就入睡了,这段时间,白灵兽倒是意外的粘人,一直站在舒箐肩膀,是不是用头蹭蹭舒箐的脸侧(占便宜)。   当然舒箐若是知道白灵兽心里的想法,定然会哭笑不得。   离开丞相府第一晚,舒箐也好,其它人也好,都睡得格外的香甜,不过,太子府的主人就难以入眠了。   太子坐在房中,手里拿着茶杯摩挲,他的床上挂的依旧是舒箐的那副追月图,可他的思绪却已经飘远了。   他今日会用厉无忧的身份出现在舒箐面前,其实是因为他观察到,舒箐对着他厉无忧的身份时,排斥不会那么明显,甚至还比平常鲜活一些,但是对着她时,却没有一次有好脸色,而且还带着强烈的排斥。   他不由又响起当时他掐着舒箐的脖子要退婚时的场面,就是那一次,舒箐彻底变了,对她再也没有迷恋,就像对他彻底绝望一般。   但宫无殇想不通的是,明明舒箐知道厉无忧是派刺客追杀她的人,为何她对着厉无忧时比对着他太子身份时态度要好的多,明明身为太子的他才是她未婚夫不是吗。   宫无殇绝对不承认他是在吃自己的醋。   他是因为发现舒箐手里的那只可以控制他身体里的毒的白白兽才在意的。   翌日,清晨。   舒箐刚吃完早膳不久,门外守门的小厮就来禀报说有人求见。   舒箐不解,不会真的是她认错府邸了吧?可那也应该昨晚就找上门来啊,舒箐示意下人把人带到大厅,雪球一早就不知跑去哪里了。   舒箐来到大厅的时候,却发现来人是舒易梦的贴身丫鬟青梅。   青梅见到舒箐,立刻对她行了个礼。   舒箐坐到主位上,语气自然的问道:   “青梅,你来找我是芸儿妹妹有什么事吗?”   青梅恭敬的从袖中拿出两张银票,回道:   “回大小姐,二姨娘和三小姐昨日听说大小姐离开丞相府,怕大小姐一时周转不灵,就派奴婢送二百两过来,但是奴婢昨日没有打听到大小姐落脚处,今日一早才知道大小姐的住处,这才立刻送来,还望大小姐见谅。”   舒箐一愣,二姨娘和舒易芸在丞相府的存在感一向是很低的,几乎不怎么出院子,但是几次接触下来,她却得知二姨娘和舒易芸心地善良,就连五姨娘之事,她们也尽自己所能偷偷帮助过,这次知道她被赶出丞相府,竟拿出二百两出来,要知道二百两其实都是一个姨娘两年的月钱了,舒箐身上还有一百多万两,目前不缺银钱。   但舒箐却没有推迟,让小葵收下后对青梅开口道:   “二姨娘和芸儿妹妹这份心意我收下了,青梅,你帮我带句话回去,以后若是二姨娘和芸儿妹妹遇到了什么难事,竟可来此找我。”   舒箐会收下这钱,是因为二姨娘和舒易芸是丞相府难得的好人,而且还偷偷帮助过那么多悲惨之人,而舒易怜已经回来,她不想舒易芸再重复上辈子那凄惨的下落,若是她不收下钱,以后真的出什么事,二姨娘或许会觉得她连她们一起恨上了,所以就算舒易芸到时候出事,她不会来找她,但她收下钱,二姨娘就会知道她的态度。   “奴婢替三小姐多谢大小姐,奴婢先行告退。”   青梅告退离开,心里却觉得舒箐实在厉害,竟然被赶出丞相府,立刻就能找到这么一座气派的府邸,她其实听说了舒箐住的地方之后就知道了舒箐应是不缺钱,她也很忐忑,怕舒箐看不上二姨娘的那点钱,没想到舒箐不但收下,还让她带话回去。   青梅回到院子里以后,就将舒箐的话带到,二姨娘和舒易芸同样有些惊讶舒箐竟住在那么好的地方,略一想就明白舒箐的好意,感慨道:   “大小姐果然心善,芸儿,日后你若见到大小姐,不可和二小姐四小姐她们那般落井下石,知道吗?”   舒易芸乖巧应道:“娘亲放下,芸儿一直谨记娘亲的教导。”   就在青梅刚走不久,舒箐这边,又有人来拜见。   舒箐看到来人,竟然是丞相府的二管家喜娘和顺子三人前来,他们看到舒箐就跪下道谢:   “多谢大小姐对顺子的救命之恩,这是老奴的一点心意,希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二管家拿出了一百两,一个不受重用的管家,要拿出一百两来实在是不容易了。   原来顺子在昨天王顺被抓去后就放了回来,二管家听了顺子的话才知道,原来顺子在牢中之时,舒箐就让人去接触过顺子,让顺子把王顺的事告知,京兆府尹查过之后确认顺子说的事实,在禀报了宫无殇之后,就放了顺子用其它罪名把王顺带走,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   对于二管家的银子,舒箐却没有收,只是让他们先起来。   二管家他们都很忐忑的说道:“还请大小姐一定要收下这银子,这是老奴的一番心意。”   舒箐笑了笑道:   “二管家,你们也是我舒箐的人,我救顺子只是尽一个主人的责任,你说是吗?”   二管家马上就明白了舒箐的意思,立刻回道:   “大小姐放心,老奴绝不会让大小姐失望的。”   舒箐满意的点点头,二管家最后却执意留下了银子才告辞。   送走了二管家之后,后面竟然又来了十来拨人。   有段灵音的人,还有其它大臣的女眷,都是送礼来的。   最后竟然一天都在接待他们,收了一大堆贺礼,这若是让舒意东知道,还不得气得脸发青。   都要到晚膳时间了,舒箐以为定然不会来人了,谁知道竟然有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了,那竟是宫无殇身边的小厮。   不过他不是来送贺礼,而是送宫贴前来。   舒箐不明白宫无殇的意思,打开帖子看了内容才知道,竟然是让她以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在八月二十九那日,也就是皇上寿辰那日,随宫无殇一起进宫,还让她精心装扮一番。   舒箐这才想起,她现在没了丞相府嫡长女的身份,若是没有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就相当于一个平民,自然没权利入宫,所以宫无殇才会让人送帖子来。   这次皇上的寿辰,舒箐记得上一次她因为还在被秦嬷嬷折磨,根本没有被请进宫去。   若是可以,舒箐这一次也不想进宫,但是上一世她听说皇上的这次寿辰刚好是每三年藩国使臣前来进贡之年,因此非常热闹,还有各个藩国都拿出自己的才艺,说是要为皇上祝寿,但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在挑衅,而且好笑的是真的被藩国拿出的各式各样的东西给比了下去。   看来宫无殇让她精心装扮一番定然是怕她进宫后又给他丢脸,知道自己会丢脸,他不要邀请她不是更好,两人都轻松,舒箐心里默默想道。   不过帖子都送来了,舒箐若不去就是她的不对了,况且她还打算用手中的血玉和亲事和他做交易,直接闹翻了不好。   舒箐让小厮回去说那日她会自行进宫。   宫无殇得到小厮的回禀,听到自行进宫四字,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看起来有些不满。   但宫无殇是否不满,舒箐没有精力考虑,因为接下来的几天,竟然每日都有人前来送贺礼,当然也不乏有几个是来奚落她的,比如当初想要讨要她画的王侍郎,就派人趾高气昂的前来让舒箐作画,说是花五万两买下,若是她不同意,就会让舒箐好看,舒箐直接不客气的将人给丢了出去。   而后面几天,也有千金小姐富家子弟想要用身份来威胁她,但是都毫无例外,全被她给打了一顿扔出去,这就是失去丞相府势力的弊端。   在京城,若是没有势力但才华横溢,基本都会被打压,直到选择一个势力投靠。   舒箐这种离开丞相府的人,在那些人眼中是最好欺/负的人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只有畜生能进?   因为这事,舒箐又去了一次伢行,不过去的是宫无殇名下的那一家。果然这家伢行没有故意给她难堪,毕竟她再怎么说现在还顶着未来太子妃的名号,这次她选的人很多,因为府邸不小。单是每日打理的下人就买了四五十个,加上二十来个打手。   舒箐还以为宫无殇这伢行看着不大。应该没多少人,但舒箐没想到选了一批又来一批。直到她说够了,才没再领人进来。好像手中有很多伢人一般。   舒箐选的这些人,几乎都是选的比较忠厚老实的,不过也有几个特地选的是心思活络的,不过这几人,舒箐已经有想法,若是忠诚那是最好,不忠诚。她有的是办法整治,就比如她昨晚看医书后,学会一种可以控制人每月定是发作的毒药。可以用暂时的解药缓解。但除了制药之人,被人轻易炼不出永久性的解药。   因为这些事。舒箐都没能第一时间去丞相府讨要嫁妆,不过舒箐觉得多给他们些时间准备嫁妆也无碍。   但舒箐不知道的是,因为她被那些人牵制,没有去丞相府要嫁妆,舒安氏和舒意东却以为舒箐是在外面受到了排挤之后被打击惨了,不敢再和丞相府作对,因此他们都沾沾自喜,完全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依旧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才短短几日,舒箐被舒意东赶出丞相府,另立府门之事,就连郊外不长进城的人都知道了。   三公主府。   灵玉阁中。   两个容貌上乘的女子正在谈些闺阁之话,一个是打扮娇俏的宫灵玉,另一个却是最近一直很低调的秦婉儿。   宫灵玉拉着秦婉儿的手高兴的问道:“婉儿妹妹,你说真的,那草包竟还是野种?”   她得知舒箐被赶出丞相府之事,十分解气,她当时在拍卖行之事被她母亲得知,竟然禁足她,不准她出去,她对舒箐这罪魁祸首更气了,现在突然得知舒箐是野种还被赶出丞相府,能不高心吗。   秦婉儿柔柔的开口道:   “这事婉儿舅舅亲口承认的,唉,婉儿也没想到舅舅竟然隐忍了那么多年,婉儿真是替舅舅难受,但婉儿更替太子殿下不值,太子殿下/身份如此高贵,却要配一个父不详的女子……”   秦婉儿一副慈悲心肠的羸弱模样。   宫灵玉想起宫无殇为了舒箐竟然那样对她,就有些生气的瘪嘴道:   “谁让二哥被那野种迷了心智,活该。”   秦婉儿面露惊讶,不赞同的对宫灵玉说道:   “玉儿姐姐,你是不是误会太子殿下了,当日之事婉儿也略有所闻,当时情况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时阻止,拍卖行人如此之多,若玉儿姐姐之事被有心人利用,就要出大事了。”   宫灵玉想想当时的情况,似乎宫无殇的确没有偏袒舒箐,虽然宫无殇当时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好,但他以前对谁都是面无表情,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她这才有些愧疚道:   “那是我错怪二哥了,不行!我怕不能让二哥娶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当太子妃,就算要娶,也得娶婉儿妹妹这等善解人意的人,我现在就进宫见皇伯伯,可母亲不让我出府,婉儿妹妹,怎么办,我绝对不能让二哥被那野种染指了。”   秦婉儿心中窃笑,面上却赶忙安慰道:“玉儿姐姐,你莫着急,三公主虽然不让你出府,但公主忘了八月二十九号那日是皇上的寿辰吗,那日三公主定然会让玉儿姐姐进宫的。”   宫灵玉激动的一拍桌道:   “还是婉儿妹妹想的周到,婉儿妹妹真是我的好姐妹,我一个人在府里都要闷死了,多亏你来同我说说话,以后你可要常来陪我聊聊天,若是你能成为我的皇嫂就更好了,对了婉儿妹妹,你现在心里有心仪之人了吗?”   被问到这种事,秦婉儿羞涩的低头,双颊透出粉红,看起来竟像娇花一般好看,她几不可见的飞快低喃了一句:   “京城最出色的男子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   宫灵玉一听,开心的笑道:“原来婉儿妹妹想成为我的二皇嫂啊,嗯,我觉得婉儿妹妹还真的很适合二哥呢,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促成你和我二哥之事的,说什么二哥都不能便宜了舒箐那野种。”   秦婉儿低垂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脸上却露出更加羞恼的模样,惹得宫灵玉哈哈大笑,完全不知道她被秦婉儿给利用了……   又过了两日,舒箐府中终于没有人前来找麻烦或者求见,她决定今日就带着人前往丞相府要嫁妆。   雪儿最近都在照顾五姨娘和王嬷嬷,舒箐就带着小葵还有十来个护卫出府了,让护卫们跟去不是壮声势,而是要抬嫁妆的。   皇中街东西两个区域虽然听起来不远,但其实要穿过一条长长的热闹繁华的主街。   舒箐带着十几人坦然的出现,马上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百姓们都疑惑的看着舒箐一群人,不认识的人还以为舒箐是不是那个大臣家里的纨绔子弟,带那么多人上街来闹事的。   不过众人很快就被接到尽头的喧闹吸引了,都纷纷跑过去看热闹。   这些人平时最喜欢做的就是看热闹,舒箐看着街道尽头围了那么多人把路给彻底堵住了,就觉得有些头痛,若不是要绕路得绕大半个京城才能到达丞相府,见到那围了那么多人的,她二话不说就绕路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挤过去了。   舒箐带着一群人还没靠的很近,却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求求你了姐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   “你胡说,你是谁啊,我们钱侍郎的独子你也敢乱认,快点滚开,不要挡着我们钱夫人的轿子!”   众人议论纷纷道:   “怎么回事啊?”   “听说那女人七年前把钱夫人的独子给抢走了,钱夫人好不容易找回来,结果这女人跟疯了一样,非说那是她的孩子。”   “这女的本来就是疯的吧,原来钱夫人七年前的孩子就是这个疯子偷走的啊,这种人就该送进地牢关着,省得出来害人,我可得看紧着点自己的孩子,免得被这疯子看到偷走怎么办啊。”   这时,那撕心裂肺的女子的声音又传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富儿是我的孩子,不是我姐姐的,真的是我的孩子。”   舒箐听着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干脆直接挤进去,就看到百姓们围在中间的是一顶轿子,为拦轿之人竟然前些日子她帮过的秋娘,秋娘看着气色比以前好很多,人也变好看不少,但是她此时却很狼狈,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对轿子磕头,嘴里直喊着说什么让姐姐还她孩子。   舒箐这才注意到她当时治过的小童不在秋娘身边,舒箐还记得秋娘的姐姐就是长得丰满却很八卦的钱夫人吧。   “舒箐小姐!”   舒箐还在回忆,却见秋娘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对舒箐求道:   “舒箐小姐,求您帮帮我,当初秋娘和富儿受您之恩,您是知道富儿是秋娘的孩子的,求您了舒箐小姐。”   围观的百姓吃惊道,这为了面纱的女子是舒箐,这叫秋娘的女子厉害啊,竟然围着面纱都能认出舒箐来,但是找舒箐有什么用。   百姓们嘲笑道:   “她自己就是来历不明的野……人,还被舒丞相赶出来了,她的话能有什么用。”   “就是啊,她明知自己不是舒丞相亲生女儿,竟然骗了舒丞相那么多年,若不是舒丞相偶然知道这件事,她都要把丞相府的人都骗的团团转了吧。”   舒箐冷下脸,这些日子的传言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她也听说了不知谁传出去说是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一直骗舒意东,还想等出嫁的时候让舒意东掏出一半家产当嫁妆了。   不过以她对丞相府的人的了解,最在意钱的非舒安氏莫属,所以这谣言很有可能就是她传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防她到时候到丞相府讨要嫁妆,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只是舒箐没想到事情已经演变的那么厉害,舒意东他们的脸可比她以为的还要厚,舒箐对刚刚费力挤到她身边的小葵耳语了几句。   小葵连忙点点头又费力的往外挤,不知去做什么了。   “不,舒箐小姐不是这种人,她是好人”秋娘有些崩溃的摇着头辩解了两句,又大声对骄中人哭喊着:   “姐姐、你怎么能忍心让我和富儿母子分离,姐姐,你不是说会替爹娘好好照顾我和富儿吗,你怎么能抢走富儿。”   秋娘哭的伤心又绝望。   “够了!”   突然,轿中传来一声带着怒意的娇喝,声音完全不同于钱夫人的体型,若是当当听声音还会以为是哪个妙龄少女。   围观的众人听到声音都下意识的停下嘴,看向轿子。   舒箐也看过去,就见到轿帘被掀开,一个身材丰满却婀娜多姿的看起来不到四十岁的身穿锦袍的妇人从轿中出来,原本胖的人应该是不会太好看的,但是钱夫人却胖的很有韵味,她平时对人都是笑容满脸,但此刻看着秋娘时眼中厉光闪过。   秋娘连忙几步爬过去,拉着钱夫人的衣摆求道:   “姐姐,求求你把富儿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钱夫人毫不客气的用力把自己的衣袍扯回来,也不管秋娘因此摔倒在地的模样,反而带着一丝蔑视看着秋娘道:   “富儿是我的孩子,你当年把我的孩子偷走,却说是自己的孩子,若不是爹娘包庇你,我又岂会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你自己当初不想要孩子,结果又因为失去孩子,脑袋不清醒,就把我的孩子抱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若是现在离开,我就不去追究,但若你依旧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将亲情!”   秋娘跌作在地上,一脸崩溃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钱夫人,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富儿是我怀胎十月身下的孩子,姐姐,你到底为什么要抢走富儿,为什么!”   钱夫人却冷哼一声:   “不然把孩子叫出来,看他是认你做娘亲还是认我做娘亲!”   说完,钱夫人转身就温柔的对着轿中唤道:“富儿,出来吧,没事,有母亲在,这个疯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紧接着舒箐就看到轿帘被小小的掀开一角,一个面色红润身穿黄色锦袍的脸上却带着怯懦之意的小童挪了出来,虽然小童的脸色也红润白皙了不少,完全没有当初的蜡黄,舒箐却一眼就认出这个小童就是当初秋娘在仁心堂苦苦求人治他病的那个孩子。   秋娘一看到小童,就激动的笑着要去抱他:“富儿,快到娘亲这里来。”   但秋娘下一刻脸色却惨白,因为叫富儿的小童却吓得躲进了钱夫人的怀中,好像很怕秋娘一般。   秦夫人得意的开口道:   “这下你死心了吧,念在姐妹一场,这件事我不追究,但是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在京城出现!”   众人看到这一幕,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纷纷对着秋娘吐口水指指点点,说她丧尽天良,把自己姐姐的孩子都偷走之类的,渐渐散开了去。   钱夫人带着看都不看秋娘一眼的富儿重新回到轿中,而秋娘却如同心死一般跌坐在地上,毫无反应,好似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舒箐心里也有些震撼,她百分百确定,秋娘不是什么疯子,从上一次的短暂交谈中她就能确定秋娘没有一丝不正常,而且怀里的孩子也很依恋秋娘,就算是生病,也紧紧抓着秋娘的衣裳不放。   但秋娘和小童在钱尚书府中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小童竟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认了,这对舒箐冲击太大了。   她不由走向面如死灰的秋娘,张了张口,声音竟带着一丝干涩问道:   “秋娘,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秋娘看到舒箐,再也没有方才的激动,只是双眼毫无焦距的看了她一眼就移开,完全没有开口的欲/望。   舒箐最在意的就是孩子,不管是别人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孩子,她一直都觉得孩子是最天真纯洁,也是最温暖人心的上天恩赐的宝贝,但秋娘的孩子做的时却让她的理念受到冲击。   舒箐对秋娘那完全失去继续活下去的欲/望的模样看着很刺眼,如同上一世的她,她很想一巴掌打醒秋娘,但知道这样没用,舒箐冷冷的道:   “你就算再这里坐到死,你的孩子都回不来,但你若能振奋起来,好好去查为何你的孩子会不认你,你的孩子或许就有机会再回到你身边。”   听到孩子还能回到自己身边,秋娘的双眼重新焕发出光彩,她一脸焦急的拉住舒箐的衣裙求道:   “舒箐小姐,我知道你很厉害,求求你帮帮我,我愿意生生世世做牛做马报答你。”   “想要我帮忙,就应该说你在尚书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舒箐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涉及到孩子,她根本就无法置之不理,这也许是上一世失去孩子后留下的执念,也有可能是对亲情的执念。   秋娘抬头看了舒箐一眼,将自己进了尚书府后的生活娓娓道来。   秋娘和孩子来到尚书府后,虽然没有被多热情的招待,但却给她和孩子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秋娘为了报答姐姐,就主动和府中的下人一般洗衣打扫,凡是能做的,她都会帮忙做,过的很充实,但是没过两天,钱夫人和钱尚书突然对她们母女热情起来,还安排了好多丫鬟嬷嬷伺候。   秋娘自然更加感激,所以,当钱夫人说和孩子投缘,想接到身边带几天时,秋娘虽然有些奇怪,却也不知道怎么拒绝,于是就算不舍也还是同意了。   但是昨日,她却突然被赶出府来,秋娘不知道为什么被赶出来,但是就算被赶出来,孩子也应该还给她啊,但无论她怎么敲门,都没人理她,她就在尚书府门口等,谁知醒来听到从侧门出现的丫鬟的谈话,说是钱夫人今日带着富儿去户籍,说是要当成亲子,轿子已经出发了。   秋娘哪里还坐的住,立刻就追出去,终于让她半途截下了钱夫人的轿子,让钱夫人把孩子还给她。   之后的事,就是后来舒箐看到的那样。   舒箐看着秋娘此刻披头散发和疯子一样的模样,又想到钱夫人和富儿那华贵的衣饰,心里突然冷笑一声,这分明就是钱夫人的阴谋,先是带走孩子培养感情,再故意把秋娘折腾成这副模样,接着就让丫鬟‘不小心’说漏嘴,让秋娘知道钱夫人今天要带孩子去上户籍,以此来吸引众人的目光。   百姓们看到神情不稳而且还那么狼狈的秋娘,自然会迅速的站在钱夫人那一边,而且还有孩子站在钱夫人这一边,百姓们立刻就接受了孩子是钱夫人亲生的这一‘事实’。   至于钱夫人为何会抢走秋娘的孩子,原因很简单,因为钱尚书有六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而且最近好几年,几房小妾和钱夫人都再无所出,听说钱尚书这辈子不会再有孩子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钱尚书都要急白了头发没,这时,从外地来的无依无靠秋娘带着孩子前来投奔,孩子还是个男丁,钱尚书和钱夫人会把主意打在秋娘的孩子身上很正常,不过舒箐奇怪的是秋娘的孩子也有七八岁了,早就能认人了,怎么会不认亲娘。   若是将这件事弄明白,或许要回孩子的可能性会大一些。   舒箐听完秋娘的回忆,就直接分析了她如何才有机会要回孩子之事,但秋娘身无分文,也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秋娘直接对舒箐磕头道:“求舒箐小姐让秋娘跟着您,秋娘不会吃白饭的,秋娘家中以前是经商的,从小耳熟目染,十来岁就跟着父亲学习如何管理铺子,只要舒箐小姐能给秋娘机会,秋娘发誓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舒箐双眼一亮,她这次出来就是去找舒意东要回她娘亲的嫁妆的,而且她知道娘亲的嫁妆铺子四五十间,让她自己打理,每天哪有时间练武学习医术暗器,若是秋娘真的在打理铺子方面有经验,那收下秋娘对她来说是稳赚不赔的。   舒箐提醒道:“我手中的铺子多达四五十间,而且跟着我需要签卖身契,但是不需要一辈子,只要五年活契,你愿意吗?”   只要能要回孩子,秋娘都已经打算一辈子为舒箐做牛做马,但舒箐却只要五年活契,让她受宠若惊,自然连忙答应:   “秋娘愿意,秋娘以前家中的铺子也有几十间,秋娘有自信可以管理好。”   舒箐满意的点点头,叫了两个护卫先把秋娘带回府里,毕竟秋娘此刻的衣裳脏污,发丝凌乱的模样不合适继续谈话。   让人带走秋娘之后,舒箐带着剩下的人往丞相府走去。   再次看到丞相府的气派的大门,舒箐心里一片宁静,就好像是看着一座陌生的府邸一般。   但丞相府门口的两个护卫看到带着面纱的女子领着八个护卫‘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丞相府,感觉不对,其中一个护卫很有眼色的跑了进去,应该是去通知舒意东了,这也是舒箐乐得看到的事。   她很淡定的往丞相府走去,护卫看了眼舒箐身后的几个人高马大的打手,咽了口口水强制镇定的抬了抬下巴对舒箐道:   “你是什么人?这可是丞相府。”   意思是想要闹事也要看看地方。   舒箐嘴角勾起冷笑,她才离开几天,就不认得她了,从她重生以后,只要是出去就会带着面纱,这是她上一世嫁给宫无殇后,脸还没有被毁之前的习惯,因为当初在太子府,因为她的脸,总是有小厮侍卫看呆,导致她被别人私下里传是水/性杨花,她只好每日都带着面纱。   这也是当初为何她明明是她跳的惊鸿舞,却会被秦婉儿将功劳取代的原因,都是因为当时她脸上依旧带着面纱。   舒箐冷嘲道:   “难道丞相府不准人进去?”   “废话,你以为丞相府谁都可以进去的吗?”   舒箐了然的点头:“人不能进去,原来丞相府的门只有畜生可以进去,那我还是站在门口等舒丞相好了。”   “你你你!”护卫气得瞪大眼睛,没想到舒箐竟然敢这样侮辱丞相府:   “你不想活了,竟敢骂丞相府住的都是畜生?!” 第一百四十九章 :假药材   舒箐无辜道:“原来舒丞相他们一家是畜生啊,不行,我得亲自向舒丞相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畜生。”   “你胡说。我没说过老爷是畜生!”   舒箐说的轻飘飘,护卫却被气得差点要吐血了,他竟然被眼前的人挖了个坑,他还傻傻的跳下去了!   舒箐却更加吃惊道:“不是吧。原来舒丞相在你心里连畜生都不如。”   “啊啊啊!你住嘴!”   护卫直接气急攻心,都要扑上去打舒箐了。   “舒箐!你放肆!”   这时。门内传来一声威严的厉喝,不是舒意东又是哪个。   舒意东一脸怒意的看着舒箐。方才舒箐和小厮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一直都知道舒箐伶牙俐齿。可竟然骂他禽/兽不如,他觉得自己没有把一出生的舒箐给掐死真是失算,白白为别人养了十七年的白眼狼!!   舒箐澄澈的双眸却只是看陌生人一般看着舒意东,丝毫不会因为他而产生情绪波动。   “舒丞相,前些日子我就依旧说好会回来要嫁妆,不知舒丞相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给我滚进来!”   舒意东没有直接回答,语气不客气的留下这句话。甩袖往大厅走去。   舒箐差点气笑,这个舒意东倒真的是每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都一副高高在上。完全把她当成下人般的对待。就好像她欠了他什么似的。   舒箐平静的踏进丞相府,来到宽阔的大厅。带来的护卫则在大厅外面候命。   雪球这些日子越来越爱到处玩,在府中每次早出晚归不说,这会儿刚来到丞相府,就咻的一下从舒箐袖中蹿出去,一瞬间就不见踪影,舒箐已经通过李乾峰知道雪球的本事都多强,也就随他玩去了,反而到了晚上它会自己回去。   她刚跨进大厅,首位上就已经坐了舒安氏,舒箐看到她一点都不惊讶,提到钱,舒安氏觉得第一个站出来,非常淡坐在椅子上。   舒意东也刚坐到首位上,就冷着脸看着舒箐。   舒安氏眼里也闪过浓浓的厌恶,凡是跟她抢钱的,那都是她的敌人。   舒箐也不介意,直言道:   “我娘亲的嫁妆呢?”   舒安氏冷哼道:   “当年你娘在进府后就把嫁妆都陆陆续续花掉了,已经不剩下些什么,意东能把你养大,也是顾念你娘的情分,从来没有占过什么便宜,你口口声声说要嫁妆,却不知道你娘根本没有给你留下嫁妆,若是你的没钱,看在你做了我十七年的孙女的份上,老身这里有一百两银票,就将买断你和丞相府最后一丝瓜葛。”   就算是一百两,舒安氏拿出来的时候,也恋恋不舍,若不是现在舒箐还顶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她早就让下人把人给撵出去了,哪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   舒箐都要被舒安氏的无耻给震惊了,竟然说没有留下嫁妆,还想用一百两把她打发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舒安氏心里竟然是这么无知的人。   不过略一想重生前的自己,是非不分,的确很蠢。   舒箐直接从怀中(其实是乾坤袋中)拿出一张不薄的帖子,对舒安氏摇了摇道:   “这是我娘亲嫁过来是带来的嫁妆单子,上面还有舒老夫人和舒丞相你们两个的手印和签名,若是我娘亲将嫁妆用了,定然也会有记录,那还是请舒老夫人将府中的账本还有嫁妆去向都拿出来一一比对吧。”   舒安氏看到舒箐手中的嫁妆单子脸色就一沉,当初她一直逼王嬷嬷拿出嫁妆单子,王嬷嬷却完全当作没有嫁妆单子的模样,让她也下意识的忽略,现在看到嫁妆单子在舒箐手上,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嫁妆单子上有她和舒意东的证明,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但让舒安氏真把全部嫁妆归还,想的美。   舒安氏干脆耍赖道:   “十几年前发生一场大火,当初那些账本就化为灰烬了,但是你娘把嫁妆都用了的事实,府中很多人都可以证明,比如李嬷嬷,她就是很早就在府里的。”   李嬷嬷?   那个自从被她打成猪头就再也不敢在她面前露面的嬷嬷,谁不知道李嬷嬷一直就记恨她。   舒箐觉得舒安氏这不要脸的程度再次刷新她的认知,她打开嫁妆单子,念道:   “妙玉铺,荟琳轩,妙香酒楼,我娘的这三个嫁妆铺子,我怎么记得现在是在秦夫人手中。”   舒安氏脸色一变,她诧异的是舒箐竟然都已经调查到了那些嫁妆的去向。   她看向舒意东,舒意东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本来死无对证,仅靠舒箐的能力,肯定不知道嫁妆的去向,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舒意东干脆辩解道:   “这是你娘亲手送给本相妹妹的嫁妆。”   舒箐却冷笑道:“舒丞相这是老了记不住事了吗?秦夫人还没定亲前,我娘亲就已经逝世,请问我娘亲是如何亲手把嫁妆铺子送给秦夫人的。”   舒安氏见无法忽悠住舒箐,而且她竟然什么都知道的那个清楚,只能一咬牙不管不顾道:   “反正老身只有一句话,想要嫁妆,没门,我们丞相府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   舒箐双眸也冷下来,刚起身,却见一个护卫领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厮走进来。   这个小厮舒箐可不陌生,正是前几日送帖子前来的宫无殇的贴身小厮。   同样对小厮很熟悉的是舒丞相,他看到小厮,立刻对舒箐道:   “舒箐小姐,不好意思本相现在要招待贵客,还请你离开。”   这是在明目张胆的赶人了?   舒箐还没说话,小厮面无表情的开口:   “且慢,舒丞相,今日太子殿下派我前来,是和未来太子妃有关的。”   =舒意东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他客气的问道:   “请问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小厮单刀直入道:   “太子殿下听说舒箐小姐和舒丞相断绝了关系,因此前来询问聘礼之事,太子殿下明确表示,聘礼是给舒箐小姐的,因此想问舒丞相是否有将聘礼一起还给舒箐小姐。”   舒意东和舒安氏顿时脸色铁青,为什么太子殿下会突然派人来说这话。   舒安氏早就把太子殿下送来的巨额聘礼纳为己有了,完全没想到要再拿出来,要知道太子殿下送来的聘礼和尹清荷当年的嫁妆差不多厚,相当于丞相府的半个家产了。   舒意东脑中灵光一闪,连忙谄媚道:   “可否给老夫一些时间准备。”   心中却想着,只要等到进宫贺寿那日,带舒易怜进宫然后让太子喜欢上她,太子殿下就会和舒箐退亲,那聘礼还是他丞相府的。   所以只要能再拖些时日就好。   小厮却面无表情的打破了舒意东的梦:“不能,太子殿下吩咐,今日之内必须将聘礼全数还给舒箐。”   舒意东和舒安氏这下傻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口吻那么坚决。   舒安氏急忙给舒意东使眼色,让他想想办法。   舒意东眉头一拧,看向了双眸似笑非笑的舒箐,脸色清白交加。   就在舒箐以为舒意东下一刻就要爆发时,却见他突然缓和下脸色,声音都低了两度,一副哀叹的模样对舒箐道:   “舒箐小姐,虽然你不是老夫的亲生女儿,但老夫自认这十七年来待你不薄吧,可否请舒箐小姐给老夫一些时间准备好太子殿下的聘礼,到时候再给你送过去。”   “不能。”   舒箐非常直接的拒绝,继续道:   “舒丞相对我可不是不薄吗,我娘的嫁妆和太子殿下的聘礼换成银票拿在手里,可厚实了。”   小厮原本一直面无表情,听到这句话,差点就笑出声来,他从来不知道未来太子妃竟然那么会呛人,他回去告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定会惊讶的。   小厮听着想笑,舒意东和舒安氏听着却涨红了脸,他们狠狠瞪向舒箐,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几个洞来采解气。   小厮见此催促道:   “舒丞相,舒箐小姐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还请舒丞相快点归还聘礼和舒箐小姐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小的也好早点回禀太子殿下。”   舒意东下拉着脸,对舒安氏说道:   “母亲,去叫人把嫁妆和聘礼都搬出来。”   舒安氏本就脸色难看,听到这话猛的大声吼道:“不行!一铜钱都别想我拿给这个野种……”   “母亲!够了!”   舒意东大声打断了舒安氏,有外人在,若是舒安氏的丑陋嘴脸被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出去见人了。   舒安氏从来没有见过舒意东对他摆过脸色,当下气得捂着胸口赌气,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下装晕过去。   舒意东等人看到,眼里闪过异样,脸上却一脸惊慌的喊道:   “母亲!你没事吧?”   作为舒安氏的儿子,他哪能不懂舒安氏,他本想借舒安氏晕倒之事搪塞小厮,转头却见小厮不耐烦的皱起眉,只好一咬牙喊道:   “管家,去库房把嫁妆和太子殿下的聘礼都整理出来。”   舒安氏立刻就睁开眼想大骂,却被舒意东用眼神警告,她一直都遵循着夫死从子的女德,见舒意东真的生气,只好闭嘴。   舒箐这时才发现大管家似乎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可能是因为王顺入狱的事吧。   大管家为了儿子之事,弄得精神憔悴,也生不出什么坏心思对付舒箐了,很快就让府里的下人将一件件仅留的嫁妆和聘礼整理好。   大厅外面的院子推着一个个大箱子,舒箐也慢悠悠一一对着嫁妆单子检查。   最后,那些嫁妆和聘礼把整个院子都塞满了,几乎把整个丞相府搬空,舒安氏心疼的都在滴血,可是里面还是还是少了三分之一的嫁妆。   “舒丞相,里面还少了紫水晶头面,珊瑚玉……荟琳轩地契,妙香酒楼地契,黑金令,不知道舒丞相是打算换成现银还是?”   舒箐一下念出数十件嫁妆,这些都被舒意东送人或者都被舒安氏私藏起来,至于黑金令,舒箐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黑金令是做什么的,所以也没太在意。   舒意东见舒箐不依不饶,都想一下掐死她,他哪里好意思说出嫁妆去向,只要咬碎了钢牙挤出一句话:   “其它折成现银。”   于是舒箐就一一算起来,最后得出:“舒丞相,总共还需还我九百四十六万两千三百两银子,我就收你九百四十六万。”   “什么?!九百四十六万!!”舒安氏听到这个数字,这下真的是血气上涌,直接晕了过去。   “母亲!”   舒意东吓得赶紧抱住舒安氏,他一脸悲愤像是受到极大的屈辱对舒箐道:   “舒箐小姐,看在以前的份上,请你给老夫几天时间凑齐这笔钱。”   丞相府现在哪里有那么多现银,舒意东对舒箐从没有像现在那么恨过。   舒箐看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狠厉之色,却完全不惧,看着昏过去的舒安氏道:   “可以,不过还请舒丞相立个字据,否则到时候耍赖,那我只能叫天不应了,毕竟丞相府权大势大。”   “你!”舒意东生撕了舒箐的想法都有,但他见舒箐冷下来的脸色,只好妥协道:   “老夫现在就写给你。”   说完吩咐大管家去请大夫,让人把舒安氏送回去,他才到书房写了一份字据,又签了名字。   舒箐看了之后,让舒意东盖上私章,舒意东盖完私章,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舒箐则心情愉悦的吩咐她带来的护卫,将嫁妆搬走。   小厮见此对舒箐说道:   “舒箐小姐,太子殿下考虑到您可能人手不够,就让小的带了些人来帮忙,舒箐小姐您看……”   舒箐看着一院子的嫁妆,只让她的人搬,搬到天黑都搬不完,识相的没有拒绝,对小厮道谢道:   “劳烦小哥替我多谢太子殿下。”   然后舒箐就发现门口竟然来了五六十个侍卫,小葵也在其中。   没错,宫无殇会派小厮前来,是她让小葵去的。   小葵一进来看到这么多嫁妆箱子,震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了那些侍卫的帮忙,两趟就把满院子的嫁妆和聘礼搬完,浩浩荡荡的侍卫抬着嫁妆和聘礼从丞相府出来,这件事也在京城很快就传开了。   丞相府中,宁氏等人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院子的那么多宝贝被慢慢搬走,几乎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虽然没能掌管库房,但却知道丞相府大概的积累,出去这些年用去的那些,府里最大的家产就是尹清荷的嫁妆和太子殿下的聘礼。   现在这个举动,就相当于把丞相府给搬空了。   最后宁氏她们都是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院中的,当然这其中不包括舒易怜,她至始至终的一脸淡漠的看着这一切。   将近子时,宁氏就要入睡,舒意东有些颓败的出现在宁氏房中。   宁氏看到没有以往意气风发的舒意东,忙柔声关心道: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舒意东一把将宁氏抱在怀里,衣服被打击惨了的模样开口道:   “我就知道只有你是最好的。”   宁氏闻到舒意东身上浓重的酒味,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手却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舒意东的背询问道:   “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像岳父九百万两银子,为夫今日向同门借银子,他们平时倒是巴着我,听到借银子,立刻就各种推脱,实在让人寒心。”   要九百万两银子?!就是九十万都没有!!   宁氏立马拧起眉头,眼里的厌烦更甚。   舒意东抓着宁氏的肩膀站直,看着宁氏,宁氏立刻换上温婉而心疼他的模样语气带着为难道:   “老爷,您不是不知道妾身的父亲,当初他就不太愿意让妾身嫁过来,而且妾身父亲一身清贫,九百万实在拿不出来。”   舒意东有些不满,他想到宁家那些唯利是图的人的嘴脸就恶心,连带着对宁氏的语气也有些凉:   “也是,是为夫让夫人为难了,天色不早,夫人早点睡吧。”   说着要起身离开,宁氏没想到舒意东说离开就离开,立即道:   “不过,老爷,我们不是还有怜儿吗,只要怜儿成为太子妃,就相当于有了那些聘礼,还怕拿不出那几百万两吗?”   舒意东却不确定道:“看今日太子殿下的态度,明显就是站在舒箐那边,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欢怜儿怎么办。”   这也是舒意东为什么会去借钱的原因,他回想这段时间宫无殇对舒箐的态度,突然感觉让舒易怜代替舒箐也许成不了。   宁氏却笑着说道:   “老爷,若是让怜儿和太子殿下生米煮成熟饭,自然不喜欢也要喜欢了。”   舒意东双眼一亮,立刻笑着搂住宁氏赞叹:   “夫人真是为夫的智囊,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完就把宁氏推到床上,宁氏却有些尴尬的推开舒意东,看向舒意东那处,舒意东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那处还有毛病,想到治病需要的药材还在舒箐手中,顿时对舒箐更加恨的咬牙切齿了。   舒箐不知道舒意东已经彻底把她恨入骨了,因为顺利要回了嫁妆和聘礼,舒箐让厨房加餐庆祝一下,大家吃吃喝喝到很晚才休息。   秋娘因为孩子不认她,受到的冲击比较大,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舒箐安排她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下个月月初有事需要她的帮忙。   而王嬷嬷知道舒箐顺利要回尹清荷的嫁妆,老泪纵痕,直夸舒箐有尹清荷当年的手段。   舒箐更加想要了解她娘亲的事了,也打算等和宫无殇退完亲,就带着娘亲的嫁妆去江南找外祖家。   翌日,舒箐开始准备皇上的寿礼,舒箐决定还是画一幅江山图送给皇上好了。   一上午都在书房作画,快到中午时,下人来报说是来送药材。   舒箐这才想起,前几日,李乾峰来催月初列的药材单子,舒箐就让人去办了,说好今日会送来。   因为李青三人月底就要离开,舒箐让人买了一百多万的珍稀药材,虽然说是一百多万,但其实量也不多,谁让那些药材一株都要上千甚至上万。   舒药材是买给李乾峰的,所以舒箐让人去叫李乾峰一起出去看药材。   舒箐先来到前厅,是一个商人打扮的人站在大厅身材中等,脸色随和,但眼里却藏不住精明,他旁边放着一个大箱子,里面应该就是李乾峰所需要的药材。   舒箐招呼他先坐下,但这个商人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的模样,话里话外都让舒箐赶紧确认货物交钱离开。   舒箐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刚好李乾峰出现,就顺势让李乾峰验收。   商人看到一个小孩子来验收药材,眼里闪过嘲弄,但脸上却笑呵呵的打开箱子对舒箐说道:   “舒小姐,这就是您找蔡某前些日子订购的药材,小少爷,请看吧。”   箱子打开,里面除了千年人参灵芝外,其它也全是难得一见的药材。   一眼看过去都处理的很好,但是舒箐却觉得颜色有些不对,而李乾峰更是直接开口道:   “这些药材都是假的。”   蔡商人见此立刻拉下脸不悦道: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这些都是蔡某千辛万苦才收集齐全的,舒小姐,你不会是不想买药材,才故意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来验收药材的吧,他能知道什么。”   李乾峰却淡定的开口道:   “那只千年人参,其实是干萝卜,然后再表面突然人参汁液,灵芝是蘑菇外面涂上特殊的硬化药水,其它鬼头草之类的也全是假的。”   蔡商人心中咯噔一下,惊讶的看了一眼李乾峰,没想到这个小孩子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药材的真是面貌。   舒箐眼神一厉,冷声道:   “蔡老板,你是觉得我舒箐好欺负还是什么,竟敢把假药材来糊弄我!”   蔡商人脸色发白,色厉内茬道:   “舒小姐,你不想做蔡某生意就直说,但是蔡某决不允许你污蔑蔡某的药材,既然舒小姐没有诚意和蔡某做生意,蔡某觉得没必要再浪费彼此时间,来人,我们走。”   蔡商人话音刚落,大厅外面候着的两个伙计就立刻进来抬起箱子,跟着甩袖往外走的蔡商人一同离开。   舒箐眉头微皱,她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第一百五十章 :宫无殇来了   李乾峰也没在意,买假药材的事他遇到过很多次,他直接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对舒箐道:   “大小姐,这是祛疤的药膏,楚江灵小姐身上的伤,再用一次祛疤的药膏就能恢复如初了。”   江灵妹妹!   对了!舒箐突然想起来。自从那一次拍卖行擦身而过,她真的好长时间没看到楚江灵了。当初她和舒意东闹翻之事,全京城都知道了。以楚江灵和楚江虎的性子,不可能不来看她。可是当时那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来了,却唯独楚江灵没有来。   舒箐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顺势收下李乾峰手里的盒子,打算明日去楚侯府一趟。   舒箐不知道。蔡商人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带着药材回铺子里,而是穿过在皇中街,来到街尾最后一座看起来有些年久失修的府邸。   蔡商人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才上前有规律的敲了三下门。   沉重掉漆的大门打开一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个看起来五官比中原人更深刻的青年男子出现在门里。蔡商人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玉质令牌。青年男子就带着蔡商人和其伙计很快进了府中。   府邸很大,但是看起来有些破败。似乎没有人经常打理的模样,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来到一处背光的房间。   青年男子打开门让蔡商人自己进去。   蔡商人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而地上有两具新鲜的还在流血的尸/体,他们眼眶突出,似乎死不瞑目的模样。   蔡商人看到尸/体,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心跳加速,态度也下意识的更加恭敬,心有戚戚的对着屏风后的男子拱手,开口道:   “齐耶王爷,药材没有卖出去,被一个小孩子识破了。”   屏风后的男子一直不说话,蔡商人心跳的越来越快,齐耶王爷心思难以琢磨,有时候下人就算犯一点错,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但有时候就算犯了大错,却只是小小的惩罚一下。   蔡商人突然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危险。   就这样沉默许久之后,一道故意压低的粗噶声音传出:   “嗯,知道了,继续售卖,一定要把药材全都卖完。”   蔡商人没想到齐耶王爷竟然就这样简单放过了自己,他立刻躬身后退离开,觉得自己运气真好。   蔡商人离去后,屏风后的男子才喃喃道:   “舒箐吗?似乎可以结识一番。”   舒箐可不知道麻烦即将到来,第二天,才用完早膳不久,舒箐就带着小葵往楚侯府而去。   舒箐已经买过了一辆朴素的马车,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百姓们终于认不出来是谁的马车了。   不过今日街上万分热闹,听说东陵国的百花仙女今日会到京城,百花仙女人如其名,长得比百花更加美丽,最重要的是身上带着天然的花香,听说是东陵国的圣女,若是得到圣女青睐,就说明此人定是人中龙凤,甚至可能是未来的天子,百姓们都兴致勃勃的等在街道。   舒箐上一世也听过百花仙女,她还听说百花仙女看上的宫无殇,并约定三年后等她卸去圣女之责,会再次前来大衍国,嫁给宫无殇,不过不知道为何,百花仙女在三年后没有出现。   因为百花仙女要进京,街道上的百姓多的都能擦肩而行了,马车在街上大约一个时辰后才来到楚侯府。   舒箐带着小葵走上前,门口的两个守卫看到舒箐和小葵身上的衣裳看起来价格不俗,客气的询问道:   “有何事?”   舒箐也客气回道:   “麻烦通传楚江灵小姐,舒箐前来拜访。”   守卫听到是来找楚江灵的,立刻就一脸不耐烦的赶人走:   “走走走,我们大小姐不见客,快走!”   说着还挥着手中的木棍,大有不走就会动手赶人的态度。   小葵和舒箐都一脸诧异,楚江灵为什么不见她们?   “快点走!”   两个护卫还在不客气的催促道。   舒箐秀眉微微蹙起,她从怀中拿出李乾峰给她的祛疤药膏,又拿出十两银子递给护卫说道:   “这是给两位大哥的买酒钱,麻烦两位大哥帮我把这个药交给楚江灵小姐一下。”   两个护卫对视一下,接下了银子和药膏,然后又开始赶人。   舒箐只能带着小葵脸露疑惑和担忧的离开。   之后几日,还是不见楚江灵前来,舒箐只要又去一次,却再次被赶出来。   她心中的疑虑更重,干脆找了李青,让他带着去夜探楚侯府。   三更将过,舒箐起身穿好夜行衣,在房中李青。   很快门就被敲响。   舒箐打开门,惊讶了一下,因为门口站的是面无表情的李乾峰而不是舒箐。   李乾峰就算没看出舒箐的惊讶,淡定的开口道:   “走吧。”   舒箐不由回想那次楚江灵重伤,李乾峰骂楚侯爷是猪时的可爱模样。   她心里那怪异的想法越发明显了,难道才七八岁的小峰真的喜欢上了十四五岁的江灵妹妹?   不过舒箐没有问出来,关好门就出了府。   舒箐现在还不会飞檐走壁,不过却一直坚持在吸收画灵,她能感觉自己越来越敏捷。   两人穿过空无一人的灯光昏暗的主街道,来到楚侯府的后门围墙,李乾峰握着舒箐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带着舒箐无声无息的飞进了楚侯府的后花园中。   舒箐早就知道李青三人武艺都很高强,但是现在却觉得李乾峰怕是比李青的武功要高出许多。   舒箐也只来过几次楚侯府,但是后花园她还是熟悉的,借着楚侯府各个院子外面挂着的灯笼,舒箐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往楚江灵住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偶尔会遇到巡逻的护卫,不过都很轻松的躲过了,毕竟楚侯府好几年没听说有刺客出现了,下人自然松懈起来。   舒箐和李乾峰都顺利的来到楚江灵和楚江虎住的院子,舒箐看到楚江灵的院子似乎翻新过,就连院门用的都是最好的红木。   李乾峰带着舒箐飞进楚江灵的院子,越意外发现二楼还有灯光,他又带着人直接飞向屋顶。   而雪球早在一进楚侯府的院子后就不知道跑哪里去疯了。   舒箐虽然第一次到屋顶,却意外的很镇定,无师自通的趴下,轻轻的拨开其中两块瓦片,就听到暧/昧的呻/吟传来。   舒箐和李乾峰两人脸色一变,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赶紧往下看去,第一眼看到的是被满地的肚兜、亵/衣还有男子的长袍等等。   舒箐竟看到前几日她差人送给楚江灵的祛疤药膏打开着,随意扔在床下,还有那件她专门送给楚江的绣着梅花的衣裳也随意散落在地,舒箐脸色很难看的看了一眼李乾峰,却见他并没有露出伤心或者愤怒的表情,而是微微皱眉带着不解。   舒箐心想,闹到她猜错了,小峰不喜欢楚江灵?   她这才转头看向床上,就看到一副伤眼睛的画面,一个女子赤/身坐在陌生男子身上,但这个女子并不是舒箐以为的楚江灵,而是另一个陌生女子。   舒箐看着女子的身形,立刻就想到了那日拍卖会看到的背影,分明就是屋中女子的背影。   所以楚江灵的衣裳怎么会被这个陌生女子穿着,因为想这个问题,舒箐都忘了要害羞。   “江灵妹妹呢?”   舒箐用口型问道。   李乾峰摇摇头,就在这时,房里的女子发出一声媚到骨子里的高亢声音,然后就彻底软倒趴在男子身上,带着余韵未消的娇媚声音开口:   “舒箐那药倒是不错,都一天一/夜了,我竟没感觉到什么痛意。”   床上的男子恶劣的顶了一下女子,淫/秽的开口:“既然不痛,不如继续啊?”   “嗯~死相,那药都要用完了,还不知舒箐什么时候会再送来,不如借着楚江灵那小蹄子的名义,向舒箐再要几盒?”   “不可,据我所知,楚江灵从来没向舒箐要过东西,这样太突兀了,你忘了她都两次上门来了,若是让她发现楚侯爷把楚江灵姐弟都秘密监禁起来,定要闹事的。”   女子轻蔑的冷哼道:“哼,本郡主才不怕那野种,也只有父亲那怂包,竟然轻易就被那野种的话唬住了,还差点把戴青梅打死,若是当时我在府里,那容得了那野种方式。”   “是是是,我的郡主师妹最厉害了,春宵苦短,师妹可不要浪费了。”   说完两人竟然又不知羞耻的滚在了一起。   在屋顶上的舒箐和李乾峰脸色都一片阴鸷,她送给楚江灵的祛疤药膏竟然被用来做那种事,而且听那女子的话,楚江灵姐弟竟然是被楚侯爷关起来了,连戴青梅都没有死!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上一世她没有听过,舒箐看了一眼乱扔在地上她以前送给楚江灵的衣裳,可以肯定这衣裳是这个女子抢走的。   “走,我们去找江灵妹妹和江虎弟弟。”   舒箐对李乾峰低声开口道。   李乾峰没有疑议,他们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在面积宽广的楚侯府寻找着。   而此时郊外某处荒凉的废庙,佛像底下昏暗的地牢中,两个衣裳脏污身子瘦弱的姐弟正缩在角落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冻的瑟瑟发抖。   楚江虎脸色蜡黄,竟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瘦弱,他冷到抖着牙齿稚嫩的声音颤颤的开口问道:   “姐姐,箐儿姐姐会不会知道我们被父亲关起来了?她会来救我们吗?”   抱着弟弟想尽量给他温暖的楚江灵越发抱紧了楚江虎,坚定道:   “箐儿姐姐一定会救我们的,还有……”楚江灵语气顿了一下,再开口时,眼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那个人不是我们的父亲,她是杀害娘亲的凶手!!”   是的,楚江灵终于发现自己的母亲不是因为生弟弟难产死的,而是被那个狼心狗肺的楚问天和戴青梅联手害死的。   若不是舒箐点醒了她,她还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份可是郡主,就连楚问天也只是入赘而已,楚侯府是她的,所以当时她利用郡主的身份去了娘亲身前的院子,竟让她发现了娘亲留下的手札,里面就写了楚问天和戴青梅做的那些勾当,还说自己已经中毒,但为了孩子,只能当作不知道,只希望两个孩子能平安长大。   楚江灵当时差点就直接要杀了楚问天,可想到弟弟就隐忍下来,但是楚江雨一回来,就占了她的院子,把舒箐送她的衣裳也抢走了,楚问天还听了楚江雨的话,将她们姐弟偷偷关押起来。   楚江灵心中一直很感激舒箐,若不是她,她怎能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被毒死的,又怎能知道自己的母亲有多么爱她和弟弟,她发誓,若是能出去,她一定不会放了楚问天戴青梅还有楚江雨!   楚江灵姐弟没有关在楚侯府,自然而然,直到舒箐和李乾峰找到天亮,都没找到她们的影子,只能先回去。   舒箐和李乾峰回到新府邸的时候,脸色都很不好,舒箐则有些自责,她觉得都是她当时太极端了,才会让楚江灵两姐弟遭到现在的一切,否则上一世没有她的介入,至少这两年,她们姐弟都没事,若是她们除了什么事,舒箐无法原谅自己。   雪儿一直都在照顾五姨娘,因此起的比一般人早,她刚打开院门,就看到舒箐从青石小路走来,神情有些疲惫,吃惊的喊道:   “大小姐,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练完功了,小葵呢?”   来到府中的第二天,舒箐就选了个练武场,即使她现在还没有使用聚气丸,但是却依旧坚持每天都打基础,小葵也和舒箐每日一起练功。   舒箐摇了摇头,没说话,她现在心里有些乱。   虽然听那个女人的话,楚江灵姐弟现在应该还活着,但是没有看到人之前,舒箐怎么都不能安心。   接下来的几日,舒箐每日都会和李乾峰去楚侯府打探消息,甚至连李青和月娘都一起帮忙,但是除了第一晚之外,都没有任何楚江灵姐弟的消息。   最近舒箐都没怎么睡觉,大家都发现了舒箐突然变苍白的脸色,眼底发红,嘴唇都白了不少,虽然这样的舒箐给人一种病态的绝美,但江嬷嬷她们都担忧不已。   这不,小葵和雪儿都在江嬷嬷房中。   雪儿叹了口气道:“江嬷嬷,大小姐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最近变憔悴很多,问大小姐,却说没事?最近府中好像并没有出什么事啊。”   “是啊是啊,最近大小姐都没有跟我一起练功了。”小葵也附应道。   江嬷嬷一急:“你们怎能今日才告诉我,不行,快扶我去找大小姐,明天大小姐就要和太子殿下一起进宫,若是还身子不好,可不能让大小姐再像上次游湖那般胡闹了。”   舒箐本想来看看江嬷嬷,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江嬷嬷她们的话,这几日她都在不断自责,乍听到这些关心她的人的话,竟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她都没发现自己最近的状态让大家那么担心,而且若不是江嬷嬷提醒,她都忘了明日就是八月二十九日,皇上的寿辰,而她那幅江山图还没有画完。   这几天都把楚侯府都没任何楚江灵姐弟的消息,她不禁怀疑楚江灵姐弟根本就不在楚侯府。   但是这样舒箐却更加迷茫,她很想直接把楚侯爷抓来逼问她到底把楚江灵姐弟都被他关在哪里了。   可她却不能,因为若是一旦打草惊蛇,就更难找到楚江灵姐弟了,不过她已经知道那个抢了楚江灵衣裳的人叫楚江雨,是楚侯爷没有入赘时和原配生的女儿,所以楚侯爷当初隐瞒了他已经娶了妻子的事实,到了后来原配带着女儿找上门来,侯府才知道这件事,却已经无可奈何,只能把楚江雨养在侯府,而原配被楚侯爷一千两打发走了。   明日就要进宫,她今晚最后一次去楚侯府,若是还没消息,只能看看明日进宫楚侯爷会不会带楚江灵姐弟前去,若是没有,她只能去天枢阁了,她上一世听说过天枢阁囊括了各种生意,包括杀手和寻人,还有打探消息等等,不过天枢阁势力不明,舒箐不敢随意泄露,怕不相信被楚问天他们知道自己在找楚江灵姐弟。   舒箐突然灵光一闪,或许有办法让楚侯爷主动交出楚江灵姐弟。   舒箐想到这,立刻振作起来,她可以通过借助皇上或者皇后来挟制楚侯爷,但这个前提是她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的印象要改观,虽然成功的概率不高,要看明日进宫顺不顺利,不过至少也要试一试。   舒箐一直都知道自己被皇后看不上,上一世就是因为太在意,反而落得被彻底嫌弃的下场,这一世,她并不在意皇后对自己的态度不过为了楚江灵姐弟,还是要讨好一下皇后的。   舒箐马上来到书房,将那未完成的江山图完成,想到皇后最是喜欢刺绣,但是锦帕之类的上一次秦婉儿已经把她的绣品送上去了,那她就在绣花鞋上做些功夫好了。   这日,舒箐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晚上再次和李乾峰一起去了楚侯府。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次,舒箐竟然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她和李乾峰在楚问天的院子屋顶,看着楚问天和戴青梅调完情,他们在讨论着明日带谁进宫,戴青梅自然希望把楚江莹和楚莹萱带进宫,但是,楚江雨已经和楚问天知会过要进宫,所以还在犹豫,若是带嫡女进宫,多带两个庶女没什么关系,但是楚侯府的嫡子和嫡女都被他关了起来。   他若是带着四五个庶女庶子进宫,却连一个嫡子或者嫡女都不带,定然会引起注意,楚问天做贼心虚,就怕进宫后皇上和皇后问起楚江灵姐弟的下落。   所以他打算只带一个庶子和两个庶女进宫,楚江雨是肯定要带去的,毕竟楚江雨知道他很多的勾/当。   “老爷~,妾身不管,妾身就是要莹儿和萱儿都进宫去,若是实在没办法,就从郊外把那两个小/杂种都接回来好了。”   楚问天立刻捂住戴青梅的嘴,低声呵斥道:   “你怎么还是嘴上不把门,声音那么大做什么?你疯了啊,把她们带进宫,她们乱说话怎么办。”   戴青梅有恃无恐道:   “你干嘛要带楚江灵这小蹄子去,直接带楚江虎去啊,给他用点药,让他说不出话就好了。”   楚问天先是眉眼一松,觉得似乎可行,但紧接着想到什么还是摇摇头道:   “明日一早就要进宫了,就算现在去竹林,来回也要四个时辰,来不及了。”   戴青梅这下不依了,她横声道:“反正莹儿和萱儿你必须带去,萱儿还需要一直拉拢五皇子,莹儿都十六了到现在还没定亲,你都不为她考虑吗,莹儿长得那么好,你带进宫,让莹儿和太子多接触接触,我还要她嫁给太子做侧妃的。”   楚问天见戴青梅口气强硬,纠结了一下,最后无奈道:“那就带莹儿萱儿和雨儿三人进宫。”   然后他们就吹灭了蜡烛。   舒箐和李乾峰对视一眼,很默契的离开回到府上。   然后来到李青和月娘房间,将打探到的消息一同商量一番。   戴青梅说漏嘴,说楚江灵姐弟被关在郊外,而楚问天说在竹林。那就很有可能是郊外的竹林,但是京城四周竹林就有好几处,单靠她们几人要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最后商量让李青和月娘明日先去郊外确定一下郊外共有几处可以关人的竹林。   终于有了更明确的线索,舒箐这晚终于能睡好,连续几日都一直没休息好,虽然今晚只是睡了不到三个时辰,但是舒箐却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其实前几晚,她虽然看起来脸色苍白,其实自己并没有多大感觉,还是觉得精神很不错。   当然舒箐不知道这都是她吸收画灵修炼的结果。   早上,小葵和雪儿并没有一大早就来打扰舒箐,她们最近都担心舒箐没睡好,等舒箐打开门时,不知道小葵和雪儿不知道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小葵和雪儿看到舒箐今日一早竟然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吃惊的同时,脸上一喜赶紧让丫鬟去打水为舒箐洗漱,她们则帮忙为舒箐装扮。   舒箐还没来得及看天色,就已经被她们拉到梳妆台前面坐好,舒箐干脆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们在门外等了多久?”   小葵调皮的开口道:   “现在都辰时了,大小姐,您不应该问奴婢们在门口等了多久,您应该问的是太子殿下在大厅等多久了。”   舒箐微微蹙起黛眉,疑惑的问道:“宫无……太子他怎么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得罪她的下场   雪儿也笑容暧/昧道:“自然是来接大小姐一起入宫啊。”   舒箐却依旧蹙眉道:   “男眷和女眷不在同一宫门入宫,他定是有事才会前来,不可能会专程来接我。”   舒箐经过上一世。对宫无殇的冷漠性格不说百分之百也清楚,但她能百分之八十保证,宫无殇绝对不会做毫无意义之事。   难道宫无殇是特地来确认她的装扮会不会再让他出丑?   他难道不知道她早就已经恢复正常的打扮了吗,就连那祈福用丢脸的马车。也在离开丞相府时彻底抛弃。   不过宫无殇要来就来吧,她正好可以借此打探一下他有没有办法收集炼制聚气丸的药草。   小葵和雪儿为了让宫无殇一眼被舒箐惊艳。两人仔仔细细的为舒箐的发饰之类的下功夫,结果最后发现。舒箐怎么打扮依旧这么美,于是干脆以舒箐谪仙般的气质入手。   折腾了半个时辰。只是梳好发髻,还要上装,但是舒箐却阻止了,因为时间来不及,只是换上她亲自绣好的衣裳,吩咐小葵带上她准备好的贺礼,就出门往前厅去了。   小葵和雪儿也无奈的追上去。不过心里却想着自家小姐就算不上妆也丝毫不减美貌。   舒箐来到前厅时,就看到穿着玄色长袍,袖口镶着金色流云纹滚边的宫无殇。他黑长墨发由鎏金发冠束着。线条优美的侧脸透着一丝淡漠,正在端起茶正在慢慢喝着。   他似乎有感大厅门口有人出现。一转头,就看到穿着一身拖地白色长裙的舒箐,顿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舒箐三千青丝由玉簪松松簪起,衣裳上绣着似真似幻的粉色花瓣,如同站在落花之中,未施粉黛的绝美面容在熙光之下,像是堵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美得惊心动魄。   宫无殇只一瞬,就微微敛眉,掩去所有情绪,磬耳般好听的声音响起:   “走吧,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宫无殇一起身,高大挺拔的身材立刻展露无疑,长腿修长,宽肩窄腰玄色长袍在他走动之下有节奏的摆动着,他走到舒箐面前,足足高了舒箐一个头,两人目光撞在一起,看起来如同一对神仙眷侣,般配的令人艳羡。   舒箐看到宫无殇,本想问他为何会来自己府中,但宫无殇却完全没有要交谈的欲/望,只是打量了她一眼,就先出门。   舒箐张了张嘴,心想宫无殇果然是因为怕她穿着丢脸,才会特地一早前来,这不,看到她没穿戴的丢脸,就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可以看出,宫无殇对这次皇上的寿辰似乎很看重。   时辰实在有些迟了,舒箐也跟着宫无殇出府,要知道一般大臣和其女眷,都是早早的就准备进宫,哪像她,竟然睡到快辰时才起身。   走到门口,就看到宫无殇那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马车,然后下一刻,车帘从里面被一只手掀开,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琴画公子。   琴画公子看到舒箐,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对舒箐拱手问好。   舒箐轻轻点头,毫不吝啬的对他展示一个优雅的笑容。   宫无殇看到这一幕,觉得刺眼极了,声音冷沉的对舒箐道:   “你还嫌时辰不够迟吗?上马车。”   舒箐被宫无殇难看的脸色激了一下,开口道:   “不劳太子殿下,箐儿有自己的马车,小葵,让小安把马车牵来。”   看到小葵立刻就跑到侧门,宫无殇皱起眉头,上前两步走到舒箐面前,声音带着不耐开口:“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上马车。”   舒箐却不理会他,看到马车从侧面后巷出来,急切的想要让宫无殇知道,她就是不想上他的马车,立刻快步下台阶,却忘记今日她特地穿的很淑女,白色裙尾垂在地上,她一迈腿,却被裙尾一绊,眼看就要摔倒。   舒箐一惊,下意识的就想侧身稳住身形,可惜还没来得及动作,纤细的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圈住,身体猛的跌入一个坚硬却温暖的胸膛,一股清冽而好闻的独属于宫无殇的气息充斥在鼻尖,舒箐脑中不受控制的跃出一副上一世被强势的宫无殇占/有的画面,舒箐的脸蓦地一下就通红起来。   她手脚并用的想要推开宫无殇后退,赶紧把那些无比羞/耻的画面甩出去,却发现宫无殇的手如同铁壁一般,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胸膛硬的像石头,根本推不动。   舒箐双颊红通通的,恼羞成怒,狠狠的瞪了一眼宫无殇,她明明可以稳住身形的,都是宫无殇多管闲事。   然后朝他瞪眼的舒箐,在宫无殇看来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可爱,带着浓浓的生气。   宫无殇深邃的双眸一黯,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性/感,在舒箐耳边低低说道:   “小心点,别笨手笨脚的。”   舒箐听到这话,更要狠狠瞪宫无殇,宫无殇却已经松开舒箐,瞬间跃到马车上钻进去。   温暖的怀抱消息,舒箐心里涌起一丝失落,随后脸色一白,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对宫无殇留有念想,这太危险了,她必须尽快解决退亲之事。   “小姐,马车来了。”   小葵和雪儿都挤眉弄眼的开口,就差捂着嘴偷笑了。   舒箐脸色再次一红,嗔斥了一句道:“你们还不快上马车。”   说完,她却是往宫无殇的马车走去。   当车帘掀开,宫无殇和琴画公子看到自己上了马车的舒箐时,脸上都闪过一丝诧异。   舒箐却镇定自若的坐进来,还对宫无殇挑衅道:“你不会是出尔反尔,不愿载我一程了吧。”   宫无殇看着没有以往对他带着疏离和敌视感觉的舒箐,眼中闪过笑意,淡定摇摇头:“荣幸之至。”   舒箐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怪异的情绪,上一世,她想和宫无殇坐同一辆马车,却被宫无殇以马车从不让任何女子坐上去为由,每次和宫无殇一起进宫,她都是独自坐一辆马车的,但刚才宫无殇却说“荣幸之至……”   舒箐身上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气息,让原本想和舒箐问好的琴画公子自觉的合上嘴,而宫无殇本就不是会主动开口之人,因此,马车行驶过程中,车厢里竟然诡异的沉默下来。   雪球在闻到宫无殇身上的味道的第一时间就在舒箐袖中装睡,想到舒箐去丞相府那日它跟着小葵去了太子府之后的事,雪球表示它不愿意回想那一天的事。   等他们快到宫门口时,那里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   上一次舒箐和宁氏等人来的比较早,排队排的不会那么辛苦,但这一次,却排了至少几百米。   马车一停下,显得车厢里的气氛更加怪异了。   舒箐想到她上这辆马车的本意,犹豫的一下叫道:“宫……太子殿下。”   舒箐本想叫他名字,这是她重生后因为对宫无殇含有怨气,所以才这样叫,但是重生这么久,她也想通,上一世宫无殇会这样对她,多数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也不能全怪宫无殇,而且她一直告诉自己把宫无殇当成其它人一般对待,也渐渐重新对宫无殇使用了尊称。   宫无殇眉角一挑,他知道舒箐又想叫他名字,就像他说要退亲那次一样,但舒箐最后却改了嘴,尊陈他为“太子殿下”,这没让宫无殇高兴,反而觉得这个叫法让他和她显得很生疏,他不由微微皱起眉。   舒箐看到他皱眉,以为他不耐烦应对自己,想到她即将要说的话,心里有些闷胀感,却还是直言道:   “太子殿下,我想和你做一笔生意。”   琴画公子一直在暗中观察舒箐,不知为何,他看到舒箐,总是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当时游船一别,也会不时想起,但因为舒箐是好友宫无殇的太子妃,他若是去拜访舒箐不太合适,今日能借着在同一马车上的机会正大光明的大量舒箐,越是细看她的嘴巴和小巧的鼻子,就越觉得熟悉,他心里想到一个胆大的想法,也许舒箐就是他的妹妹。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找到时机询问,舒箐就说要和宫无殇说要谈交易。   琴画公子自然是识趣之人,当下就说:“无殇兄,马车上有些闷,琴弟出去透透气,待会儿宫门口见如何。”   宫无殇点点头,知道好友的意思,也没拦他,而是示意舒箐继续。   舒箐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   “我知道太子殿下消息灵通,定知道我的手里有一块血玉,是太子殿下一直想得到的,而这段时间想要从我这里夺走血玉的不怀好意之人也是太子殿下的人帮忙处理的,现在我想用这块血玉求太子殿下帮我收集乌林草,沁血藤,赤龙角和回形叶,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愿意。”   沁血藤在太医院手中,赤龙角在皇陵里,其它两位药材也都在秘密的地方,宫无殇眉头紧皱,舒箐为何要这些难得一见的药材?   舒箐看到宫无殇那模样,就知道他不愿意,直接加大筹码道:   “若是太子殿下愿意用血玉交换,帮我收集齐全这几味药材,我今晚就在宫宴上主动请求皇上退了我和太子殿下的亲事。”   在舒箐心里,不管上一世亦或是这一世,宫无殇都十分反感和她的亲事,若是她主动退亲,是他乐的看到的场景,而她也不再对宫无殇有奢望,因为,她用主动退亲这个筹码来和宫无殇交易,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然而……   舒箐自信满满的看向宫无殇,却见宫无殇的脸立刻黑了下来,十分阴沉,浑身的气息却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正在源源不断的往舒箐身上散发冷气,舒箐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下去。”   如同染上了冰渣子一般的磁性声音冻的舒箐差点打颤。   她看到一言不合就给人冷脸的宫无殇,还用那深邃的像是要把人魂魄都吸进去的瘆人眼睛看着她,舒箐也有些生气,就算嫌筹码不够,也没必要翻脸翻的那么快,还可以再谈啊,可宫无殇这模样,舒箐干脆直接离开马车。   琴画公子正在车外很闲淡的看着前面排队的长龙,当他看到舒箐脸色不太好看的下马车,马上就猜到应该是交易没谈拢,说实话,他很好奇舒箐到底要和宫无殇谈什么交易,他们明明已经定亲,很快就要成为夫妻。   但舒箐却因为生气而没注意到琴画公子,直接走到后面一辆她自己的马车,坐了上去。   小葵和雪儿也发现舒箐的脸色不对,见舒箐不想说话的模样,干脆两人说一些有趣的事解闷。   “雪儿,你听说没,前几日百花仙子进京时,有几个富家公子扬言要得到百花仙子的芳心,他们一言不合,竟然直接在街上打了起来,还害误伤了一些百姓,结果你知道怎么样了吗?”   雪儿得意的回道:“当然知道,百花仙子让人狠狠揍了一顿那几个人,直言那几人根本连她身边的下人都不如,而且百花仙子亲自拿出一瓶药丸,说是神药,给几个受伤的百姓吃下以后,百姓立刻没感觉痛了,伤口也不再流血,可神了,百姓们更加拥戴百花仙子了。”   神药?听着小葵和雪儿的谈话,舒箐把刚才的事都忘在脑后,心想百花仙子还真是如同传言中的那样有一颗菩萨心肠,那种能让人飞快愈合伤口的神药,舒箐也能炼制了,她已经将李乾峰交给她的医术背的滚瓜烂熟,就连人体的穴位,也经过对自己和对着假人的一次次试验,而有了自信。   若是按医术上的方法炼制那种神药,需要用许多珍贵的药材,一颗都要几十万两银子,主要是治重伤的,能让人在生命垂危之时用来保命的,而百花仙子竟然那么舍得一次拿出好几颗。   小葵和雪儿见舒箐脸色变好,更加卖力的讲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不知不觉,舒箐的马车就到了女眷进宫的宫门口,虽然排着许多大臣的家眷,但是众人都是大家闺秀,最多窃窃私语,没有谁大声喧哗。   但是,舒箐带着小葵和雪儿一下马车,那些人看到舒箐三人,眼睛几乎黏在她们身上撕不下来了。   没错,舒箐几人今日穿的还是舒箐亲手改过绣上雪绣的衣裳,穿在身上最是能衬托她们的气质。   但是众人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看向了同样排着队,被众女眷围住的楚江雨,因为她身上的衣裳也美的让人嫉妒不已。   楚江雨看着众人眼里完全无法掩饰的羡慕眼光,脸色十分自得,她非常自信的说道:   “不过一件衣裳而已,各位姐妹看起来都十分喜欢这种衣裳,改日本郡主就向舒箐讨要个十件八件,送给各位姐妹。”   众大家闺秀一听,激动的小声欢呼道:   “雨儿郡主真是太好了,妹妹在此先感谢雨儿郡主。”   “真的吗真的吗?舒箐不是说过一个月只会做两件,郡主真的可以一次向舒箐讨要到十件吗?”   “对啊郡主,听说前几日有人想要让舒箐做衣裳,都被她给轰出来了。”   楚江雨见此脸带不屑道:   “这有什么难的,本郡主什么身份,舒箐又是什么身份,她能拒绝吗?难道本郡主身上的衣裳还不能证明吗?”   众人一听都纷纷点头,再次恭维楚江雨,而就在这时,一道如清泉般好听却带着雷霆之势的声音传来:   “不知郡主你想证明什么?!”   众人听到声音立刻转头,就看到带着面纱的舒箐三人……身上似带着飘渺白雾的衣裳顿时眼睛都看直了,那面纱则是舒箐在方才要下马车之前戴上的。   她们看到舒箐,都不由让开一条路,把穿着同样好看衣裳的楚江雨被暴露出来。   眼里都闪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亮。   舒箐徐徐走向楚江雨。   雪球早在舒箐刚一下马车就无声无息的从舒箐袖中跑出去,不知去了哪里,只有舒箐余光瞥到雪球竟然偷跑进宫去了。   楚江雨没看到舒箐的容貌,单是看到她身上的衣裳,眼里就闪过一丝嫉妒,因为舒箐几人穿着的衣裳是舒箐特地按照身形和气质做的衣裳,但她身上的衣裳却是抢的楚江灵的,楚江灵长得瘦小,所以她穿着短了一些,还特地让整个京城手法最好的师傅改过,当时师傅直夸她的衣裳简直是巧夺天工,都不敢下刀,就怕一不小心破坏了美感。   但改过的浅色衣裳还是不适合她艳美的容貌,只是稍稍提升了她的气质,若是她和穿着普通衣裳的大家闺秀走在一起时,自然是最耀眼的,但是舒箐一出现,穿着改过的衣裳的自己和舒箐一对比,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楚江雨眼神闪过狠厉,她直接开口回道:   “舒箐,你大胆,身为一个百姓,见到本郡主竟然不行礼。”   “呵……”舒箐却直接冷笑道:   “郡主的架子似乎和皇上一样大呢,是不是每个看到郡主的百姓都要和见到皇上一样三叩九拜,不然就是冒犯了堂堂的庶女郡主啊。”   “你!”楚江雨的脸立刻狰狞起来,她最近刚回来,完全不知道舒箐早已变了,虽然听过舒箐最近的事迹,却一直没在意,还把她当成以前她印象中的对待,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已经重生后的舒箐碰面,没想到就被舒箐的话给狠狠的噎了一下,还揭她伤疤。   她虽然是郡主,但是因为她是楚问天原配生的,是庶女,若不是因为被楚夫人养在身边,这个郡主之位可轮不到她身上,不过她觉得自己这个郡主可比楚江灵当的更加称职,也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份比楚江灵这个名正言顺的郡主更加高贵,因为郡主的身份加上她的手段,整个京城,除了公主,谁敢和她作对,谁敢嘲笑她是嫡女的身份!!   舒箐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她,她岂会让舒箐好过,她都想直接一掌将舒箐拍死,不过想到舒箐做衣裳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她深深吸口气,咬着牙命令舒箐:   “你今日对本郡主大不敬,本郡主本应处罚你,但是本郡主一向心软,念你是初犯,就罚你现在就回去按照本郡主的身形为本郡主做好十件衣裳,明日就要送到楚侯府,否则本郡主定要让你知道冒犯本郡主的下场。”   “我现在就想看看得罪身份和皇上一样尊贵的郡主,会有什么下场,想要我给你做衣裳,郡主不如先去做梦来的实在。”   噗嗤!   周围的众人听到舒箐的话,都忍不住憋笑出声,方才楚江雨说她身上的衣裳就是她让舒箐做的,还说舒箐不敢不听她的话,结果现在被赤果果的打脸,这脸打得可真快,若不是顾及楚江雨的身份,她们早就笑出声来了。   但楚江雨还是被不知谁发出的笑声刺激的气血翻涌,脸色涨红,她看着眉宇淡然,身形娉婷的舒箐,想要直接撕碎了她,而她仗着拜了神秘人师父学习武艺,直接伸手五指成爪向舒箐的脖子袭去。   她要杀了舒箐,让她知道敢得罪她的下场!   舒箐见楚江雨动手,有些意外,一般除了武将家的千金,其它千金小姐一般都是只学琴棋书画,觉得习武不是大家闺秀所为,但楚江雨竟然会武功,而且看起来武功不低,但比起刺杀了她三次的黑衣刺客来说,实在是弱的不能看。   “啊!”众女眷看到这一幕,都吓得连忙后退。   但舒箐只是微微侧身就躲过楚江雨的五爪,楚江雨脸色大惊,舒箐她怎么可能也会武功!!   不过在擦身而过那一刻,楚江雨嘴角就勾起阴冷的笑容,手上突然露出一把匕首,朝舒箐的胸口刺去。   这可是她师父教她的偷袭绝学,曾经多少人就是死在她这一刀之下,一个没见过世道的草包,就算会点三脚猫功夫,也难逃她这一刀!   舒箐敏锐的发现楚江雨的阴招,但她觉得楚江雨这一招动作实在太慢,她轻而易举的躲开不说,更是返手用手刀斩在楚江雨的手腕上,楚江雨吃痛放手,舒箐就把她的匕首被夺走,反过来在楚江雨的衣裳上一划。   也不知这匕首是什么材质的,竟然锋利无比,一下就楚江雨的衣裳被划出一刀长长的口子,划破的衣裳垂下,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   要知道,为了让自己身材看起来更加曼妙,楚江雨里面没有穿亵/衣。   “啊!我杀了你!”   尖锐的声音吼了起来,楚江雨看到自己的肚兜露出来,还把她师父送给她的匕首给夺走了,气得完全失去理智,只想把舒箐给制服然后碎尸万段,完全没有保留的对舒箐下毒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樱妃   然而舒箐却轻轻松松的应对,每一次都在楚江雨的身上划上一刀,很快。楚江雨身上原本非常好看的衣裳变得支离破碎,看着比乞丐身上的衣服还要破。   最后舒箐出完恶气,一脚就将跟疯子一样狰狞着脸攻过来的楚江雨踹出几丈远。   楚江雨身上的衣裳已经完全不成样子,布条挂在身上。只能勉强遮住身子,她被踹飞在地。虽然没摔内伤,但是在舒箐那受到的耻/辱比得内伤更使楚江雨要难受一万倍!   她眼神淬毒般狠狠瞪着舒箐。刚要起身,就听外围响起男子的声音:   “干什么干什么。刚才谁说有人在宫门口闹事的?!”   随着众人把路让开,就看到一群侍卫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跌到在地,身上破的不成样子几乎衣不遮体的楚江雨,眼睛都差点看直了。   除了最后进来的五官英俊的秦凌风,许多大家闺秀看到他,脸色都有些发红。秦凌风在京城也是其中一位大家闺秀都想嫁的男子之一,可他却一眼就注意到围着面纱却依旧在人群中气质卓绝的舒箐。   今日是皇上的寿辰,身为御前带刀侍卫统领的秦凌风同样也要出来维持秩序。就怕有人趁机作乱。没想到刚才接到消息,竟然有人在女眷所在的宫门口乱来。   秦凌风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舒箐不知道有没有来。若是她来了被误伤怎么办,现在看到她安全无虞,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沉声对地上的楚江雨问道:   “郡主,发生了什么事?”   楚江雨看到侍卫来,激动的大声命令道:   “你们,快把那野种给抓起来!她竟然意图谋害本郡主,若不是本郡主有身手,早就遭了她的毒手,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秦凌风见楚江雨那一副趾高气昂的命令口吻,脸色就有些不悦,而且她还指着舒箐,让他抓舒箐,秦凌风干脆的拒绝道:   “抱歉郡主,事情没有弄明白,我们不会抓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楚江雨气得大吼道:   “那野种哪里无辜!她就是故意来杀我的,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门口,她已经不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平民,哪有资格进宫!!她出现在宫门口,故意惹怒我,她不是想谋杀我还能是什么?!!”   经楚江雨一提醒,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啊,舒箐不是丞相府嫡小姐,那她就没资格进宫,她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秦凌风眉头皱的更深了,楚江雨竟然把百姓说成诗卑/贱的,可想可知,她平时多么自持身份看不起百姓,不过楚江雨说的没错,舒箐现在不是丞相府的小大姐,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门口。   楚江雨见他犹豫,脑筋一转,一副惊恐的模样道:   “本郡主知道了,她想混进宫刺杀皇上,一定是这样,若不是今日本郡主识破,说不定她的阴谋就得逞了,你们还不快把她抓起来!”   舒箐淡定的瞥了楚江雨一眼,没想到她的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竟然会把这种荒诞的借口给她定罪,而秦凌风他们竟然真的在犹豫。   舒箐都要冷笑了。   “舒箐比你们更有资格进宫。”   一声磁性而带有凌厉气势的声音传来,众人听到声音,就看到一身玄色长袍,完美无瑕的面容上带着冷峻之色的宫无殇迈步而来,而他身后,则跟着一身白袍长得如同温玉般的琴画公子和有着桃花眼的四皇子。   围观的千金小姐看到他们,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脸色绯红,眼睛盯着宫无殇等人,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们身上。   才几息,宫无殇就走到舒箐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发髻一丝不乱,脸上也一派风轻云淡,这才凌厉的看向浑身狼狈的楚江雨,冷冷的开口道:   “楚江雨,你对孤的未来太子妃有什么意见吗?舒箐是孤亲自带来的,你若是有什么意见,直接跟孤说。”   宫无殇的话让在场的女眷们纷纷大惊,已经还不明显,但是这一次是宫无殇在大庭广众之下明显的袒护舒箐,这表示宫无殇并没有对舒箐不满,甚至还可能喜欢舒箐。   这怎么可能!!   女眷们心里同时下意识的否定这个结论,宫无殇身为太子,无论身份,还是他的能力,当太子都是公之无愧的,可以说是全京城公认的能力手段最强的男子,可以说和以前的战神厉无忧不相上下,因为厉无忧现在废了,他就是全京城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这样优秀的人,哪是舒箐这个草包能配的上的。   不对,现在舒箐不是草包了,但是她的身份太低,已经不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而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这么低/贱的身份根本不应该配得上的宫无殇的!   楚江雨当然也是这样想的,可看着宫无殇那像是看死人一眼看着她的眼神,她只感觉灵魂都在瑟瑟发抖,那一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无尽的黑暗,好似连灵魂都要被黑暗永远禁锢了。   她只当这是她的错觉,但也不敢再放肆。   她拉了拉破碎的衣裳,就像一个被恶人欺负,却碍于恶人的势力无法反抗只能屈/辱的道歉般,梗咽的开口:   “对不起太子殿下,是雨儿没有弄清楚事实,求太子殿下饶了雨儿。”   但心里却对舒箐恨意滔天,早已经想好,把这件事告诉她师父,让她师父替她杀了舒箐!   “你要道歉的不是孤,是孤的未来太子妃,她也不是野种,是京城第一才女尹清荷的独女。”   宫无殇从来不是计较的人,但是看到舒箐虽然看着淡然的眼中却又一丝受伤的光芒,他第一次对楚江雨一个女子厌恶起来。   舒箐惊讶的看着宫无殇,她被一直说成是野种,她方才想到不知道该如何寻找到父亲,心里有些伤感,她没想到宫无殇竟能知道她所在意的是什么。   而宫无殇只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就移开视线,看向楚江雨。   锐利的视线落在身上,楚江雨咬的银牙都要碎了,看到舒箐那‘得意挑衅’的目光,气得浑身颤抖,却也只能紧紧攥着拳,把手心掐破,万分不甘心的说道:   “对不起,是本郡主误会了你。”   舒箐一直没错过楚江雨那想将她碎尸万段的狠毒眼神,但她却不惧,反而觉得解气,楚江灵姐弟就是因为她而被关了起来,若是楚江灵姐弟真的出了什么事,就算楚江雨不对付她,她也会找上楚江雨的。   舒箐清脆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讽刺道:   “既然郡主已经知错,草民自然应该原谅郡主,只是草民有一句话想劝郡主,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乱动的好,那衣裳是草民送给江灵妹妹的,只适合江灵妹妹穿,郡主这身材比江灵妹妹胖了不少,穿着就如同东施效颦了。”   周围的人都憋着笑,原来那衣裳根本不是舒箐送给她的,而是给楚江灵的,难怪楚江雨穿着有些违和。   众人带着讽意的目光看向楚江雨,她羞恼的差点忍不下去,她发誓,一定要把舒箐挫骨扬灰!!   楚江雨脸色铁青,在众人的注视着狼狈的捂着破烂的衣裳离开。   宫无殇让众人都重新排好,他没再看舒箐就带人离开,舒箐看着宫无殇挺拔背影,心里有些慌乱,经历过上一世的痛苦,她真的不想在喜欢上宫无殇,她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宫无殇和秦凌风等人都离开后,众女眷看向舒箐的眼光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看着舒箐,却碍于楚江雨的前车之鉴在那放着,不敢再和舒箐作对,宫无殇那么明显的维护,谁和舒箐作对,就相当于和太子过不去,于是接下来倒是很有秩序的排队递交帖子进宫。   因为时间比较迟了,先进去的女眷一般都是官位比较的高的大臣家眷,所以这些人才会连庶女身份的楚江雨都巴结,她们的有个共同的特性,就是不敢惹麻烦。   那些人进去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往皇后寝宫而去,而是去了后花园,因为这次是皇上的寿辰,不需要皇后单独接见女眷们。   舒箐也跟着众人往后花园而去,领路的是一个小宫女,这个小宫女可能是刚进宫的,看到舒箐三人那飘飘欲仙的衣裳,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频频偷偷打量她们的衣裳。   若是其它脾气比较爆一点的千金小姐,早就呵斥小宫女的没规矩了,舒箐没有在意。   在小宫女的领路之下,慢慢穿过楼榭。舒箐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对。   这根本不是去后花园的路!   舒箐这才认真的看着小宫女,却看到她的额角竟然溢出汗水,看起来虽然是紧张的,但是那种紧张是做了亏心事的!   这个小宫女想做什么?   舒箐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周围,皇宫太大,即使是上一世的舒箐,也没有将皇宫逛个遍,像现在这个满是假山,远处全被假山给挡住的地方是她从来没有来过的。   舒箐感觉很不对劲,随着越来越深入假山堆砌的地方,舒箐猛的停了下来,不再走。   小宫女本就紧张的一张婴儿肥的小脸通红,看到舒箐和小葵雪儿突然停下来,脸色一白,声音都结巴的问道:   “舒、舒小姐,您、怎么了?”   舒箐眼神锐利的看着小宫女,看小宫女的脸庞,还带着稚嫩,眼睛也藏不住事,但是她没有从小宫女的眼睛里看到恶意。   那么小宫女想要将她引去哪里?   舒箐突然气势一凛,眼神锐利的看向小宫女,厉声道:   “这里不是去后花园的路,你想带我去哪里?有什么目的?”   小宫女可能真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立刻就被舒箐那突然散发的气质震得不知所措,她一脸慌张的连连摇头,结结巴巴的说:   “不是这样的,马上就、就到了,是后花园。”   若是舒箐没有经历过上一世,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知道皇宫的后花园怎么走,但是她分明记得很清楚,后花园的路根本不是这一条。   就在舒箐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如同丝竹般悦耳的女声缓缓传来:   “舒箐小姐,请切莫怪罪我这小宫女,她只是奉我之命,才将你带到这儿来,舒箐小姐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   这个声音好听过得如同天籁之音,还带着似能安抚人心的神奇魔力,舒箐听到这个声音,竟也觉得内心十分平静。   舒箐不得不警惕起来,她从没听到皇宫有人的声音能好听的如同乐曲一般。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出现,她若是这个时候离开,倒是辜负对方的算计了,舒箐干脆带着小葵和雪儿,让小宫女继续在前面带路。   这才发现,刚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一片美丽的樱花林,而一个穿着雪白长裙的女子赤着脚站在那一片樱花林中,三千青丝未束,自然披在后背,肌肤胜雪,美的恬淡却令人过目不忘。   舒箐看向她的时候,她也看向舒箐,她的五官并不是那么精致,却柔和的如同水一般,令人丝毫生不出半分的生气或者急躁。   她对舒箐露出浅浅的笑容,顿时如同樱花盛开般美丽。   舒箐心里一惊,这个人是谁,她两世以来,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是皇上的妃子吗?但是为什么看着很年轻,看起来还不到二十的妙龄模样。   “你是谁?”   舒箐张了张口,最后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因为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将她引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女子声音轻缓的说道:   “我是樱妃。”   樱妃!!   怎么可能!!   舒箐脸色一变,樱妃是谁,舒箐上一世比任何都清楚,因为宫无殇的生母就是樱妃,那个传说中最有可能成为皇后的女子,但是却英年早逝,留下了宫无殇被皇后养大。   舒箐仔细的看着她,却真的觉得有些相似,她下意识的开口:   “你不是已经逝世了吗?”   女子并不生气舒箐看似冒犯的话,反而浅浅笑着开口: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何况是在如同牢笼般的皇宫,皇上若是要你死,你就不能‘活着’,舒箐小姐如此聪颖,定然明白其中关窍。”   舒箐瞳孔微缩,心里涌起一个怪异的想法,樱妃会被传逝世,是因为皇上不让她活,那为什么樱妃还能活着?   舒箐疑惑的开口:   “宫无……太子殿下知道您还活着的事吗?”   舒箐一错不错的看着樱妃,当她提到宫无殇,敏锐的看到樱妃眼里一闪而逝的怀念和心疼,当下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樱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轻声细语的开口:   “难道舒箐小姐不想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吗?”   舒箐因为太过发现樱妃还活着之事太过震惊,反而忘记了询问,这下被提醒,才反应过来,顺着樱妃的话道:   “还请樱贵妃直言。”   樱妃脸上的笑容更美了,她再次问道:   “不知舒箐小姐有没有发现我的容貌一直没有变过。”   对于这一点,也是舒箐不敢相信她就是樱妃的原因,按照年龄,樱妃此刻也应该有四十岁,要知道樱妃和皇后的年龄差不多,当年若不是樱妃‘逝世’,这个皇后还不知道会由谁来当。   舒箐点点头,嘴上恭维的开口:“樱贵妃保养有方,草民看着甚是羡慕。”   樱贵妃的笑容却因此而淡了下来,整个人的神情有些恍惚,近似喃喃的开口:   “若是可以选择,我却想要知道老是什么感觉。”   声音低的舒箐差点没听清,正当舒箐还要继续细听之时,樱妃却微微提高了音量开口道:   “传闻舒箐小姐的画艺惊人,可否请舒箐小姐为我作上一幅画?”   舒箐眼里闪过微微的诧异,樱妃在宫中一直是销声匿迹的存在,但是看这个情况,她分明对外面发生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就算樱妃不是宫无殇的母妃,就单凭这一点,舒箐并不会与她作对,她恭敬的回道:   “不知樱贵妃想要草民作何画?”   樱妃缓缓道:   “就将我和这樱花画入画中如何?”   舒箐看着站在樱花纷纷落下的樱妃,樱妃看起来真的很年轻,肌肤细腻的如同十六七岁的少女,美好的如同一幅画。   舒箐也觉得这样的樱妃有种让她很想画下来让这个美好的场面永远定格的冲动。   因此,她自然不会拒绝,不过……   “草民今日并未带笔墨纸砚前来……”   樱妃姣美的下巴仪态,示意舒箐看向右边,舒箐转头就看到了那里放着一个案桌,上面不但有笔墨纸砚,还有各种颜色的墨彩,看来早就确定了她会答应。   舒箐不由对樱妃不敢轻视,她的预感一直很准,她觉得樱妃非常不简单,最好就是不要与之为敌,能做朋友最好。   她想通这一环之后,不在计较,走到案桌旁,从这个角度看整个樱花林更是好看,落樱缤纷,一位如水的白衣女子微微仰头,闭着双眼感受着徐徐落下的樱花。   樱妃微微侧身对他暮然回首一笑,舒箐直接拿起毫笔,不自觉的就开始运转轨迹画下这一幕。   舒箐一旦进入作画的状态,眉眼异常认真,所以她没有发现原本笑着的樱妃,看着她手上源源不断产生、吸收、浸透到画中的白色画灵,眼里闪过震惊和欣赏。   不过樱妃很快就恢复恬淡如水的模样,静静的看着舒箐健笔如飞的在画卷上不断勾勒出一笔一笔逼真而梦幻的落樱图。   小葵和雪儿以及很容易紧张的小宫女都不由被舒箐做的画所吸引,她们是亲眼看着舒箐那魔幻般在白纸上一下下入微的将一幅美得震撼的落樱图创作出来,连嘴不知觉的张大都没意识到。   等到半个小时,舒箐就勾勒好最后一片樱花,运气收笔。   整个人非但没有感觉到一丝倦意,然而因为吸收足够多的画灵,而显得浑身舒畅,舒箐在作画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身体微微震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吸收画灵的速度就更快,五官也似乎更加敏锐了,舒箐没发现她的气质也变得更加清灵。   但樱妃和小葵以及雪儿却发现了,她们都感觉到方才空气中无形的波动,都震惊的看着舒箐。   因为舒箐刚才那状态,在域国来说,分明就是修炼提升了一阶的状态,但是没有聚气丸的帮助,怎么可能有人能在短短两个月不到就提升一阶修为,要知道就算在域国,最有天赋的天才,在聚气丸的帮助下,也只是在三个月才提升了一阶修为,除非是域国人人都朝着努力的那个神秘的地方的人,听说那里的人全是天才中的天才。   她们见舒箐挺笔,也赶紧将自己的惊讶掩饰。   小宫女无知无觉,她小声惊呼的了一声:“天哪,好美!”   樱妃赤着玲珑小脚莲步走来,也很快就看到了舒箐的画,脸上难掩惊诧,因为这画实在太美了,若不是画上的女子的确和她长的一模一样,她都要怀疑画上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她了,就连画上那些落下的樱花都画的如此逼真。   樱妃眼里完全不掩对舒箐的欣赏。   “不知樱贵妃是否觉得可行?”   舒箐对画艺上还是有自信的,不过并不能保证所以人都喜欢她的画,她必须询问一下。   樱贵妃点了点头,淡笑着道:   “不愧是京城真正的第一画仙,画的果真栩栩如生。”   舒箐眉眼也更加柔和了一些,但她并不想和樱妃交集太多,她没忘记樱妃是宫无殇的生母,总有一日她们会相见,而她一早就决定治好王嬷嬷,和宫无殇退亲之后,就去江南找关于她娘亲和父亲的线索:   “樱贵妃不嫌弃草民的拙画就好,若是樱贵妃没有其它吩咐,时日不早,草民也要去后花园了。”   舒箐这是要告辞的意思,樱贵妃也不介意,细语道:   “舒箐小姐,我还有一件事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凤头鞋   “樱贵妃请讲。”   舒箐心中疑惑,樱贵妃会想让她做什么事?   她看向樱贵妃,却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声音轻柔道:   “可以麻烦舒箐小姐帮我把这画送给无殇吗?就以舒箐小姐的名义,不要告诉无殇我还活着的事。”   樱妃看起来身上弥漫着悲伤,舒箐想不通为何皇上会让樱妃‘逝世’,又为什么不让樱妃和宫无殇相认。   但这不应该是她要管的事。舒箐点点头道:   “即是樱贵妃所求,舒箐定然不会推辞。”   舒箐让小葵把画作伤的墨迹自然风干后收起来。而她也和樱妃告辞,樱妃浅笑着看小宫女带着舒箐离开。而她则往樱花林深处而去,很快就被樱花林掩去踪影。   小宫女这时已经不再像原来那般紧张。眼里时不时带着崇拜的眼神偷瞄舒箐,让舒箐有些哭笑不得。   小宫女才十二三岁,她那红彤彤的如同苹果般的小脸,看着实在可爱,让舒箐无法产生厌烦,小葵和雪儿见此就主动和小宫女聊天,却意外发现小宫女不是刚进宫的。她从十岁开始就跟着樱贵妃,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但是却还是如同十二三岁的女孩一般。   这种情况实在怪异。不过舒箐没有继续问下去。到了熟悉的地方,就让小宫女先回去了。应该她看出小宫女似乎不太愿意去人多的地方。   皇宫的后花园繁花似锦,但开的最多的却是牡丹花,因为牡丹花是花中之王,代表了皇后,其它月季蔷薇之类的花虽然美丽,却只能是皇后的陪衬,若是让人看到其它花和牡丹争艳,下场觉得很惨。   很多富家千金正在三三两两一起散步聊天,但是舒箐几人一出现,瞬间就把那些花给比了下去,实在是因为舒箐几人的衣裳太过显眼,绣在衣裳的花看着竟比真花还要好看。   瞬间就让众人的视线停在她们的衣裳上。   舒箐感觉到那些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只当作没有看到,而有些千金小姐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和舒箐打好一下关系,毕竟舒箐身上的衣裳实在太好看了,即使舒箐一直蒙在面纱,但是完全不用看脸,就让人觉得舒箐美的惊人。   不过想到舒箐已经不是丞相府的小姐,若是真的上前,则会失了身份。   “箐儿姐姐。”   就在她们还在犹豫的时候,一声银铃般的声音欢快的响起,然后就看到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子十分活泼的蹦跳的跑向舒箐。   舒箐循声看过去,就看到段灵音穿着当时她卖给她的衣裳跑来,脸上的笑容很灿烂,鹅黄色将原本就很可爱的段灵音衬托的越发如同小仙女一般灵动。   段灵音很快就跑到舒箐身边,亲昵的挽住舒箐的手,欢快的开口道:   “箐儿姐姐,你的衣裳真是太神奇了,祖父还夸我说是京城最好看的女子,然后音儿就告诉祖父,说他那是没有见过箐儿姐姐,结果祖父说音儿多穿几件这样的衣裳,就能更美了。”   舒箐听了段灵音的话,无奈的笑了笑道:   “所以你还想我做两件衣裳给你?”   段灵音吐了吐舌头,一脸被识破的羞射道:   “箐儿姐姐真是太懂音儿了,箐儿姐姐做的衣裳实在太美了,几个表姐表妹都嚷嚷着也要呢,箐儿姐姐就再卖两件给音儿好不好?”   舒箐看着纯真可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生气的段灵音,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下个月月初,妙衣坊要重新开张,到时候你可以到那里去找我。”   段灵音兴奋的如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更加亲昵的蹭了蹭的胳膊,拉着她边走,边继续叽叽喳喳的指着那些花说着趣事。   其它人也注意到了段灵音和她身上的衣裳,很多人都非常羡慕又嫉妒的看着段灵音,本来她们好不容易凑齐了三十万两,想要下个月去同舒箐定一件衣裳,但段灵音却因为和舒箐聊天,那么简单就让舒箐再为她做两件衣裳,若是方才她们也上去套套近乎,是不是舒箐就会先答应她们了?   大家闺秀们都暗暗的懊恼,不过心里却一直记着舒箐刚才说下个月月初妙衣坊重新开张之事,下个月不就是过几天吗,她们打算到时候也要去看看,或许舒箐开张之日能多卖几件也说不定。   舒箐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她正被段灵音带着到处看后花园的不同花类,还说着那些所谓的花语,走着走着,已经到了后花园深处,每当舒箐和段灵音几人走过时,都能收获到那些女子艳羡的目光。   女为悦己者容,他们自然都喜欢穿漂亮的能将自己衬托的更美的衣裳,只是有些是条件不允许,有些是因为和舒箐不熟,甚至以前还肆无忌惮的嘲笑过舒箐,所以不好意思再去找舒箐买衣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段灵音带着舒箐逛了大半个后花园,接着看到角落处金灿灿的向日葵道:   “箐儿姐姐,你知道若是一个男子送你向日葵代表着什么吗?”   舒箐看着那朝气蓬勃的向日葵,猜测道:   “向日葵永远朝向着太阳,代表了乐观开朗?”   但舒箐的眼里却闪过一丝悲伤,她其实知道向日葵是什么意思,当初舒箐在沁园,沁园里就有向日葵,听说是宫无殇亲自种下去的,秦婉儿看到那些向日葵,就说那是日薄西山的爱,代表了两人根本没有可能。   当时她就知道宫无殇把她关在沁园的原因是在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段灵音没发现舒箐的伤感,她笑嘻嘻的摇头说道:   “音儿就知道箐儿姐姐肯定会猜错的,向日葵代表了沉默的爱哟,据说当年有一个女子爱上了太阳之神,但是太阳之神却在有一天离开了,那个女子就天天看着天上的太阳,最后变成了一片向日葵,永远朝向着太阳。”   段灵音见舒箐猜错笑得很开心,但是舒箐的心却是狠狠的一颤,向日葵代表的竟是沉默的爱吗?   不可能,上一世的自己那么愚蠢和难堪,宫无殇不可能会喜欢自己。   舒箐连连否认这个完全不可能的猜测。   难道是沁园以前的主人?舒箐认真回想了一下,她听说过沁园以前还住着一个女子,但是后来那个女子去哪里了没有人知道,所以宫无殇其实有喜欢的女子,那些向日葵就是为她而种?   心里有些闷闷的,舒箐赶紧让自己忽略这种感觉,眼睛随便一瞥,一眼就看到了在众女眷之中的秦婉儿。   秦婉儿今日也穿着白色的纱裙,将她柔和又羸弱的气质更好的衬托,看起来就是需要人备受呵护的白莲。   舒箐眼里也闪过一丝恨意,原来上一世秦婉儿是骗她的,害她自从进入沁园后,每次看到向日葵,心里都难受的很,也更加心如死灰,郁郁不振。   秦婉儿早在舒箐出现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她,她怨毒的看了一眼舒箐,两人的脸皮撕破后,她就一直想着对付舒箐,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不过……   秦婉儿看了一眼正被她和其它女眷簇拥着一起欣赏牡丹的皇后,秦婉儿装作欣喜的开口柔柔叫了一声:   “箐儿表姐。”   声音不大,却足够皇后等人看到。   众人看到站在向日葵面前的舒箐几人,眼前顿时一亮,她们都看向舒箐和段灵音她们身上的衣裳。   皇后也一眼就看到了舒箐身上的衣裳,她瞳孔一缩,脸上带着震惊,然而目光冷然的瞥了一眼秦婉儿。   她最近一直在研究秦婉儿送的雪绣,也确认了当初舒箐的说法是对的,那五福绣是货真价实的雪绣,为此她还特地把秦婉儿叫进宫,确认这真的是秦婉儿绣的,所以对秦婉儿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就连秦嬷嬷也重新重用。   就连钱夫人前来说那些雪绣其实是秦婉儿找舒箐要的,她也不信,还警告了钱夫人不要乱猜忌。   但是看到舒箐衣裳上的刺绣,皇后一眼就看出这也是雪绣。   她想起最近一直在传舒箐做的衣裳独一无二,不过她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看到,哪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舒箐才是真的对雪绣精通的那一个,而秦婉儿送的贺礼竟然是出自舒箐的手里,而她这些年一直要找的就是舒箐?   想到这,皇后又剐了一眼正在和舒箐对视的秦婉儿。   秦婉儿感觉到背后突然一凉,但是没看到谁在看她,有些莫名其妙,她这才看向皇后,见她脸色不是很好,马上就知道皇后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舒箐,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好好利用,她装作随意的问道:   “箐儿姐姐一直在看向日葵,难道是觉得向日葵比牡丹花更漂亮吗?”   秦婉儿一说完,整个氛围就变了。   舒箐心中不由冷然,秦婉儿还真是会给她挖坑,明明在场的女眷们都知道,牡丹花代表皇后,若是她承认向日葵比牡丹花好看,就是在明晃晃的打皇后的脸,若是她否认,秦婉儿下一句肯定会说她口是心非。   舒箐带着段灵音步态标准的上前对皇后娘娘请安道:   “草民舒箐(段灵音),拜见皇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微微点点头让舒箐平身,奇怪的是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这让秦婉儿有些疑惑,只好再次挑拨道:   “音儿妹妹,是箐儿姐姐带你去看向日葵的吗?”   皇后能当上皇后,心思自然非常剔透,秦婉儿这番举动,若是在她还以为雪绣是出自秦婉儿手中时,或许是站在秦婉儿这边,觉得秦婉儿的手段不错,但是现在她却对秦婉儿的举动觉得厌烦,就这点小聪明,实在上不得台面。   段灵音的确天真,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秦婉儿实在挖坑在她跳,傻乎乎的道:   “不是啊,是音儿拉着箐儿姐姐来看向日葵的。”   段灵音生为商女,本就是身份连平民都不如的人,不过因为三公主招了段家的人当驸马,段灵音才有资格进宫,但其它人都是觉得她们不能和段灵音走在一起,否则就会失了身份,这么一想,就觉得同样变成平民的舒箐,两人会玩在一起,倒也匹配,毕竟两人的身份和她们一比,不知低了几个等次。   现如今段灵音直言她带着舒箐看向日葵,不就承认了在她眼里,向日葵比牡丹花好看吗,簇拥着皇后的女眷们都乐的看热闹。   但舒箐却紧接着开口道:   “是啊,后花园百花盛开,音儿妹妹带着箐儿看了最美的牡丹花,又看了洁白的月季,还看了艳丽的蔷薇,然后就来看朝气的向日葵了,看的都要眼光缭乱了。”   舒箐第一个说的是牡丹,意思是她们只是单纯的欣赏花,而且第一个看的是牡丹花。   众人心里不由惊讶的看向围着面纱的舒箐,都觉得她随机应变的好机智,又看向皇后,果然她脸上没有生气的模样,而且还开口道:   “这些花放着本就是让人欣赏的,多看看也能让心情好一些,若是一直看着牡丹花,在好看也会觉得疲惫,婉儿,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秦婉儿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欠身回道:   “皇后娘娘高见。”   然后强硬的转移话题道:   “咦,箐儿姐姐为何还一直蒙着面纱,难道是怕被谁冲撞不成/”   虽然没有明确说女子见皇上皇后不能掩面,但是一般女子最多再外出时怕被那些市井之民冲撞,因此才会戴上面纱出门,而其它时候,是不会刻意带着面纱的。   秦婉儿装作惊奇的模样,但事实实在替舒箐拉仇恨,整个后花园都是女子,也没有男子在,舒箐看到皇后还带着面纱,这不是再暗示这里有人会冲撞她吗?   其它人眼神不对劲的看向舒箐,觉得秦婉儿的话有道理,虽然舒箐长得很美,大家都见过,那也没必要自大的认为连女子都会冲撞了她的地步吧。   连皇后这时也觉得有些不悦了,她直接吩咐道:   “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就把面纱先摘了吧。”   舒箐只能微微低头答应,但心里却想到上一世,她进宫没有带面纱,觉得连宫女因为被惊到而不小心把端着的糕点打落在地,那时候皇后就借题发挥,说她故意扰乱后宫来了,还让她以后都带着面纱,进宫也不要摘下来,这才是舒箐就算进宫也都带着面纱的原因。   可重活一世,她戴上了面纱,皇后却让她摘了。   若是可以,舒箐也不愿意去哪里都带着面纱,于是干脆的将面纱摘下。   她刚摘下面纱,露出面容,周围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因为舒箐此时的模样实在太美了,不但身上如同萦绕了一层白雾,就连拿证本就完美无瑕堪称绝美的面容都像是镀上一层光,细腻白皙的肌肤就算在散发着微微的白光一样,圣洁的让人差点跪下。   小葵和雪儿看到舒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就知道她们都猜错了,舒箐的修为比她们以为的要更高,方才进阶后,气质才会变得更加清灵。   舒箐几人本就因为衣裳而把百花都比下去了,舒箐现在一摘面容,瞬间就成了整个后花园最美的女子,加上她一身亲自做的白裙,更是将她衬托的如同谪仙般圣洁。   秦婉儿看到越变越美的舒箐,嫉妒的把手心都掐破了,两年前舒箐还因为刚从郊外庄子里回来,脸上的五官没有完全张开,而且身子也比较瘦小,但是的舒箐就已经很美了,可现在的舒箐,就将正在开放的花儿,而且还没完全盛开,就已经把全部女子都比了下去!!   她不由后悔刚才为什么要用舒箐脸上的面纱来说事。   皇后看到舒箐那比尹清荷还要更加出色的容貌,顿时也后悔说了这话,若是让皇上看到舒箐的此时的容貌,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想当初那般,当初皇上一看到尹清荷就跟找了魔似的,就算尹清荷当初已经是舒意东的结发夫妻,但皇上却铁了心要去尹清荷,还闹的差点让朝臣都罢朝。   虽然舒箐由先皇留了遗旨,只给了宫无殇,可谁知道皇上会不会连自己儿子都不管,要娶了舒箐,那觉得会让皇城都动荡的。   但是皇后的话金口玉言,怎么都不能让舒箐再戴上面纱,只好补充了一句:   “出了后花园后再戴回去即可。”   舒箐不知道皇后心里的百转千回,她福身道:“谢皇后娘娘恩典,箐儿知道皇后娘娘对刺绣十分喜欢,就擅自为皇后娘娘做了一双绣花鞋,还望皇后娘娘不嫌弃。”   虽然是皇上的寿辰,但是在场的人都会顺便带一份礼物送给皇后娘娘,因此舒箐说要送皇后礼物不奇怪。   倒是皇后有些奇怪的看向舒箐,她一直记得去年和前年,皇上的寿辰,舒箐都是空手来的,今年竟然要送她礼物,这倒是让她脸色好了不少。   雪儿这时非常及时的将带来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双凤头鞋,本来是非常普通的礼物,但大家都知道舒箐的绣艺了得,自然很好奇,她们都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却在看完后脸色有些怪异。   因为这凤头鞋上绣着的不是常见的绣纹,而是细细绣出来的一朵朵逼真的祥云,一般衣裳上才会绣祥云,虽然好看是好看,却让人觉得不能接受。   其中一直待在皇后身边的宫灵玉早就想要借机整顿舒箐了,她嗤笑出声道:   “天哪,怎么有人会在鞋上绣祥云啊,舒箐,你不会是连鞋子上该绣什么花纹都不知道吧,都没人教你吗?”   皇后本来有些期待的,看到舒箐的鞋子第一眼也觉得很好看,而且很新奇,但是听到宫灵玉的话,就觉得舒箐还是和以前一般粗鄙无知,连绣花鞋该绣什么花样都不清楚。   舒箐却在这时浅笑着出声道:   “郡主,您这话实在不妥当,皇后娘娘岂是一般女子,乃母仪天下之人,在鞋子上绣上祥云,代表皇后娘娘脚踏祥云,难道郡主的意思是皇后不配踩着祥云吗?”   舒箐一说完,宫灵玉的脸就瞬间难看了起来,皇后转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宫灵玉立刻就对皇后告罪道:   “皇伯母明鉴,玉儿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却没立刻让宫灵玉平身,宫灵玉心里打鼓,余光恨恨的看了一眼舒箐。   皇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宫灵玉的头顶好几息的时间才缓缓道:“起身吧。”   等宫灵玉起身,皇后看向雪儿捧着的凤头鞋,脸色才好了不少,和颜悦色的对舒箐道:   “你有心了,这凤头鞋本宫很是喜欢。”   旁边待命的宫女听到这话,立刻就上前接过雪儿手中的鞋子。   舒箐自然谦虚回道:   “皇后娘娘能喜欢是箐儿的荣幸。”   皇后对舒箐的印象顿时又好了不少,她越看那双鞋子越喜欢,实在是因为那鞋子很衬她威仪的气质。   她看了眼天色,开口道:   “时辰不早,该去寿宴了。”   众人全都福身应和,和皇后一起离开后花园。   皇后出了后花园却不会直接去寿宴上,她都是要跟着皇上一起入场,皇子和公主则跟在皇上皇后身后进来,一般大臣女眷们左右坐好后,皇上和皇后才会出现。   皇后一离开,宫灵玉身为郡主自然身份就是最大的,她狠狠瞪了舒箐一眼,留下一句“走着瞧”,就带着秦婉儿先行一步前往寿宴场所。   段灵音虽然比较单纯,但是刚才的暗涌和诡异的气氛也让她意识到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一直很安静,到宫灵玉她们甩袖离开以后,段灵音才狠狠松口气,疑惑的问道:   “箐儿姐姐,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音儿感觉灵玉表姐对箐儿姐姐不是很友好。”   舒箐拍了拍段灵音还一直揉着自己的手道:   “没事,不过你要记着,在宫里不可乱说话,有时候我们只是无心的一句话,但是被有心人听到,就会酿成大祸,知道吗?”   段灵音不是很明白,但她却连忙点点头,脸上再次生动的满脸崇拜的看着舒箐道:   “箐儿姐姐,你送给皇后娘娘的凤头鞋好好看啊,灵玉表姐真没眼光,竟然嘲笑箐儿姐姐的鞋子。”   舒箐笑道:“你若喜欢,以后我也为你绣一双。”   这时候的舒箐还不知道,因为她这句话,不久的将来,上门来求鞋的人差点把她新府的门槛给踩烂。   段灵音激动的连连叫着“箐儿姐姐最好了”之类的话。   小葵和雪儿看到段灵音那活泼的性子也很为自家小姐开心,因为她们都发现了,京城这些官宦家的小姐,都不爱亲近自家小姐,她们气氛那些人没眼光的同时,也心疼舒箐,毕竟人还是要有好友聊聊天之类的比较好。   小葵跟着舒箐去楚侯府两次,结果门都不让进,然后舒箐就开始心情不好,当时小葵和雪儿在王嬷嬷房中讨论,小葵就猜测舒箐一定是因为伤心唯一的好友楚江灵嫌弃小姐的身份,不和她来往了。   所以现在小葵和雪儿都提舒箐高兴又能交到一个新的好友。   来到举办寿宴的露天场所,舒箐和段灵音她们才走进来不久,就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她们身上,谁让她们的衣裳在一群女眷之中最为显眼,舒箐段灵音她们并不在意那些目光,但是但是其它千金小姐看到那些官宦子弟的眼睛都落在舒箐的身上,气得频频拧着帕子,有些嫡小姐更是对着母亲撒娇,说也要买舒箐做的衣裳。   别说那些千金小姐,就连那些大臣夫人也很想要舒箐为她们做一件衣裳,可她们又比较拉不下脸,见自己女儿吵闹,心里有些想法,低声安慰女儿们先别急,出宫后再商量。   等到众人都差不多落座以后,就有宫人出声宣说皇上和皇后驾到。   众人都起身跪下迎接,皇上和皇后端仪进来,坐在高台的龙椅上,而其他皇子和公主也落座。   皇上这才声音沉稳的开口道:   “众卿平身。”   “谢皇上。”   舒箐起身时下意识的抬头,就从龙椅前的案桌下看到了皇后脚上穿着的鞋子,即使远远看去,也好看的显眼,完全衬托出皇后的身份。   看到皇后凤头鞋的还有其它大臣和女眷们,都瞬间觉得皇后母仪天下的气质尽显。   皇上看到众人的目光都带着恭敬频频看向皇后,有些郁闷,怎么回事,以往众爱卿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的!!   他偷偷询问皇后道:   “皇后啊,为何朕觉得你比朕还要受瞩目,是朕的错觉吗?”   皇后那么敏锐,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皇上道:   “难道臣妾不该受到重视吗?”   皇上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这才摸了摸鼻子,让大家都随意用膳。   刚开始,是众大臣们送贺礼,每个人送的贺礼都是想尽了心思搜寻来的,越是神奇难得一见就越能博眼球,但是皇上每年都看这些什么天外奇石之类的早就厌烦了,只是笑了笑就收下了,并没有其它情绪。   皇上一直用手托腮,看着入口之处,大臣们都有些不解皇上是在等什么人不成吗?   舒箐却不关注这些,一般跟随大臣前来的女眷是不需要送贺礼的,因为不是皇后寿辰,有些千金小姐可以献上自己准备的才艺之类的以此博名声。   但是舒箐虽然是又太子带来的,但两人还没有成亲,因此她是需要单独备一份礼物的,不过大臣们还没送完礼,她一个女子若是现在起身送礼,是非常不合礼仪之事,于是舒箐自顾自的吃着桌上的东西。   就在舒箐吃东西时,感觉有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舒箐抽空抬头,一眼就看到宫无殇那幽深的眼眸,此刻眸中带着光点,就像是黑夜中的浩瀚星辰一般,能迷了人心。   舒箐心里一紧,却见宫无殇很自然的移开眼,好似刚才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一般,舒箐顺着他的目光,就对上了琴画公子的温润双眸,舒箐看到琴画公子对他温和的笑了笑,举起酒杯向她示意。   而这一幕就被一直关注这琴画公子的许多千金小姐看去了!   她们眼神瞬间犀利的看向舒箐,对舒箐十分不友善,若是眼神能伤人,舒箐早被盯成筛子了。   上一世,舒箐是所有人都厌恶嫌弃的人,但重活一世,舒箐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被那么多自视清高的大家闺秀们仇视。   不过舒箐也不在意,她们都是这样的,不管谁比较出色,表面上是一脸讨好,但是背地里,不知多么嫉恨。   舒箐疑惑的是舒意东和宁氏他们竟然还没出现,这倒是十分难得。   一向来最积极的舒意东等人,原本该一早到的,可现在都已经开宴了,却还是久久不见舒意东前来。   舒箐看了一下皇上,他正心不在焉的看着入口,难道在等舒意东前来?   舒箐不知道,舒意东和宁氏等人,现在还在入宫的马车上,一脸急切的催促车夫再快点。   舒意东本就长的比较严厉,此刻一张国字脸拉了下来,法令纹更深,任谁看到他都会觉得有些吓人,而他那含着怒火的眼神正扫着马车里的几个女儿。   今日他一早就已经准备好要出门了,但是到了要上马车的时候,竟然发现几个女儿都不让舒易怜进宫,原因却是因为舒意东这次只打算带着宁氏和舒易怜进宫。   首先舒易烟就不同意,因为她已经让人秘密打听到,百花仙子手中有能让人恢复处/子之身的药,本来赏花会上舒幕尘找了一个靠谱的神医,但是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那神医不来丞相府了。   舒易烟气得不轻,而肚子里真的怀孕了,幸好她和宁氏说了能恢复完璧之身,所以在宁氏的帮助下,总算偷偷的把孩子打掉了,不过因为没有休息够,舒易烟此时的脸色有些苍白,加上她最近整个人都阴沉了很多,加上惨白的脸色,虽然也是美的,但看到舒易烟,总觉得身上有些阴嗖嗖的。   舒易烟打算好今日一定要进宫想办法和百花仙子搭上关系,所以舒意东只带舒易怜进宫,她怎么可能同意。   还有一个就是马车里正穿着大红色衣裙的舒易梦,她都已经是六皇子的人了,她虽然还差一点才及笄,但是她凭着是天命之子,又凭着六皇子的宠爱,自然不肯让舒意东只带舒易怜进宫。   结果就被一直拦着不让舒意东离开,最后甚至闹出要自己进宫的话,舒易梦还把舒意东要送的礼物抢走藏起来,害舒意东找人找了很久,还没找到,只能妥协,但也太迟了,到了半路,马车还坏掉,可想而知,舒意东的脸色有多差。   他眼神十分不善的看着舒易烟和舒易梦,连带着看着盛装打扮的温婉宁氏也没好脸色,唯独看向一直沉默,穿着白色纱裙,气质冰冷的舒易怜,脸上的表情才好一些。   舒意东觉得天命之女不可能是舒易梦这个胸/大无脑的女儿,因为她实在太蠢了,而舒易怜却是性子沉稳,一看就是不俗的,他更加坚定了要想办法把舒易怜嫁给宫无殇当太子妃的决心。   他握着手中的先帝的遗旨,心里胸有成竹。   舒意东终于带着人紧赶慢赶的来到寿宴。   大臣们看到舒意东出现,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皇上一直都在看着入口,其它人特地看了一下,都觉得是因为舒意东没来。   舒意东一进门,就看到大臣们的目光有些热切的看着他,坐在靠末位置的官员,还偷偷跟他说皇上就等着他来了,舒意东顿时有一种备受重视的感觉,立刻昂首挺胸的往靠前的位置走去。   有些官宦子弟则把目光都落在了白色衣裙的舒易怜身上,一是因为舒易怜是生面孔,第二却是因为舒易怜的气质如同冰雪,冷的异常独特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舒箐这也是第一次看到舒易怜,她看向舒易怜,却发现舒易怜那寒霜般的眸子带着一丝轻蔑看着她。   舒箐不由蹙眉,她可不记得自己哪里有得罪过舒易怜,不知道她会无故针对自己。。   舒箐不知道的是,舒易怜看了舒箐那面纱,就觉得舒箐特别会拿乔,连在宴会上都带着面纱,说起来她和舒箐没有正式见面,但是舒易怜已经听说了舒箐的容貌惊人之类的话,舒易怜却不以为然,一个人美不美,单看气质就够了,比如她的气质能瞬间把在场的所有女眷都比下去,就算是皇后身上的气质,都比不过她那种不带一丝感情,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那种清冷。   事实上,舒易怜也的确这样,在她眼里,除了宫无殇,其它人完全都不放在眼里,就连皇上,她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舒意东一出现,就表达自己的歉意,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上去,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种七彩的玉珠。   舒箐看到这个玉珠,眼眸瞬间冷了下来,这个七彩玉珠,分明是她娘亲的东西,但是舒意东却拿出来送礼,舒箐却无能为力,因为这个七彩玉珠并没有写在嫁妆单子里,还是王嬷嬷告诉她,她娘亲当年身上带着一颗七彩玉珠,非常美,放在太阳底下,就能在地上投射出一朵七彩花朵。   但是舒箐娘亲去世后,就不见踪影,舒箐一直知道七彩玉珠在舒意东手上,因为上一世舒箐就知道舒意东手中有一颗神奇的七彩玉珠,不过上一世舒意东并没有拿出来当寿礼,没想到这一世,他连从她娘亲那偷走的七彩玉珠都好意思拿出来!!   皇上本来兴致恹恹,看到舒意东献上来的玉珠,立刻来了兴致,让公公赶紧把玉珠拿上来。   众大臣一看皇上终于来了兴致,都舒了口气,而舒意东却更得意了。   不过舒意东的得意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入口处的公公宣唱道:   “东陵国百花仙子、南越国齐耶王爷、西漠国赛娅公主、北玄国齐风国师前来拜寿。”   皇上听到这话,立刻就把舒意东的七彩玉珠扔盒子里不管了,立刻让宫人快宣。   一些官员本来还在巴结备受皇上‘重视’的舒意东,但看到皇上此时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猜错了,原来皇上一直都在等着四国的藩国使者前来。   他们立刻就对舒意东敷衍起来,纷纷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些使者身上。   舒箐上一世没见过这些使者,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但是对西漠国的赛娅公主却是很熟悉,因为上一世赛娅公主请求皇上将她指婚给了宫无殇。   她心里有些发闷,却强迫自己忽略,看向入口。   就见一个小公公领着一群人进来,分别是穿着华贵长得俊朗高大的王爷,五官精致如同百花一般美丽娇艳的百花仙子,穿着带着浓浓西域风范,五官比中原女子深刻又黑一些,露出纤细胳膊和小蛮腰西漠国赛娅公主,穿着一身国师袍长得风/流倜傥的齐风国师。   以及每个人身后跟着的捧着贺礼的使者。 第一百五十四章 :挑战太子   他们都跪下行礼称赞皇上一番,皇上的眼睛一直落在那些使者捧着的礼物身上,因为皇上一直都知道。藩国每三年进贡一次,都会带着各种各样稀奇的礼物,他最在意的是三年前厉无忧征服的西漠国会送什么礼物。   大臣们见到皇上那急切的模样,才满头黑线的反应过来。他们怎么都忘了呢,皇上最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尤其是藩国送来的大衍国根本就没有的一些宝贝,而今年正是藩国进贡之年。害他们还猜测了那么久。   藩国使者也不墨迹,直接让他们都送上贺礼。   齐耶王爷送的是南越国的神鹿的鹿茸。他说完名字的时候,皇上有些失望,不过南越国的神鹿可遇不可得,鹿茸更是难寻。   但是齐耶王爷让人抬着盖上了红布的鹿茸进来的时候,众人眼睛就一错不错的盯着了,因为抬进来的东西足一人高,而齐耶王爷将红布扯下。把鹿茸展示出来的时候,整个寿宴的人都惊呆了。   只因那鹿茸太完美了,一共有足足三十六叉。每个分叉都隐隐泛着神光般。他们单看鹿茸,就能想象那神鹿有多么的巨大。   皇上也瞪大眼睛。一脸惊奇,让侍卫上前抬去他的寝宫,对齐耶王爷的脸色也瞬间好了很多,开怀的笑着道:   “齐耶王爷有心了,来快上座。”   “谢皇上赐座。”   齐耶王爷笑意未达眼底,嘴角几不可见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众人都对齐耶王爷频频看去,官员们是惊奇他们南越国竟然有那么神奇的神鹿,而女子则被齐耶王爷的俊朗容貌却吸引。   但舒箐却微微蹙眉看着那被搬走的‘鹿茸’,她的眼里带着浓浓的疑惑,只因她看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鹿茸,是用树枝上涂上了特殊的颜色,在太阳照射下隐隐发光,那鹿茸根本就是假的!!   而这时,百花仙子也款款上前,捧着一个琉璃瓶,盈盈开口,声音优美动听:   “东陵国百花,献上百花水,恭祝皇上年年今朝,岁岁不老。”   百花仙子一开口,在场大多数男子都带着痴迷的眼光看向百花仙子,当百花仙子把琉璃瓶瓶塞打开,用柔如无骨的纤纤玉手在瓶口扬了扬,很快,一股淡淡的幽香就散发到整个寿宴上,众人拼命吸着幽香,整个人顿时全身一震,精神都好了很多。   而那些千金小姐们看着百花仙子,都带着敌视看着她的脸,又垂涎的看着她手中的百花水,只因那百花水真的很好闻,幽香淡淡,一点都不像香囊那般刺鼻浓重,而且闻着就知道男女都能用。   皇上龙颜大悦,让百花仙子上座。   接下来是西漠国的赛娅公主,她带来的却是一把竖琴,但不是普通的竖琴,不管是琴弦还是琴身,都是用最稀有的沉香菩提木和特殊矿做成的琴弦,可以说价值不菲,然而最神奇的是,就算不会弹琴的人波动随意波动琴弦,都能变成一曲悠扬的曲子,非常神奇。   最后是北玄国的齐风国师,他单膝跪在地上,从宽大的袖子中捧出一只小小的如同仓鼠一般可爱的动物开口道:   “北玄国献上灵兽百言兽。”   齐风国师一开口,舒箐的双眸立刻凌厉的看向齐风国师,脑中突然闯过一个画面,她立刻就想到在楚侯府,和楚江雨厮混的男子,当时她并没有关注那个男子的容貌,但是声音却一直记得,现在仔细看齐风国师,分明就是和楚江雨相好的男子!!   皇上看到那叫百言兽的黄棕色茸毛动物,完全没兴趣,但是下一秒,百言兽竟然吐出一句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瞬间,整个寿宴的人都唰唰看向齐风国师手中的百言兽,觉得十分稀奇,皇上也瞪大双眼,非常感兴趣的模样,连忙让侍卫去把小宠物带上来。   皇上一脸新奇的要把小宠物从侍卫手中接过,但是秦凌风突然站出来,对皇上摇头道:   “皇上,您忘记五年前的事了吗?这百言兽皇上还是先不要用手抓才好。”   说完秦凌风在皇上那一脸可惜的神情中,把百言兽接过,拿在自己手中,然后带着它前往太医院检查。   五年前,宫中一位娘娘养了一只可爱的小猫,皇上一时兴起去抱,被小猫咬了一口,竟然立刻就中了毒,若不是太医即使解毒,现在哪能好好的坐在这过寿,原来小猫的牙齿的嘴上被涂上了毒药。   齐风国师看到秦凌风把百言兽带走,眼里闪过一丝阴翳,见皇上让他上座,重新拱手笑着坐到使臣位置上。   藩国使臣们的寿礼一件比一件稀奇,后面还没送礼的大臣们都不太好意思把自己的寿礼拿出手了,但却依旧只能硬着头皮送出去。   很快,基本上官员们都已经送完礼,整个寿宴又是一派融洽,皇上时不时喝下大臣的敬酒。   舒箐见情况差不多,正要送出自己的一点小礼物,她刚要起身,百花仙子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就传来:   “陛下,听闻这京城有三大才女,才气凛然,百花不才,最近学了首百花舞,想要和贵国才女请教一番,请皇上能满足百花这点小小的心意。”   皇上眼睛一亮,百花仙子这是在下战书?他对皇后点点头,皇后了解皇上的意思,看向了楚莹萱。   三大才女之一的楚莹萱就是以舞艺精湛出名的,她本就看水/性杨花的百花仙子不爽,百花仙子还敢来挑衅她,她自然不可能不应战,楚莹萱徐徐站起,对皇后福了福身,贤淑开口道:   “臣女也很想讨教一下东陵国百花仙子的舞技。”   百花仙子和楚莹萱实现一对上,顿时有种针尖对麦芒的错觉,似乎有一股浓浓的战意在两人之间弥漫。   不过百花仙子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道:   “请陛下稍等片刻,百花先去换身衣裳。”   众人都无比期待两个美人之间的舞技比试。   舒箐看扫了一圈整个宴会,根本不适合现在送寿礼,只能再找机会。   余光看到红光满面的楚侯爷,楚侯爷正被他周围的群臣们恭维,露出自得的表情,舒箐眼神一冷,想到了楚江灵,若不是因为现在时机不对,她都想站起来质问他把楚江灵姐弟当成了什么,可皇上和皇后都迫不及待的等着百花仙子和楚莹萱的比试,只能等使臣们献完礼以后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很快,百花仙子也很快就换好衣裳,当她再次出现时,穿的是一身粉色收腰纱裙,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粉色纱裙裙摆上绣着华美的片片桃花,看起来几乎像是真的桃花了。   百花仙子几乎是飘然飞到台上,裙摆飞扬,如同花瓣飘落,加上其它伴舞拿着小巧的篮子撒着花瓣,竟有种桃花仙子下凡的美感。   这个逼真而浪漫的场景,百花仙子已经能预料到大衍国这些人看到她身上衣裙上精湛的绣艺时,定会吃惊不已,后面也会想方设法找她购买这些衣裳。   这衣裳可是东陵国最好的绣娘花了三个月才绣好的,她相信,大衍国绣艺平平,没人能有她们国家的绣娘厉害,而百花仙子的目的就是靠这衣裳和大衍国一些千金小姐建立关系。   百花仙子对着众人盈盈欠身道:   “希望陛下和在场的诸位没有久等,百花为了百花舞能舞的更好看,才特地穿上这件东陵国第一绣娘绣制的衣裳。”   百花说完用余光看众人的反应,尤其是女眷这边,预想她们定然会惊艳的看着自己的身上的衣裳。   然而……   百花偷偷看了一眼女眷们,竟然发现她们都略带鄙夷的看着她身上的衣裳!   这不可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女子是最注重自己穿着和容貌的,她身上的这件衣裳,在东陵国是备受众女子追崇的衣裳,她来大衍国那么多天,早就发现大衍国女子的衣裳平平无奇,不可能不对她身上的衣裳无动于衷的。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百花仙子完全不清楚这些女眷为什么一副嫌弃的表情。   不过,马上,百花仙子就听到女眷们小声的议论:   “什么东陵国第一绣娘绣制的衣裳,比舒箐那衣裳比起来,完全不能看。”   “就是啊,也不知道这百花仙子哪来那么大的脸,说什么第一绣娘,连舒箐的衣角都比不上。”   “东陵国没什么大世面,否则怎么会变成我们大衍国的藩国,所以,她们所谓的第一绣娘,自然不能和舒箐比。”   舒箐?   这是谁?   百花仙子心中一惊,这个叫舒箐的人是大衍国的第一绣娘吗?   百花仙子心中百转千回,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很美,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第一次失策,挑衅楚莹萱,故意穿这件衣裳,非但没有拉拢到一些人,反而让人嘲笑一番。   不过她还没起舞呢,她相信,等她舞完,别人就是惊艳她的衣裳。   百花仙子对着伴舞们点点头,整袖一挥,开始偏偏起舞,身姿婀娜,绣着桃花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   舞姿先柔后刚,桃花花瓣从缓缓飘落从栩栩落下,配合百花仙子的百花舞,令人渐渐入了迷,几乎忘记了百花仙子方才的刻意炫耀。   楚莹萱看到台上百花仙子的舞艺,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她发现百花仙子和她的舞艺竟然不相上下,但是百花仙子身上穿着逼真的桃花衣裙,加上那些真的桃花花瓣的辅助,若是她穿原来就准备好要献舞的衣裳,定会落败。   楚莹萱咬着嘴唇,下意识的看向了舒箐……身上的衣裳。   她这一次准备的舞曲正好要搭配白色衣裳才能舞出更好的效果,若是能穿着舒箐身上的衣裳……   楚莹萱想着自己穿上那比百花仙子更加栩栩如生,甚至周身看着萦绕着一层仙气的衣裳,定能将百花仙子给比下去,让整个宴会上的人都被她折服,五皇子更是会对她死心塌地。   楚莹萱只是想着就已经激动起来,她干脆不动声色的往皇后身边的小宫女身边凑去,偷偷给小宫女塞些银子,说是有话想要和皇后娘娘禀报,让通传一声。   小宫女接下楚莹萱给的十两银子,就小声的到皇后身边禀报什么。   皇后见是楚莹萱,微微想了几息就让小宫女带她上来。   楚莹萱对皇后说了自己的想法和担忧:   “皇后娘娘,萱儿的舞技和百花仙子相当,但是她有衣裳和桃花辅助,萱儿准备的衣裳实在普通,若是穿着萱儿自己准备的衣裳上场,很有可能会被比下去。”   皇后看着百花仙子的舞技,其实也担心楚莹萱会失败,毕竟楚莹萱失败就是丢了大衍国的脸,她疑惑的问道:   “难道你想要本宫让百花仙子把衣裳借给你?”   楚莹萱忙摇头,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皇后看向舒箐,她还记得在御花园看到的舒箐身上的衣裳,真的非常美,连她都有些眼红,雪绣是传说中域国才有的绣法,以逼真出名,皇后想到自己只是穿了一双雪绣凤头鞋,就已经能吸引那么多人的注意。   楚莹萱若是穿着舒箐身上的衣裳到台上,定能将那什么百花仙子给彻底比下去,这是为大衍国争脸面之事,虽然让舒箐脱下衣裳借人不太合适,但和大衍国的脸面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皇后略一想就同意了,小声对宫女说了什么,让她去找舒箐。   楚莹萱心里非常激动,心想舒箐就算不愿意,有皇后的命令,定然不敢违抗,脸上带着感激谢过皇后,偷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楚莹萱旁边的楚江莹问她去做什么了,她还神秘的不肯说。   皇上全程把皇后和楚莹萱的话听到耳中去了,他眼神有些怪异的看了皇后好几眼,却想到大衍国的脸面,也没说什么。   小宫女没有惊动什么人,就走到角落坐着的舒箐身边,对舒箐道:   “舒箐小姐,皇后娘娘有口谕,希望您能把身上这件衣裳借给楚莹萱小姐献舞时用,这是为了大衍国的脸面,相信舒箐小姐也懂审时度势。”   舒箐还没表态,站在她身后待命的小葵和雪儿就一脸气愤起来,她们没想到皇后和楚莹萱竟然那么无耻,竟然想要让自家小姐身上的衣裳。   舒箐看了眼楚莹萱,见楚莹萱正对她浅浅一笑,但眼底却带着一丝得意,以为没人能看出来,舒箐面纱下的嘴角也冷冷勾起,看也没看小宫女就吐出两个字:   “不借。”   技不如人却想用自己身上的衣裳来加分,哪有那么好的事,而且她比楚莹萱的身段更加完美,楚莹萱就算穿上她的衣裳,也只是让衣裳失去原有的完美,就像楚江雨,她就算穿上楚江灵的衣裳,也只是稍稍为她加点分,却完全无法发挥出衣裳最完美的效果,舒箐又岂会自砸招牌。   不是舒箐讽刺,就算楚莹萱穿上她身上的衣裳,也不可能比得过百花仙子,这一次比舞,楚莹萱必败。   小宫女没想到舒箐那么干脆,连皇后的口谕都敢违抗,她脸上有些惊讶,很快就小步走到皇后身后,小声的转达。   皇后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舒箐竟然连她的话都敢拒绝,除了皇上,还从没有人敢违抗她的话,因为违抗她话的人全都不在人世了!   皇后刚要发作,寿宴就爆发出雷鸣的喝彩声,原来百花仙子已经完美的舞完,就连先前对百花仙子带着敌意的女眷们也不能佩服百花仙子的舞技,而且上一世,楚莹萱本来就是失败的,而且所有被挑战的人都失败了。   百花仙子欠身对楚莹萱道:   “楚小姐,该你了。”   百花仙子自然早就打听好了三大才女分别是谁,对楚莹萱也不陌生。   楚莹萱对百花仙子自信一笑开口道:   “请百花仙子容我去换身衣裳。”   说完看向皇后,却见皇后的脸色不好,她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舒箐不肯借?   她频频暗示皇后,却见皇上对皇后说了什么,皇后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对小宫女说了句话,小宫女小跑下来对楚莹萱道:   “皇后娘娘让奴婢告诉楚小姐尽力就好。”   楚莹萱完全不敢置信,舒箐除了会作画会刺绣,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竟能让皇后也妥协,她神情有些恍惚的去换衣裳了。   没能穿上舒箐的衣裳,楚莹萱只能穿着原本准备的衣裳,但是她因为还沉浸在没有舒箐的衣裳辅助定然会输的想法中,最后竟然发挥失常,还差点摔了一跤,只能尴尬的下场。   五皇子本来十分看好楚莹萱,但是看到楚莹萱这次的表现,脸上的表情就不是很好了。   在场的众人也有些尴尬,看起来就知道是百花仙子胜了,女眷们纷纷用责备的眼神看向楚莹萱,而皇后和楚莹萱却不满的瞪了一眼舒箐,把这件事也记恨上了。   皇后只能对百花仙子赞扬了几句,承认她舞技上屡胜一筹,百花仙子脸上难掩自信,虽然衣裳上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她却为东陵国争了一次光。   相对于百花仙子,大衍国的众人则觉得有些丢脸,腰板都挺不了那么值了。   这时候齐耶王爷突然站起来道:   “陛下,方才的舞艺真是精彩,齐耶也有一手,想要和贵国第一棋仙比试一番,希望陛下应予。”   皇上对楚莹萱的失败好像没有什么不满,见齐耶说要挑战第一棋仙,非常爽快的同意。   皇后看了眼齐耶,心道,皇上刚才说的果然是事实,这些藩国都蠢蠢欲动,打算打大衍国的脸了,虽然楚莹萱失败了,但是大衍国人才济济,其实这几个手下败将能比得了的,她看向秦婉儿。   三大才女之一的秦婉儿以棋艺第一出名,她的棋艺出神入化,多少自喻棋艺出众的才子佳人都成了秦婉儿的手下败将。   秦婉儿除了在棋艺上出众,其它舞技女红方面其实不在行,这也是她为何会利用舒箐刺绣的原因,总不能让她祝寿时和寿星杀一盘棋,打得对方落花流水来展示自己的棋艺吧。   但是秦婉儿没想到齐耶王爷竟然会给她这个好的展示她棋艺的机会,她真是求之不得,当下就缓缓起身,持着羸弱身姿柔柔的开口:   “那就请齐耶王爷手下留情了。”   几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棋盘就已经摆好,而且还放了大型的棋盘演示板,方便大家都看清。   秦婉儿走上台时,众人目光都追随着她,秦婉儿可是除了舒箐之外最好看的没人,尤其是她身上那种柔弱的气质,非常能激起男子的保护欲。   秦婉儿能再次享受到全场瞩目的感觉,心里对齐耶王爷的好感都多了两分,齐耶王爷也上台后,两人各自行礼问候一声,秦婉儿对齐耶王爷露出一个非常柔美的笑容,齐耶王爷瞳孔一缩,脸上也对她露出一个俊朗的笑容。   两人款款入坐后,就开始的拼杀。   棋盘如战场,虽然两人是在平静的下棋,但是看的人都紧张万分,甚至都想说上几句,甚至跳下去帮秦婉儿下棋了。   一番或急或缓的厮杀过后,众人看着秦婉儿发白的脸色,都知道大局已定,齐耶在棋艺上的造诣竟然比第一棋仙秦婉儿还要厉害,这第一棋仙的名号,应该要落在齐耶王爷头上才对。   不到两步,胜负已定,众人都失落的叹了口气。   秦婉儿慢慢站起来,因为小脸苍白,显得更加的柔弱,让人都不忍责罚她,她对着齐耶王爷道:   “齐耶王爷棋艺了得,婉儿甘拜下风。”   秦婉儿那么坦然的说出技不如人的话,更让在场的官宦子弟不忍责罚她了,就连女眷们也没有对秦婉儿露出什么责备的眼神。   皇上和皇后都没想到齐耶王爷的棋艺那么高超,把秦婉儿都打败了,只能尴尬的称赞齐耶王爷,还说要把这棋盘当成是无解之棋局。   倒是舒箐看着那盘看起来胜负已定的棋盘,心中了然,原来她上一次偶然破掉的无解棋局竟是在这一次出来的吗,她看着那棋局,自然知道要怎么破。   但是她可不愿再像上一世那般多管闲事,上一世,为了能配上宫无殇,棋艺上她亦每日每夜专研,后来比秦婉儿更要厉害,有一次她要破残局时,却被所有人都嘲笑,还不给她机会,她一直保证自己能破,却没人相信她,她后来才慢慢学会收敛自己的性子。   齐耶王爷做回位置上后,假装不经意的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看到他们萎靡不振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就这样没有一点本事的小国,若不是因为厉无忧,他们南越国怎么可能成为大衍国的藩属国,不过很快他就要让南越国和大衍国的地位调换一下,厉无忧已经废了,大衍国就同没了牙的老虎,凭什么让南越国附庸。   同样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其它几个附属国,自从得知令人闻之丧胆的厉无忧废了,其他几国都已经蠢蠢欲动,这一次也只是试探而已,现在两局过去,大衍国最厉害的才子才女,就这种水平,当真丢脸至极。   西漠国的赛娅公主站了起来,将自己性/感的身材展露无遗,她恳请道:   “陛下,赛娅一直听闻贵国太子殿下武艺超群,故想借此机会切磋一下,还请陛下同意。”   现在都已经直接来挑战宫无殇了,宫无殇是太子,是大衍国未来储君,他若是输了,整个大衍国那才是真的会成为笑话。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求嫁太子   不过……   宫无殇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他一身玄色长袍,周身带着无形的压迫气势。俊美无涛的脸盘带着冷峻,语气平淡的开口:   “赛娅公主说笑了,孤从不和女子比试。”   赛娅公主见此也不生气,看到宫无殇高大挺拔的身材和刀削斧凿般的俊脸。反而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欢之意,她大胆的开口道:   “既然太子殿下不同意和赛娅比试。那不如就让大衍国的武将同我们西漠国的武将比试一番如何。”   皇后威仪百态的开口:   “寿宴之上打打杀杀不成体统。”   赛娅笑道:   “皇后娘娘说的有理,赛娅听闻大衍国每年都会举办一场秋季狩猎。这个节气正好是狩猎的好日子,不若就选个日子。让大衍国的武将同我们西漠国的武将比试狩猎如何。”   一般使臣来京,都是要住上至少一个月才离开,所以赛娅公主这个提议,不太好拒绝。   基本在皇上寿宴之后,皇上都会举办一场秋猎,他看了眼宫无殇,见他点头。代表这事可行,就对赛娅公主道:   “若是天公作美,就定在五日后如何?”   赛娅公主脸上一喜。答应道:“如此甚好。赛娅还有一个请求,还望陛下和太子殿下答应。”   “什么请求?”皇上不解的问道。众人也一脸好奇。   但舒箐却微微垂下眼睑,她知道赛娅想说什么。   赛娅直接道:“狩猎若是没有赌注就无趣了,赛娅斗胆,若是西漠国不小心胜了,希望陛下能同意让赛娅嫁给太子殿下。”   赛娅公主一说完,整个寿宴哄的一下沸腾起来,这赛娅公主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想让宫无殇娶她,不过赛娅公主的确长得漂亮,太子殿下果然是受欢迎啊,贵家公子心里都闪过这个念头。   而千金小姐们大多立刻双眼带着敌意等赛娅公主,有些则看向舒箐,却见舒箐只是垂眉,好似一些都与她无关,只有小葵和雪儿敏锐的发现在赛娅公主说出要嫁给宫无殇时,舒箐拿筷子的手顿了好几息,才恢复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宫无殇也看向舒箐,却看到舒箐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双眸一黯,低沉的开口:   “多谢赛娅公主赏识,但孤未娶太子妃之前,并不想纳妾。”   说谎!   舒箐心里冒出这两个字,明明上一世她还没嫁过去之前,他就把赛娅当作侧妃娶进了门,就算宫无殇现在拒绝,等西漠国赢了,他定会像上一世那般娶赛娅的。   以为宫无殇那么明确的推脱,赛娅公主就改放弃,谁知她单膝跪在地上对皇上说:   “请陛下成全。”   皇上有些为难,看了眼宫无殇,宫无殇脸色很难看,但是皇上却是希望赛娅公主能嫁过来的,这能让西漠国更加忠诚,他权衡了一下利弊道:   “好,朕答应你。”   话音落下,舒箐夹着的花生也掉在了案桌上。   宫无殇的连瞬间就黑了下来,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却不能质疑皇上的话,再次看向舒箐,谁知舒箐还在夹花生吃,宫无殇抿了抿唇坐回位置上。   “等等!”   一声冷漠如霜的女音响起,皇上等人都下意识的看过去,就看到和宁氏做在一起的舒易怜站了起来,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看向皇上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或者尊敬,就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一般。   皇上觉得舒易怜的眼神有些怪异,但却看不出哪里不同,只是感觉舒易怜似乎没有常人该有的外露情绪,他咳了一声问道:   “这位是哪位爱卿家的千金?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舒意东正要站起来,舒易怜就已经道:   “启禀陛下,臣女舒易怜,父亲是舒丞相,臣女会站起来是看不过赛娅公主故意挑衅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若是和女子计较,未免失了分寸,臣女刚好学了些拳脚,不若让臣女和赛娅公主一决高下?若是赛娅公主输了,就收回要陛下为你赐婚的话,若是赢了,臣女甘愿受罚,至于狩猎比赛,则和臣女与赛娅公主的比试无关。”   赛娅虽然长得和男子一样黑,身上的肌肤都呈现健康的颜色,但是五官却是深邃而妖冶的,她一双自然上翘的妖媚凤眼微微抬起看着冷若冰霜的舒易怜,突然笑了起来道:   “赛娅愿意和这位舒小姐比试,赛娅若是输了,就答应舒小姐不再提嫁给太子殿下之话,但舒小姐输了,就请舒小姐为方才的话和赛娅道歉,并答应永远不能和太子殿下成亲,有婚约就必须退亲如何?”   这群使者,早就已经陪耳目将大衍国大致的情况都打听清楚了,自然知道宫无殇和丞相府的小姐有婚约,赛娅公主见舒易怜分明是喜欢宫无殇的,而且还那么在意宫无殇又是舒丞相的女儿,定然就是那位和宫无殇有婚约的,所以才会说这种话。   舒易怜眼神像是看尸/体一眼看向赛娅公主,整个大衍国,她唯一看的上的就是宫无殇,什么赛娅公主,她算是哪号人,也敢和她抢宫无殇,舒易怜心里下了决定,等下直接下暗手把赛娅给废了。   舒易怜刚要答应,就见一个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子声音传来:   “父皇,让舒易怜小姐替二哥出场于理不合啊。”   说话的正是宫无殇身边坐着的四皇子宫无缺,他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怎么不合?”   皇上总觉得他这个四儿子可真是纨绔到家了,这种时候不帮着自己,难道是看上赛娅公主不成?若是赛娅公主愿意,让四儿子娶赛娅公主也不是不可以的。   四皇子努嘴道:   “父皇,舒易怜小姐和二哥可是没有什么交情,舒易怜小姐若是代替二哥,说出去不是坏了舒易怜小姐的声誉吗。”   “皇上,为了太子殿下,就算要微臣牺牲都在所不辞,何况是只是一个声誉,相信犬女不会计较的是吧怜儿?”   舒易怜跪下道:“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众人这是看出来了,舒意东这是想要把舒易怜塞给太子殿下啊,在场的人谁都知道,若是舒易怜真的出场,不管输赢,舒易怜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声誉必定就不清不楚了,以太子殿下的为人,定然不能让舒易怜声誉受损,只能顺势娶了舒易怜,舒意东这对父女倒是打得好主意啊。   众人都看向舒箐,却见舒箐竟然还镇定自若的在品茶!!   四皇子本想看舒箐热闹的,却反被舒箐那淡定的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和她完全没有关系的悠闲态度给糊了一脸血,他抽了抽嘴角,心想他就不信舒箐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二哥。   四皇子偷偷瞄了一眼宫无殇,果然,宫无殇看着舒箐,脸更黑了,四皇子心道,坏了,若是这次弄巧成拙,他一定会被二哥给打死的,他赶紧说道:   “父皇,论起和二哥的关系,还有谁比舒箐小姐和二哥的关系更亲近,舒箐小姐是二哥的未来太子妃,就是要替二哥出场,那也应该是舒箐小姐出场啊。”   四皇子这话一说完,众人都连连点头,觉得四皇子的话有理。   舒箐却眼里带着丝惊讶的抬头,看向四皇子。   舒易怜眼里带着丝狠意瞥了一眼惊讶中的舒箐,但舒意东却脸上一喜,连忙开口道:   “陛下,关于这件事,微臣正好有话要说。”   皇上都要被四皇子和舒意东搞的头大了,他看了眼赛娅公主,就见赛娅公主对皇上道:   “陛下,不管是舒易怜小姐还是舒箐小姐,赛娅都愿意应战,只要她们能答应赛娅刚才提的条件,就是一起上也没关系。”   赛娅听了四皇子的话,已经知道自己弄错人了,那个坐在角落里,蒙着面纱,虽然乍看上去毫无存在感,但是气质不容忽视甚至立刻就把身后两个貌美丫鬟比下去的舒箐才是宫无殇的未来太子妃,她自然希望由舒箐出战,但是舒易怜让她看着就很不爽,最好一起解决。   四国使臣中,只有百花仙子对舒箐的名字最敏感,因为她刚才可记得很牢,舒箐刺绣比东邻国第一绣娘的手艺还要好,害她的计划差点失败,自然不会忘记,她这才反应过来,舒箐竟然不是绣娘,而是宫无殇的未来太子妃,可想而知年龄不大,但这才让百花仙子惊诧,年龄不大就能把她们东邻国四十年手艺的绣娘比下去,她怎能服气,所以第一时间就看向了舒箐。   然后她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舒箐身后,被人半挡住的小葵和雪儿,立刻就看到了她们身上的一部分衣角,马上就觉得那衣裳上的绣技好细腻逼真。   百花仙子看不到小葵和雪儿身上全部衣裳,但她也足够惊讶了,原来大衍国真的有绣艺和她们东邻国绣娘一样厉害的人!!   百花仙子没能看到全貌,所以无法知道整件衣裳的效果,只是心里有些惊讶而已,这样一看的话,百花仙子心里有了成算,她用衣裳来结交关系的计划并不是不能实现啊,毕竟舒箐再厉害,也差不多只能和东邻国第一绣娘那般,三个月才绣出一件衣裳吧。   在百花仙子正沉浸在思索中的时候,皇上就对舒意东道:   “爱卿有什么话就说吧。”   舒意东干脆走出来,单膝跪在地上,从衣袖里拿出先皇的遗旨,对皇上道:   “请皇上明鉴,前些日子,微臣和舒箐小姐已经断绝关系,微臣也才知道,舒箐小姐并不是微臣与尹氏的女儿,所以皇上给舒箐小姐和太子殿下指婚之事应当作废才是。”   什么!!   舒意东疯了?!   他是有多恨舒箐?   他公然冒着被嘲笑带绿帽子的下场,也想让舒箐失去太子妃的名头?   这是大多数人心中此时唯一的想法,而百花仙子也好,赛娅公主也好,还有些对宫无殇有想法的前景小姐们都觉得舒意东这事做的太好了。   秦婉儿心中巨震,没想到现在又多一个想和她抢太子殿下的人,她带着不善的目光看了一眼满脸冷漠的舒易怜又偷偷向宫灵玉示意,宫灵玉说过要撮合她和太子殿下的。   可宫灵玉却撇开头,假装看不懂秦婉儿的暗示,秦婉儿见此气得差点呕血,却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看向舒箐。   舒箐抿了口茶,目光冷冷的看着舒意东,她嘴角勾起冷笑,舒意东这一举措倒是帮了她,她本就想和宫无殇退亲了,今日若是能成,也省得她日后再计划了。   只是为何觉得这茶比以往苦了不少。   舒箐干脆放下茶杯,吃了口小菜,竟觉得连小菜吃着都有些发苦,她干脆停下筷子,看皇上会怎么做。   皇上皱起眉,为难道:   “舒爱卿,先皇当年说过一定要本朝太子娶丞相府尹清荷夫人的孩子,就算舒箐不是舒爱卿的女儿,但却是尹清荷夫人的女儿吧。”   单单上一次的寿宴看到舒箐的第一眼,谁都不会怀疑舒箐不是尹清荷的女儿,就那惊为天人的美貌,比尹清荷都要更美。   舒意东却对皇上道:   “启禀皇上,微臣和尹氏不止一个女儿。”   “怎么会?!”   皇上惊讶的拔高声音开口,那惊讶的模样,都差点失了天子的威仪,被皇后悄悄拉了拉衣袖才赶紧摆正姿态。   舒意东见众人也全都疑惑,继续道:   “陛下有所不知,当年小女舒易怜刚出生不久是由尹氏带着的,当初尹氏是把易怜当成亲身女儿的,先皇当年听了上一任国师的话,要丞相府尹氏的女儿和太子殿下成亲,但是没有说是不是要尹氏亲生的女儿,而易怜也是属于尹氏的女儿,况且皇上忘记了前些日子微臣府中突然出现的异象吗,那就是在易怜回家前往出现的。”   舒意东这是在提醒皇上,先皇当初会留遗旨,定是上一任国师已经算到了舒易怜才是天命之女,所以才会下这圣旨。   皇上果然一副沉思的模样,那晚国师说过,天命之女要嫁进皇家才能拥抱大衍国繁荣昌盛的。   其它人这时也纷纷回忆当晚那染成紫色的瑰丽天幕,美的高贵。   原来这天命之女是舒易怜。   众人顿时看舒易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千金小姐们都带着艳羡,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而官宦子弟们则带着深深的迷恋,而五皇子,六皇子和六皇子也都是这样,其中五皇子则最是热切的看向了舒易怜。   楚莹萱见此,嘴角咬的发白,心里对舒箐和舒易怜都恨的要死。   “父亲,你偏心,女儿才是天命之女!!”   就在这时,一个娇声却带着尖锐的女声在整个寿宴上响起,众人看向女眷位置,就看到宁氏后面坐着的穿着大红色衣裳的舒易梦气呼呼的站了起来,她本就长相艳媚下,因为生气脸上还染上红色,和那身大红衣相得益彰,勾的很多初经人事的官宦子弟心里就跟被羽毛扫着一样,都要被迷惑了。   舒易梦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官宦子弟,生气的对舒意东道:   “父亲,明明我才是天命之女,才不是这个专门克别人的天煞孤星!!”   舒易梦用手指指着前面的舒易怜,舒易怜最讨厌的就是被说克人,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抛弃的,她转身眼神含着浓浓的杀意看了一眼舒易梦。   舒易梦被她的眼神看的背脊竟然阵阵发寒,脚都差点软下去。   舒意东气得不行,她怎么会生出舒易梦这么蠢的女儿来!!   皇上到是来回在舒易梦和舒易怜之间看,像是在确认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但不敢随意确定,他干脆对宫无殇道:   “太子,你觉得谁才是天命之女?”   这是在让太子殿下自己决定娶谁?   众人立刻双眼发亮的盯着宫无殇,有些人则连带怜悯的看了一眼舒箐,心想舒箐这次定要失去太子妃之位了,到时候她连一点靠山都没有,还不是任人宰割了。   舒箐却没什么感觉,她只是下意识的看向宫无殇,却见宫幽深的双眸正定定的看着他,此时他双眸深邃的似乎能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舒箐心跳不知为何竟加快了几分。   她看着宫无殇形状姣美的薄唇轻启,声音淡然的响起:   “父皇,不管谁是天命之女,父皇为她们指婚给几位弟弟当皇子妃不就好了。”   皇上一惊:“你不想娶?”   宫无殇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父皇你怎么忘了,儿臣的未婚妻是舒箐小姐。”   什么鬼?!   大家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宫无殇,舒易怜和舒易梦其中一个可是天命之女啊,娶了她们就相当于彻底把太子之位给坐稳了,可宫无殇竟然把天命之女推给其他几个皇子!!   五皇子眼睛倏地的一下就完全黏在舒易怜身上了。   而六皇子则一直看着舒易梦,安抚她。   舒易怜脸色却瞬间苍白无比,她没看错,方才宫无殇瞥她时,眼里带着的不悦,说明宫无殇已经生气了,她若是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回去后,定会受到处罚,但舒易怜万分不甘心,她狠狠的看向舒箐。   舒箐却看着宫无殇,似乎都忘了反应,心跳怦怦跳个不停,周身好似都安静下来,她的世界里周围都是模糊的,只有站在高台上穿着玄袍身材挺拔修长的宫无殇,他五官如同精雕细琢出来的一般,轮廓分明,一双深邃双眸如同古潭,神秘而幽深,只是一眼,就能让人彻底沉迷。   这样的宫无殇上一世舒箐就如同飞蛾赴火般,第一眼看到就完全爱上了他,为了他不顾一切,但最后却落得个比飞蛾还要惨的下场……   舒箐身子一抖,猛的回神,立刻低下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被蛊惑,有了上一世那样惨痛的下场,她竟差点又喜欢上宫无殇,舒箐在心里暗骂自己太蠢,竟然还想重蹈覆辙,她真是看不起自己。   宫无殇见舒箐低头,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却继续道:   “父皇,儿臣的亲事既然已经定下,不管有没有弄错,儿臣都不可能为了这事而退亲,这是儿臣所不齿的。”   舒意东脸上铁青,众人却一脸恍然大悟,对啊,太子殿下德高望重,若是为了什么天命之女,就和舒箐退亲,这种有损舒箐名誉之事,太子殿下是不可能去做的。   皇上一脸满意的对宫无殇点头:   “皇儿这话甚得朕心,不错不错,舒爱卿,太子的话你也听到了,舒爱卿的两位爱女朕自然想让她们都能如皇家受到皇家庇护,但是这还要看皇子们谁能打动爱卿的两位爱女了。”   皇上这话就是在宣布,几个皇子可以各凭本事,谁能得到舒易怜和舒易梦的芳心,他就会下旨赐婚。   舒意东只能干笑的谢主隆恩,然后退下,舒易怜脸色很难看,而舒易梦则挑衅的看了舒易怜的背影一眼,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缓缓坐下。   舒箐还低着头,加上面纱的遮掩,别人都看不清她的表情,有些千金小姐怨念的认为舒箐肯定是在偷笑,刚才宫无殇那么明显的偏袒态度,就足以证明太子要娶舒箐的决心,若是没有意外,舒箐肯定是要成为太子妃的。   在场的其它人也对宫无殇此举有很多想法,看向舒箐的目光也太一样了。   舒箐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她心中想着,宫无殇果然只是因为责任和本性才会说那些要娶她的话,幸亏她刚才没有被宫无殇蛊惑重新喜欢上他,舒箐面纱下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陛下,所以,是舒箐小姐要和赛娅比试吗?”   就在寿宴的场面气氛有些怪异的情况下,赛娅公主出声了。   大家这才想起来,对啊,若不是舒意东打岔,舒箐早就和赛娅公主比试了。   不过……   舒箐没学过武,哪里会什么武功啊,赛娅公主全身肌肤透着隐隐的爆发力,一看就是武功不俗,要是舒箐真的和她打,还不被一招就拍飞,这是大多数人唯一的想法。   然而那些在宫门口见过舒箐和楚江雨动手女眷们却不这样想,她们回想起舒箐当时游刃有余,就像是在逗楚江雨玩一般的灵活的身手,觉得赛娅公主这是在找虐啊。   她们有些激动的看向舒箐,想要舒箐赶紧和赛娅公主打一场,灭灭她的微风,前两局都输的那么惨,这一局,一定要让这些手下败将都知道大衍国的厉害。   皇上则一脸为难的看着舒箐,他心里急的要命,快点快点想办法,到底怎么拒绝好啊,都是舒意东这个老狐狸惹得祸,本来定在狩猎一决高下还能挽回点面子,这今日舒箐若是出场,他的脸,接下来的三年都会无光的。   皇上频频对宫无殇使眼色,但宫无殇却一直看着舒箐似乎在想什么,完全没注意到皇上的暗示,四皇子看到这一幕差点喷笑,他憋着笑对赛娅公主道:   “自然是要二哥的未来太子妃来迎战,未来皇嫂,请吧。”   舒箐看着脸上带着不知幸灾乐祸什么的四皇子对他挤眉弄眼,满头黑线,她似乎和四皇子不熟,但四皇子为何要坑她下场?   舒箐微微蹙眉,看了眼赛娅公主,想起了上一世。   赛娅公主上一世没过多久成了宫无殇的侧妃,舒箐嫁过去后,没有和赛娅公主有冲突过,应该说赛娅公主和宫无殇的姬妾们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也从没把她当成真正的太子妃,因为宫无殇根本就不去她的院子里,宫无殇总是独自居住在主院,他的主院从来没有留宿过任何女子。   赛娅一直想要在宫无殇院子里过夜,却被毫不留情的扔出来,舒箐去扶她,却被她说舒箐是在看她笑话,还说舒箐更可怜。   舒箐其实那时候就知道赛娅公主后悔了成为宫无殇的侧妃,但是赛娅公主不知道的上一世的舒箐有多么羡慕赛娅公主,即使用什么方法来引起宫无殇的注意,宫无殇虽然不是很在意,但是至少没有讨厌,而舒箐只是想要多看几眼宫无殇,都会看到宫无殇看她的眼神是多么的冰冷无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到后来是厌恶,完全不想再看到她。   舒箐还记得她进府后一年,赛娅公主被宫无殇送回了西漠国,但是原因却没有人知道,只是突然有一天,下人们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舒箐小姐,若是你认输,那赛娅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赛娅公主微微抬起了下巴,眼里是无比的自信,此时的赛娅公主是这样的鲜活而勇敢无畏,和上一世嫁给宫无殇的赛娅公主差别真的很大。   舒箐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真的认输,不就可以和宫无殇直接退亲了吗,她看了眼宫无殇,却见宫无殇正和四皇子说着什么,或许宫无殇也是这样以为的,所以才会默不作声吧,毕竟宫无殇并不知道她会武功。   段灵音就坐在舒箐不远处,她一脸担忧的偷偷对舒箐喊道:   “箐儿姐姐,她肯定是故意在激将,四皇子太可恶了,竟然想要害箐儿姐姐,太子殿下竟然也不阻挠,箐儿姐姐千万不能答应啊。”   但其它巴不得舒箐被打得满地找牙的宫灵玉等人就直接大声嘲讽道:   “你要是怕了,就赶紧给赛娅公主磕头认个错,这样犹犹豫豫以为就能逃过一切?”   “是啊,明明就是个身份低微的人,却一直妄想着要霸着太子妃不放,这下知道太子妃的位置没有那么好坐了吧,我劝你还是赶紧给赛娅公主道个歉吧,反正上去也是只会更加丢大衍国的脸而已。”   舒箐原本打算认输,顺势退了亲事,但是看到这些人难看的嘴脸,舒箐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她直接站了起来,欣长而娉婷的身姿立刻展露无遗,一身雪白的衣裙铺地,周身清灵的气质彻底将周边的一众女眷比下去。   “赛娅公主邀战,箐儿就算是为了大衍国的尊严,也定当迎战。”   如同清泉般清冽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双眼立刻就黏在舒箐身上了。   舒箐步态轻缓的徐徐走下台来,身上的衣裳在微微的摆动之下如同潺潺水流,带起了丝丝白雾,在舒箐的周身萦绕着,好看的如同云雾中飘来的仙子。   即使没有看到舒箐的容貌,赛娅公主心就已经立刻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凭那身气质,赛娅公主知道自己已经被重重的比了下去,她眼里闪过一丝不甘,怎么可能有人只是单看气质,就把被称为西漠国第一美人的她给比下去了。   她觉得舒箐定然只有气质好,样貌却平平,她带着一丝浮躁开口:   “舒箐小姐,赛娅要和你切磋武艺,但是舒箐小姐穿的那么拖沓,脸上还戴着碍事的面纱,是看不起赛娅还是舒箐觉得会输,所以不敢用真面目见赛娅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侮辱?   百花仙子已经完全被舒箐身上的衣裳给迷住了,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桃花衣裳,再看了眼舒箐身上的精妙的衣裳。有种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的感觉,但是百花仙子羞恼过后,却生起一种那衣裳若是她的该有都好的情绪,注意力若在舒箐的衣裳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因为她没发现。赛娅说完话后,周围的人都一副鄙夷的眼神看向赛娅公主。   赛娅公主那话不就是觉得舒箐容貌比她差吗。段灵音看到赛娅公主那挑衅的目光,很想直接冲上台。把舒箐的面纱扯下来,让赛娅公主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她的箐儿姐姐美起来,可以甩她几百条街。   皇后脸色更是有些臊得慌,因为不久前她也因为舒箐带面纱之事有些不快,没想到却被舒箐的容貌给狠狠打了脸,想到这,她觉得自己脚上穿着的这双鞋子都不怎么喜欢了。   舒箐却没有为这事表态,她伸手对赛娅公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赛娅公主。请吧。”   赛娅公主脸色一沉,岂有此理!竟敢无视她的话,她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西漠国的公主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赛娅也不多说。从腰后拿出一条长鞭,虎虎生风的直接往舒箐身上招呼。而且攻的还是舒箐的下盘。   舒箐衣裳比较不灵活,但是众人看到舒箐非但不躲,然而用葱白莹润的细腻的双手直接去抓赛娅公主的鞭子,众人都被舒箐的愚蠢给惊到了,都觉得舒箐的手绝对要废了,连对舒箐的武功一清二楚的宫无殇都下意识的捏紧了杯子,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舒箐。   就在舒箐看起来要抓到赛娅公主鞭子之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舒箐竟然在鞭子落下的瞬间就移到了赛娅公主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甩鞭子的手一捏,赛娅公主脸色立刻就变得扭曲,吃痛的松开鞭子。   原来舒箐的打算一开始就是要打掉赛娅公主的武器。   这……这真的是舒箐?!!   这是除了宫无殇以外的所有人的此时唯一的念头。   舒易怜看到这一幕,眼睛猛的一缩,舒箐的武功竟然如此高超,还在她之上!!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舒箐是草包不是吗?!   而齐耶王爷等几个使臣,看着舒箐脸上全都带着凝重,就方才那一手,连他们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一个女子,一个三年前还从来没听过的女子,身手如此出神入化,是不是他们其实对大衍国的了解太低了,情报有误??   赛娅公主是直面舒箐的,所以她最能感觉到舒箐的气势,舒箐在眨眼之间移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竟感觉到一股永远无法战胜的气势扑面而来,让她心灵都畏惧起来。   赛娅公主不但是她们西漠国的第一美人,就连身手,在绝大多数男子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她岂能容忍被一招就打落武器。   赛娅公主眼光一寒,另一只手突然朝舒箐的脖子掐去。   舒箐用手格挡,却见赛娅公主手上的红绳竟然突然动了起来,竟猛的朝舒箐的脖子咬去。   “天哪,那是条赤红蛇!”   “你说是天下剧毒的赤红蛇?咬的立即毙命的赤红蛇??”   这一次,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赤红蛇离舒箐不过两个手掌长的距离,赤红蛇速度那么快,舒箐不可能躲过的。   赛娅公主眼里冰冷,就等着舒箐被咬死。   但是众人再次跌破眼镜的一幕出现了,舒箐就那样微微避开,赤红蛇一把蹿到了舒箐围着的面纱里,带着面纱一起跌落在地上,然后一团小小的白色身影不知从哪里突然蹿到了台上,一瞬间就跑到被面纱遮住视线的赤红蛇身边,一口咬了下去。   嘶!!   众人都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白团必死无疑,赤红蛇浑身都是毒,血也是剧毒的,沾之必死。   但是所有人下一刻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他们竟然看到白团可爱的坐在地上,两只短短的前爪捧着赤红蛇还在扭动的身子,一口一口吃的正香。   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他们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白团长得有多么的可爱。   众人都不知道宫无殇看着白灵兽,脑中就响起了白灵兽的声音:【好吃好吃,就是小了点,可比那什么藏宝阁里的水灵玉好吃多了。】   宫无殇:“……”   水灵玉?宫无殇查了很多关于域国的传说,自然之道水灵玉就是蓝玉石,所以这个贪吃小兽观顾了皇上的藏宝阁?   “白白兽!”   众人都被那只‘呆萌’白灵兽所震惊之时,宫灵玉突然出声喊道。   这是她一直想要买的白白兽!!   果然可爱到爆,宫灵玉一脸贪婪的看着白灵兽。   其它人心想,原来是白白兽?可不是说白白兽没有一点攻击性吗?就看它现在吃着剧毒赤红蛇还一点事都没有的模样,那叫完全没有攻击性?说不准连骨头都能被它给咬碎。   “不要吃我的小红!”   赛娅公主尖叫出声,所有人才再次回神看向恶毒想要至舒箐于死地的赛娅公主,但是众人却一眼就被舒箐的容貌被吸引了。   “哇!好美!”   不知谁赞叹出声,其它官宦子弟不自觉的跟着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却见竟然是穿着异国服饰的西漠国人,当即就一脸鄙夷的看着他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大衍国的第一美人,能不美吗。”   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浓浓的自豪。   其它几个官宦子弟见此也赶紧收敛自己的失态,端正坐姿,一脸鄙视的看着这群少见多怪的藩国使者们。   齐耶王爷的双眼流连在舒箐的脸上,顿时忘了动作,就那样呆呆的看着舒箐。   他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美如天仙一般的人,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赞美词来形容舒箐了,他只知道,看到舒箐,他感觉自己都置身天上一般。   就在秦凌风带着检查好的百言兽重新回到宴会上时,他看到台上露出全貌的舒箐,整个人都呆立在那里,走不动路。   那么久没有见到舒箐,他早已梦回了无数次,但在看到舒箐的那一刻,只剩下无数的空虚和强烈的想要让舒箐成为他一个人的强烈欲/望。   咯哒!   “啊!!我的手!!”   就在大家都被舒箐的容貌给惊艳住之时,舒箐却将赛娅的两只手狠狠一拽,赛娅立刻发出惨叫声,舒箐将赛娅一推赛娅退后两步,两只手都无力的垂在身边,脸上惨白一片,冷汗不断冒出来。   全部人回神之时,就见舒箐对着异常狼狈的赛娅公主说道:   “你想要我的命,我废你一双手,你该庆幸我不杀人。”   赛娅公主心里充斥着浓烈的恨意,西漠国身形强壮的使者都气愤的拿着短匕首站起来,似乎想要冲上去杀了舒箐,却被一旁的带刀侍卫即使擒住。   “赛娅公主,你们想要造反吗?”   皇上最讨厌的就是使者随身带着武器进宫,那不就是想要刺杀他的节奏吗?   赛娅公主没想到今日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不能当场发作什么,只能忍着痛跪倒在地求情道:   “请陛下明鉴,赛娅并无此意,赛娅的人也只是太过担心赛娅而已。”   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道:   “哼,赛娅公主既然受伤,来人,带赛娅公主去看太医。”   很快,两个侍卫就将赛娅公主带下去,赛娅公主离开时,眼神透着深意看了眼舒箐,但舒箐却不在意,她走到刚吃完赤红蛇的白灵兽身边,在众人的目视下抱起了白灵兽。   看到白灵兽嘴角透着淡淡粉红色的毛染上了血迹,正要拿出绣帕擦拭,白灵兽就飞快的用两只小短爪拨弄几下,把血迹给蹭掉了。   那模样实在可爱之至,皇上看着都眼热。   “陛下,百言兽已经检查过了。”   秦凌风的声音在皇上身边响起,皇上看到长得很像仓鼠的杂毛百言兽,再看看舒箐怀中雪白的白灵兽,总感觉百言兽和白灵兽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对百言兽的兴趣没有那么高了,但是看在百言兽会说话的份上,还是伸手去抓。   看到这一幕的齐风国师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藏在衣袖下的手不知拨弄了什么。   “嘶!它咬我”   皇上刚把百言兽给捧手中,百言兽就突然一口咬在皇上的手指上,然后百言兽跳到桌子上,似乎想跑,就在这时,舒箐手中的白团再次如同闪电一般冲到皇上和皇后的桌前,一把将上面的菜肴撞翻,反而毫发无损的把比它小了好几倍的白灵兽给按在小短爪下了。   “啊!”   皇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一下,皇上正要取笑皇后,但他的脸突然铁青起来,浑身抽搐,口里竟然吐出白沫。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快传太医!!”   宫无殇第一个飞至皇上身边探脉,脸色凝重道:   “父皇中毒了,毒素不轻,需要立刻解毒,否则不但一盏茶时间就会毒发身亡。”   大臣女眷们看到皇上那模样,也都猜测是中毒,但是在场谁也不会解毒啊,他们都骚动着纷纷站了起来。   齐风看了眼怎么召唤都无法挣脱的百言兽,干脆先不管,他用眼神示意百花仙子。   “太子殿下,百花这边有一种能解百毒,治百病的神药,不知陛下是否愿意一试。”   皇上中毒了,但是人还清醒着,他疼的一脸狰狞的连连点头,百花仙子当日进京之时的事皇上也听说了,知道她手中有神药。   宫无殇也知道,但他微皱眉头,看着百花仙子捧着玉瓶莲步上前。   舒箐也很好奇百花仙子手中的能治百病解百毒的神药长的是不是和她印象中的一样。   所以一直密切关注着百花仙子手中的玉瓶。   百花仙子走上前后,先是对着宫无殇露出了一个温柔如水的笑容,这才打开了玉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棕色药丸。   舒箐一看到那药丸,眉头就皱起来了,见百花仙子递给皇上,皇上就要吃下去,立刻出声:   “陛下,那药不能吃。”   清脆的声音带着一抹着急。   “为何?!”   宫无殇立刻阻止,看着舒箐开口问道。   百花仙子脸色一变,警惕的看向舒箐。   皇后等人也一脸紧张的看着舒箐,等待她的下文。   舒箐直接道:“那药不能解皇上身上的毒。”   那分明是一种展示激发人的潜力,压制伤口和毒素的禁/药,根本不能治伤解毒,难怪小葵说那些百姓吃下药就不流血了,连伤口都不痛了,那只是暂时压制而已,后面反弹起来会更严重,这是在消耗生命。   当初舒箐看到李乾峰给她的制药谱上介绍的这款禁/药时,就觉得这种药的确应该禁,否则不知会害了多少人的性命,重点是这种药炼制起来麻烦些,但是所需要的药材却不贵。   然而宫无殇还想问清楚,皇上已经用另一只手把‘神药’给吃下去了。   百花仙子见此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几乎不到几息时间,皇上泛着青黑的脸色就变红润了很多,任谁看到都知道这毒是解了。   皇后等人顿时就脸色难看的看向了舒箐,宫灵玉更是直接质问道:   “舒箐,你大胆,你为何要阻挠皇伯伯吃百花仙子的神药,这神药分明解了皇伯伯的毒,你却说不是解毒之药,难道你是想要拖延时间,害皇伯伯毒发身亡吗?!”   大臣女眷们也带着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舒箐她难道真的想要害死皇上?   有些比较能天马行空的人小声的猜测道:   “舒箐不会以为他害死皇上,太子殿下就能登基,然后她能直接做皇后了吧?”   这声音是一个男子发出来的,但是奇怪的是众人都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不过单单这一句话,就足够让宫无殇和舒箐背负密谋皇上的罪名了。   皇后脸色巨变,若是皇上真的因此怀疑宫无殇,那太子之位都可能保不住,她立刻对舒箐厉喝道:   “舒箐、你大胆,你到底欲意何为?!!想要陷害太子于不仁不义吗?”   百花仙子看起来脸上有些动怒,看向舒箐,声音也带着伤心:   “舒箐小姐,您就算对百花有什么不满,但却应该知道百花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去害皇上。”   舒箐脸色冷沉的看了眼皇后和百花仙子,声音不温不火道:   “既然陛下和皇后娘娘不相信,舒箐无话可说,那药只是压制剧毒,而且副作用很大。”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舒箐才说完,人群中就有人喧闹起来迅速让开一条道,一个公公带着头发花白的太医前来。   皇后让太医立刻给皇上诊脉。   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太医一脸疑惑的给皇上连探了好几次的脉,疑惑的开口:   “陛下的身体并没有中毒迹象啊?”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这不就是毒解了的意思吗,立刻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舒箐,而百花仙子看着舒箐脸上闪过担忧,她在想舒箐到底是怎么知道她的神药的作用的?   只有宫无殇敏锐的发现,太医不是说毒解了,而是说没有中毒的迹象,那就是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皇上根本不是中毒,第二种,如舒箐所说,皇上的毒全都被压制,完全看不出中过毒的迹象。   皇上见自己身体没事,当下有些震怒的对舒箐道:   “舒箐,枉朕一直将你当成朕未来的皇儿媳,但你却想要害朕,来人,把舒箐打入天牢!”   “父皇,不可!”   宫无殇立刻阻止。   小葵和雪儿见此赶紧跑上去跪下求饶道:   “请皇上饶了大小姐,大小姐不可能会想害皇上的,大小姐只因为会医术,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大小姐绝不会想害皇上,大小姐为了给皇上贺寿,还特地不日不夜的给皇上亲自画了一幅画呢。”   小葵和雪儿一脸急切的从画卷里拿出一幅画,舒箐看到那画,刚要开口,小葵一惊把画给展开了。   画一展开,所有看到画的人都狠狠倒吸了口凉气,皇后脸色猛的沉了下来,而皇上却倏地瞪大双眼,看着画上的女子……   宫无殇看着那幅画,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伤感。   “大胆舒箐!你竟然侮/辱樱妃!!”   皇后厉声喝道。   小葵和雪儿疑惑的看了一眼,才发现竟然心急之下拿错了,更加慌乱的摇摇头求饶道:   “皇上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拿错了,不是这幅,是另一幅。”   小葵手忙脚乱的把另一幅要展开,却听皇上急切的阻止道:   “慢着!把那幅画给朕呈上来。”   一些为官时间比较长的大臣们见此,脸上都露出了然的表情,而皇后脸色越发难看了,甚至带着刀子般的目光剐了下舒箐。   这个舒箐屡次坏她的大事,别以为她不知道,厉千芸会被押到天牢,这里面就有舒箐的手笔,若不是最近忙着准备皇上的寿辰,她岂会放任舒箐对厉千芸乱来。   皇上身边的御前公公捧着樱妃的画上前,皇上的注意力一直落在画上的女子脸上,似乎带着怀念。   等公公刚把画呈上来,他就迫不及待的将桌子上的菜肴全部扫落,还用龙袍擦了擦桌子上的脏污,才把画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雪球抓着百言兽立刻从桌上跳下去,跑到舒箐身边,舒箐把雪球和它爪下的百言兽一起放进袖中。   所有人都被皇上这种出格的举动给惊愕到了,皇上为了一幅画,竟然忘了天子的威仪,把龙袍当成了抹布?他们都不由看向皇后,看她有没有什么解释,但是却发现皇后的脸已经铁青。   但皇上却不管他们,他看着画上女子侧身回眸浅笑的女子,久久没有言语,看着看着,就像是真的看到了真实的樱妃回眸对他露出笑容,竟也痴了般回以一个满足的笑容,皇上似乎已经看到了樱花花瓣落在樱妃身上的绝美场面。   其它人看着画上的女子,也有种这画上的女子是活着会动一般,连樱花也似乎还在不断飘落。   百花仙子和齐耶王爷等从来没有见过舒箐画艺的人,早就已经被舒箐这个樱花图给震惊的愣在那里,目瞪口呆。   若不是亲眼所见,就是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有人的画艺能出神入化到如此地步,那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画上去的,甚至还能看到画中女子的每一缕弯长睫毛在颤动。   “陛下~!”   皇后见皇上露出如此失态的思念表情,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然后唤了好几声,皇上才被喊回神。   皇上回神却没有第一时间看皇后,而是眼里含着浓浓期盼对舒箐道:   “舒箐,这幅画是你画的?你什么时候画的?”   舒箐心里带着疑惑,为何皇上看到樱妃,表现的和她想的完全不同,明明樱妃说过,是皇上要她‘逝世’的。   舒箐答应过樱妃,不能今日见她之事告诉别人,反正已经得罪皇上,舒箐干脆回答道:   “抱歉陛下,草民答应过她不能说。”   “你若是告诉朕,朕就恕你无罪。”皇上有些急切。   舒箐看着皇上眼里带着的期盼一点都不似作假,就更疑惑了,不过她还是摇摇头,她本就无罪,也不写通过出卖樱妃为自己保命,她有自信就算皇上把她关起来了,过不久,一定会亲自来接她出去。   其它人不由看傻子一样看向舒箐,这么好的可以戴罪立功的机会,舒箐竟然说不要就不要,这实在是啥的没救了。   宫无殇被画上的女子吸引,他总觉得画上的女子带给他一种熟悉感,可他记忆中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他看向皇上,想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皇上却没有察觉到宫无殇的目光,舒箐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却没让他生气,反而忽然笑了起来:   “果然是她看中的人,好了,朕也相信舒箐不会想要谋害朕,舒箐你这份寿礼朕非常喜欢,不愧是第一才女的后代,朕今日就封舒箐为天才第一才女,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散席吧。”   天下第一才女!!   众人心中一惊,虽然最近舒箐的表现的确非常出色,但是天下第一才女远比京城第一才女分量高多了,而且是皇上亲自封的,身份立刻就不一样了。   那些千金小姐那么卖力的学习琴棋书画,目的不就是为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吗,舒箐却那么容易就得到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怎能不让她们羡慕嫉妒。   她们都有眼热的看向舒箐。   秦婉儿舒易怜等人更是紧紧咬着唇目光带着妒恨,她们已经可以预想到等舒箐天下第一才女的身份传开后,舒箐会有多么的得意。   可舒箐却并没有什么欣喜若狂之态,她反而面有不解,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如此反转。   无法想通这里面的关节,舒箐只好带着疑惑跪下谢恩,众人也都跪下送皇上离开。   期间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舒易烟听到这话,脸色一白,连忙抬起头看向四周,心里急得很,皇上怎么能这么早结束寿宴,不是要到晚宴后才出宫吗,下午应该还有茶会呢,她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来找秦一鸣的,但是因为舒易梦她们耽搁,进宫时寿宴都开始了,她也没机会寻找秦一鸣!!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找楚江灵   和舒易烟一般不满现在就散席的还有舒易怜,她都在等晚上好约宫无殇,在设计发生点什么好生米煮成熟饭。可现在皇上一句话,全都泡汤了!!   但皇上却不知道她们的小心思,他无比轻柔的收起画作。   舒箐看着皇上亲自小心翼翼的把画给卷好,亲手拿着画离开。知道自己想要从皇上手中拿回这幅画,简直是异想天开。但是她又答应要把画给宫无殇。   幸好她脑中对这幅画的每一花瓣依旧记得十分清楚,直接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而舒箐本就没打算把画今日给宫无殇,她打算回去再画一幅一模一样的画出来。   舒箐带着小葵和雪儿。在众人带着嫉妒、怨恨、打量和羡慕的注目礼中离开,舒箐没发现,齐耶王爷等人看着舒箐眼里闪过狂热。   区区大衍国,竟然能出现如此钟灵敏秀的女子,不但容颜绝美,就连才华也是如此卓越,这样的女子。不正是他这二十多年来苦苦追寻的吗。   宫无殇没有直接出宫,他去了皇上寝宫,但是却被告知皇上现在不见任何人。   以往任何时候宫无殇来求见。皇上就算就寝了也会起来见他。但是今日皇上的举动真的非常的失态。   宫无殇见皇上真的不打算见任何人,也没多逗留。直接出宫去了。   皇上突然中毒之事,只能慢慢查,毕竟皇上吃了不少东西,根本无法确定是吃了什么才中的毒。   宫无殇刚出宫,小厮就说,舒易怜请求见他,宫无殇想到舒易怜擅自回京,脸色冷沉,直接回了两个字:“不见。”   舒箐此时已经坐在马车上,往府里去了。   马车上,小葵一脸犯了大错的模样,一直带着愧疚的眼神看着舒箐,她当时是真的慌了,要是舒箐被打入天牢,凭她们几个,根本救不出舒箐,所以才一时着急,把画拿错了。   舒箐看着雪儿和小葵这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奄奄的,忍不住笑道:   “你们今日难道是被皇宫的气派给震慑到了不成,怎么都无精打采的。”   小葵和雪儿对视一眼,干脆一张口哽咽的请求道:   “大小姐,请您处罚奴婢们吧,今日奴婢们差点就犯了大错了。”   “怎么会,我还要谢谢你们为我求情呢。”   “不不不,大小姐,奴婢们该罚,差点就害了大小姐。”   若不是她们刚好打开的画合了皇上的意,那就是在火上浇油了,而且她们都看到了皇后对舒箐的敌视了。   舒箐无奈的笑着让她们别想太多,今日之事,说起来还是因为她太多管闲事了,若不是她出来阻止,也没有后来的事,不过真的让她看着皇上吃下假药而无动于衷,她真的做不到,毕竟皇上上一世后来颁布了一些让大衍国不安定的旨意,但保了大衍国几十年安宁。   等那所谓的‘神药’一旦失去药效,皇上的毒会立即发作,而且到时候毒会变得越发棘手,单凭太医们连皇上的毒都没检查出来的水平,想要为皇上解毒,实在不能抱太大希望了。   说到解毒,舒箐秀眉微蹙,李青和李乾峰已经决定,等找到楚江灵姐弟后,真的必须要走了,舒箐想起来上一世狩猎过后几日,皇上病倒过一次,就是李乾峰治好的,但是舒箐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病,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毒发。   李乾峰提前离开,皇上的毒到时候爆发出来不知道会有多棘手,舒箐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   若是皇上死去,整个大衍国都有可能大乱。   今日原本她想借着讨好皇后,说她想和楚江灵一起给皇后做一件衣裳,以此让楚侯爷接回楚江灵姐弟,但是最后却出了这样的变故,她现在只能借希望与李青他们运气好,能找到楚江灵姐弟,不然明日,她就得找上天枢阁,让他们帮忙找人。   丞相府,舒意东和舒易怜他们一回来,宁氏就赶紧问事情成了没有。   舒意东的脸色立刻都黑了,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本来还打算等寿宴结束,再安排舒易怜和宫无殇来个酒后乱/性,但是樱妃那幅画,把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舒易怜还抱着希望,偷偷用特殊联络方法,想要见宫无殇,所以先回院子打扮去了,当然,到了晚上她才收到消息,说宫无殇不见她,舒易怜有些慌了,但她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宫无殇肯定是生气了,她只要表现好一点,主子一定会愿意见他的。   舒易怜安慰自己道,她想到都是舒意东他们把自己提前接回府里,所以才惹得宫无殇不高兴,她脸色发冷,觉得是时候拿丞相府的人开刀了。   舒意东等人即将遭殃,舒箐若是知道这事,一定会拍手叫好,不过她不知道最先被舒易怜算计上的竟然会是舒易芸。   舒箐回到府上后,等到天快黑了,才等到李青和月娘他们回来,看他们有些沉重的脸色,舒箐就知道没有找到楚江灵姐弟。   但是比较让人安心的是郊外的竹林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有十来处,舒箐当下就决定明日请天枢阁的人一起帮忙寻找。   晚上就寝时,舒箐躺在床上,雪球就在她的肚子上睡着,而雪球的身上,赫然是一只百言兽。   也不知雪球为何要抓着百言兽,见百言兽没有再随意咬人,也就随它了。   楚侯府,雨淑阁。   噼里啪啦,一连串的瓷器碎裂的声音,楚江雨的寝房凌乱不堪,连桌椅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她站在房间中央,对床上坐着的穿着国师长袍的男子愤愤的吼道:   “师兄,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贱/女人,她竟然把本郡主的衣裳划成那样,本郡主也要当街扒了她的衣裳!!”   楚江雨本的性子本就高傲而不可一世,总觉得自己拜了那么神秘的师门,还被受宠爱,所以养成了越发刁蛮任性的性子,她此时因为盛怒,原本美丽的小脸却带着狰狞,发丝也有些凌乱。   齐风国师想到那宛若天仙的舒箐,再看看眼前的舒楚江雨,眼底闪过一丝厌烦,但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安抚之意道:   “师妹,舒箐现在不能动,她可是未来太子妃,而且师妹可能不知道,舒箐对你还是手下留情的了,你知道赛娅公主吗,她武艺比你更好,但是却被舒箐一招给废了双手,今日百花仙子给的‘神药’,也被她一眼认出来是假的,可想而知,舒箐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最好不要轻易去招惹舒箐。”   楚江雨岂能甘心就这样被舒箐侮/辱而不能报复,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齐风国师,一直耿耿于怀。   直到想到什么,脸上露出阴冷而恶毒的笑容道:   “舒箐和楚江灵这小废物不是好姐妹吗,既然舒箐不好招惹,那本郡主就折磨楚江灵去,总有一天,本郡主要让舒箐跪在地上对本郡主求饶。”   齐风国师看到毒妇一样的楚江雨,更加不喜了,脑海中一直回忆着今日寿宴上舒箐那纤美的身姿和容貌。   此时三公主府,宫灵玉在自己房中慢慢饮茶,余光瞥向一边脸色不太好的秦婉儿。   秦婉儿放在腿间的双手微微紧握着,嘴唇抿着,一看就是在生着闷气。   “婉儿妹妹,在寿宴上,不是姐姐不帮你,你当时若是赢了齐耶王爷,那姐姐定然会提这件事,可是你当时输了,若是这时突兀提出,着实是害了婉儿妹妹啊,婉儿妹妹不知道姐姐更是希望你能替代舒箐成为我皇嫂呢。”   宫灵玉放下茶杯,一副她也很无奈的模样,这话倒是不假,比起舒箐来,她自然更希望秦婉儿嫁给宫无殇,尤其是想到她心心念念的白白兽被舒箐抢走了,她就一阵抓心挠肺。   白白兽在寿宴上连赤红蛇都能吃,可想而知有多厉害,她一定要把白白兽抢回来,实在不行,她就让自己母亲出面,她就不信,舒箐还能拒绝她母亲的命令。   “谢谢玉儿姐姐的好意,婉儿并没有怪你,只是惭愧今日引以为荣的棋艺竟被比了下去,还丢了大衍国的脸。”   秦婉儿说着,眼眶湿润,微微低着头,看起来尤其低眉顺眼,加上一副羸弱的模样,看起来就楚楚可怜,让人完全不忍心责怪。   但秦婉儿心却憋闷不已,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引以为荣的棋艺竟然就这样被齐耶王爷给比下去了,这简直就是她的耻辱,最重要的是舒箐竟然还在寿宴上大放异彩,这更是让她恨得牙痒痒。   宫灵玉见到秦婉儿那副内疚不已的模样安慰道:   “婉儿妹妹可不能妄自菲薄,就今日婉儿姐姐下的这盘棋,虽然输了,可是却让众人都折服呢,婉儿妹妹不信的话,姐姐明日就将此棋局传出去,肯定无人能解此局。”   秦婉儿心中泛起喜意,但脸上却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这不太好吧,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怎么会,今日婉儿妹妹和齐耶王爷的棋盘残局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无解之棋,当然要宣扬出去,让众人都来解棋,好让众人都知道婉儿妹妹的棋艺有多厉害,太子哥哥知道,也定会对婉儿妹妹上心的。”   秦婉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那、那婉儿就谢过玉儿姐姐了。”   心中却一副预期结果达成的满意情绪,和宫灵玉又互相吹捧几句才告辞离开,说是过两天再来看她。   翌日。   舒箐吃完饭,立刻带上了十来个护卫和李青他们先去了天枢阁。   天枢阁依旧生意兴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舒箐直接说明来意要寻人,就被请上了五楼,是一位三十来岁,长相温和的管事接待他的,这个管事舒箐不陌生,正是当初拍卖会上的主事林管事。   林管事声音和容貌一样带着温润:   “舒小姐想要找什么人?”   “楚侯府的嫡女楚江灵和嫡子楚江虎。”   林管事眉头一皱,他们天枢阁也是前几日才发现楚侯府的嫡子嫡女竟然不见踪影,正在寻找之中,没想到舒箐已经找上门来。   天枢阁势力庞大,基本生意都有涉猎,尤其是在消息方面,遍布天下,基本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一般等别人求上门来,他们已经有了答案,可这一次,他们天枢阁还没来得及去寻找楚江灵姐弟。   林管事只能如实说道:   “我们天枢阁会尽力寻找,但是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找到,还望舒箐小姐可以谅解,若是寻不到,订金我们会三倍奉还。”   舒箐却不是为了钱,她直言道:   “我不在乎需要花多少钱,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打草惊蛇,而且我手上已经有了准确的信息,楚侯府的郡主和世子被关在郊外的某处竹林里,我只希望天枢阁可以多派些信得过的人给我,由我来安排这些人手。”   管事有些惊诧,这还是第一次见委托者要求把人手给他安排,天枢阁的人手都是秘密的,基本不会让人发现:   “实不相瞒,这件事林某无法做主,希望舒小姐能给林某一点时间,让主子做主。”   舒箐点点头,让管事早点回复,因为她等不起。   林管事很快就来到顶层,不过他去见的人不是二爷,而是……   林管事低着头禀报道:   “主子,舒箐小姐想要借人寻找楚侯府的嫡女和嫡子,但是天枢阁从来没有过把搜寻消息的人暴露出去的先例,您看?”   林管事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就看到一身玄袍,脸上带着吓人的鬼王面具的男子厉无忧。   厉无忧没有立刻开口,他沉吟了片刻才吐出一句话:“借五十人,今日必须找到楚侯府嫡子嫡女。”   厉无忧经过伪装的机械声音似直接敲在林管事的心脏,他知道这话的意思若是今日没能找到楚侯府的嫡子嫡女,那那些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连他自己都要受罚,林管事背脊一冷,立刻应道:   “是,属下立刻去办。”   林管事不知道为何主子会为舒箐连连破例,就连当初拍卖会那次给舒箐留的包厢一般,但这已经代表舒箐必须要受到重视,他不敢耽搁,直接回到包间,不敢让舒箐等太久。   舒箐没想到竟然能出借五十人,这比她想的还多十人,她本来计划的是借三十人,然后三人一组,分到各处的竹林搜寻,多了现在多了二十人,每组就能多分一个人了。   当林管事领着年龄相差非常多的五十人出来的时候,舒箐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因为这五十人里,竟然有婆子少女小童,青年少年等等,舒箐原本以为全是青年,没想到竟然会是些平时看起来别人丝毫想不到的人,不过,难怪天枢阁的消息可以最灵通,正是因为他们打探消息的人各式各样,被人根本很难提防。   舒箐微微诧异之后就带着人往郊外去了,一共十三处竹林,舒箐带着小葵和雪儿一组,其它十二组,除了李青三人是三人一组外,其它都是四人一组,舒箐标出位置,哪一组去哪里找,自信寻找,看到可疑的地方更要认真的寻找。   其实这些人平时就是最擅长找人的,加上林管事的告诫,就算舒箐不说,其实他们也会认真去找,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命。   众人四散开来前往竹林,舒箐带着小葵雪儿往南边方向的竹林找去。   此时,某处破庙佛像底下的地牢。   传来无助的哭喊声,只听一个稚嫩的童音大吼道:   “你们放了我姐姐,不要打我姐姐!”   楚江虎双手握着地牢的冰冷铁栏,看着被绑在十字刑上遍体鳞伤的楚江灵,眼窝深陷,双颊下陷看起来就是长期被饿成这样的,他此时奋力的想从牢中挤出来,奈何缝隙太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被打。   地牢里有两个壮汉,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正拿着鞭子狠狠的往楚江灵身上招呼,她就是昨日受/辱的楚江雨,她嘴里泄愤似的边打边骂道:   “你给我叫啊,你怎么不叫,你哑巴啦,好啊舒箐竟然那么辱本郡主,我今日就把你打死,我要让舒箐知道惹本郡主的下场。”   楚江灵脸上也是一片血污,但是她紧紧的咬着唇,即使咬出了血也一声不吭,身上宽大的脏破衣裳更是染上了无数条血痕,但是楚江灵一双黑亮瘆人的双眼充斥着浓浓的恨意瞪着楚江雨,就是不发出声音。   当初她的母亲对楚江雨从不苛待,甚至吃的用的都和她没什么两样,更是进宫为楚江雨求了一个郡主的封位,可是楚江雨竟然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甚至把她自己当成是嫡小姐,其它都是庶子庶女,就连对待母亲也是如同妾侍一般,因为在楚江雨的心中,她是楚问天原配生的孩子,自然就该是嫡女,其它人都只能在她的鼻息下讨日子。   楚江雨见楚江灵竟然那么有骨气,都打了一炷香时间了,她竟然一声不吭,甚至还有力气瞪她。   楚江雨气得再次狠狠的打在楚江灵身上,嘴里恶毒的骂道:   “你再瞪!再瞪本郡主就把你的眼睛给挖了!”   “住手,坏女人,放了我姐姐,我一定要告诉舒箐姐姐你欺负我姐姐的事。”   “臭小子,小废物,你还敢和我提舒箐!!来人,把他给我拎出来一块打!!”   楚江灵这时才嗓子沙哑的开口:   “不可以,楚江雨,你打我可以,不准动我弟弟,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本郡主还以为你哑巴了,原来还是能说话的啊,本郡主不止要动你弟弟,等你们死了,连你娘的坟本郡主也要挖了,那贱/女人抢了本郡主的父亲,本郡主就杀了她的孩子,哼。”   楚江雨脸上有些施虐的快意,她最喜欢的就是折磨别人。   “放开我!放开我!”   这时瘦小的楚江虎被壮汉一只手拎着后领提起来,楚江虎双手双腿在空气中乱蹬,却毫无作用,很快就被壮汉扔到另一个十字刑上捆住。   楚江灵见到这一幕,目眦欲裂的瞪着楚江雨吼道:   “楚江雨,你放了我弟弟!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母亲对你那么好,连你的郡主之位都是我母亲帮你求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吗!!”   楚江雨嗤笑道:   “对本郡主好?她配吗?这郡主之位是本郡主应得的,谁让她勾/引本郡主的父亲,你们不过就是两个小贱/种,本郡主你们死就死,我看你话倒是挺多了,你还是不说话好,我看我先把你的舌头给拔了好了。”   楚江雨从旁边一堆看着都让人胆颤的各种刑具中拿出拔舌钳,让两个壮汉弄开楚江灵的嘴。   楚江虎看到这一幕,撕心裂肺的大叫道:   “住手!不要!不要拔我姐姐的舌头,求求你们了!”   楚江雨却冷笑着拿着拔舌钳靠近楚江灵……   舒箐三人在竹林里找了半个多时辰,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这片竹林茂盛,很陡峭,不过范围不大,舒箐等人连一个蛇洞都不放过,也没有人活动的和痕迹。   她们整整搜寻了三遍才停下来,舒箐看了眼图上标的路线,仔细回想上一世楚府在郊外还有哪里可以关人的地方。   舒箐急切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袋一团乱,上一世她只知道楚江灵因为楚江虎被饿死,所以就把全府的人都毒死之事。   饿死?!   对了!!   舒箐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曾经听到有人说楚江虎不是在府里被饿死的,发现的时候实在一个破庙。   破庙?   舒箐立刻拿起地图,看了这十三处的竹林,好几处都是在比较深山的地方,她看着比较平坦的几处竹林,那几处竹林上面都标了一些废弃的房舍,应该以前的人搭建,但是其中一处的大竹林里,不但有房舍,还有一处年久失修的破庙!!   “小葵!雪儿!快!我知道她们在哪里!!”   舒箐立刻跑向离她现在的位置不远的竹林,舒箐跑的很快,小葵和雪儿是域国人,从出生开始身体就比大衍国的人要好很多,但是却远远被舒箐甩在后面,幸好现在是秋天,很多茂盛的灌木丛都枯萎了,她们才没有失去舒箐的踪影。   此时李乾峰三人分开查询,李乾峰直接飞在竹林顶端,看着毫无人迹的竹林,眼里一片阴鸷,就在这时,她看到一抹水蓝色的身影,是舒箐,动作奇快的向他所在方向而来,他立刻飞下去问道:   “大小姐,找到人了吗?”   舒箐跑了那么久,却没有感觉太累,她连停都没有打算停下来,边跑边对李乾峰道:   “我知道江灵妹妹她们在哪里。”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五元之力   李乾峰见此直接道:   “大小姐,属下带你去,你指方向。”   说完就抓住舒箐的手。按舒箐跑的方向而去。   两人大约一炷香功夫,终于远远看到了竹林中若隐若现的破庙,而且让她们激动的是,破庙外面竟然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走。应该就是在那破庙里!”   舒箐一急,就飞跃往破庙中去。李乾峰见舒箐竟然突然就会轻松,自己飞过去。眼里的诧异一闪而逝,他早就已经体会到舒箐的逆天悟性。却没想到他们还没教,她就自发的会轻功了。   李乾峰追上去提醒舒箐,舒箐一愣,差点从半空掉下去,不过她急着去破庙,好险稳住了,继续按着方才的感觉跃到破庙。此刻的舒箐,心里可没有突然学会轻松的喜悦。   她一进破庙,四处都挂着蜘蛛网。但是很明显的看到地有新的脚印。她和李乾峰立刻四处查看,就发现了佛像四周有异样。有东西转动的痕迹。   李乾峰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立刻运起元力去推佛像,但却纹丝不动。   舒箐细心的看到佛像前的不满灰尘的香炉耳有手印印在上面,她试着握上去一推。   竟然真的推动了半圈,这时,佛像也慢慢旋转,露出佛像下的地道。   舒箐和李乾峰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刚跳下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楚江虎稚嫩的哭叫声。   他们立刻沿着地道拐了个弯,眼前就看到有两个寝房大小的阴森血腥的地牢,楚江灵真被两个壮汉制住,楚江雨拿着刑具往楚江灵嘴里塞。   看到这一幕,舒箐出离愤怒的,她立刻冲上前,却见一个身影比她还要快,一下就把楚江雨给重重踹到墙上去了,又一招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壮汉一人一脚给踹墙上去。   “箐儿姐姐!!”   楚江虎第一时间发现了舒箐,激动的喊出声,干瘦的小脸上泪流满面,声音都语无伦次的对楚江灵道:   “姐姐姐姐,你说的对,箐儿姐姐真的来救我们了。”   楚江灵一脸血污,看到舒箐,露出一个凄惨又安心的笑容。   舒箐看到这一幕,鼻子一酸,眼眶发热。   原来她们一直在等着自己,幸好,幸好她们还活着。   舒箐和李乾峰立刻把楚江虎和楚江灵身上的绳子给解了,看着她们浑身脏臭不已和瘦骨如柴的身子,心里的火就蹭蹭蹭越烧越烈,楚问天简直畜/生不如,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任人折磨成这样而不管不顾。   就在舒箐刚把楚江灵扶起来时,楚江灵余光瞥到楚江雨已经偷袭近前,就要一剑刺向舒箐。   楚江灵脸上一急,大喊道:   “小心。”   同时一把挡在舒箐面前。    舒箐,我要你死!! 楚江雨阴毒的声音传来。   砰!的一声巨响,楚江灵紧紧闭着眼等待剑尖入骨的疼痛,却久久没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江灵妹妹,你怎么样了?”   舒箐瞳孔微缩,楚江雨竟然会武功,方才那一击,她以为对方必定已经昏迷,没想到竟然打算偷袭自己,看着脸色发白身子瘦弱却打算为自己挡剑的楚江灵,舒箐想到楚问天他们做的事,眼神一厉。   楚江灵抬起头一脸疑惑的摇了摇,为何疼痛没来,一转头就看到脸色深沉的李乾峰,他目光锐利的看向被他一脚再次踹到墙上的楚江雨,又将在地上呻/吟的两个壮汉一脚一个手法狠辣的踩断了脖子。   楚江灵看着明明和弟弟差不多稚嫩却行事果决的李乾峰,他身上的气势却异常强大,方才也是他第一个冲进来救下自己的。   不知为何竟觉得这样的李乾峰让楚江灵的心微微一动,竟不觉得他可怕。   楚江雨虚弱的看着如同煞神走向她的李乾峰,眼里满是恐惧,声音哆嗦道:   “你,你要做什么?我师父是清风道人,你要是敢动我,我师父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之地的。”   舒箐听到清风道人四个字,猛的想到上一世那个恐怖强悍的剑士,刚要开口,李乾峰却一脚踩在楚江雨的脖子上。   咯哒一声脆响,楚江雨头一歪死了,脸上还残留着惊惧和无法置信。   楚江灵觉得这一刻的李乾峰让她心中越发悸动。   “大小姐,都死了。”   李乾峰面无表情的开口。   楚江灵猛的一惊回神,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看着一个才七八岁的小童,暗黄而瘦小的脸上泛起一丝红色,心里很是尴尬,连拨正心思,看向脸上满是鲜血,身子扭曲的趴在地上,手脚反折,脸上表情带着惊恐,死不瞑目的楚江雨。   看着这样的楚江雨,楚江灵唯觉快意,却一点也不害怕或者不忍,就连小小年纪的楚江虎也没有被吓到。   “把她的尸体处理掉。”   舒箐见楚江雨已死,抿了抿唇没说话,楚江雨竟然是清风道人的徒弟吗?   她心中有些担忧,上一世,在她死前半年,清风道人和他师兄清源道人突然横空出现在京城,将整个大衍国弄的乌烟瘴气,皇上却将他们奉为上宾,他们的实力,就以现在的她来说,也觉得对方深不可测,清风道人若知道,她根本没把握能打赢对方。   而且楚江雨身为一个楚侯府的庶女郡主,她死了,楚侯府知道也不会善罢甘休最好就是毁尸灭迹。   “箐儿姐姐。”楚江雨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狠绝:   “箐儿姐姐可以把她的尸体扔在万兽谷吗,就这样死留全尸太便宜她了。”   舒箐和李乾峰都有些意外的看向神色无波的楚江灵,显然没想到楚江灵的手段一点都不必他们差,同时心里有些欣慰,面对伤害自己甚至要杀死自己的人若是手软,最后的下场就是自己万劫不复。   只是……   “过些日子皇上要在万兽谷举行狩猎比赛……”   “野兽会把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楚江灵眼神森冷,她不仅要让楚江雨死无全尸,等她把楚问天和戴青梅害死她母亲的证据收集齐全之后,还要让楚问天他们也死无全尸!!   “嗯,那处的确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舒箐一想也是,万兽谷非常大,皇家圈起来的地方只是万兽谷的冰山一角,越是往里面,万兽谷里的野兽就越多越凶猛,据说历代皇上派了许多士兵前往万兽谷深处,却连一个都没有回来,也有不少自持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前往,却也同样没有一个人能出来。   因为后来,万兽谷深处就变成了危险之地,但因为相传万兽谷里有很多无法想象的宝物,也经常有人会偷偷前去万兽谷外围,发现外围没有什么危险,却很多野兽,所以被圈为了皇家的狩猎场。   楚江灵见舒箐答应了,精神一松,整个人就昏了过去,舒箐刚好为楚江灵把脉,却见一只小手比她更快,是李乾峰。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小峰哥哥,我姐姐怎么了?姐姐是不是饿了,我这里还有半个馒头。”   楚江虎一直本来有些害怕地上的死人,不太敢从刑板上下来,但是发现楚江灵昏过去,立刻什么也顾不了,一下就冲上前满脸焦急,眼里蓄上眼泪,小脏手从怀里拿出发硬发馊的半个馒头。   这些日子他和姐姐都被关起来,每天只有一点点食物和水,姐姐总是将一大半留给自己吃,他想给姐姐吃,姐姐就生气,他只能看着姐姐越来越虚弱,却无能为力,只能把食物偷偷藏起来在姐姐睡着时一点点塞进姐姐嘴里吃。   舒箐和李乾峰看着那半个沾满草屑和脏污的馒头,有看到楚江雨替她挡了一刀的后背的刀伤,心中涌起一股不忿和心疼。   楚问天到底是有多狠,才会这样对待这对无比懂事的姐弟。   李乾峰拿出两颗碧绿的药丸,一颗塞进楚江灵嘴中,一颗在楚江虎刚要说话时塞到了楚江虎的嘴里。   楚江虎感觉嘴中一甜,药丸立刻化开成一股清甜,弥漫在嘴里,他原本感觉很难受很累的身子立刻有些力气,感觉好受了很多,就连姐姐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楚江虎顿时万分崇拜的看向李乾峰。   “好了,先把这里处理了吧。”   舒箐抱着昏迷的楚江灵出去,楚江虎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刚出了地牢,楚江虎赶紧跑出来,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竹林和破庙,他很激动,他被关的那些日子,都想过是不是以后都没机会看到太阳了。   不过他一跑出来就看到李青和月娘疾驰而来,楚江虎见到他们,所以没有害怕,不过还是赶紧跑到舒箐和提着两个壮汉尸/体的李乾峰身边。   李乾峰就让李青和月娘把尸体扔到万兽谷去,而他则返回把最后一具给拿出来,看了一眼舒箐抱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楚江灵,让舒箐先带楚江灵和楚江虎回去,至于天枢阁的人,他们会处理。   楚江灵身上的伤势看起来实在太惨,舒箐也知道不能耽搁,点点头就带着楚江灵姐弟走了。   路上刚好遇到了府中的三个侍卫,就让他们去通知天枢阁的人,让他们不用找了,并让侍卫们转告,寻人的银钱尾款,到时候会送到天枢阁。   抱着人回到府中,小葵和雪儿看到楚江灵和楚江虎姐弟的惨状,赶忙让人烧水煮饭,又帮着舒箐一起给楚江灵姐弟洗干净身子上药。   为他们洗澡的时候,看着楚江灵姐弟那瘦骨嶙峋的身子,小葵和雪儿都忍不住破口直骂楚问天他们不是人。   忙了近一个时辰,终于上好药,楚江虎也吃饱然后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楚江虎从来没有安心睡过,现在得救,自然就抵不住睡意。   又过了两个时辰,李乾峰几人才回来,他们来到舒箐的房间,就见到舒箐眼神带着伤感抚了抚睡着的楚江虎的头,眼神没有焦距,似乎在感伤什么。   李乾峰他们进来,舒箐脸上的伤感就瞬间无踪,询问他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乾峰三人眼神对视一下,就默契的当作没有看到舒箐那失态的模样,将处理方式简短说了。   楚江雨和两个壮汉的尸/体都被扔进了万兽谷的深处,如无意外,不可能被发现,至于和天枢阁借的那些人也遣了回去。   舒箐点点头让小葵把一万两送到天枢阁。   雪儿看到突然提醒道:   “大小姐,您又忘记把蕙心簪赎回来了。”   当初舒箐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就用蕙心簪抵押,换了一张拍卖会的邀请帖,因为平时根本不用,完全忘记这件事了,还是昨日进宫原本雪儿和小葵打算给她带蕙心簪的时候才想起来蕙心簪还在天枢阁抵押着。   不过舒箐对蕙心簪其实根本不在意,若不是因为蕙心簪能气到秦婉儿她们,舒箐根本不会去戴,因此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这不,若不是雪儿提醒,舒箐就又要给忘了。   舒箐干脆多拿了几百两,让小葵回来的时候买几样首饰,她自从重生后,就没买过什么首饰,当初离开丞相府,也没带几样首饰离开,梳妆柜里的首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小葵带着银钱离开,李乾峰则再次为楚江灵把脉,眉头皱着,一直没有松开。   舒箐还是头一次见到李乾峰眉头皱的那么深,心中“咯噔”一下,忙开口问道:   “江灵妹妹的伤势?”   她方才诊脉的时候发现楚江灵身体很虚,受不了补,只能慢慢一点点调养,虽然很严重,只要用药准确还是有机会慢慢调养回来的,但李乾峰这表情却让她担心,自己是不是学艺不精,还有其它病症没有诊断出来。   “大小姐,楚江灵小姐现在虚不受补,最好就是用能服用延年益寿的百叶莲,百叶莲药性温和,最适合身子受不得补的老者和久病缠身的伤患服用。”   舒箐点点头:“嗯,还有呢?”   李乾峰抬眼疑惑的问道:   “还有什么?”   “江灵妹妹只是身子虚不受补吗?没有其它病症了?”   李乾峰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舒箐:“……”   只是身子虚不受补而已,李乾峰却一副楚江灵身体无药可救的严肃表情,舒箐抽了抽嘴角,心里松了口气,她刚才还真的以为自己医术太外行了。   不过,提到百叶莲,她目前只知道舒安氏有,她原本打算在舒安氏拿出百叶莲时,想办法盗走舒安氏的百叶莲,但舒安氏对百叶莲实在宝贝,不但藏的非常隐蔽,而且舒安氏基本不出院子,根本没什么机会去探查。   但现在,舒箐想到她手中的欠条,知道光明正大得到百叶莲的机会来了。   舒安氏可不知道她最宝贝的百叶莲已经被舒箐视为囊中之物了,她一脸阴沉的坐在软榻上看着她房中坐着的众人。   她现在还在心疼舒箐带走的嫁妆和聘礼,想到舒意东跟她说的皇上寿宴上的事,对坐在下首的舒易怜完全没有好脸色。   舒安氏没想到舒易怜那么没用,太子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还说什么要取舒箐而代之,却没想到太子殿下头一个不答应,就觉得舒意东把舒箐赶出府简直就是馊的不能再馊的馊主意!   舒安氏看向容貌带着成熟魅力但法令纹明显的舒意东,不悦的开口道:   “意东,你说现在怎么办,太子殿下要把梦儿和怜儿都推开,不然干脆就让怜儿嫁给五皇子算了,反正五皇子看着也不会比太子殿下差,说不定太子殿下出个什么意外,五皇子就能成为下一个太子殿下了。”   原本漫不经心完全不在意的舒安氏不满的舒易怜听到这句话,眼神顿时一厉,毒舌般盯住了舒安氏。   她会回来为的就是宫无殇,舒安氏这老不死的竟然想把她嫁给别人,简直是嫌命太长了,舒易怜从没让别人知道她的特殊之处,因为她身上的有前一世的记忆,所以她其实一出生就知道自己身份的高贵,也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宁氏等人嫌弃抛弃,她不满一岁时,就被带到了尹清荷的身边,当时,舒安氏看到自己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完全是退避三舍的表情,还勒令不准尹清荷带她去对方的院子,更是连尹清荷一起嫌弃,不让尹清荷去她院子里请安了。   即使过了十几年,舒易怜依旧清楚的记得当初舒安氏那一脸厌恶的表情,和现在的嘴脸是多么相像,也对宁氏等人当年的举动记得异常清楚。   原本她打算让舒安氏等人多蹦跶些时日,但若是她们如此不识好歹,她不若直接弄死了事。   舒易怜正想发作,舒意东就一脸焦急的开口道:   “母亲,这话以后可不能再乱说!若是被其他人听到,是要掉脑袋的!!”   舒安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想到后果,身子一抖,但下一刻三角眼犀利的扫了舒易怜和宁氏等人一圈,拉下脸道:   “老身只是随口说的,谁若是敢在外面乱嚼舌根,就把不听话的舌根剁了。”   宁氏连忙摇摇头表示她们的嘴很严,一脸担忧的开口道:   “老爷,那现在怜儿的亲事该怎么办,昨日都已经表达的怜儿想要嫁给太子殿下的意思,若是再改,对怜儿的名誉有悔。”   舒意东想到宫无殇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不给他面子,整张脸都黑了,他可是丞相,就连皇上都不会随便下他的脸,宫无殇身为太子,还不是储君就已经这个不给他脸面,舒意东本就不太站在宫无殇那边,加上和舒箐闹翻,宫无殇那么维护舒箐,舒意东现在更是不愿拥戴宫无殇了。   虽然他提醒舒安氏不要乱说话,但心中却觉得其实拥戴五皇子也为无不可,皇上已经老了,就算皇上说过不准站阵营,可那么多尚书太傅早已选了阵营,他也是时候选个阵营了,五皇子的确是目前除了宫无殇之外最有能力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五皇子的生母也是除了皇后以外最有背景的淑贵妃,而宫无殇并不是皇后所出,只是从小养在皇后身边而已。   若是让有天命之子之称的舒易怜嫁给五皇子,必定会让朝堂上那些还在观望的人都选了五皇子,到时候五皇子就不会比宫无殇差了,五皇子登基,他就是真的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会像现在这般,太傅什么的,把他权力都压制着。   舒意东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怜儿,五皇子虽然不是太子,但也是众皇子之中的佼佼者,你不若就和五皇子多接触一下?”   舒易怜眼神倏地一冷,对伪善的舒意东一阵厌恶,想不都想就直接道:   “女儿自有办法成为太子殿下的人,父亲和祖母就不用为女儿担心了。”   说完直接就走了,完全不理瞪大眼睛气呼呼看着她背影的舒安氏和满脸不满的舒意东等人。   舒易怜走在回自己的新修葺的院子的弯曲鹅卵石小路上,脸上一脸冰霜,宫无殇现在根本就不理她,她记得很,今早派人去拜访说要表达歉意,竟然被拒之门外,她现在也很急,这种时候舒意东竟然还想让她和五皇子接触,舒易怜心下一冷,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都想一刀把舒安氏她们都给解决了。   明日再去拜访一次宫无殇,若是再不行,她就只有找二爷了!!虽然舒易怜也不愿意和二爷打交道。   **   晚上,楚江灵终于醒来,因为她身上的伤口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所以现在看来已经好了很多,即使是深刻入骨的伤势,抹四五天的药就能痊愈。   楚江灵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就很虚弱,她此时正靠在床头喝着药。   “江灵妹妹,你打算怎么做?不若我带你进宫告御状?”   舒箐看到楚江灵露在外面的伤痕,心里就越发厌恶楚问天。   楚江灵对舒箐露出虚弱的笑容,眼神却很坚定的摇摇头:   “多谢箐儿姐姐,这一次是灵儿太大意了,不过往后不会了,灵儿已经有打算,不过现在还不宜和楚问天闹翻,这段时间灵儿和虎儿就只能在箐儿姐姐府中打扰了。”   舒箐浅笑道:   “怎的如此客气,就算江灵妹妹在府中住一辈子,姐姐只会开心有你和江虎弟弟解闷。”   她看楚江灵此刻的笃定的表情,看出楚江灵的确有了打算,就不再多说什么,让她好好养伤,她先离开。   舒箐刚走出来,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李乾峰几人。   舒箐带着他们来到自己的房间。   李青三人是来告辞的,虽然李乾峰他们提过找到楚江灵就要离开,但是她没想到这就要离开了。   她还打算为李乾峰买些珍稀药材,说起来若不是那蔡商人卖假药材,她都已准备好用药材当作送别礼的。   “不能多留些日子吗?”   舒箐有些不舍,李青三人如同她的师父们,将自身的绝学都毫无保留的交给自己,她真的很感激。   李青他们都没想到舒箐身为他们的主子,却会因为他们的离开而不舍,心里有些感动,月娘更是上前拉着舒箐的手微笑着道:   “大小姐,属下们也想多留些日子,但是属下们的确有急事,无法再推迟了,况且又不是生离死别,属下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月娘他们这次虽然是要回域国,若是和其他人道别,这就是永远见不到,但是月娘她们都相信,以舒箐的奇特之处,是很有可能有机会去域国,她希望能和舒箐在域国相见。   舒箐不知道这一次和李青等人道别,再见到的机会不足百分之一,她也知道李青三人应该是真的有很紧急的事要离开,也没强求。   “对了大小姐,小峰说你体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可是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并没有发现大小姐身体有怪异的地方,大小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当时,李乾峰感觉到舒箐体内似乎有种若有似无的能量,和李青商量,观察了那么久却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舒箐疑惑的摇摇头,她每天精神十足,感觉自己就算两天不睡都没问题,前些日子每晚休息不够,她的身体也出问题。   李乾峰见舒箐的确没有异样,但是他最近越来越能感觉到舒箐身体里有股陌生的能量,他微微皱着眉开口道:   “大小姐,可否让属下用内息检查下你的经脉?”   “内息?”难道是内力?   “就是把一股气输入到大小姐经脉中检查,大小姐不要下意识的反抗就好。”   舒箐听说过有用内力疏通别人经脉之事,很干脆的点点头:   “嗯。”   李乾峰将手指搭在舒箐的手脉上,舒箐就感觉手腕处突然热了起来,紧接着就有一种温热的感觉进了经脉中游离。   这种感觉很怪异,她下意识的想要挤出那种温热的感觉,丹田处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大小姐,不要反抗,放轻松。”   舒箐正要无意识的把温热的感觉挤走,就听李乾峰稚嫩无波的声音传来。   舒箐当下马上放松身体,任由温热的感觉在经脉中游走,但是丹田处还是有种有什么东西要出来的感觉。   舒箐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丹田处,这才发现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是上两次有刺客来刺杀她时,她身体突然涌出的庞大能量。   舒箐脸上一喜,慢慢用意识去接触,感觉好熟悉,刚触到就知道这不就是以前已经被吸入身体的画灵吗?   她原以为画灵都融到经脉血肉中用来强身健体了,没想到会在丹田处聚积起来,舒箐用意识去cao纵,起先有些生涩,不太能掌控,她也没发觉自己的额际渗出了细汗,而是一心想着怎么cao纵丹田处的热源,还带着那热源运转了两圈,立刻觉得丹田处的热源安分了下来,这时,舒箐感觉到有一股热源正向经脉中走来。   舒箐刚想起来这应该就是李乾峰输入到她经脉中的内息,丹田处原本安分下来的热源突然爆发,一下就炸开,将李乾峰的内息一下就排挤出去。   “小峰!”   李青和月娘担忧的声音传来,舒箐也立刻退出了这种玄妙的状态,就看到李乾峰的嘴角溢出了鲜血,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她急忙问道:   “小峰,你没事吧?”   李乾峰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了一粒药丸吃下去,脸色慢慢好转。   “大小姐,你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吗?”   舒箐点点头:“应该我体内的画灵把你的内息挤出去了。”   “画灵?这是什么?”   “就像李青练拳时产生的白色气团啊。”   李青和月娘脸色立刻带着担忧:“大小姐已经练了属下给你的功法吗,但是大小姐还没吃聚气丸,练起来很伤身体。”尤其是大衍国这种元气贫瘠之地,没有聚气丸相助,基本连一层功法都无法突破。   “不、大小姐身体里的不是同种内息。”   舒箐还没回答,李乾峰已经否认了,内息,在域国也就是元力,是根据功法分为不同元力的,根据元素不同划分,但舒箐体内的不属于任何一种元素,但是无比强大,倒像是传说中的……   李乾峰否定自己的想法,就算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以来,他知道舒箐的天赋,但是没有任何人教导,不可能能无师自通,修炼传说中的五元之力的。   “大小姐,可否把你身上的内息展示出来一看。”   “我试试。”若是以前舒箐肯定没办法,但是通过刚才感受到丹田处的画灵,她尝试着像刚才那般去接触,虽然还不是非常熟练,但这次却比第一次更快的调动起了体内的画灵,试着将它经由经脉往手指尖牵引。   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待舒箐指尖出现逸散的画灵之后,感受到这种画灵之力的李青他们满脸震惊的看向舒箐。   这就是混沌之气,域国传说中那种所有人都梦寐以求想要能吸收的五元之力,能吸收任何一种元气,修炼缓慢,但是一旦修为上去,能一招把同等级修为的人灭掉的传说之最。   “你们这是?”   舒箐疑惑的看着李青几人一副受了莫大的打击的模样,完全不知道他们此刻内心想要咆哮的想法,他们从来没有发现自己选定的传承者竟然是传说中万年难得一遇的不世绝才。   李青立刻肃穆着脸声音干硬的开口道:   “大小姐,属下给你的那本功法大小姐不用练了,大小姐只需要修炼自己现在修炼的功法。”   舒箐更是一头雾水:“我现在没有修炼功法啊。”   “怎么可能?”月娘满脸惊诧道:“那大小姐是怎么修炼这五元之力的?”   “五元之力?是这画灵吗?是作画时身体主动吸收的。”   主动吸收……   月娘抽了抽嘴角,在域国众人跟疯了一般都在尝试用各种方式吸收五元之力来修炼,但是无一成功,严重的更是暴体而亡,但舒箐竟然就那么无知无觉就把五元之力吸收进体内还不自知!!完全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指导。   李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他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五元之力太过逆天,他就像想说什么有实质性的建议,都无从开口。   李乾峰和月娘也是同样,舒箐能吸收五元之力,完全不需要什么聚气丸来辅助啊,要知道聚气丸只是帮助其中一种元素力吸收而已,对舒箐完全没有作用。   最后,李青他们得知舒箐的运行轨迹,也试着运转,却毫无感觉,于是他们都确定,这种以作画来吸收五元之力的方法,并不是对任何人都能起作用的。   知道舒箐其实不是身体有异样,反而是因为吸收了五元之力,他们只好留下一些使用元力的经验,比如在出手时调动一起出招或者使用暗器,威力会大大增加,其它要靠舒箐自己摸索,不过李乾峰特地让舒箐在诊病之时可以使用五元之力像他刚才一样游走诊病。   要知道他们虽然基本无法吸收五元之力,但是身体组成却是五元之力组成的,所以不会排斥,反而会很亲和。   舒箐都一一记在心里。   李青三人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飘忽的,他们没想到在离开之前,舒箐竟然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他们内心其实都是有些激动的,要知道能吸收五元之力的人很多人穷其一生都遇不到一个,但他们不但遇到了,还有机会教授舒箐,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而且舒箐越强,到了域国之后对她才越有利,比较舒箐身份特殊,域国遍地是天才,若是不够强,下场只有被生吞活剥。   舒箐不知道她已经送了李青三人这份离别的大礼,她其实现在不担心自己的画灵如何修炼,因为她有那本和一个老者用血玉换来的书籍,那本书里就是教授怎么使用修炼画灵也就是五元之力的,不过因为现在她吸收的五元之力不够,因此才看第一页,就感觉脑袋疼的厉害,这也是她为何再也没有将那本书打开的原因。   舒箐还记得第一页写着,哪天看第一页不晕了,就能打开那本书开始修炼了。   不用服用聚气丸,但是为了王嬷嬷的病,她依旧需要把药材都找齐。   明日她需要再走一趟丞相府,百叶莲最好早点拿到手,以免出什么意外,其它几味药材也是。   翌日早晨,舒箐刚吃完早膳,秋娘前来求见。   这几日舒箐用了比较稀有的药材调养秋娘亏损的身子,所以即使秋娘此刻穿的比较朴素,身上也没有什么首饰,但是看起来气色红润,也很有韵味,不过舒箐却看到她眉宇间一直无法舒展的郁气,应该是一直无法看开自己的孩子竟然认其她人当母亲的打击。   “秋娘,身体怎么样了?”   秋娘欠了欠身恭敬的回答道:   “多谢大小姐关心,奴婢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今日奴婢前来找大小姐,是想请大小姐让奴婢开始做事。”   秋娘很感激舒箐在她绝望之时几次帮她,甚至收留她,所以这些日子一直无事可做,更加让她坐立难安。   舒箐似乎也看出来秋娘的想法,她本打算再过两天的,不过或许可以先把那件事给秋娘去办。   “秋娘,正好你帮我办件事,下个月初一,我要在妙衣坊出售两件我亲手刺绣的衣裳,竟可能的提高衣裳的价值,一个月最多不可卖超过四件,每件衣裳最低不可少于三十万两,且只卖给我指定的千金小姐之中的几位,其它人一律不卖,但不能得罪没有卖她们衣裳的千金小姐,你能办到吗?”   秋娘虽然进京不久,但是她第一次看到舒箐之时,就被舒箐巧夺天工的刺绣手艺折服,自然也知道那衣裳完全值这个价,最难的是如何在不得罪那些有权势的人的情况下竟可能高的卖出衣裳。   秋娘在生意经上从小就耳熟目染,这点事其实并难不倒她,她自信的点点头,舒箐给她两件早已准备好的衣裳,并写了一份可以将衣裳卖给的京城中千金小姐的名单,并表示明天会再给秋娘两件,而这两件就是昨日答应要给段灵音的衣裳。   这件事解决后,舒箐就带着小葵去丞相府,留下雪儿照顾五姨娘王嬷嬷和楚江灵姐弟。   舒箐这次前去丞相府的时候,门口的守卫不再想上一次那般去拦舒箐,非常积极的通报,然后带着舒箐进去。   舒箐还没走到大厅,就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一脚她进去,就看到坐在左下首位置有些微胖的王侍郎。   大厅里的首位上坐着脸色不善的舒意东和宁氏。   王侍郎嘴里还在有恃无恐的说着:   “舒丞相,今日我是来讨要押金的,当时你分明答应了让京城第一画仙为王某作贺寿图,却用其它画来糊弄王某,现在王某也不计较你无法实现自己的承诺了,但是当时给舒丞相您的银钱你总不能再私吞了吧。”   舒箐听到这话,嘴角露出笑意,但是在面纱的遮掩下,没人看到。 第一百五十九章 :讨要百叶莲   舒意东和宁氏看到舒箐进来,竟然非常热情的让舒箐在有下首坐下,还让下人赶紧端茶上来。   这倒让舒箐觉得疑惑。以舒意东和宁氏以往的嘴脸,看到她应该是非常不待见的,而且他们肯定知道自己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来讨要银钱的。可舒意东也好,守卫也好。竟然都表现的那么异常,难道是在打着什么算盘?   不过舒箐也不惧。不管舒意东等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她都不会让他得逞。   王侍郎看到舒箐。眼睛一亮,很想攀攀关系,正要起身却突然想到舒箐的身份此刻只是一介贫民,而且上一次舒箐可没有给他好脸色,于是他落井下石般带着讽意开口:   “舒小姐别来无恙啊。”   “一切安好,劳烦记挂。”   舒箐完全不把王侍郎的嘲讽放在心上,倒让王侍郎胸口憋了口气。   他干脆把瞄头再次放在舒意东身上:   “舒丞相。你不会连五十万两都拿不出来了吧?”   “你欺人太甚!!”宁氏忍不住破口骂道:   “当初你明明是给老爷五万两押金,现在却要老爷给你五十万两,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她气得都没了以往的端庄温婉。像王侍郎这样厚脸皮的人实在是该死。最重要是的舒意东现在还真拿不出三十万两来。   王侍郎冷哼着道:   “以王某的能力,五万两银子一个月完全能赚到五十万两。舒丞相可是丞相,自然不会比王某差,肯定用王某的三五万两赚了更多钱。”   舒箐差点想笑,全京城谁不知道舒意东典型的只会朝事,对做生意之类的根本一窍不通,这些年来的吃穿用度大多都是靠她母亲当年留下的嫁妆铺子的收益。   别说给舒意东五万两做生意,就算给他五十万两,一个月都能亏得连衣裳都赔进去。   在京城,大家都知道舒意东是典型的‘舒呆子’,指的就是他在生意场上比书呆子更书呆子。   舒意东被王侍郎这么冷嘲热讽,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宁氏见此,立刻下逐客令道:   “王侍郎,你这是在强词夺理,这里是五万两银票,是你当初的押金,你若识相就拿着走人,若不然,我们就在官府见。”   要是以前,王侍郎的官位自然是斗不过舒意东的,但是昨日他女儿晚归,回来后给他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五皇子要纳他女儿做妾了,那他就相当于有了五皇子做靠山,哪还怕什么舒意东啊,而且她女儿知道他曾经问舒意东讨要舒箐画作之事,还让他继续讨要,说是要讨要来五皇子当作嫁妆的。   王侍郎一想,若是女儿有舒箐的画当嫁妆,自然是再风光不过,但若是没有,能多要个五十万两也不错,他已经知道了舒箐和舒意东关系非常恶劣之事,觉得要画无果,还不如要五十万两银钱更实在,因此才会一大早前来。   “哼!舒丞相,舒夫人,即使你们说要见官,王某也悉听尊便,不过王某劝舒丞相不要做无谓的事,这事就算见了官,也是王某有理,若是舒丞相实在拿不出银钱,不如就请舒小姐为王某作一幅画,再怎么说舒丞相养了舒舒小姐十几年,总是懂得感恩的吧。”   舒意东和宁氏闻此默契的对视一眼,接着带着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对王侍郎道:   “这些年本相让舒小姐衣食无忧长到那么大,舒小姐即使不是本相亲生的,当初也是一时冲动才坐下断绝关系的错事,但本相其实一直把舒小姐当成自己女儿看待的,舒小姐秀外慧中,知恩图报,一幅画只需要两个时辰就能作好,理应不会拒绝的,但是本相却没脸和舒小姐开这个口啊,本相现在很想问一下舒小姐可否原谅本相,本相一直愧疚不已,希望舒小姐能再回丞相府。”   舒箐看着王侍郎和舒意东等人,脸色一冷,她没想到舒意东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完全没想到舒意东的脸皮能厚成这样,以前总是孽女孽女的叫她,又说她没有一点规矩,无才无德,丢尽了丞相府的脸,现在到说她秀外慧中。   而且说什么没脸开口让她作画,但他那画分明就是在说若她不为他作画,就是忘恩负义之辈,就这样处处算计她的人有可能会有愧疚的情绪吗,根本就是笑话而已。   舒箐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却听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父亲,舒箐小姐岂是那种摇摆不定之人,她当初已经当众和父亲您断绝关系,现在若是又回来丞相府,您让别人都怎么看待舒箐小姐,父亲这事您考虑不周了。”   随着话音落下,舒箐就看着一个身材婀娜,但气质冰冷的女子走进来。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裳,但不管是眼神也好,气质也好,都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之感,双眼更是连看都不看舒箐等人,好似舒箐她们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一般。   舒意东和宁氏看到舒易怜出来,眉头皱起,脸色有些不悦的开口:   “怜儿,为父正在待客,你有什么事可以稍后再说。”   他心里其实对舒易怜还是有些忌惮的,因为舒易怜那克人的事说不准就是真的,否则当初尹清荷的身体明明很好,却因为难产而亡,当时产婆都说过,尹清荷生产情况并不像难产,倒像是突然死去,这可不就是被克死的意思吗?   若不是因为家里的几个女儿,只有舒易怜符合先帝遗旨的所说,他定然不会把舒易怜接回府来的。   原以为舒易怜应该会对他和宁氏都很孺慕,可谁知却是和清冷性子,看着是和舒箐很像,但是他总是隐隐觉得舒易怜有种连他都不放在眼里的错觉,尤其是昨日舒易怜当着他和舒安氏等人的面直接离开,让他感觉更甚,加上宫无殇对舒易怜看着完全没有兴趣的模样,他也有些虚。   因此昨晚和舒安氏、宁氏商量,若不就找机会试试能不能把舒箐再忽悠回府,这样嫁妆和聘礼又回来了。   他一大早特地吩咐了管家,让他通知下去,今后看到舒一定要好好招待,没想到舒箐正好来了,可真是来的巧。   但是现在舒易怜竟然出来捣乱,他心中对舒易怜此举自然会不满,提醒她赶紧先进去。   舒易怜就像是看不懂舒意东的暗示一般,稳坐在位置上,慢悠悠道:   “父亲,女儿已经不小,虽为女子,却练就一身武艺,女儿自认不比大多数男儿差,父亲不该把女儿困在闺阁,自古巾帼不让须眉之女子多如牛毛,女儿自然希望可以为父亲多分忧。”   舒意东知道舒易怜在山上时学的是武艺,甚至还编了一段战舞,谁知却因为寿宴出了意外,导致无法继续下去,但是他是亲眼见过舒易怜的武艺高超的,因此听舒易怜这样说脸色和缓了不少,语气也放软了一些:   “怜儿的一番心意为父甚是欣慰,但是这次是王侍郎是想要你舒箐妹妹的画作,这事你帮不上忙,你先进去吧。”   舒箐看着他们这副父慈女孝的场景,只觉得异常的好笑,她可不想浪费时间,直言道:   “舒丞相慎言,我的娘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可没有姐姐,今日我是来询问舒丞相是否已经把所欠的银子准备好,舒丞相当时让我宽限几天,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来日,舒丞相也该兑现承诺了吧。”   舒意东没想到舒箐会那么不客气,脸色有些黑,原本方才的气氛很好,要不是舒易怜打断,他多打打亲情牌,可能就有机会把舒箐忽悠回来,但现在看舒箐的态度,定是因为舒易怜的话而生气,他也不好再提让她回来的事。   舒易怜看到舒意东不善的感情,笑了笑对舒箐道:   “舒箐小姐,你在丞相府生活的十几年,也应当知道我父亲一向为官清廉,别说三百多万两,就是三十多万两也拿不出来,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父亲吗?”   虽然舒易怜的嘴角是上翘的,但是舒箐只在舒易怜的眼神里看到了轻蔑和不客气。   不过她却不生气,反而似笑非笑的说道:   “舒易怜小姐这话有误,确切的说来,我在丞相府不过生活的两年,自然不知道舒丞相的家底如何,不过我却知道丞相府有一味药材叫百叶莲,是太子殿下送给舒老夫人的寿礼,虽然百叶莲不值三百多万两,但舒丞相也应该知道我对太子殿下心仪已久,若是舒丞相愿意用百叶莲抵了,那我倒是愿意接受的。”   宁氏见此立刻双眼亮起,看向舒意东。   她原本就很担心自己的嫁妆要被舒意东拿出来赔给舒箐,更怕舒意东让自己找娘家借钱,现在舒箐只要一朵百叶莲就能解决,那是再好不过的。   但是舒意东并不高心,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病需要的其中一味药材就是百叶莲,若是给了舒箐,他的病怎么办?!   舒箐见舒意东不太愿意,继续道:   “舒丞相若是不愿意,那我就没办法了,王侍郎似乎也要报官,不如就一起报官吧。”   王侍郎没想到舒箐会突然提到自己,很干脆的点点头就要答应,不过舒易怜冷如冰霜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   “等等,舒箐小姐的画作我能弄到,王侍郎只需稍等两天即可。”   舒易怜这话说完,舒意东和宁氏纷纷惊讶的看向舒易怜和舒箐,他们哪能看不出舒易怜和舒箐之间的气场不合,舒易怜能让舒箐要到画,这实在不太可能。   舒易怜好像知道舒意东他们的想法,解释道:   “舒箐小姐卖出去好几幅画作,刚好我认识一位友人,他手中就有舒箐小姐的画作,至于舒箐小姐想要百叶莲,父亲,你不如就直接给了她去,毕竟百叶莲在京城不是只有一朵。”   舒易怜示意舒意东答应舒箐。   舒意东还在惊讶舒易怜才回来不到一个月,竟然就在京城结交了人,看起来关系还很不错,这让舒意东顿时对舒易怜很满意,想想舒箐都进府两年了,只给丞相府丢尽了脸,还被京城所有人都挤兑,哪里比得上舒易怜,这样看来舒易怜很有机会挤走舒箐成为未来的太子妃。   虽然距离舒箐和太子殿下成亲还有半年时间,但是他相信,这半年内,舒易怜一定能让太子殿下喜欢上她的。   而且舒易怜刚才的暗示,她似乎连百叶莲都能弄到,百叶莲的确不值三百多万两,若是真的能用百叶莲换那欠条是再好不过,舒意东怕舒箐后悔,马上对管家道:   “管家,去老夫人那把百叶莲拿来。”   大管家脸上的气色非常不好,应该是因为他的儿子牛顺入狱之事,他有些精神不济的领命而去,完全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   大管家离开后,舒意东又和颜悦色的对王侍郎道:   “王侍郎,怜儿说了,即使舒箐小姐不愿意帮本相画一幅画作,但怜儿会拿到舒箐的小姐的画作,还望王侍郎能再宽限两日。”   舒意东脸上笑得很和善,心里却把王侍郎反反复复骂了无数回了,他都已经想好等舒易怜成了皇后之后,他就是国舅爷和丞相,到时候王侍郎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等那时他一定要让王侍郎知道什么叫后悔。   舒箐心中带着疑惑,她记得她的画作都已经被舒幕尘卖出去了,但是卖给谁了却不知道,加上宫无殇和琴画公子那里的一幅画,一共是四幅画作,舒易怜认识的是谁?   不过舒箐也只是略疑惑了一下,并没有在意,毕竟已经卖出去的画,就算真的被舒易怜得到然后再给王侍郎,她也无意去追究。   王侍郎看起来也很高兴,现在舒箐的作画已经增值到五十万两一幅,他能用五万两银子买到五十万两的画作,那简直就是赚大发了,他笑眯眯的起身拱手道:   “那王某就两日后再来打扰了,告辞。”   舒意东让候命的小厮送王侍郎出门,但心里却想着,等他来要画的时候,若是不把尾款付清,到时就是他拿捏对方的时候了。   王侍郎一走,整个大厅一时间没人说话,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舒箐即使不看舒意东他们,都能感觉到这些人轻视和疏离的目光,但她一点都不在意,对她来说,这些人只是陌生人,只要不惹到她,她自然不管,但若是惹到她,她就连上辈子的帐一起算。   也许舒意东等人也觉得大厅沉默的有些尴尬,他咳了咳嗓子,主动开口道:   “舒箐,既然你说过要用百叶莲来抵了欠条,是否也应该把欠条拿出来看看。”   舒箐心下冷笑,方才还舒箐小姐,现在知道有了解决方法,连客气称呼都懒得了,这就是舒意东的嘴脸,不过舒箐今日前来的目的就是百叶莲,自然不会多说闲话,她点点头道:   “这个自然。”   舒箐将手伸进袖中,但其实是伸进乾坤袋中,将欠条拿出来展开。   舒意东见到,毫不客气的让小厮去拿过来,舒箐却在小厮上前时收了起来:   “舒丞相,还是一手交百叶莲,一手交欠条的好。”   舒意东和宁氏两人霎时脸就不好看了,舒意东冷言冷语道:   “舒箐,你莫不是以为本相会抵赖吧,你也太小看本相的为人了。”   舒箐心中冷哼,她可不是担心舒意东反悔……   “夭寿啊!!舒意东,你这个不孝子!!”   舒箐还没表态,一句声嘶力竭的尖锐声音从厅外传来,听着中气十足的奸细声音,可不就是舒安氏吗。   舒箐嘴角勾起一抹笑,她担心的是舒安氏不给,果然,听对方的声音,应该是气急了,不过她相信,舒意东一定会说服舒安氏最后让出百叶莲的。   舒安氏脚步生风的冲进了大厅,舒意东看到,连忙起身去迎,但是舒安氏一眼就看向了施施然坐在下首位置的舒箐,顿时叉腰指着舒箐的鼻子骂道:   “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想要我的百叶莲,我告诉你,休想!!我就是摔了也不会留给你一片叶子,你把我的家产搬光了还不够,你还想要我的老命!像你这样的白眼狼,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舒箐眼神一冷就要表态,一直站在舒箐身后的小葵当下就冲上前挡在舒箐面前,不客气的对舒安氏道:   “我们小姐才不是小贱/蹄子,反倒你才像老贱/蹄子,我们小姐拿走的都是小姐母亲留下的嫁妆和太子殿下给小姐的聘礼,反倒是老夫人你一直霸占着本属于我们小姐的东西,现在还好意思污蔑我们小姐。”   “啊啊啊,你这个贱/婢竟敢骂我,来人,给我乱棍打死她!”   舒安氏边说还边往小葵身上打去。   小葵以前也跟着李青练武,虽然和舒箐一般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基础非常牢靠,下盘很稳,舒安氏去推小葵,却完全耐她不得,往小葵身上掐去,小葵轻易的用手格挡开去,非常稳健的挡在舒箐面前,没有让舒安氏碰到舒箐一根毫毛。   “你竟然还敢还手!!还不快来人!舒意东,你就看着你娘我被一个低/贱的小丫头欺负!!”   舒意东觉得舒箐的丫鬟小葵实在太放肆了,竟然骂他娘,看着几个小厮上前,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小葵顿时被四个小厮包围,有些力不从心,被舒安氏趁机狠狠的掐了几下,还差点被一个长得猥琐的小厮趁机吃豆腐。   舒箐不但眼神冷下来,就连周身的气质也变得冰冷,猛的站起来,一脚将那个想吃小葵豆腐的小厮狠狠踹飞出去。   “啊!噗!!”   小厮被移交踹飞出去后就撞在柱子上滑落下来,喷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舒意东脸色一变,舒箐却又连续砰砰砰三脚将其它三个小厮都给踹飞,其中一个正好撞在舒安氏身上,带着她一起撞飞两丈远。   “啊!夭寿啊,我要死了!”   舒安氏被小厮压着,疼的只叫唤。   舒意东连忙一把拉开小厮,扶起舒安氏,看向舒箐的眼神无比锐利,声音带着怒意质问道:   “舒箐,你这是在挑衅本相吗?竟然连本相的母亲也敢打!!”   宁氏有些意外的看向舒箐,看到舒安氏扶着腰的狼狈模样,心里有些幸灾乐祸,舒易怜心里对舒箐的感官也有所变化,以前她只觉得舒箐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完全没有任何值得关注,但是现在却觉得舒箐倒是不会那么窝囊,不过比起她自己来却是差的远了,若是她一出手,不见血是不会收手的。   舒箐却不知道舒易怜的想法,她掷地有声的对舒意东道:   “舒丞相,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是舒老夫人一进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这就是舒老夫人的教养吗?难怪舒丞相也如此仗势欺人,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舒丞相今日这待客之道,舒箐领教了。”   “放肆!你竟然编排本相,还打伤了本相的母亲,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扭送官府去!你若是识相,就把这个以下犯上的丫鬟交给本相乱棍打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舒意东气得不轻,舒箐目前看来有太子殿下护着,他不能怎么样,但是这个敢骂他母亲的丫鬟,他还不能整治吗。   舒安氏不肯罢休的骂道:   “不行,我还要让这小贱/蹄子也死无全尸!贱丫头,还想要我的百叶莲,我今日一定不会饶了你们,哎哟,我的腰啊,疼死了!”   她心里对舒箐恨不得立刻弄死,她本就把百叶莲当成保命的神药,想到大夫说要用至少一半的百叶莲来治舒意东的病,已经心疼的要滴血,现在舒箐竟然还惦记她一整朵百叶莲,她不弄死舒箐才怪了!!   舒箐一点也不惧,反而嘲弄道:   “我怎么记得我连老夫人的一根手指都没碰到,况且有人想要伤我,我的丫鬟忠心护主,不但没错,反而该受到赏赐,舒丞相和舒老夫人故意想要恐吓与我,是不想交出百叶莲吗?那就请舒丞相还银子,不管是见官还是见皇上,我都随时奉陪。” 第一百六十章 :惦记   舒箐一提到皇上,舒意东立刻就想起了昨日舒箐的那幅画,那画卷上的可是樱妃啊。皇上还因此对舒箐的态度更好了,皇上本就性情难测,谁知道皇上会帮他这个丞相还是送上樱妃画作的舒箐,他可一点都不敢赌。   但是舒箐敢在他的府上打他的下人。他又不甘心,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就丢大了。   舒意东扶着骂骂咧咧的舒安氏走向首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脑中百转千回。   舒安氏看到磨磨蹭蹭蹭站起来的宁氏,骂道:   “快让开。哎哟喂,疼死了,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让人去请大夫!!”   舒安氏一脸嫌弃的看着一眼宁氏,扶着腰嘶牙咧嘴的坐下。   舒意东这才想起了方才舒易怜的话,心中已经有了成算,他一咬牙对舒安氏道:   “母亲。把百叶莲给舒箐。”   舒安氏刚坐下就听到舒意东这话,气得立刻就站了起来。   “咯哒”一声,连舒易怜都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啊!好痛。你这个不孝子。你要气死我你才甘心啊,疼死了。想要我拿出百叶莲,不可能!!这是要我的命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把你这不孝子拉扯大,还没享两天福,你就想要了我的命,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啊!我辛辛苦苦守着百叶莲还不是为了你这不孝子的病啊!!”   舒安氏边哀嚎着捶胸顿足边骂舒意东。   舒意东想到小时候舒安氏对自己那是无条件的宠着,又知道舒安氏是为了她的也有些不忍,他看向舒箐,却见舒箐眼神满是嘲弄。   他岂会不知道舒箐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人了,若是今日他不拿出百叶莲,就必须还三百多万两白银,就是把丞相府抵了也凑不多那么多两白银,他只能硬着心肠对大管家道:   “管家,去老夫人院子里把百叶莲拿来。”   “不行!我不准!”   舒安氏尖声叫着,连嗓子都劈了。   “去拿!”   “你混账,不准去!”   大管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对舒意东和舒安氏很是不满,他求舒意东把自己儿子弄出来,舒意东却用借口推脱,连打点都不愿意为他,而且他隐隐听牢里的人说有权势大的官员表示牛顺就是凶手,还让他们一定要严惩不贷,好好查实,他甚至怀疑那个人就是舒意东,因为只有牛顺是凶手,舒幕尘才能无罪释放。   “母亲!百叶莲没了还能再买的!!”   舒意东暗示她母亲不要那么死抠着,但是舒安氏却知道府里哪还有什么银子,最值钱的可不就是百叶莲了,她当然不肯放手,甚至出言威胁道:   “你要是敢把我的百叶莲给舒箐这小蹄子,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舒安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以前舒意东早就看多了,他知道自己母亲的秉性,若是有其他办法,他也就纵容舒安氏的无理取闹了,但是这一次他却强硬的对大管家道:   “管家,马上去拿百叶莲!!”   “你、你!我!”   舒安氏狠狠瞪着舒意东,完全没想到舒意东竟然还坚持要拿走她的百叶莲,气得脸色涨红,白眼直翻,竟一时怒火攻心,直挺挺的倒下了。   “母亲?!”   舒意东连忙扶住晕倒的舒安氏,但心里却不怎么担心,上一次舒箐带走嫁妆和聘礼时,她也气得晕倒,但诊断结果却没什么事。   舒安氏的百叶莲藏的很深,但是江嬷嬷知道,她见大管家的态度很坚决,就把百叶莲连忙给了大管家。   大管家很快就把百叶莲带过来,舒意东示意大管家把装了百叶莲的盒子给舒箐。   舒箐接过来打开盒子,百叶莲的每个花瓣长得都很小巧光泽,而且舒箐发现百叶莲的表面萦绕着淡淡的白雾,只是闻着,精神就很不错,虽然因为舒安氏她心中有些不快,但是最后能拿到百叶莲,心情还算不错。   她让小葵收起百叶莲,很干脆的把欠条给了舒意东道:   “这是欠条,舒丞相收好,舒箐先告辞了。”   说完就带着小葵直接离开,连一刻都不愿意在丞相府多留,她还要回去把百叶莲取下一些莲瓣炼制成药给楚江灵服用。   舒箐刚走出大厅,意外碰到了这些日子以来格外低调的舒易烟。   舒易烟穿着一身紫色,看起来越发阴森,脸上也带着苍白之色,舒箐看着舒易烟那张完全没有天真稚气的脸,心中微讶,因为她竟从舒易烟的气色上发现舒易烟似乎刚刚流掉孩子?   舒易烟看到气质出尘宛如谪仙的舒箐,想到自己昨日受的罪,眼光淬毒般瞪了舒箐一眼,然后率先带着丫鬟甩袖出了丞相府。   舒易烟明显的敌视舒箐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要舒易烟不要自己送上门来找打,她也没有那么多闲情雅致去理会对方。   舒箐离开后,舒意东让下人把舒安氏给抬回房中,很快,让人去请的大夫就来了。   舒意东想以往一般看着山羊胡子大夫捋着胡须诊断。   这个大夫就是当时给他治病的那个,舒意东看着他皱着的眉头,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等大夫诊脉完立刻问道:   “大夫,本相的母亲怎么样了?”   山羊胡子大夫摇摇头道:   “老夫人上次气急攻心都没养好,这次又气气急攻心,导致直接中风瘫痪,以后都要在床上度过。”   “什么?!”   舒意东脸色唰的白了下来,忙问道:   “大夫,本相的母亲不能治好吗?”   山羊胡子大夫非常直接道:   “就算找来那位传说中的神医都不一定能治好,让下人们好好照顾吧。”   山羊胡子大夫说完就摇着头离开了。   舒意东看着躺在床上的舒安氏,心里很是愧疚,但是更多的是对舒箐的恨意,若不是舒箐拿走嫁妆和聘礼,又上门来要百叶莲,他的母亲又怎么会两次气急攻心,这一切都是舒箐造成的,他一定要让舒箐好看。   宁氏和几个姨娘庶女们听闻了舒安氏中风,非但没有一丝难过,反而觉得舒安氏中风的好,尤其是宁氏,舒安氏中风,代表府中的中馈就该轮到她管了,管理府中的中馈才代表她是丞相府有实权的主母了,这下整个丞相府,除了舒意东,众人都要好好讨好巴结她了,这么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宁氏离开舒安氏院子的时候嘴角都是一直翘着的。   宁氏正想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分享这个好消息,却发现两个女儿竟然都不知去了哪里,宁氏的好心情都不免打了折,心中抱怨生了两个女儿一点都不贴心。   被宁氏抱怨的舒易烟此刻正在仁心堂内院。   而她此次来仁心堂的目的就是来找秦一鸣。   舒易烟坐在椅子上,药堂伙计第二次送茶就离开了,大厅就只有舒易烟和她带来的丫鬟秀梅。   舒易烟已经到仁心堂有半个时辰了,但她却非常有耐心的等在大厅,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找秦一鸣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找各种机会见秦一鸣,但是她哥哥舒幕尘入狱,她没有人引荐,秦一鸣是那位神医的亲传弟子,脾气秉性自然比较桀骜不驯,几次来求见都拒绝见她。   舒易烟昨日没能见到秦一鸣,今日又再次上门,没想到秦一鸣这一次竟然愿意见她,她心中喜不自胜。   又等了快半个时辰,舒易烟动了动身子,她刚把肚子里的孽/种给流掉,身子还没调理过来,所以在这里坐了那么久,身子更加虚弱了,心情也有些烦躁。   就在舒易烟以为秦一鸣这一次又不会见她的时候,身穿白长袍,仪表堂堂的秦一鸣终于出现了。   舒易烟看到迈步走来的秦一鸣,马上就站起来行了一个千金小姐的礼仪问好。   秦一鸣却没有看舒易烟,而是径直走向首位,药堂伙计非常及时的端茶给秦一鸣。   秦一鸣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仿佛才看到站着的舒易烟一般,客气的说道:   “舒小姐快请坐。”   舒易烟被秦一鸣晾了半天,以来还故意无视她,舒易烟本就小心眼,心里自然对秦一鸣没有丁点好印象,但是现在有求于秦一鸣,她露出非常得体的笑容道谢道:   “多谢秦神医。”   秦一鸣还没有正式出师,他现在在仁心堂也只是在实践,自然担不上神医的称号。   舒易烟直接称呼他为神医,秦一鸣听着就觉得异舒心,连着对舒易烟脸色也好了不少:   “舒小姐这次来找秦某是?”   秦一鸣当然知道舒易烟想找他做什么,若是在舒幕尘没有入狱时,他还会帮忙,但是现在舒幕尘入狱,舒意东这些年没有什么出色的成就,早晚日暮西山,他完全没必要卖舒易烟面子,他今日会见舒易烟自然是有其它目的的。   舒易烟不知道秦一鸣会见她是有目的的,她现在非常的难以启齿,好歹她也是大家闺秀,来求药恢复处/子之身的药,这种话她让她对着一个男子开口,她根本说不出来。   舒易烟暗示性的咳了一下。   身后的梅秀知道舒易烟是想让她开口,这是她早在舒易烟第一次来找秦一鸣的时候就吩咐过她的,她嗫喏的开口:   “我家小姐是来求秦神医赐、赐恢复完璧之身的神药的。”   梅秀说完脸色爆红,羞涩的都想找地缝钻进去一般,但她心里其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反而郁闷这一次的任务为什么还没结束,都过去那么久了,杨曲文、舒箐和秦婉儿三人,竟然只死了一个杨曲文,舒箐一直都还没解决,天知道她有多么想立刻摆脱这次的伪装。   舒易烟脸色也红得滴血,半响不好意思看秦一鸣。   所以不知道秦一鸣此时是嘴角噙着嘲弄的笑意看着舒易烟的。   他高深莫测的扬了扬眉开口道:   “舒小姐,你应该知道,昨日舒箐小姐在寿宴上一举击败了自持武艺高超的赛娅公主,为我们大衍国争了光,实不相瞒,秦某一直想要拜访一下舒箐小姐,还希望舒小姐能代为引荐一下。”   秦一鸣自从那次见到蒙着面纱的舒箐,就念念不忘,第二次再见到,马上就去打听了舒箐的身份。   当时他完全不信在他心里一直是粗鄙无知丑陋不已定义的舒箐就是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可多方打听才认命,他喜欢上的女子真的是舒箐,这让他实在打击太大,一时间萎靡不振,刚好他师父有事让他离京去办,就淡下了心思。   可昨日见到惊为天人的舒箐后,他的心彻底狂热起来,简直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因此舒易烟说要找他,他就顺势答应了,目的就是为了让舒易烟给牵个线。   要拜访舒箐?!   舒易烟满脸额血色霎时就退了下来,整张脸都有些阴鸷。   她万没有想到秦一鸣的目的竟然是舒箐,看秦一鸣的态度就知道他喜欢上了舒箐、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野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不但太子殿下喜欢,就连秦一鸣也喜欢。   舒易烟强挤出干硬无比的笑容道:   “秦神医说笑了,秦神医应该知道烟儿和舒箐小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可能无法帮秦神医这个忙了。”   她一点都不想见到舒箐,巴不得舒箐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舒易烟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这一次天枢阁的办事效率这么差,那么久了,秦婉儿和舒箐都还没死!!   秦一鸣看到舒易烟眼里的歹毒神色,他心中对舒易烟充满不屑,但脸上却依旧言笑晏晏道:   “舒小姐,秦某并不是打算让你亲自待我引荐,只需要帮秦某一个小忙而已,这个小忙对舒小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若是舒小姐能帮秦某这个忙,秦某自然会将恢复完璧之身的神药双手奉上。”   舒易烟眉头一皱,问道:   “不知秦神医想要烟儿帮什么忙?”   若是让她去奉承舒箐,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三日后就是狩猎大赛,以舒小姐的身份自然可以去,若是到时候舒箐小姐也去了狩猎大会,希望舒小姐能给我行个方便,带我进内区。”   内区,也就是狩猎场上女眷们和皇子皇上等人待着的地方,而外区,则是大臣官宦子弟们待着的地方,以秦一鸣的身份,自然比不了皇子,因此他未经允许,是不能出现在内区的。   大衍国虽然民风比较开放,但是男女大防依旧很重视,尤其是女子的名誉,像舒箐只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丢了脸,就变成了无德无才人人都能嘲讽的对象。   以前狩猎场有发生过内区发生过某家千金小姐差点被溜到内区的男子玷污的事,所以后来内区管的很严,若是带着秦一鸣进内区被发现,舒易烟害怕会连累到她。   舒易烟转念一想,若是让人看到舒箐和秦一鸣在内区‘偷/情’,就算舒箐这段时间再怎么出风头,下场也只能是被腰斩。   想到这,舒易烟一阵激动,可脸上却很是为难:   “烟儿带秦神医进去的话,要担这么大的风险,若是让人发现,那烟儿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一鸣眼底泛起鄙夷,嘴里却笑着说道:   “只要舒小姐将秦某带到内区,秦某到时候立刻会给舒小姐所需之药,如何?”   “好,烟儿答应秦神医!”   和秦一鸣商量好何时行动之后,舒易烟就起身告辞,款款往外走去,她心中冷笑连连,这一次她要让秦一鸣和舒箐死无葬身之地!!   刚出了仁心堂,舒易烟就附在梅秀耳边吩咐道:   “你去问问,为何黑金令的事还没完成,跟他们说三日后舒箐必须死在万兽谷。”   虽然舒易烟心中已经有了弄死舒箐的办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当然要双管齐下。   梅秀唯唯诺诺的点头,舒易烟看到梅秀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又是一阵嫌弃,干脆上了马车眼不见为净。   等舒易烟离开,梅秀看了看周围没人,一跃而起,身形如鬼魅般往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阴暗的书房,面带鬼王面具的男子坐在轮椅上,冷声问道:   “为何舒易烟要求三日后在狩猎场行动?”   梅秀如实将舒易烟和秦一鸣今日的谈话都事无巨细的禀告。   就在梅秀说完,她立刻发现整个书房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个度,气氛也凝滞起来。   梅秀一惊,忙担忧的问道:   “主子,您的毒不是刚发作吗?怎么又……”   “你回去吧,告诉舒易烟天枢阁会照做的。”   鬼王面具男子的声音听着如同冰冻三尺的寒冬腊月,但是梅秀却分辨出自己的主子没有毒发,但是为什么听这声音比毒发时还冷。   梅秀虽然不解却很恭敬的退下,悄无声息的将军府,慢慢靠双腿往丞相府走去。   路过太子府之时,不经意看到了在太子府侧门有个女子站在那,仔细一看,竟是舒易怜。   梅秀看到舒易怜递给守门小厮什么东西,听到舒易怜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个……给二爷……,他看了……会知道……”   梅秀的任务里没有关于舒易怜的,所以她只是听了一耳朵,却没在意,继续低着头看着路离开,看起来非常没有存在感。   舒易怜把银子和信交给守门小厮后,敏感的发现好像有谁看到自己,一转头,两边巷子都没人,以为自己多心,继续道:   “麻烦小哥了。”   守门小厮颠了颠手上的十两银子,面带笑容的应予,见舒易怜转身离开,就利索的带着信往太子府最不容忽视的那处院子走去。   远远看到院子就有种非常奢华的感觉,院内更是异常精致,可惜守门小厮才到院门口就被两个长相艳丽的丫鬟给拦了下来。   守门小厮一脸讨好的把信给绿衫丫鬟转交。   绿衫丫鬟不屑的看着守门小厮,微微抬着下巴接过信送进去,一路上碰到巡逻或是休整院子的粉衣丫鬟,无一例外全是五官生的好看,不见一个小厮。   绿衫丫鬟送到厢房,轻轻的敲了敲门,一个嬷嬷刷的一下从里面打开门,绿衫丫鬟立即把信给嬷嬷,嬷嬷一把接过就关上门。   绿衫丫鬟不敢多待,就赶紧离开,因此她不知道,没多久,这间房间就隐隐传来一句似阴似柔似男似女的声音:   “传信进宫,让皇后把厉千芸从天牢弄出来,没想到那个东西竟然是在厉千芸身上,舒易怜想用这个消息向我卖好,好让二哥原谅她,愚蠢。”   舒易怜可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被泡汤,她回到丞相府就得知舒安氏被舒箐气得中风瘫痪了,心里想的是便宜舒安氏这个老东西了。   舒箐也不知道舒安氏已经中风瘫痪,否则她肯定会惊讶,因为上一世舒安氏也是在舒易怜回府后不久就中风瘫痪后来死去,不过她能肯定的是上一世舒安氏瘫痪肯定和她无关。   她此时正在按照医术上的方法炼制给楚江灵吃的药丸。   虽然李乾峰他们离开了,但是制药的工具和一些药材都留下了,舒箐是第一次炼制药丸,不太熟练。   她现在要炼制的是一种叫做补气丹的药丸,她的脑中对如何炼制补气丹的步骤和所需药材都非常熟练。   不过她不是很快用炼制的炉子,这炉子是铜质的,看起来像是香炉一般,只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炉子下面是添加特殊木块的小灶。   舒箐先把火给生了,再把炉子放上去,待炉子预热后,就将步骤中要放上去的第一味捣碎的药材加水放进去,按步骤,是说半柱香之后,第一位药材就会融成稠状,然后放入第二味药材,舒箐不知道什么叫融化成稠状,她记得李乾峰说过可以试着把五元之力输进去随时感应。   舒箐试着将丹田内的五元之力导出,在慢慢渗入炉中,她惊讶的发现自己能‘看’清炉内的一切,这种看不是眼睛看到,但是她脑中却清楚的映出炉内的一切,炉底的药材和水在慢慢旋转融化,舒箐看着暗色的药材彻底融化,她心中觉得甚是神奇。   不过,舒箐心里一惊,她忘记现在时辰过了多久了,她只知道现在看起来药液已经完全融化成稠状,既然忘记时间,舒箐干脆把第二道药材放下去,然后继续按步骤观察,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舒箐看着那些药材好像融化的不太顺利,于是试着用五元之力去疏导,然后就‘看到’这些药材都和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成为浓稠的药液状,看到这种情况,舒箐知道应该要放百叶莲花瓣了。   舒箐没有犹豫就放进炉中,发现原本白色的莲瓣融入浓稠的暗色药液中后竟然慢慢旋转融合变成绿色,再是翠绿色,水分慢慢蒸发粘稠起来,这种情况就是炼好药了。   但舒箐却有些疑惑,明明医术上写的是药液由藏绿色变成绿色后,然后蒸发掉水就成了,但是舒箐却发现自己炼制的变成了晶莹的翠绿色。   她看着水分蒸发的差不多,就把火熄了,因为再炼下去,就会变成黑色的废药了。   现在整个药室都弥漫着一种扑鼻的清香药丸的味道,一点都不难闻,还比闻着百叶莲时精神更好。   舒箐把药刮出来搓成两个药丸,搓好后看起来是晶莹的翠绿色药丸,即使看起来非常可口,但是舒箐却觉得这个药丸和医书上的颜色没有完全对上,李乾峰已经离开,她也找不到人问这药丸到底炼成功没有,只能先用盒子收起来放到乾坤袋中,想着等李乾峰回来再问这药丸有没有错。   舒箐收好药丸,觉得自己可能是炼失败了,所以这次她打算严格按照炼制补气丸的步骤来炼制,这次她已经把五元之力输入炉内,但是她一直记着时间,即使看到药材完全融化,还是等时间到了再加下一味药材,或者有时间药材没有完全融化时间到了她也加入下一味药材,就连发现药材之间的融合不是很顺畅,也忍着没有用五元之力去疏导。   最后果真让她炼出了和医书上所描述的一眼的绿色补气丹,这次药的清香不知是因为闻惯了还是什么,觉得不如第一次炼制的一样香。   舒箐虽然有所怀疑,但是还是决定保守的给楚江灵姐弟服用第二次炼制的药丸。   舒箐炼好药丸打开药室的门,发现竟然已经天黑了,她却毫无所觉,难怪以前发现李乾峰在药室一待就是一整天,因为炼药时基本很难注意到外面的时辰走了多久。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葵看到舒箐出来,总算松了口气道:“大小姐,您终于出来了,奴婢都怕大小姐出了什么事,大小姐午膳没吃,晚膳也错过了,要不是药室里传出来好闻的味道,我都要闯进去了,大小姐饿不饿?是不是把药丸当成饭菜吃了?那奴婢不是白让人热饭菜了。”   小葵说道最后,语气甚是调皮。   舒箐从丞相府回来后就直接进了药室,小葵一提醒,舒箐也觉得肚子饿的厉害,无奈的戳了下小葵的额头道:   “你就会揶揄我,你一直守在这肚子肯定也饿了,走吧,去吃晚膳。”   小葵笑着跟在舒箐后面,她家小姐对她们这些下人都如此细心,实在让她们感动。   舒吃完晚膳,舒箐去了楚江灵姐弟的院子。   她们的院子被舒箐安排在她院子旁边,因为用的是好药。   楚江灵和楚江虎的气色都还不错,不像昨日那般神情萎靡,精神头很不错,她把药丸给两人服下,又诊了脉,病情没有恶化的痕迹,   舒箐心下放心,让她们好好休息,然后就回到自己的院子,刚回去,就见一团白色毛团咻的一下就蹿到自己的怀里,是这些天不知道在哪里浪的雪球。   雪球刚跑到舒箐怀里,就到处乱嗅,好像在找什么,小粉鼻子一耸一耸的,睁着大大的亮晶眼睛,看起来分开可爱。   最后雪球从舒箐的乾坤袋里扒拉出一个盒子一直嗅着,还尝试着打开,看到里面两颗翠绿色的药丸,然后语气换欢快的“嗷呜”一声就囫囵吞枣般一下吃了下去,还一脸享受的表情。   舒箐满头黑线,这药丸正是她今日第一次炼制的药丸,她都不知道这药丸是不是炼的不对,谁知雪球竟然速度那么快就直接吞了,她连阻止都来不及。   舒箐无奈的把雪球抱回房间,怕雪球吃出什么问题,一直守着没睡,结果雪球睡的无比香甜。   月上中天,舒箐准备就寝,窗外却传来异样的动静。   舒箐眼神一凛,就见一个黑衣人从窗外跳进来,和舒箐直接来了个对视。   舒箐见黑衣人愣了一下,眼睛都瞪大了一些,然后他回过神来,直接就出手。   黑衣人一出手,舒箐就知道这人就是刺杀了她三次的黑衣人。   没想到厉无忧竟然真的又派人来刺杀她,她当时只是讽刺厉无忧才提到黑衣人之事,厉无忧不像笨到听不懂她的讽刺啊。   难不成厉无忧卖她这宅子是真的觉得这样刺杀更方便?   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时间,舒箐脑中就转了那么多念头,而黑衣人也已经近身,舒箐也利落的躲闪反击。   舒箐没注意到的是,在黑衣人进屋的一瞬间,雪球立刻直起身子,看向黑衣人慢慢露出小虎牙,眼神也从可爱的黑亮慢慢变成一红一紫,好似下一刻就会扑上去一招就要了黑衣人的命。   但马上雪球头一歪,好像在听着什么声音,然后非常不悦的甩了甩头,对着房间某处嘶牙咧嘴了几下,又不满的在被子上转了两圈,才一脸不爽的再次趴下,懒洋洋的闭上眼睛睡觉。   那立在房间某处脸带鬼王面具的男子看到床上雪球重新睡下,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房中已经过了十来招的舒箐和黑衣人身上,看到舒箐在黑衣人全力攻击下依旧游刃有余,眼里闪过赞赏。   舒箐若有似无的感觉到有一道带着气势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她现在专心应对着黑衣人,无法分出精力去寻找那道视线的主人在哪里,却可以确定,一定又是厉无忧。   想到每次厉无忧每次都暗搓搓的躲在暗处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舒箐心里有些恼火,于是对着黑衣人下手就更狠更快了,她现在就想马上打败黑衣人然后让厉无忧丢脸,好嘲讽他的手下伸手差!   因为这个念头,舒箐下意识的从丹田调出五元之力游走在全身经脉,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身手马上就快了许多,甚至觉得黑衣人出手的速度慢了很多,她都能很清楚的预料到黑衣人出手的招式,然后提前躲闪而反击。   舒箐不知道的是在她将五元之力游走在经脉之时,她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完全变了,就好像从一个只会绣花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变成战场上战无不胜经过无数鲜血洗礼的将军。   站在房间暗处的厉无忧露在外面的深邃眼眸一缩,而和舒箐直接对战的黑衣人则露出震惊神色,同时脸色也肃穆起来,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但黑衣人很快发现,自己竟然一直被舒箐压着打,身上被伤了好几处,而他却一点都没有伤到对方。   黑衣人很快就露出一个致命的破绽,舒箐岂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攻向黑衣人的脖子,本想直接把暗器射向黑衣人的脖子,但是不知为何竟会在最后关头手上微微偏移,只把暗器对准了黑衣人的肩膀。   不过舒箐最后发现自己的暗器在即将没入黑衣人肩膀时,一道玄色衣裳男子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出现,将暗器打落。   男子脸上带着鬼王面具,在幽暗的房间内显得格外阴森,但是舒箐却觉得对方深邃的眼眸带着淡淡的笑意。   “多谢舒小姐手下留情。”   连那原本没有一丝感情的兵器相击般的声音都似乎带上一丝愉悦。   而被救了的黑衣人则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身旁的鬼王面具男子,眼神无比复杂,他总算知道了前几次自己任务失败为什么却没有被惩罚了。   舒箐听到厉无忧的声音,越发恼怒,干脆一言不发的甩出暗器攻击厉无忧,但厉无忧身手实在太快了,舒箐的暗器还没有碰到厉无忧,厉无忧已经带着黑衣人瞬间跃出窗户,消失在了她的房间。   舒箐看着外面漆黑的月色,越发懊恼,她感觉自己方才像是魔怔了一般,在要杀黑衣人的那一瞬间想到黑衣人是厉无忧的人而犹豫起来,明明厉无忧和黑衣人是来要她命的,她却想起来厉无忧在伢行外面那天,不顾自己被百姓们惧怕和异样的眼光,特地给她送地契的一幕。   舒箐知道自己太傻,别人对自己的一点好,她就会牢牢记在心中,甚至还下意识的不愿用恶意揣测对方,就像上一次那般,秦婉儿和舒安氏等人,只要对她稍稍释放出善意,她就傻傻的相信了她们,最后落得悲惨的下场。   舒箐想到自己上一世的惨状,脸色一凛,说服自己不能再心软,她若是还像上一世那般傻,最后的下场也会和上一世那般。   下一次黑衣人再来,她不会再手下留情,最好能一次要了黑衣人的命。。   被厉无忧带着离开的黑衣人不知道自己的命已经被舒箐给惦记上了。   他此刻被厉无忧提着后领在京城无数屋顶上飞跃,脸色的表情有些奔溃。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出事了   他家主子每一次在他去刺杀舒箐时,都在暗处阻止他杀掉舒箐。   可是这样,直接撤销追杀令不就可以了吗?还是主子和舒箐在故意拿他当消遣?   黑衣人很想问主子缘由。。   但他显然没有机会问。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当他被厉无忧带回天枢阁七楼后,直接打晕扔回其中一间房间,然后厉无忧消失不见。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将黑衣人送回之后,宫无殇回到太子府。他看向床头悬挂着的追月图,眼里闪过一丝柔意。   但又想到舒箐是因为他厉无忧这个身份所以才会对他下属手下留情。眼神又瞬间一黯。   一直安分着的内息,有种要失控的感觉。   宫无殇立刻去了将军府的书房的暗室。   将自己用铁链锁住。不过这一次,奇异的是并没有完全失控,只是有小股破开了皮肉冲出来。宫无殇等了一炷香时间,内息已经安分下来。   他猜想应该是舒箐画作,每次靠近舒箐作的画,就能感觉内息安分下来,身体通畅。   宫无殇沐浴完。重新回到太子府,再次看了眼床头的画作就睡了。   莺歌燕舞之中,宫无殇猛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宴会之上。看周围的摆设,是皇后的寿宴。宫无殇微微一侧头,看到的是穿着太子妃正服、梳着太子妃发髻的舒箐。   舒箐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绝美的小脸,看向他的澄澈双眸里,是满满的爱慕之意,清泉般灵动的声音小声又带着害羞之意喊了一句:   “太……夫君~”   喊完舒箐似乎感到害羞,微微垂眸,在烛光的照映下,细腻的眼底映着一片阴影,他却能清晰的看到舒箐弯长的睫毛轻颤。   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让他有种想要伸手揽进怀里的冲动。   这样的舒箐让他回想到起几个月前,梳着克夫发髻,脸上涂抹了乱七八糟脂粉的舒箐,那时候舒箐也是这样,眼神充满迷恋的看着自己,他目光若是扫过舒箐,她都会害羞的低下头,复又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你……”宫无殇想问她为何会穿着太子妃正服,为何会坐在自己身边,只有成了亲的皇子或者太子妃,才能同席,否则就算是大臣,男女眷都要分开坐。   可是他才刚开口,就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别开脸,发不出声音。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旁的舒箐变得失落的情绪。   他很想转头看一眼舒箐,但却只能目光淡漠的看着宴会中某个大家闺秀的琴艺,比起好友琴画来差的远了。   “夫君,臣妾待会儿也要上去献舞。”   宫无殇正在想办法弄清现在的情况时,却感觉舒箐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自己,她身上传来淡淡幽香,很好闻,却不属于任何一种胭脂水粉的香味。   他知道这是舒箐本身的味道,每次她稍微靠近他一点,那幽香就会让他身体变得燥/热,不受控制,再加上舒箐充满缠/绵的那声“夫君”,差点让人失去理智,所以他下意识的微微移动身体避开了些。   宫无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每次”这个词,因为他记得他只在马车上和舒箐共处过一次,那一次,他就记住了舒箐身上的味道。   但宫无殇现在没有在思索下去,因为他看到舒箐黯然下来的脸色。   他很想说,他不是嫌弃她靠近,只是他不喜欢身体被她轻易影响而已。   可舒箐已经退开了,低着头有些无措的扭捏了两下案桌下的衣裳下摆。   宫无殇从来不喜欢浪费口舌对什么人解释,可他现在却想对舒箐解释,可他最后却只是抿了抿薄唇,端起酒喝了一口。   接着场景一变倏地一变,全场都响起了吸气声,他看向场中间,一个身穿红色纱裙,身子曼妙、脸上带着面纱女子正在转圈,红纱飞扬旋转,三千黑长发丝微微飘起,不盈一握的纤腰在红纱下若隐若现。   他感觉到自己胸中怒火升腾,转头看向旁边,果然不见人影,因为她此时正在宴会中间,舞着轻易能拨动人心惊鸿之舞。   舞名惊鸿,曲张有度,或刚或柔,众人随着她的舞心忽高忽低,忽紧忽张,一举一动都被她所惊动。   他知道舒箐的出众,但却因此而更生气。   舒箐怎能在他未允许的情况下而做那身打扮,那又怎能在别人面前舞的如此惊艳,他本该只属于他的。   他越想心中的怒意就越盛,开始不受控制的喝着酒。   偏生旁边的人还在窃窃私语的议论场下的到底是哪家千金,更是用淫/秽的目光看着舒箐。   他心中早已把那些人的脖子给拧断了,可却只能看着舒箐舞的越来越惊艳。   所有人都不知道场下舞着惊鸿舞的是谁,只有他一眼认出来。   他看知道场下的舒箐,每次目光都看向了他这边。   宫无殇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热,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招了,酒被下了药。   药使他神志越发不清醒,看到那些人带着惊艳和跃跃欲试的目光看着舒箐,他有种要好好教训那些人的冲动,这股冲动导致他内息也开始不稳起来。   这种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坐在这,否则身份之事就会被揭露。   宫无殇深深的看了一眼场下翩翩起舞似乎下一刻就要乘风离去的舒箐,起身离开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离开时,舒箐的沮丧。   不过他不能再待,刚出来,立刻去换了衣裳带上了面具,任由内息慢慢肆虐起来,直到身体疲乏,没有内息,身体的药力越发明显。   他趁着还有些理智要出宫,却在假山旁看到了捂着额头依旧穿着红色衣裳的舒箐。   那一刻,他异常愤怒,立刻上前拉住舒箐的手,想开口让她把衣裳立刻换掉。   但碰到舒箐的那一刻,闻到了舒箐身上本就能轻易蛊惑他的幽香,仅存的理智瞬间瓦解,他失控了,拉着舒箐进了假山,不顾舒箐的挣扎强要了她。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某种餍/足感让一向警醒的宫无殇也变的有些迟钝,迷离的张开眼睛,看清自己在房间后,深邃的眼眸立刻清明而锐利。   猛的起身,感觉到身下某处湿腻,宫无殇的脸变得黑如锅底。   他竟因为舒箐而……   “太子殿下?”   门外再次响起试探的敲门声。   宫无殇声音冷沉的开口道:“何事?”   外面的人好似松了口气,恭敬的禀报道:   “太子殿下,四皇子来访,说是找你商量狩猎场行宫安排之事。”   “嗯,孤要沐浴更衣。”   宫无殇回想到自己梦中发生的一切,舒箐充满爱慕的眼神,舒箐为他一举一动牵动心神的模样,舒箐后背蝴蝶骨处神秘而艳红的印记,如此的清晰,他竟觉得有些遗憾这只是梦。   宫无殇转头就看到床头里侧挂着的追月图,心情再次平静下来,只不过舒箐穿着太子妃正服叫他“夫君”的一幕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相对于宫无殇一/夜缤纷的梦境,舒箐却一/夜无梦,睡得很香。   一早起来,她就按照段灵音的身段在做衣裳。   明日就是初一,也就是她正式接手妙衣坊的日子,秋娘昨日一整天都在外面跑,这也是昨晚雪儿告诉她的,对于她衣裳的销路,现在她是不担心的,这次会让秋娘着手办这件事,其实最重要的是给秋娘树立信心。   很多人第一次数百之后就会一直萎靡不振,秋娘前后遭受丈夫和儿子的背叛,这些遭遇已经让她失去了大部分的信心,就算秋娘这次凭着一股干劲,若是失败,则很有可能会让她就此被彻底打击而变成萎靡不振。   从秋娘的话语中,舒箐就听出来她一直对自己经商这方面很有信心,也是她最后的退路,若是连经商这块都失败了,是对秋娘致命的打击。   虽然不知道秋娘在外面跑是在做什么,但是看起来应该进展的挺顺利,舒箐也微微放下心,她的绣艺虽然最近用的远远不如作画的时间,但是却一点都不觉得生疏。   两件衣裳上的刺绣,她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完成。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的习惯去刺绣,因为从昨日炼药和半夜的使用五元之力对付刺客,她突然灵光一闪,想试试调用五元之力来刺绣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刺绣是一门精细活,舒箐这次很快就调出了五元之力,然后开始刺绣,结果因为五元之力太过霸道,舒箐刚把起第一针,针线就把衣衫的蚕丝线给割断了……   五元之力用在手上可以提升武力,但是坏处就是一不小心控制不好就会有大破坏。   然后舒箐却脸上一喜,虽然刺绣坏了,但是她心里却一阵兴奋,她想着幸亏她使用五元之力来刺绣,这才了解自己对五元之力的控制非常弱,幸好没有再针灸时使用五元之力,否则一不小心,木偶都能被她扎个对穿。   而且现在她已经找到如何精准控制五元之力的方法,那就是刺绣。   舒箐重新起针,因为刺绣需要的力非常小,只能输出一点点的五元之力,而且还必须精准控制好量,每次都输入差不多,就像是丝线般大小的五元之力缓缓输入,不急不缓,始终是这样的大小。   也许舒箐真的是那种天赋卓越领悟力奇强之人,而且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优点就是耐性十足,所以一上午虽然报废了一件衣裳,但是她却已经有把握能控制好自己的五元之力,至少不会再弄坏衣裳。   而且她发现一件非常奇特的事,她使用五元之力来刺绣,绣出来的绣纹竟然隐隐带着流光和淡淡的白色雾气,是真正的白色雾气,不是那种视觉造成的雾气,最重要的是接触到这种白色雾气,竟然觉得浑身都非常舒服。   舒箐委实非常激动,刚被小葵催着吃完午膳,就一头栽进去,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刺绣,终于完成一件衣裳,这件衣裳的绣工若是让外人看到,一定会惊叹不止,但是对舒箐来说,绣艺没有以往的好,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件衣裳上的绣纹也好,花瓣也好,竟然是不是闪过流光,而且正在往外冒出丝丝的白色雾气,看起来就像一件仙衣。   叩叩叩。   舒箐正在感受绣纹上散发出来的白雾,房门响起,雪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大小姐,是时候用晚膳了。”   舒箐用带着隐隐激动的语气道:“雪儿,你进来一下。”   雪儿有些莫名的进门,她可是听出来了,自家大小姐的声音竟然带着激动,要知道自家大小姐的情绪是很少外露的,除非是非常值得激动的大好事。   她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舒箐拿着一件看起来绣工非常精湛的衣裳,看着有些莫名的亲近之感,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感觉到离衣裳越近,就感觉精神越好,就像是被什么洗涤过一般,可看这件衣裳明明和以往差不多啊。   “雪儿,你有没有发现这件衣裳有什么不同?”   雪儿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她苦恼的如实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道:   “大小姐,奴婢一看到这件衣裳就觉得有些亲近,而且感觉衣裳很神奇,能让奴婢精神变好,本来奴婢刚才有些疲乏了,可是当奴婢进来靠近这件衣裳时,就感觉疲乏都消失了,这是不是奴婢的错觉?”   “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的了吗?”   白雾和流光呢?难道雪儿看不到?   “啊,对了,奴婢觉得大小姐这件衣裳比以前的更加好看。”   这句话舒箐一听就知道是在安慰她,她对绣艺那么精通,哪能看不出来这件衣裳上的刺绣好坏,不过这也证明雪儿的确看不出衣裳上慢慢往外冒的白雾,自然也看不到白雾逸散出来,碰到雪儿的衣裳和皮肤时,有小部分就被渗入了雪儿的身体。   舒箐觉得这些白雾就是让自己和雪儿都感觉到精神十足的原因。   这样看来,她用五元之力绣出的衣裳不但好看,而且还能消除疲乏,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却又让舒箐越发兴致高涨。   此时舒箐不知道她无意之中制成了一件只有域国才有的法衣。   这件衣裳只是舒箐的尝试,并不是按照段灵音的身材和气质来绣的,而是根据她自己的身形,衣裳虽不完美,却还是不错的,她就让小葵收起来。   晚膳用完晚膳,舒箐就开始绣段灵音的衣裳了,因为经过了白日用五元之力精准的控制,舒箐竟然不知不觉的偶尔会自动用上五元之力,不过幸好她下意识的控制好了,才没有发现上午的窘状。   这次给段灵音的两件衣衫都是嫩绿色和淡粉色的,很符合段灵音的气质,因为舒箐偶尔输入了五元之力,这两件衣裳拿在手中时也能感觉很舒服,但是没有那么明显就是了。   舒箐昨日已经答应把衣裳给秋娘送去,看外面的夜色,已经不早,就让小葵给秋娘送去,她则让人烧水沐浴。   ……   太子府,书房。   四皇子趴在桌上,神情萎靡的看着都已经商量了一整天,依旧不见丝毫疲倦的宫无殇,他嚷嚷着道:   “二哥,你精力也太好了吧,都那么晚了,就让四弟我先回去好不好。”   “不行,狩猎会最容易出事,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现纰漏,都容易铸成大错。”   宫无殇看着分布图,头也不回的说道。   “啊啊!二哥,你不累我还累啊。”四皇子吼了两下,重新打起精神,看到认真严谨的宫无殇,突然打趣道:   “话说二哥体力那么好,未来皇嫂以后有福了。”   宫无殇抬起头,就对上四皇子挤眉弄眼的模样。   宫无殇觉得自己有些魔怔,竟又想起昨夜的梦,有些想去看看舒箐,他干脆对四皇子道:   “好了,天色不早,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吧。”   四皇子:“……”   什么啊!他刚刚打起精神,准备熬夜不睡觉也要把狩猎场的事安排好,结果他二哥竟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敢不敢再任性点。   四皇子心里吐槽不已,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就怕多说一个字,真的一晚上都不能睡了。   四皇子和宫无殇招呼一声,像是有鬼在身后追一般,一溜烟就跑了。   宫无殇也随后起身,换了一身衣裳,戴上了狰狞的面具,往舒箐府里去了。   他悄无身息的出现在舒箐房间,在看清眼前的场景时,瞳孔猛的骤缩。   哗啦水声在耳边响起,光滑细腻的双肩上残留着颗颗小水珠,在烛光反射下度上了一层柔光,长发全部挽起,葱白小手捧水拍在纤长颈脖上,水流沿着笔直的背脊和美丽的蝴蝶骨潺潺流下。   宫无殇看到舒箐右侧蝴蝶骨上的红色的如同特殊文字一般的印记,心重重的被敲了一记般。   为何他梦中的舒箐,背部的蝴蝶骨处也有这个印记,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舒箐背后有印记的。   宫无殇感觉头猛的一痛,脚步一错,发出声响。   “谁!”舒箐冷冽的声音传来,一转身,身后空无一人,一低头,就看到毛发灰扑扑,嘴里咬着百言兽的白灵兽正一脸萌态的抬头看着她。   舒箐见是白灵兽,松了口气,起身穿上衣裳,抱起白灵兽道:   “雪球你看你,又把自己和百言兽身上弄得这么脏。”   雪球这些日子总是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小弟百言兽往外跑,到了要就寝的时候才回来,鲜少一整天待在府中的,若不是知道雪球牙齿很厉害,而且还敢吃剧毒的蛇,她还不得担心疯了。   雪球一回来就围着舒箐打转,一副餍足后要玩耍的模样,而百言兽则乖乖的趴在窝里睁着绿豆般的小眼看着她们,也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舒箐早就猜测到雪球应该是带着百言兽在外面找吃食去了,毕竟她身上的玉石,除了血玉,其它已经都被吃光了。   想到此,舒箐对雪球和百言兽有些愧疚,好歹也是她的宠物,即使专吃玉石和各种稀奇的药材,但她既然养了,却让雪球饿肚子,实在不该,或许等有空了,必须再去一次妙玉铺下层的赌石场走走。   舒箐揉了揉雪球和百言兽的小脑袋道:   “来,我给你们洗身子。”   舒箐把多出来的水倒进百言兽和白灵兽沐浴用的小木盆里。   “嗷呜~”舒箐刚把它们放小盆里,雪球就发出一声听着就很凄惨的声音,而且四脚并用的直往盆外爬。   舒箐失笑的按住了雪球,每次给雪球洗干净身子,雪球都是一副要拔了它皮的悲惨乱叫的声音,而百言兽却非常乖巧,动也不动的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漾上下起伏着。   “嗷呜嗷呜~”舒箐先给雪球仔细洗身子,雪球挣扎了一会儿,见挣扎不了,就用凄惨而无力的声音时不时叫两声,完全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舒箐仔仔细细的将雪球和百言兽给洗好,擦着身子,雪球调皮的甩了甩身上的毛,把水都溅到了舒箐身上,幸好舒箐反应奇快,用布及时挡住。   雪球甩了几下/身子,就乖乖的让舒箐帮它擦干身上的水汽,一脸享受的可爱模样,连眼皮都慢慢耷拉下来,好像随时都要睡着一般,百言兽则至始至终都一副异常乖巧的任由舒箐动作。   “大小姐,秋娘出事了。”   就在这时,小葵带着焦急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听声音有些微喘,应该是跑着过来的。   舒箐立刻把反锁的门打开问道:   “怎么回事,秋娘出什么事了?”   小葵深呼吸几口气,然后一股脑回道:   “奴婢方才按大小姐的吩咐去给秋娘送衣裳,但是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敲开,以为秋娘不在,就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到秋娘房间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奴婢赶紧打开门,就看到秋娘竟然想要上吊自尽,奴婢赶紧把秋娘给救下来,让小竹去请大夫,又让小菊看着秋娘。”   “秋娘为何要自尽?”   舒箐带着小葵快步往秋娘所在的院子走去,边问秋娘的情况。   不过小葵摇摇头,她也没来得及了解秋娘的情况。   秋娘和其它其它二等丫鬟住在同一个院子,院子布置的井井有条,此时秋娘的房门口围了好几个丫鬟,都在张望议论着。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半夜前来的宫无殇   “秋娘实在可怜,被自己的姐姐抢走了孩子。”   “是啊,听阿土说他今日去采办时。看到了秋娘的孩子被秋娘的姐姐撺掇着骂秋娘呢,你们是不知道啊,听到那孩子竟然让秋娘去死呢,真是世风日下。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那个小屁/孩竟然会这么不孝。让亲娘去死的。”   舒箐眉头紧皱,原来是因为秋娘的儿子江富吗?舒箐记得上一次见到江富时他还一副怯懦的模样。现在已经被教的辱/骂亲母了?   “大小姐来了,你们快让开些。”小葵大声说着让丫鬟们不要挤的那么满。   丫鬟们一转头看到舒箐。马上就让开一条道。   舒箐一进去,就看到双眼泛红的秋娘,她满是愧疚的看着舒箐,撑着身子一下床就跪在地上。   舒箐没有说话,坐到了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冷然。   秋娘见此,只能梗咽着磕头:   “大小姐。奴婢对不起您,奴婢没脸见您了。”   “秋娘,当日你求我收留你的时候答应过什么?”   舒箐的语气很冷。小竹和小菊都是以前从丞相府跟着舒箐来的。她们都知道还记得她们刚进府那日的事,那一日。也是她们第一次见舒箐,她们还记得那一日,府中的那些资历比较大的一等丫鬟和嬷嬷们都在嘲笑大小姐,然而大小姐一出来就雷厉风行的将那个一等丫鬟就这样乱棍打死了,当时大小姐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她们都知道舒箐不会乱责罚下人,但是她们也听说了秋娘的事,秋娘虽然非常可怜,但是想要自尽这件事做得实在不妥,难怪大小姐会生气,可是秋娘应该罪不至死,说起来这还是来到新府之后,大小姐第一次生气吧?看大小姐的表情,秋娘这次很悬。   秋娘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对,可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一直磕头。   砰砰砰,秋娘的额头马上就见了血,舒箐眉头皱的更紧了,小葵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的拉住秋娘道:   “秋娘,你快别再磕了,要是要命磕没了,让大小姐如何自处,就算你不想活了,但是你不该拉着大小姐陪你啊,你也不想想,你死在大小姐府中,若是传出去让其它人都怎么议论大小姐啊。”   秋娘脸色一白,更加羞愧的想磕头,可想到把自己磕出问题,那就是害了大小姐,大小姐是她两次的救命恩人,她这是在恩将仇报,只好拼命摇头道:   “对不起,大小姐,秋娘绝对没有要害您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没脸见您。”   舒箐偷偷赞赏的看了一眼小葵,而后板着脸对秋娘道:   “就算没脸见我,也应该说说没脸见我的原因吧?而且你寻死难道不是因为你被江富当众羞辱吗?”   秋娘也知道舒箐应该是刚才听到丫鬟们的议论,不过她却摇摇头,有些奔溃的大哭道:   “大小姐,您昨日给奴婢的两件衣裳被奴婢的姐姐抢走了,奴婢有负大小姐所托。”   “这是怎么回事?”   舒箐眼神一厉,钱夫人竟然敢抢她的衣裳?!   秋娘梗咽着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原来这两日秋娘拿着衣裳去拜访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是一种全新的售卖方式,通过先给千金小姐们掌掌眼,激起她们的购买欲/望,而且还特地说明会上门拜访,是因为这些衣裳适合她们穿,而那些穿着不好看的,秋娘就没有上门,这就让这些被拜访的千金小姐一种自己比较受重视的感觉,待明日会在妙衣坊进行售卖时,自然就愿意花上大价钱来购买。   秋娘按照舒箐给的名单,将可以买衣裳给她们的那些人全部拜访,也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坏就坏在最后秋娘在妙衣坊时遇到了钱夫人带着她的女儿们和江富在买衣裳。   因为明日就要展示她实力的时候,秋娘为了不出意外,打算去妙衣坊先安排一下,但是妙衣坊的老板娘却不认她,将她赶出来,秋娘跌在地上,怀里用布包好的两件衣裳掉了出来,被钱夫人的几个女儿看到了,她们早就对舒箐做的衣裳垂涎不已,这下看到衣裳,还不跟看到肉包子的狗,立刻就吵着让钱夫人把衣裳都夺过来。   钱夫人自然不会客气,让秋娘把衣裳卖给她们,秋娘不肯,钱夫人就撺掇江富上前辱骂抢衣裳,钱夫人的几个女儿也纷纷上前去抢,秋娘哪里能抢的过她们,衣裳就被抢走了。   “姐姐以为这两件衣裳都是奴婢做的,只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就打发了。”   秋娘想到当时自己的儿子和姐姐外甥女们的嘴脸,心里就抽痛的厉害,这都会死她的亲人啊,却跟自己的仇人似的欺负她。   “呵!钱夫人会认不出我做的衣裳?”   若是说京城某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夫人不认得她做的衣裳情有可原,但是作为最喜欢八卦的钱夫人会认不出她做的衣裳,简直就是笑话。   “这……难道姐姐知道这是大小姐您的衣裳还故意抢走?”   秋娘分外吃惊,看舒箐的神色,分明就是默认的意思,她原以为自己的姐姐只是因为看不惯她才故意抢走衣裳,却原来是针对大小姐。   “好了,这事既然罪不在你,你也无需没脸见我,但是上吊自尽之事,没有下次,你要记得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你现在没有权利了结自己的性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如实向我禀报知道吗?”   秋娘连连点头,舒箐让小竹和小菊先照顾着,等大夫前来,又遣退了门外看热闹的丫鬟们,这才带着小葵离开。   回到自己院子时,舒箐从袖中掏出一个非常小的木盒对小葵道:   “你等会儿去秋娘院子,把这个给秋娘抹上。”   这个木盒小葵不陌生,正是能一晚就愈合伤口的上好药膏,据说一小盒都要将近十万呢,她家大小姐不愧是公主的后代,即美又善良。   “那剩下的药膏是?”   小葵眼睛扑闪扑闪眨的飞快,满脸期待。   舒箐好笑的回道:   “只要确保秋娘的额头伤口明日能愈合,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小葵满脸开心的直唤着:   “谢谢大小姐,奴婢这就去找秋娘了。”   因为昨日给秋娘的衣裳被抢走,舒箐只好连夜再赶制了两件,因为没有使用五元之力,速度快了很多,基本上一个时辰就搞定了。   半夜。舒箐已经陷入沉睡。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潜进了房间,正是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的宫无殇,也没有戴着面具。   房间里还点着一盏灯,是舒箐特地留着的,为的是随时戒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刺客和厉无忧。   借着烛光,宫无殇静静的看着舒箐完美无瑕的小脸,想起了昨晚的梦境。   睡在舒箐床头的白灵兽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眼宫无殇,翻了个白眼,重新闭上眼睡了。   “是谁!”   舒箐倏地睁开眼,连人都还没有看清就起身跃起来,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准确的搭在了宫无殇的脖子上。   宫无殇只要稍稍动一个脖子,脖子上就会立刻见血。   “宫无殇,怎么是你!!”   舒箐那双澄澈的双眸微微睁大,因为太过惊讶,直接叫出了宫无殇的名字。   宫无殇又想起了舒箐第一次叫他名讳时带着恨意看向他的目光。   他一把握住舒箐拿着匕首的葱白小手,将她拉向自己,另一手制住她的后腰,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   “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厉无忧吗?   宫无殇眼神一黯,明明两人都是他,可他却不愿意舒箐对他厉无忧的身份更亲近,舒箐是他的未婚妻,以后也只会是他的太子妃。   专属于宫无殇强势的气息瞬间充斥鼻尖,感受着宫无殇稳健有力的心跳,放在她后腰的手掌炙热,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颤。   舒箐惊讶的抬头看向宫无殇,宫无殇微微垂眸,双眸幽深的似乎要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心跳的越来越快,舒箐猛的回神,想要推开宫无殇,可宫无殇的身体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   “宫无殇,你半夜三更闯入我的房间到底想做什么?!”   上一世,她无数次想要如此靠近宫无殇,想要被她用在怀里,但她一靠近他,宫无殇就会带着厌恶避开她的碰触。   舒箐想到上一世被宫无殇譬如蛇蝎的场景,心中一涩,她都已经那么努力避开他,不再碍他的眼了,他凭什么随意出现在她面前。   “放开我!”舒箐带着浓浓的抗拒挣扎着,语气也满是疏离之意: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舒箐语气里的疏离让宫无殇深邃的双眸越发冷沉,磁性的嗓音在舒箐耳边低沉响起:   “以前你故意崴脚跌入我怀中时,怎么不说这句话。”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舒箐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小巧的耳尖也红的似乎要滴血。   宫无殇的话让她想起了她还没重生前那次赏花会,她太过喜欢宫无殇,所以听从秦婉儿的建议,故意经过宫无殇身边,又故意装作崴脚,一下就倒进了宫无殇怀中。   可她还没来得及窃喜,宫无殇的内息就像无形的手,一瞬间就让她重新站稳了。   她依稀记得当时所有人眼中带着嘲笑看向她窃窃私语的场面。   舒箐尴尬的眼神都乱飘了两下。   宫无殇原本隐藏着怒意的幽深双眸泛起一抹笑意,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后日狩猎会,我来接你。”   说完在舒箐还未反应之前,身形一闪就从窗外离开。   舒箐瞪大了眸子,无法相信宫无殇半夜闯入她的房间,把她心绪搅得一团乱,留下一句更令她难以理解的话之后,就这样离开了!!!   ……   第二日,秋娘早早就到了舒箐的门口。   一/夜都没怎么睡着的舒箐,身上带着丝丝的低气压,宫无殇根本就是她的克星!   不过再洗漱完后,舒箐将浑身的低气压都收了起来。   雪球又带着百言兽不知去哪里匿食了,她打开门,就看到了等候在门外的秋娘,一眼就发现秋娘额头上本就不是很严重的伤已经完全愈合,抹上写胭脂水粉就完全看不出受过伤了。   秋娘看到舒箐,也看到了舒箐怀里正打着哈欠的雪球,雪球两只小耳朵半折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起来煞是可爱,可秋娘现在没有闲情注意雪球,他一脸担忧的对舒箐道:   “大小姐您起来啦?多谢大小姐的赐药,昨日大小姐您走的急,奴婢没来得及说,前两日奴婢已经传出去今日会在妙衣坊售卖衣裳,可是衣裳都被抢走了,大小姐,我们该怎么办?若是那些千金小姐们能知道奴婢手中的衣裳被抢,然后不来就好了。”   舒箐笑了笑道:   “她们不来才不好,你在这等等。”   舒箐转身往房里走去,很快手中拿出两件衣裳出来交给秋娘道:   “待会儿吃完饭,带上昨晚小葵给你的衣裳,随我一起去妙衣坊。”   昨晚秋娘说妙衣坊的老板娘将秋娘赶出来之事,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件事也是她疏忽了,现在妙衣坊的老板娘还是舒安氏的人,自然不可能会给她面子,她今日亲自前去,正好换了妙衣坊的老板娘。   秋娘震惊的接过舒箐手中的衣裳,对舒箐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觉得舒箐实在也太厉害了,当初做衣裳时竟然会多做两件,看这衣裳的样式,可不就和她前日的两件衣裳一样吗,舒箐太有眼见了,当然秋娘不可能会猜到舒箐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两件衣裳给做好了,在她的观念里,这么精致的刺绣,没有两三个月,根本完不成。   吃完早膳,舒箐就带着小葵和秋娘前往妙衣坊。   舒箐不知道的是,这时候,带着皇后手谕的一个嬷嬷出了宫往天牢而去。   天牢常年不见阳光,阴气十足,关押着许多蓬头垢面的罪犯。   有些癫狂的大叫着冤枉,有些神色漠然,脸上毫无求生欲/望。   而天牢的深处,此时传来中气十足的尖锐骂声:   “混账,快放本公主出去,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混蛋的!!”   天牢中的囚犯听懂啊哈这个额声音早已习以为常,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   “舒幕尘,都是你,你竟敢诬陷本公主,你个混蛋,本公主要让父皇杀了你。”   穿着囚服但是全身还算干净的厉千芸愤怒的指着旁边默默坐在稻草垫上的满头长发披散的舒幕尘。   舒幕尘脸上带着颓然的气息,早没有以往的丰神俊朗,听到厉千芸每日必定辱/骂一次的声音,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厉千芸那处的枕香软被,又看看自己这处发霉的被子,眼里闪过浓浓的恨意。   他突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对厉千芸道:   “厉千芸,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异姓公主,这公主的位置还是用你爹娘的命换的,也就是这样狼心狗肺的蠢女人总是以为你自己高高在上,你就算出去了也别想再继续当公主。”   “住嘴!你个下/贱的东西,母后这个疼本公主,本公主很快就能出去的,到时候你的死期就到了!!”厉千芸气得直跳脚骂着。   “呵!我再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嫡长子,不过是一个奴/才没命,再怎么也就是关几个月就能出去,你想要我的命,也看你有没有这个权利!”   舒幕尘心中没有丝毫惧怕,就算真的被坐实了杀人的罪名又怎么样,只要风头一过,他父亲就会将他带出去。   “厉千芸,你是不是忘了,已经有人证证明是你杀的人,我最多只是帮凶而已,你就认清事实吧,皇上和皇后已经放弃你了,你就老实在这多待几个月吧,我定会比你先出去的。”   厉千芸回想起那天被突然抓走的情景,皇后就这样淡漠的看着她被抓走,想到这个,她心里一阵惊慌,可以前明明杀死了那么多宫女都没事,为什么这次不过是弄死了一个奴婢,竟然就让她堂堂公主进了天牢。   厉千芸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皇后真的不理自己的,但是看到舒幕尘那副嘲讽的嘴脸,她色厉内茬道:   “不可能,母后很快就会让本公主出去的!”   舒幕尘冷笑着看她做梦,厉千芸心中惴惴不安,脸上还是流露出害怕的神情,都没心思再骂人了,而是坐在绸缎被面上。   心里对舒箐、宫无殇和舒幕尘恨的要命,若不是他们这些人,她岂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她最恨的还是舒箐,若不是舒箐的画作上留下了自己的证据,她才不会被宫无殇发现。   “放我出去,求你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这时,厉千芸发现外面传来骚动,许多平日都沉默不语的犯人此刻竟然大声喊冤,这种情况厉千芸已经不陌生,一般是在京兆府尹出现在天牢的时候才会有这种阵仗。   看到这个阵仗,就连舒幕尘也有些激动的起身。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被放出去了,毕竟他在牢中已经开一个月了,也差不多该出去了。   舒幕尘整了整脏污的囚衣,气定神闲的看着向他走来的京兆府尹。   “卫鲲,还不快把本公主放出去!!”   厉千芸一看到京兆府尹,就立刻大声质问他。   “这是放我出去的,你就被乱喊了。”   舒幕尘略带轻蔑的看了一眼厉千芸,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他连多看她一眼都没兴趣,尤其是现在没涂胭脂水粉,皮肤干裂,丑的不能直视,什么京城第二美人,还不是用胭脂水粉堆出来的,就厉千芸这种行为比粗鄙村妇还难看的嘴脸,简直不堪入目。   等他出去以后,一定要看看睁大眼睛,可不能再只看重别人的身份了,至少也要确定她们的教养。   舒幕尘已经想好出去后的事了,可这时,京兆府尹的声音传来:   “公主殿下,这段日子实在是怠慢了,本官已经查明,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舒幕尘,公主殿下完全是被连累的。”   京兆府尹的话对舒幕尘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他不敢置信的怒吼道:   “不是我!卫鲲,杀死春梅的明明是厉千芸,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鲲义正言辞道:“舒幕尘,你别狡辩了,你府中叫牛顺的下人已经招了,他亲眼看到你把死者杀死,还蛊惑公主殿下让她帮你处理尸体,这才会染上血迹,你换下的血衣就是最好的罪证。”   “蔡嬷嬷,是不是母后让你来接本公主的!!”   厉千芸心中狂喜,因为她看到了京兆府尹身后的蔡嬷嬷,蔡嬷嬷可是皇后身边最有话语权的嬷嬷,她出现就代表了皇后还是没有放弃她的。   不苟言笑的蔡嬷嬷对厉千芸点点头道:   “禀公主殿下,是皇后娘娘让老奴亲自来接您的,公主殿下随老奴回宫吧,皇后娘娘特地吩咐老奴要好好接公主殿下回宫。”   京兆府尹让人赶紧把锁打开,厉千芸心情无比激动,迫不及待的一脚踏出牢房。   她真的没事,她终于出来了!!   舒箐、宫无殇,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才是被蛊惑的那一个,快放我出去!!”   舒幕尘崩溃的大叫,厉千芸看到披头散发形容狼狈的舒幕尘,得意的嗤道:   “你就准备在这个天牢待一辈子吧,你放心,本公主不会让你有机会再出来的。”   厉千芸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走,舒幕尘万分后悔刚才的那些话,他脸色巨变,赶紧哀求道:   “芸儿妹妹,公主殿下!草民方才全是无心之口,求公主殿下原谅草民啊。”   可惜厉千芸脚步连停都没停一下,就往外走去。   舒幕尘颓废的滑坐在地上,他这时才真正害怕了,看这种情况,分明是他父亲没能将他保出去,如果厉千芸没有出去,他还不会这么害怕,最多就是多关几个月,可他已经和厉千芸撕破脸,以厉千芸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真的有可能一辈子被关在天牢里!!   舒幕尘后悔的直抓着自己的头发,但是他就算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厉千芸是不会放过他的。   舒箐此时不知道厉千芸已经被皇后弄出来,她此时已经到了妙衣坊。   不过是在妙衣坊门口,没能进去,因为妙衣坊的老板娘让人把她们拦在门外。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七公主   今日是月初,很多千金小姐都知道舒箐会在妙衣坊出售衣裳,所以早早就遣了身边的丫鬟过来。而更多的千金小姐更是亲自坐马车前来,因此妙衣坊这时很是热闹。   妙衣坊坐落繁华的主街,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成衣铺,每日客人都不少。舒箐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泼官宦家的女眷在里面购买衣裳了,其中竟然有舒易梦。   明日要跟随皇上他们去狩猎。舒易梦现在是天命之子,深得六皇子的喜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她虽然非常讨厌舒箐。但是舒箐的衣裳她却是很想要的,有六皇子付银钱,她自然早早就出现,等着一举买下舒箐的两件衣裳。   不过虽然舒易梦很喜欢舒箐的衣裳,但是看到舒箐被刁难,她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妙衣坊门口围了一大堆人,两个看起来有些壮硕的婆子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挡住了舒箐一群人,她们恶狠狠的开口道:   “不好意思,妙衣坊不欢迎身份低/贱的不明野种。以免冲撞了里面尊贵的客人。请立刻离开,不要打扰了妙衣坊的生意。”   好些来买衣裳的丫鬟们以前在舒箐那里吃过闭门羹。虽然她们是来买衣裳的,但是也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热闹。   舒箐看了眼穿着华丽,婀娜多姿的站在柜台上大约二十四五岁的老板娘,老板娘略带挑衅的瞥了眼舒箐,满是自得。   舒箐想要在她的妙衣坊出售衣裳,简直是痴心妄想。   倒是有了一个看起来一点都不显眼的穿着粗使衣裳的丫鬟,她此时在妙衣坊里面,见到此景懵懂的站出来道: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会来妙衣坊就是听从我家小姐吩咐来买舒箐小姐的衣裳的,你们不让舒箐小姐进来,那我还待在这干嘛?老板娘,你让她们让开吧,我要出去。”   听到这话,老板娘自得的脸都有了裂缝,她也知道今日店里会来那么多身份不俗的千金小姐,都是奔着舒箐的衣裳来的,别说其她人,就是她也对舒箐的衣裳完全没有抵抗力,而且最近京城的人都听说了舒箐前几日在皇上寿宴上大放异彩的事,尤其是百花仙子本想用桃花衣裳来打击大衍国,却反被舒箐身上穿着的衣裳狠狠的打了脸,想想就觉得争气。   可这不代表她的妙衣坊能任由舒箐摆布,这可是她的心血,当初她是舒安氏身边的一等丫鬟,十七岁就被舒安氏派来当妙衣坊的老板娘,已经八年了,她将妙衣坊经营的有声有色,舒箐想来分一杯羹,没门!   “哎哟你家小姐是谁啊,看你穿的这破布一般的衣裳,不会是舒箐雇来砸老娘场子的吧,你要走就赶紧走啊,还想在这里煽风点火,以为老娘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吗。”   那穿着朴素的丫鬟有些生气的大声道:   “走就走,难怪我们家小姐不愿意来妙衣坊,就你这样打扮的跟狐狸精似的老板娘,我们小姐最是不屑的。”   说完就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两个婆子,气呼呼的走出来。   两个婆子分明看着如同小山一般健硕却被一个瘦小的丫鬟轻易的推了一个踉跄,丫鬟却不自知。   “姑娘等等,你家小姐是?”   舒箐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丫鬟身怀武功。   丫鬟见舒箐和自己说话双眼一亮:   “舒箐小姐,我们老爷是右相,我们小姐是右相唯一的女儿。”   不过不是亲生的女儿,因为右相没有孩子,所以才过继了一个女儿。   舒箐想起来,右相一直都非常低调,有因为年事已高,差不多快要告老还乡了,而且最近一直在府中休养,很久没去上朝,而右相的女儿陈沐颜在印象中也非常低调,长得恬静婉约,即使参加诗会茶会,都只是默默的前来,又默默的离开,似乎没听过说有谁和陈沐言关系很好的。   若不是因为舒意东是左相,而陈沐言是右相的女儿,舒箐可能都不会知道陈沐言是谁,不过没想到陈沐言竟也喜欢她做的衣裳,看来有句话没错,女子最喜欢的无外乎衣裳首饰和胭脂水粉。   “舒箐小姐,你能卖一件衣裳给我家小姐吗,我家小姐很喜欢你的衣裳,又一直夸赞舒箐小姐的绣技巧夺天工,百年难得一见呢。”   “多谢你家小姐的称赞,不过我已经说好要在妙衣坊出售,若是想要买,可以留下来等我处理好妙衣坊的事再同其他人一起开价,我很快会解决的。”   老板娘听到这话嗤笑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今日老娘就把话搁在这,老娘绝不会让你踏进这店门一步。”   老板娘话音刚落,舒箐迅速出手,将两个婆子一下就踹飞,她在众人的震惊下,一脚踏入了妙衣坊的大门。   “你你你!”   老板娘一口气噎在喉咙里,瞥到在地上哀嚎打滚的两个婆子,心中巨震,想起了舒箐将赛娅公主双手废掉的传言,不免心生惧意,可是想到这个妙衣坊可是舒安氏的,背后的势力可是丞相府!   “舒箐,你知不知道这个妙衣坊是丞相府的,你这是在故意和丞相府作对吗?!!”   “是啊,这妙衣坊不是舒老夫人的吗,舒箐就算还是未来太子妃,可是她现在的身份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一样,哪能惹得起丞相府啊。”   “谁知道啊,或许舒丞相会念旧情,不和舒箐计较呢。”   外面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舒箐却瞬间移动到老板娘身边,拎起她的后领一把扔了出去。   “啊啊啊!救命啊!”   老板娘被一把摔在其中一个婆子身上,吓得失声尖叫,末了还恶狠狠的瞪着舒箐威胁道:   “你敢在妙衣坊闹事,你等着,我这就去禀告舒丞相。”   舒箐一个眼神示意,小葵立刻就把老板娘拽起来,踢向她的膝盖窝,老板娘被迫跪下了。   “秋娘,昨日是这三人把你赶出来的?”   舒箐徐徐走到门口,声音淡然的开口问道。   “是的大小姐,她们还帮钱夫人抢奴婢的衣裳。”   秋娘恭敬的回道,老板娘这才认出秋娘就是昨日被她差人扔出去的女子。   “她们那只手抢了你的衣裳?”   舒箐目光平静的扫了一眼两个婆子的手。   “两只手都抢了。”   秋娘说完才觉得疑惑,难道大小姐准备……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连续“咯哒”几声,骨头折断的声音传来。   “啊啊啊!好痛!”   若是说刚才两个婆子是在哀嚎,那现在就是跟杀猪一般的惨叫了。   众人看到两个婆子双手都呈现不自然的弯折,心里有些不忍,也觉得舒箐好像有些太残忍,只是抢了她衣裳而已,没必要这么残忍吧。   “舒箐,你怎么能这样做,老板娘只是不愿意让你在她店里买衣裳,你就那么狠心把她们的手骨都折断了,这可是在天子脚下,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地方!”   一声娇嫩却盛气凌人的女声从舒箐身后响起。   舒箐一回头,看到一个长相俏丽,带着价值不菲的首饰穿着青纱云蔓的十五六岁少女正忿忿不平的质问她。   舒箐看到这个少女马上就认出来了,这不是王侍郎的女儿吗。   舒箐瞥了她一眼开口道:   “王小姐,这事还请你不要插手。”接着就回头对小葵吩咐道:   “小葵,把她们送到官府去。”   被舒箐忽视的王紫叶听到这话顿时气得不轻,她以前虽然嫉妒舒箐是未来太子妃,但是因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太低,即使被别人忽略也认命,可她现在可是六皇子的人,等六皇子封王,她就是王妃,舒箐现在不过一介草民,凭什么无视她。   王紫叶气得直接嚷嚷道:   “舒箐,该被送到官府的是你,你这是在强抢别人的商铺,难道你以为你有太子殿下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没错,舒箐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强抢别人的商铺,若是你为了卖衣裳就抢别人的商铺,你的衣裳本小姐不屑买,小翠,我们走。”   “我也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做的衣裳,我看不上,兰儿,我们回府!”   “柔姐姐,等等魅儿。”   好几个千金小姐一脸倨傲的直接离开。   众人也对舒箐指指点点,秋娘看到那几个小姐,心里很是不忿,这几家的小姐分明是昨日想买她衣裳,但是她说过这些衣裳不适合她们,所以不卖的,没想到今日她们却故意这样说,她大声辩解道:   “我们大小姐才没有仗势欺人!!”   “秋娘,没事的,让她们走吧,正好人少点,妙衣坊容不下这么多人,看来过几日要扩建一下。”   老板娘听到舒箐这话,忍不住嗤笑道:   “你真以为你能抢走妙衣坊,痴心妄想,很快舒丞相就会带着地契把你告到官府去的。”   虽然看到旁边已经晕死过去的婆子心里害怕舒箐会折了自己的手,不过舒箐一说要把她送官府,她反倒不怕了,妙衣坊的铺子地契可是在舒安氏手里的,舒箐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抢铺子,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你说的地契是这个?”   在众目睽睽之下,舒箐将手中的地契展开,老板娘眼力不错,马上就认出了舒箐手上的地契就是妙衣坊的地契,毕竟妙衣坊三个字她可是很熟悉的。   “不!怎么可能,地契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你偷老夫人的地契?!”   老板娘不敢相信的摇摇头,以舒安氏的吝啬程度,那地契觉得不可能是舒安氏主动给舒箐的!!   其它人见此,也很惊讶,尤其是一些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丫鬟们,没想到舒箐竟然有妙衣坊的地契,难怪她敢这么高调的前来,一言不合就敢把老板娘给扔出去了。   陈沐言的丫鬟本来都要离开了,但是看到舒箐手里竟然有地契,马上就决定要留下来。   舒箐看着老板娘不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模样,更是冷冷的开口道:   “真正偷地契的可不是我,这地契是我娘亲的嫁妆,可是为什么这间铺子会对外传是舒老夫人的,我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众人却心想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舒安氏霸占了舒箐娘亲的嫁妆呗,众人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舒箐离开丞相府时带走的十里长的聘礼和嫁妆,马上就想到妙衣坊的地契也应该是其中一个。   老板娘脸色一白,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她来丞相府时,尹清荷已经死了好几年,而且她接手妙衣坊时除了每月月初送账本给舒安氏,其它时间都在铺子里,哪能知道这铺子其实是尹清荷的嫁妆铺子,原本今日下午该送账本去丞相府,现在……   “我、我……”老板娘张了张口想反驳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理由反驳。   老板娘没话说,舒箐却还有很多话要说:   “你们身为店里的伙计,既然把东家拦在门外,还污蔑东家的名声,更是联合外人,抢走东家的衣裳,相当于监守自盗,来人,把她们送官府处理。”   舒箐带出来的护卫这时挤了进来,一把拖着老板娘和两个婆子就往官府走去。   “不要,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官。”   舒箐闻而不见,又对着围观的观众道:   “另外,我舒箐今日就在此说清楚,谁若是看不惯我,那就请赶紧离开,我妙衣坊点小门小无权无势,但是骨气却是比谁都硬,谁要是一边嘴碎一边往上凑,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舒箐说完,众人都不由看向没有离开的王紫叶,她可不就是刚才斥责舒箐斥责的最大声的那个吗。   那么多烫人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王紫叶羞的脸色涨红,气呼呼的道:   “舒箐,你给本小姐记着!!”   说完一甩丝帕,恨恨的离开了,而其它丫鬟和一些方才带着看热闹心态的丫鬟和千金小姐们,则偷偷松口气,幸好方才没有跟着众人起哄。   “舒箐,我们是来买衣裳的,你怎能把我们往外赶,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就在众人嘘唏不已时,一道带着高高在上优越感的女声传来,正是从刚才起一直在看热闹的舒易梦。   舒易梦今日穿的也是艳丽的红色纱裙,画着妖媚的艳妆,一双丹凤眼看人都是带着斜视的。   舒箐看到舒易梦,双眼微微一眯,冷笑道:   “你还真说对了,我舒箐就是不想做你生意,小葵,把她给我赶出去,看不惯我的人,我一点都不会强求。”   “舒箐!你敢!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天命之女!你若是敢对我无礼,我立马就让六皇子给你好看。”   天命之女?   小葵一脸鄙夷的看向舒易梦,旁人不知道,但她和小雪却明明白白的知道,那夜天降异彩,分明就是因为白灵兽出世,和舒易梦还有舒易怜没有办点关系,若不是大小姐特地告诫她们不能说,天命之早就是白灵兽了,哪还有这些人的份。   小葵才不管舒易梦反抗,拉着她就往外拽。   “放开我,舒箐!你还不快让她放开我,你还想不想在京城待下去了!!舒箐,你放肆!放开我!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的生意做不下去的。”   小葵本就是域国人,力气天资之类的都比大衍国要好很多,一个从小就只是绣绣花写写字的舒易梦怎可能是小葵的对手,被小葵拉着,完全挣脱不开来,她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威胁舒箐几句而已。   但舒箐却丝毫不把舒易梦的威胁放在眼里,她冷淡的看着舒易梦跟着泼妇似的大喊大叫。   众人看到舒箐这么淡定,议论纷纷道:   “不是吧,舒箐也太拽了,舒易梦可是天命之女,她就真的不怕声音做不下去?”   “谁知道啊,或许她自持有太子殿下撑腰呢。”   “也是,我若是被太子殿下当众承诺娶自己,还怕什么天命之女。”   舒箐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宫无殇什么时候承诺要娶她了?而且她和宫无殇注定是要解除婚事的,她也不愿意一直被和宫无殇扯上关系。   想到昨夜宫无殇突然夜闯她房间,害她一晚上都没睡着,她的脸有些黑。   舒箐特地大声对着舒易梦道:   “我还真不怕生意做不下去,你知道我一点都不缺钱的,单一块血玉就能让我这辈子过得舒舒服服,若不是我答应过各位千金小姐每月出售两件衣裳,我还真懒得来,今日我把话撂在这,若是哪天我的妙衣坊被谁整垮了,那不好意思,我将不再出售衣裳了。”   什么?!   想要买衣裳的丫鬟和千金小姐们纷纷大惊,舒箐不再出售衣裳那她们该怎么办,要知道她们可是心心念念着想要穿上舒箐的衣裳啊。   这样来看,绝对不能让舒易梦把妙衣坊给弄没了。   “舒易梦小姐,你就算是天命之女,但是这铺子是舒箐的,你若是想要以权欺人,我父亲第一个不会答应,届时我定会出来作证你今日所为。”   一个穿着紫色衣裳的大家闺秀义正言辞的开口,她的父亲就是京兆府尹。   “还有我,我可是看的很分明,今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舒箐和妙衣坊一点错处都没有,你若要整什么幺蛾子,我就让我父亲参六皇子一本。”   这个说话的黄衫女子的父亲是中书院的。   这时,慢慢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穿着端庄步态轻盈,仪态标准、容貌温婉的女子,她声音温婉的开口:   “本公主已经将今日之事看的明明白白,舒易梦小姐,你想要让九哥帮你,,本公主只好将这事提前知会纠葛,本公主相信九哥不会因为你而随意冤枉了旁人。”   她是七公主,也是九皇子的同父同母的姐姐,因为生母逝世,所以一直在宫里没有什么地位,甚至连很多大臣的女儿都无视她,可是她毕竟是公主,话语权还是有的。   舒箐看到七公主,脑海中就马上想起了上一世,有一次她被陷害差点误闯了宫里的禁/地,是七公主拉住了她,故意和她闲聊,以至于宫里的嬷嬷带人去禁区抓人的时候,她正在被七公主拉着说话,所以躲过一劫。   可很快七公主就被其它妃子撺掇,最后当成和亲对象去了蛮夷之地,听说刚到蛮夷之地,就被蛮夷之地的偏激之人埋伏杀死。   想到这,舒箐看到七公主,眼神柔和了一些,对七公主点了点头。   七公主一表态,其它千金小姐甚至很多丫鬟也纷纷出声,本来今日这事就不是舒箐的错,就算舒箐把别人手骨给折断了,可那也是因为那两个婆子先抢了舒箐的衣裳啊,而且她们可都听说了,上一个抢舒箐衣裳的楚江雨,可是被舒箐在宫门口当众把衣裳隔成了碎布,让楚江雨几乎走光,可这么大的事,楚江雨因为站不住理,不是也连一声都不敢吭吗。   秋娘看到这一幕,心里对舒箐佩服的五体投地,天知道舒箐连舒易梦都敢惹时,她有多担心妙衣坊真的会被整垮,那样她就真的成了罪人了,可是自己大小姐太有才了,竟然利用了这些千金小姐对衣裳的狂热,让其它人来对抗舒易梦,这下舒易梦想要整垮妙衣坊,也要看其它千金小姐答不答应了,更何况还有个公主作证呢。   舒易梦看到众人那副追捧舒箐的模样恨得连牙根都差点咬碎,她无比怨恨的跺脚离开,发誓不会放过舒箐和七公主。   该赶走的人都已经赶走,舒箐才对大家说道:   “各位贵客若是想买衣裳,欢迎里面请,很快我就会将这个月要出售的衣裳摆出来,秋娘,去准备一番。”   “好的大小姐,奴婢马上去办。”   秋娘看到很多丫鬟小姐们一窝蜂进了妙衣坊,就连围观的百姓们都进了妙衣坊,她心情更加激动,对舒箐也越发佩服,她跟着自己的父亲做生意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卖家那么拽却还那么受欢迎的店铺,不过谁让大小姐的衣裳独一无二呢。   舒箐让小葵将众人迎进去,而她则上前招呼七公主。   妙衣坊里差点爆满,看起来生意异常火/爆,舒箐不知道的是此时,一辆低调的马车此时经过了妙衣坊,马车里坐着一个穿着囚衣的女子,正是刚被接出来的厉千芸,她正好看到舒箐店门生意火/爆的画面,整张脸都拉了下来,马上对马车里的宫女吩咐道:   “你去礼部尚书府找秦婉儿,让她进宫来见我!”   小宫女立刻领命下了马车,往尚书府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失约   妙衣坊里差点爆满,看起来生意异常火/爆。   舒箐不知道的是此时,一辆低调的马车此时经过了妙衣坊。马车里坐着一个穿着囚衣的女子,正是刚被接出来的厉千芸,她正好看到舒箐店门生意火/爆的画面,整张脸都拉了下来。马上对马车里的宫女吩咐道:   “你去礼部尚书府找秦婉儿,让她进宫来见我!”   小宫女立刻领命下了马车。往尚书府去。   厉千芸看着舒箐那带着淡淡笑意的完美双眸,目光带着满满的恶意。放下车帘声音森冷的对车夫道:   “我们走。”   不多时秦婉儿已经进了宫,正满脸虚伪的替厉千芸抱不平:   “芸儿妹妹。你受苦了,若不是舒箐,你怎会受这等苦。”   厉千芸因为这段时日没能好好打理自己的脸,所以当她看到自己的皮肤那么暗黄时,立刻上了很多粉,所以现在厉千芸脸上满是胭脂水粉,几乎动作大一点都会往下掉粉。   厉千芸听到秦婉儿提到舒箐。磨着牙恶狠狠的道:   “哼,我不会放过舒箐的,她竟然还把赛娅的双手都给折断了。她真是越来越猖狂了。父皇和母后竟然也不怪罪她,真是让人失望。婉儿姐姐,你还记得上一次你来找我说的计划吗?”   秦婉儿心中喜不自胜,表面上带着为难的点点头道:   “自然记得,不过真的要这样做吗?若是被发现……”   “有本公主在你怕什么?况且又不是我们亲自动手,明日不是说要去狩猎吗,在野外正是好机会!舒箐不是很得意她那双刺绣和作画的手还有那专门勾/人的狐/媚脸吗,本公主这次就要把她的脸和手都狠狠毁掉。”   秦婉儿赶紧一脸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们自己动手,那是……”   厉千芸看着远处冷哼道:   “赛娅不是被舒箐弄断了手吗?走,跟本公主去见赛娅,赛娅和本公主也算是朋友,相信赛娅也一定很想对付舒箐。”   秦婉儿跟着厉千芸前往使者住的行宫,心里阴冷的笑着想道:舒箐,狩猎会就是你的死期。   舒箐可不知道厉千芸她们打算让她这次去狩猎场有去无回,就算知道,她也只会冷笑,让她们自食其果!   今日卖衣裳进行的比较顺利,一整天下来,妙衣坊卖出的衣裳都抵得平时妙衣坊半个月的生意了,秋娘一直收钱,收到手软了,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因为舒箐和她说,那两件衣裳每一件都多卖出二十万两,这是她的功劳,这让秋娘心里非常有动力,不过她转念又心疼起了被她姐姐的女儿抢走的那两件衣裳,那可是相当于一百万两了啊!!   也许是舒箐看出了她的愧疚,让她别多想,被抢走的两件衣裳她会去处理。   七公主没买,因为舒箐这次做的衣裳不适合她的气质。   不过七公主却一直没有离开,直到宫门快要关了,她才起身要告辞,离开前七公主频频看向舒箐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和舒箐说,却又不好意思说。   舒箐看出了七公主有话想和自己说,她让小葵和秋娘把妙衣坊都收拾一下,她亲自送七公主出去。   临上马车前,七公主拉着舒箐的手不放,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带着难以启齿般的模样对舒箐道:   “舒小姐,虽然我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我还是想请求舒小姐,可不可以帮我绣嫁衣……”   “嫁衣?”   舒箐一惊,难道七公主已经要到蛮夷之地和亲了吗?   可看到七公主略带羞涩中带着幸福的模样,和上一世被强硬送上和亲车队完全不一样。   七公主见舒箐不说话,有些失望的说道:   “舒小姐,我知道自己这话让你为难了,不好意思,就当我没有说过,那就先……”   舒箐打断她道:   “公主殿下,我能问一下你是要嫁给哪位皇亲贵族吗?”   七公主脸一红:   “是刘太傅家的刘逸风刘侍郎。”   刘逸风?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三年前的金科状元,也是上一世陪同七公主和亲的使臣!   原来他和七公主竟然有婚约了吗?   可是七公主竟然已经有婚配了,为什么皇上还会答应让七公主和亲?   舒箐想不通缘由,但知道七公主和刘逸风应该是真的相互喜欢,所以刘逸风上一世才会自动请缨,成为和亲使臣,却和七公主一样死在异乡。   “好!我为你做嫁妆。”   舒箐突然郑重的开口道。   七公主本来已经没抱希望,猛的听到舒箐的话,她激动的忙抓紧舒箐的手确认道:   “真的吗?舒小姐,你真的愿意为我做嫁妆?”   舒箐看着七公主眼里止不住的喜意和幸福的表情,又想到上一世她被强制送上马车时的绝望,沉重的点点头:   “公主殿下可以约个时日,我会公主殿下量身。”   “太谢谢舒小姐了,明日、哦不,我差点忘了,明日要去万兽谷狩猎,那就三日后我让人去你府上请舒小姐入宫可以吗?”   “嗯,好的。”   送满脸欣喜的七公主上了马车,舒箐心中却有些复杂,她明知道七公主要被送去和亲还会殒命,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她只能说她不想看到七公主去送死,若是真的有能力,她会询问七公主的意愿看七公主要不要帮助,若是她无能为力,也不会自不量力。   明日狩猎会,昨天半夜宫无殇特地亲自来告诉她,他要来接她。   舒箐想到昨夜和宫无殇那双似乎想要将她灵魂都吸进去的双眸,心尖颤了颤。   她回过神来,赶紧甩了甩头,把宫无殇的身影甩出去。   上一世狩猎她没去成,不过却知道上一世狩猎大衍国输给西漠国的事,而赛娅公主也成了宫无殇的侧妃。   这一世,赛娅公主被她打败,虽然成不了侧妃,但是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因为狩猎会很盛大,除了舒箐,像舒易怜厉千芸等人也在风风火火的准备出行的装备,尤其是漂亮的衣裳头面等等,毕竟狩猎是一个很好的接触心仪之人的机会,也是寻仇的好时机。   在野外发生点什么,实在太正常了。   有这种想法的自然还有些有心人,比如五皇子。   五皇子宫无抿此时正在书房的……的密室中,他心中此时难掩激动,不为别的,正是因为齐耶王爷赛娅公主百花仙子还有齐风国师四国的使臣竟然都来找他。   说是要让帮他夺得太子之位。   齐耶王爷双腿优雅的交叠,开口道: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可以。”放些刺客到狩猎场对五皇子来说并不困难。   “等等,我有一个要求。”赛娅公主声音阴测测的开口道:   “舒箐留给我,我要慢慢把她折磨致死,以报当日被折断双臂之仇,谁也不准和我抢。”   今日下午,厉千芸和秦婉儿来找她,商量怎么弄死舒箐,她自然想到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将舒箐毁容,在砍断四肢,将舒箐全身割伤,挖掉眼睛,削掉嘴巴、耳朵,拔掉舌头,然后再做成人彘,里面放蛆,让蛆一点点将舒箐的血肉吃光,这才才能让她解恨。   齐耶王爷也好宫无抿、齐风国师也好,都微微皱起眉。   舒箐看的有多美,他们自然都知道,尤其是宫无抿,他还打算当上皇上后就娶了舒箐,毕竟在他看来,五个国家加起来,没有一个女子能比得上舒箐。   不管是才华或者美貌,这样一个女子,当然只能配得上他们,岂能因为赛娅就放弃。   看着赛娅那张布着阴森的脸,齐耶王爷缓缓开口道:   “赛娅公主,现在不是你抱私仇的时候,明日你不可乱来。”   “齐耶王爷,你莫不是看上舒箐那小贱/人了吧?”赛娅公主阴冷的嘲讽道。   百花仙子听到这话,黛眉轻蹙,看了一眼了沉下脸的齐耶王爷,又看了看脸色有些怪异的齐风国师和宫无抿,声音柔柔的提醒道:   “别忘了舒箐不是普通女子,她身边秘密太多,而且还是宫无殇的女人,留着她只会是个祸害。”   齐耶王爷三人心中则想着,正是因为舒箐太过出众,所以才配得上他们,更不能随意处理了,他们可不认为舒箐生为一个女子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   “这事等明日过后再说,这一次你们不得擅自行动,若是行动失败,你们都知道后果的。”   赛娅公主面带不甘的点点头,心中想着,她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舒箐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   此时,舒箐不知道赛娅已经打算在狩猎场算计她。   她此时已经沉浸在梦乡之中,而白灵兽正躺在她的枕头旁睡得很香,时不时抖了抖小小的三角耳,而白灵兽的肚子下,则团着一个棕栗色的百言兽。   窗外传来若有似无的笛音,这笛音常人听不到,但是对某些动物来说,却是充满诱/惑的声音,百言兽原本睡的很香,听到这个声音,突然睁开眼睛,此时它的眼睛竟然泛着红光,它慢慢站起来,露出了尖锐细小的牙齿,目光凶狠的看着舒箐,似乎想要咬上去。   就在百言兽刚要动作的时候,白灵兽突然睁开一紫一红的双眼,毫不客气的将百言兽一爪子给拍趴下。   百言兽立刻就五体投地的趴下了,同时双眼恢复全黑,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想通,看到旁边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的白灵兽,立刻屁颠屁颠的钻到白灵兽肚子下,安心的把自己团起来闭上眼睡了。   不远处正在吹竹笛的齐风国师笛音骤停,接着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异常难看,他心里非常生气,他师父花了无数心血养出来的灵兽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根本就召唤不回来了!!   若是让他师父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剥了他的皮的,最该死的是师妹也不知去哪里了,好几日了都还没出现。   齐风国师心情郁结的回到行宫,先把这件事放下,打算等狩猎之事解决再寻找百言兽。   翌日一大早。   舒箐,小葵和雪儿带着其它丫鬟准备好洗漱水,格外的积极的帮舒箐装扮。   今日虽然是要去狩猎,但是每年狩猎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男女相看会,若是有哪些才子佳人相互看上,相处愉快,差不多回去就能定亲了。   虽然舒箐已经有婚约,但是毕竟还没成亲,小葵和雪儿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好好装扮自家小姐的机会。   她们可是一直致力于让舒箐一出场就牢牢抓住太子殿下的眼球,让太子殿下眼里心里都只有舒箐一个!!   而且昨晚自家小姐说了,太子殿下要亲自来接她们家小姐!!   白灵兽和百言兽原本又想和平日那般带着百言兽出去浪,但是舒箐及时发现,制止了它们,这一次她要去万兽谷三日,是要带着白灵兽一起去的,还没出发前一定要看住了,不然白灵兽一跑出去,又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了。   白灵兽被舒箐吩咐不能出去,有些哀怨的嗷呜了一声无力的趴在一边,棕栗色的毛团百言兽见白灵兽无精打采的模样,非常狗腿的上前蹭了蹭白灵兽,又在白灵兽身边滚来滚去,很快,白灵兽就和百言兽玩在一起了。   舒箐几人看到这一幕,都笑了起来,手上却非常利落的般舒箐梳髻上胭脂水粉。   舒箐想到宫无殇等会儿要来,心中竟升起一丝别样的感觉,竟也有些在意起自己的妆容。   众多大臣府里的女眷们都和舒箐这边一般,丫鬟婆子们忙碌的自家夫人小姐打扮,就连丞相府一向穿着朴素低调的舒易芸也是这样。   舒易芸因为上次没能进宫,这次也被允许去狩猎,不过二姨娘也好舒易芸也好,却并没有觉得高兴,因为昨晚舒意东让人来通知说,舒易芸马上就十六岁了,要说亲了,这次去狩猎会要好好打扮一下。   舒易芸坐在梳妆台上任由丫鬟们为她打扮,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从铜镜里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二姨娘,声音低落的开口道:   “娘亲,我不想要嫁人。”   二姨娘依旧穿着朴素,她看着越长越好看的女儿,脸上却是愁云惨雾的。   不知怎么回事,从昨晚开始,二姨娘右眼皮就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她正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声音:   “三小姐,二姨娘,夫人让人来催了,三小姐若是准备好了,就赶紧随老奴前往前厅吧。”   二姨娘听到宁氏特地让人来催,越发觉得心中不是很踏实,见舒易芸打扮的差不多了,就亲自带着舒易芸去前厅。   来到前厅,看到的就是打扮端庄大气的宁氏,自从宁氏顺利接管了中馈以后,她就一改以往的温婉的风格,穿的每件衣裳都是要彰显主母端重而威仪气势的衣裳。   而下首则坐着舒易怜舒易烟和舒易梦等人以及几个姨娘们。   二姨娘带着舒易芸一出现,众人的目光就被舒易芸给吸引了。   舒易芸今日穿的是一件素白色的纱裙,脸上也只是略施薄粉,就连首饰,也只是在头上插了一只白玉簪,但也越发衬的舒易芸白皙的肌肤,是她看起来格外的文雅细致。   舒易梦看到如同出水芙蓉般净雅的舒易芸,脸上闪过一丝嫉妒,她因为长相随了三姨娘,五官天生就带着妖娆之气,又加上三姨娘从小对她的影响,所以让她的气质也无形之中带着妖媚。   虽然非常容易让男子注意,但是看久了却会觉得腻味,尤其是她知道六皇子府里的姬妾们其实多数都是比较贤淑的,所以六皇子最喜欢的还是贤淑的女子,而不是她这种妖媚的,她也尝试过去掉鲜艳的衣裳和胭脂水粉,打扮起来却非常违和,一点都不好看。   其它人看到舒易芸这一精心打扮,都有些吃惊,以前舒易芸实在太没有存在感了,就算在府里,也只是习惯性的低着头,众人都没怎么注意。   舒意东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打扮起来也很出色,心中更为自得,也觉得舒易怜的眼光的确不错:   “怜儿,幸好你提醒为父,否则为父都差点忘了芸儿也已经是大姑娘了,这次怜儿你和你母亲可要好好为芸儿相看一番知道吗?”   不过想到要把舒易芸嫁给那个人,他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了。   二姨娘和舒易芸听到舒意东的话,一脸惊讶的看向舒易怜,原来她的亲事会被舒意东惦记上,是因为舒易怜吗?   舒易怜接收到舒易芸和二姨娘的目光,丝毫不在意,反而勾起一抹笑容淡淡的道:   “三妹妹昨日还说舒箐是京城最好看的女子,姐姐看来,三妹妹这一精心装扮起来,可不比舒箐差呢,父亲放心,这次女儿和母亲一定会为三妹妹好好相看亲事的。”   舒意东满意的点点头:   “人来的差不多了吧,那就出发到城门口集合吧。”   舒意东让大家都起身,舒易芸也要跟在众人后面往外走,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二姨娘紧紧抓着。   “娘亲,你怎么了吗?”舒易芸看到二姨娘非常不好看的脸色,很是担忧。   二姨娘脸色苍白,她没想到舒易怜竟然会因为自己的女儿昨日无心提到外界传言舒箐现在是京城当之无愧的第一美女子,和太子殿下是天作之合,就这样被舒易怜给惦记上了,她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她一直注意到了舒意东和舒易怜的眼神,那分明是对她的女儿带着算计的眼神。   “青梅,你跟着三小姐去狩猎,一定要好好照顾三小姐知道吗?”   二姨娘对着自己身边的一等丫鬟开口道,这个丫鬟就是当初去舒箐府里送银票的丫鬟,也是二姨娘的心腹丫鬟。   青梅恭敬的欠身道:   “好的二姨娘,奴婢一定会保护好三小姐的。”   “娘亲,那女儿去了。”   舒易芸看着自己母亲不太好的脸色,心里也忐忑起来,她也觉得这次有些心慌,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愿被相看的原因。   二姨娘点点头,手却还是一直抓着舒易芸的手,总觉得这一放开,就会后悔莫及似的。   她突然开口道:   “芸儿,若是遇到什么事,记得去找你舒箐姐姐。”   舒易芸见自己的娘亲的神色很凝重,连忙点点头让自己的娘亲不要担心,见其他人都上了马车,也只能挣开二姨娘的手追上去上了马车。   二姨娘看到自己女儿进了马车消失的身影,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这次自己的女儿真的差点出事,也正是因为刚才的叮嘱才让自己的女儿躲过一劫,后来二姨娘每次想起这次,都无比庆幸自己今日的话,也异常感激舒箐。   随着舒意东带着人来到城门口,许多马车也陆陆续续前来,城门口此时异常的热闹,很多官家夫人都掀开帘子和周围的交好的夫人聊天,等着其他人到来。   舒箐府里。   “太子殿下怎么没有亲自来接我们家小姐?!”   小葵有些生气的瞪着面前的小厮,小厮正是宫无殇的贴身小厮。   小厮一脸歉意的对气质出尘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舒箐道:   “舒箐小姐,太子殿下让小的代他向您表达歉意,太子殿下今日天未亮就被皇上叫进宫,无法亲自来接舒箐小姐,并让小的来接您前往城门口集合。”   舒箐眼神黯然了一瞬,心里有些闷闷的,小葵刚好看到舒箐垂下的眸子,更加生气的瞪向小厮,想要骂人,明明说好来接,竟然临时食言!!   可舒箐已经开口,她语气听起来异常平静道:   “小哥,劳烦替我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不过我们有马车,就不扰烦太子殿下了。”   “对啊,我们家小姐有马车,不需要太子殿下特地派马车来,时辰不早了,大小姐,我们该去集合了。”   “嗯,走吧。”舒箐垂眸将面纱戴上。   小厮垂头丧气的驾着马车跟着前往城门口,他以为太子殿下专门让他来接舒箐,舒箐应该欣喜若狂才是,就说整个京城,若是哪家千金能得到太子殿下派人去接,早就高兴的跳起来了,可舒箐竟然拒绝了!   大约一炷香时间,来到城门口,不过舒箐今日运气似乎不太好,她的马车才刚停稳,就被撞了一下,马车里本就有些低气压的小葵等人差点被撞的东倒西歪。   “小马,怎么回事?”小葵坐正后,马上掀开车帘询问。   名为小马的车夫是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小伙,他是后来舒箐从伢行买回来的,看起来挺腼腆,因为犯错,脸色有些涨红,话也说不太利落的道:   “是、是后面那辆马车撞到我们了。”   接着小葵就看到一辆看起来奢华而大气由四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慢慢走前两步,四角挂着四个纯金制成的哑声铃当,车夫连余光都没有给小葵她们一眼,也完全没有撞到别人马车要道歉的意思。   小葵看到车夫那模样,非常怀疑根本那辆马车根本就是故意撞她们的,钻回马车里和舒箐说了这事,舒箐掀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那辆大马车,黛眉微微皱了皱,她认得这辆马车的主人是谁。   于是摇摇头道:   “算了,人没事就好。”   小葵撇撇嘴只好不再抱怨,觉得马车里氛围有些沉闷,神神秘秘道:   “大小姐,雪儿,你们知道吗,听说京城出现一名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洋大盗,专门道歉名贵的玉石和珍惜的药材呢,好多大户家里都失窃了,可惜就算报了官,连影子都没抓到呢,而且我偷偷听人说啊,皇宫文淑妃娘娘宫里的蓝玉也失窃了呢,有人说这江洋大盗不仅盗宝物,也会盗漂亮女子呢,大小姐,您可是京城最美的美人,你不知道奴婢们最近都担心的不敢睡沉呢。”   雪儿噗嗤一下笑道:   “小葵,你怎么能乱说呢,我明明听说的是江洋大盗只爱宝物不爱美人,听说御史大夫家的千金房里失窃三次,他的千金够美吧,可那江洋大盗连看都不看一眼,取了宝物就走,别提多君子了。”   小葵吐了吐舌头嘀咕道:   “雪儿,你怎么又来拆我台呢,我都还没编完呢。”   舒箐失笑道:   “小葵,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又拿你家小姐我打趣。”   小葵见舒箐笑了,心里一松,笑嘻嘻的讨好道:“大小姐,您怎么能冤枉奴婢呢,奴婢那话分明是为了夸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舒箐佯装嗔怒的戳了戳小葵的额头:   “你和雪儿长得可不比我差,小心江洋大盗看到你们变成采/花大盗,到时候可别来到我哭。”   小葵和雪儿都笑嘻嘻的说采/花大盗第一个找的肯定是舒箐。   而舒箐小葵她们都不知道,被她们议论的江洋大盗——雪球,此时正在舒箐怀里睡的异常香甜。   大约在城门口等了半个时辰后,舒箐她们听到马车外传来喧哗之声,然后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舒箐掀开车帘看到金碧辉煌的御驾缓缓驶,身后跟着一众富丽堂皇的车队,最后面跟着的是上千个御林军,声势浩大。   而最前面领路的是几个皇子,其中宫无殇骑着棕色骏马在在一众皇子里异常显眼。   宫无殇姣好的唇形微微抿着,深邃的双眸深不见底,冷峻的脸庞棱角分明,高大挺拔的身材被玄色长袍完美的衬托出来,鎏金袖边时不时轻轻扬起,如同战神归来。   似乎感觉到了舒箐的视线,宫无殇下一刻眼神非常精准的和舒箐对上,那张冷峻的脸庞也在对上舒箐时似乎立刻柔和的一些,即使舒箐脸上带着面纱。   和宫无殇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舒箐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闷有些痛,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道的埋怨,她手一抖,放下了帘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打断狗腿   舒箐一直努力让自己忘记那晚来到她房间的宫无殇,却不知宫无殇见到她放下帘子时,眸光一黯。带上些歉意,但很快,又恢复冰冷无情的气质。   小厮一脸惭愧的偷偷挪到宫无殇身边,说了些什么。宫无殇抿了抿薄唇,点点头让他退下。   许多大臣看到皇上等人来了。都马上下车前来请安,好一会儿才重新回马车里。   皇上都来了。本来是应该要走了,但是奇怪的是又等了一炷香。竟然还不见动静。   就在小葵和雪儿疑惑聊天时,外面再次传来喧闹。   “天哪,是厉无忧厉煞神!他怎么会出现?”   “难道他也是要参加狩猎会?”   “不会吧,他不是已经两年都没有参加狩猎会了吗?难懂他的疯病好了?”   舒箐听到外面的惊呼声,也好奇掀开帘子,疑惑厉无忧怎么会出现,她看到一辆比皇上御驾小一号上面放着轮椅、轮椅上坐着紫袍带着鬼王面具男子的马车徐徐而来。   舒箐看着鬼王面具男子。微微蹙眉,总感觉哪里不对,为什么她觉得今日的厉无忧有些陌生呢?   难道是因为换了一件衣裳?以前她看到厉无忧时都是穿着黑色长袍的。和宫无殇一样。似乎独爱黑色,今日却穿着紫袍。   不过舒箐也来不及多看两眼。因为厉无忧出现后,马车就开始动了。   舒箐不知道她掀开车帘看向厉无忧时,宫无殇一直在关注着她的反应,等舒箐放下帘子后,他深邃的眸子闪过暗芒。   移开眼,驱马走到最前面,吩咐众人启程。   万兽谷离京城大约两个时辰的车程,一路上还是毕竟顺畅的,小葵和雪儿第一次去万兽谷,前面难掩兴奋的一直小声聊着天,大约一个时辰后才觉得有些累了,就靠在马车壁上睡了,舒箐也干脆闭上眼闭目养神,而已经睡饱的白灵兽和百言兽这时就开始闹腾起来了,因为不能出去,所以就在马车里到处追赶玩耍。   若是让旁人看到白灵兽和百言兽那追赶游戏,一定会惊得把下巴磕地上,因为它们速度太快了,基本跃起来只留下一道残影,最重要的是落地也好跳跃也好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到了大中午,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外面也慢慢传来喧闹声,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舒箐感觉马车又被狠狠撞了一下。   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小葵和雪儿差点滚落在地,幸好被舒箐即使拉住身子才没有倒在地上,不过外面的车夫小马就比较惨了一点,他本来正要下马车,被一撞,直接从地上滚落下去。   “哎哟。”   小马在地上哀叫了一声,小葵和雪儿赶紧出去,就看到小马的额头上有个刚磕出来的伤口,而他的身旁有个带着血迹的吐出来的小石头,看来是刚好运气不好在摔倒时磕在那个小石头上了。   “小马,你没事吧?”   小葵和雪儿赶紧下去扶起小马,小马摇了摇头,小葵才看向四周,就见到一辆豪华的大型马车侧壁还和她们的马车靠在一起。   小葵看到那辆马车四角的哑声铃铛,可不就是上午在城门口撞她们的那辆吗?   而且小葵看到对方赶车的中年车夫眼里带着嘲讽的意味扫了她们一眼就移开目光。   若是上一次还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的,现在她们完全能确定对方就是故意的。   小葵本就脾气比较暴躁,她马上就抑制不住火气骂道:   “你怎么驾马车的,为什么故意撞我们的马车!”   中年车夫当下就不高兴了,沉下脸道:   “小丫鬟,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是故意撞你们马车的,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也不是你家主子是怎么教你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乱污蔑人。”   中年车夫的声音不低,周围马车里的人都能很清晰的听到声音,她们都好奇的掀开车帘看热闹。   小葵见中年车夫眼里还带着挑衅,还间接骂了舒箐,被气得更厉害了,她大声喊道:   “你住口,不准这样说我们家小姐,分明就是你两次故意撞我们小姐的马车的,害我们的车夫都受伤了,你不道歉还反过来污蔑我们,你给我们小姐道歉!!”   中年车夫不以为然的翻了下白眼:   “我没有错干嘛要道歉,倒是你们主子肯定是心虚了,所以才一声不吭不敢出来,哼!你这个刁蛮任性,我看你们主子也肯定是无理取闹之人。”   噗!   周围的官家夫人都忍不住想要笑,她们可认出来了,这两个长相出色的小丫鬟可不就是舒箐身边的丫鬟吗,这个车夫变相的在骂舒箐呢。   小葵简直要被气死,中年车夫说她就算了,竟然还一直说舒箐,她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就在这时,舒箐清脆却掷地有声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小葵,别说了,狗咬我们一口,我们一脚把他踹死就是了,不需要浪费太多口水。”   还在看热闹的众人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立刻怪异起来,舒箐这嘴也太毒了吧,竟然把那车夫比作是狗,她们看向车夫,就见车夫的脸都要被气绿了,大吼道:   “你说谁是狗呢!”   小葵当下就回道:   “谁刚才应了谁就是狗!”   看到车夫那黑绿的脸,整个人都觉得解气,她家大小姐就是厉害,一句话就能把人给气死。   “你们!哼,你们放肆,你们可知道我们老爷是恭亲候爷!!”   中年车夫气不过,就把自己的主子的名号给报出来,让她们知道她们惹得可是谁!!   小葵和雪儿心里有些担心,恭亲候爷和楚问天这个侯爷权力可大不相同,恭亲候在朝堂上的分量还是很重的,身份已经和丞相差不多大了。   众人其实早就认出来那个奢华的马车就是恭亲候的,因此才越觉得这事有看头,两个有冤仇的人碰上,还不死磕一场。   果然,舒箐的声音再次徐徐从马车里传来:   “哦?原来是恭亲候爷家的狗在乱咬人,恭亲候爷这是故意纵容恶犬伤人还是管教不严,不过不管是哪一个,这也是丢尽恭亲候脸面的事吧,知道的人了解恭亲候府出了你这条肆意伤人的恶狗,不知道的还以为恭亲候爷也和你这恶狗一样,乱咬人呢!”   众人轰的一下骚乱起来了,这舒箐的嘴皮子也太利索了,这话完全是在套用马夫刚才骂她的话,反过来直接骂恭亲候爷是狗呢!!   “你大胆,你给我闭嘴!!”中年车夫气得脸色涨红,用赶马的鞭子指着舒箐,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紧紧盯着舒箐。   “退下吧,论无理取闹,你可不是舒箐的对手。”   豪华的大马车上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话音落下,豪华马车门打开,一个小厮率先挑了下来,拿着脚踏放好,马车里这才走出一个穿着锦衣玉服,身材偏瘦,但脸上的威严气势明显的中年男子,尤其是他那双锐利有神的双眼,看向别人时,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他就是恭亲候杨化群。   而舒箐也在这时下了马车,舒箐刚下马车,周围一时间寂静无声,其它看热闹的人全都瞪大了双眼看着舒箐,完全无法掩饰脸上的震撼,因为今日的舒箐实在太耀眼了。   舒箐脸上带着轻薄的白色面纱,身上穿着米白色的纱裙,纱裙上绣着白色的徐徐盛开的月季,仔细看着,都产生一种月季正在她们前面绽放一般,枝条嫩叶般的绣纹也似乎带着魔力,给人一直正在舒展枝叶的错觉。   舒箐身姿挺直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如同带着淡淡的光芒,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那飘飘欲仙的身姿,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众人久久无法回神。   舒箐却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她被杨化群说是取闹之人,也只是心里冷笑一声而已,嘴里甚至悠悠的恭维道:   “恭亲候爷谦虚了,分明是恭亲候爷是非不分胡乱冤枉人的本事高一些吧。”   众人被舒箐悦耳的声音给拉回神,却听不懂舒箐这话的意思,不过杨化群却听懂了,舒箐这是在讽刺他冤枉了她,他本来在看到舒箐那耀眼的打扮时就很看不过,现在更是冷哼道:   “舒箐,你还想否认是你害我女儿变成活死人的吗?!!本侯活了四十几年,还没见过比你更加厚颜无耻之徒。”   没错,杨化群的庶女杨芷柔就是去年灯会上出事,头上受伤变成醒不过来的活死人,而当时有人作证说是舒箐推的杨芷柔,才害得杨芷柔撞在柱子上的,但舒箐当时毕竟是丞相府的嫡女又和宫无殇有婚约,且舒箐没有直接承认她是推杨芷柔的人,所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但从此杨化群看到舒意东也好舒箐也好,就会像一条疯了的狗乱咬。   最近没看到杨化群,还是因为杨化群因为嫡子杨曲文死了而卧病在床,没怎么露面的原因,这次他会出现,也是为了自己的几个女儿的婚事,不过得知舒箐的马车,当然忍不住想要撞她,最好就是也让舒箐像他女儿一般被撞成活死人最好。   舒箐铿锵有力的开口道:   “恭亲候爷,我现在就能明确的告诉你,杨芷柔不是我推的!”   若是以前,舒箐当时因为灯会场面太乱,当时她也被推不知撞在哪里晕过去,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又撞了杨芷柔身上害她受伤,但随着她吸收了越来越多的五元之力,记忆也好了很多,她现在可以完完全记起来,当时她撞在了一个倚栏上,根本没有撞在别人身上,所以杨芷柔会出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恭亲候却不依不饶道:   “舒箐,你还敢狡辩,当时分明秦尚书的女儿秦婉儿证实是你推了我家柔儿!!秦尚书的女儿可是你的好姐妹!!”   好姐妹?   舒箐听到这话差点笑起来,秦婉儿的话她现在连一个字都不会信,她冷笑道:   “恭亲候爷最近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可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妹叫秦婉儿,那种只想着算计别人的蛇蝎女子可不会是我舒箐的好姐妹,她的一面之词看来也只有恭亲候爷这等蠢笨之人才会相信吧,恭亲候爷你怎么会忘记,丞相府的舒易烟当初会答应和您儿子杨曲文定亲,可不就是秦婉儿故意算计了舒易烟才让你有机会成就好事的啊,可惜看来您的儿子和舒易烟没有缘分呢。”   恭亲候爷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当时他还一直夸杨曲文做的好,毕竟杨曲文在京城的纨绔名声可是众所皆知,他为此没少cao心,都怕以后没有正经家的姑娘肯嫁给自己的儿子,听说了杨曲文和舒易烟的事,他是最高兴的,也知道是秦婉儿等人本来想算计的是舒箐。   这么一想,秦婉儿的确和舒箐的关系不好,那这样看来,秦婉儿的话的确不可信,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也无从查起,当时也只有舒箐离她女儿最近,所以是她的机会也最大,而且她竟然还故意提起杨曲文,这简直就是往他伤口上撒盐。   恭亲候脸色难看,眼神阴鸷的盯着舒箐道:   “你若是真的是清白的,那你证明给本侯看,还是说你根本无法证明你自己的清白,这样说只是想要推脱自己的罪责?!!”   虽然在场的许多家眷非常希望也能有一件舒箐身上的穿的衣裳,可是舒箐品性,她们一直是看不起的,恭亲候爷这一说,也不由附和道:   “是啊,虽然舒箐最近一直出风头,看起来也不太一样了,但是以前做的事也是事实,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有办法证明她自己是清白的。”   “做了错事就应该勇于承认,她不承认还对恭亲候爷这么不客气,这品性实在不行。”   “难道舒箐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都是装的?其实她的本性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妄为?”   恭亲候爷听到别人议论舒箐的话脸色才好了不少,嘲弄的看着舒箐。   “谁说我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让杨芷柔本人来指认到底谁才是推她的凶手不是正好的吗?”   “哈哈哈,舒箐莫不是傻了吧,杨芷柔变成了活死人,她难道还能因为舒箐一句话就醒过来?”   “就是啊,这太过分了,害了人家,还想那人家消遣。”   恭亲候也气得直发抖,怒斥道:   “舒箐,你够了!你明知她醒不过来却故意这样说,柔儿因为你受了那么多罪,她还那么年轻,却变成了活死人,以后再也不可能醒来,直到最后死去,你到底有多狼心狗肺还想利用她!!”   众人看舒箐的眼神也充满了不赞同,觉得她做得太过分。   舒箐却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她声音淡然道:   “我可以让杨芷柔醒过来。”   恭亲候瞳孔一缩,舒箐那眼神实在太过自信,他竟然会有些动摇,他立刻回神骂道: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对医术一窍不通,怎么可能能让柔儿醒过来?”   舒箐扬眉道:“谁说我不会医术?你不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害的杨芷柔吗?我就治好她,让她醒过来亲自说。”   “你怎么确保你一定能让柔儿醒来?若是你一直治不好柔儿呢?”   “三个月内,我一定能让杨芷柔醒过来,若是三个月后她醒不过来,我任由你处置。”   “那好,我让你治柔儿,若是三个月后柔儿还不能醒,那你就准备把命赔给她吧!”   恭亲候恶毒的说完,想要上马车,舒箐却阻止道:   “等等,恭亲候爷,那如果最后证明了我不是害她之人,那你又该如何?”   “那你想怎么样?”   舒箐笑道:   “那就请恭亲候爷亲自到我府上负荆请罪,还要让京城百姓们都知道,这件事是你一直冤枉了我,损害了我的名誉,恭亲候爷,你能答应吗?”   恭亲候脸色一沉,他可是侯爷,若是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认错请罪,简直是侮/辱,可现在要是不答应,到显得好像真的是他冤枉了舒箐一样,更何况,当初连那位神医都说了,柔儿的病治不好,他不信一个黄毛丫头真的能治好柔儿。   恭亲候爷看了眼周围目光炯炯的围观女眷们,点点头道:   “好,本侯答应你!”   舒箐徐徐欠了个身道:   “那还烦请恭亲候爷在狩猎之后把令女送到我府上来。”   “哼!”恭亲候甩了甩袖子当作回答,舒箐也不恼,倒是小葵和雪儿气呼呼的瞪了眼那个中年车夫。   闹剧结束,下了马车的管家夫人或者大臣们都没有回马车,干脆都出来寒暄着,但是舒箐感觉到许多目光都时不时落在她身上,有带着嫉妒的也有带着羡慕的,各式各样的都有,舒箐没有在意。   随着时间推移,后面马车挺的越来越多,前面也一直还没动静,估计是还在安排皇上和后宫娘娘们的事。   “父亲,你怎么下马车了,脸色也不要太好,是出了什么事吗?”   就在这时,一道缠/绵悱恻的轻柔声音从后面传来,舒箐等人往后看去,就见到以为蓝紫色衣裳的少女,五官柔和,身姿端雅,书卷气息浓重,看起来是个学识渊博的女子,她就是三大才女之一的杨芷茵,名副其实的才女,吟诗作对方面,甚至比大多数男子都要厉害。   “茵儿莫担心,为父无碍。”   恭亲候看到自己最得意的女儿关心,脸色好看了很多。   杨芷茵却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她见杨化群不说,就转头对中年车夫略带质问语气道:   “洪伯,你是怎么照顾父亲的?”   中年车夫立刻就跪在地上,一股脑把刚才的事情都吐了出来。   杨芷茵听完脸带沉思,看似漫不经心的瞥了舒箐的背影一眼,瞬间就被舒箐身上的衣裳给吸引了,只是单单看到舒箐那背脊挺直的背影,就完全无法从舒箐的衣裳是移开目光。   杨芷茵早就知道舒箐的衣裳有多好看,她昨日也偷偷差遣自己的丫鬟去买,却没有买到,眼里不禁闪过嫉妒,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对跪在地上的中年车夫点点头道:   “洪伯,你快起来,你可是父亲最看重的人了,年龄也和父亲一般大,动不动就跪茵儿,这不是折煞了茵儿吗?”   “没没没、二小姐老奴不是故意的,老奴做错了事,心甘情愿跪的。”   杨芷茵这话在中年车夫听来简直太感动了,他身为一个奴仆,二小姐却一直不把他当下人,还亲自扶他起来,他发誓一定要好好效忠恭亲候。   舒箐听到杨芷茵的话,心中却冷笑,杨芷茵这表面功夫做的真假,若是真的觉得不能让那车夫跪她,早在车夫跪下时就应该叫起来了,可她却等车夫说完,这才装模作样的叫车夫起来,还说这么漂亮的话,让车夫死心塌地。   不愧是是三大才女之一的杨芷茵,这手段的确不容小觑。   杨芷茵不知道舒箐心中所想,她知道事情始末后,眉宇间微微蹙起,若有所思的有多看了几眼舒箐,艳羡舒箐的衣裳的同时,心中疑惑的是舒箐难道真的有办法把杨芷柔给治好?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不会有机会让杨芷柔醒过来的。   ……   随着等待的时间越长,后面的马车也差不多全到了,舒箐袖中的白灵兽和百言兽都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前面才终于有了动静,让大家上马车,由人领着前往安排好的地方。   马车慢慢前进,大约半个时候才来到皇上建好的广袤行宫。   众人都要在这下马车,然后步行进去,舒箐带着小葵和雪儿下车,虽然舒箐有乾坤袋,却也不好全部放进去,别人会怀疑,所以让小葵和雪儿各自提了个大包袱,看起来倒是挺多的,但其实不重,而马车则由人专门安排的同统一住处。   舒箐下马车时,再次受到了一起下马车的众人的瞩目,不过舒箐很快把帖子给了门外带路的宫女,宫女看到帖子就带舒箐进了行宫。   行宫分为了内外区,外区很大,大臣官宦子弟侍卫等等都住在这,当然内区也非常的大,等级分明的划分了每个区域,最里面的是住皇上妃子,稍外一些则是住公主皇子,而最外面,就是按照女眷们的身份依次由内而外排。   舒箐的身份比较特别,她以前是丞相府的嫡长女,那时候住的是只比公主皇子差一点的地方,但是现在却只是平头百姓的身份,本来是没有机会来狩猎会的,但她却有太子给的帖子,不过即使来了,按理说是要住在最外层的。   所以带路的宫女直接就带着舒箐往最次等的五品官员的女眷们住的区域带去。   宫女带着舒箐一个个院子找过去,奇怪的是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舒箐的住处。   宫女带着舒箐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小葵和雪儿都有些累了,现在都下午了,可是她们都还没有用午膳呢。   小葵开口问道:   “这位姐姐,是不是我们小姐的院子不在这边啊?”   小宫女虽然才十八/九岁,但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两种,第一,那就是院子不在这边,而另一种情况,那就是疏漏了。   宫女知道舒箐的身份,她觉得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很低,应该是疏漏了,毕竟以前可没有身为平民能有自己的独立院子的例子。   但是她还是略带歉意的对舒箐她们笑了笑:   “可能是在第五区,麻烦跟奴婢来。”   接着就来到第五区,还没找到,宫女更加确定应该是疏漏了,但是还是带着舒箐到了第四区。   第四区走完,小葵和雪儿感觉脚都有千金重了,嘴唇也有点干裂,喉咙干干的,很想喝水,别说小葵她们,就是宫女也很不耐烦,想直接带着她们回到第六区:   “要不我们再去第六区找找?”   “姐姐你不是说还有第三区吗,可能我们小姐的院子在第三区啊,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小葵觉得她们小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怎么也该在第三区啊,马上就要去第三区了,怎么能不看一下就返回呢。   宫女心里很不开心,但还是隐忍着道:   “那就去第三区看看吧。”也好让她们死心,这样她才有借口随便把她们扔到第六区的其中一个院子去。   第三区比较集中,每个院子也不布置的很精致,同样也很热闹,刚到第三区,就遇到三三两两的千金小姐或者官家夫人,每一个看到舒箐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频频看向舒箐身上的衣裳,有些甚至都想上前和舒箐套近乎,也想要有一件舒箐身上的衣裳。   现在出现在第三区的这些千金小姐或者夫人们其实许多是其它区的,来第三区一是打算参观一下第三区的院子,二是来套交情的。   宫女带着舒箐找了一大半的院子,还没看到舒箐的院子。   宫女的心里烦躁的很了,就加快脚步,刚来到一处院子,不巧看到宫灵玉等人从里面走出来。   宫灵玉一看到舒箐,表情立刻就变了,尤其是看到舒箐那身一眼就让人惊艳的衣裳,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她恨恨的对着宫女大骂道:   “你这贱/婢怎么带路的,像这种身份不明的野种岂能来第三区,还不快把她们带走,要是等下冲撞了前来找本郡主的几个哥哥姐姐弟弟,本郡主打断你的狗腿。” 第一百六十六章 :脸皮太厚   宫灵玉身后的几个千金小姐也震惊的看着舒箐身上的衣裳,目光都差点黏在舒箐衣裳上。   宫女被宫灵玉斥责,有些委屈的喃喃道:   “是她们要来第三区看的。”   小葵等人脸色一沉。舒箐也凉凉的看了目中无人的宫灵玉一眼,没再理会,对宫女道:   “走吧,继续往找下其它院子。”   宫灵玉见舒箐竟然无视她。满脸嘲讽道:   “呵,舒箐。你听不懂人话是吗?就你这样的身份,还想在第三区。就连第六区也不一定有你的院子。”   舒箐还没表态,宫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道:   “第六区找了两遍也没有找到舒箐小姐的院子。”   宫灵玉等人一听,立刻哄堂大笑起来,为首的宫灵玉更是毫不留情的大笑道:   “舒箐你不会是自己偷溜进来的吧,不对,没有帖子你进不来行宫,既然第六区也没有你的住所,本郡主猜你的住所肯定是在外区的奴仆杂院。那里专门住粗使丫鬟和嬷嬷的地方,以你现在的身份,也只配住在那里了。”   “哈哈哈。就是啊。舒箐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也好意思来第三区。”   “姐姐。你看舒箐故意打扮的这么骚,有可能是故意来这里想要勾/引谁呢。”   两个声音有些粗却故意装的娇柔的女声传来,舒箐抬眼看去,眼神立刻冷了下来,这两个女子身上的穿着舒箐不比舒箐的衣裳,可不就是在秋娘手里被抢走的那两件吗?!   而这两个有些微胖的女子正是钱夫人的两个女儿,钱秀玲和钱幽铃。   两人的身形都和钱夫人比较靠拢,原本穿在别人身上都能大大提升气质衬托肤色的衣裳,穿在这两姐妹身上,却只是更加衬托的衣裳的美,尤其是这两人的身形有些胖,把好好的两件衣裳都撑肥了,只要是有眼睛的人看到这两人穿的衣裳,心中都会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两个人把好好的一件衣裳给糟/蹋了。   小葵和雪儿看到钱秀玲和钱幽铃穿的衣裳,也反应过来就是这两人把秋娘的衣裳抢走,害秋娘差点惭愧自尽的人,她们本就累的不想动,看到她们,气得脸色更黑了。   “这两件衣裳也是你们能穿的吗?!脱下来!”   就在这时,舒箐立刻瞬移过去,将钱秀玲和钱幽铃一把提起丢掉院外的地上,她也几步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它们。   “你,你想做什么?”   钱秀玲和钱幽铃被舒箐这突然的一手吓得有些懵,手下意识的抓紧自己的衣襟,她们对身上的衣裳可谓是满意至极,让她们看起来都身材都瘦了许多,而且这衣裳太漂亮了,她们都想天天穿着,尤其是看到舒箐身上的衣裳,她们都觉得自己也和舒箐一样瞩目,因为早在其它人看到她们身上的衣裳时表情都带着‘嫉妒’。   “我说把衣裳脱下,这是我的衣裳,没有我的同意,你们也敢擅自从我的人手里抢走,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你们是自己脱下来,还是我帮你们脱。”   舒箐冷冷的开口,袖中飞出一把小巧的匕首,钱秀玲和钱幽铃马上就认出了这匕首可不就是前些日子舒箐从楚江雨手中夺来的吗。   当时舒箐把楚江雨身上的衣裳割成碎片的一幕,她们正好看的清清楚楚。   两人脸色都瞬间煞白,看舒箐的模样,分明是想要像对待楚江雨一般把她们的衣裳都割成碎片,她们怎么舍得这么漂亮的衣裳变成破布。   两人看到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舒箐还没回神的宫灵玉等人,忙鬼哭狼嚎道:   “灵玉郡主救命啊,舒箐想要杀了我们,郡主求你救救我们姐妹啊。”   宫灵玉被舒箐如闪电般的身影惊住了,听到钱家姐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发现跟随自己的钱家姐妹就这样被舒箐给欺负了,若是传出去,谁害愿意跟随她,而且舒箐这模样让宫灵玉想起了拍卖会上她被舒箐打脸的事,这是她永远的耻/辱,她可一直记着要给舒箐好看的。   舒箐这一次主动送上门来,那她正好借机狠狠羞/辱一下舒箐。   宫灵玉厉声道:   “来人,有人想要在内区闹事,快来人把她们抓起来严加拷问。”   宫灵玉喊完,院里的几个侍卫就猛的冲了出来,对舒箐动手。   钱秀玲和钱幽铃看到这一幕,别提有多幸灾乐祸了,都带着挑衅看着舒箐,好像已经能看到舒箐的凄惨下场了。   侍卫们冲上来,小葵立刻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舒箐却在四五个侍卫们冲上来的瞬间就四五脚一下把他们都踹飞,自从知道了如何使用丹田内的五元之力,她的脚可破千金,这几个侍卫根本不足为惧。   “哦!天哪,舒箐的身手怎么会那么好。”   “太可怕了,舒箐竟然连侍卫都敢打。”   宫灵玉身后的其它千金小姐都捂着嘴惊呼,脸上露出惧怕的眼神。   舒箐没理会旁人,还带着没有完全收敛的充满杀气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钱家两姐妹身上。   钱秀玲和钱幽铃简直惊呆了,见舒箐看她们,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倒在地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   舒箐一步一步逼近,钱秀玲姐妹感觉巨大的压力袭来,脸上都冒出细汗,脸色苍白,都要昏过去的模样。   “舒箐你大胆,竟敢袭击侍卫,你是不是想要造反!!”   和众人不同的是宫灵玉带着激动的怒斥声传来,她原本打算舒箐被侍卫制住再好好教训她,可是舒箐竟然敢袭击侍卫,这可是大罪,而且她还看到有人正在往这里走来,自然更加激动了,这一次舒箐就是又再多嘴都别想说清楚了。   宫灵玉看清楚来人,立刻大喊道:   “太子哥哥快来,舒箐打伤了侍卫,还想要对我们动手。”   宫灵玉喊完,众人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众穿着华贵气质出众的皇子公主们正在向着他们走来。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领头的穿着玄色衣裳鎏金袖边、俊美无涛却一脸冷峻的宫无殇,即使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依旧有种不容人忽视的气质。   那些皇子公主的目光在看到舒箐时,眼里只有气质卓绝的舒箐,其它长相不错的千金小姐们在舒箐面前,完全成为了舒箐的衬托,光芒都被舒箐的气质掩盖住了。   不过他们只是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很快就走到了近前。   宫无殇一走近,目光就落在了舒箐身上,舒箐脸上有面纱,只能看到她清澈有神的双眸和光洁白皙的额头,宫无殇目光遗落在舒箐身上就下意识的放柔了一些。   舒箐却别开眼,脸色有些冷沉,不愿看到宫无殇。   宫无殇暗了暗眸子,扫了眼四周的情况,蹙眉对其中一个侍卫问道:   “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侍卫是三公主府的,他有些胆怯看了眼宫灵玉,见宫灵玉眼神带着警告,立刻回答道:   “她们想要对郡主不利,属下们上前护驾,被打伤了。”   “你胡说,分明是你们想要抓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才出手的!”   小葵气得第一个跳起来反驳。   宫无殇目光如鹰般擒住了侍卫的目光,侍卫瞬间就感觉到无形的压迫袭来,他眼神闪烁,都不太敢和宫无殇的眼神对视上。   宫无殇眸光一冷,看侍卫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不是宫灵玉所说的那样。   他扫了一下其他人,看向了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的宫女问道:   “你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宫女遂不及防的被宫无殇注意到,心跳的都要爆开了,她脸色涨红的声音如蚊般说道:   “刚才奴婢说要带舒箐小姐去六区,她非要来这里看有没有她的院子,然后和郡主冲撞了,郡主让她回到六区去,舒箐小姐却突然对那两位小姐出手,郡主为了保护那两位小姐,让侍卫来阻止,舒箐小姐连侍卫都打了。”   宫女说着指了指还摔倒在地上,此时表情已经变得非常委屈,但看向舒箐时却偶尔流露出得意。   钱秀玲和钱幽铃梨花带泪般哭诉道:   “太子殿下,您一定要为我们姐妹做主啊,舒箐她对郡主无礼就算了,还无缘无故伤害我们姐妹。”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舒箐太过分了,我们姐妹什么都没做,舒箐就跟疯了似的要伤害我们,她难道是以前的疯病又犯了?太子殿下,舒箐太危险了,可不能让她留在行宫啊。”   小葵和雪儿简直要被这群人颠倒黑白的话给气狠了,刚才明明就是宫灵玉她们嘲笑她们家小姐,却变成她们小姐的不是了,现在又还抹黑她们家小姐,说她们家小姐得了疯病,实在太可恨了。   她们迅速看向宫无殇,就怕连宫无殇会误会她们家小姐。   当她们看向宫无殇时,发现宫无殇本就冷峻的脸庞越发冷的像是不上了寒霜一般,幽深的双眸看着舒箐。   她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宫无殇肯定是误会她们家小姐了。   两人担忧的看了一眼舒箐,却发现舒箐目光带着冷意和宫无殇对视着,若是舒箐摘下面纱,就能看到舒箐冷嘲的嘴角已经勾起。   舒箐就知道宫无殇从来不会相信她,不管是不是她真的做错,宫无殇只会相信其他人的话,上一世她的确是做错了很多事,所以宫无殇后来再也不相信她,她也死心了,可是这一世,她已经一次次证明了自己,宫无殇却还是不相信她,舒箐心里一痛,眼里疏离的冷意之态更明显。   小葵和雪儿感觉舒箐身上的气势变了,都觉得自家小姐是被宫无殇不信任的眼神伤到了,心里未免抱怨宫无殇,明明身为她们家小姐的未婚夫,竟然都不相信自家小姐,今早说要来接小姐却失约害小姐伤心,她们看向宫无殇的眼神也都带上了敌意。   宫灵玉等人翘起自得的嘴角,居高临下的看着舒箐,等着她被宫无殇给亲自赶出去。   “大胆!你们在孤面前也满口谎言,谁给你们的胆子!”   宫无殇声音冰冷的开口,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舒箐的的眼睛,他看到舒箐看着自己的双眸迅速冷了下来,正要转头训斥侍卫,宫灵玉等人就纷纷落尽下石道:   “太子哥哥你不知道,舒箐她敢这么胡来,就是仗着是你的未婚妻,每次都把你搬出来威胁我们。”   “听说昨日舒箐还仗着是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强行抢了一个店铺呢。”   “舒箐这次沾了太子殿下您的光能来狩猎场已经是天大的荣幸,可她竟然不知足,还想来第三区住。”   “就是啊,郡主让她去第六区看看,她连郡主的不放在眼里,太子殿下,您可不能再被舒箐给蒙蔽了。”   舒箐看着众人丑陋的嘴脸,心里的冷意更甚,上一世也是这样,她明明只是被激怒而反驳了一句,其它人就紧紧抓住这一点,拼命诬陷她。   舒箐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宫无殇,却发现宫无殇幽深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舒箐,薄唇轻启,好听的嗓音响起,听不出情绪:   “你怎么说?”   宫无殇这话问的是舒箐。   舒箐有些惊讶微微睁大眸子,宫无殇竟然会在意她的话吗?舒箐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我问心无愧。”   舒箐话音一落,宫灵玉立刻大骂道:   “简直不知羞耻,利用了太子哥哥胡作非为,竟然还好意思说出问心无愧这四个字。”   其她人附和道:“郡主,您常年不在京城,可能不知道,舒箐的脸皮可厚了呢,以前就经常背着太子殿下,和其它男子勾勾/搭搭,穿着暴露,打扮的跟青/楼女子似的呢。”   “没错,这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你可不能相信舒箐。”   “我相信她。”   就在宫灵玉等人一唱一和时,宫无殇磁性的嗓音不大不小的响起,宫灵玉等人的声音就像被什么扼住了一般,一个字都吐不出,瞪大了双眼看着宫无殇。   舒箐眼里闪过一道讶异的光芒,心跳倏地变快了,宫无殇看着眼里带着惊讶的舒箐,眼神柔了柔。   小葵和雪儿满脸激动的看着宫无殇,她们很开心宫无殇没有听信别人的话误会她们家小姐。   跟着宫无殇前来的太子公主们也惊讶的看着宫无殇,他们都知道宫无殇的性子,从来不会那么轻易的说出相信谁这种话,一般都是当作不知道,若是按照宫无殇平日的性子,这种事宫无殇根本不会在意的,但是他们都看到了这段时间,只要谁是和舒箐有关的事,宫无殇几乎都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这实在让他们不得不多想。   宫无殇在众人的视线下,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方才言辞激烈的人冷声道:   “舒箐身为孤的未来太子妃,品性如何孤自有判断,舒箐,你来说,为什么你会打钱家的两位千金。”   舒箐心里狠狠悸动了一下,她有些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宫无殇,他真的相信她?   狂乱的心久久无法恢复,舒箐稳了稳心神,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没有一丝主观的为自己辩白,最后道:   “的确是我先动手打了钱家姐妹,但那是她们前几天从我的人手里抢走了我将要用来售卖的衣裳,今日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衣裳穿着她们身上,自然要让她们脱下来。”   钱秀玲和钱幽铃立刻辩驳道:   “你说谎,这两件衣裳是我们用了钱从那个女人手里买的!!”   舒箐冷哼道:   “那你们说,你们用了多少银两买的!”   钱秀玲和钱幽铃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一、一百两银子……”   这话说完,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鄙夷的看着她们,谁不知道舒箐的一件衣裳,最少都是三十万两,她们用一百两能买到两件衣裳,骗谁呢。   “那我也用一百两买你的里衣。”   舒箐淡然的开口,众人不知道舒箐什么意思,就在氛围变得诡异的时候,舒箐当场甩出两百两,然后身影如鬼魅般移到的钱家姐妹身上,手上的匕首迅疾如电,一片刀光剑影之后,钱家姐妹身上的衣裳竟然如同碎布一样簌簌落下。   最后只剩下仅能堪堪遮住重点位置的地方,而且只要一动,就随时可能露光,而露在外面的白光光的全身肥肉,看着大伤眼睛了。   “啊啊啊啊!”钱秀玲姐妹凄例的尖叫,拼命手脚乱动想要遮住自己的肉,可惜越动露出的就越多。   那些侍卫皇子们都觉得辣眼睛,微微偏头不去看,免得眼睛被刺激伤了。   钱秀玲姐妹越动露出越多,见怎么也遮不住,羞愤至极,哇的一下就大哭出来,声音尖锐直刺众人的耳畔:   “哇呜~父亲,母亲,你们在哪啊,舒箐欺负我们……”   两姐妹说着也不管遮不遮得住,站起来哭着就跑了,那哭声如同魔音穿耳,白花花的肥肉在阳光下越发刺眼。   众千金小姐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没想到舒箐竟然这么狠,真的直接把钱家姐妹的衣裳被撕碎了。   钱家姐妹被别人看光了身子,相当于人都毁了,她们一时间都有些后悔刚才故意抹黑舒箐,若是舒箐也这样对她们,她们不如死了算了。   宫灵玉脸色也不好,但她觉得舒箐顾及着她的身份肯定不敢对她怎么样,她厉声骂道:   “舒箐,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竟然当着太子哥哥他们的面这样凌/辱钱家的两位千金,太子哥哥,你看舒箐,当着你的面都能这么猖狂!!”   这下其它人都不太敢附和宫灵玉了,因为舒箐看向她们的眼神太瘆人了,宫灵玉见众人竟然都缩在她身后,气得重重哼了一声,千金小姐们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却还是不敢开口,等着看宫无殇会怎么处理。   宫无殇从舒箐动手到钱家姐妹嚎哭着离开,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就算没看到舒箐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一般,声音冷沉的还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起不来的侍卫道:   “你们几人说,事情是不是像舒箐说的那般?”   侍卫们见识了舒箐的狠辣,那还敢再乱编排,纷纷如捣蒜般点头。   宫无殇脸色越发冷,又看向宫灵玉和她身后的那些千金小姐们道:   “你们怎么说?”   宫灵玉想要辩解,她身后的千金小姐们已经飞快的说道:   “是是是,刚才的是就是和舒箐说的那般。”   宫无殇的脸色已经冷到快要结冰了,他冷厉的眼神看向宫女,宫女唰的一下重重的跪倒在地:   “奴婢该死,请太子殿下原谅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宫无殇这才看向了舒箐,他从未想过舒箐竟会被这么多人明目张胆的针对,若不是他之前已经了解了舒箐的品性,在这些人异口同声的污蔑下,或许真的就会相信那些人的口伐笔诛,原来舒箐以前也是这样,被那些人联合针对,她以前还会一直解释,但是他没有信过她,所以后来她已经不愿再看他,也不想再浪费力气解释了?   宫无殇看着舒箐那依旧挺直的纤细身姿,明明只需要轻轻一揽,就能将她完全抱在怀里,可她那笔直的脊背和身上冷冽的气势却在告诉众人她的坚毅和疏离,她一点也不惧众人的污蔑,也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她有能力肚子解决这一切。   宫无殇目光闪过一丝心疼,看向宫女的脸上鲜少的带上了怒气:   “你的确该死,舒箐乃未来太子妃,她的院子怎么可能会在六区,她的院子孤早就安排在二区,你却连这都不知道,还句句对未来太子妃不敬,乱嚼舌根,来人,把她拖下去按规矩处置。”   其它人听到这话,震惊的嘴大张着,舒箐的院子竟然是在第二区吗!!那不是皇子公主们住的院子吗?!!   宫灵玉眼里闪过不甘,她身为郡主才在第三区,为什么舒箐能在第二区!!她不甘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宫无殇生气   宫女脸色瞬间灰白,她根本没想过舒箐的院子能在第二区,立刻求饶道:“不要啊。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请太子殿下饶命,奴婢真的知错了。”   两个暗卫立刻从其它地方出现。将一直求饶的宫女毫不客气的拖走。   宫无殇冷眼看向地上的侍卫:   “你们颠倒黑白,意图欺瞒本太子。立刻滚去领五十军棍!”   “属下遵命。”几个侍卫相视一眼,脸色都非常苍白。五十军棍,绝对会去掉半条命。这几个月别想从床上下来了,他们爬起来捂着还在发疼的肚子屁滚尿流的去领军棍了。   “还有你们这些人,身为大家闺秀,应当是品行俱佳,却能面不改色的胡乱污蔑别人的名誉,舒箐身为孤的太子妃,就算她搬出孤的名号。也是于情于理,更何况她根本没有仗着自己是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欺压旁人,你们竟敢当着孤的面诋毁孤的未来太子妃。你们可知罪!!”   宫无殇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冷风灌入这些千金小姐的骨子里。宫无殇刻意没有收敛身上的气势,众人立刻就感觉到宫无殇身上如同惊涛骇浪般袭来的巨大的压迫。整个身子都在压迫下簌簌发抖,有些胆小的甚至直接跪在地上求饶道:   “太子殿下恕罪,臣女一时听信了旁人的话,才会人云亦云,请太子殿下原谅臣女。”   “求太子殿下恕罪,臣女们知道错了。”   她们都被宫无殇刚才雷厉风行的手段吓得直哆嗦。   宫无殇却冷然的看着她们,声音依旧冰冷:   “你们该道歉的对象不是孤,而是舒箐,她的声誉差点被你们这些人给毁了。”   “是是是,请舒箐小姐原谅我们,我们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舒箐小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   “求舒箐小姐见谅,我们只是一时无心之口,以后再也不会乱说话了。”   舒箐没有看那些一直求原谅的千金小姐,她那双冷凝的双眸此刻带着震惊看向宫无殇,宫无殇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舒箐的心狠狠的悸动了,宫无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难道不知道公然训斥这些大臣家的千金,对他的太子之位不利吗?   还没有登基之前,其它皇子都是想尽办法拉拢那些大臣,以求得大臣们的支持,才好稳cao胜券,可他今日却因为她被那些人抹黑,竟生气了。   宫无殇,你为何要帮我?   “你准备怎么做?嗯?按照大衍国律法,随意毁人声誉,打入天牢。”   宫无殇带着询问的语气开口,面对舒箐时,连小葵都发现了宫无殇的声音不再冷冰冰的,虽然看起来还是没有什么起伏,但是却有种魅惑的味道。   舒箐听着宫无殇那声“嗯”字,心中一痒,竟想起来上一世,那一/夜他伏在自己耳边那一声喘/息。   舒箐感觉自己全身血液倏地热了起来,就连脸上慢慢泛上粉色,若是没有面纱遮掩,就能发现舒箐的耳朵尖红得都要滴血了。   “不要啊,舒箐你原谅我们吧,我们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舒箐求求您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真的已经知错了。”   “郡主救命啊,帮帮我们,我们不想入天牢啊。”   千金小姐们被宫无殇的话吓得六神无主,若是她们进了天牢,一辈子都毁了,哪还有什么好名誉,以后连说亲的人都不会上门来。   宫灵玉本就因为舒箐的院子被安排在第二区而脸色难看,这下直接对上舒箐道:   “舒箐,她们都跪下道歉了,而且她们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么样,还不快让她们起来!!”   舒箐被宫灵玉命令似的语气拉回神,无比庆幸自己带着面纱,没有让宫无殇看到自己的失态,她双眸冷沉的看向宫灵玉道:   “郡主,她们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是郡主呢,郡主你却是刚才第一个诋毁我名声的人吧。”   “什么?!舒箐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本郡主给你道歉?”   舒箐反问:“难道不应该吗?难道郡主觉得你是郡主,所以就可以随意诋毁别人了是吗?”   “你!”宫灵玉差点就要说是了,可看到在场那么多人,若是说了,岂不是说她仗着是郡主就乱来吗,她绝对不会向舒箐道歉的,所以她干脆闭上嘴,眼神恨恨的瞪着舒箐,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灵玉,道歉。”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威仪的三四十岁女声从院里传来,宫灵玉听到声音脸色一白,立刻回头看去。   穿着雍容华贵的,头上发髻梳的一丝不苟,风韵而端庄的三公主在几个丫鬟的陪伴下徐徐而来。   众人看到三公主,都赶紧请安,宫无殇和皇子公主们也微微行礼。   宫灵玉委屈的叫了一声:   “母亲~”   三公主面容沉着,淡淡的扫了宫灵玉一眼:   “道歉。”   宫灵玉被三公主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如同被三公主的眼神鸷了一下,脸上涌上不甘却不敢反抗的模样。   她狠狠咬着自己的唇,声音几不可闻的飞快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   声音快的差点没听见。   宫灵玉说完一脸屈/辱的对舒箐语气不善的说道:   “可以了吧?!”   看着舒箐的颜射都带着威胁之意。   舒箐冷笑着道:   “不好意思郡主,我没挺清楚。”   三公主微微蹙起描的精致秀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舒箐,威仪的声音重了重:   “灵玉,好好道歉!”   宫灵玉目眦欲裂的看着舒箐,大喊道:   “对不起!”   说完脸都气得扭曲,看向舒箐就像是在看着杀父仇人。   舒箐可不会怕宫灵玉的仇视,她镇定自若的平静道:   “这次我就不与你们计较,但若是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了。”   若不是因为还要寻药材,不想摊上事,她早就打算离开京城,这些人她根本就不惧。   三公主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的夸奖舒箐道:   “舒箐小姐果真魄力非一般女子能比,本宫替灵玉多谢舒箐小姐不追究。”   她虽然说的很客气,但是语气却带着丝丝讽意,说完就对宫无殇等人道:   “使者们已经到了吧?我们动身去见他们吧。”   三公主目不斜视的往外走,宫无殇临走前吩咐其中一个宫女道:   “你带舒箐她们去二区。”   经过舒箐旁边时,留下一句:“晚上我会来找你。”   舒箐看着宫无殇挺拔欣长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小葵和雪儿相视一笑,觉得宫无殇刚才太帅了,她们偷偷笑着边走边瞥一眼舒箐。   舒箐一看她们那笑容就知道两人肯定误会了什么,但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宫无殇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好,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闭嘴干脆不说。   在另一个宫女的领路下来到二区,舒箐她们一到二区,才知道三区和二区的差别太大了,简直就是茅屋和大院的区别,她们觉得三区的院子已经非常好了,但到了二区知道,不愧是皇子公主们住的地方,实在是精致,不但大了几倍,院里竟然还有假山池塘,实在是净雅。   房间的里的装饰用的也是更好的,连床帐被子用的也是进贡的料子。   小葵和雪儿一进去就将手里的行李都放好,没多会儿,就有人送来午膳,舒箐她们吃完休息到傍晚。   四区,钱侍郎所在院子。   震天的嚎哭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身材丰腴的钱夫人牵着江富,现在已经改名为钱富的男童,看着两个趴在床上,哭得连房顶都颤了颤。   钱夫人脸上满是心疼,她对着身材有些胖的钱侍郎愤怒的说道:   “老爷,舒箐如此对待我们的女儿,你一定要为女儿们做主啊!”   钱侍郎皱着眉瞪了钱夫人一眼:   “你以为我没有去求皇上吗?可你们都做什么了?抢别人衣裳?!皇上差点没有降罪我!”   钱夫人脸色一僵,有些尴尬,脸上有些讪讪的问道:   “那怎么办,女儿丢了这么大脸,难道就这样善罢甘休?!”   她可不答应,秦夫人看到来年各个肉球一样趴在床上的女儿,心中愤然,女儿声誉都毁了,以后有可能都找不到权贵之家,她不管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钱侍郎沉着脸道:   “自然不甘心,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了。”   钱侍郎暗地里是五皇子阵营的人,他隐约知道五皇子要有动作,只能寄希望于五皇子了。   ……   傍晚,众人都休整好,小葵和雪儿提议去逛逛,舒箐想了想还要一个时辰,晚宴才开始,就点点头答应了。   至于宫无殇说晚上去找舒箐之事,舒箐刻意遗忘了。   白灵兽和百言兽早在一到院子里时就跑了,舒箐拦都拦不住,舒箐只好叮嘱它们不要随便去狩猎区,免得被不知道它们的人当成猎物给猎走了。   虽然行宫建的不如皇宫精美,却还是有专门让人休息的区域。   那是一块圈起来的带着泥土芬芳的草地,上面有许多亭子石桌石凳,可以看到远处万兽谷的风景。   舒箐到的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官宦子弟或者千金小姐们坐在那里聊天了。   舒箐一出现,所有人只要瞥到她,都会不由失神,被舒箐的衣裳和身上的气质所吸引。   而有几个就是中午为难过舒箐的人,她们看到舒箐,脸色都不太自然,甚至带着些仇视,可惜她们不敢再随便挑衅舒箐,中午之事,到现在她们都还心有余悸。   不过也有千金小姐丝毫不掩对舒箐的讨厌,因为她们回过神来就发现本来还在讨好她们的官宦子弟们看到舒箐出现,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不但说起话来敷衍的不行,余光还时不时往舒箐身上瞥去。   她们心中抱怨舒箐干嘛要出现在这里,可是大中午发生的事几乎整个行宫的人都听说了,不但能让宫灵玉这个骄傲的人给她道歉,还敢把钱家姐妹给扒光了,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明摆着是要包庇舒箐,所以一时间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希望舒箐最好赶紧滚。   这些带着仇视的目光中,就有舒易梦的,若不是昨日她被舒箐给赶走,今日也能穿上好看的衣裳,那现在最瞩目的那个就是自己,舒易梦正和六皇子在一起,她看到六皇子看到舒箐时眼睛都直了,气得狠狠踩了六皇子一下。   六皇子回神,看到舒易梦气呼呼的娇嗔表情,连忙讨好道:   “梦儿,你放心,这件事本皇子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舒易梦一听,惊喜的确认道:   “真的?”   刚才她在抱怨舒箐和七公主昨日对她的无理,六皇子还左右言它,就是不明确表态,没想到她这一生气,六皇子就答应了,她就知道,有了天命之女的称号,六皇子还不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六皇子拉着舒易梦的手道:   “自然,你可是本皇子的心肝宝贝,不然本皇子怎么会放弃去接见使者的机会,而来陪你。”   一脸宠溺的看着舒易梦,心里却想着,舒箐长得实在太符合他的选妃标准了,他知道宫无抿的计划,若是没有意外,宫无殇很快就要倒霉了,所以舒箐可不一定会嫁给宫无殇,他也是有机会的,这一次正好可以借此接触接触她。   至于没去见使者,是因为他要偷偷带某些人来,所以来的比较迟,下午才到的,错过了一起去见使者的时辰。   舒易梦不知道六皇子心里的想法,她一脸羞涩的低下头,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甜。   六皇子见此,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起先他还觉得舒易梦是个不错的美人,够热辣,也识趣,可是看久了就觉得有些厌烦,他喜欢的还是气质和性格都比较温婉的女子,像舒易梦这种妖/媚的女子,刚开始很新鲜,处久了就烦了,若不是还在调查到底舒易怜还是舒易梦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女,他早就不想理舒易梦了。   六皇子看了看气质出尘的舒箐,站起来想要上去搭讪,却看到一个穿着素雅文静的女子走向了舒箐。   六皇子看到那素白色衣裙的女子,不免多看了两眼,心想,这个女子的气质正是他所喜好的,而且有些面善,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他疑惑自己怎么以前没发现那女子长得那么符合他的口味呢。   舒易梦感觉到六皇子放开了自己的手,一抬头就看到六皇子看着一个方向发呆,她立刻和转头看过去,这一看之下,差点气得吐血,那个女子可不就是舒易芸吗!!!   “六皇子~!”舒易梦娇嗔的声音中带着丝生气喊道。   六皇子回神,见舒易梦涨红的脸,知道她又生气了,心里越发不耐烦了,舒易梦这是还想独占他了?连一个女子都不准他看?她以为她是谁啊!   不过表面上却带着疑惑问道:   “梦儿,你这是吃醋了?梦儿你可别误会,我只是看那女子有些眼熟,但是不记得了,你知道那女子是哪个大臣的千金吗?”   舒易梦皱着眉,见六皇子的目光坦荡,而且他竟然不认识舒易芸,心中猜想应该是真的没看上舒易芸,这才稍稍平息火气,带着不情愿的语气道:   “还能是谁,她是我的三姐姐舒易芸,你不是见过?”   六皇子有些惊讶,竟然是舒丞相的三女儿,他想起来自己是见过,不过因为舒易芸从来都是低着头不发一语,所以他根本那就没有注意过。   六皇子不由感叹,舒丞相的女儿真是一个比一个美,不管哪一个拿出来,那都是佼佼者,尤其是舒箐,早就是天枢阁都承认的大衍国第一美人。   不过舒意东真傻,竟然还不认这个女儿。   六皇子又看了舒易芸几眼,见她已经和舒箐在说话了,他敷衍的点点头道:   “原来是三姐姐,唉看我这记性。”   舒易梦狐疑的看着六皇子,心里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最好今晚能照宁氏她们提醒一下,让她们赶紧给舒易芸定下来。   舒易芸不知道自己因为被六皇子多看了两眼,就被舒易梦给盯上了,她现在很高兴舒箐并不是不理她。   她也听说了舒易梦想找舒箐买衣裳,结果被赶出去的事,在看到舒箐后,其实有些怕舒箐连她都不理,谁让舒箐和父亲闹的太僵。   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和舒箐说话,没想到舒箐竟然愿意搭理她,还问她最近怎么样了。   舒易芸带着浅浅的笑容道:   “谢谢大姐姐关心,芸儿和娘亲最近过的还可以。”   “嗯,那就好,坐下说吧,对了,以后叫我箐儿姐姐就好了,我已经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了。”   舒箐对舒易芸和二姨娘虽然接触不多,却也知道了二姨娘和舒易芸为何这么低调了,身处在深宅大院,没有娘家靠山,又不得宠爱,越是高调就会死的越快。   “啊大……箐儿姐姐,芸儿不是故意的。”   舒易芸这才发现自己失口了,怕舒箐生气,赶紧道歉。   舒箐让她别紧张,舒易芸忙点点头,和舒箐聊了很多,把她听到的关于舒箐的传言说了,一直夸舒箐太厉害了,也羡慕的偷偷看了看舒箐身上的衣裳,被舒箐发现,赶紧移开目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舒易芸也很喜欢舒箐身上的衣裳,不过她知道自己和娘亲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所以没有想过要一件,她被舒箐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想到刚才听说的事,义愤填膺道:   “箐儿姐姐,钱家的两个小姐太过分了,你不知道,你不是晌午把钱家两个小姐的衣裳给割碎了吗,钱侍郎扬言说要让皇上给他做主,可是芸儿明明听说了是钱家姐妹先抢了姐姐你的衣裳,她们却还怪姐姐。”   舒箐淡淡的笑着道:   “无碍,若是皇上降罪与我,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舒易芸见舒箐如此镇定自若,有些羡慕道:   “是啊,太子殿下一定会帮箐儿姐姐的,太子殿下对你这么好,箐儿姐姐真幸福。”   说着神色有些黯然道:   “也不知芸儿能不能碰上对芸儿好的人,应该不可能,母亲说要给芸儿说亲事了……”   舒箐原本想要解释她不怕不是因为宫无殇的原因,但听到舒易芸后面一句,眼神一凛,声音有些严肃的问道:   “芸儿,你说宁氏要给你说亲了?她有没有说要给你说谁家的公子?”   她心中一直没有忘记舒易芸上一世出嫁之后,不到一年就死了。   舒易芸见舒箐突然变得严肃,心里不免也有些不安,就把事情和舒箐说了。   舒易怜?!   原来舒易芸出嫁真的和舒易怜有关,看来这一世舒易芸若是真的任由宁氏她们乱来的话,真的有可能和上一世一样,落得死得不明不白的下场。   舒箐眼神凝重,突然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舒箐敏锐的瞬间转头看去,就看到穿着一身水蓝色气质冷漠的舒易怜,她的眼神带着恶意看着舒易芸,因为没来得及移开眼光,被舒箐逮着个正着。   舒箐心里的防备大起,看舒易怜的模样,分明是要对舒易芸出手的。   可是为什么?   舒易芸哪里惹到她了,而且舒箐发现舒易怜似乎总是无缘无故对着舒家的人都带有敌意。   舒箐想起了前几日在宫里,偶尔瞥到舒易怜看着宁氏的眼神都带着恶意。   舒易怜到底想做什么?   她搞不清舒易怜的目的,但是舒易芸和二姨娘是少数给她过温暖的人,而且对雪儿的姐姐五姨娘也很好,她不会坐视不管舒易芸被舒易怜她们算计的。   舒箐对舒易芸郑重的叮嘱道:   “宁氏若是给你说亲事,你一定要好好了解对方的品性,也要和二姨娘好好商量,不能随便出嫁,若是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我会尽量帮你的。”   舒易芸忙不迭的点头,心想舒箐和娘亲说的一样,其实是外冷内热,心地善良的,她要多和舒箐走动才是。   说完这事,舒箐和舒易芸又聊了些其它的,差不多到了晚膳时间。   明日因为要狩猎,今晚要举办宴会,除了用膳,最重要的是要安排明日的行程。   宴会实在外区举办的,前往外区宴会时,舒易芸还在担心钱侍郎会给舒箐难看,绞尽脑汁想着要不让舒箐称身体不舒服不用去了。   舒箐摇摇头让舒易芸不用担心。   宴会很大,足够众人都坐下,而且还有烤肉,据说是下午皇上让秦凌风带着侍卫们去猎来的先尝尝鲜的。   烤肉很好吃,尤其是西漠国的赛娅公主说她们国家烤肉是抱着没有炒过的一种菜一起吃,非常美味。   舒箐上一世在食材上也下过功夫,而且嫁到太子府后,没少听说赛娅公主今日又为宫无殇做了怎么样吃法奇怪又好吃的食物,也曾经偷偷的学过,所以也知道赛娅说的用生菜抱着烤肉一起吃,真是很美味,而且还不会觉得腻味。   众人吃得很满足,皇上龙颜大悦,就对赛娅公主道:   “赛娅公主,你们国家这个吃法果真有趣,对了,你的双手可是好全了?”   赛娅公主听到皇上提起她的手,脸上笑着的表情差点有些扭曲,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安静而优雅的吃着前面的食物的舒箐,眼里闪过一丝狠意,脸上却挤出笑容道:   “多谢陛下关心,用了百花仙子给的神药,现在已经无碍了,明日赛娅就能上马狩猎了。”   才不是用了什么神药,她可是花费了重金,和百花仙子买了最好的药,才让自己的手好起来,而且其实还是有些不灵活的。   皇上听到神药,就想起来他中毒后吃下的那颗马上就见效的药,觉得百花仙子的药果真有效,他笑容满面道:   “赛娅公主明日想要狩猎吗?可是明日要狩猎的都是男子,赛娅公主一个女子也去狩猎,似乎不太合适啊。”   赛娅公主眼睛一亮,直言道:   “陛下,赛娅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睚眦必报   皇上立刻来了兴趣,马上道:   “赛娅公主但说无妨。”   五皇子和齐耶王爷等人偷偷的扬了下眉,看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赛娅公主心里也一阵高兴。躬身抱了下拳才说道:   “大衍国身为第一大国,将士们骁勇善战,文武双全,个个都具大将之风。但是身为女子却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比比起我西漠国的众多女中豪杰来说。实在很差,要知道一个国家不是只有男子撑着就好。许多将领们要常年在外征战驻守边关,而他们的夫人却无法独当一面。   稍微家中有些不太平。就没能力反抗,不像我们西漠国,即使是女子,每一个手不离剑,比起男儿来也是丝毫不逊,赛娅一直觉得身为女子并不会比男儿差,但许多女子却直想着成为男子的附庸。什么都依靠男子,这在很多时候都拖累了自己的相公,赛娅觉得即使是女子。也可以习武狩猎。   可陛下您看。现在大衍国的女子,有几个能独挡一面。又有几个会骑马狩猎呢,若是真的到了危急关头,还不是任由旁人宰割,连骑马逃跑都无法做到。”   赛娅说完,许多千金小姐都仇视的看着赛娅公主,她们哪里喜欢那些总是要流汗,每日舞刀弄棒,把自己搞的浑身汗臭,每日绣绣花弹弹琴才是她们该做的,而且女子本来生来就是依靠男子过活的,出了事自然是找自家的夫君,她们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去学武。   可舒箐却突然像是福至心灵一般,赛娅公主的话突然就将她以前都想不通的事给点透了,是啊,为什么她们女子一定要依靠男子,明明女子肯努力的话一点也不会比男子差,她上一世就见过太过女子遇到的靠不住的男子,一生凄惨,明明女子一个人过得也能很自在。   很多男子心里若有所思,觉得赛娅这话不对,皇上也这样觉得,可是有句话倒是对的,那就是女子若是真的遇到危险,就算给她一匹马,她都不一定会骑,不过皇上怎么可能承认说大衍国的女子不去西漠国的女子呢,他咳了咳道:   “赛娅公主,我们大衍国的女子可不会比你们大衍国差,难道赛娅公主忘了你的手……”   皇上这话简直就是在用剑戳赛娅的伤口,她差点就绷不住脸,声音带着挑衅的意味对皇上道:   “那次只是侥幸而已,而且也只有舒箐小姐一人会武而已,赛娅最厉害的并不是武艺,而是骑马狩猎,若是皇上愿意,赛娅恳请皇上能举办一场女子的狩猎赛,赛娅也能像皇上证明大衍国的女子不如西漠国,甚至不如东陵国,因为百花仙子她也是身怀武艺的。”   什么?!   那一位长得如百花般的美好的女子竟然也是会武艺的,但是完全看不出来啊,赛娅公主皮肤为铜色,露在外面的肌肤看起来也是坚韧有力的,看起来就像是常年习武,可百花仙子的肌肤如此白皙细腻,怎么也不像会武功的。   众人看向百花仙子,穿着浅粉色衣裙的百花仙子徐徐站了起来,声音悦耳的开口道:   “百花不才,会些武艺,尚能自保,对狩猎也略有兴趣,若是皇上准许,百花也想一睹大衍国女子的巾帼风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皇上不答应,那就是在说他默认了大衍国那么多女子,连西漠国和东陵国这两个藩国都比不上,这是明晃晃打脸的事。   但皇上看了看宴会上这些捏着丝帕的各家千金,还真是不得不承认,这些大家闺秀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狩猎,就连杀鸡宰鸭都没做过,看到小兔子什么的,只会呼啦上去直呼可爱,若是小兔子受了点伤,都会跟着伤心掉泪,一脸心疼,就和他的几个公主一般,谁还下得了手啊。   皇上一时陷入了两难,他在想有没有委婉的又不会丢了大衍国脸面的方式拒绝。   眼神频频看向自己下首位置的宫无殇,想让他出出主意。   虽然皇上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秘,但是其实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很多大臣都满头黑线,都想掩面,觉得有些丢脸,可宫无殇却淡定的浅酌了一口酒,这才抬起眼睑深深的看了一眼舒箐。   舒易怜的目光一直在宫无殇身上,看到这一幕,直接握裂了手中的杯子,唰的一下在宁氏的诧异目光下站了起来。   众人都被舒易怜突然的站起来吓了一跳,纷纷疑惑的看向她,宁氏偷偷的咳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怜儿,你做什么,快坐下。”   皇上却在这时带着些许不确定开口道:   “这位是……啊,这位舒爱卿的爱女吧,你站起来所谓何事啊?”   舒易怜心中对皇上没有立刻认出自己而不悦,不过她福了福身,声音毫无感情的开口:   “陛下,臣女愿意参加女子狩猎赛,也让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看一看我们大衍国,不管是男儿还是女子,都不比其它国家差。”   她这一自荐完,皇上马上叫好道:   “好好好!不愧是舒爱卿的女儿,就是风采不凡,可还有哪位爱卿的爱女愿意给西漠国和东邻国展示一下我泱泱大衍国的女子巾帼之姿啊?若是赢了,朕重重有赏”   皇上觉得舒易怜这个举动还真是解了他燃眉之急,他本就不太熟悉臣子家里的千金们到底有没有对武艺感兴趣的,有没有身手不错的,所以根本不敢答应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的请求,但是现在不同了,舒易怜主动站起来,在他的奖赏之下,有些千金应该也会毛遂自荐的。   果然,皇上说完,某些其实知道自己女儿喜欢骑马射箭的大臣们都偷偷对自己的女儿眨眼睛,三个装扮贤淑的女子也半羞涩的站起来。   但是眼里却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这三个女子当中,有一个女子尤为耀眼,尤其是她浅色衣裳上的各种大红色的蔷薇花和鲜艳的绣纹,就像正在为女子盛开舞动一般,将她洒脱开朗的气质完全展示出来,令人过目不忘。   年轻男子们看到那个女子,眼前一亮,脸上都不由露出欣赏的目光,而那些没站起来的千金小姐们看到她身上的衣裳,都露出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同时眼神都不由瞥向了舒箐,很多人心中都像被猫挠一般。   舒箐此时正在淡定的吃着眼前的佳肴,突然感觉到不少视线或明或暗的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不乏厌恨或者嫉妒。   不明所以的抬头,就看到女眷中站起来的女子,其中一个穿着绣了艳丽花朵衣裳的女子,可不就是右副将的女儿吗。   昨日她的丫鬟还来买衣裳,她知道自己的衣裳都适合哪些人,把这件比较适合张扬性子的衣裳卖给了她,现在看到她穿上衣裳马上就将自己的优势给衬托出来,把周围千金小姐的风姿压了一筹。   舒箐感觉到一股充满了浓重恶意的眼光看着她,转头就发现是同样站起来的舒易怜的目光。   舒易怜的气质因为常年生活在山间,加上有前世身份高贵的记忆,气质冷傲。   她看所有女子,都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她也对自己的样貌非常有自信,可是她自从和舒箐对上,立刻就被舒箐给比了下去,现在还因为舒箐的一件衣裳,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给比下去,她怎能不心生厌恨,看着舒箐,恨不得立刻除掉她。   舒箐也眯了眯眼冷冷的看向舒易怜,这个女人总是带着一副恶意对她,对方若是真的想对她做什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还击的。   “很好很好。”   这时皇上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看到真的有那么多女子站起来,异常高兴,这下不会丢脸了。   在场那些知道自家女儿连剑都不会握的大臣们此时分外的懊恼,为什么当初不请个武艺高强的师父来教自己女儿呢,这样至少现在也能站起来露露脸了。   而右副将本来因为自己的女儿偷偷把他东拼西凑好不容易筹集好的用来买舒箐画作的五十万两银子给偷来,就为了买一件衣裳,气得三尸神暴跳,撸起袖子就要揍女儿,心里对舒箐一件衣裳都卖那么贵也很有怨言。   可现在看到自己女儿一站起来就成了众人瞩目的光点,右副将左右看了看那些年轻的贵公子,他们全都带着满是欣赏的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身上。   他突然觉得这件衣裳买的很值,至少目前看来他不用再担心爱舞刀弄枪还不爱和其它千金小姐出去玩的女儿的婚事了。   皇上看到没有人站起来了,也觉得能一下出来四个愿意骑马狩猎的大家闺秀已经很难得了,就要开口定板,赛娅公主带着挑衅的声音对着舒箐道:   “舒箐小姐,你身为未来太子妃,也是将来的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难道你不该当个表率,明日展示一下你的文武双全吗?难道你身为未来的太子妃,连其它大臣的爱女都不如,那你还当什么太子妃,不如把位置让给第一个站起来的舒易怜算了。”   赛娅公主这话可是说在了舒易怜的心坎里去了,她一直认为这世上唯一配得上宫无殇的只有自己,舒箐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她抢,若不是舒箐现在已经不在丞相府了,她一定会让对方后悔和她抢宫无殇的。   舒意东看赛娅公主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不过其它人听到赛娅公主这话,都觉得赛娅公主这话太不客气了,要知道现在坐在凤座上的皇后就是不会骑马射箭的,没看到赛娅公主话说完,皇后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吗?   而且舒箐现在已经是立在两难的境地了,若是她应战,就代表她也承认皇后不能连狩猎都不会,这不是得罪皇后吗,若是不应战,可不就是证明自己怂了,连藩国公主的邀约都不敢应,身为未来太子妃,这是在丢大衍国的脸。   众人都纷纷看向了舒箐,觉得舒箐每逢出门就带着面纱的习惯非常好,至少这下就算是丢脸,别人也看不出来。   不过他们还是很好奇舒箐会怎么应对了,舒箐身为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国母,自然备受大家的注意,稍有不对,就会成为全部人批判的矛头,所以以前舒箐每次做的不是很恰当,都会立刻成为众人嘲笑的目标。   舒箐在众人的注目中缓缓站了起来,她一站起来,浅色衣裳上的月季花和脆嫩色的绣纹在满宴烛火通明的大殿上显得更加魔幻,烛光映照下,舒箐身上的刺绣,每一针一线都像是活了过来,竟像有流光流动,身上的月季也争先盛开,似乎只为博得舒箐一笑,而淡淡的烛光,给舒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深怕一个大喘气就会惊到舒箐,舒箐就会立刻退到黑暗之处,消失不见一般。   他们早就知道舒箐的出色,可是今日的舒箐却惊艳的让人不敢说话,尤其是坐在比较角落的秦一鸣,看到如同仙女下凡的舒箐,心里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他发誓一定要得到舒箐,这么美的女子只能是他的,宫无殇算什么!!   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下午才来到行宫,所以看到舒箐一起身就让整个宴会都黯然失色,她们对舒箐身上的衣裳眼红的都想上手抢了,可她们的修养让她们要依旧保持基本的礼仪。   和她们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很多人,她们越发觉得舒箐太有心机了,故意不把衣裳卖给她们,每次都自己出风头,着实可恨的很。   而杨芷茵那些下午就看到舒箐的人,此时同样震惊的说不出话,因为她们发现了,舒箐的衣裳白日在阳光照耀下给人一种圣洁的光芒,到了夜晚,不但效果没有减少,还给人另一种夜灵般的气质,实在太神奇了。   她们不由看向同样穿着舒箐做的衣裳的右副将的女儿,发现她的光芒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舒箐比下去的,虽然不如舒箐那般气质出众,但是和舒箐站在一起,也没有被舒箐的光芒遮掩下去,气质同样被衬托出来,没有成为陪衬,这样神奇的衣裳,谁不想有一件!!谁想舒箐一出现就马上被比下去,成为舒箐的陪衬!!   她们眼红的差点拧坏了手里的帕子,而在场的官宦子弟们都羡慕的看了看宫无殇,见宫无殇深邃,带着独占欲的目光一直落在舒箐身上,非但没有调侃的意思,反而更加羡慕嫉妒了,能和这么美的似误入凡尘的女子定亲,若是他们,都想日日夜夜看着,一眼都不移开,就怕被别人给惦记上了。   这么一想,他们总算心里好受一些,虽然太子殿下也是人中之龙,可是想到他要时时刻刻提防自己的太子妃被人惦记,想想就快意。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宫无殇的确是这样想的,他突然觉得舒箐还是像以前那般把自己脸上弄得像只花猫那般非常好,至少没人惦记。   舒箐感觉到了宫无殇灼热而带着侵占性的目光,心跳错乱了几分。   她有些懊恼的瞥了宫无殇一眼。   宫无殇眼里竟闪过一抹笑意,她干脆移开眼。   而后在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中,直直的迎上了赛娅公主淬毒般的眼神,嘴角勾起冷笑,声音冷凝道:   “赛娅公主,你这话说的有误,谁说身为一国之母,需要骑马狩猎,难道不会骑马狩猎,就不能统率六宫了吗。   大衍国是以德服人的大国,可不是西漠国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国家,否则为何西漠国会成为我大衍国的藩国,男儿在外守家卫国,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各司其职。   没有人说女子不会骑马狩猎就是男子的附庸,这只是赛娅公主你自己的妄断罢了,皇后娘娘德才兼备,就算不会骑马狩猎,依旧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舒箐却听说贵国皇后武艺超群,但却连后宫都打理不好,导致后宫经常出现相互比斗还误杀了好几个皇子公主的事,导致现在赛娅公主的兄弟姐妹稀少,到现在还无法找出一个德才兼备的太子人选。   不过贵国人数稀少,只能男女皆兵,舒箐也理解赛娅公主为何会养成这副蛮横性子。”   所有人都被舒箐一番话说的满脸惊诧,舒箐这话说的太解气了。   就是嘛,西漠国再怎么样也只是大衍国的一个藩属国,一个没有一点才学遇事只会打打闹闹的蛮夷之国,哪里能和他们大衍国比拟。   众人看向舒箐都纷纷带上佩服之色,这舒箐太给他们大衍国长脸了。   就连皇后娘娘的脸色也好了不少,穿着端繁凤服端仪的坐在凤座上,看着赛娅公主眼里都是带着鄙夷的。   赛娅公主被舒箐这番冷嘲热讽,气得都想撕碎了她,她们西漠国明明个个骁勇善战,却被说是四肢发达,她都恨不得拔了舒箐的舌头,看向舒箐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恨意。   齐耶王爷等人都带着担忧,就怕赛娅公主会舒箐的话被气昏了头,赶紧咳嗽两声,毕竟就连他们听到舒箐的话,都觉得舒箐这话太毒了,若是他们也有可能会气得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不过幸好赛娅公主听到暗示回过神,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心中想着,明日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想到明日,赛娅公主总算按捺住了当场拔剑的脾气,狠狠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稍稍平息了表面的怒气,毫不犹豫的讽刺道:   “舒箐小姐,你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因为怕了赛娅,不敢和赛娅比试而已,若是你直接像赛娅认输,当场说出大衍国女子不如西漠国的话,赛娅也不会咄咄逼人,非要舒箐小姐和赛娅比试狩猎的。”   皇上他们心里还是担忧的,虽然舒箐一招就打败了赛娅公主,但是不代表就会骑马射箭啊,但赛娅公主这是明显不打算放过舒箐。   舒易怜可就怕舒箐认输,立刻出声道:   “赛娅公主,舒箐就算认输,并不代表我们大衍国的女子就不如西漠国,舒箐一人代表不了我们,你还是不要以偏概全的好。”   虽然舒易怜这话没错,可听着怎么似乎在说舒箐比舒易怜差,不要把舒箐和她相提并论一般。   舒箐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眼里泛着冷傲的舒易怜,这才扫向赛娅公主,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谁说箐儿不敢答应比试,箐儿刚才只是在纠正赛娅公主不恰当的话而已,箐儿现在答应赛娅公主的狩猎比赛,就只是为了让赛娅公主知道,箐儿身为大衍国的百姓,身上流着大衍国不败不屈的血脉,赛娅公主想要和箐儿切磋一番,箐儿随时奉陪。”   “好!未来皇嫂说的好!”   四皇子当即欢呼道,他是真的觉得舒箐这话说的太好了,她不认同赛娅的话是在保皇后名誉,她应战是为了堵上赛娅公主的嘴,以免被赛娅公主抓着这个把柄奚落大衍国女子。   四皇子开口了,很多听的异常解气的皇亲大臣们也纷纷附议,觉得舒箐今日的举动,太长脸了。   角落的秦一鸣也好,五皇子等人也好,目光热切的看着舒箐,恨不得舒箐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为舒箐叫好,宫无殇看到成为所有人焦点的舒箐,眼神一黯,竟觉得婚书上的婚期为何还要那么长时间。   相比于大多数人的喝彩,舒易怜秦婉儿等人则恨得牙痒痒,赛娅公主更是咬碎了压根,她咬牙切齿的大声道:   “我们西漠国进行比试,都是要有赌注的,这样才能激励大家的积极性,而且若是没有赌注,那若是舒箐小姐明日连一只猎物都没有猎到,甚至都没上马,只是走走样子,那岂不是在糊弄赛娅吗。”   舒箐肯答应比试已经是很给赛娅公主面子了,可赛娅公主一直这么不依不饶,真是让人讨厌。   舒箐挑挑眉道:   “那赛娅公主想要什么赌注?”   赛娅公主见舒箐竟然那么简单答应了,生怕舒箐后悔,立刻就道:   “你们大衍国要是输了,你就当代表跪下向我道歉,说你们大衍国的女子的确不如我们西漠国的女子,还要自断双臂,往后再也不能骑马狩猎,若是我们西漠国输了,我也如此,如何!”   “太狠毒了吧,自断双臂,那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赛娅公主不会是为了报当日被舒箐这段双臂之仇,所以才一直咬着舒箐小姐不放的吧?”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这赛娅公主人长得不错,可这心眼比针尖还小,如此睚眦必报,一点都没有身为公主的风度。”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判若两人的宫无殇   许多人在偷偷的议论赛娅公主,赛娅公主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等她们把大衍国的厉无忧皇上都弄死,到时候一定要让大衍国的人全都成为她们西漠国的奴隶!!   尤其是舒箐,她要把她做成供人肆意玩弄的人彘,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赛娅公主如毒蛇般的目光刺向舒箐。激将道:   “你不敢答应吗?”   舒箐哪能看不出赛娅实在激将她,原本就打算这次狩猎刚好试着自己猎几件皮子用来做冬日的披风围脖。正好利用这次比试多狩猎一些,她点点头道:   “可以。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想加一个。若是谁输了,输方见到赢的那方都要远远避开,如何?”   赛娅公主嗤笑的看着舒箐,她可是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舒箐就算会几招诡异的功夫又如何,想赢过她那就是在痴心妄想,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好。那明日就先举办女子的狩猎赛,不知齐耶王爷和齐风国师你们参不参加?”   皇上现在是越看舒箐越觉得满意,觉得先帝简直太有先见之明。竟然早早就就为舒箐和宫无殇定下了亲事。而且怕他和皇后等人不同意,竟然那么久了才让人偷偷拿出来扔他书房。要知道当时先帝的圣旨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书房,可把他吓坏了。   听到皇上的话,齐耶王爷和齐风国师对视一眼回答道:   “虽然我们国家女子不善武艺,但平日也有练上两手,可以凑个数。”   他们自然不会真的只是随便派人参加,参加的人可都是武艺高强的属下。   接下来就开始讨论如何比赛定输赢,最后觉得每个国家派出五名女子,定输赢的方式包括两方面,一是五人合起来狩猎的猎物价值最高却每个人手里都要有猎物,第二是猎物价值最高的五人中有一人狩猎的猎物价值比其它四国要高,这才算胜利,这就尽量避免了有人会把自己的猎物给同伴的作弊手段。   除了女子狩猎比赛,还安排了傍晚的篝火会,这个篝火会就是变相的相看大会。   而第三日上午是宫无殇他们和西漠国的狩猎比试,下午则启程回京城。   明日舒箐和赛娅公主她们的比赛是众人最关注的,舒易烟本来想要通过这次出一下风头,在皇上和皇后面前露下脸,以便她后续的事,但是舒箐一站起来,却将她的光芒狠狠打压了下去,甚至没有人再记得是她第一个站起来的,所有人都在关注舒箐,讨论着舒箐明日会不会胜利。   舒易怜不能让舒箐赢,她一定要想办法明日让舒箐输惨,然后双手被废。   期盼舒箐的输的人还有舒易烟秦婉儿她们,这么好的让舒箐双手被废的机会,她们不能错过,秦婉儿和厉千芸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成算,舒易烟也想到一个绝佳的机会,这一次一定要彻底毁了舒箐。   宴会结束后,舒易芸和舒箐是一起离开的,舒易怜看到舒易芸竟然和舒箐那么好,眼神更加冰冷,所有和舒箐要好的人,她都不会放过,看来拿舒易芸第一个下手,做的无比正确。   “箐儿姐姐,你明日一定要小心啊。”   到了三区宁氏等人住的院子,舒易芸告别前再次叮嘱道。   舒箐点点头: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休息吧,时辰不早了。”   “嗯,箐儿姐姐明日见。”   舒易芸看着舒箐带着小葵和雪儿离开,刚要进院子,就听到尖锐的讽刺声音传来:   “哎哟,三姐姐,你什么时候和舒箐那么要好了啊,你难道不知道舒箐可是野种啊,你和一个野种姐姐长妹妹短的,这可是丢父亲脸的事,是吧母亲。”   舒易芸转头就看到宁氏和她身后的舒易梦几人,脸色有些发白,连忙低着头,有些无措:   “我、我……”   宁氏不满的瞥了舒易芸一眼,经过舒易芸身边时,声音冷淡的开口:   “别总是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舒易怜舒易梦等人也目光火冰冷或嘲讽的扫了她一眼,就直接进了院子。   舒易芸站在院子门口,脸上有着委屈,以前舒箐在丞相府的时候,宁氏她们就看不惯舒箐,现在舒箐离开了,就开始针对她,就因为她和娘亲在丞相府没有地位,连她和什么人来往都要她们的同意。   舒易芸有时候很羡慕舒箐,至少她已经离开了丞相府,不用再每日面对这些处处为难她的人,而她的娘亲,一辈子都要在丞相府,就连她的亲事也只能由宁氏她们做主。   舒易芸想着舒箐今晚在寿宴上的风彩,心里无比羡慕,也第一次有种不甘心被宁氏她们一直打压的想法,她觉得她娘亲说的不全对,不是在府中越没有存在感就越安全的,舒箐就算在府中时,被那么多人针对,但是她却一直没有被打击到。   就算父亲主动说出舒箐不是她的亲身女儿,舒箐也是那样毫不犹豫的潇洒离开,一点都不眷恋丞相府嫡大小姐的身份,这样洒脱的性子是舒易芸一直很羡慕的。   舒易芸不知不觉想了很多,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宁氏她们不知道已经回院子多久了,周围的院子里的女眷们也都回来,慢慢安静了下来。   夜色有些深,月初只有天上只有弯细的月光,地上有些暗,舒易芸小心翼翼的往院子里走去。   进过了大厅以后,其它房里才倒影出了烛光,舒易芸正要回到自己房间,却在经过宁氏房间时,听到里面很小的说话声,本来没有在意,却突然听到突然大了的声音里有提到她的名字。   舒易芸心里一惊,连忙轻手轻脚的蹲下竖起耳朵细听,就听舒易怜冷漠的声音传来:   “母亲,你小声点,若是被舒易芸听到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宁氏可以压小的声音又传来:   “怕什么,她早就回房休息了,没看到她房间烛光都没了吗,对了你说明晚就让魏楚明和舒易芸两人成好事?药准备好了吗?这事可一定要成,魏楚明说了,只要把舒易芸嫁给他,他就会给我们三百万两的聘礼。”   “不是明晚,是明日上午,不先生米煮成熟饭,舒易芸岂会乖乖和魏楚明见面,毕竟魏楚明可是……”   魏楚明?!   宁氏想要把她嫁给魏楚明!!   舒易芸吓得腿一软就倒在地上,脸色发白,手脚发冷。   魏楚明是谁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舒易芸却是知道的,因为魏楚明是宁氏娘家的一个亲戚,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舒易芸以前在丞相府见过魏楚明,那时候魏楚明把他自己的夫人打死了,摊上了事,来求宁氏和父亲帮他。   魏楚明家里是京城比较有名的商户,送了上百万两来,父亲就答应帮他,所以死者家人去衙门讨公道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理会,而且后来魏楚明又来了两次,都是因为娶的继室被魏楚明打死,来求庇护。   当时舒易芸才十三四岁,对这件事印象深刻,心里非常害怕见到魏楚明,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   没想到魏楚明竟然和宁氏已经商量好想要把她嫁过去吗?   说是要给她相看是幌子,目的就是想要让她嫁给魏楚明!!   舒易芸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嫁给一个几次三番把自己妻子打死的人,最后会有什么下场,她现在慌的六神无主,手脚发软,连跑都不知道跑,而且她娘亲不在,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日上午舒易怜和宁氏就要动手了吗?她们会怎么做?!   舒易芸越慌越急着想听清里面的动静,但是宁氏和舒易怜的声音都小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听到舒易怜要出房间的脚步声。   舒易芸吓得脸色越发苍白,冷汗直冒,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舒易怜看到,否则她肯定难逃魔掌。   人在最危急的关头脑子就越清晰,她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了舒箐的话,她能去找舒箐,舒箐说过有不能解决的事可以去找她,娘亲也这么说过,她不是孤立无援的,舒箐那么厉害,一定能帮她的。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舒易芸猛的站起来脚步无声的移到旁边的柱子上,彻底挡住自己的身形。   然后就听到宁氏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宁氏旁边的房门被打开再关上的声音。   舒易芸却没有马上就离开,她真的很怕,手脚还在发抖,她一直等,等到舒易怜和宁氏都熄灭了蜡烛,才摸黑前往舒二区舒箐所在的院子。   若不是在二区守门的宫女刚好认识她,她都差点进不了二区,宫女带着她前往舒箐的院子,发现竟然就在太子住的院子旁边一座。   不过这时候舒易芸这下没这么精力羡慕太子殿下对舒箐很好了,即使进了二区,她的心跳依旧跳的很快,额头和背后都是冷汗,风一吹,觉得全身都冒着寒意,她觉得舒易怜和宁氏太可怕了。   舒易芸找来的时候,舒箐刚好给回来不久的白灵兽和百言兽洗好身子。   这两只一天不出去就闲不住,实在是让人头痛,舒箐比较放心的是白灵兽和百言兽个子那么小,就算一般狩猎的侍卫看到,一般也不会打它们肉的主意,不过她还是叮嘱它们,若是碰到有人,就躲远点。   舒箐把百言兽和白灵兽都放在特地给它们做的软窝里,就听到小葵说有人来找。   舒箐以为宫无殇来了,心跳的快了几分,她强迫自己出息点,敛了敛神色就走出去了,却发现来人是舒易芸,舒箐眼神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舒易芸一看到舒箐,眼泪就掉了出来,一直提着的心也才放下,立刻就上前发抖的手紧紧抓着舒箐,嘴里无助的说着:   “大姐姐救我,大姐姐求你帮帮我。”   舒易芸吓得又忘记舒箐说过叫她箐儿姐姐的话了,不过这也说明了舒易芸现在的情绪是真的很不稳,这还是舒箐第一次看到舒易芸这么害怕的模样。   她让小葵把门关上,慢慢安抚舒易芸,等舒易芸的心情平复下来,舒箐才问舒易芸发生了什么事。   舒易芸将她听到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舒箐。   “宁氏和舒易怜竟然想要把你嫁给魏楚明!”   舒箐听完脸立刻冷了下来,原来上一世那个人就叫魏楚明,而且还有打死好几个伴侣的前科,舒易怜竟想先让舒易芸和魏楚明生米煮成熟饭,难怪舒易芸匆匆出嫁,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殒。   看来上一世舒易芸也是被这样算计了才会别无选择出嫁的。   舒箐看着舒易芸通红的双眼,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今日你就在我院子住下了,明日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不会让舒易怜和宁氏有机会靠近你的。”   “可是小姐你明日不是要和赛娅公主他们进行狩猎比试吗?”   小葵赶紧提醒道。   舒易芸一听,紧张的抓住了舒箐的手,好像在抓着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舒箐这才想起来和赛娅公主的狩猎赛,若是宁氏和舒易怜在她比赛的时候对舒易芸下手怎么办?   舒箐眉头微蹙,舒易芸也紧张的看着她,脸色发白,她只要一想到要嫁给魏楚明,简直比死还难受。   小葵见自家小姐苦恼,眼睛一亮:   “大小姐,你可以找太子殿下帮忙啊,太子殿下对小姐那么好,只要小姐你开口,太子殿下一定会帮忙的。”   小葵想起来两次舒箐让她去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帮忙了。   所以这一次太子殿下一定也会帮忙的。   舒箐想到宫无殇下午对她的维护和她说晚上来找她的话,心跳乱了乱,但却同时升起一丝期待,宫无殇……会帮忙吗?   舒箐说服自己,这一次舒易芸有危险,若是真的让舒易芸出了事,他也不好向舒意东交代,所以应该也会帮她的吧?   可想到去找宫无殇她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紧张,心跳的更快了。   手上传来的痛意让她回神,就看到舒易芸吓得苍白的小脸和带着一丝期盼的纯净眼睛。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宁氏和舒易怜的阴谋得逞,舒箐点点头,拉着舒易芸起来,开口道:   “走吧,我们去见太子殿下。”   舒易芸满怀感激的握着舒箐的手:   “大……箐儿姐姐,谢谢你,芸儿定不会忘记今日箐儿姐姐对芸儿的恩情,谢谢箐儿姐姐。”   她因为太感激,没意识到自己把舒箐的手就抓红了。   舒箐虽然觉得吃痛,却知道舒易芸不是故意的,只是就像找到什么支撑而已。   宫无殇的院子就在舒箐隔壁,也不知道是不是宫无殇特地叮嘱过了,舒箐说要见宫无殇,竟然立刻就被带了进去。   舒箐她们坐在大厅了,下人们已经去通知宫无殇了。   没过多久,小厮就回来,对着舒箐道:   “舒箐小姐,太子殿下让您过去。”   “嗯,我们走吧。”   舒箐让舒易芸起身,但是小厮补充道:   “舒箐小姐,太子殿下让您一个人进去。”   舒易芸也好小葵也好,心里都有些不解,宫无殇为何会只让舒箐一人去?明明刚才说了是舒箐和舒易芸前来拜访。   尤其是舒箐,她自认对宫无殇相比其他人来说还是比较熟悉的,上一世,宫无殇不管见什么人,从来没有过只单独把前来拜访的一个人叫过去,而且这个院子里没有书房,所以是去宫无殇房里?   “箐儿姐姐,你去吧,芸儿没事的。”   舒易芸见舒箐皱着眉,以为她在担心自己,就开口让她别担心。   舒箐想到今晚的目的,点点头对小厮道:   “带路吧。”   宫无殇住的院子其实和舒箐现在的院子差不多,大厅后面百来米就是房间。   小厮带着舒箐来到一间亮着烛光的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禀报道:   “太子殿下,舒箐小姐已经带到。”   房间等了一会儿才传来冰冷的声音:   “嗯,你先退下吧。”   小厮听到声音,对舒箐躬身后推下了,而舒箐听到这个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身子下意识的一抖,她突然想起了上一世宫无殇来和她商量,他要娶秦婉儿的时候,就是用的这样冷漠无情的声音。   自从她嫁给宫无殇,其实见到宫无殇面的机会很少,大部分时候她去见宫无殇,宫无殇就隔着门或者隔着屏风和她说话,每一次说的话也都是往他心上戳的话。   比如宫无殇坐在马车里,她也想和宫无殇做同一辆马车,宫无殇就用现在这般冰冷而漠然的声音说他的马车不乘女子。   宫无殇在书房处理事物,她做了点心送过去,宫无殇隔着房门就毫不客气的说不会吃她做的点心。   她找宫无殇解释,她没有串通刺客,宫无殇连门都不开,就让人把她赶走,她怎么求都没有。   后来,她几乎都不愿意在宫无殇不见她的情况下开口了,因为每当宫无殇生气不愿见她时说的话,都是最伤人也最让她难受的话,每一次她都有种在宫无殇眼里连一只虫子都不如的感觉   所以,现在听到宫无殇隔着门传出来的声音,舒箐竟有种回到上一世那种绝望的感觉。   “你来找孤有何事。”   里面再次传来宫无殇冷漠的声音。   舒箐觉得很不舒服,她定了定心神,不让自己呼吸乱想,吸了口气说道:   “太子殿下,舒箐是想请太子殿下帮我一个忙。”   舒箐说完,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和上一世一般,每次她说完,里面过了很久才会开口,一开口说的话就无情到让人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舒箐都想转身走人的时候,里面才传来带着丝丝嘲讽的冰冷话语:   “舒箐,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在孤面前自称‘我’,还有,孤是太子,就算你现在和孤有亲事,但是严格说起来,孤并不是你什么人,若是每一个人都像你这般,只是和孤有点关系,什么芝麻小事都来找孤,难道孤都要接见你们吗,舒箐,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不要一有点事就来打扰孤,孤很忙,没那么多时间见你,而且现在是深夜,你一个女子竟然这个时候来见孤,你还知不知道何为羞/耻。”   果然,又是这样冷漠到无情的话,好像她来找他就是为了倒/贴他,就是痴心妄想想和他发生点什么一样。   舒箐的心闷痛的厉害,眼里一酸,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嘲笑自己竟然还那么天真,竟差点相信下午宫无殇说的那些话时真心的。   宫无殇说晚上去找她,也只是为了羞/辱她?   舒箐将自己眼里要泛起的软弱逼回去,她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舒箐了,不会再因为宫无殇这么伤人的话而不知所措,更不会像上一世那般伤心好几天都缓不过来。   舒箐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再次重重冰封起来,她听着自己同样寒冰般的声音响起:   “抱歉,太子殿下,是草民打扰了,草民这就告退。”   舒箐脸上一片冷然,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身上的气息也冷的让人颤抖。   舒箐离开后,房里穿着黑色长袍带着一个面具的宫无殇,竟然用雌雄莫辨的声音嘲讽的开口:   “舒箐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哥哥不过对你有一点不一样,你就以为自己能得到哥哥的心,天真愚昧。”   说完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那张脸根本就不是宫无殇的,但只要现在有人看到这张脸,一定会被震撼的,因为这张脸竟然也是雌雄莫辨,似妖似魅,凤眼狭长勾人,肌肤白皙嘴唇鲜红,赫然就是传说中的二爷。   可惜舒箐根本不知道刚才和她说话的人是谁,她一脸冷然的走到大厅。   小葵和舒易芸马上就感觉到舒箐身上的冷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大小姐,你怎……”   “走吧,我们去找厉无忧。”   舒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冷,可宫无殇刚才那番话刺的她的心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舒箐的眼神也冷的让人惊心。   “箐、箐儿姐姐,我们要去找厉、厉将军?” 第一百七十章 :深夜前来的宫无殇   厉无忧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以前的战神,现在的煞神。随时会暴起发疯伤人,舒箐竟认识厉无忧吗?   “嗯,宫无殇不愿意帮忙,我们就去找厉无忧。他或许会愿意,若是他也不愿意。那明日我狩猎的时候带上你一起,不会把你丢下的。”   舒易芸和小葵却想的不是这个。她们心里非常疑惑,到底刚才太子殿下和舒箐说了什么。竟然舒箐身上的气息变得这么冰冷,而且明明在她们看来,太子殿下对舒箐是不一样的,只是让太子殿下帮忙保护一下舒易芸,这个简单的要求,以太子殿下对舒箐的态度,不应该会拒绝的啊。   可是她们看舒箐不太好的脸色。没有开口,只是乖乖的跟着舒箐往厉无忧的院子找去。   厉无忧虽然在外人面前是随时都会伤人的煞神,但是知情的皇上等人却知道厉无忧只是中毒。因此对厉无忧毒发时伤人只是表面给些惩戒。心里对他却是愧疚的。   因为厉无忧会中毒,其实并不是因为打战。而是领了皇命,去找通往域国的路。   几百年前,大衍国和域国之间还是有来往的,还有域国的刺绣传入,当时,域国的刺绣一出现在大衍国,立刻就引来了众人的追捧,因为那绣艺太精妙了,完全学不来,只能花重金买。   比现在舒箐卖的衣裳更疯狂,只因为当时域国雪绣做出来的衣裳不仅美的不似凡间之物,最重要的是还有防御或者醒神等等的功效,非常的神奇。   而且域国不但有雪绣,还有其它各种各样更多的神奇物品,比如能增长寿命的药丸,具有攻击效果的奇门八卦阵等等,哪一个拿出来都能迅速让大衍国的所有子民都疯狂。   但是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域国的人突然从大衍国消失了,几百年前大衍国想尽了各种方法,却依旧无法知道域国到底在哪里,要怎么去,这才慢慢歇了心思。   但是先帝驾崩后,皇上缅怀先帝时,意外发现了先帝的手札,皇上看了先帝的手札之后,整个人被震撼的久久无法言语。   因为手札里说的一句话就是,先帝其实已经过了四百年了。   历朝历代,哪个皇上能活到一百岁的,虽然一直称万岁,但是能过到八十高寿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皇上也是怕死的,所以当他知道先帝是因为当初吃下了一颗神药才能四百多岁后,立刻就开始着手搜寻关于域国的一切,可惜先帝留下的线索太少了,只提了一句尹清荷的绣艺可能是域国的。   皇帝当时差点魔怔,就不顾一切都想把尹清荷给弄进皇宫,其实当时皇上不是因为喜欢尹清荷的天人之貌,而只是想要弄到关于域国的神药而已。   不过尹清荷却告诉皇上,她活不过一年,皇上自然不信,尹清荷让他等一年就知道,于是尹清荷真的死了,皇上这才相信,不过这也让寻找域国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皇上却没有放弃,依旧一直不断的派人去几百年前域国的人出入频繁的地方去寻找,三年前,他听说了北疆之地可能有通往域国的路,就让厉无忧借着打战的说法,去了北疆之地寻找,谁知道非但没有找到,还中了北疆之地一种极为神秘的毒。   因此,皇上有些后悔让厉无忧去北疆之地了,要知道厉无忧是大衍国最厉害的将军,有他在,其它四国都被压制的狠狠的,不会像现在这般,得知厉无忧的事后,就开始蠢蠢欲动。   皇上这次把厉无忧带来,其实就是想要用来震慑其它四国的,所以给厉无忧的住处自然是和太子府同等级别的。   舒箐很容易就在太子府附近找到了厉无忧的住处。   舒箐对门口守门的小厮表明来意后,小厮就进去禀报了,舒箐她们在门后等了没一会儿,小厮就让人把她们请到大厅。   不过刚到大厅,小葵舒易芸等人就瞪大了双眼,因为大厅里竟然放着一个巨大的屏风,把首位和下首位置隔开。   但是还是能隐隐看到首位上穿着紫衣带着鬼王面具的厉无忧。   即使隔着屏风见厉无忧,这次厉无忧给她的感觉却不像早上看到的那般陌生和违和,不知为何,舒箐竟觉得有些安心。   其实她刚才前来的时候,心里也是有过犹豫的,因为早上厉无忧穿着紫衣出现时,给她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现在厉无忧见她们时不太礼貌的用起了屏风,但舒箐也不会介意了,   倒是小葵和舒易芸心里不由都想着,厉无忧将军怎么像个闺阁女子一般,见她们还用屏风的。   她们很快就再也不觉得厉无忧像女子一般了。   “舒箐小姐和舒易芸小姐来找本将军何事?”   当兵器撞击般有些刺耳的声音想起时,舒易芸和小葵心里都狠狠一颤,只觉得全身冰冷,一句话都不太敢说了。   倒是舒箐语气诚恳的回答道:   “厉将军,这次冒昧前来,是想请厉将军帮个忙,恳请厉将军能答应。”   但舒箐一说完,小葵和舒易芸就感觉到整个大厅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似十二月的冬日,寒意拼命往身体里钻。   小葵和舒易芸心里都很害怕,厉无忧果然是个煞神,只是隔着屏风,和气势就能把她们冻僵了,她们下意识的看向舒箐,却见舒箐竟然还很淡定的喝了口茶。   小葵、舒易芸:“……”   她们不知道的是上一世舒箐早就知道厉无忧的身体有多冰冷,而且宫无殇每次无可避免的看到她,经常一言不合就放冷气,舒箐已经很习惯了。   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还在等厉无忧的回答,以这几次舒箐对厉无忧的了解,她虽然不知道厉无忧为何要派刺客来杀她,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何对厉无忧有自信,觉得他不会像宫无殇那般翻脸无情的拒绝她。   “什么事?”   果然,当舒箐放下茶杯时,带着明显冷意的声音传来,小葵和舒易芸觉得周围的温度更冷了。   “厉将军今晚没有前去赴宴,可能不知道,我明日答应要和藩国来使比试狩猎,所以冒昧恳请厉将军在我去狩猎时,帮我一个忙,保护好丞相府的易芸妹妹,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虽然我这个请求很冒昧,但是还是希望厉将军能答应我。”   舒箐起身非常郑重的行了个躬身礼,舒易芸见此也赶紧起身福了福身,但心里却有些害怕,厉无忧看起来那么恐怖,她要是一直站在厉将军身边,会不会被冻成冰雕啊?   不过随即想到比起要被魏楚明糟/蹋,她瞬间就觉得站在厉无忧身边一点都不难受了。   舒箐说完,大厅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厉无忧才开口问道:   “为何找本将军?”而不是找太子。   “厉将军武艺高超,有厉将军在,谁也不敢来找厉将军麻烦。”   舒箐解释完,小葵和舒易芸差点吓得腿软了,舒箐这不是在说厉无忧可是煞神,谁敢不怕死靠近他,这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完了,厉将军肯定会很生气的,更有可能一言不合就发疯把她们给杀了!!!!   但是小葵和舒易芸下一刻嘴角就不由抽了抽,因为她们竟然发现大厅的温度竟然不那么低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厉将军竟然语气都变得不那么刺耳的对舒箐说道:   “好,本将军答应你,明日带她来本将军院子,本将军自有安排。”   小葵和舒易芸简直要被厉无忧给弄懵了,明明舒箐的话里说的是厉无忧吓人,可厉无忧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直到跟着气定神闲的舒箐一脸懵懂的往外走时,她们都没想明白为何厉无忧会那么奇怪。   小葵和舒易芸她们自然不明白,因为厉无忧,也就是宫无殇是在吃自己的醋,在宴会结束后,皇上传召了厉无忧。   原本他打算去找舒箐,被传召后只好换上厉无忧这个身份见皇上,皇上刚走不久,他正想去找舒箐,下人却说舒箐来访。   舒箐说明来意后,宫无殇心里升起一丝暴戾。   为何要找身为厉无忧的他而不是太子的他。   但舒箐说因为厉无忧的身份让众人害怕后,他心里就舒服了,当然这些事,她们自然不可能猜的到,就算舒箐也一样。   舒箐带着舒易芸回到自己的院子,让舒易芸在自己院子里住,但是舒易芸却摇摇头道:   “若是芸儿今晚不在院子里住,她们可能会起疑,所以芸儿还是回去住的好。”   舒箐考虑了一下,宁氏猜忌心极强,若是一大早没看到舒易芸,很有可能真的会猜到些什么,就点点头答应了:   “嗯,你把这吃下去,这是清心丸,能解百毒,但是只有十二个时辰的疗效。”   舒箐拿出一颗橙黄色的药丸递给舒易芸。   舒易芸惊讶的看着药丸,没想到舒箐竟然还有能解百毒的神奇药丸,她立刻就吃下去了,因为舒易怜和宁氏的对话中有说过要用药,这是她最怕的。   “谢谢箐儿姐姐,箐儿姐姐大恩芸儿定会铭记于心。”   舒易芸说着突然就落下泪来,这么多年,除了她娘亲,她觉得只有舒箐对她最好,但是她以前却为了自保,连舒箐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和她来往。   舒箐见舒易芸那满眼婆娑的模样,好笑的帮她擦干净道:   “傻妹妹,这有什么好哭了,夜色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小葵,送芸儿妹妹回去。”   “不,不用了,被看见就穿帮了,箐儿姐姐,芸儿先告辞了。”   舒易芸连忙点头,眼里的泪就更多了,她赶紧用丝帕擦了擦眼泪就赶紧低头走了。   “哎哟!”   舒箐目送她离开,和小葵回了院子,这时,舒易芸离去的方向一声男子吃痛的声音传来。   “啊!是谁?放开我!”舒易芸本来低头擦着眼泪走路,结果不知撞上了一个坚硬的怀抱,差点往后倒去时,被及时揽住了腰。   但舒易芸突然就想到会不会是宁氏她们发现她不见了,所以带着魏楚明前来,吓得手脚毫不留情的直往男子身上招呼。   “喂喂喂,别打了,哪家小女子手劲那么大,本皇子的脸都要被打变形了。”   在微弱的灯笼照耀下,舒易芸感觉自己乱挥舞的小手被男子的大手赶紧抓住,她吓得拼命挣扎。   男子却牢牢抓住了舒易芸的手,免得脸真的被打伤了,这才低头看向和自己贴在一起的女子,看清楚这个脸上还挂着眼珠,小脸净雅的女子,他竟觉得心里莫名悸动了一下,连忙正了正脸色,用略带戏谑的声音调侃道:   “本皇子说是谁呢,原来是舒丞相家的千金,就算喜欢本皇子也没必要对本皇子夜袭啊,白日来找本皇子,本皇子也是很欢迎的。”   舒易芸听到男子那么放/荡的话,气得挣扎的更厉害了,直接狠狠的跺脚踩向男子的脚:   “放开我你个登徒子!”   “哎哟本皇子的脚!!”   被放开后舒易芸才抬起头,却在看清男子的容貌时不由吓得瞪大了双眼,有些结巴道:   “四、四皇子!”   完了完了,她刚才只顾着害怕,都没注意听对方的自称,她刚才踩的那么用力,四皇子若是怪罪下来……   “对不起,我、我不是舒易芸,你认错了……”   舒易芸有些无措的说完,趁着四皇子在原地捂脚乱跳时,一溜烟跑了。   “喂!”四皇子看到溜得比兔子还快的舒易芸,简直无语了,想到舒易芸以为他没看清她的样貌,竟然否认她自己的身份,竟觉得有些可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四皇子赶紧甩了甩头,把这个不该出现的想法给甩出去。   他想到那个人,眼神有些黯然,但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马上就要见那个煞神了,霎时什么都不敢想了,心里忐忑不安的前往厉无忧的院子。   四皇子宫无缺看着首位上带着鬼王面具,看着无比骇人的厉无忧,拿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发抖。   厉无忧露在面具外的深邃眼眸看到四皇子竭力掩饰的颤抖的手,嘴角抽了抽,他这个四弟,当初在他毒发时,正好离他太近,直接被他无法控制的内息给伤到,差点就殒命,所以后来四弟再也不敢靠近他,每次看到手脚都会发虚,恨不得下一秒就往外跑。   厉无忧现在还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却不想看到宫无缺那苍白的直冒冷汗的悲催表情,干脆直接道:   “找你来只有一件事,明日一整天,你给我贴身保护好舒意东的三女儿舒易芸,明日一早来我院子里等她。”   “啊?!”   四皇子被厉无忧的话吓得茶杯都差点被拿稳,他想到舒易芸刚才还带着泪离开,瞬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原来自己这个冷血无情的大衍国煞神竟然喜欢舒易芸,而且刚才还打算虽舒易芸用强,结果把舒易芸吓跑了,可是煞神竟然那么温柔,不但不生气,还让他堂堂四皇子去保护舒易芸!!   天哪,太刺激了!   四皇子仿佛得知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激动的都忘了要害怕厉无忧了,非常给力的点头,眼里还有兴奋的光芒:   “没问题,我一定会把堂……会把舒易芸小姐全须全尾的保护好的,放心吧二堂哥。”   厉无忧的姑姑也就是皇后,所以四皇子照理说是四皇子的堂哥。   厉无忧看着四皇子一脸激动的离开,额头冒出黑线,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四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而的确被四皇子误会了的舒易芸此时已经回到自己房里,她的小心脏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刚才她差点就吓死了,生怕四皇子会不依不饶的追着她,幸好被追来,不过她现在担忧的是四皇子会不会相信她的话,若是认出了她怎么办,会不会记仇?   舒易芸怀着担忧慢慢睡了过去。   深夜,舒箐依旧坐在桌前,双目看着某处没什么焦距。   被宫无殇用那样讽刺的话嘲讽,她虽然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心却依旧一钝一钝的痛着。   宫无殇那些话就要针一般刺着她没出息的心。   舒箐紧紧攥着手,神色越来越冷。   忽然,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舒箐立刻一跃而起瞬间从乾坤袋中拿出匕首转身喝道:   “谁!”   一转身就看到穿着和早上不同样式玄色衣裳的宫无殇。   舒箐看到宫无殇,心里的怒意瞬间充斥整个心房,她二话不说就握着匕首攻上去,脸上全是冷意。   宫无殇英挺的剑眉的微微皱起,轻巧的躲过舒箐的攻击。   手精准的一把握住了舒箐拿着匕首的手,将她一个反剪,舒箐感觉自己身体一转,后背就直直撞在了宫无殇的怀里,手臂被宫无殇带着圈住自己脖子,是她动弹不得。   后背紧紧贴着宫无殇滚烫的胸膛,脖间是宫无殇呼出的温热气息。   舒箐觉得头皮直发麻,用力的挣扎着,身体再挣动之间似乎碰到什么柔软的地方,只听宫无殇闷哼一声。   磁性带着蛊惑的微微沙哑嗓音在耳际响起:   “别动。”   音落,身子被更加用力的钳住,按在怀里,舒箐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后腰敏/感的感觉到硬硬的东西,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脖处。   “嗡”的一声,舒箐脑袋发麻,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全身都忍不住颤栗一下,一种酥麻感从脚底往上升,腿都有些发软。   宫、宫无殇他那里、怎么能那样……   他不是最厌恶她,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吗,他不是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自作多情吗?!   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宫无殇以为她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他下午说晚上来找她,是这个意思?!   舒箐心中猛的燃起熊熊怒火,剧毒的能让人在一盏茶内毒发身亡的毒针从袖中滑落在手中。   狠狠的刺进宫无殇腰处。   与此同时,宫无殇暗哑的嗓音再次响起:   “对不起,今早我失约了……”   然后舒箐就感觉到钳住自己的那只大手变得无力,身后的宫无殇身子慢慢偏移,“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舒箐脸上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头,看到的就是双目紧闭,中毒倒在地上的宫无殇。   他凉薄的嘴唇泛青,轮廓分明的侧脸也慢慢泛上了黑色。   若不赶快用解药,必死无疑。   对不起,今早我失约了……   宫无殇低沉的声音依旧萦绕在她的耳边,久久回绝。   所以宫无殇他是来道歉的?不是来羞/辱他的?   舒箐眼神带着迷茫定定的看着宫无殇线条分明的侧脸,忽见他的嘴角流出黑色的血迹。   舒箐像是才从震惊中回神一般赶紧拿出了解药,蹲下/身给宫无殇服下去。   将他放在床上,手指搭在宫无殇脉搏上,一直密切的注意着他的身体状况。   舒箐的眼睛一直未离开过宫无殇的脸。   “宫无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戏耍我?若是厌恶我,像上一世那般对待我就好了啊!”   舒箐喃喃自语着,可惜宫无殇已经昏迷,注定得不到回答。   她感觉宫无殇的脉搏越来越有力之后,没有再犹豫,将宫无殇带回了他的院子。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舒箐把宫无殇直接扔在了他房间里的地上,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一大早,天才刚亮,因为担忧而没睡好的舒易芸早早就醒来了。   她洗漱完打开房门,宁氏就带着好几个丫鬟和婆子进来,舒易芸心里一惊,看到宁氏那虚伪的慈爱脸,有些慌乱,但是生怕宁氏看出什么来,赶紧低头尽量像平时一般低着头请安:   “母亲金安,母亲怎么来芸儿房里了?”   宁氏眼里的笑意不到底,语气却无比祥和道:   “芸儿,今晚母亲就要给你相看人家了,所以母亲就让特地带人把你打扮的漂亮点。”   说着拉起了舒易芸的手,舒易芸的手下意识的狠狠一抖 第一百七十一章 :让人牙颤   宁氏见此嗔道:   “怎么都十六了,还那么胆小,今晚可是你最重要的日子。可不能再一直低着头。”   舒易芸连忙点点头,依旧低着头任由宁氏拉着到梳妆台。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让魏楚明满意,宁氏倒是让几个丫鬟和婆子认真的为舒易芸梳妆打扮,因为舒易芸的五官比较柔和。所以并没有用浓妆,用更接近自然的淡妆来装饰。准备的也是纯白色的纱裙,就连头面。用的比较素雅的颜色,打扮好后。整个人越发雅致出尘。   宁氏看到舒易芸,不由想到了二姨娘,二姨娘年轻的时候可不也像舒易芸一般,看起来就像白色月季,气质淡雅舒适,充满了添喜郎雅气,不过想到二姨娘这十几年来被她压制的死死的。舒易芸也是胆小如鼠的性子,心里却没有什么嫉妒之意,反而有些轻视。   宁氏脸上带着虚假的惊讶赞道:   “芸儿这打扮起来真是美不胜收。走吧。随母亲去用早膳,用完早膳和母亲去四处走走。”   舒易芸根本没注意自己的容貌。她战战兢兢的跟着宁氏去用早膳,心里紧张的不行,若是不知道宁氏打算算计她,宁氏说要让她陪她四处走走,她可能真的会答应,想到后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舒易芸的脸色就彻底白了。   不行!她要想办法去找舒箐,不能一直被宁氏牵着鼻子走。   舒易芸神情恍惚的用着早膳,总觉得不管是宁氏、舒易怜还是舒易烟舒易梦,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她也因此更加紧张了。   舒易怜见此冷漠的开口:“三妹妹,你的手怎么一直在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舒易芸心里灵光一闪,立刻点点头,放下碗捂住肚子:   “母亲,大姐姐,二姐姐四妹妹,芸儿肚子有些不适,先去下茅房。”   舒易梦一脸嫌弃的扫了她一眼,宁氏和舒易怜对视一眼,点点头道:   “去吧。”   舒易芸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就离开了,宁氏这才对舒易怜对视一眼,舒易怜在舒易芸离开后,就跟了上去,全程只有舒易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沉默的吃着自己的饭,没人注意到她阴冷的勾起的嘴角。   舒易芸才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舒易怜一脸冷漠的将舒易芸带回她房间,准备到时间再弄到约好的地点去。   舒箐吃完早膳后,就在院子里等着舒易芸来找她,可是等到辰时过去,还没等到舒易芸来找她,再过半个时辰,就要举办狩猎赛了。   舒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担忧舒易芸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小葵,你去厉无忧的院子里走一趟,看看芸儿妹妹是不是直接过去了。”   小葵连忙点点头:   “是大小姐,奴婢马上就去看。”   舒箐眉头轻蹙,等着小葵回来。   但小葵没走多久,就听到有人来找。   舒箐看着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丫鬟,声音淡然道:   “梅秀,舒易烟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前来找舒箐的正是舒易烟身边的丫鬟梅秀,她声音紧张道:   “舒、舒箐小姐,我们家小姐说易芸小姐出事了,让您去一趟。”   舒箐眉头一蹙,眼神锐利的看向梅秀,她的脸上虽然很紧张,眼神也有些飘忽,但是舒易芸一直没有出现,的确像是出事了,但她一点也不信舒易烟会好心来通知她,舒易烟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时间不多,不管是不是真的,舒箐都要走一趟:   “走吧,带路,雪儿,你留在这里等小葵。”   舒箐吩咐完雪儿,就在明显松了口气的梅秀带领下离开了。   雪儿很想跟去,但是生怕错过小葵带来的消息,只要焦急的等着小葵回来。   而舒箐跟在梅秀身后,竟然发现梅秀带着她走的方向竟然是今日举行狩猎赛的场地。   远远的就能看到那处搭建好的观摩场所,高台是皇上和大臣们坐的地方。   同时,某处帐篷里,时不时整理一下自己仪容的秦一鸣对舒易烟再次问道:   “你确定你能让舒箐来这里?”   舒易烟有些愤愤的瞪了秦一鸣一眼:   “我说她会来她就一定会前来,你还不快把那药给我。”   秦一鸣狐疑的看了眼舒易烟那笃定的表情,还是皱着眉将药给了舒易烟:   “这药可是禁/药,你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药是我给你的,否则后果自负。”   心里却十分鄙视舒易烟,明明就是在放荡导致失/贞,却还一直想着要用药来恢复,也不知以后哪个倒霉鬼会娶了舒易烟,那头顶的绿帽子就只能一直戴着别想摘下来了。   舒易烟想也不想就把药给吃了,满脸不屑道:   “这不用你说,我自然不可能让人知道我吃了那药的。”   若不是她没了黑金令,她现在都想把秦一鸣也给灭口了,她比秦一鸣更加担心自己吃了这种药的事被传出去。   舒箐不知草舒易烟的算计,她还在以为梅秀会带着她到观摩区时,梅秀带她拐了个弯,竟然是来到观摩区旁边的疗伤区。   这个疗伤区搭建了好几个大帐篷。   梅秀带着舒箐到了其中一个帐篷道:   “就在这里了舒箐小姐。”   帐篷里的人一听,发出似乎被什么堵住嘴的‘呜呜呜’的声音,舒箐听着像舒易芸,立刻就掀开帘子冲了进去,一进去却是一个屏风,舒箐赶紧绕过屏风,就见一道身影极快的闪了过来,舒箐下意识的一个闪避,就见一个黑衣人再次攻向了她。   舒箐眼神一冷,立刻从袖中飞出淬了麻痹散的银针,黑衣人躲闪不及,正面中招,刚要动就发现自己全身发软,接着软倒在地。   舒箐这才看向床上,是被塞住嘴绑住手脚泪流满面的舒易芸,舒易芸看到舒箐,眼泪流的更凶了,身子也拼命挪着。   舒箐立刻将舒易芸嘴里的东西取掉,就听舒易芸尖叫的开口道:   “箐儿姐姐小心。”   接着一道劲风袭来,舒箐猛的闪身同时飞出暗器,却被秦一鸣打掉,他风度翩翩的开口道:   “箐姑娘有礼,在下秦一鸣,相信箐姑娘定然还记得秦某吧,箐姑娘的身手如此厉害,着实让秦某佩服啊。”   舒箐看着偷袭她不成,还摆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秦一鸣,眼神更冷:   “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只是想正是认识一下箐姑娘而已。”   秦一鸣说着往舒箐走了两步,舒箐刚要后退,就见秦一鸣突然欺身向前,手里洒出一把药粉。   舒箐中招,却还是直接调起身体里的五元之力,将其余的药粉全都反震回去,却因为太着急,导致药粉被震回的力道太大,导致整个帐篷里都飘飘扬扬着白色的药粉。   秦一鸣见此脸上一喜,狠狠的吸了口白色药粉,嘴里更是轻佻的道:   “哈哈,没想到箐姑娘竟然如此热情,秦某自然要受用,箐姑娘不知道吧,这叫欢乐散,只要吸入一小口,半柱香不到就会全身发热,失去理智。”   “什么?!”   舒箐还没开口,尖锐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只见舒易烟愤怒的走出来,对秦一鸣道:   “快给我解药,我刚才也吸到了。”   秦一鸣眼里闪过厌恶,却无可奈何道:   “没有解药,你最好现在去找个浴桶,在冷水里泡上半天,才能解。”   “你这混蛋!啊!”舒易烟还在骂着,舒箐却突然飞出暗器,一把将秦一鸣和舒易烟给放到,秦一鸣根本没看到是谁对他用了暗器,就这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没事吧。”   舒箐这才将舒易芸身上的绳子给解了,舒易芸刚要动作。   而这时,外面距离帐篷不远处传来有些愤怒的中气不足的男子声音:   “喂,你们骗我,不是说舒易芸小娘子就在那里面吗,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而宁氏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   “不可能,舒易芸就在里面!”   舒易芸惊得不敢说话,她紧紧的握住的舒箐的手,她听出来,那个男子声音就是魏楚明的。   舒箐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而外面又传来冷漠的声音说道:   “母亲,舒易芸是不见了。”   舒箐一听就知道是舒易怜的声音。   宁氏惊讶的问道:   “那怎么办?”   就在这时,外面竟传来梅秀的声音:   “夫人,二小姐说刚才那个帐篷差点有人进去发现三小姐,所以就把三小姐移到这个帐篷来了。”   舒箐和舒易芸心里都一惊,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而外面的宁氏显然松了口气道:   “原来是这样,你们二小姐呢?”   “二小姐去找夫人和大小姐了啊,说是要告诉夫人和大小姐一声。”   “好吧,魏楚明,人在里面,你进去吧。”   宁氏了然的点点头,一点都没有怀疑梅秀的说法,她们商量怎么处置舒易芸时,并没有瞒着舒易烟,只是让舒易烟在这里看着舒易芸,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魏楚明早就迫不及待了,舒箐刚把舒易芸推到靠近门口的屏风那面,一副常年浸/淫酒色面色的魏楚明就冲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看到如同月季般让他腿脚都要酥/麻的舒易芸,马上大喊一句:   “易芸小娘子,我来啦!”   “啊!你走开,快放开我!”舒易芸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外面的宁氏和舒易怜听到这话,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吩咐梅秀道:   “你不要站在那里了,去找找你们家二小姐吧。”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然后就传来梅秀脚步离开的声音。   “好了,我们也差不多是时候让人来了。”   舒箐集中精神,就听到了宁氏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而舒箐脚下则是昏死过去的魏楚明,魏楚明早在就要扑到舒易芸时就被舒箐无声无息的打昏过去。   舒易芸则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如惊弓之鸟般动都不敢动。   舒箐听着宁氏和舒易怜离开的声音,眼神森冷,她对舒易芸道:   “芸儿妹妹帮我把这些人都弄到床上去。”   舒箐对着躺在地上的四个人说道。   舒易芸不知道舒箐想做什么,但还是帮舒箐费力的把人都搬上去,然后就见舒箐一把将黑衣人的面纱给扯下来,舒易芸看到黑衣人的容貌一惊,这个黑衣人竟然是个女子。   然后舒易芸就看到舒箐从袖中拿出液状的什么东西,在他们身上都点了一滴,又拿出一个瓶子,在他们鼻下放了放,结果就发现四人竟然动了动手指,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舒易芸紧张万分的看着舒箐,舒箐却气定神闲的对舒易芸道:   “走吧。”   舒易芸飞快的跟着舒箐,今日若不是舒箐,她就难逃魔掌了。   直到走出了疗伤区,舒箐才再次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中招的?”   舒易芸马上听出舒箐是在问她今早的事,就把过程说了,原来舒易怜把她打晕之后,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帐篷里了,她当时吓得要命,很后悔为什么昨晚要回去,不在舒箐院子里睡下算了,然后她就见舒易烟带着一个黑衣人,把她给扛到的另一个帐篷里。   接着她就听到舒易烟竟然想用她来算计舒箐,她越发后悔连累了舒箐,舒箐真的前来的时候,她既感激又害怕舒箐也着道,一直给舒箐使眼色,幸好舒箐武艺高强,竟然把人都打倒了。   “箐儿姐姐,你刚才在他们身上滴得的是什么啊?对了,箐儿姐姐刚才吸了那个药粉,我们赶紧去泡冷水吧,我好像也吸到了。”   舒易芸紧张的抓着舒箐的袖子边好奇的问道,脸上的余惊未定,眼角也还有未干的泪珠,看起来就如挂着泪珠的红眼小兔子一般。   舒箐竟然才发现舒易芸这个样子也挺可爱的,她好笑的答道:   “你和我都已经吃了我清心丸,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舒箐刚说完,迎面走来四皇子和他身后的四个侍卫,四皇子一看到舒箐和挂着泪珠的舒易芸,先是惊诧了一下,才一脸终于找到人的抱怨语气对舒易芸道: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啊,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吧,今日本皇子一定会将你保护的滴水不漏,让你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的。”   然后对舒箐道:   “那未来皇嫂,我们就先走了啊。”   但是舒箐也好舒易芸也好,都一脸警惕的看着他,舒易芸心里还闪过一丝心虚,而舒箐则直接问道:   “你要做什么?”   见她们防备的眼神,四皇子才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解释道:   “抱歉啊未来皇嫂,差点忘记说了,厉表哥让我今日专程贴身保护好舒易芸小姐,不能让她有任何损伤。”   舒箐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厉无忧让四皇子来保护舒易芸,舒箐审视的上下扫了一下四皇子,见他跳脱的性子,总觉得不太可靠啊,但是厉无忧能让一个皇子来保护舒易芸,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舒箐也不能再怎么挑,而且宁氏和舒易怜既然已经动了一次手,事情闹大后她们还想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舒易芸还是比较安全的,但她严肃的叮嘱四皇子道:   “那就麻烦四皇子了,还请四皇子一定要保护好芸儿妹妹,绝对不要离开芸儿妹妹周身。”   四皇子露出灿烂的笑容道:   “放心吧未来皇嫂,舒易芸小姐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一步都不会离开她身边。”   四皇子的话让舒易芸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看了眼四皇子英俊的脸庞和阳光般的笑容,竟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赶紧低下头,但马上又想起昨晚她对四皇子做的事,又下意识的抓紧了舒箐的衣裳,悄悄抬头看了眼四皇子,却发现四皇子竟然对她挤眉弄眼笑得非常怪异。   舒箐:“……”   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狩猎的时辰,她虽然觉得四皇子不太靠谱,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就拍了拍舒易芸的小手道:   “马上就到了狩猎的时辰了,我得回去换衣裳了,芸儿妹妹,你要紧紧跟着四皇子,不要落单知道吗?”   舒易芸也知道不能耽误了舒箐狩猎,若是影响了舒箐害她输了,舒箐是要断手的,就算她面对四皇子的时候心虚,但也抱着也许四皇子根本就没有认出她来的心态,抬了抬头,笑着和舒箐道:   “箐儿姐姐当心吧,我会好好跟着四皇子的!”   舒箐对他们笑了笑,这才赶紧回去换衣裳了。   四皇子等人差点就被舒箐的笑容给迷晕了,四皇子连忙甩了甩头喃喃自语道:   “我的妈呀,未来皇嫂这一笑,竟比书中描述的还要倾国倾城。”   舒易芸听到四皇子的话,她也赞同,舒箐不笑得时候就已经耀眼的让人不能直视,一笑起来,万物都失色一般,不过听到四皇子的夸奖,心里竟觉得有一丝失落。   四皇子却浑然不觉舒易芸的心情,他接着幸灾乐祸道:   “未来皇嫂那么好看,以后有二哥好受了。”   四皇子现在还不知道他现在一语成箴,往后宫无殇为了单是为了砍断舒箐的烂桃花,都把剑给砍废了无数把。   舒易芸听到四皇子后面一句,心情又再次明朗起来,她也想象了一下太子殿下为舒箐吃醋的场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随着她这浅浅的一笑,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夺目了,四皇子竟一时看的有些魔怔。   回过神来赶紧狠狠甩甩头,心想着,不得了啊,舒意东怎么养女儿的,越是不受舒意东重视的女儿,长得就越美,活生生的祸害啊。   四皇子心中感叹着带着舒易芸离开,路上时不时和舒易芸找话聊,想要借机套出舒易芸和厉无忧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然而舒易芸也云里雾里,只说她真的和厉将军不熟,四皇子不由更加感慨,这嘴巴可真严。   至于舒箐一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不知多少遍的小葵和雪儿,两人一看到舒箐,风一样的迎了出去,嘴里不停的问道: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   小葵上下仔细检查了好几下,见舒箐连衣角都没乱一丝,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小葵就回禀道:   “小姐,奴婢去找了厉将军,厉将军说舒易芸小姐没去他那边,回来雪儿说您被舒易烟叫走了,奴婢想找厉将军,却在半道上遇到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听说了您被叫走的事,立刻就让四皇子带人去找了,你遇到四皇子没有?”   “芸儿妹妹已经找到,没事了。”   舒箐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心里不知怎么感觉,知道他没事,心里微微松口气。   不过舒箐想到昨晚宫无殇的话,心立刻冷了下来。   她会担心宫无殇身体,只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而已,没有其它原因!!   舒箐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这样想着。   时辰不早,舒箐将准备好的暗紫色的劲装穿上,又让频频称赞她衣裳的小葵帮她将长发全都束好,就带着小葵和雪儿急忙去了狩猎观摩区。   舒箐等人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但是当众人在舒箐一出现的时候,看到舒箐的人全都狠狠的倒吸口凉气。   平日穿着素色衣裙的舒箐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可现在穿着紫黑色劲装,三千发丝高高束起的舒箐却美中带着一丝英气,紫黑色的劲装将她完美的酮/体完全勾勒出来。   谁也没想到穿素色衣裳气质出尘的舒箐,这次穿上了紫色衣裳竟也能英气的忘记呼吸,完美的无可挑剔。   宫无殇原本在和皇上低声禀报着些什么,感觉场上的异样,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就看到身材纤细高挑,衣着发丝打理的干脆利落的舒箐,她身姿娉婷的缓缓走来,轻风拂过她墨黑的发丝,几缕黑丝如轻纱般吹起,那一瞬间,宫无殇再也看不到周围的其它。   见舒箐的目光向他望来,心提了起来,可下一刻宫无殇却见舒箐那双冷凝的双眸中对他只有厌恶,只一眼她就移开目光。   宫无殇觉得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般,眼神变得幽深莫测,转回头,继续和皇上继续禀报,但是俊美的脸却冷峻异常,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瞬间冷的让人牙颤。 第一百七十二章 :舒箐留不得   皇上不知道为何自己儿子突然不要命的往外散发着冷气,他感觉找了个借口挥开比冰窖更冷的宫无殇,已经是秋天了。再放一个宫无殇在身边,比十二月的冬日还要冷,他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舒箐一路走来,众人的眼睛都没有移开过她。皇上则心中感叹,尹清荷当年够美了。可舒箐竟比她娘亲还要出色,他突然觉得先帝实在太聪明了。他觉得舒箐的娘亲肯定是域国人,因为先帝手札上提到过。域国人每一个都长得如仙人一般风姿卓越。   而舒箐若不是域国人的后代,怎么会越长越出色,他整个大衍国,也只有宫无殇这个各方面都尤为出色的太子才能配得上她了。   这么一想,皇上突然多看了几眼不远处冷峻着脸紧抿着唇目不斜视的宫无殇,越想心里越不能自拔的泛起一个念头,宫无殇不会也是域国人吧?   皇上让舒箐在旁边坐好。心里却想起了宫无殇小时候的异常。   比如宫无殇出现在皇宫那日,天上出现的异象,比如宫无殇小时候。那聪颖的远远把其它皇子甩在后面的头脑。过目不忘不管是什么一学就会。   甚至还没等太傅教,宫无殇就能自己领会。若不是后来慢慢长大,不再表现的那么恐怖的天赋,他估计早就觉得宫无殇就是域国人流落到他这里的后代了。   然后还没等皇上想通,就有宫人匆匆来禀报说,疗伤区域那里有刺客来袭。   “殇儿,快,带人去那里看看。”   原本一直散发着冷气的宫无殇这才对皇上一点头,看了一眼端坐在那里静静的听小葵和雪儿说着什么的舒箐,就起身带着人前去了。   舒箐这才看了一眼宫无殇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姿,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刺痛,当她看到门口跟随四皇子前来的舒易芸后,才起身走下去。   舒易芸看到舒箐的英气打扮,脸上露出艳羡,不由惊叹道:   “天哪,箐儿姐姐,你真的好漂亮,芸儿都要差点被迷住了。”   舒易芸并没有夸张,今日将发丝全部束起的舒箐绝美的五官添上了英气,显得英姿飒爽,加上内敛却无法让人忽视的气质,丝毫不比男子差。   小葵和雪儿也纷纷附和,舒箐无奈的笑着,四皇子也非常大方的赞叹了一方,然后建议道:   “听说疗伤区域出事了,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舒易芸脸色有些不自然,舒箐拉了拉舒易芸的手,示意她别紧张,然后就带着她一起前往疗伤区域走去。   还没到疗伤区域,远远就听到了和以往不同的尖锐嗓音:   “秦一鸣,虽然你身为神医的弟子,可我们家烟儿也是堂堂丞相府的嫡女,如何会配不上你!”   “就她那残/花败柳,还想推给秦某,不可能!”   秦一鸣斩钉截铁的声音丝毫不容商量。   “你混蛋,我会这样还不是被你害的,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失了贞洁,秦一鸣你竟然临时反悔,不肯负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是舒易烟的声音。   舒箐带着舒易芸悄悄挤入人群,就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秦一鸣,宁氏,舒易烟,魏楚明还另一个黑衣女子,而舒易烟正衣裳不整的啜泣着,看着面色铁青的秦一鸣哭得不能自己。   秦一鸣简直要被舒易烟的厚颜无耻给气炸了,舒易烟竟然是在算计他:   “你放屁,你早就没了完璧之身,前些日子游湖,你分明已经和杨曲文勾搭在一起,像你这样放荡的女子,就是白送给秦某,秦某也不会要。”   围观的这些人大多是宁氏故意叫来的王公大臣的家眷和一些千金小姐,这些人大多都听说或者亲眼看见过那日游湖的事,于是有些本就和舒箐不对盘的千金小姐就开口了:   “是啊,舒易烟,当日你已经和杨曲文暗通曲款,怎么可能是因为秦神医才失去贞洁的。”   “可不是吗,丞相府教出来的子女,不是入狱就是水/性杨花,以后可得离她们远点。”   “没想到舒易烟这次更绝,竟然和那么多人混在一起,真是伤眼的很呐。”   宁氏听到这些讽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本来是故意找这些人来看舒易芸和魏楚明放浪的一幕的,可是谁能想到,一进帐篷就看到四个白花花的肉团,幸好当时她的女儿是和秦一鸣混在一起的,否则就是说破了嘴,她也无法洗清自己女儿身上的污点了。   且秦一鸣身为那位神医的亲传弟子,若是舒易烟能嫁给他,那可是上好的人选了,最让她惊喜的是,舒易烟竟然还有落红,那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把握,她都不是宁氏了。   可是这些人竟然故意翻旧账,若是证实了舒易烟不是第一次,那不是有机会让秦一鸣赖账了吗:   “你们都给我住嘴,秦一鸣,我的烟儿是不是第一次,你清清楚楚,现在里面还有我女儿的落红,你竟然提起裤子就不认了,你若是再这样,那我只好到皇上那里讨个公道了!!”   众人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的确床上的落红太明显了,她们及时已经经过人事,但乍一看到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这也说明了舒易烟真的有可能以前还是完璧之身啊。   尤其是那些千金小姐,每次一看到白花花的肉,她们都下意识的羞涩遮眼,其实都是靠听的,很多根本没看到。   而且这一次还有落红,难道上一次杨曲文没有得逞?   舒易烟接着手帕的遮挡,偷偷看众人犹豫的神色,心里松了口气,又瞥了一眼秦一鸣,见他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恶狠狠的看着自己,舒易烟立刻有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秦一鸣此时已经被气得差点呕血:   “你们!好啊,舒易烟,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一切都说出来!!”   舒易烟却一脸委屈道:   “秦、秦郎,你已经夺了我的清白,若是再不认,那烟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舒易烟此时也是没有办法了,她原本是不想和秦一鸣扯上关系的,但是这一次若是不赖着秦一鸣,加上上一次游湖发生的事,她的一生就真的毁了,而且秦一鸣再怎么说都有神医亲传弟子的身份,嫁给他地位不会差的。   舒易烟可是敲定了秦一鸣不会把他赠药给她的事说出去,否则她也把秦一鸣意图对舒箐不轨的事曝出来,看看到时候宫无殇和皇上会不会饶了他,且秦一鸣好像也不敢说出他身上有那药的事,所以她现在是有恃无恐的   “你住嘴!你,你!”   秦一鸣的确如同舒易烟猜想的那样,其实是不敢说出他给舒易烟禁/药之事,那药是他从师父那里偷的,若是被传出去,他师父第一个会把他赶出师门。   他看了眼周围的人带着异样目光的眼神,心里已经气炸了,可是又升起一种似乎只能认命的无力感,就在这时,秦一鸣一看就看到了人群角落那个尤为显眼美中带着无限魅惑的舒箐。   他立刻就像是被恩赐过一般,脸上满是兴奋和激动:   “箐姑娘,你可要为秦某作证,秦某心中一直只有箐姑娘,箐姑娘知道,秦某不可能会为了舒易烟而放弃箐姑娘的,箐姑娘还记得刚才的事吗?”   秦一鸣这话一出,其它人全都看向了舒箐方向,这一看过去,众人差点忘记了要呼吸。   舒箐穿着紫黑色的劲装,却一点都不显得黯沉和老气,反而多了抹耀人的英气,让人越发移不开眼了。   舒易烟看到每一次出现都立刻成为众人瞩目的舒箐,气得脸都差点扭曲。   都是舒箐,她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舒箐的错!!!   还有那些天枢阁的杀手,让他们来杀舒箐,竟然被人发现,侍卫们搜索时直接撞破了她和秦一鸣的事情,这才闹大的,舒易烟发誓,她以后一定也要让舒箐尝尝她现在所经历过的痛苦。   宁氏和人群中的舒易怜则看到了和舒箐在一起的舒易芸,心里马上就升起戒备,她们立刻就猜到,舒易芸或许就是舒箐救走了,现在这一切都和舒箐有关系!   舒箐却没理会众人的目光,她冷眼看向了秦一鸣,听出秦一鸣话中的威胁,秦一鸣分明是在说,若是她不作证,就让众人都知道刚才他和她共处一室之事。   而且有一点他异常困惑,舒箐也中了药,那她到底是怎么解的,又是怎么离开的?   若是真的传出去,对她的名誉是有损的,不过舒箐看了眼脸带恨意和担忧的舒易烟,声音不急不缓道:   “秦公子,舒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舒箐,你刚才明明就和我在一起,你现在就不认了?”   秦一鸣算是豁出去了,他本来就是想要通过和舒箐生米煮成熟饭,让舒箐属于他,所以一点都不介意将这话说出来,最好就是让舒箐被他气得哑口无言,这样就有机会让宫无殇对舒箐不满了。   然而舒箐却冷笑着道:   “秦公子,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本来顾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想说的,但你如此咄咄逼人,那我只好将自己看到都说出来了。   秦公子,你为了和舒易烟早点成好事,所以还对舒易烟用药,我当时可是看见你偷偷在舒易烟的杯子里用药了。   我当时吓得赶紧离开,但没想到你发现了我,却依旧和舒易烟做了那等事。   原来秦公子打着这个主意,太过分了,若不是现在被人撞破,秦公子难道是想要以此威胁我为你作伪证吗?   我舒箐绝不会颠倒是非黑白的,不信的话,可以请御医来验一验舒易烟身体里是不是有你下的药,秦公子身上或许也还有多余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药呢。”   秦一鸣听到舒箐这样说,脸色铁青。   宁氏心里却狂喜,这舒箐今日某不是吃错了药了,竟然替她女儿说话,不过她现在一定要表现的像个受害的那一方,她立刻就一边哀嚎一边指责舒箐道:   “舒箐,你真是狼心狗肺之徒,看到我女儿被算计,你竟然无动于衷,都不知道阻止,你太过分了!!”   其它人也觉得舒箐竟然看到,还不阻止,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一时间,大家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舒箐。   舒箐却一脸平静的开口:   “舒夫人,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当时我可是看到舒易烟对秦公子举止亲昵,看起来也是自愿的很。   就算没有那药,舒易烟也是不会拒绝秦公子的,我若是出来阻止,不是棒打鸳鸯半点讨不了好吗。   本来这话我也不想说的,但是舒夫人明明知道舒易烟是自愿的,竟然还想倒打一耙,舒夫人以为我无依无靠,所以就好欺负了吗!!”   说到最后时,舒箐气势全开,瞬间让众人感觉到舒箐那股不容轻视的气魄。   众人想到刚才舒易烟可是一直哈着秦一鸣,还叫秦一鸣“秦郎”什么的,这不正是和舒箐说的那样,看起来完全是愿意的。   舒箐若是真的出来可不就是坏了别人好事,到时候不但不会被感谢,还有可能被他们记恨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换成她们,她们也不会去做的。   “没错,舒夫人,早就听闻你看不惯舒箐,原来这是真的,逮着机会就想抹黑舒箐。”   “舒箐可是为我们大衍国争光的天下第一才女,你还故意要针对她,你才是过分的那一个。”   众人立刻把矛头指向了宁氏,而且还对舒箐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眼神却频频看向了她的衣裳,舒箐岂会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不过她也没计较,这些人以前就是惯会见风使舵之人。   而宁氏本来想要以此编排舒箐再抬高自己女儿是完全被秦一鸣所迫,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她一时有些后悔,但是现在骑虎难下,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可她还没开口,一道低沉中带着坚定的磁性声音传来:   “你不会无依无靠。”   声音就像酒一般醇厚,舒箐抬眸,就看到了从人群中慢慢走向她的宫无殇。   她看到宫无殇深邃的眼眸里的坚定,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目光直击人心。   若不是舒箐昨晚知道了宫无殇的真面目,这会儿,或许真的会再次为宫无殇而牵神,可即使听到了昨晚宫无殇那无比伤人的话,见到此时宫无殇完全没有破绽的认真神情,她的心却还是狠狠的痛了一下。   舒箐更加看不起自己了,明明宫无殇这举措不过是在作戏,她却还会被影响,就因为他那句不知道真假的对不起。   “你是孤的未来太子妃,你不是无依无靠。”   宫无殇就这样自然的站在了舒箐的身后半步,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舒箐身边,脸上第一次露出这么明确的保护态度,众人看着站在一起的宫无殇和舒箐,虽然宫无殇穿着玄色的长袍,而舒箐同样是紫黑色的劲装,但是他们这样站在一起,却异常的登对。   宫无殇本来容貌就如同神祗般俊美的无法挑剔,舒箐也同样没有一丝瑕疵,加上他们身上近乎一样的衣裳,给人感觉本该就是一对,没有一丝的违和。   舒易怜看到这一幕,嫉妒的把手握着咯吱作响。   小葵和舒易芸悄悄挪开几步,看着舒箐和宫无殇两人如同站在凌山之顶览众山的眷侣之姿,觉得实在太美好了。   可舒箐却微微垂下眼睑,宫无殇离她那么近,近的她能清晰的感受宫无殇身上的好闻的清冽味道,可她的心却不想、也不能再被蛊惑。   舒箐微微退开一步,语气冷淡的开口:   “太子殿下说笑了,舒箐现在只不过和太子殿下有婚约而已。”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却都清楚的听到了,而且还非常明显的听出了舒箐声音里的疏离之意,舒箐这话的意思是在暗示有婚约不一定会成亲?舒箐她为什么会这样说?太子殿下这么完美,她难道是连太子殿下都看不上?!!   众人唰的一下看向了宫无殇。   宫无殇早在舒箐退开时,心中钝痛了一下,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再次带上了冷意,但他却很好的收敛了身上的冰冷气息,免得伤到舒箐。   宫无殇深深了看了眼没有抬头的舒箐,这才看着秦一鸣等人开口道:   “秦公子,舒夫人,今日这事你们是打算私了,还是让孤来主持公道?若是被查出你们身上真的有什么不该用的药,那孤绝不姑息。”   秦一鸣也好,宁氏她们也好,若是真的让宫无殇出手,秦一鸣就别想保住他偷了师父禁/药之事,而舒易烟也别想再掩盖早就失去完璧之身的事,所以他们是同时摇头,异口同声道:   “多谢太子殿下,这是误会,我们打算私了。”   宫无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对众人道:   “狩猎比赛马上就要开始,若是无事,就不要再这里继续逗留了。”   说完,负手带着几个侍卫离开。   其她人也觉得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太多了,也跟着离开。   四皇子本来习惯性的就要跟着宫无殇离去,却突然想起来他今日是要保护舒易芸的,赶紧退后两步。   不过他脸上却带着疑惑频频看向舒箐。   舒箐被四皇子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烦,边走边问道:   “不知四皇子有何指教?”   四皇子这才一边感叹一边摇着头道:   “嘿嘿,本皇子就是好奇,未来皇嫂为什么要对二哥那么冷淡,本皇子可是第一次看到二哥对一个人那么在意,以前二哥对什么都不在意,别人不管做什么,都别想让他多看一眼,而未来皇嫂屡次让二哥做出这等完全和他气质不符之事,未来皇嫂你不喜欢二哥吗?”   舒箐脚步一顿,紧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走。   她岂会不知道宫无殇的为人,上一世成亲那么多年,宫无殇有多么情绪不显之事她怎么会不了解,那时的宫无殇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带自己的任何情绪,好像也没有值得他在意的事。   所以这一世,当宫无殇公然维护她的时候,就算上辈子已经死心,可是却还是差点心动,若不是因为昨晚那事,她可能真的……   舒箐抿了抿唇,不让自己再想关于宫无殇的一切,她现在只想快点把医治王嬷嬷所需的药材都收集齐全,然后就和宫无殇解除婚约,她带着娘亲的嫁妆去江南,找到外祖,虽然不知道外祖家为何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但毕竟是她的亲人,她理应去看看,或许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没来看她呢。   见舒箐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舒易芸赶紧拉了拉四皇子的衣袖,舒易芸拉完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太唐突了,赶紧松手低下头,四皇子也看出来舒箐不想说,撇撇嘴没再说话。   很快就重新回到了观望区。   舒箐再次出现,再次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尤其是骑在马上的赛娅公主等人。   原来,刚才舒箐她们去疗伤区的时候,几个使者就已经到了。   齐耶王爷和齐风国师看到舒箐,他们不知不觉就站了起来,以前若是说被舒箐给惊艳到了,那么见到今日的舒箐,他们就已经彻底升起了要独占舒箐的念头。   舒箐这样的女子,齐耶王爷和齐风国师从来没有见过,就好像舒箐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让他们无法再移开眼睛看别的女子,以前没有见过舒箐时,他们还觉得身边的美人还是不少的,就像百花仙子和赛娅公主,可是她们和舒箐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齐耶王爷和齐风国师已经决定,等事情结束,舒箐他必须要成为他的人。   而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两人的想法和他们却是完全相反的,她们看到今日打扮简单却比以往更加耀眼的舒箐,心中都涌起今日要彻底铲除舒箐的想法。   赛娅看到舒箐,已经生不起要慢慢折磨舒箐的念头了,她怕她要是一时没有把舒箐给弄死,会给舒箐机会迷惑其它人,让舒箐有可趁之机,尤其是她们看到齐耶王爷和齐风国师看着舒箐的眼神带着势在必得的架势,更觉得舒箐留不得! 第一百七十三章 :舒箐被吃掉了   赛娅公主本来是带着强大的自信来的,不管是容貌或者身手,她都有强烈的能把大衍国的女子甚至大多数男子都比下去的信心。所以一看到天人之姿的宫无殇,她也很自信能获得宫无殇的倾心,所以才提出要嫁给宫无殇的话。   但是舒箐一出现就连打她两个重重的耳光,不但让她输了比赛。还把她的手给折断了,这仇比杀父之仇还让她记恨。   所以她看到舒箐。忍不住就开口讽刺道:   “不愧是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母。既然要让所有人都等着,这姿态端的可真是好。”   大家听到赛娅公主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神带着怪异看着赛娅公主。   有些心里早就已经对舒箐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年轻公子大声嚷嚷道:   “赛娅公主你们身为使臣,却到现在才来,这更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吧,而且舒箐小姐来的可比你们早。”   “谁不知道赛娅公主实在挑拨离间,这心思可真毒。”   “赛娅公主不过是因为一直记恨着断手之仇罢了,她那比针尖还小的气量。我算是再次领教了。”   众人故意大声嚷嚷,赛娅公主气得脸色涨红,若不是她现在不能乱来。她早就把鞭子甩出去。将那些议论她的人鞭打致死了。   皇上心里默默赞扬这些骂赛娅公主的人,脸上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非常‘适时’的抬起手。   身边的公公看到,立刻掐着尖细的嗓子宣唱道:   “请众位安静,陛下有话要说。”   皇上嘴角一抽,他明明是示意说狩猎可以开始了,每次都要讲些千篇一律的话,他早就烦了,干脆直接道:   “都准备选马选武器吧,选好狩猎就开始吧。”   在场的人见皇上那如此简短的金口玉言,都想衣袖遮脸不见人了,他们皇上实在太任性了,这种有使臣在场的场面,不是应该扬一扬大衍国的国威吗?!!   可皇上不但没有这样做,反而比以往更加漫不经心,甚至从桌上拿出画卷,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打开来欣赏。   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不动声色的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看到那画卷是樱妃花中回眸图,心里恨樱妃恨的要命,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一直让皇上念念不忘。   皇后看了下罪魁祸首舒箐,心里对舒箐越发不待见了,但是皇后心里对舒箐看不顺眼,脚上却依旧穿着舒箐送的那双凤头鞋。   舒箐不知道自己在皇后心中的印象已经跌入谷底,她正在武器架上选择自己的弓箭,和她一般没有准备弓箭的只有另一个同是大衍国的女子,是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叫杨画,而其它人,像舒易怜、赛娅公主等人,都是自备的弓箭和马匹。   杨画看到舒箐再选重弓箭,就提醒道:   “女子力小,选择弓箭最好不要选择射程远的弓,因为会更笨重,就算能拿起来,也会因为拿不稳,然而会失了准头。”   舒箐见此,对她露出善意的一笑道:   “谢谢提醒。”   不过舒箐却还是选择了她掂量了一下,觉得顺手的弓箭,杨画见她没听,也没在意,也选了个自己满意的弓箭。   不过当众人看到舒箐选好弓箭时,赛娅公主等人就直接嗤笑出来了。   因为舒箐竟然直接拿了武器架上最笨重最大的弓箭,这不是在找死吗,舒箐到底会不会用弓箭,她不会以为用越大越笨重的弓箭,就能射越多的猎物吧?   百花仙子等人也略带鄙夷的看着舒箐,一看舒箐就知道是个门外汉。   坐在台上的有些人都不免有些担忧,他们没听说过舒箐会骑马狩猎,而且见到舒箐竟然直接选择最大的弓箭,觉得舒箐肯定是不会用弓箭的,见舒箐那么随意的拿了一把弓箭,都恨不得冲上去替舒箐选择弓箭。   “呵,看来你也觉得你那双手不应该留着,所以才自暴自弃随便选了一把弓箭,不过就算你现在示弱也来不及了,我今日一定要让你知道惹了本公主的下场!”   在舒箐经过时,赛娅公主低声的开口。   然而舒箐连看都不看坐在马背上穿这肚脐装的赛娅公主,她径直走向了另一边的马厩,扫了一眼场上的十来匹马,选了一匹看起来有些消瘦毛色不是很好的马。   众人看到舒箐连选马匹也这么随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几乎都不忍知道结果了,就舒箐这随意的态度,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大家都看出来了舒箐根本就不会骑马射箭。   秦婉儿算是最了解舒箐的人了,她岂会不知道舒箐根本没有接触过马和弓箭,所以心中想的是舒箐这一次一定会输的,想想还有些便宜她了,只被废掉双手而已。   前晚她和厉千芸找上了赛娅公主,就是商量怎么让舒箐入套,怎么样设计毁掉舒箐的手和脸,赛娅公主却说用激将的方法,没想到真的成了,想到赛娅公主说过,她不仅要废掉舒箐的手,还要把她做成人彘,秦婉儿单想到那么画面,心里就有种爽快的感觉。   舒箐在场下,几乎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其中还有不少是带着恶意和幸灾乐祸的。   她却一点都不恼,她会选最大的弓箭和这匹马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自从重生之后,力气早已今非西比,这最大最笨重的弓箭才是真正适合她的,而这匹看着不太健康的马匹其实根本就是生病了的千里良驹,却因为生病,毛色黯淡,眼神看不太清,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千里马,也比普通的良驹要厉害。   她乾坤袋里刚好有提前炼制的各种药和李乾峰留下来的药丸,其中就有能治好这匹马眼睛的药丸,舒箐趁着抚摸马匹头和它交流感情的掩饰下,舒箐将一颗药丸喂进了马的嘴里。   这匹马吃下药丸,没多久,就突然扬起前腿,发出有力的嘶鸣声。   “天哪,小心,那匹马是不是发疯了。”   “快点躲开啊舒箐小姐,那马要攻击人了,是不是马不喜欢舒箐小姐,所以生气了啊。”   “二哥,二哥,快去救未来皇嫂。”   四皇子也焦急的喊出声,但宫无殇那深邃的双眸却闪过一抹深意,他听出舒箐选的那匹马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因为发怒而做那动作,分明是开心才会这样做的。   赛娅公主等人见此讽刺的看着舒箐,若是开场前让舒箐受点伤,那是再好不过。   舒箐在别人各异的目光下淡然的站在一边,千里马叫完之后就非常乖巧的蹭了蹭舒箐的手,那姿态,完全是接受舒箐的意思。   马厩小厮惊了一下,难道那匹马也折服在舒箐的美貌之中了?可那匹马看着是母马吧?   舒箐可不知道小厮千奇百怪的想法,她身手利落的跃上了马背上,一拉缰绳,马蹄稳稳当当的踱步到赛娅她们身边。   赛娅公主舒易怜等人目光有些阴郁的看了一眼舒箐,而其它人也差不多准备好。   皇上点点头,这次旁边站着的公公总算非常给力的宣道:   “狩猎比赛开始。”   舒箐用巧劲踢了下腿肚子,就见她的马瞬间如箭般疾射出去,那四肢灵活而有力,完全不像是一匹营养不良的瘦马,马上就把赛娅公主等人给远远甩在后面。   舒箐稳健的骑在马上,乌黑发尾在疾风中飞扬,她的脸上却是愉悦而自在的笑容,一直关注的舒箐的人看到这一幕,竟然莫名升起一种他们也好想骑马奔跑一番的感觉,而宫无殇看着此时的舒箐,却想起来他每晚都要看的那幅追月图。   图上追逐月色的女子和此时的舒箐重合,他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几乎察觉不到的柔意。   大家都没有想到舒箐随便选的一匹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马竟然会是爆发力那么强的马,看着舒箐一马当先,背着弓箭很快就消失在了林子里,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赶紧甩马鞭追上去。   舒易怜看着舒箐离开的背影,她现在的表情非常的冷,在刚才她在场上那么久,宫无殇一眼都没有看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舒箐身上,今日为了狩猎,她专程穿了一件翠绿色的简便衣裳,既不会影响行动,又能让她看起来非常的英气,她还是挺满意的,但是舒箐一出来,她的所有光芒都被遮掩了。   舒易怜就算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都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这样比下去过。   若不是她一直记得自己的血统,是大衍国最高贵的,只有她才配得上宫无殇的话,她早就已经嫉妒的对舒箐下狠手了,在她心里,舒箐根本不值得她出手,但是她现在却想要舒箐输,让舒箐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   舒易怜骑着舒意东专门让人找来的好马,也慢慢走在舒箐离去的方向。   而比舒易怜先一步的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一直远远跟着舒箐。   和赛娅公主一起参加的西漠国的另外四个女子则是她的侍女,赛娅公主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你们按照计划去查探地形。”   百花仙子也同样这样吩咐她带来的其它几个侍女,没错,她们昨晚会提议举行女子狩猎赛,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万兽谷的地形都查探清楚,以便埋伏和明日的动手。   而她们现在,则是要去除掉舒箐。   舒箐知道有人一直跟着她,但是她却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往万兽谷深处而去,也没管路上的小猎物。   ……   “哼,舒箐那小贱/人果然不会射箭,看一路上,一个标有她记号的箭都没有,她连一只都没有猎到。”   赛娅精准的将一只野/鸡给射杀后,脸上带着得意和轻蔑开口道。   “赛娅公主还是不要调以轻心的好,或许这就是舒箐故意用来迷惑我等的。”   百花仙子声音轻柔的开口,手上却不慌不急的紧接着射出一箭,一个远处刚跑来的梅花鹿被一箭射中了脖子,倒在地上。   赛娅公主看到那猎物,嘴里有些不是滋味的夸赞道:   “不愧是百花仙子,着箭法已经练到了百步穿杨的境地了吧。”   “过奖,赛娅公主比百花厉害多了,手还没有好全,就已经做到百发百中了,百花佩服。”   听到夸奖,赛娅公主不但没有一丝开心,反而更加生气,百花仙子这不是在往她伤口上撒盐吗,让她再次想起自己的手是舒箐折断的,她没好气的道:   “百花仙子还是骑快点好,若是跟丢了舒箐就不好了。”   百花仙子没有回答,不过却催了下马,紧紧跟住了舒箐。   舒箐感觉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紧跟着不舍,舒箐这会儿才上心,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被盯上了,想想最有可能的应该是心胸狭隘的赛娅公主的和她的人。   舒箐眯了眯冷眸,却没有回头,而是催马继续往深处走去。   跟了那么久,百花仙子和赛娅公主都有些不耐烦了,可舒箐还突然间提速,两人脸色都不太好,赛娅公主直接道:   “快点跟上,这个地方已经够隐蔽了,可以动手了,直接堵住她。”   百花仙子点了点头,用力一甩马鞭,马飞快的疾跑出去。   舒箐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堵住,她看着眼前一闪而逝的白色身影,脸上一喜,她看到狐狸了,还是白色的狐狸,只一眼,她就发现这只狐狸的皮毛不错。   舒箐立刻追了上去,这时,千里马就像是感应到了舒箐的想法一般,矫健的追着狐狸,竟然没有跟丢,舒箐立刻拿下背上的弓箭,抽出一只箭搭上,瞄准,精心凝神调整呼吸,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狐狸奔跑的速度和方向,做着预判。   很快,舒箐就找到了感觉,非常准确的锁定的狐狸的身影,随时都能放箭,马也缓缓的慢了下来,似乎在等舒箐放箭。   可就在这时,舒箐却慢慢的放下弓箭,前后看了一眼,前后分别被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给堵住了去路不说,两人的弓箭都已经蓄势待发的瞄准了她。   赛娅在舒箐面前,嘴角勾着冷笑喊话道:   “舒箐,你若是识相就立刻跪下求饶,本公主会考虑饶了你一条命。”   赛娅虽然这样说,但她根本没打算放过舒箐,舒箐也从赛娅那充满了恶意的眼神中读到这一点。   被一前一后用弓箭指着,舒箐却没有一丝惊慌,她甚至淡淡的笑道:   “能让百花仙子和赛娅公主这么忌惮,也是舒箐的荣幸。”   赛娅公主没想到舒箐的嘴皮子倒是硬,都这时候了,她却还气定神闲,一点都不紧张,心里有些恼怒的骂道:   “舒箐,你别以为你装出这样的姿态本公主就不知道你的打算,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别妄想了。”   那些散落在各处的侍卫说不准已经被她们的人缠上了,可没这个精力来这里救舒箐。   可赛娅公主刚说完,一道白色中带着些杂色的身影如箭般疾射到舒箐的怀里。   百花仙子也好,赛娅公主也好,都惊了一下,舒箐却在白色身影向自己跑来的时候就下意识的抱住,这白色身影不是别的,正是叼着百言兽的白灵兽。   百花仙子一看到白灵兽嘴里的百言兽,惊呼一声:   “原来百言兽还在你身边!!”   其它人都不知道,百言兽可是她师父花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灵兽,不但通人性,而且嘴里有剧毒,只要被百言兽咬到的人,基本都是无药可救的。   百花仙子没有说的是齐风国师和她其实也是师姐弟,拜的是同一个师父,她和齐风国师当时讨论过百言兽是不是在舒箐身上,但是否决了,因为百言兽除了听她师父的话,就只有笛子能控制住它,其他人若是靠近它,都会被它咬然后毒发生亡,而舒箐一直以来都没事。   可她现在看到了什么?!!   舒箐竟然无视了她们,还很有闲情逸致的挨个抚摸了白灵兽和百言兽的小脑袋,嘴里还训斥道:   “不是让你们不要乱跑吗,这里危险,你们先离开。”   可白灵兽和百言兽都撒娇的蹭了蹭舒箐的手心,看起来就可爱萌人。   赛娅公主见到这一幕,想到她的赤红蛇被白灵兽生生吃掉的一幕,气得差点呕血:   “百花仙子,你还不动手?”   赛娅说完就马上放箭,百花仙子也立刻放箭。   舒箐一只手抱着白灵兽和百言兽,另一只手竟然还冲着箭射来的方向抬去,竟然轻巧的将疾驰而来的弓箭给弹飞了。   百花仙子和赛娅公主见到这一幕,心中狠狠一惊,舒箐的武艺竟然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吗?!!连她们的箭都能单手打掉。   两人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她们立刻又各自抽出了两只箭,打算双箭一起发。   可是舒箐一个诡异的身形,再次险险的躲过。   两人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她们没想到舒箐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太恐怖了,今日她们必须全力以赴,舒箐必须死。   两人各自抽出了三只箭,她们不信,六只箭一齐攻击,舒箐还能轻易躲过,要知道她们射的箭不是普通的箭,而是箭上抹了毒,而且她们的箭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算让一个将领来接她们一箭,都不一定能接到。   舒箐看着她们就要将箭射来,突然脸色一凝,对着空气开口道:   “出来。”   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正想笑舒箐装神弄鬼,却见右侧一匹马慢慢从一颗大树后显出身形来。   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看到她,脸色都不太好,她冷哼道:   “舒箐,没想到你还真的有帮手,呵,叫舒易怜是吧,来的好,正好可以一起除掉。”   舒易怜气质冷漠,脸上同样冷漠,她连声音都没有起伏的开口:   “赛娅公主错了,我是来帮你们的。”   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惊讶的看看舒易怜,又看了看舒箐,见舒箐看舒易烟的脸色根本不是见到帮手的脸色,心里有些相信舒易怜的话,不过赛娅公主还是质问道:   “本公主凭什么相信你出现是来杀舒箐的?”   舒易怜却连解释都懒得,直接上箭,拉弓,一箭就射向了舒箐。   这只箭奇快,就连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都有些反应不及,眼睁睁的看着箭飞快的往舒箐头上射去,就在她们都以为舒箐肯定躲不过的时候,舒箐却微微的一偏头,那箭就擦着舒箐晶莹的小巧耳朵飞过,舒箐都感觉到一丝的热意。   “你为什么想杀我?”   舒箐脸色凝重起来,她已经发现了舒易怜的身手是她们三人当中最高的,看来她今日是要有一场恶战了,可是她其实不明白她和舒易怜应当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舒易怜却莫名的一见到她就带了敌意。   舒易怜想到宫无殇每次直把视线都给了舒箐,她明明才是从小就认识了宫无殇的人,凭什么舒箐就能得到宫无殇的注意,舒易怜语气冷漠道:   “能让我亲自动手杀了你,是你的荣幸。”   说完立刻抽出了三支箭,瞄准了舒箐。   舒箐没发现她抱着的白灵兽双眼眯起,目光冷冷的看着舒易怜,双眸慢慢变成了一红一紫。   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不再怀疑,也直接出手,三人各三支箭驶来,舒箐戒备的稳坐在马背上,等待她们出手。   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同时出手,而舒易怜紧随其后,舒箐脸色一冷,突然从马背上跃起,箭从她脚底飞过时,脚底微微触了一下,而就在这时,舒易怜的箭却是已经到了舒箐的面门,舒箐的身子在下落,这时候肯定都躲不过的。   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一心看着舒箐,然后就听到两声箭入了肉的声音和闷哼声。   而舒箐此时正在空中旋转一圈,稳稳哪的再次落在马背上,反观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她们的肩头各中了对方一只箭。   舒易怜看着舒箐,脸色的表情非常难看,舒箐竟然可以躲过她的三支箭的同时,还可以调整别人的箭的方向,伤到其它人,连她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一步!!   她们都没看到,舒箐脚踝里侧衣裳破开,鲜血染深了裤脚。   而舒箐怀里的白灵兽此时双眼的颜色变换的越发明显了。   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肩头的箭,脸色惨白,也不知是急是气,竟然猛的吐出一口黑血。   “赛娅公主,解药,快!”百花仙子这时可没有以前的悠闲姿态,立刻从怀里拿出了解药打开吞下,生怕慢了一秒就会毒发身亡,她们箭头上的毒,只要沾到,不出五息就能让人毒发身亡。   赛娅公主也慌乱的拿出药吞下去,她们还没来得及看舒箐一秒,却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野兽怒吼声仿佛从耳边响起。   “怎、怎么回事?!白启,不准乱动。”赛娅公主连忙命令乱动似乎很想立刻就跑开的马。   但下一刻,野兽的怒吼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声音更大了,似乎在往她们接近,众人只觉得整个万兽谷都颤动了起来。   终于赛娅公主也好,百花仙子也好,她们身下的马嘶鸣起来,不管不顾的要跑。   “停……”   赛娅公主正想让马停下,但当她看到右边如同遮天蔽日般出现的无比巨大的兽头时,整个人的都震惊的舌头打结,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什、什么?”百花仙子抬着头,看着高高的头顶上那从未见过的巨大的狰狞兽头,一只眼睛都比一匹马更大,她只能呆呆的看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舒易怜看到那巨兽,眉头皱的死死的,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在域国才会出现的恐怖妖兽。   就在她们震惊之时,巨兽张开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直直的咬向了舒箐,当巨兽垂下头时,她们都能闻到那恐怖而浓烈的腥气,几乎能令人窒息。   赛娅公主等人的马像是不要命一般飞快的逃跑,她们拼命往后看,就见到巨兽几乎要一口把舒箐给吞进去。   虽然她们对突然出现的不合常理的巨兽感到恐惧,但是看到舒箐即将落入巨兽肚子里,她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天助我也。   那巨兽无比恐怖,而且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打过,所以舒箐这次必死无疑了,她们简直无法控制自己嘴角的笑意。   就在赛娅公主等人任由马跑出万兽谷后,她们都不知道,舒箐怀里的百言兽在巨兽即将碰到舒箐时说了一句话:   “老大说你的嘴太臭了,快点闭嘴。”   稚嫩的声音让舒箐紧绷的脸有些开裂,她都已经调动了身体里全部的五元之力,准备在最后时刻逃开,但百言兽却在这时候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她都差点把五元之力给泄了。   但是下一刻让舒箐震惊的是巨兽真的就定住在那里,闭上了嘴,两只巨大的发黄的眸子略为委屈的转了转,这才发出一个带着抱怨的少年音道:   “双煞,你嫌弃我?你试试一百年没人帮你洗獠牙试试!!”   双眼一红一紫的白灵兽听到这话,非常可爱的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百言兽,百言兽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大说它几百年不用洗都不会嘴臭。”   “双煞,你又吹!”巨兽像是被激怒一般,狠狠的用前脚拍了下地,又把巨大的兽头往舒箐那里凑,舒箐感觉自己连同千里马都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百言兽飞快的说道:   “老大让你赶紧变回来,这样会吓到主人的。”   巨兽原本想蹭蹭舒箐以示委屈,但百言兽这句话就让它更委屈了:   “我、我变不回来了。”   “为什么?”   巨兽万分委屈的说道:   “就吃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果子,然后就一直这样了,还我都不敢出去找主人,要不是闻到了你的味道,我都不敢随便出来,这里太容易被发现了。”   那双眼睛都委屈的泛起水花来了,一滴水直接从眼里滑落,若不是在它正下方的舒箐躲得开,就要遭到堪比一大盆水直接浇头的命运,虽然巨兽那滴泪没有直接掉到舒箐身上,但是却把地给砸了个坑。   舒箐:“……”   长的比树还高,不被发现才怪。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舒箐还没想明白,百言兽就开口道:   “老大问你是不是又乱吃东西了?”   巨兽顿时有些心虚的转了转眼睛,带着讨好说道:   “双煞,你帮我想想办法啊。”   白灵兽一脸满是鄙夷的瞥了眼巨兽,百言兽就道:   “老大让你赶紧带路到你吃的果子那个地方去。”   “嗯嗯,双煞你最好了,不,不对,是主人你……”   巨兽还没说完,百言兽就打断道:   “老大说你要是再乱说一个字,就让你自生自灭去。”   巨兽立刻闭嘴,动静无比巨大的转了个身,然后就重重的一下一下的往前走,而舒箐怀里的白灵兽则刁住了百言兽一下就蹿到巨兽满是打结的毛背上,百言兽非常尽职的说道:   “老大说你身上太脏太臭了,他快被臭死了。”   舒箐:“……”   她现在跟不跟?   舒箐对这突然的变故给弄得有些懵愣,她刚才都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结果自己的宠物竟然和巨兽看起来关系还很不错,而且她的宠物似乎还要帮巨兽做什么,它们是往万兽谷深处而去的,那里传说没有人能出来。   舒箐有些担心,在受伤的脚踝处抹了药后,摸了摸唯一没有被那巨兽吓跑的千里马,一拉缰绳,就让千里马顺着巨兽离开的方向去了。   奇怪的是,巨兽看起来长得跟小山似的,但是走起路来完全没有动静,若不是刚才见识过野兽随便一跺脚就能让大地抖三抖,她都要以为这巨兽很轻了。   虽然巨兽走过,但是一路上的痕迹却很少,连一棵树都没有被弄倒。   舒箐觉得很惊奇,不过幸好一路上巨兽经过的地方,无数的野兽都闻风而逃,舒箐竟然看到了好几群的白狐,而且还有非常稀有的火狐,舒箐每次看到毛色纯正的火狐,立刻放箭猎下来,她知道,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若是错过了,不一定还能猎到。   因为跟着巨兽的一路上,舒箐收获渐渐丰富起来,然后舒箐不知道的是,在前面开路的巨兽和白灵兽正在说着她的悄悄话。   巨兽用神识传音道:   【双煞,为什么主人不认得我了,刚才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主人说话?】   白灵兽神识响起,声音如同婴儿般稚嫩:   【废话,你死一次试试,看你还认不认得我,主人现在的能力还太弱,让她知道太多不好,若是主人因为我们乱说话,想起了以前的事,不管不顾去找那些人报仇怎么办?你还想主人再死一次吗?】   巨兽赶紧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双煞,还是你聪明,不过双煞你的声音、哈哈哈、你的声音太搞笑了,怎么会那么幼稚啊?】   白灵兽突然紫色瞳孔里放出一道闪电,直直的劈向了巨兽的鼻子。   “吼!”   【痛死了痛死了,你怎么又乱用雷劈人!主人明明不让你让用的!】   【你要是再笑,我还劈你,反正主人现在又看不见。】   【双煞你好奸/诈啊,难怪主人的伴侣不喜欢你。】   提到这个,白灵兽似乎想起什么,更加不悦的一道闪电劈向了巨兽的鼻子。   “吼吼!”   【双煞,你有完没完啊,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主人你欺负我,主人在我后面猎火狐呢!!】   【你敢?!走慢点,别让主人跟不上了。】   就在巨兽时不时吼两声时,舒箐还有有些担心巨兽会不会突然对白灵兽动手的,所以她没有耽搁,每次猎到火狐捡起来就就行跟着,若是没猎到,也不会特地却追。   而舒箐不知道的是,万兽谷外围观望台上的众人听到几乎能把人耳朵震聋的巨兽怒吼声时,吓得都差点往桌子下钻了。   只有宫无殇,听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不就是舒箐离开的方向吗,他立刻站了起来,脸色凝重看着那个方向,心里有些不解,他刚才若是没有听错的话,他似乎听懂得巨兽的话,而且还是带着些激动的语气说:   【主人,双煞,真的是你们,真见到你们我太高兴了!!】   “怎么回事,殇儿,不会是万兽谷的野兽生气了吧?”   皇上看着远处被什么惊飞的鸟群,心里有些发怵,万兽谷的野兽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听说万兽谷的野兽可恐怖了,发起怒来,万兽一起攻击人,根本跑不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不会今年他特别背吧?   要不赶紧让人起驾回京好了。   “父皇,不用担心,应当无甚事,儿臣现在就带人去看看。”   宫无殇自从被白灵兽咬了一口,从那开始,对动物的情绪似乎都能读懂了,所以他判断出那吼声不是愤怒,但最好亲自去确认一下,比较舒箐在那个方向。   “嗯,殇儿你要担心点啊。”皇上和皇后立刻点头,让他去看看。   宫无殇点点头,吩咐了四皇子让他随时要保护好皇上,就带着几个侍卫骑马往巨兽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宫无殇生怕舒箐会遇到什么危险,一路上一直催马奔跑,把侍卫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一炷香不到,宫无殇就看到了赛娅公主等人骑着惊马迎面而来。   “太子殿下!”   赛娅公主等人看到宫无殇,惊喜的叫道。   她们虽然开心舒箐被巨兽吃了,但是巨兽实在太恐怖了,她们生怕一个舒箐不够巨兽塞牙缝,吃完舒箐还会来追她们,她们一直提心吊胆,一刻都不敢放松,现在突然看到宛若天神的宫无殇,脸上的喜意自然掩不住,尤其是舒易怜,被宫无殇看了一眼,心里立刻就跟灌了蜜一样甜,过了那么久,宫无殇终于愿意看她了。   宫无殇却不知道她们的想法,一个飞跃将她们几个受惊的马踹倒。   这才问道:   “你们从那处走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赛娅公主百花仙子她们对视一眼,还是说道:   “刚才有一只眼睛比马还大的巨兽突然出现,它的身子比巨树更高,虽然只在树顶上露出了一个头,但是它的样子实在实在太恐怖了。”   宫无殇眉头微蹙,难道是传说中的那只巨兽?   他继续问道:   “你们一路上还见到什么人没?”   舒易怜下意识的就觉得宫无殇问的是舒箐,她立刻就道:   “回太子殿下,没有其它人了。”   宫无殇看了一眼舒易怜,舒易怜脸上带着欣喜,眼里没有一丝心虚,赛娅公主和百花仙子都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舒易怜。   宫无殇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猜想,难道舒箐不在这个方向?   这时,侍卫们终于追上来,宫无殇干脆道:   “你们几个把赛娅公主带回去,孤再去前面看看。”   赛娅公主没想到宫无殇竟然听说有巨兽还敢去,脱口而出道:   “太子殿下,那巨兽会吃人的,舒箐就被他吃掉了!你可千万不要去啊!”   几乎是赛娅公主说完的一瞬间,宫无殇身上原本收敛的气势瞬间铺天盖地的压来,在场的人都明显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什么狠狠压着一般,这种感觉太难受了,额上的汗也瞬间沁出来。   舒易怜看着宫无殇原来深邃的眼眸里肆虐的暴戾,整张脸都黑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以身相许   紧接着,宫无殇立刻一夹马肚,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往她们刚才的方向疾驰而去。   宫无殇一离开。众人才感觉到那股恐怖的压迫消失,百花仙子等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宫无殇离去的方向看去,没想到看着那么冷情的宫无殇竟然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看来他真的对舒箐是不同的。   舒易怜则气得紧紧攥着手中的弓箭。甚至直接把弓箭给握成两截。   舒箐凭什么,都死了。还能让宫无殇不管不顾的去找她?!   不过宫无殇就算去了又怎么样,过了那么久。舒箐早就已经进了巨兽的肚子里了!!   舒易怜眼里一片森冷,让侍卫们先把她们带回去。至于宫无殇,她却不担心,上一世她就知道宫无殇最不怕的就是妖兽,若是宫无殇能顺便把那看着挺危险的巨兽给杀了更好。   宫无殇一直催着马跑着,他心里一直循环着赛娅公主的话:舒箐已经被巨兽给吃了。   越想,眼里的暴戾就越明显,就连原本很久没有作乱的毒此刻也隐隐有要发作的迹象。   若是以前。每当这个时候,宫无殇就会展开舒箐的画,舒箐的画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功效。每次他展开后调息。体内不安分的毒都会被压制而恢复,但现在宫无殇就算手里也图。也没有时间宁神调息,他怕他去往一步,舒箐就真的……   因为心里的担忧,加上现在没有调息,很快,宫无殇就感觉体内的内息慢慢的不受控制,不断从内体疾射出来,身下的马也被内息形成的风刃劈到,当下就软倒在地。   宫无殇经过的那些地方,树木都被风刃给直接劈断倒下,惊起了无数的飞鸟。   宫无殇感觉全身的剧痛袭来,像是无数的刀在割着他的内腑,但他却依旧逼起不受控制的内息跃向巨兽时不时吼叫两声的方向,他听出巨兽痛苦的叫,心里觉得舒箐的武功不弱,肯定不可能就这样葬身兽肚的。   宫无殇因为体内的内息不断的逸散出去,加上内息冲破身体时带来的剧痛,平常总是分外得体的宫无殇此时两鬓被汗水打湿,形状姣好的嘴唇,现在却异常苍白,身上的玄色衣裳也因为勾到断枝而划破,鞋踩在湿润的泥土上,染上了脏污,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可是宫无殇却置若罔闻,疼的差点失去意识,眼前有些模糊,但因为一直担心舒箐,所以几乎是机械的前进着,他所到过的地方,周围的花草树木无一没有被风刃摧残殆尽。   就连慢慢回到原处的野兽也被惊得再次离开。   而巨兽感到不远处的不寻常动静,耸了耸巨大的鼻子,用神识疑惑的问道:   【双煞,你有没有闻到那个味道,好像主人的伴侣的内息啊。】   白灵兽别看只有一个巴掌大,但是它的鼻子比谁都灵,在巨兽没察觉到时,它就已经闻到了,但是想到那人的恶劣,白灵兽没好气的说道:   【不知道,你和吃货,能不能走快点,谁让你边走边吃的啊!等等都天黑了!!】   巨兽抬起巨大的头颅看了看天色,还不到正午,而且:   【双煞,你不是让我走慢点,怕主人跟丢吗,现在一会儿又要我走快点,你是不是傻了?】   白灵兽被巨兽气得直接又一道闪电劈向了巨兽的鼻子:   【少废话!】   “吼吼!”   【双煞,你太讨厌了!】   巨兽气得直喷气,顿时整个森林慢慢泛起了大雾。   舒箐现在已经猎到了十来只的毛色最纯正的火狐,已经足够多了,就没再狩猎,跟在巨兽后面,但是前面突然开始起雾,舒箐皱了皱眉。   在森林中遇到大雾,最好的就是原地等待大雾散去,若是还继续乱走,很容易迷失方向,但是若是现在停下来,很可能就会跟丢巨兽,若是这周围的野兽回来,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难对付的野兽。   舒箐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继续跟着。   一炷香后,随着能见度更低,舒箐几乎看不清三尺外的东西了,和舒箐一样的还有宫无殇,突然升起的大雾让他彻底迷失方向,若不是还能听到巨兽的吼声,他可能早就偏离了方向了,但是巨兽很久很有吼叫了,这也让他更加担心,加上身体早就到达极限,若不是意志力坚持着,他现在早就倒下了。   周围一片寂静,就连虫鸣叫的声音都听不到,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宫无殇感觉自己置身在茫茫天地中,有种熟悉的绝望袭来,好似他以前也经历过这种场景一般。   甚至心里有种让他停下的诱/惑声音,宫无殇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慢,眼神也慢慢变得没有焦距。   【笨蛋,谁让你乱喷雾的,主人都要迷路了!!快把雾吸回去!】白灵兽婴儿般完全没有气势的声音冲向巨兽的脑海里。   巨兽无辜的摇摇头:   【不是我,我的雾怎么可能威力那么低,这肯定是魅惑兽正在捕猎呢,它每次要捕猎的时候就故意喷出那么多雾,想要模仿我,真是讨厌。】   巨兽和白灵兽的神识交流几乎没人能听到,舒箐也好久没听到巨兽的声音了,此时也已经迷路,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继续往前,可是不知为何,突然,她竟然连同马一起失重,往深洞掉去:   “啊!”   舒箐急促的叫了一声,接着赶紧冷静下来,立刻将背后的弓狠狠插到璧上,以减慢下坠的速度,她另一只手还握着缰绳。   幸亏弓够粗,稳住了舒箐和马,   于是马被她吊着,就算再镇定的马,这时悬空,也惊恐的发出了嘶鸣声。   宫无殇原本逐渐变得迷茫黯淡的眼神听到舒箐的叫声,立刻清醒过来,就感觉到一只锋利的爪子几乎要划破他的脖子。   宫无殇立刻闪避用手狠狠的撞开一只看起来只有成年猫大小的野兽,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舒箐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虽然宫无殇迫不及待的想冲过去,但是早就无力的身体让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好不容易来到舒箐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是周围全是浓雾,他只能下意识的往四处走了几步,却没想到一脚踏空,往洞里掉去。   若是以往他内息充足的情况,只是踩空,他完全能借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但是现在内息全无,身上也完全没有力气,只能任由自己往下掉,几乎十几息过去,都还没掉到底部,宫无殇明白这一次必死无疑。   在即将死前,宫无殇唯一想到的是还没有找到舒箐,脑海中闪过舒箐今日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一幕,和舒箐每次背脊挺直的模样。   就在宫无殇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时,突然身下像是被什么挡了一下,又继续往下掉,耳边有声音传来:   “什么东西?!!”   声音清脆好听,如同磬石般悦耳,当然,这得提前忽略掉这个声音里的怒意。   舒箐好不容易才堪堪把自己的千里马固定,谁知道突然有什么砸了下来,把她的箭给砸断了!!   比起舒箐的愤怒,宫无殇却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猛的一手将与他一同下坠的舒箐抱住。   他准确的揉住了舒箐的腰,狠狠的按在自己怀里,磁性无力却带着浓浓的安心的声音在舒箐的耳畔响起:   “舒箐,你没事……太好了……”   舒箐本来就要反手将偷袭她的人一掌劈下去,但是撞到那人身上时,却闻到了两世都无法忘怀的冷冽却带着强烈侵略的气息,而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舒箐的手顿在宫无殇的颈脖处,她听到了什么?   宫无殇……是在担心她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舒箐有好多话想问,但是她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无力的搭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   “宫无殇?”   舒箐尝试的挣扎了一下,可是宫无殇却似乎用了最大平生最大的力气,狠狠的将她搂在怀里,一丝一毫都不愿放开一般。   舒箐有些恼怒,若不是现在还在下坠,她早就一脚把宫无殇给踢开了。   “宫无殇,你放开我!”   然后舒箐怎么叫,宫无殇都没有反应,舒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宫无殇的头枕在自己的肩上,他沉重的呼吸洒在自己的颈脖处,听着就知道现在宫无殇情况不好,很有可能已经昏迷了。   舒箐微微偏头,感觉宫无殇的呼吸洒在自己的颈脖处,有些烫人,还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发热了。   然而她下意识的想要探一下宫无殇的脉,才发现宫无殇竟然昏迷了都把自己给抱的那么紧。   这种完全将她禁锢在怀里的感觉,好似生怕一放手就会永远失去她的感觉,让舒箐心里猛的涨痛一下。   明明对她完全没有一丝的感情,对她如此厌恶,为何要做总是让她误会的举动,感受着宫无殇强有力的心跳,舒箐的心跳也一点都不平静。   她是恨宫无殇的,恨她从来不听她解释,恨她从来不相信自己,但是她却知道,自己最恨的是她自己,她太容易心软了,即使宫无殇再无情,若是没有上一世那一道赐她自缢的圣旨,她或许这一世还不会那么容易对宫无殇死心。   宫无殇就像是她的孽缘,每次只要宫无殇表现的对她关心一点,她都会轻易的陷进去,就像现在,她虽然不知道宫无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是凭他昏迷前的那句话,就已经让她心软。   舒箐很看起不起这样的自己。   “舒箐……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你……”   随着下落还在继续,舒箐就听到宫无殇梦呓般的低吟。   这话狠狠的撞在舒箐的心里,她眼睛酸涨的离开,却狠狠的一把推开了宫无殇,任由他就这样昏迷着往下掉,却发现,宫无殇浑身滚烫,像是发烧了。   不过,马上掉到洞底死去,发烧又算得了什么。   舒箐没想到最后会和宫无殇一起死。   上一世,她还喜欢宫无殇的时候想过,和宫无殇白头偕老,一起死去。   这一世她不喜欢宫无殇了,但真的要一起死之时,她却不想宫无殇陪她一起死。   感受着往下掉的速度,就在舒箐以为她和宫无殇会这么无止境的下坠之时,她突然发现周围似乎水汽很重,就连下降的速度也稍微降低了一些,随着越往下掉,水汽越来越多,很快就将她和宫无殇的衣裳全都打湿了,紧紧贴在自己身上,而且下面传来光线。   舒箐刚低下头,整个人突然掉入寒水潭里,冲力让她身上一阵剧痛。   舒箐赶紧拽着缰绳向上游,宫无殇却紧闭着双眼任由自己沉入潭底,舒箐犹豫了一瞬没有去拉宫无殇,她把马给拉出水面,这才看向四周,却差点被周围的美景给迷了眼。   周围翠绿色的草地上,开着五颜六色从未见过的花,周围是淡淡的白雾飘渺着,看起来如同仙境般美好。   千里马已经自己挣扎着游上了岸,它看到满地的绿草,悠闲的埋头吃着,舒箐也想直接游上岸去。   可是她想到还在水中的宫无殇,微微皱了下眉就重新潜了下去。   说起来她会游水,还是要被上辈子宫无殇所赐,上辈子秦婉儿落入水中,说是她推的,当时她不会水,不可能下去救她,所以后来,她就在湖心亭苦学游水,在喝了不知多少湖水之后,她的水性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甚至上一世她能在水中闭气上百息的时间。   舒箐很快就潜入了水中,睁开眼睛寻找宫无殇的踪迹,但是她在看清潭底时,差点被潭底的美景给闪了眼睛。   这个潭底有着发着金光的细沙,而细沙之间又有或红或紫的如同珊瑚一般的植物在水底无声长开,穿着全身被划破的玄色衣裳的宫无殇紧闭着眼,就这样安静的沉在湖底,细沙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光和晕蕴开的淡淡红色,宫无殇完美的五官也变得柔和一些,看着俊美而安宁,让人产生一种不愿打扰的错觉。   但潭上突然传来马嘶鸣的声音,舒箐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抱住宫无殇的腋下就往上游,她没看到的是宫无殇躺着的地方,周围红色消失,底下冒出几朵异常小巧却散发着微光的小花。   当舒箐带着宫无殇潜上去的时候,千里马已经不见踪影。   舒箐紧紧的蹙着眉,远处满是白雾袅袅,她怕那里有什么危险的野兽藏匿着,因此,她不打算现在去找,尤其是在宫无殇还昏迷的时候。   舒箐因为力气变得很大,所以还算轻松的把宫无殇给搬到的岸边,但是她粗鲁的拖着宫无殇,也不管宫无殇的背有没有被碎石给划伤。   她发现宫无殇的身体越来越热,赶紧把脉,却发现宫无殇的内里竟然虚的厉害,连一丝的内息都没有,身上白皙的皮肤皲裂开,有血丝慢慢渗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单从宫无殇的脉搏来看,宫无殇的内里早已经千疮百孔,不知多少年的旧伤复发,几乎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   舒箐猛的缩回手,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宫无殇。   怎么会这样?   明明身体看着那么健硕,一点都看不出有病的模样,为什么身体里却又那么多病,而她上一世从来没发现过宫无殇的身体有恙。   舒箐看着宫无殇此刻苍白的俊脸,他的嘴唇紧抿,眉头微皱,似乎就算是昏迷都显得不安。   “我会……救……你……,舒箐……!”   宫无殇突然有些痛苦的握着拳头梦呓,呼吸一直有些急促,舒箐突然回神,赶紧从乾坤袋中将补血气的药丸塞到宫无殇的嘴里,幸亏这个药丸入口即化,不用担心他吞不下去,接着又喂他吃了几颗疗伤和退烧的药丸。   舒箐过了会儿,忙探了探宫无殇的额头,见他的额头终于不会那么烫了,呼吸也不再那么喘,这才稍稍安心,坐在宫无殇身边眼神复杂看着她。   舒箐发现这还是她第一次那么安静的看着宫无殇,宫无殇的睫毛很长,也很浓密,但是舒箐知道他睁开眼睛时,那双原本漂亮深邃的眼眸却因为宫无殇的冰冷气质却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宫无殇的鼻子又直又挺,甚至连女子也有些嫉妒,嘴唇的形状很美,但他抿着嘴时,只会让人觉得气势在足。   舒箐慢慢移向宫无殇身上的衣裳,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想想上一世加这一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宫无殇,这让她突然勾了勾嘴角,有些幸灾乐祸。   不知道宫无殇醒来会不会觉得难为情,不过舒箐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像宫无殇这种雷打不动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的衣裳破了而又什么情绪。   舒箐看着宫无殇身上的划破的衣裳发呆,那衣裳的撕痕非常的整齐,看起来就像是刀割过的一般。   而且看着根本不像是从外面割的,里面白色锦衣更是破的不行,宫无殇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衣裳会破成这个样子,身上的皮肤也如同被极为薄的刀片割过一般,全身几乎都没有一丝好肉。   舒箐想着想着,突然抬头,她瞪大美眸,脑海中闪过了那次伢行外面,厉无忧给她地契的那一日。   那一日厉无忧不知为何,突然身上飞出杂乱的风刃,将四周都弄得破败不堪,而且厉无忧临走前,她看到了他身上的衣裳被划破的痕迹,也是里衣外衣都被划破,她都看到了极细的血丝慢慢从他身上渗出来。   难道?!!   舒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昏睡的安稳的宫无殇,难道他是厉无忧?   不!不可能的,虽然厉无忧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带着鬼王面具,而且还给她一种莫名的就如同宫无殇一般的熟悉感,可是他们明明就是两个人,昨日在城门口她还看到他们呢。   但那日城门口穿着紫色长袍的厉无忧给她感觉不一样。   舒箐定定的看着宫无殇,她现在有些混乱,虽然理智上她不相信宫无殇和厉无忧会有什么联系,可是她心里却隐隐有种感觉,宫无殇和厉无忧一定有什么联系。   舒箐很想直接把宫无殇给摇醒,问他和厉无忧之间有什么关系。   就在舒箐还在纠结要不要用暴力手段把宫无殇弄醒的时候,离她们无限高的崖顶上,巨兽和白灵兽的神识争吵的不可开交。   白灵兽骂道:   【你个蠢货,竟然连路都记不起来,快点带我下去救主人啊】   巨兽死活不肯动,非常忌惮的看了眼根本望不见底的悬崖,异常坚决道:   【不要,我才不去,下面可危险了,我要是下去了,连骨头都剩不下,你也一样。】   白灵兽气得在巨兽脑袋上直跳:   【知道危险就更该下去救主人了,要知道,若不是你乱喷气,那只还没几两肉的猫魇能制造出那么大的白雾吗!主人要是有危险,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都看到主人的伴侣去救主人了,有主人的伴侣在,主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白灵兽见巨兽摇头晃脑的就要回头,它一赤一紫两只眼睛立刻立刻一把雷电一把火的轰向巨兽:   【你还找借口,现在主人的伴侣可不是以前的那人,根本就就比主人厉害不到哪里去好不好!】   巨兽嗷嗷直吼着,神识却一副它才不相信的模样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怕主人的伴侣?】   白灵兽听到这话,气得连连用火和雷电劈巨兽:   【我不管,你要是不下去救主人,那我自己下去,快把下去的路告诉我!】   巨兽痛的直嘶牙:   【别再打了,我不让你下去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下面是谁的领地,是那位蚩魅的,你若是下去了,它还不一口把你吃了?】   【是它?!】白灵兽想到那只蚩魅的厉害,眼里带上了不得不屈服的不甘之色,它可不想承认它根本打不过对方,但是既然是蚩魅的,那巨兽的话还是可信的,蚩魅就算再厉害,看到主人的伴侣,也只能乖的跟只小狗似的。   不过白灵兽可不能让巨兽觉得自己会怕蚩魅,看到巨兽边走,舌头还边把路过的巨树上的果子卷到嘴巴,它狠狠的在巨兽头上蹦跶几下,吼道:   【到底要多久才到你乱吃的果子那里!你还吃,你的嘴就不能停一下吗!还不快走开点!!】   巨兽摇晃着巨大的上百年都没有大理过的灰扑扑打结无数金毛,脚步缓慢在万兽谷中走着,神识非常委屈的说着:   【都已经走那么快了,按这个速度,再过三天就能到了。】   白灵兽一听,差点被气的吐血而亡!还要三天!它到底是有多蠢才会答应帮这个蠢货,早知道就让它一直待在这万兽谷里自生自灭算了!!   舒箐不知道白灵兽它们为了她的事而争吵着。   宫无殇一直不醒,她这样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主要是现在肚子已经有些饿了,而周围虽然景色很好,野草也很茂盛,但是没有可以燃烧的干柴,所以她现在最好就是往远处逛逛,瞬间找找有没有出去的路。   舒箐果然站了起来,周围的白雾比较稀薄,但是最多只能看到三丈远的地方,她看了看宫无殇,若是将他一直放在这,说不准等会儿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舒箐为了保险起见,从乾坤袋里找出能装水的水囊,多亏了她有先见之明,提前把猎到的火狐大部分都装在了乾坤袋里,而千里马上只是象征性的放了一只,现在她都找不到那只火狐掉哪里去了。   舒箐装满水后,就一下背起了宫无殇,往外走去。   舒箐没有发现,宫无殇血液染上的地方,那处的草长得更加嫩绿而鲜活了。   她走了很久,白雾慢慢散去,周围也慢慢出现了树林,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野兽,这让她稍稍安心。   虽然附近没有什么山洞,舒箐却没有那么多讲究,找到一处大石,就将宫无殇放在上面,她则在附近用暗器打了两只兔子,拾了些干柴,因为周围没有水源,也没有锅,舒箐就生剖兔子,用了些水洗干净后用叶子和泥巴包起来,然后刨坑埋上,上面将火烧旺。   舒箐的衣裳还是湿的,她看了看躺在那的宫无殇,衣裳也同样还没干,舒箐皱了皱眉,想着宫无殇生病了,还穿着湿长袍对他身子不好,尤其是他的身子现在早已虚的没办法医治。   但舒箐很快就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关于宫无殇的事,她将自己的外裳脱下来,用木架架好烘干,她看了看这种地方,应该不太可能有人回来,就干脆把里衣也脱了,留下了肚/兜和亵/裤,当她将里衣也搭在木架上烤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火是不是太旺了,烘的她的被有些发烫。   舒箐下意识的一回头,却突然撞进了宫无殇无比深邃的眼眸。   “你醒……”舒箐还没说完,感觉宫无殇的那双幽深的眸子竟然上下扫了一圈她的身体,那视线让舒箐觉得灼热的烫人。   舒箐猛的将里衣从架子上拽下来,挡在自己身前,有些生气瞪着宫无殇。   宫无殇怎么能那么光明正大的看、看她的身体,而且脸上还表现的那么坦然!!   “你还不快把眼睛闭上!”   舒箐因为羞恼,细腻晶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将她绝美的脸衬托的更加鲜活和诱人,宫无殇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嘴里却不知为何开口说了一句:   “前后看着都一样平,遮不遮都一样。”   “你!”   舒箐万万没有想到宫无殇竟然说这么损人的话,她气得随脚将旁边的石子踢向宫无殇,若是平日的宫无殇,自然能很轻松的躲过,但是现在宫无殇全身还没什么力气,只能稍稍偏了偏身子,石子打向宫无殇的大腿,宫无殇闷哼一声。   舒箐欺负病患,心里有些心虚,但是想到宫无殇那么恶劣,冷哼的留下一句:“活该!”   然后就闪到晾着的外衣后面,借着遮挡,飞快的穿上里衣。   舒箐没看到,宫无殇看着她小孩子气的举动,嘴角几不可见的上扬了一些。   舒箐不但把里衣穿上了,把还没干的外裳也一起穿了上去,这才一脸怒意未消的走到火堆旁烤火,看也不看宫无殇一眼,她怕宫无殇要是再说什么损她的话,她会忍不住把宫无殇一个人丢在这里,让虚弱的他自生自灭。   舒箐专注的看着火,时不时伸手烤着,宫无殇就这样侧着头看着舒箐,舒箐绝美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晶莹而红润,看着就像熟透的水蜜桃,让人想要咬上一口,宫无殇在刚才看舒箐身子时,发现她身上没有伤,心里也安心了,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舒箐。   他很庆幸舒箐没事,比他想象的更安全。   舒箐被宫无殇那明晃晃的视线看着,心里有些烦躁,宫无殇难道摔坏了脑子,不然怎么一直看着她?上一世,宫无殇可是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   就在舒箐还在猜测之时,宫无殇略带沙哑和虚弱的声音传来:   “是你救了我是吗?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舒箐倏地抬起头,宫无殇此时那双眸子闪着认真的神态,她知道宫无殇是在认真的道谢。   被宫无殇那么郑重的道谢,认真的眼睛看着她,每次和她说话,也很少用“孤”这个称谓,舒箐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下意识的垂眸不敢再和宫无殇对视。   宫无殇见舒箐的脸又微微泛红,他的心情更愉悦了一些,他早就发现了,舒箐其实非常容易害羞,和她凌厉和坚韧的性子一点都不像,就在宫无殇以为舒箐再也不好意思抬头时,却见舒箐突然说了一句:   “你想报答我?”   舒箐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带上了期待,期盼宫无殇赶紧点头。   宫无殇被舒箐此刻澄澈而发亮的眼眸看的心跳有一瞬间都更用力了,他不知为何,竟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开口道:   “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饿了   舒箐从来没见过宫无殇笑得如此好看,在她印象里的宫无殇总是冷着一张脸,可他这一笑。却让她差点被迷了心神,但是宫无殇后一句话,让舒箐简直想要气吐血。   舒箐:“……”   她恶狠狠的瞪着脸上笑意未完全消散的宫无殇,她现在肯定宫无殇肯定是撞坏脑子了。所以也很不客气的说道:   “太子殿下,我就了你的命。既然太子殿下说要报答我,那还请太子殿下用赤龙角作为谢礼如何?”   赤龙角?和先帝一起下葬的赤龙角?   舒箐要这个做什么?   宫无殇定定的看着舒箐。虽然舒箐的脸上还有怒意,但是他从舒箐的眼里看出了她是希望能得到赤龙角。而不是在故意难为他。   “好,我答应你。”   宫无殇没有怎么考虑,就点点头答应了。   这下舒箐惊得把美眸瞪的更大了,宫无殇竟然真的答应给她赤龙角?!   舒箐一直看着宫无殇,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是她没有从宫无殇毫无死角的俊脸上找到一丝宫无殇的敷衍之意,而且她了解宫无殇。他既然答应了,就说明他一定会做到。   舒箐的心顿时跳的有些快,那么多味药材中。只有赤龙角是她觉得最难的。毕竟是要从皇陵去取,相当于是对先帝不敬。她原本也是被宫无殇轻浮的话给气到了,才随口说的,没想到宫无殇答应她了。   舒箐百分百确定,现在的宫无殇要嘛就是被什么附身了,要嘛就是真的把脑子给撞坏了,不过不管哪一个,她都不会让宫无殇有机会反悔的!   “太子殿下口说无凭,出去后要给我签字画押!”   宫无殇微微挑了挑眉角,点点头答应了。   舒箐见宫无殇竟然这么好商量,好心情的将火拨到一边,从土里把考好的兔子给挖出来。   舒箐也不再疑惑宫无殇反复无常的性格,她把泥团敲碎,已经有淡淡兔香味传来,宫无殇鼻子微微动了动,看着专心的将叶子给打开的舒箐。   刚打开,喷香的味道立刻就飘散开来,宫无殇不由开口道:   “没想到你一个大小姐,竟也知道如何烹食兔子。”   舒箐差点翻了个白眼,若是上一世,她当然不会,可是她这些都是为了谁学的,当初她恨不得什么都学,甚至因为宫无殇要去治水患,她就去学怎么让土地肥沃,怎么能种出更多的粮食,至于这种做兔肉的方法,是一个御厨教她的,说是这种方法在民间非常流行,因为有些百姓尤其是乞丐可能连锅都没有,所以就会使用这种方式来煮现成的肉。   舒箐想到自己上一世为了宫无殇做了那么多事,当初她也做过这种食物给宫无殇,用的是鸡,可是她让人送进去,宫无殇竟然直接让人丢出来,加上突然又想起昨晚宫无殇羞/辱的话。   舒箐对宫无殇的怨气又重了起来,本来是要给宫无殇一只的,但她现在突然不想给了。   舒箐就当着宫无殇的面,慢条斯理的吃着喷香软滑的兔肉,任由香味一直飘向身子还虚弱的宫无殇,宫无殇本就耗尽了内息,身体虚的很,自然也很饿,他的肚子第一次非常失礼咕噜叫了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舒箐却还是听到了,她吃着兔肉,差点就笑出来,原来宫无殇也会有那么丢脸的时候啊。   不过舒箐却当作没听到,连头都不抬的吃着自己面前的兔肉,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愉悦的淡笑。   宫无殇看着舒箐一副不打算给他食物的模样,他竟然非常淡定的道:   “舒箐,孤也饿了。”   !!!   舒箐惊讶的抬起头,宫无殇肯定看出来她不想给他食物,可宫无殇竟然能那么厚脸皮的直接向她要!!   宫无殇一连串的刷新着舒箐对他的认知,舒箐简直不敢相信宫无殇竟然是这样的,不但不是她记忆中永远只有冰冷和淡漠,而且还有那么多意外的合乎平常百姓有的举动。   舒箐看着宫无殇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竟然脱口而出道:   “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没有准备您的份。”   宫无殇也不恼或者不好意思,他磁性的声音甚至带上一丝笑意道:   “哦?原来你不想要赤龙角了?”   什么?!   舒箐愤愤的看着宫无殇:“你想反悔?!”   宫无殇云淡风轻的摇摇头道:   “舒箐小姐想把孤饿死,这不是说明你已经不想要赤龙角了吗?”   舒箐:“……”   宫无殇这话让舒箐不得不妥协,本来她打算要给宫无殇兔肉完全是出于心软,可现在却变成了宫无殇吃她的兔肉是合情合理的了?!   舒箐有些郁闷,很想直接把兔肉糊到一副理所当然的宫无殇脸上。   脚上也磨磨蹭蹭的,好半响才移到宫无殇身边,万分不爽的道:   “小心吃撑。”   舒箐这模样实在有些可爱的紧,宫无殇刚想笑,却突然脸色一凛,猛的撑起身将舒箐给抱住就地打了个圈。   兔肉掉在地上。   宫无殇就这样将舒箐给压在了身下,手拖着舒箐的头,这一变故让舒箐恼怒的吼道:   “宫无殇你……”   可舒箐还没说完,就看到不知何时,她刚才站着的地方竟然站着一只有一人高,全身的黑毛都已经拖地的野兽,这只野兽全身都是几乎垂地的长毛,几乎把整个脸都遮住了,为什么说几乎,是因为这只野兽的额头两边长着两只长长的弯角,看身形和狗很像。   此时这只野兽正欢快的吃着刚才舒箐没拿稳而弄在地上的兔肉,那条同样毛长的拖地的尾巴还欢快的甩了两圈。   这只野兽看着黑不溜秋,就连头上的角也是全黑色的。   舒箐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宫无殇是在救她……   “宫无殇?”   舒箐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宫无殇,可是不管怎么推,宫无殇都没有动静。   舒箐微微撑起宫无殇的身子,偏头看去,却突然触到一个温热的柔软。   “嗡”的一声,意识到自己碰到宫无殇哪里,她脑袋都炸开一般。   猛的用手将宫无殇的身子撑起来整张脸倏地爆红了起来,羞恼的一个用力就把宫无殇给推开。   舒箐这才坐起来,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宫无殇温热有些苍白的薄唇,脸上热的厉害。   都差点没注意到宫无殇不知何时又昏了过去,而额头,还在不断冒出血。   舒箐立刻侧身看去,就看到那处的碎石嶙峋,就连刚才她头躺着的地方,也出了大量的血。   舒箐下意识的要去看宫无殇的手,可一道黑影闪过,竟然是刚才的野兽一把将宫无殇叼起来甩在身上,然后就跑了。   舒箐看向刚才的兔肉,已经被野兽啃的连个骨头都不剩了。   “宫无殇!”   因为宫无殇被野兽驮在背上,手垂下来,舒箐清楚的看到了宫无殇刚才护着他头的手背上正一直留着血,是被小石子扎的。   舒箐心猛的一痛。   宫无殇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是想要自己救他,但是她已经说了用赤龙角当条件就可以,刚才那种情况宫无殇把她推开就好了,为什么要像护着珍宝那般护着她的头。   他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的。   舒箐想都不想就运起五元之力追着那只全身黑色野兽而去,心里一直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宫无殇在众人面前维护她时的认真和刚才千钧一发时的举动。   这样的宫无殇让她有些无措,舒箐让自己想着昨晚宫无殇说的那些无情的话,可脑海中却一直出现宫无殇为了护她的头,连自己的额头都不顾,一直用手牢牢护着她头的模样。   她一定不会让宫无殇死的,她还要质问宫无殇凭什么要做什么多让她误会的事,像昨夜和上一世那般对她就好了啊,疏离她,厌恶她,让她彻底死心就好。   舒箐心里想的越多,那种无力的感觉就越让她失态,她的眼眸里甚至泛上了湿润,眼前也有些模糊,但就算是这样,她却一直牢牢的用盯着几乎快的追不上的身影,体内的五元之力疯狂的调动运转起来,飞跃的速度也前所未有的快。   身体似乎不堪负重,五元之力在经脉上游动时,带来的是强烈的痛楚,舒箐的额头满是汗湿的痕迹,嘴唇也开始发白,但是舒箐强忍着五元之力冲撞经脉的痛楚,一点都没有顾虑的任由自己将体内的五元之力全部都调动起来追那只野兽。   然而让舒箐绝望的是,她追丢了。   野兽太快了,她根本追不上,几个眨眼的功夫,野兽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舒箐不愿放弃,她一定要找到宫无殇。   舒箐不要命的继续调动着体内的五元之力,经脉痛的不像她自己的,白皙的肌肤上开始渗出血珠,可舒箐却浑然不觉,她定定的看着某个方向的绿叶上鲜红的血迹,那是宫无殇手背上留下的血迹。   舒箐精神一振,跟着那个方向立刻追去,她不知道她身上的血珠落下,有些和宫无殇的血重合在一起,竟然立刻就融了起来,慢慢变成了不断冒着灵气的无比通透的血玉。   追着追着,舒箐找不到宫无殇的血迹了,她此时脸上苍白无比,汗彻底湿了她的发际,紫黑色的劲装上也被自己的血珠沁透。   舒箐看着四周茂密的丛林,她心里一阵钝痛,涌起异常的不甘,她不能让宫无殇被那只野兽吃掉。   血迹一定还会找到的,舒箐凝神,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查看周围。   可是真的没有血迹,舒箐的眉头皱的很紧,眼里染上了杀意,一直看着四周,四周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一般,她似乎出现了幻觉,竟然看到了四周丛林内里不断跳跃扭曲的红色火焰般的东西,突然,舒箐发现其中一处的丛林的内里那火焰不但更加活跃,也更加的鲜艳,舒箐想也不想就朝那一处追去。   此时舒箐的眼里看到的都是周围树木也好,花草也好,体内扭曲的火焰般的东西,她不知为何,竟莫名知道这是那些植物的生命力。   舒箐也不知道为何会随着植物生命力强盛的那一路追去,她直觉按照这条路,可以找到宫无殇。   她继续调动五元之力,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五元之力消耗的比以往快了好几倍,现在体内已经几近于无。   舒箐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压迫丹田内的五元之力,可五元之力已经全部都用空了,舒箐还在压榨丹田,丹田剧烈的疼痛起来,似乎有种要破碎的剧痛感传来,整个人从一人高的草丛摔了下来,眼前的视线又慢慢恢复到只能看到周围草丛的场景,那种能直接透视生命力的场景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   舒箐知道野兽的速度有多快,她绝望的摔坐在地上。   但下一刻又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身子有些摇晃,她澄澈的眼神此刻竟不知为何变成了全黑,没有了焦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继续压榨丹田,去追野兽。   剧痛不断撞击着舒箐的神经,舒箐却浑然不在意,一步一步边压榨丹田,边往前走,就在丹田疼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时。   “轰”的一下,舒箐突然感觉到外面无数的生机源源不断的被吸入丹田之内,她霎时感觉到自己原本剧痛的丹田就像是被什么薀养过一般,不但不在疼痛,反而觉得无比的舒适。   舒箐任由外面的生机全部都被吸入体内,她也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来越强大,好像有无穷的力量蓄在身体里,等待爆发。   舒箐不知道的是,随着她吸收越来越多的生机,周围原来茂盛的树林却像是突然被抽干了生机一般,全都迅速枯死倒下,以舒箐为中心,不断向外延伸。   远在某处趴着的巨兽,本来还悠闲的等着上蹿下跳的白灵兽帮它寻找让身体恢复的办法,却突然感觉到那股异常熟悉的强大气息,它感觉站起来惊呼道:   “天哪!怎么回事!双煞,是不是主人的力量觉醒了?”   白灵兽此时正费力的把它从树下面挖出的根拽出来,它猛的抱着根跳出坑,一跳出来也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气息,立刻兴奋的大喊道:   “真的是主人的力量觉醒了!!快快快,去找主人!!”   巨兽刚踏一步,突然哀怨的喊道:“等等,可是我的身体恢复不过来啊,主人看到我要是认不出来了怎么办?”   若不是巨兽现在个头太大,白灵兽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脚把巨兽给踹飞,它没好气跳到巨兽的下巴处道:   “还不快把这个树根吃了,你吃的是巨巨果子,只有它的根才能让你恢复。”   “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树根?”   巨兽笨拙的一直转着巨大的眼睛,拼命低着头,但它连白灵兽都没看到。   白灵兽此刻在它的下巴处,巨兽再怎么低头都看不到,白灵兽直接把和巨兽的毛差不多粗的树根塞到嘴里,吼道:   “笨蛋,还不快咽下去。”   巨兽十分委屈,它嘴里什么都没感觉到,但是迫于白灵兽的淫/威,只要象征性的咽了咽,但神奇的是不到十息的功夫,巨兽就发现自己周围的视线慢慢变低,而那边本来还没它一只腿粗的树木就开始变得比它身体更大了。   很快,巨兽就发现了跳下它下巴的白灵兽,而且它也慢慢变得和白灵兽差不多大,整个身体变得跟小奶狗似的,但是全身打结的几乎看不出原本金色的毛还是脏兮兮的。   然而巨兽感觉自己变得那么小,它嗷的一下打滚道:   “双煞,我怎么变得和你一样小了!!我不要,你快让我恢复原来的样子!”   声音也变得异常的稚嫩。   “谁知道啊,金餮,你能变回来已经要好好感谢我了,你还挑,我才不管你了,我先去找主人了,你爱来不来。”   白灵兽心里却想着,小样,竟然敢嘲笑我,让你尝尝厉害!   白灵兽叼起全程乖的要命的百言兽,先一步如同闪电般离开,脏兮兮的金餮见白灵兽竟然真的不管它,也赶紧跟上去,主人觉醒,就意味着那只蚩魅完全不需要害怕的,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就在白灵兽和金餮正在往舒箐而去的时候,舒箐也突然恢复清明,她一睁眼就看到四周一片死寂,所有的树木丛林都枯萎铺在泥地上,心里猛的一惊,原本还在吸收的丹田也因为这一打断而停下来。   舒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的丹田隐隐传来像是吃的很饱的涨涨的感觉,舒箐想知道丹田怎么回事,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内视,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的丹田里竟然有一颗生机勃勃的如同鸡蛋大小的纯白色珠子,珠子表面是稠状的白色雾气般的东西,但舒箐知道,那分明就是五元之力。   舒箐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丹田会突然有那么多五元之力。   她想起自己还在追那只野兽,也没精力再去想其它,她直接往其中一处跑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那处有宫无殇的身影。   舒箐立刻调起丹田内的五元之力,身形如电般冲过去,舒箐一路飞驰而过,发现方圆十里的树木竟然全都干枯了,而且那些活着的树木也有些恹恹的感觉。   舒箐心念一动,就发现自己又能看到那些植物的生机,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舒箐沿着比周围生机强盛的方向追去,终于在一处盛开了无数泛着白气的药草的瀑布旁找到了躺在地上的宫无殇,而那只野兽还在舔/舐宫无殇出血的额头。   舒箐一惊,立刻从袖中飞出暗器,暗器比以前快了好几倍,黑色长毛野兽一惊,它“呜呜”叫了一句,千钧一发的躲过了舒箐的暗器,然后退后两步趴在地上,完全没有攻击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舒箐竟然觉得这只野兽的叫声很委屈,看着她的黑色眸子里也泛着委屈的泪光。   舒箐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查看宫无殇有没有事,她看向宫无殇的额头,却惊讶的发现宫无殇的额头竟然完好无顺,她又立刻看向宫无殇原本血迹淋漓的手,那一双修长有力的双手竟然也完好无损。   她突然回想起刚才黑色野兽在舔舐宫无殇额头的一幕,难道说……   这野兽不是想吃宫无殇,而是在为他治伤?   舒箐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眼满眼期盼的看着宫无殇的黑色野兽,走前两步,靠近宫无殇,这才发现宫无殇躺着的地方竟然是一块刻着奇怪图案的原形石盘一样的地方,周围还有凹槽孔,舒箐看着宫无殇身下的那些莫名有些熟悉的图案,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舒箐没有时间研究这些图案,她蹲下来一边戒备着黑色野兽,一边为宫无殇探脉,发现宫无殇不但没事,反而身体里原来那种千疮百孔的无药可治的衰竭之相竟然已经不见了,而且脉搏也越来越强盛,就连内息也恢复了不少。   舒箐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脉相,她突然复杂的看向黑色野兽,难道是这只野兽治好了宫无殇?   黑色野兽:“……”它不就多喝了主人两口血吗,主人的伴侣好凶~~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黑色野兽的功劳,但是知道宫无殇没事,舒箐这才真正的放心下来,刚松口气,舒箐却一阵头晕,毫无预计的晕倒在宫无殇的怀里。   原来舒箐根本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体早在一直压榨丹田时就到了极限,而且现在突然吸收太多的五元之力,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甚至因为紫黑色劲装颜色太深,她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身体里还在不断冒出血珠。   黑色野兽原本还在那满脸委屈的伤心自己幼小的被伤害的小心灵,见舒箐竟然毫无预计的晕了过去,吓得连忙跳了起来。   【蚩魅,你伤害我们的主人!!】   黑色野兽正要小心翼翼的上前嗅一嗅,脑海中就传来一声婴儿般稚嫩的声音,黑色野兽立刻回头,就看到两只只有巴掌大的一白一灰两只小宠一脸愤怒的向他冲来。   其中一只白色的小兽嘴里还叼了一只更小的百言兽。 第一百七十六章 :看不清局势的是谁   黑色野兽看到这两只野兽,立刻欢呼道:   【双煞,金餮。是你们啊?你们怎么变得那么小啊?】   相对于黑色野兽见到它们时的高兴,白灵兽它们简直就是像见到仇人一般: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我们会变成这样吗?!你竟然还敢伤害我们的主人。我要和你拼了!】   白灵兽说着就把百言兽小弟给扔到一边,紧接着它就像炮弹一样冲向了黑色野兽。   黑色野兽连忙躲过去。一脸无辜道:   【双煞,你怎么还是那样暴脾气啊?你还是理我远点好。不然你又要受伤了。】   白灵兽和金餮听到这话,猛的想起了以前的事。气得直哆嗦,它们有种被黑色野兽给藐视了的感觉,越发愤怒的冲上去。   结果两人还没有碰到黑色野兽,就发现黑色野兽的身上突然发出一阵黑色的气息,一沾到它们的身体上,它们就像被火烧一般的疼。   【哇呜,疼死我了!】金餮疼着在地上滚了两圈。立刻远离了黑色野兽。   白灵兽也疼的嘶牙咧嘴,但是它可不能像金餮一般丢脸的喊出声来,它全身的白毛都炸了起来。大骂道:   【你竟然又用这一招来对付我们。你太卑鄙了!!】   黑色野兽满脸无辜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也不想伤害你们的。毕竟你们是我主人伴侣的契约宠啊。】   但是白灵兽和金餮才不会相信这个在它们眼里异常卑鄙的黑色野兽,一箩筐的话直接骂出来。   顿时,它们三只的神识激烈的碰撞着,它们都没有发现宫无殇原本舒展着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手也微微动了动。   几乎下一瞬间,他倏地睁开了眼睛,只见他原本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金光。   “闭嘴!”   宫无殇的声音带着强大的气势,让还在争吵的那三只立刻就变得跟鹧鸪似的缩了缩脖子,白灵兽和金餮都有些不满的看了宫无殇一眼,而黑色巨兽则刚好相反,它伸出舌头激动的围着宫无殇打转,想要让宫无殇快点注意自己,然而宫无殇的眼睛却落在了昏倒在他胸膛的舒箐身上。   舒箐此时脸色有些苍白,双目紧闭,如蝶翼般的弯长睫毛阴影落在眼底,原本粉色的润唇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但却更添加了一种苍白的美感。   宫无殇心里泛起心疼,小心翼翼的扶着舒箐的身子坐起来,将她抱在怀里。   他探了探舒箐的脉搏,眼睛专注的看着舒箐,手覆上舒箐后背,往她的身体里输送内息,为舒箐疏导内息,修补她不堪重负的身体经脉。   带舒箐的脸色慢慢变好之后,宫无殇也不管额头上渗出的细汗,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抱起了舒箐就往外走去。   【主、主人?】   黑色野兽连忙跟上去,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宫无殇目光冷然的看了一眼黑色巨兽,黑色巨兽尾巴一夹,有种主人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给活剥了的恐怖感觉。   就是这只野兽伤害了舒箐?   【主人,不关我事啊,我、我就喝了主人几口血,但绝对没有伤害过主人的伴侣……】   伴侣?   宫无殇垂眸,看向双目紧闭昏迷的脸色苍白的舒箐,眼里泛起柔意。   不知道黑色巨兽为何会叫他主人,但是既然没有攻击性,他并不想浪费时间杀了它,他现在只想出万兽谷。   黑色巨兽似乎明白宫无殇的意思,它立刻缩小自己的身子,然后把头顶的尖锐的角缩回去,身子也变的和白灵兽一样大,全身的长毛已经刚好垂地,看起来就像一只全身毛都长到地上的小黑奶狗,连脸都差点看不到,它讨好的对宫无殇道:   【主人,我认识路,我带主人出去。】   宫无殇已经对能听到动物的话见怪不怪,点点头。   黑色巨兽见此激动的跑前面带路。   白灵兽见此,毫不留情的嘲笑出声:   【哈哈,蚩魅,你也有今天!变那么小看你还好意思嘲笑我。】   黑色野兽也就是蚩魅无奈的甩了甩自己很久没有剪过的黑色长毛,非常艰难的露出自己的一双黑溜溜闪着亮光的双眸,边带路边对白灵兽道:   【双煞,你怎么忘记我最喜欢把自己的身体变小了。】   白灵兽听到蚩魅的话,脸马上就拉了下来,是啊,蚩魅的身体可不像它和金餮,它们是被迫变那么小,蚩魅这个坑货,不但有神奇的黑雾,还能把身子变大变小。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口水还能治伤,头顶那双角更是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增长修为的宝贝,就连那长长的黑毛都能给主人用来炼药,可以说,全身都是宝!   白灵兽气得一红一紫的双眸更加鲜艳了,它完全不想理会蚩魅,憋闷的叼起百言兽跟在宫无殇旁边。   金餮在这一路上,只要看到好吃的果子之类的,它都会不厌其烦的上去啃两口,白灵兽用雷劈了好几次,可金餮没过一盏茶的时间又萌态必现,开始东跑西蹿的找果子吃。   最后白灵兽都对金餮弃疗了,这家伙,从认识它开始,就没见过它哪一次嘴停过。   就在宫无殇抱着舒箐,带着几只活蹦乱跳的巴掌大的野兽刚刚走出万兽谷内区不久。   万兽谷外围。   此时观望区的众人已经闹开了,因为今日已经是狩猎第三天,所以,舒箐和宫无殇在那里呆了将近一整天。   “赛娅公主,虽然你们西漠国已经赢了,但是我们上午已经说好了,这次赌的是一万匹战马而已。”   赛娅公主得意洋洋的开口道:   “陛下,大衍国输的这么惨,加上昨日大衍国女子狩猎又输的一塌糊涂,两次都输的那么惨,那赌注也应该变一下了吧?大衍国早已不是三年前的大衍国了,到现在还让我们西漠国当附属国,不太合理了吧。   这次大家都看到了,不管将士们比试狩猎,还是大衍国的女子们比试狩猎,都彻底输给了我们几个使国,而厉无忧连应战都不敢,甚至都没有出来,百花仙子,你们说,大衍国是不是已经没有资格再让我们供奉了?”   百花仙子浅浅的笑着道:   “陛下,赛娅公主的话有理,陛下应当看清局势才对。”   齐耶王爷和齐风国师也附和道:   “陛下,今时不同往日,您应该识趣才对,若是您同意解除我们几国的附属关系,我们五国完全可以建立起友好的建交关系,成为最好的联盟。”   众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四个国家,有些一脸愤慨的指着他们四国道:   “原来这才使你们的目的,你们早就联合在一起,想要对我们大衍国不利?”   “你们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这可是在大衍国,你们竟然想要在大衍国的地盘上指手画脚,简直是不知所谓!!”   赛娅公主却肆无忌惮的笑出声来:   “我们知不知道所谓,这可不是你们说的算,本公主劝你们还是答应的好,否则……”   “否则怎样?”   一声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众人却激动的看向门口,就见身上衣裳完好的宫无殇拉着舒箐的手,脚步沉稳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众人看到宫无殇被拉着的舒箐有些羞愤的挣扎着,还对宫无殇说着什么。   结果宫无殇也不知说了句什么,让舒箐立刻安静下来,狠狠的瞪了宫无殇一眼,绝美的脸上满是愤怒的表情。   赛娅公主也好,舒易怜也好,她们都震惊的看着全须全尾毫发无伤的宫无殇和舒箐,他们竟然没事,宫无殇竟然能从巨兽嘴里救下舒箐?!!   舒易怜看到舒箐被宫无殇拉着的手,眼里闪过浓浓的嫉妒。   在众人的瞩目中,宫无殇牵着舒箐稳健的走向了皇上和皇后所在的高台。   到达高台后,舒箐咬牙切齿的小声道:   “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吧?!”   宫无殇原本深邃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但是快的旁人根本察觉不到,倒是一直瞪着他的舒箐看到后,脸色越发懊恼,感觉到宫无殇牵着自己的手微微松了松,立刻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宫无殇看着舒箐那迫不及待甩开他的模样,眼神如墨般深,他不会让舒箐有机会远离她的。   宫无殇对皇上和皇后行礼道:   “父皇,母后,儿臣给你们请安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舒箐原本是要跪下去的,但宫无殇却立刻挡住了舒箐,不让她下跪——舒箐才刚清醒不久,身子太虚。   舒箐有些惊讶的看着宫无殇,皇后和皇上也不解的看着宫无殇,甚至大臣们也惊讶的看着宫无殇这突兀的举动。   为什么他们觉得宫无殇有些不太一样了?好像……好像变得越发的内敛而看不透了。   在众人的疑惑中,宫无殇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父皇母后,箐……舒箐身体又恙,以后就免了她的跪礼吧,儿臣还想和父皇请一道旨,舒箐以后不管见到谁都都不用下跪。”   皇后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而皇上却突然满眼惊喜的道:   “难道是有、有了?!殇儿做得好!!”   舒箐:“……”   众人:“……”   舒箐差点炸毛,宫无殇到底在做什么?!!   虽然她的确是不爱下跪,毕竟她前面十五年来,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下跪过,后来学了礼仪后,才不得不下跪。   但是!   宫无殇突然这样说,不是让别人误会她吗!!   相对于舒箐快要瞪出火的来双眸,宫无殇却显得特别云淡风轻的强调道:   “请父皇恩准。”   “殇儿,你这是……”皇上还没有出声,皇后就开口了,但是她才刚说几个字,皇上立刻打断道:   “应该的应该的,朕现在就特许,往后舒箐见到谁都不需要行跪礼,包括朕在内。”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皇上竟然那么容易就答应了舒箐,他们简直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尤其是舒易怜,舒易怜自认是整个大衍国除了宫无殇之外,身份最高贵的那个人,可是她为了宫无殇,也不得不遵从礼仪,见到皇上等人下跪。   可舒箐明明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衍国的小人物,却能享受她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凭什么!这本来应该是她的,能配得上宫无殇,能站在宫无殇身边的女人只能是她!!   赛娅公主也恨的牙痒痒,舒箐竟然没死不说,还被宫无殇给救了,而且看情况,竟然已经有了宫无殇的孩子?!!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舒箐,你来的正好,你已经输了比赛,是不是应该按照我们的约定,自废双手,跪下和本公主道歉!!”   赛娅公主大声喊道。   舒箐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骑着马的束着双辫的赛娅公主,又看看脸色不善的百花仙子和舒易怜,嘴角勾起冷笑。   这三人这么想要她的命,她若是不好好还击一下,她们岂不是要以为她很好欺负了。   “赛娅公主,比试还没完呢,你为何判断我输了?”   舒箐神色淡然的开口,但在座的其它人却有些羞愧,昨日因为突然发现巨兽之事,所以她们大衍国的其余参赛的人都被立刻给找了回来,而且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猎物,反观百花仙子和赛娅公主她们,侍卫们捡回来许多猎物。   那剪头的标识,都是她们的,而她们一直在等舒箐回来,但是赛娅公主也好,百花仙子也好,都说舒箐已经死了。   起先他们不相信,但是都到晚上了,连宫无殇都没有回来,这下皇上都慌了,赶紧叫人去寻找。   而赛娅公主却不依不饶,第三日比赛继续,这是当初已经答应好的。   但是没有宫无殇掠阵,面对那些强大的西漠国的勇士,他们都处处被抢猎物,最后大衍国惨败而归。   本来说好输了用战马当奖励,但是赛娅公主却用这个做文章,说大衍国国力大不如前,没资格再统帅他们。   而众位其实也觉得有些丢脸,这次舒箐还出口说比赛还没结束,他们看向两手空空的舒箐,心里直咆哮让舒箐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然而赛娅显然很高兴舒箐说这话,她哈哈大笑着嘲讽道:   “你们大衍国连一只猎物都没有打到,而我们西漠国却打到了三只狍子,五只野兔,一只獐子,一只梅花鹿,是五国中猎到最多的猎物的国家,你说你是不是输了?!”   舒箐听到这话,不怒反笑道:   “那可不一定。”   赛娅公主见状,气急败坏道:“舒箐,你想反悔?!可惜太晚了。”   舒箐依旧淡然道:“赛娅公主的意思是?”   赛娅公主冷笑着道:“你既然输了,就由不得你不认输,今日本公主就要打算你的双手,既然你不愿意认输,那本公主就把你的腿打断好了,让你跪在本公主面前认输。”   宫无殇凌厉的眼神疾射过去,牢牢的噙住了赛娅公主,那眼神带着强大的威压,赛娅公主竟觉得整个身子像是被大山压着,这一次是真的像是被什么压着一般,这种感觉太恐怖了。   但其它人都没有发现,只看到原本嚣张的赛娅公主突然弯了背,满头都是汗水,脸色也突然发白。   舒箐却若有有感的看了一眼宫无殇,这才对赛娅公主道:   “哦?那舒箐若是不赢,就太对不起赛娅公主这番话了,来人,把我的猎物都搬上来。”   于是,众人都看向入口处,就见到两个容貌非常出色的小葵和雪儿脸上十分自豪的走在前面,她们怀里抱着几只宠物,而她们身后,这是分别一手提着一只火红色狐狸的侍卫,一个五个侍卫,提着十只火狐进来。   这都是舒箐回到院子后从乾坤袋中拿出来了的,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让小葵和雪儿在外面守着,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   那些女眷们看到侍卫们手里的火狐后,连眼睛都移不开了:   “天哪,竟然是难得一见的火狐?!!”   “哇塞,好漂亮的狐狸,它们身上的红色皮子太好看了。”   “火狐啊,竟然是一件皮子能卖到上万两的火狐啊!!”   白狐在京城她们倒是常见,而火狐,据说只有皇后才有一件,而且皇后平日根本舍不得拿出来。   火狐的皮子在大衍国可是公认的最为贵重的皮子之一,主要是火狐一般都在万兽谷深处,根本没有人敢进去猎杀,而外区着几十年来,也只有二十年前,一个侍卫运气好,碰到一只身受重伤的皮毛不是非常纯正的火狐,而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只火狐的皮子就是皇后手里的那件。   可现在她们竟然一次性看到了十只火狐,而且这些火狐在太阳关的照耀下,真的是红的如火,每根毛都如此的有光泽,她们几乎能想象到将它围到自己的脖子上时,会有多惹眼了。   火狐,不管是在大衍国,还是在其它四国,也都是基本上可遇不可求的宝贝皮子,尤其是西漠国,虽然有很多稀奇的野兽,但是那些野兽大多都是有毒的,而且长相极丑,皮毛更是五颜六色,如同斑块一般,不堪入目,所以像火狐这种红的纯正的皮子,赛娅公主自然更加知道它的价值,心里也十分的喜欢,她本来就喜欢大红色,像火狐这种天然的红的迷人的皮子,若是平日看到,就算花再多钱,哪怕落下仗势欺人的把柄,她都会买下来,但这个竟然是舒箐猎到的!!   而一只火狐的皮毛的价值已经远远高于她所猎的那些猎物了。   舒箐一脸淡定的开口道:   “赛娅公主,现在你觉得到底是谁赢了?”   赛娅公主看到舒箐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想撕破舒箐的脸皮。   “是啊,赛娅公主,你们西漠国何德何能,竟然还说什么不想继续当附庸国的话,简直就是在找死。”   “啧啧啧,不过就是狩个猎而已,赛娅公主就以为她们国家能比得上大衍国的将士们。”   “谁都知道赛娅公主意图不轨,不是说输了比赛就要断手下跪道歉吗?赛娅公主,你要愿赌服输才行啊。”   赛娅公主被众人议论的脸色爆红,气得脸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她狠狠的深吸了几口气,带着得意开口道:   “哼,就算输了又如何,就你们这样还想要本公主道歉,等会儿本公主就让你们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舒箐看着赛娅公主那嚣张的模样,顿时觉得赛娅公主难道还有什么权柄握在手里?   不过就算赛娅公主手里真的有什么可以让大衍国忌惮的东西,但却不会让她舒箐忌惮。   舒箐勾起一抹笑容,扬了扬眉角问道:   “所以赛娅公主的意思是说,就算你输了,我也奈何你不得吗?”   赛娅公主高高的抬起下巴,一脸轻蔑的嘲讽道:   “舒箐,你算什么,昨日没有弄死你,今日你也难逃一死!”   “天哪,赛娅公主她竟然说出这种话,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对,你们有没有听出重点,昨日难道舒箐小姐会迟回来,是因为赛娅公主偷袭了舒箐小姐?”   皇上也听出了赛娅公主话中暗含的意思,他这次终于像个一国之君,脸上满是威仪的开口:   “赛娅公主,你们西漠国既然不想再遵守降战的条件,朕也不勉强,那就继续攻打西漠国吧,赛娅公主你们也可以不用回去了。”   赛娅公主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陛下,看来看不清局势的是你……啊啊!!”   然而赛娅公主还没说完,就尖声惨叫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舒箐竟然一个瞬移就将赛娅公主给提到高台,毫不客气的扔在了地上。   她冷冷的看着赛娅公主道:   “赛娅公主,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完成赌约比较好,既然赛娅公主不肯认输,那就让舒箐来代劳吧。”   赛娅公主看着舒箐那双眸子里闪动的认真的光芒,不知为何,心中产生了一丝惧意,但她又岂会在舒箐面前露出弱态,她色厉内茬道:   “舒箐,你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变故重重   舒箐却眯了眯眸子,接着,在众人几乎看不清的情况下。咯哒四声响起。   待舒箐再次停下/身影,赛娅公主“啊!”的发出了无比凄惨的哀嚎声。   众人这才看清赛娅公主竟然已经跪在了舒箐面前,而且她那双手无力的下垂,就连那双腿此刻看起来也一样是弯折的诡异。   赛娅公主的脸上更是五官全都痛到扭曲在一起。偏偏她还露出狰狞的模样,红着眼睛。狠狠瞪向舒箐,费力的想要直起身子。她大骂道:   “舒箐!本公主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还不快动手!!!!”   赛娅公主说完,以极为狼狈的姿势趴在地上。这时众人反应过来,刚才根本就是舒箐出手瞬间就把赛娅公主的手脚都折断了。   齐耶王爷百花仙子等人都不由露出惊诧的表情,方才发生的一切,快点让他们差点来不及反应。   而其它人更是给舒箐那干脆利落的果决手段给吓了一跳,虽然觉得赛娅公主活该,但心中却也觉得舒箐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吧,还有那身手真的好可怕。   就在众人忌惮的时候。宫无殇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种事不需要你亲自动手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低沉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舒箐更是见鬼了一般瞪了宫无殇一眼。   宫无殇到底想做什么?   一下对她冷漠甚至羞/辱,一下又……   就像刚才。宫无殇进来时。突然拉起了她的手,竟然还威胁她。若是她挣扎,就不给她赤龙角了!   舒箐觉得宫无殇已经完全把脑袋撞坏了,还会性情反复无常。   不过想到宫无殇当时是为了救她,所以才撞到额头,她心里又泛起丝丝异样。   两人疑似打情骂俏的交流在还倒在地上的赛娅公主看来,简直就是故意刺激她的,她全身疼的都不停抽搐了,可舒箐和宫无殇就在她面前说情/话,赛娅公主看了看还在震惊中的齐耶王爷等人,尖声骂道:   “还不快动手!!”   这话声音太大,众人听到心里立刻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他们的预感很快就成真了,四周把守的侍卫们突然被从背后出现的黑衣人一刀抹了脖子。   “啊啊!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那些站在皇上身边的侍卫立刻将皇上和皇后都团团围了起来。   而其它大臣或者女眷们全都失声尖叫,想要往门口逃跑,有些直接吓得钻进了桌底。   紧接着门口涌入了大量的黑衣人,立刻就将门口堵住,一时间没,整个广场都被黑衣人占据了。   “哈哈哈哈!”   赛娅公主看着场面比想象中更容易就被控制了,即使身上痛的厉害,但是她却笑得更加猖狂。   皇后娘娘没想到这个使臣竟然敢行刺皇上,一脸怒意的训斥道:   “大胆,赛娅公主,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在大衍国行刺陛下!到底谁给你的胆子!”   皇后娘娘的话说完,齐耶王爷等人就像是嘲笑皇后无知一般,非常淡定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走向了高台。   众人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四个藩国竟然真的不知何时已经联合起来,对大衍国虎视眈眈,简直无耻!   但是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看这些刺客都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进来了,说明行宫早就已经被控制住了!   “殇儿?”   皇上心里有些害怕,那豺狼一样的四国本就一直是他忌惮的,自从厉无忧中毒后,他这几年没少担心四国会反水,没想到他们果真联合起来了,大衍国虽然国土就广袤,但是被四小国夹在中间,若不是当初厉无忧东征北伐,将四国逐一击破,打得服服帖帖,这些年边关哪会如此平静,大衍国百姓哪里能安居乐业。   但是厉无忧出事了,皇上知道这种安宁不会继续下去多久,但没想到竟然那么快藩国们就按捺不住了。   他现在唯一寄希望的就是宫无殇了,宫无殇虽然没有领兵作战过,但是他在朝堂上的表现却是让大臣们都信服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足智多谋,若是炼宫无殇也不能解决现在的困局,那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皇上没有注意到,当他下意识的叫宫无殇时,一旁的宫无抿脸色就拉了下来。   他是少数知道宫无殇根本就不是父皇亲生儿子的少数人之一,所以这些年来他才敢半公然的和宫无殇争,而父皇这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法更是鼓舞了他的士气,但他还是恨他父皇,凭什么最好的永远是宫无殇的,为什么他父皇最信任的也是宫无殇。   宫无殇眼里闪过杀意,今日,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既然他父皇那么喜欢宫无殇,他就让父皇看着宫无殇死。   宫无抿冷冷的看着宫无殇。   宫无殇看着台下那些黑衣人,神色非常的淡定:   “放心吧父皇,儿臣会解决的。”   “哈哈,果然是太子殿下,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如此镇定自若,实在让齐耶佩服。”   刚刚走上台的齐耶王爷听到宫无殇的话,非常大方的夸赞了一番,眼里却是带着嘲讽。   齐风国师和百花仙子也觉得宫无殇想凭一人之力冲出去,根本就是枉然,他们不客气的道:   “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做这等无谓之争了,我们这么做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们四国和大衍国的降战条约解除,今后大衍国不得再侵犯我们四国一寸领土,若是太子殿下和皇上答应,今日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否则,众位能不能活着出去就难说了。”   百花一个示意下,就见黑衣人竟然突然把站在角落的几个公公和宫女给杀了。   “啊!杀人啦!!”   女眷们有些胆小的不由尖叫出声。   在场的大臣们好些个武将都怒目而视,而右副将更是目眦欲裂的站起来大骂道:   “休想,我们大衍国的每一个人都誓死不屈。”   然而右副将刚说完,就有一个像是被吓怕了的千金小姐哭着道:   “不要,我还不想死啊。”   “我也不想,父亲,快救我!”   “答应他们吧,我们没了厉无忧,早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这些女眷们何时见过大风大浪,平日就是随便磕破点皮都要痛的直掉泪,何况是现在亲眼目睹那些刺客毫不留情的一刀弊命,更是吓得直哆嗦,什么大衍国的脸面,什么利益,她们都不在乎了,只想保住自己的这条命。   不但女眷们有这个想法,就连某些比较惜命胆小的官员们心里其实也很动摇。   而齐耶王爷等人看到众人的反应,这下更加安心道:   “陛下,太子殿下,你们都听到了吧,如果你们还想要保住在场的人的命,最好还是答应我们的条件好。”   而百花仙子这时已经走到赛娅公主身边,给她吃了几颗药丸。   赛娅公主这才感觉身上的痛感完全消失,她猛的坐起来,大声道:   “等会儿,除了那些条件,我还有一个要求,舒箐必须留给我!我要一刀刀将她身上的肉全都割下来,还要把她的四肢都给砍了,然后做成人彘!”   齐耶王爷和齐风国师听完赛娅公主这恶毒的做法,都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最耀眼的舒箐,他们早就决定要偷偷带走舒箐了,若是赛娅这时真的要抢,他们还不好撕破脸。   然而他们还没有反应,宫无殇突然出手,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脚踹向了赛娅公主的肩膀,将她远远的踹下的台下。   砰!   “啊啊!”   赛娅公主重重跌落在地上,她狠狠的吐出一口鲜血,她抬起满是鲜血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宫无殇,而宫无殇此时的眸子黑的可怕,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看着她。   这眼神让赛娅公主莫名浑身颤栗,一股从未有过的酥麻感袭遍全身,她竟突然还想要宫无殇更加暴戾的对她!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让赛娅公主从没像现在一般兴奋过。   若是前面只是觉得宫无殇最好看想嫁,现在却生出一种一定要把宫无殇弄到手的决心。   她看了一眼被宫无殇护着的舒箐道:   “来人,给我杀了舒箐!!”   属于西漠国的刺客们早在赛娅公主被踹下抬时就已经按捺不住,立刻抓起离他们近的人就要杀掉。   那些人立刻求饶道:   “不要啊,陛下救命啊,快答应他们的条件吧?”   “饶命啊,救我们,快救我们啊!”   而被抓住的人的家眷也全都赶紧对着宫无殇和舒箐他们求情道:   “舒箐小姐,求求你答应她们吧,这都是你自己惹的祸,你不是应该出来承担吗?”   “是啊,太子殿下,这都是舒箐自己先对赛娅公主动手的,把她交出去吧,大衍国本来就没有实力再统帅其它国家,答应他们吧。”   钱侍郎和王侍郎等人大声提议道,眼里闪过阴险的笑。   其它人见此,脸上都是动摇,尤其是那些离刺客近的,还有家人离刺客近的,竟然都开口让皇上和宫无殇答应他们开的条件。   皇上气得气血翻滚,这些人竟然如此贪生怕死,简直就是大衍国的耻辱。   而宫无殇则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将钱侍郎等人的嘴脸都记下了。   赛娅公主无比得意的看着舒箐,却见她脸上竟还露出一抹冷嘲的笑容。   赛娅公主立刻就气得想骂人,舒箐凭什么到这种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舒箐,你就继续笑吧,这将是你最后一次笑得出来了,哈哈。”   赛娅公主一脸疯狂的说道。   然而,赛娅公主话音才落,宫无殇低沉却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话,应该是孤要送给赛娅公主的,动手。”   随着宫无殇的轻飘飘的话音一落,突然,在场的有些刺客竟然突然开始攻击其它刺客,而且身手十分利落,一时间,无数的刺客倒在地上。   才不到一会儿时间,整个场面瞬间反转,那些刺客立刻拉下面罩,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禀道:   “禀太子殿下,行宫所有刺客已经清理干净。”   “什么?!”其它人还没来的及开口,宫无抿满脸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他脸色有些晦暗的神色。   皇上原本松了口气,见宫无抿竟然一副失望的模样,厉声道:   “抿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无抿这才反应过来大家都在看着他,他连忙解释道:   “没,父皇,儿臣只是太惊讶了,二哥不是才回来吗,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又怎么会和那些刺客有联系?”   宫无抿这话里的意思,不是说他怀疑宫无殇和其它几国联合在一起,然后自导自演了这出戏吗?   众人也觉得宫无殇的确太厉害了一些,刚才分明已经是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可宫无殇一句话,就让整个场面扭转,实在有些诡异啊。   齐耶王爷等人不由惊讶的看向宫无抿,这个人果然奸/诈,但是现在还不是爆出他的时候,所以也乐得看戏。   皇上听到宫无抿的话,立刻气得狠狠的拍了下案桌道:   “混账,你看不出来,这些刺客都是朕的暗卫吗?!!”   宫无抿一惊,连忙认真看着跪在台下的那些刺客的脸,全都平平无奇,但是他们的眉色有些发红,可不就是专门染的颜色,以表示暗卫们的身份。   宫无抿吓了一跳,立刻跪下道:   “父皇息怒,儿臣也是一时思虑太过,求父皇原谅儿臣。”   皇上这才冷哼一下让他起来,然后恨恨的看向齐耶王爷等人:   “齐耶王爷,你们这是商量好了要对付朕的国家,那朕也不用手下留情了,殇儿,一个都不要放走。”   齐耶王爷等人听到这话,竟一点都没有害怕的神情,穿着出众的百花纤身上前,非常优雅的福了福身道:   “陛下,您最好还是让人送我们离开的好,您忘了前几日您中的毒?”   皇后娘娘等人大骇:   “百花仙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解了吗?”   只有宫无抿眼神一亮,等待着下文。   百花仙子浅浅的笑着道:   “难不成你们真的以为那是解药吗?看来你们大衍国的御医水准有点低啊。”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皇上突然脸色泛上了痛楚,猛的喷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陛下!!”   “快宣太医!!”   大家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吓得不行,那可是黑血,看着就知道是剧毒的。   宫无殇见此,立刻就移到了皇上身边,手疾眼快的制住了皇上身上的几个穴位。   百花仙子等人见此,一副全在她们预料之内的模样,淡笑道:   “没用的,除了百花身上的解药,谁也别想治好你们的皇上,被百言兽咬伤,还压制了那么多日的毒,比当初猛了好几倍,若是刚中毒,可能还能治好,但是现在,若是两个时辰内不解毒,就会立刻毒发身亡。”   “你!太卑鄙了!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原来百言兽真的是罪魁祸首!”   “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这些叫嚣的最厉害的就是方才求饶,还让皇上等人妥协的人们,他们现在自然要表现的愤怒一些,否则等秋后算账,一个都跑不了。   皇后等人脸色都一片凝重,太医很快疗伤区被带来,齐耶王爷等人也不急,就静静的看着为皇上诊脉。   太医们刚诊脉完,脸上就大骇,裂开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看到太医们这个神情,其它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娘娘厉声质问道:   “一个个都哑巴了?!秦一鸣呢?他不是那位神医的亲传弟子吗?!他人呢?”   其中一个跪在地上,头发半白的太医有些哆嗦的说道:   “禀,禀皇后娘娘,秦大夫昨日就回京城了。”   “为什么?!”   皇后娘娘并不知道昨日在疗伤区发生的事,因为昨日舒箐和宫无殇都没回来,而且还有那种以前从来没听过的巨兽的叫声,让她心烦意乱。   但其它人却是知道的他们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舒意东和宁氏等人,舒易怜和舒易梦觉得自己的脸面都被丢尽了,昨日舒易烟又出了那么丢脸的事,这直接就影响了她们的声誉,以后别人还会怎么看丞相府,若不是因为她们现在身上都有天命之女的名号,早就已经和舒易烟一般成为众人的笑柄了。   众人见到皇后娘娘的大怒,都不敢说话,一个宫女悄悄的来龙去脉说了,皇后娘娘狠狠的瞪了舒意东等人一眼,心中焦急的喊道:   “那现在怎么办。”   皇后娘娘下意识的把视线移到宫无殇身上,其实心里是希望宫无殇答应他们的。   百花仙子看到这一幕,再次笑着道:   “皇后娘娘,百花劝你还是别抱希望了,除了百花身上的解药,没有人能治的,百花不防说实话,这种毒,就连百花的师父都解不了,完全是机缘巧合得到的解药,若是你们再犹豫,那就等着给你们的皇上收/尸吧。”   皇后娘娘不是真的还对皇上有什么感情,而是现在若是皇上倒了,整个朝堂都会大乱,而且几个皇子也不安分,又加上四国的虎视眈眈,到时候大衍国必将岌岌可危,她还想要和皇上一样追求长生,怎能让这种事发生。   “殇儿,为了你父皇,答应他们吧。”皇后娘娘就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一般,整个人一下子颓然下来。   其它人见皇后娘娘都开口了,大家也都纷纷开口道:   “请太子殿下答应他们吧。”   “陛下的龙体重要啊,求太子殿下答应他们吧。”   “太子殿下不要再犹豫了,时辰不等人啊。”   几乎所有人都跪下求宫无殇答应,现在皇上一倒,他身为太子殿下,是最有话语权的,他的话直接决定了大衍国的命运。   六皇子这时突然站起来道:   “二哥,你还在考虑什么,难道你想让父皇真的毒发身亡?你是想要趁此机会让父皇驾崩,好顺理成章接替皇位吗?!我不会让二哥得逞的,就算到时候父皇真的出了什么事,二哥你这样狼子野心,我就算是拥戴五哥,也不会拥戴你。”   五皇子宫无抿简直要为六皇子的话点赞了,这话简直就是说的太及时了,而大家也显然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是啊,若是皇上真的因此毒发身亡,那最大的受益者不是齐耶王爷,也不是百花仙子,而是太子宫无殇啊。   “太子殿下,请你立刻答应百花仙子的条件!”   “太子殿下难道真的想要用这等卑劣的方法来获得皇位吗?若是这样,老臣第一个不答应!”   “微臣也不答应!”   舒箐看着在场的人全都一副看卑/鄙小人的模样看着宫无殇,就连几个皇子公主等人都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宫无殇,她心里觉得有些憋闷。   刚才皇后娘娘分明是在宫无殇推到风口浪尖上,若是宫无殇答应,等救活皇上,他就是放齐耶等人归山的罪魁祸首,以后若是其它四国对大衍国有什么动作,头一个被拉出来责怪的就是宫无殇。   宫无殇若是不答应,皇上就会死,那众人就会认为他是故意不答应,为了一己之私,能弃皇上于不顾,这样的人又何等何能可以成为大衍国的皇上。   这完全就是圈套,让宫无殇无计可施的圈套。   舒箐心里有些不好受,不是因为心疼宫无殇,而是这种情况她一点都不陌生,上一世,她有多少次就是被秦婉儿这样算计,当时的她也是突然被推倒风口浪尖,进退不得,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完全落入了秦婉儿的圈套,这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让她心里怒火直烧。   然而舒箐看向宫无殇时,他脸上却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冷峻的脸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生气或者愤怒,安全像是置身事外一般,好似这一切完全与他无关一般。   而且宫无殇竟然突然看向了她,还对她露出一个类似安抚的非常浅淡的笑容,若不是她的五感再次提升,她都要错过宫无殇这个笑容了。   舒箐心里不知为什么,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第一百七十八章 :请求退婚   齐耶王爷等人好似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再次开口道:   “太子殿下,难不成你还真的不顾你父皇的生死了?还是你以为你真的能找到解毒之人。”   赛娅公主见众人都在指责宫无殇。眼里是一片疯狂的笑意,但是她却不满这样迟迟没有动静,大声吼道:   “舒箐,你要是还有一点廉/耻。就劝宫无殇答应,而你自动让本公主处置。难道你和宫无殇一样,以为是未来的太子妃。宫无殇登基,你就能成为皇后了?”   宫灵玉和秦婉儿等人早就按捺不住了。尤其是宫灵玉骂道:   “舒箐,你还不快点劝二哥答应,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竟然想着成为皇后,本郡主不会答应的!”   “原来舒箐不肯答应,是因为还想要成为皇后,呵呵。真是异想天开。”   “不会吧,舒箐的心计也太深了,会不会她和宫无殇本来早就已经暗通曲款了?不是说舒箐有了宫无殇的身子吗?哎哟。连亲都没有成就勾/搭在一起。真是没有一点的羞耻之心。”   赛娅公主一番话,众人的矛头又立刻转到了舒箐身上。   秦婉儿和宫灵玉等人见舒箐被这样针对。心里一片快意,倨傲的看着舒箐,今日舒箐可是难逃一死了。   舒箐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面对众人的几乎想要把她给捆了送到赛娅公主面前的嘴脸,她声音冷冷的开口道:   “我能为陛下解毒。”   声音不大,却是轻灵好听,听到这个声音,全部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舒箐,有些脸上万分鄙夷。   舒箐就这样任由别人打量。   百花仙子头一个开口道:“舒箐小姐,百花劝你不要信口开河的好,百花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这毒,除了百花身上的药丸,无药可解,这句话一点都没有夸张。”   齐耶王爷和齐风国师两人也翩翩有礼道:   “舒箐姑娘,你如此聪明,应当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是什么,你放心,若是你能让宫无殇答应我们的条件,你的事,我们会和赛娅公主再争取,不会让你有事的。”   舒箐却是似笑非笑的对百花仙子道:   “那毒是籁百草,断日花,黑冥子,三息毒,末九厘和一些剧毒之物炼制出来的,百花仙子,我说的对吗?”   百花仙子早在舒箐说出那毒主要的药材之后,整张脸就已经难以置信的看着舒箐了,嘴唇也微微张大,忘记闭上。   看到百花仙子的脸色,齐耶王爷也好,其它大臣女眷们也好,都看出舒箐没有说错,难道舒箐真的能解毒?   “我呸,你以为你能认出炼制这些毒的药材是什么,就可以解毒了吗?而且谁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毒的成分的。”赛娅公主见那些人动摇起来,立刻语气粗鲁的嘲讽道。   百花仙子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百花承认舒箐小姐的确十分有天赋,竟然连仔细查看都没有,都已经知道那毒是由什么制成,但是就如赛娅公主所说,舒箐小姐不可能能解毒的。”   “我相信她。”就在这时,宫无殇突然开口了,他定定的看了一眼舒箐后,眼神锐利的射向齐耶王爷等人:   “来人,把这些对大衍国图谋不愧的贼子全部拿下!”   在宫无殇冰冷而果决的声音中,所有的侍卫和暗卫们都出动了。   齐耶王爷没想到宫无殇如此的不假思索就要抓他们,完全不顾皇上的死活,实在是大意。   不过齐耶王爷等人却不惧,他冷冷的看着宫无殇道:   “太子殿下果然够心狠手辣,为了皇位,连你的亲生父皇都能不管不顾,齐耶佩服,那么下次再见时,希望太子殿下已经坐稳了皇位了,到时候我们再较量吧。”   齐耶王爷说完,齐风国师却突然对舒箐道:   “舒箐小姐,齐风对舒箐小姐颇为心仪,舒箐小姐喜欢百言兽,齐风觉得很是荣幸。”   说完,齐耶王爷等人竟然突然拿出一张薄薄的画上的复杂图案的纸,一扬开就着了起来,同时,齐耶王爷三人的身影竟然如鬼魅般消失了。   “天哪?刚、刚才是不是见、见鬼了?!”   “他们竟然就这样消、消失了!!”   “太可怕了,他们是不是鬼啊?”   侍卫们和暗卫们冲上来时,齐耶王爷等人完全不见踪影,但是……   “混蛋,齐耶、百花,你们竟然把本公主扔下了!本公主不会放了你们的!!”   这时,突然传来无比愤怒的声音,众人才发现一直以诡异的身形躺在地上的赛娅公主没有消失,看来她已经被齐耶她们抛弃了,而那些使臣们,也第一时间被控制了起来。   使臣们见自己被抓住,立刻或求饶或威胁道:   “你们最好把我们放了,我们可不是那些小国的人,我们都是破天宗的修士!”   “不要杀我,我不是西漠国的,我真的不是西漠国的!”   赛娅也冷冷的开口道:   “本公主的师父是破天宗的宗主清风道人,你们若是敢对本公主做什么,大衍国必将遭破天宗消灭殆尽。”   使臣们嘴里的话有些让人费解,但是皇后娘娘等人却是有耳闻的,破天宗?那不是几百年前在大衍国都无比轰动的宗门吗?听说是域国的人所建立的。   “殇儿,他们……”   宫无殇微微抬了抬手,示意皇后不要再说,面无表情的吩咐他们道:   “把这些人都待下去仔细拷问。”   “你们敢!不知死活的混蛋!”赛娅公主被拖下去时破口大骂,那些‘使臣’有些和赛娅公主一般,满脸的高傲,但是有些胆小的却是不停的求饶,求饶的人还被同伴们谴责说是贪生怕死,根本不配成为破天宗的人。   随着赛娅公主破骂声越来越远,皇后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殇儿,你怎么如此鲁莽行事,难道你真的想弃你父皇的性命与不顾?!”   舒箐微微蹙眉道:   “皇后娘娘,难道你没有听草民的话吗,草民可以解了陛下/身上的毒。”   她现在更加肯定皇后对宫无殇的敌意了,可是她有些疑惑,上一世皇后娘娘分明对宫无殇视如己出,因为觉得她配不上宫无殇,所以没有因此折腾她,可是现在这场景,宫无殇和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分明不像上一世她以为的那般。   不过,破天宗三个字却让舒箐心里一沉,上一世,她自然听过破天宗的强大和恐怖之处,看了眼宫无殇,脸上露出担忧,赛娅公主竟然是破天宗的人吗?   皇后见舒箐竟然还敢随便和她说话,冷声哼道:   “大胆,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宫无殇眼神一厉:   “母后,儿臣相信舒箐。”   皇后没想到宫无殇竟然为了舒箐,竟敢公然和她作对,她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果然不是亲生的,永远不可能和她一条心,皇后嘴里依旧不依不饶道:   “若是她治不好呢?”   舒箐也冷冷的开口道:   “治治不就知道了。”   大家也都看出了皇后和舒箐之间的火药味,宫灵玉心里喜不自胜,立刻开口道:   “二哥,若是舒箐治不好,那怎么办,二哥,你怎么能随便相信舒箐,她一无是处,玉儿从来没有听说过舒箐会什么医术,她根本就是为了怕二哥把她交出去,在胡说八道而已。”   “太子殿下三思啊,微臣不认同让舒箐给陛下解毒之事。”   “臣等也不赞同。”   宫无殇力排众议道:   “孤已决定让舒箐来为父皇解毒,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不要在争议了。”   “宫无殇,你不能这样做,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你分明就是和舒箐串通好想要谋朝篡位。”   宫无抿此刻猛的站了起来,一脸愤怒的指责道。   “不会吧,五哥,你说什么?二、二哥不是父皇的孩子?”   其它皇子公主们震惊的看着宫无抿和宫无殇,而其它人不知情的人也被宫无抿这一突兀的声音给惊得不行。   倒是宫无抿,脸色涨红,一脸像是憋了很久,实在忍不住的模样厉声骂道:   “宫无殇,你难道不想承认吗?!你分明就是知道了自己不是父皇的孩子,所以故意联合了几个藩国,自导自演了这出戏是不是,你还想故意蛊惑舒箐姑娘来帮你,到时候舒箐姑娘若是没能为父皇解毒,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让舒箐姑娘来顶罪,自己则摘得干干净净,宫无殇,你真是太阴险了!母后,难道这种时候了,你还想一声不吭,任由父皇被宫无殇害死吗?”   皇后心里一惊,看向了宫无抿,其它人却全都看向了皇后。   皇后眉头紧皱,心里有些犹豫,她虽然对宫无殇不满,但是最少宫无殇是她带大的,就算再怎么样,对她应该不至于过河拆桥才是。   宫无抿似乎看出了皇后的顾虑,暗示道:   “母后,您是儿臣们最尊敬最信任的人,儿臣知道您一直不忍伤害了宫无殇,但是宫无殇现在想要杀了父皇,他连一直对他处处纵容的父皇都能下手不留情,难道还会放过儿臣几个吗?母后,儿臣们能倚靠的只有您了,往后还需要母后的维护呢。”   宫无抿声声真情实意,让皇后娘娘心里非常的动摇,尤其是最后一句,分明是在暗示她,若是皇上真的死了,宫无抿即位,以她娘家的势力,完全不用担心,宫无抿一定会让她坐稳太后之位的。   皇后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计较,她在众人的视线下,轻轻的叹了口气,一副不忍的模样道:   “殇儿,若不是你今日连你父皇的命都想害,本宫原本不想将事实说出来的,没错,宫无殇其实并不是皇上所出,他是皇上在樱妃寝宫捡到的。”   皇后这话出来,整个会场瞬间就喧哗起来了。   “怎么可能?!太子殿下竟然不是樱妃和皇上的儿子吗?!”   “难怪太子……宫无殇竟然会无辜皇上的安危,执意不肯妥协,原来是因为怕百花仙子真的给出解毒的药丸,没想到宫无殇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皇后娘娘,既然宫无殇不是陛下的孩子,那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太子,还请皇后娘娘做主,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母后,宫无殇意图谋害父皇,请母后不要心软,将他打入天牢吧,儿臣不会让父皇连死前都这样遭受这样的罪的。”六皇子跪下抱拳,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如果忽略他眼里的一闪而逝的寒光的话,他那一副孝子的模样会更加的有说服力。   虽然有些人都对宫无殇表现的很不满,但是皇后却看到更多的大臣都在犹豫,因为宫无殇这些年来展现的才能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头发有些花白的太傅首先跪下道:   “老臣以为这件事不可如此鲁莽,太子殿下是陛下亲自册封的,陛下既然已经知道太子殿下不是陛下亲自所出,却依旧册封他为太子,陛下这样做定然是有其它原因,还望皇后娘娘三思。”   “请皇后娘娘三思。”   一时间,整个会场都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要求皇后把宫无殇打入天牢,这类人里包括刚才求饶要宫无殇妥协的人,另一派则是请皇后不要太鲁莽了,场面一时间僵持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清灵却带着讽意的声音响起:   “难道现在的重点不是应该先把皇上的毒解了才是最重要的吗?只要皇上醒过来,一切不就有定论了?”   众人全都看向了声音来源处,赫然是长身玉立,面容无怯的站在高台上俯视他们的舒箐,她那双澄澈的眸子平静的扫了一眼场下的人,他们突然觉得舒箐身上的气质竟带着俯视众生的感觉。   对啊,现在不是应该要救皇上吗?   可是,百花仙子都说了,这毒除了她手上的解药没有人能解。   六皇子生气的骂道:   “舒箐,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在和宫无殇狼狈为/奸吗?你明知道父皇的毒解不了,还故意这样说,你以为你拖延时间就有用了吗?”   原来舒箐是想要拖延时间吗?难道还有什么埋伏?他们都已经被刚才的变故下的如同惊弓之鸟,这会儿听到六皇子的话,一时间觉得不能让舒箐再拖延下去,宫无殇的手段和才能在场的大臣们比谁都了解,若是宫无殇真的有什么算计,他们哪里能抵挡得住。   霎时间,刚才还劝皇后不要鲁莽的大臣们都不敢再说话了。   “皇后娘娘,立刻将宫无殇和舒箐收入天牢吧。”   那一派坚持宫无殇心怀不轨的大臣们纷纷大声请求道。   皇后看到这个场面,于是慢慢开口道:   “来人,将乱臣贼子宫无殇和舒箐收入天牢,细细审问。”   舒箐听到皇后娘娘说“乱臣贼子”四个字,差点气笑了,而她真的勾起嘴角,眼睛就这样明晃晃的看着皇后开口道:   “皇后娘娘,所以你们这是打算把皇上放弃,让皇上就这样毒发身亡?还是你们有办法救皇上,若是没有办法,你们这样的行为何尝不是在谋害皇上,分明皇上身上的毒能治好,你们却为了一己之私,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毒发?”   “你、你!舒箐,死到临头你还敢放肆!快来人,把他们给我押下去。”   皇后被舒箐这话气得都想亲自动手了,她虽然心里已经接受皇上必死无疑的结果,但是被舒箐这样一说,反倒像是谋害皇上的是她了。   尤其是皇后看到场下的大臣们又开始犹豫了,她岂能再让舒箐乱来。   那些侍卫们也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听了皇上的吩咐,由宫无殇调遣,可现在宫无殇竟然被指认是这次谋害皇上的罪魁祸首,那他们到底抓不抓?   “大胆,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把宫无殇和舒箐都带下去。”   六皇子早就看不惯宫无殇了,以前就仗着父皇的宠爱,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就连父皇眼里也只有宫无殇,宫无殇才刚成年,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他立为太子,根本就没有让他们公平竞争的机会。   现在有机会能扳倒宫无殇,他简直都要仰头大笑三声了。   侍卫们这时候也不敢再多犹豫,他们只能冲上去,准备把宫无殇和舒箐都抓起来。   但是突然,舒箐的身形快如闪电的移到的皇上身边。   “啊!!舒箐,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劫持皇上,快把皇上放了!!”   皇后只感觉眼前有什么一闪而逝,就看到舒箐竟然一把抓住皇上就移到宫无殇旁边。   舒箐却连理都没有理皇后,她将皇上放在高台上,非常迅速的把脉,发觉果然和她心中所想的差不多,五脏衰竭,马上就要剧毒入心,到那时候,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舒箐连犹豫都没有,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从袖子拿出了银针包,飞快的摊开,接着几乎是眼花缭乱的看着舒箐几息时间就已经在皇上的身上和头上都插上了银针。   众人看到那些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的银针时,心里都有些震惊,舒箐竟然真的会治病?   尤其是恭亲候,他起先对舒箐的话,连半个字都不会信,他会同意让舒箐医治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为了让舒箐能履行承诺,给她女儿陪葬而已,可看到现在舒箐那认真严肃的表情,他竟觉得舒箐或许真的能治好他的女儿。   五皇子也好,六皇子也好,看到舒箐这样做,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安,若是舒箐真的为父皇解毒了,那刚才的一切都成了别人攻击自己最好的把柄。   他们不能让舒箐为父皇解毒,看到侍卫们虽然冲上高台,却因为被宫无殇挡住而没有直接冲上去,立刻厉声吩咐道:   “还傻站着做什么,没看到舒箐竟然连父皇的遗/体都要亵/渎吗?快上去,格杀勿论!”   “咳、咳咳!噗!!”   就在这时,两声微弱的声音传来,原本早已经陷入昏迷的皇上竟然突然间狠狠的吐出一大口黑血。   所有人都差点以为黄沙港是不是诈尸了。   就在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皇上时,他却愤怒的跳起来大骂道:   “混账!朕还没死呢!”皇上一有意识,竟然听到有人说他的身体已经是遗/体了,他当下就气得跳了起来,但是他忘记自己中了毒,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于是刚跳起来,就双腿一软,又要摔回地上。   宫无殇有些无奈的一把扶住:   “父皇……皇上,你身上还有银针未拔除呢,悠着点。”   可皇上就算差点摔倒,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殇儿,快点告诉父皇,刚才是哪个小崽子在咒朕死,朕让他先变成遗/体!!”   看到皇上再次活蹦乱跳,很多人是高兴的,但是刚才言之凿凿的说宫无殇和舒箐都是意图谋害皇上的那些人,每一个人脸色都无比苍白,尤其是五皇子,他刚才一时口快,因为他心里,父皇必死无疑了。   但,舒箐竟然只是用了几针,就立刻让皇上醒过来,宫无抿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父皇息怒,刚才您中毒昏迷,太医们都束手无策,都怪那个东邻国的百花,她竟然说您身上的毒只有她能解,误导了儿臣等人,幸好舒箐小姐妙手回春,才几下就将父皇身上的毒给解了。”   皇上这才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被银针扎的像个刺猬一样,而且,他怎么感觉自己额头上有什么一晃一晃在挡着他的视线啊。   皇上下意识的抬头想去摸,舒箐赶紧制止道:   “陛下,不可乱动,那是银针,稍有不慎,是会要命的。”   “要命!”皇上一听说有性命危险,立刻不动弹了,完全没有刚才的活蹦乱跳的活泼,连说话都绷直着嘴道:   “那什么时候能动啊?”   皇上可惜命了,凡是和性命攸关的事情,他是绝对要小心对待的。   舒箐没说话,只是上前几步,在皇上面前晃动几下,这才缓缓开口道:   “可以了,已经收针了。”   皇上狠狠的松了口气,这才狠狠的瞪向了宫无抿道:   “还不快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宫无抿心里一惊,他连忙在心里打腹稿,力求把刚才的事都往他有利的方向说。   但是皇上见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就马上转头对宫无殇道:   “来来来,殇儿,你来说。”   皇上这话一出口,许多人的脸更加难看了,尤其是刚才针对宫无殇的,他们都已经能意料到自己的凄惨下场了,宫无殇现在肯定在想着怎么把他们一网打尽,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   就连皇后也坐立难安着   可宫无殇却只是将刚才的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明明听着语速不快,但是竟然全都说完了,而且没有一点夸张,没有一点往他自己有好处的方向说,让有些本来一直在等宫无殇出错就立刻抨击他的几人最后都面面相觑着。   “皇上,就是这样。”   宫无殇从头到尾都像个局外人一般。   相比起宫无殇的淡定,皇上却气得差点又跳脚,他大骂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你们这些人是想把殇儿逼走吗?竟然还说殇儿会谋害朕,就算所有人都想要朕的命,殇儿也不会这样做,来人,把刚才污蔑殇儿的人都狠狠抽五十巴掌,不,掌嘴一百,让他们以后谁还敢乱说,殇儿,你不要听他们乱说,你是父皇养大的,永远是父皇的孩子,快,叫声父皇。”   大家看着皇上竟然在哄宫无殇,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都知道皇上对宫无殇从小宠到大的,而且从来不曾责罚过,但是没想到皇上竟然对宫无殇宠到这个地步,最重要的是,皇上没有否认宫无殇不是他亲生孩子,这说明宫无殇真的是捡来的,可是若是这样,那为什么皇上对宫无殇还那么好?!   就连舒箐都不明白,不过刚才看着大家都针对宫无殇,还曝出宫无殇不是皇上的亲生孩子时,她心中再次有了共鸣,因为她也不是舒意东的女儿,但是现在看到宫无殇就算不是皇上的亲生孩子,但是皇上却对宫无殇视若亲子,而舒意东对她却像是对待仇人。   舒箐心里有些失落,但不是因为舒意东,而是想亲人了,她再次升起赶紧去她娘亲的娘家,去找关于娘亲的一切,她想要找到自己的真正的父亲,和那个一出生就被父亲派人抱走的哥哥。   这时候,场下那些刚才污蔑宫无殇的人都被一个个揪出来,他们立刻跪下求饶道:   “陛下息怒啊,微臣也是一时担忧陛下的身体而已。”   “求陛下原谅老臣啊,老臣们一时被迷惑,都是无心之口啊。”   但是他们的求饶声,皇上根本就当作没有听到,而是一直等着宫无殇说话。   宫无殇看到皇上眼里亮晶晶的,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他只好妥协,扶着皇上道龙椅上:   “父皇,先坐下吧,你身上的毒未完全清除,身体还很弱。”   “啊!毒还没完全清楚,那怎么办?”   皇上本来要坐下了,但是听到自己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清楚,立刻跳了起来,一脸的惊慌。   宫无抿等人原本已经被皇上一句话给打击的脸色灰败,但是听到这话,立刻大声道:   “父皇,您看,二哥和舒箐果然不是真心要解了您身上的毒的,他们故意不给您彻底解毒,其心可诛。”   “是啊是啊,皇上,舒箐明明说过能给皇上解毒,却让剧毒留在皇上的身体里,这是想要谋害皇上啊。”   皇后娘娘现在也脸色非常的不好,因为皇上说的掌嘴,包括了她!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岂会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就算是天皇老子出来,皇上也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留什么情面。   她现在听到宫无殇这话,知道这种时候是她最好的机会:   “陛下,妾身也觉得舒箐不安好心,妾身方才因为大局,又被舒箐误导,才会一时失察,以为殇儿相对陛下不利,现在真相大白,妾身却觉得舒箐却很可疑,刚才百花仙子已经说过,皇上的毒无解,就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但是舒箐为何一出手就能让陛下您醒来,这件事实在很有可疑之处,且陛下不知道,害陛下中毒的百言兽,现在就在舒箐的丫鬟怀里。”   皇后这话一说,大多数正要被掌嘴的人都像是看到了曙光,立刻附和道:   “是啊陛下,微臣等人刚才亲眼所见,齐风那个贼子已经把百言兽送给了舒箐。”   “舒箐嫌疑重大,太子殿下很有可能是被连累了。”   宫无殇听到这话,原本淡然的表情却一冷,直接道:   “掌嘴!”   舒箐本来正想说话,但是宫无殇竟然这个时候让人掌那些人的嘴,她觉得宫无殇这样做是不是因为她?   但舒箐很快就让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了,虽然宫无殇昨日来找她,还做了一些让她很容易的误会之事,但是她不能就此忘了以前宫无殇对她的冷漠和厌恶,她不能再陷进去了。   舒箐感觉到宫无殇看了自己一眼,她却强忍着没有看他,而是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众人道:   “百言兽它现在的确是我的宠物,但是难道它现在成了我的宠物,它以前的主人犯的错也要我来承担吗?还有,陛下会中毒,不仅仅是因为百言兽,而是因为皇上当晚饮用的酒里被下了无毒的药粉,和百言兽牙齿里的无毒的药粉混合,就变成了剧毒。   我说的那些药材,各自相冲,毒性相互抵消,碾碎后融合在一起,无法检查出是否有毒,但是,只要一旦它们全部都融合在一起,就会立刻爆发,成为剧毒之物。   另外,别人或许真的如百花仙子所说,无法解皇上身上的毒,而我的确能完全将陛下/身上的毒解了,但是,凭什么?”   舒箐最后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大家看着此时风采卓绝的舒箐,心里突然反应过来,是啊,凭什么舒箐能解皇上身上的毒就必须给皇上解啊,想想那些个神医,想要求个医,也要看对方心情好不好,舒箐刚才那一手露出来,谁都知道她的医术厉害,至少比太医们是要厉害很多的,那就相当于是京城医术数一数二的神医了。   皇上本来听说舒箐能解了自己的毒,总算放下心,可最后一句话,却让皇上心里咯噔一声,尤其是舒箐最后那句话爆发出来的气势,让她莫名想到了尹清荷,尹清荷虽然一直都是清雅出尘,不管对谁脸上都会挂着柔柔的笑,而且基本不会生气,但是皇上因为当初太想把尹清荷弄回宫,所以有幸见识过尹清荷当初突然爆出出来的决绝气势,和舒箐可不是一模一样吗。   皇上下意识的就道:   “只要你能彻底解了朕身上的毒,朕什么都答应你。”   “舒箐,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忘了你是二哥的未来太子妃,你帮皇伯伯不是应该的吗?”   就在这时,宫灵玉突然站起来指责道。   三公主就坐在宫灵玉旁边,她皱着眉,想让宫灵玉坐下,可宫灵玉却一直瞪着舒箐。   舒箐看到一脸愤怒,眼里却带着嫉妒眼神的宫灵玉,她都不知道宫灵玉到底在嫉妒些什么,不过舒箐也没有多想,干脆道:   “不好意思,现在我和太子殿下还未成亲,而且刚才竟然大家都觉得我无能把皇上的毒解了,那我若是不成全你们,那岂不是扰了你们的计划?”   皇上一听,当下怒拍桌子,对着那些还没下手掌嘴的侍卫们道:   “你们还不快掌嘴,刚才污蔑殇儿和舒箐姑娘,咒朕死的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都给朕狠狠掌嘴!!尤其是污蔑了舒箐姑娘的人,再加五十!!!”   皇上话音一落,啪啪啪附带节奏的巴掌立刻各个角落传来,期间伴随着高低惨叫或者求饶的声音,每一会儿那些人的脸都被打肿了。   能不仲吗,执行的可都是些身强体壮的侍卫,他们在皇上盛怒之下,哪敢放水之类的,而那些还没轮到的人看到这些场景,整张脸全都白的跟涂了粉似的难看。   尤其是宫无抿和皇后等人,皇上这是一点都没有打算要放过他们啊。   这都是因为舒箐,若不是舒箐那句话,皇上可能只会意思一下而已,可是现在,舒箐那话分明意思就是她很不爽刚才那些说她坏话的人,所以才不想为皇上解毒,若是皇上想要舒箐解毒,那说过舒箐坏话的人就不能轻饶了。   宫灵玉看着舒箐,脸都气青了,原本皇上只是需要惩罚针对过宫无殇的人,而她并没有,可是现在呢,刚才多少人吧矛头都指向了舒箐,想要以此减罪,可却变成了雪上加霜了。   皇上却笑容异常灿烂道:   “舒箐姑娘,这个结果你满意吗?看在殇儿的面子上,就不要和那些无知的人计较了。”   舒箐对皇上其实没有什么多大的坏印象,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皇上除了性格有些跳脱和任性外,其它方面作为一个明君来说都很不错。   她也不可能故意刁难皇上,对他露出一个浅笑道:   “陛下哪里话,舒箐只是不喜欢被人凭空造谣,却没有打算过要记恨什么,不过陛下如此维护舒箐,舒箐也很感动,不过舒箐还是那句话,陛下的毒舒箐能解,但是需要需要付出很多精力,舒箐现在人言轻微,没有傍身之物,若是治好了陛下,有心人再治舒箐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舒箐可是没处说理啊。”   皇上觉得舒箐实在太狡黠了,他立刻明白舒箐的意思,非但不生气,反而道:   “你放心,只要能解了朕身上的毒,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朕都会答应你的,而且朕保证,就算你将朕身上的毒解了,后来也不会让人用这事来拿捏你。”   舒箐就等着这句话了,她嘴角勾的越明显,也不再打太极,直接道:   “陛下,若是舒箐解了陛下的毒,舒箐希望陛下答应舒箐三件事。”   “哦?哪三件事?”   皇上眼睛一亮,他最喜欢这种谈条件的事了。   “第一,百言兽虽然咬了陛下,但是却不是故意的,而是被人所利用,所以希望陛下能放过百言兽,不知皇上可否答应?”   皇上在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而且他以前可是和尹清荷接触那么多,自然知道舒箐不可能是别/国的奸/细什么的,而且尹清荷很有可能就是域国人,非但不能得罪,最好还得好好保护着。   皇上爽快的答应道:   “好,朕答应你,朕不会处死百言兽的,第二件呢?”   “第二,舒箐最近急需沁血藤,还希望皇上能赐给舒箐。”   沁血藤?那可是淑妃治疗心悸病的药材。   众人震惊的看着舒箐,没想到她竟然会提这个要求,众人赶紧看了一圈四周,就看到文淑妃那一派的人,尤其的文家人,此刻都狠狠的瞪着舒箐,耳朵也一直高高竖起,希望皇上不要答应舒箐这个无理的要求。   皇上脸上也有些为难,文淑妃虽然对外说是因为心悸病,所以太医院唯一的一株沁血藤只能给文淑妃用,可事实上,文淑妃那点心悸病根本没有什么大碍,也完全犯不着用沁血藤,但文家那些人可不好对付,他们一致坚持要把沁血藤只留给文淑妃用。   他皱了皱眉头,心想,好险文淑妃这次没来,说起来多亏了皇后,文淑妃原本吵着要来,皇后就直接以她会心悸病,怕她劳累,拒绝了文淑妃。   皇上最后一狠心道:   “好,这个朕也答应你。”   最多到时候让文淑妃闹闹脾气就好了。   可皇上这话,无疑是点爆了文家人的情绪,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中老年男子立刻站起来大声道:   “陛下,万不可答应啊,淑贵妃若是没了沁血藤,她的身子可怎么办啊?老臣和老臣的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文淑妃若是出了什么事,老臣也不想活了啊。”   皇上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心里直骂老狐狸,你们一个女儿,但是儿子却有三个,而且明知道文淑妃的病用不着沁血藤,为了展示文淑妃不同的地位,却故意一直霸占着沁血藤。   但皇上听出了文家人话里的暗示,有些不满却也苦恼,考虑着要不要让舒箐换个药材。   可就在这时,宫无殇语气平淡道:   “所以文太傅的意思是,即使舒箐小姐因此不答应给父皇解毒,让父皇最后毒发身亡,也不能损害了文淑妃的沁血藤?”   文家人听到这话,脑门的冷汗立刻就落了下来,文太傅这才发现自己这次举动太莽撞了,原本他想以此表示自己和文淑妃的地位,但是却不想弄巧成拙,若是其它情况下不让皇上给舒箐沁血藤还好说,可现在是皇上自己中毒,他若是阻挠,可是有谋害皇上之嫌啊。   他本来以为这样,皇上会让舒箐换其它要求,宫无殇这一开口,他们只能立刻求饶道:   “求陛下恕罪,老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为了陛下,就算是要了老臣的命,老臣也是心甘情愿的。”   皇上的脸色好看了很多,还偷偷赞赏的看了一眼宫无殇,不愧是他的儿子,就是聪明,皇上继续道:   “舒箐姑娘,可以说第三个要求了。”   “第三……”   舒箐这时,却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宫无殇,见宫无殇那深邃的双眸看着自己时,似乎幽深的让人想要被蛊惑,她赶紧移开眼,狠着心,带着一丝坚定道:   “希望陛下可以答应,解除舒箐和太子殿下的婚约,舒箐无德无才,配不上……”   “不可能!”   舒箐还没说完,宫无殇就已经冷声的拒绝了。   舒箐惊讶的看向宫无殇,刚才还面无表情的宫无殇,此刻脸却冷的像是冻成了冰一般,他的眼里还带着暴戾的情绪,而且周身就算是瞬间气势全开一般,一股无形的压迫铺天盖地般袭来,离舒箐进的那些人,都感觉要被压趴在地上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掌嘴一群   舒箐没有感觉到威压,但她看着这样的宫无殇,有种下一秒就会被宫无殇拆吃入腹的感觉。   她几乎都不敢和这样的宫无殇对视。   可宫无殇下一刻就恢复正常。气势完全收敛,甚至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纵容道:   “我们的亲事不会有机会退的,换一个吧。”   皇上也赶紧劝道:   “是啊,这亲事可是先帝和你母亲亲自定下的。就算是朕,也无法随便答应啊。舒箐姑娘,你换一个。朕肯定答应!”   相对于宫无殇和皇上的规劝,舒易怜和秦婉儿等人。现在恨不得立刻替皇上答应,她们觉得舒箐好不容易有了自知之明,皇上和宫无殇这对父子难道是傻了不成,尤其是皇上,只要答应了舒箐这第三个条件,舒箐马上就能给他解毒了啊。   而其它千金小姐们,有些虽然震惊舒箐竟然想要主动和宫无殇解除婚约。但心里更多的是开心,从刚才的情况都能看出来,皇上对宫无殇的器重。只要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宫无殇必定是下一任的皇上了,而要是成为太子妃。就必定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宫无殇和皇上,他们到底怎么了?竟然不愿让舒箐退亲?   众人的反应舒箐不知道,皇上却是不愿意看到舒箐和宫无殇退亲的,毕竟两人都有可能是域国的,而且还那么般配,若是他想要去域国,定然要靠他们了。   不得不说,皇上的某些猜测是非常准确的,想到后来去了域国之后的事,皇上一直很得意自己今日的举动,坚决的拒绝舒箐这第三个要求!   舒箐觉得宫无殇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她明明心里想着要抬起头,狠狠地和宫无殇对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还有些心虚的感觉。   而且他见皇上时不时担忧的往宫无殇看去的模样,她基本能猜测出,若是宫无殇不答应,皇上肯定不会答应的。   舒箐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提不起第二次坚持要退亲的勇气,她随口道:   “那就请陛下赐舒箐一块免死金牌?”   舒箐心里说服自己,这次只是没有彻底下定决心,而且宫无殇昨日才救了她,若是今日就过河拆桥,的确有些不厚道,等下次她彻底准备好了,一定会努力让皇上答应的。   “可以可以,朕答应你!”   皇上见舒箐改变主意,他看了眼脸色变得好了很多的宫无殇,几乎毫无犹豫的就答应了。   “多谢陛下。”   舒箐谢恩完才继续道:   “陛下,您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大半,但是想要彻底清除,还需要吃三天的黄清丸,这里是三颗黄清丸,陛下每日就寝前吃下一颗,三日内毒就会全部清除。”   众人:“……”   等等,不是说解毒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吗,为什么现在只需要三颗听都没听说过的药丸就可以了。   还有,百花仙子真是谎话连篇,她不是说什么这毒除了她的解药,无药可解吗,到头来,舒箐就那样给皇上扎了一身,然后再给了三颗药丸,这就可以了?!   就连皇上听到舒箐的话之后,都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不过想到身上的毒马上就可以解了,他还是很高兴的让心腹太监收起来,没打算反悔。   皇上知道自己的毒完全没有问题了,这才有闲情看向整个狩猎场,巴掌声还在继续,已经有一拨人两颊肿的跟猪头似的,哭喊着被其它人拖回位置上。   下一批人也只能活生生的受着被掌掴的命运。   这一波人里,就有钱夫人和钱侍郎,他们本来一直记恨舒箐对她两个女儿做的事,所以刚才是谴责的最凶狠,但是刚才骂的有多凶,现在被打得就有多惨。   侍卫的一巴掌打过来,钱夫人肥胖的身子差点就倒飞了出去,幸好她重了点,只是被打得摔倒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而已,可钱侍郎就惨了,被打得东倒西歪。   两人一直求饶,可是被打的人都在求饶,他们求饶声都被盖过去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整个狩猎场热闹极了。   钱侍郎和钱夫人很快脸颊就肿了起来,她们脸上肿的挤掉了眼睛,但她们此时绿豆似的双眼却狠狠的看向在高台上迎风站着的舒箐。   舒箐脸上非常平静,分明这些人会被打得那么惨,和她有莫大的关系,可她却跟没事人一般,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们被打,实在是恶毒。   舒箐不在意,但是快要轮到他们被打的那些人却着急的不行了。   “放开本郡主,你们大胆,皇伯伯,求你原谅玉儿。”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有眼不识泰山,以为舒箐小姐想对您不利,儿臣再也不敢了。”   “陛下,妾身……”   宫灵玉、六皇子,皇后等人这时身边都出现一个侍卫,他们抓着她们的肩膀就要提起来。   这几人立刻向皇上求情。   三公主见自己的女儿就要被打了,她眼里有着挣扎,想了一会儿才突然道:   “皇兄,皇后娘娘毕竟已是一国之母,六皇子也是也是龙子,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掌掴,丢的是皇兄的脸,还有玉儿的确该打,可是她现在身负为皇兄祈福的重责,皇兄,您看要不就……”算了吧。   三公主还没说完,皇后的母族都纷纷站起来附和道:   “皇上,求您饶了皇后娘娘她们吧,皇后娘娘只是太紧张陛下,一时口无遮拦,老臣以人头担保,相信皇后娘娘日后定不会再这样了。”   宫灵玉等人也忙求道:   “是啊是啊,皇伯伯(陛下/父皇),饶了我们吧。”   皇上皱起眉,脸上表情很是不爽,不过三公主的话也是对的,一国之母就在众人面前被掌掴,传出去的确不好听,而且皇后那些母族的人这是在让他卖他们面子。   在朝堂上,文淑妃和皇后两人的母族闹得最凶,而且他们根基太稳,不好对付,皇上一脸苦恼。   宫灵玉等人见有望不被责罚,心里稍稍安心,皇后脸上带着怨气瞥了一眼舒箐,宫灵玉更是挑衅的看了一眼舒箐。   舒箐也恰好瞥到皇后和宫灵玉那眼神,本来皇上已经处罚了那么多人,已经是非常卖她面子之事,让皇后被掌掴,这事也不太厚道,但是既然她们看起来都已经恨上她了,而且一点都不知错。   舒箐突然笑了起来,恭敬的对皇上道:   “陛下,您看,既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掌掴,那就带到屏风后掌掴不就行了吗?要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至于宫灵玉郡主,既然宫灵玉郡主一直担负着为您祈福的重责,可是皇上为何还是中毒了,而且她刚才还意图阻止舒箐为您解毒,舒箐说句不该说的,也许宫灵玉君主和三公主的祈福根本就……”   “不!皇兄,您也知道三妹妹这些年来为了您一直长伴青灯,皇兄的身体也很好,这一次只是意外。”   三公主没想到舒箐竟然会突然倒打一耙,对她出手,太可恶了。   舒箐笑道:   “啊,舒箐刚才口误,三公主为皇上祈福应该是有用的,可是舒箐记得宫灵玉郡主好像是才为皇上祈福不久吧……”   三公主总算明白舒箐的意思了,宫灵玉却大叫道:   “舒箐你……”   “闭嘴!”三公主厉声打断,她心里带着不得不妥协的憋屈,跪下对皇上道:   “皇兄,是三妹妹失察,玉儿这些日子心神不太安宁,还请皇兄准许撤掉玉儿为您祈福的差事。”   皇上自然也是怕宫灵玉真的和他对冲,立刻就答应了。   舒箐眼神冷冷的开口道:   “既然宫灵玉郡主身上已经没了为陛下祈福的重责,那是不是……”   “来人来人,把这群乌烟瘴气的人都带下去掌掴。”   “不要啊,陛下……”   这次侍卫们非常强硬的把五皇子,六皇子等人都待下去掌掴了,期间传来惨烈的叫声,不过舒箐没有听到她们骂自己的声音,心想,还算识相,不会没脑子到再惹她,至于她们心里怎么想,舒箐根本不用猜。   其它人看到舒箐分明刚刚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连宫灵玉那众人羡慕不已的差事都给捋了,却依旧像个没事人一般,心里不由大惊,有些发憷,舒箐太能说了,这一手是真的震慑到她们了。   舒箐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她就静静的等着那些人受刑结束。   那些人在舒箐看来的确该打,他们总是自以为指责别人几句话就算错了,那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最后不是都真相大白了吗,可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就因为他们随意捏造揣测,最后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害的失去性命。   就像她上一世,她被那么多人指责,分明不是她做的,却也百口莫辩,最后,受罪的是她,失去性命的也是她,而这些人动了动嘴皮子害死人却依旧活得那么舒服。   大约半个时辰后,已经全都处罚完了,也统一上了药,皇上让众人遣散,收拾东西回京。   这一次的狩猎,因为突然出现的意外和使臣们的阴谋诡计,根本没有体会到狩猎的乐趣,就这样回京了。   而这一次,收获最丰富的人莫过于舒箐了,她可是猎到了十只火狐!!   秦婉儿坐在马车里,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舒箐的运气已经简直好到让人嫉妒,不但得到了血玉,现在又猎到了十只火狐,而且,明明她们和赛娅公主算计要废了舒箐,没想到就这样被舒箐轻而易举的躲过不说,还反倒把赛娅公主给收拾了。   秦婉儿想到赛娅公主那副狼狈凄惨的模样,心里打了个突。   不行,她觉得舒箐最近越来越难对付了,而且她运气最近为什么会那么好?   秦婉儿越想,眉头皱的越深,她看了眼自己的穿着雍容华贵,甚至打扮有些夸张的母亲道:   “母亲,您说舒箐的娘以前到底是什么人?舒箐的运气真的太好了,您看,我们妙玉铺好不容易出一枚血玉,竟被她给得到了。”   秦夫人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突然睁开眼,有些犀利的眼神立刻看向了秦婉儿,虽然秦夫人看起来容貌不错,但是她那刻薄的眼睛,虽然不是舒安氏亲生的,但是却和舒安氏的三角眼尤其的像。   她听到秦婉儿提起尹清荷,脸上轻蔑道:   “一个短命的人,能有什么身份,不过舒箐的确运气好的不一般,对了,我以前就听说过一个传言,听说有些人的运气是可以偷取别人的,当初有一对兄弟,兄长原本运气很好,不但考上了状元,在官场上也是一片光明,但是他弟弟却一直碌碌无为,是个小捕快。   可过了几年,突然间,他弟弟就撞到好运,不但救了公主成为驸马爷,而且还一直好运不断,连连侦破好几个大案,反观他哥哥,却突然被爆出来说贪污受贿,最后被打入天牢,可后来,有人说,他弟弟其实是掌握了一门邪术,可以摄取别人的运气,加诸到自己的身上,婉儿,你说舒箐会不会也有这邪术。”   “啊!”秦婉儿像是被吓到一般惊呼一声,脸色也非常难看,她异常严肃的对秦夫人道:   “母亲,您有没有发现最近女儿一直倒霉!以前女儿的运气一直很好的!”   秦夫人也是一惊:   “你是说舒箐真的会这邪术,而且还摄取了你身上的运气?”   突然,秦夫人一拍大腿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传言还说,要让这个邪术成功,和自己关系越密切的人却有效,最好是兄弟姐妹父母之类的,你和舒箐当初不是走的很近吗?原来舒箐竟然是打着利用你才和你交姐妹的!!”   秦婉儿也越想越觉得舒箐肯定是摄取了她的好运,否则为什么最近她会倒霉成这样,从当初皇后娘娘的宴会开始,舒箐就开始转运,而那之后,游湖本来舒箐该遭殃的,却变成了她差点遭殃,就连她一直引起为荣赌石,舒箐分明从来没有接触过赌石,但是她一出手,就开出了她一直梦寐以求的血玉,还有昨日,她听赛娅公主说,巨兽都已经把舒箐吃进嘴里了,可今日舒箐竟能安全无恙的回来。   “不行,母亲,女儿的运气若是再被舒箐这个摄取下去,女儿以后怎么办啊?母亲,你这个是从哪里听来的?有没有破解之法?”   秦夫人也发觉这事非常值得重视,尤其她最近也很心烦,因为她的哥哥舒意东竟然要她归还舒安氏给她的那些铺子地契,说是要收回来。   秦夫人一直很不安,她们都不知道的是,其实她身上没有那些地契,当初出嫁时,舒安氏说了会把哪些铺子给她,但是,只同意每年的收益归她,但地契其实还被舒安氏给攥的紧紧的。   幸好现在舒意东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她可怎么办,她最近也觉得自己很倒霉,说不准就是舒箐把她女儿的运气摄取光了,而她沾上了自己女儿的气息,所以也被连带着连累了。   秦夫人想到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开口道:   “你放心,我现在就让人去查,一定要找到破除的办法。”   秦婉儿却柔柔的摇摇头道:   “母亲,不止要查到如何破解,还要把摄取的方法找到,总不能让舒箐白白夺走女儿这几个月的运气吧。”   “没错没粗,还是婉儿你想的周到,婉儿,你这些日子就不要经常出去了,谁知道还会不会运气不好,出现什么纰漏。”   秦婉儿想到,她还要和厉千芸合计后面怎么做,只好犹豫的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想着,倒是可以再试一试,看看舒箐下次还能不能躲过,若是可以,那舒箐就真的可能摄取了她的运气。   舒箐不知道秦婉儿和秦夫人都异想天开过头了,以为她摄取了别人的运气才躲过那些阴谋诡计,若是知道,一定会觉得秦婉儿定是哪里撞到脑子了,竟然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舒易芸现在正在她的马车上。   “箐儿姐姐,你不知道,昨日芸儿就担心的睡不着,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舒箐看着舒易芸眼底有些泛黑,而且神情有些疲惫,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心里有些安慰,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后来宁氏和舒易怜她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舒易芸闻此,脸色有些红,不过却立刻摇了摇头道:   “没有,四皇子一直跟着芸儿,昨日芸儿不敢回到院子,四皇子就让芸儿在四皇子院里借宿的。”   “那就好。”   舒箐也没想到,她竟然一昏倒,就昏睡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宫无殇后来是怎么走出来的,她分明记得当时不知往下坠落了多久,按理说,要上去应该千难万难,当然宫无殇很可能运气好找到了什么捷径也说不准。   “箐儿姐姐,那芸儿现在怎么办,若是回到府里,宁氏会不会又让芸儿嫁给魏楚明?”   提到这件事,舒箐眉头一皱,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丞相府的人,也没资格再管丞相府的事,舒易芸这件事的确不好办。   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她和舒易芸都已经非常明白宁氏的打算,想用舒易芸来换银子,三百万两,真的是不少,舒易芸的婚事只能是舒意东和宁氏做主的,就连二姨娘,若是受宠还有些争取的机会,可是遗憾的是二姨娘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办法……   “芸儿妹妹,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子?”   舒易芸没想到这种时候舒箐会突然这样问她,舒易芸脸色一红,脑中飞快的闪过四皇子英俊的容貌,她连忙低着头,倍感害羞的结巴开口道:   “箐、箐儿姐姐,你怎的突然这样问?”   舒箐见此,虽然有些讶异,但是明显松了口气道:   “若是有就好了,他是不是也喜欢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喜欢的人来提亲,这样你才能真正的摆脱的被随意指配的命。”   四皇子会喜欢她吗?   想想都不太可能。   舒易芸眼神有些黯然,别说四皇子不喜欢自己,就是喜欢,但她却是个庶女,哪里配得上四皇子。   舒箐见舒易芸突然不说话了,而且周身都散发着失落的气息,就知道应该是单恋,这就真的不好办了。   若是相互喜欢,舒意东不同意亲事,她还能求皇上指婚试试,再不济,私奔也比被拿去换银子好。   舒意东这样的父亲,舒箐真的很庆幸她不是自己的父亲,知道舒意东的嘴脸后,她更是对舒意东厌恶异常,舒易怜和舒易烟甚至舒易梦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但是舒易芸不一样,她和二姨娘在那龙潭虎穴一般的丞相府,一点选择都没有,是生是死都要看那些人的心情怎么样。   舒箐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选择,刚才上马车时,舒易芸上了她的马车,她看到宁氏几人那充满了怨毒的恶意眼神,若是舒易芸现在就回到丞相府,着实很有可能会再度遭殃。   可也不能让舒易芸一直住在自己府里。   当初楚江灵姐弟,是因为她偷偷救出来,所以在她府里,也没有人察觉,否则楚问天若是知道,可以直接上门来找,毕竟在外人眼里,楚江灵姐弟可是君主和世子,哪有一直不回家的道理。   舒箐皱着眉,总不能把舒易芸给偷出来吧?   除非有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舒易芸叫出来,否则,真的不好防备。   舒箐只能摇摇头。   舒易芸见舒箐摇头,知道接下来的事不是靠舒箐就能解决的,可是她现在真的很怕。   宁氏和舒易怜看她的眼神总是凉飕飕的,好似随时都在算计她一般。   她不知道找父亲去说有没有用。   因为不知道怎么解决舒易芸的事,一路上,马车里有些沉闷,除了三只在马车角落玩闹的就差在马车里滚来滚去的野兽了,至于另外一只,则跟着宫无殇走了。   直到将舒易芸送到丞相府门口,舒易芸心里依旧吓得不行,完全不敢下马车。 第一百八十章 :借刀杀人   舒箐也只能拍拍她的手道:   “在丞相府有你姨娘在,应该不会让你出事的,若是真的有什么事。你就想办法让人给我送信。”   舒易芸正要点头,外面传来喧闹声。   “是舒箐的马车,她又想来做什么?快去叫管家!!”   舒箐掀开帘子就看到一群看门的护卫一脸戒备的盯着她的马车。   舒箐有些无语,看来舒意东都怕了她出现在丞相府了。   舒易芸知道自己给舒箐添麻烦了。她脸色有些惨白的笑了笑道:   “箐儿姐姐,芸儿先回去了。日后再去感谢箐儿姐姐。”   说完,舒易芸深吸了口气就出了马车。   舒箐想说什么。但只是对她露出鼓励的笑,看着舒易芸僵直着身子进了丞相府。   舒箐叹了口气放下车帘。让马车回府。   等舒箐回到府中,宫灵玉和三公主她们早就回到了府里。   原本奔波劳累了那么久,应该赶紧休息的,但是三公主府里却不平静。   三公主房里,三公主此刻脸都气得有些涨红,她二话不说,一巴掌甩在宫灵玉本就肿的老高的脸上。   “啊!!母亲。你做什么?疼死玉儿了。”   宫灵玉本来是来讨要消肿膏药的,但是谁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会突然打她,宫灵玉想到在狩猎场被甩巴掌时的委屈。眼里马上就溢出泪。拼命往下落:   “母亲,您不爱玉儿了吗?”   三公主脸色很难看。但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哭得那么厉害,而且脸都肿的差一点把眼睛都挤没了,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   只是……   三公主狠下心来,当作没看到宫灵玉的眼泪,她落座在椅子上,厉声斥道:   “今日在狩猎场,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乱说话!母亲以前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是郡主,一言一行都需要斟酌再斟酌,况且你身上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了皇上的安危,上一次母亲就已经告诫过你,可你呢,竟然如此不知事,竟然随意出头,现在好了,白白挨了一顿打不说,连为皇上祈福的差事都丢了!!”   说起这件事,宫灵玉心里也有些心虚,没想到竟然把她母亲一直费尽心思为她谋取的祈福差事给丢了,可说起来,是她母亲主动推掉这差事的,当然,宫灵玉也不算太笨,知道自己的差事若是不推掉,可能连她母亲的都保不住,想到这一切都是舒箐造成的,她就狠狠咬着唇。   她会遭这这样的罪,都是舒箐抢了她的白白兽,若不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去报复舒箐,今日看到舒箐被群起攻之,她也不会忍不住帮腔,可谁知道舒箐到哪里学了什么邪术,竟然连皇上身上的毒都能解,三言两语就让她栽了那么大的跟头。   “母亲,您怎么能怪我?这一切都是舒箐害的女儿啊。”宫灵玉愤愤的开口道:   “今日舒箐分明是在故意针对您和女儿,舒箐从来都没有将母亲你的身份放在眼里,她明知道玉儿是郡主,是您的女儿,可是她今日依旧对女儿不依不饶,以前在天枢阁拍卖会女儿已经明确说明了那蓝玉是为母亲您拍的,可舒箐听到非但不放弃,反而故意和女儿争,母亲,您今日也看到了,舒箐太猖狂了,连医治皇伯伯都要讲那么多条件,她还有什么不敢的!!若是再让她猖狂下去,会不会真的连母亲您的差事都……”   宫灵玉消音,没有说出最后的话,可三公主知道她想说什么,想到舒箐,脸色也阴郁下来,她的确没想到区区一个舒箐,竟然会翻出那么大的浪来,当初在妙玉铺看到舒箐,她是分外看不上的,所以一直没有放在眼里。   就是被抢了蓝玉和她女儿的白兽蛋,也只当舒箐无知,用紫玉换毫不实用的宠物和装饰,可是这一次,舒箐不但猎到了火狐,还几句话就让那么多人都遭了殃,连她的地位都差点被撬动,真的不能再小看。   “舒箐的事,你不要再掺和了,好好回去给我闭门思过,直到以后不会再做那么愚蠢的事再出来!”   可宫灵玉却跺了跺脚,不甘心的开口道:   “母亲~!”   三公主厉眼一扫,宫灵玉憋着一肚子气,怒火冲冲的离开了。   宫灵玉走了之后,三公主却唤道:   “来人。”   一个容貌平凡,甚至有些丑的丫鬟立刻从门口走了进来。   “你去找下舒箐,问她火狐皮子有没有出售。”   “是,公主。”   丫鬟领命,就要离开,三公主喊道:   “等等,再问一下舒箐肯不肯将她手中的白白兽宠物让给本公主。”   “是,奴婢这就去办。”   ……   和三公主一样,打舒箐火狐主意的不止三公主。   从狩猎场回来,几乎第二日,该知道狩猎场内幕的人全都知道了。   许多自认为身份不低的太傅夫人宫里的妃子之类的,听说舒箐竟然猎到了十只火狐,立刻就派了人去问舒箐。   尤其是宫里的妃子们,以前只有皇后有火狐坎肩,这可是身份的象征,她们又岂会不眼红,可大衍国只有这一个火狐皮子,眼红也无济于事,但是现在不同,舒箐猎到了十只火狐,她们当然要去争取一番,也好让皇后眼红一下,她们可都听说了,皇后叫人给掌嘴了,以前只有皇后掌嘴她们的份,现在一个舒箐,就让皇后受了这么大的屈/辱,真是大快人心。   宫里听说这件事的人都但是唯独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文淑妃。   此刻文淑妃的母亲文夫人那叫一个愁眉不展。   “淑妃娘娘,您说,舒箐是不是太过分了,您父亲都已经那么明确的说过了,可是舒箐竟然还坚持要那沁血藤。”   文淑妃原本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抚摸着,听到这话,脸扭曲了一下,手上不自觉的狠狠用力一掐。   “喵!!!”   刺耳尖锐的猫叫声响起,伴之而来的是原本温顺的猫狠狠的挠了文淑妃一爪子,受惊般跳下来,马上就远离了文淑妃,落在桌上,眼神带着戒备看着文淑妃。   文淑妃精致的妆容都遮不住她此时的脸上的阴鸷。   “天哪,淑妃娘娘,您的手,快来人啊,快宣太医!!这畜生怎么敢挠你!!”   文夫人看到文淑妃手上的抓痕,急的立刻大喊着,反倒是文淑妃这个被猫挠的人,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抓痕,突然露出一抹阴冷的笑道:   “这畜生就是畜生,不管养多久都养不熟,来人,把那畜生给五马分尸了。”   文夫人见自己的女儿那冰冷冷的语气,心里有些发怵道:   “淑妃娘娘,那不是您最喜欢的宠物吗?”   文淑妃对文夫人笑了笑道:   “母亲,就算再喜欢,若是会伤主,那不如杀了算了,您还不明白吗?”   文夫人这时脸色突然一变:   “你是说,对皇上来说,若是你父亲的作为若是不合皇上的心意,就干脆除掉?那淑妃娘娘您的地位……”   文淑妃笑得更灿烂了:   “难得,母亲终于知道女儿现在的身份了,女儿这心悸病本就用不着沁血藤,皇上对此知道的一清二楚,可父亲为了这沁血藤,连皇上的身体都不顾,皇上岂会任由一个宠物伤他,母亲,这件事不能闹,我们需要暗着来。”   文夫人本来担忧的不行,但见文淑妃那模样,心里还算有些底,她忙问道:   “淑妃娘娘,那我们怎么办?”   文淑妃勾起嘴角邪笑道:   “自然是借刀杀人。”   文夫人瞪大眼睛:“借谁的刀?”   “皇后。”   文淑妃轻飘飘的说出这两个字。   ……   皇后躺在软榻上,由秦嬷嬷用上好的凝脂敷脸,她的两颊同样已经肿的看不出原来的样貌,整个人也丑的不愿看镜子。   皇后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舒箐给狠狠的弄死。   “秦嬷嬷,你说,怎么样才能让本宫解恨?本宫恨不得舒箐死无全尸!!”   皇后不知道的是,秦嬷嬷到现在还记挂着以前那被甩巴掌的仇,此时自然也是同仇敌忾,磨着牙恶狠狠道:   “皇后娘娘,舒箐连您都敢惹,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她不是一直仗着她自己是未来太子妃吗?老身以为,舒箐根本就是在觊觎着您的后位,她巴不得您和皇上……”   皇后立刻坐了起来:   “你是说,舒箐不仅仅满足她的太子妃之位,已经把主意打到本宫的位置来了?!那也要看她和宫无殇有没有这个命!!”   “皇后娘娘,陛下一直对太子殿下宠爱有加,他今日能为了太子殿下让您丢那么大的脸,明日可能就连皇位都是说让就让的,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得罪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登基,对皇后娘娘实在不利啊。”   “那你的意思是?找机会废了宫无殇?”   秦嬷嬷满脸阴容的点点头:   “皇后娘娘,您觉得五皇子如何,他从小就失去了母妃,而且能力不比太子殿下差,若是由他登基,那舒箐再也别想攀附宫无殇,到时候还不是任由皇后娘娘搓扁捏圆。”   皇后心中一凛,她摇摇头道:   “不行,本宫不想让舒箐再蹦跶下去,只要想想舒箐还能活的那么好,本宫心里的气都喘不顺,你快想想如何让舒箐早点落在本宫手里。”   秦嬷嬷脸上泛起一抹失望,没想到皇后竟然不买账,她只能继续道:   “若不,直接将舒箐给召进宫来,然后寻个罪名处置了舒箐,娘娘觉得这样可好?”   皇后仔细想了一会儿,觉得可行,于是问道:   “寻什么由头?”   “皇后,随便一个由头都可以啊,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难道她还有权利拒绝您的口谕吗?”   皇后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舒箐只是平头百姓,凭什么和本宫斗。”   她想要笑,却不小心牵动脸上的伤口。   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她想到她昨日照镜子时,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立刻把镜子给摔在地上的场景,狠狠的咬着牙道:   “舒箐,本宫一定会要你的命的!”   秦嬷嬷赶紧安抚道:   “娘娘别动气,皇后娘娘,快要入冬了,是时候准备冬季的凤服了,若不,老身挑个时间,让人来为娘娘量身?”   现在已经入秋,的确要开始准备冬日的衣裳了,想到衣裳,皇后突然想起了舒箐猎到的火狐。   火狐皮子只有身为皇后的她才配拥有,可是舒箐竟然一次猎到了十只,她早已经有些眼红了,也许可以乘把舒箐召进宫的机会,把舒箐手里的火狐皮子乖乖奉上来。   皇后心头一阵或热,想到又能拥有十张火狐皮子,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巴不得脸上快点消肿。   生怕迟了,火狐皮子就被舒箐给糟/蹋了,她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样干等着,立刻吩咐道:   “秦嬷嬷,你马上让人盯住舒箐,尤其是关于她手中的火狐皮的事,一定要事无巨细,马上禀告。”   火狐皮子!!   秦嬷嬷心里惊得不行,狐火皮子的珍贵,那可是比舒箐的衣裳还让整个京城女子所追捧,毕竟舒箐的衣裳,每个月只要有够多前就能买得到,可狐火皮子,有可能几十年都看不到一张。   “是,娘娘,老身现在立刻去办。”   ……   齐耶王爷等人狼狈逃离,秦一鸣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不由冷哼。   齐耶、赛娅等人竟敢擅自做主,想要吞了大衍国,简直痴心妄想,师父不会绕了他们的。   但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伙计来报,他师父竟找他了!!   秦一鸣紧张的等在大厅,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头发和长胡子花白,但是脸上红光满面,不见一丝皱纹,穿着一身道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道士。   秦一鸣看到这个道士,立刻吓得差点腿软,他赶紧起来迎上去,郑重的一拜:   “徒儿拜见师父,师父,真的是您来了?”   道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下,径直坐到了首位上,这才淡淡瞥了一眼秦一鸣开口道:   “一鸣,你知道丞相府天命之女的事没有?”   秦一鸣更惊讶了:   “师父,您也知道天命之女的说法?”   他可不信什么天命之女的说法。   道士眼神有些泛冷的瞥了他一眼道:   “为师算出大衍国天降异象,必定是有天材地宝降世,让你几个师兄师姐前来查探,却还把人给扣押在这里。”   “师父的意思是天命之女是天材地宝?师父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来京的?”   秦一鸣脸上满是震惊,没想到他师父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到京城。   要知道他师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因为是能炼丹,随便出手都能将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给治好,因此被誉为神医,就是皇上,也不是说请就能请来他师父的。   道士语气带着志在必得道:   “此次天材地宝很有可能就是我等进入域国的大机缘,送为师进宫,为师要去见皇上。”   秦一鸣听到域国两字,心中立刻激动起来,恭恭敬敬的将他送进宫去。   皇宫,御书房。   皇上一听说名叫清源道人的道士拜见,立刻惊得站起来。   那位神医竟然来京了!!太神奇了。   他赶紧让人宣清源道人进来。   清源道人进门后,对皇上微微拱手,皇上见此主动走下来,对清源道人亲和的开口道:   “仙师,您怎么来了?”   皇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清源道人没有一丝皱纹的红光满面的脸,心里羡慕极了,皇上可是知道仙师都已经一百五十多岁了,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显老气,然而仙姿仙态,反观他自己,才五十多岁,脸上的皱纹就已经深的能夹死蚊子了,人也显得老态,他昨日还差点毒发身亡,追求长生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他从昨晚还在担忧自己会不会到死都找不到前往域国的路,今日仙师就来拜访了,皇上怎么可能不高兴。   清源道人看到皇上没有尊敬之处,非常干脆的开口道:   “赛娅是本座师弟的弟子,还有那些使臣也是本座师弟的弟子,都是破天宗的人皇上把她们都放了吧。”   皇上眉头一皱:   “那齐耶、百花、和齐风他们?他们想要对大衍国不利,难道赛娅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齐风和百花是本座的弟子,这次让他们前来主要是想和皇上商量宗门扩展到大衍国之事的,但是他们擅自做主,觉得不想再成为大衍国的藩国,所以才会做这种事,皇上放心,他们往后不会再这样做了。”   皇上心里还是有些芥蒂,他可是差点被毒死啊,而且那些人居心叵测,要是再来一次,他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呢。   清源道人见皇上脸上不太愿意,也有些不喜,他干脆道:   “皇上,就算你现在不要藩国也是一样的,皇上难道还不清楚吗,现在越来越多人知道域国之事,都想要求仙问道,前往更加高等的域国,域国才应该是皇上的追求,到了域国,皇上完全不会想再回到大衍国,皇上又为何还要惦记这些个贫瘠之地?”   皇上一听,想到先帝就是一直想着前往域国,还提到域国是所有人向往的长生之地。   他心里也蠢蠢欲/动,而且他也不年轻了,守那么多土地的确没用,皇上恭敬的对清源道人问道:   “那仙师说的将宗门扩展到朕的大衍国,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现在其它四国都已经在积极寻找前往域国的道路,有天资的人都通过修炼增加了寿命,若是大衍国的子民们继续这样固步自封,最后只会越来越落后,想想到时候其它国家的子民们寿命大大增加,身手越来越厉害,只有大衍国的子民寿命短暂,又没有能力,一百年后,会如何?”   皇上一听,心里大惊,忙问道:   “仙师,那朕该怎么做?”   清源道人这才抬了抬眼,眼神里有一丝冷眸闪过,脸上却淡然道:   “自然是将破天宗和清源宗宣告天下,让百姓们都知道清源宗和破天宗的好处,这样百姓们才会知道这件事,才会知道能加入破天宗意味着什么,皇上你自己也知道,能入破天宗的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以后会成为在域国庇护我等的贵人,皇上,你明白吗?”   皇上眉头一皱,这话不就是说破天宗的弟子在大衍国身份要高贵吗?那会不会让大衍国乱起来,毕竟是他的江山,他知道破天宗的弟子们各个身手不凡,但是他可不确定那些人最后能不能入域国,又会不会真的成为他的庇护。   清源道人见此,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道:   “皇上,这是本座好不容易炼出来的增寿丹,是本座寻遍了五国,才凑齐的药材,至此一粒,能增加十年寿命,可是本座在这里难寻的药材,在域国却是唾手可得,皇上还不知道利害关系吗?”   皇上双眼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接过清源道人的丹药,郑重的收在怀里,贴身放好,这才拍拍胸脯壮言道:   “仙师放心,朕知道仙师是为了朕好,朕这就拟旨,让百姓们都知道破天宗和清源宗,仙师的弟子们,也定会受到大衍国贵人般的待遇,赛娅公主等人朕即可让她们放出来,百姓们若是知道这件事,定会知道朕是为了他们好,若是真的能入域国,到时候长生不老,一步升仙,百姓们定会为之努力的。”   清源道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皇上能想通这点,本座很是欣慰,对了,还有一件事,这是破天宗和清源宗的宗服,为了避免他们不知道,还请皇上将这些也一起张贴出去。”   清源道人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袋子,然后打开,将手伸进去,竟然慢慢的把一卷长画卷抽了出来。   皇上看的目瞪口呆,惊讶道:   “仙、仙师,你那香囊是?!”   清源道人看到皇上那无知的话,心里很是自得,脸上却淡然道:   “是乾坤袋,可以将很多大型的东西都收进去,就比如这些桌子椅子等等。”   清源道人说着把手放在桌子上,桌子就消失了,再心中念头一动,桌子就又出来了,看的皇上那双眼睛完全移不开清源道人手中的乾坤袋,简直比看到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垂涎,他忙问道:   “这乾坤袋实在神奇,朕、朕能不能向仙师要一个?”   清源道人就是要这个效果,他摇摇头道:   “皇上,不是贫道不给,是大衍国实在没有能制作乾坤袋的材料了,不过皇上放心,在域国,想要乾坤袋是轻而易举之事,只要去了域国,什么都能有的,好了,皇上先忙,本座先告辞了。”   “好的好的,仙师慢走。”   皇上笑容满面,想到长生不老,想到那神奇的乾坤袋,飞快的开始尼旨,写好之后,还没等墨迹干透,就立刻叫人送出去,让京兆府尹贴出去宣告众人,再让他们昭告天下。   舒箐不知道大衍国即将大乱,她此时正在妙衣坊内院招待七公主。 第一百八十一章 :破天宗的人出现   七公主上一次没有去狩猎场,听说是因为文淑妃身子不爽利,指名要七公主作陪。   舒箐突然想起段灵音好像也没去狩猎场。还是说是她没注意。   舒箐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就放下了,当时狩猎场人太多,没注意也正常。   七公主听说了狩猎场的事。就寻了个缘由出宫来了,刚好在妙衣坊看到正在和秋娘询问这几日妙衣坊经营情况的舒箐。   舒箐让人奉了茶。两人虽然不熟,但是寒暄起来却很自然:   “箐儿妹妹无事。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宫女们。不知道传的有多惊险,又是被吞入巨兽肚子里,又是被刺客包围差点丧命的,我都吓得差点睡不着了,如今看到箐儿妹妹你平安无事,我才总算松了口气。”   七公主说着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舒箐心中一暖。不过脸上却带着狡黠的笑容,眼眸一转调侃的开口道:   “七公主,你才不是担心箐儿。我看你啊担心的是箐儿出事。没人给你做嫁衣了吧,这不。都急的亲自出宫来了,哎呀,没想到七公主如此恨嫁啊,那箐儿可不能耽误七公主,得早点帮七公主做好嫁衣才是。”   七公主被说的脸立刻爆红起来,她突然想起来,当时她和舒箐是约好,狩猎完,就让舒箐进宫来为她量身,可她听到狩猎场之事,就忘了这时,火急火燎的来了,可不就是容易让人误会吗。   “箐儿妹妹你……”七公主急着要解释,可顿时口拙的厉害。   “哈哈,七公主不要见怪,箐儿开个玩笑而已,七公主如此担忧箐儿,箐儿心中很是感动,不过正好七公主来了,那箐儿就干脆给七公主量身吧?”   七公主脸色一红,点点头,嘴里却提醒道:   “箐儿妹妹,你不要一直叫我七公主,叫我柳儿姐姐就行。”七公主全名叫宫千柳。   舒箐当然愉快的答应啊,上一世,七公主虽然帮了她,但是她们没怎么说过话,自然没有那么亲切的称呼。   她让七公主稍等,她去拿量尺,可是舒箐话音都还没落下呢,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买衣裳竟然还有不让客人买衣裳的,你们还想不想在这里混下去了?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啊?!”   舒箐刚从内院走出来,听到的就是如此嚣张的一句话。   她看着门口出现的一群穿着同一种绣着蓝边的白色长袍的男女,手中还各自握着一把剑,让围观的人都异常的新奇。   纷纷聚在妙衣坊门口指指点点,好奇的议论这一群到底是什么人。   可舒箐看到他们的装扮,脸色马上就冷了下来,这群人别人不熟悉,但是舒箐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分外清楚这群人就是上一世莫名出现,以高人一等身份在京城嚣张至极的叫什么宗门的弟子,说是他们以后都是要成仙的,和她们这些老百姓们不是一个等级,皇上还亲自颁布了旨意,看到他们需要恭敬以待。   上一世,就连宫无殇都只能看着他们在京城肆意妄为,那些霸王强抢的行为没少看到,只要他们看上的东西,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若是不愿意给,就直接用武力抢走,而且他们的武力不低,因此侍卫们根本对他们束手无策,加上皇上的庇佑,对他们无可奈何。   舒箐还记得上一世,知道这些人是修道的身份后,多少大臣都费尽心思将他们的女儿送上去,就希望也能得到修道身份,长生不老,这等诱/惑,又有几个手握大权的人能抵抗呢,这些大臣们要什么有什么,唯一无可奈何的就是生老病死,这也是他们最怕的,尤其是皇上,所以一下子传出来能通过修道来延长寿命,甚至长生不老,又有几个人能抵抗住呢。   上一世若不是她因为被宫无殇的冷漠屡屡打击,她或许也想着能和宫无殇一起永世都在一起。   可即使这样,她依旧看不惯这些自喻高人一等的修道者们。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本店这个月真的不会再卖千绣衣了,这是我们东家规定的,若是贵人们愿意等,欢迎下个月一号来本店竞价。”   秋娘脸上带着合适的笑容好言劝道。   可为首的长得就有些桀骜不驯的男子立刻将秋娘给推在地上道:   “滚!让你们东家出来,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这什么破店,竟然连银子都不想赚……”   秋娘额头撞在桌角,瞬间就流了血。   而男子还居高临下的看了秋娘一眼,这才扫了一圈妙衣坊,却在右边内门看到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的舒箐,立刻狠狠的倒吸了口气,差点连心神都被迷的升天了:   “好美……”   舒箐今日穿的是一件浅青色的长裳,上面绣着竹叶和青色绣纹,从上而下,越往下,落下的竹叶越密集,竹叶飘落下来时,他立刻看向了舒箐站着的地上,因为他产生错觉,好似那些脆嫩竹叶是真实的,正在舒箐周身落下,然后落在地上。   这种视觉冲击,他今日是第二次见了,但是却是第一次被震撼的完全呆愣住。   和男子一伙的师弟师妹们看到男子异常,也纷纷看过去,在看到舒箐的那一刻,也同男子一般,惊得连嘴都张开了。   他们也被舒箐身上的衣裳震惊的不会说话,绝美的容貌,浅青色的衣裳衬托纤长娉婷的身子,舒箐站在那里,原本应该是衣裳衬托她,可现在变成了她将衣裳衬托的越发如仙如梦。   但这都不是重点,因为他们不是一般的人,他们是修道的修士,所以他们分明看到了那些绣纹上川流不息的丝丝灵气正在那些纹绣上游动,时不时闪过流光。   这哪是什么平常衣裳,这分明是一件拥有防御力的法衣,此时整个妙衣坊寂静无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舒箐身上移不开。   舒箐却冷着脸走到秋娘身边,扶起她,拿出一盒药膏,亲自帮她擦干净额头的血迹上药。   “启师兄,菲儿要她身上的衣裳!”   一声娇嫩的声音突然打破这种寂静的氛围,门外围观的人也好,这些修士也好,脸上依旧还有不可思议的表情。   而刚刚说话的人,大家这才注意到,她虽然穿着宗服,长发也都高高束起,但是唇红齿白,五官娇艳,脸上还精心的涂了胭脂水粉,众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   她看着舒箐身上的衣裳,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志在必得的神情,而看向舒箐的脸时,又闪过浓浓的嫉妒之意。   名叫启师兄的男子也就是为首男子,他本来还呆呆的看着舒箐的脸,被那女子扯了两下才回过神,看了一眼嘟嘴一脸不悦的师妹,忙安抚道:   “放心吧小师妹,师兄一定会帮你把衣裳买下来的。”   看着小师妹,他的眼里有着满满的宠溺。   小师妹,也就是古菲儿见此,满意的哼哼一声道:   “就要她身上现在穿的这件衣裳。”   古菲儿指着舒箐,还挑衅的瞪了她一眼。   启师兄,也就是苏启,看到古菲儿要舒箐身上的衣裳,脸上有些为难,他虽然很喜欢古菲儿,但是舒箐这等人间绝色岂是随时都能遇到了,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舒箐这等比谪仙更加气质出尘的女子,心里自然不太愿意一来就强势对待。   可是他还没想好怎么样又展示自己的翩翩风度,又让舒箐心甘情愿的把身上的衣裳卖给他,就感觉一阵风从自己眼前闪过,接着砰砰砰几声,苏启只感觉肚子一痛,他就感觉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的倒飞出去。   “啊啊!”一阵倒地时的惨叫声响起,苏启这才发现,自己带来的那些师弟师妹全都倒在地上。   “哇!”这是围观百姓们的惊呼声,声音当中竟然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当然刚入京的苏启等人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围观百姓可不是第一次看到舒箐动手了,还记得上一次,那些婆子和上一任老板娘,都是被这样一脚给踢出来的,和这些在妙衣坊找事的人此时的狼狈多么相像啊。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苏启等人虽然身上没受什么内伤,但是他们的脸色却瞬间涨红起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对我们动手!!我杀了你!!”古菲儿第一个骄横的跳起来,提起剑就冲向舒箐。   “天哪,好快的动作!!”   “小心啊大小姐!!”   旁人只感觉到古菲儿身影一闪,就立刻出现在了舒箐身边,剑马上就要刺到舒箐的身上,连小葵都没能反应过来。   可想而知,古菲儿等人嚣张归嚣张,但是武力却是真的不低的。   看到剑直直的刺向眼睛,舒箐瞳孔一缩,但是不是被古菲儿太迅速的身手吓到,而是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了古菲儿的剑上和她手上脚下都飘着白色的气,有些弱,但是和她吸收的五元之气还是有些相似的。   难道这就是修士们修炼的气?   那她吸收五元之力,是不是其实也是修道者?   所以每当她调动丹田内的五元之力时,身手会变得那么快,吸收五元之力时,感觉身体越来越好。   而现在那人剑上以及手上脚下的气,就是因为调到了她们自己丹田内的灵气?   舒箐想了那么多,但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小葵她们的话音还没落呢,舒箐就一脚抬起,重重的踢在古菲儿的肚子上。   自从万兽谷寻找宫无殇时身体发生莫名变化后,她发现自己身手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否则若是身子没发生变化之前遇到古菲儿,今日她是怎么也打不过对方的。   “啊!”古菲儿直接倒飞出去时,在空中就狠狠的吐出一口鲜血。   “小师妹!”   好几个人连忙去扶起古菲儿,而更多的人,比如苏启,则提起剑,脸色狰狞的攻向了舒箐。   小葵等人见苏启等人的身手快的几乎捕捉不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是舒箐眼神却已经平静无波,在苏启等人攻上来时,身形微动,每次都堪堪避开刺来的剑。   一时间四周气息肆虐,围观的人都差点被莫名其妙升起的狂风迷了眼。   刺啦!砰!哐当。   一阵兵器交击的声音袭来后,连续几声什么身体撞到地面的声音。   接着就看到那些方才还分外的嚣张的人竟然却都已经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舒箐,他们刚才都以为舒箐面对七八个人,就算有点武功也肯定会吃亏,可现在地上躺着的那些人明晃晃的证明了舒箐的强大。   即使舒箐的衣裳被剑划破了好几处,甚至手上背上被刀划伤,流出了鲜血,嘴角也缓缓流出鲜血。   古菲儿受到的冲击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他们的身手有多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以说,他们在这个大衍国可以横行霸道,几乎无人可以阻挠他们。   他们早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所以,当古菲儿意外看到一个女子穿着绣艺卓绝,上面的绣纹跟真的一样的衣裳时,立刻就问到了那衣裳是从妙衣坊买的。   所以他们就立刻来到妙衣坊,但是没想到才来到妙衣坊,就听老板娘说不出售,他们可从来不知道妥协,自然要逼他们把衣裳卖给他们,甚至直接送,若是不答应,他们就会像以前一般用武力来说话。   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变了!   一向比横的他们,竟然遇到了一个比他们更横的女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不但身手不俗,就连容貌都惊为天人。   古菲儿在宗门备受众人的追捧,就连百花仙子,也没有她受宠爱,可现在她却被一个比自己要美上好几倍的女子给羞/辱了。   “你!你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你竟敢伤害我们?我们可是破天宗的人!!识相的你现在立刻跪下给我们赔礼道歉!!”   古菲儿说这话,已经是把舒箐当成是修道者的一员了,在五大国中,除了破天宗和清源宗,其实还有许多小的,不怎么出名的修道宗门,但因为人数不多,所有那些宗派,他们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舒箐竟能以一己之力打败她们,实力都可以和她们大师兄一战了。   她们现在已经把舒箐当成是某个小宗小派的修道者了,因为凡人不可能一次能将他们都打倒。   可是她们愤怒的是,那些小宗门不可能不知道破天宗,所以古菲儿报出自己的宗门,那些小宗门怎么可能敢惹他们破天宗。   原本古菲儿打算把衣裳弄到手再说自己的宗门来炫耀,但现在却只能当作震慑别人的手段了,她躺在地上,但下巴依旧高高扬起,牢牢盯着舒箐,等着看她知道自己是破天宗的人时的惊恐表情。   打伤她们就相当于和破天宗作对,舒箐即使比他们厉害,但也强不过她们大师兄,况且还有师父师叔,就舒箐这样的身手,师父轻易就能一掌拍死舒箐。   舒箐听到破天宗这三个字,黛眉微蹙:   “赛娅公主是你们什么人?”   舒箐冷冷的问道。   赛娅那蠢货?   古菲儿脸上有过轻蔑,不过舒箐竟然知道赛娅,她越发确定了舒箐一定是某个小宗小派的人了。   她一脸高傲的站起来,对舒箐吩咐道:   “她是破天宗的内门弟子而已,既然你知道本小姐是破天宗的人,那还不快让人把本小姐的师兄们都扶起来,还有,本小姐看你识相的份上,本小姐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跪下道歉,然后把你身上的衣裳给本小姐,还有,往后本小姐的衣裳都由你们亲自做,都要和你身上这件衣裳一般好看,这样本小姐可以考虑放了你一马。”   古菲儿说的时候,她的师兄们正狰狞的起来,心里恼怒的要死,但也觉得古菲儿这个建议不错。   噗嗤!   “哈哈哈,太好笑了,这群人在天子脚下也敢胡来。”   但是他们还没完全站直身子,就听到围观的那些凡人们竟然在嘲笑他们!!   “就是啊,什么是破天宗啊,怎么听起来像个邪教似的?”   “这些人莫不是脑袋被踢坏了吧?让舒箐小姐跪下道歉?他们不知道舒箐小姐昨日才被特许不用像任何人下跪。”   “你们看看他们穿的不伦不类,男女的服饰竟然一样,看起来脑子就是不太正常的,会说这样的话也不奇怪嘛。”   百姓们的议论让他们差点被气得呕出一口鲜血。   这群愚蠢的凡人,等他们的师父和皇帝商量好,到时候一定要让他们见识一下破天宗的厉害,太气人了。   不过好在这个舒箐是修道者,知道破天宗代表的含义。因此古菲儿就等着舒箐表态。   然而舒箐却缓缓的开口说了一句:   “若是我说不呢。”   破天宗她上一世就知道是何等不能得罪的一群势力,但她却不可能任由她们打伤秋娘,更不会任由她们在自己店里横行霸道,即使知道这样会得罪破天宗。   古菲儿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舒箐,她尖声嘲讽道:   “那就等着我们破天宗将你这里夷为平地,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吧,哼!”   古菲儿觉得舒箐心里肯定已经怕的要命,只是强装镇定而已,她等着舒箐露出惊恐的表情像她们求饶道歉。   但舒箐在她们的注视下,慢慢抽出一根比头发丝更细的银针,身形如电的游走到他们身旁,银针一出,那些人就感觉浑身一痛,但是丝毫发不出声音来了。   这下古菲儿等人全都惊恐的看着舒箐,因为他们发现自己不但发不出声音,连体内的灵力都像是消失无踪一般,完全动不了了!!   舒箐背脊挺直的站在古菲儿等人面前,目光冷冷的看着古菲儿等人道:   “第一,既然我已经得罪你们破天宗了,就算放了你们,你们也不会放过我,而且你们和西漠国的赛娅公主相识,我怀疑你们破天宗早就和西漠国勾结起来,是西漠国的奸/细,第二,妙衣坊是我的地盘,你们敢来我妙衣坊闹事,我管你们是什么破宗门,敢打伤我的人,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古菲儿一副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看着舒箐,她想怒斥舒箐,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舒箐见古菲儿等人充满杀意的木管,也不恼,她对小葵道:   “去把京兆府尹找来,说是我抓到了几个西漠国的奸/细,让他来把人带走。”   古菲儿看到舒箐安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脸色发青了,她们怎么可能是什么西漠国这种小国的奸/细!!   这个舒箐,不但敢伤害他们,还如此小巧他们,古菲儿发誓,等她见到师父,一定要请求师父,让她来亲自处置舒箐!!!   小葵担忧道:“大小姐,您身上的伤?”   舒箐身上的伤口都还在流血,可是舒箐却完全不会痛一般,小葵细心的发现舒箐额头渗出了细汗。   舒箐笑了笑道:   “无碍,伤口我会让秋娘帮忙处理,你去吧。”   小葵见此,只好领命去了,舒箐却没有再管,而是带着其它人进妙衣坊去了,留下古菲儿等人一动不动横七竖八的躺在外面让人围观。   秋娘有些感动又有些担忧,她边为舒箐上药边开口道:   “大小姐,这样不会出事吧?他们看起来不好惹?难不成真的是西漠国的奸/细?”   秋娘听到外面有些百姓们直接对古菲儿等人吐口水,嘴里还骂着:   “该死的奸/细,你们竟然敢来大衍国,打死你们。”   古菲儿等人的目光看着百姓们足以将百姓们千刀万剐,她们嘴里说不出话,灵力被封,身体就像是被嵌在了地面上一般,根本站不起来,只能任由那些人侮/辱。   这一刻,古菲儿发誓,等她师父和皇上协商好,她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舒箐,她不会一刀把舒箐杀了的,那样太便宜她了,她要把舒箐的衣裳拔扒光,把她扔到乞丐堆里,让她被最肮脏的人上,然后再把舒箐游街,让她被所有人唾弃,被扔臭鸡蛋菜叶子,最后卖到青/楼,让她一世都被千人骑万人睡。   古菲儿此时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一直支撑着她没有气急攻心。   京兆府尹很快就来了,当他看到妙衣坊门口躺着的那些人时,眼角狠狠一抽,这些人怎么有些熟悉啊?   然后猛的想起来,这不是刚才宫里才传来的那些旨意和画卷吗?那衣裳可不就是什么破天宗的标识!!   完蛋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包庇舒箐?   皇上刚刚颁布圣旨说,所有人必须要对破天宗的人毕恭毕敬,不能伤害。可现在他看到什么了!!   一群发丝凌乱,狼狈不堪,头上衣裳上还有许多疑似唾沫的修道者,这是毕恭毕敬?这是不能伤害?这分明是被欺负惨了吧!!   他看到这一幕。差点两腿发软,也跪下去了!!   小葵可不知道京兆府尹心里的胆颤心惊。她只觉得解气,什么破烂宗门。也敢对她们域国公主的女儿指手画脚,还想让她们小姐下跪。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担忧舒箐的伤势,飞快的进了妙衣坊,很快,就跟着换了身衣裳的舒箐徐徐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了脸色苍白,双腿发虚的京兆府尹定定的看着古菲儿等人,舒箐挑了挑眉问道:   “怎么,大人您认识这些西漠国的奸/细?”   京兆府尹转头。看到舒箐的那一刻,脸上立刻露出震惊的神色,几日不见。这个未来太子妃可是越来越耀眼了。他差点以为是神仙下凡了。   但是听到舒箐说这些贵人是奸/细,他头上的冷汗直往下冒。   京兆府尹不知道该怎么和舒箐说。这些人可不是奸/细,而是需要奉为上宾的贵人啊,可是舒箐却已经把他们给弄成这样了。   京兆府尹非常隐晦的开口道:   “舒箐小姐,您和太子就快要成亲了,真是恭喜恭喜啊,太子殿下呢?今日没来找您吗?太子殿下对您这么好,他没空来,您也可以去找他的啊。”   舒箐:“……”   这话实在太莫名其妙了,宫无殇什么时候来找过她?还有宫无殇什么时候对她好了?   然而正在从地上爬起来的古菲儿等人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了,难道舒箐竟然敢伤害他们,原来是大衍国太子的女人。   但是!!   以前若是知道舒箐是太子的女人,他们可能还会顾及一下,但是现在,就算舒箐是皇上的女人,她也不可能会放过舒箐!!   要不是现在她受了伤,打不过舒箐,早就把舒箐千刀万剐了。   舒箐不知道京兆府尹是暗示她赶紧去找太子庇护,她双眼微微眯起,身形一动,古菲儿等人有气无力的哀嚎声再次响起。   原来刚才舒箐又将他们被封住的经脉解开了,她们身体能动了,古菲儿等人连忙查看丹田的灵力,还在!!   古菲儿等人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恶狠狠的瞪向舒箐道:   “你个卑/贱的凡人,你等着,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舒箐却完全没把古菲儿的话听进去,对京兆府尹道:   “大人,这些人你都带回去吧,正好和那些使臣们一起审问一番,或许能得到更多有利的讯息。”   京兆府尹嘴角抽了抽,他现在该怎么办,若是突然表现的对古菲儿等人很热情很讨好,那她们的怒火会不会直接发到他身上,这种事可是京城发生的,要是他被迁怒,他可不愿意。   所以京兆府尹干脆非常硬气的开口道:   “把这些疑/似西漠国的奸/细们都拷上打入天牢,细细审问!!”   费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抖,双腿也没有被吓软,接大迈步的回到府里,赶紧想办法去了,他可得好好想一下,怎么样让自己躲过这次灾难,不行,他还是赶紧先去求助太子殿下好了,毕竟舒箐可是未来太子妃,太子妃惹事了,太子殿下也有责任的。   舒箐可不知道京兆府尹转身就把这事告诉宫无殇去了,七公主也不知道什么破天宗,她关心舒箐的伤势。   舒箐示意她的伤无碍,还说继续为七公主量尺寸。   不过舒箐心里却明白的很,破天宗往后会成为京城除了皇族以外,身份最高的一群人,有时候就连皇族也得向他们妥协,势力非常之广,惹到他们,麻烦无穷无尽。   但是舒箐却不后悔打了他们,这群人太过嚣张,若是她一味的妥协,结果只会被他们觉得好欺负,以后更过分的要求都会觉得理所应当,反而现在趁他们还没嚣张起来的时候震一震他们,百姓们也许以后就不会看到他们像是见到猫的老鼠那般害怕了。   不止舒箐,小葵也完全没有将什么破天宗放眼里,见舒箐要为七公主量身,也跟着忙前忙后的招呼。   刚送走七公主,秋娘就进来禀报道:   “大小姐,三公主府的丫鬟求见。”   舒箐眉头微皱,三公主她的丫鬟来做什么?难道是想来秋后算账?那她绝对奉陪。   “好,叫她进来。”   舒箐看到三公主派来的丫鬟哪平凡的样貌的第一眼,心里就想着,果然传言说的一点都不假。   三公主府中的丫鬟没有一个样貌出众的,虽然不至于长得像歪瓜裂枣,但是大多数都是样貌平凡,不会让人有丝毫想要多看一眼。   听说,三公主看似端庄大方,但是她对驸马防的很紧,不但不会让驸马纳妾之类的,就连通房都不可能有,府中更是都用相貌平凡的丫鬟,防止驸马趁她不注意就和其它丫鬟日久生情了。   不过舒箐却觉得三公主这样做根本没用,三公主常年去寺中为皇上祈福,就算把三公主府里的人全部换成丑陋丫鬟,若是驸马他有想法,又岂会没有方法和其它女子暗通曲款,就她上一世知道的,后来听说驸马养了个外室,生了一儿一女,都已经十五岁了。   舒箐没有再想三公主和驸马之间后来发生的事,待丫鬟站定后,舒箐淡淡的问道:   “三公主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那丫鬟名叫香草,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舒箐,立刻就被舒箐那绝美的容貌震惊到了,连忙低下头,心中有些自卑,她在府中时还好,大家都长得不怎么样,虽然会有些自卑,但是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可现在突然看到一个相貌瞬间就把自己踩到泥地下的女子,自然会越发拘谨起来,她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舒、舒箐小姐,三、三公主让奴婢来向您讨要火狐皮和白白兽,三公主说价钱好、好商量。”   舒箐实在没想到三公主竟然会因为这个而招来,实在是让她意外,不过她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道:   “你回去告诉三公主,不管是火狐皮或者白白兽,我一件都不会卖。”   舒箐心里一片淡漠,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三公主让丫鬟前来的意思是什么,火狐皮在京城难寻,就连皇后都只有一张,若是她同意卖给三公主,说明她愿意向三公主示好,而‘白白兽’也是这个道理,‘白白兽’也就是白灵兽,宫灵玉一直觉得白灵兽本来应该属于她的,是自己把它抢走的。   但是舒箐记得,这白灵兽根本就不是上一世的白白兽,至少上一世可没有出现什么异象,而且就算上一世白灵兽是宫灵玉买走的又怎么样,这一世,她有足够的银钱买走,那就是她的,她们公平竞争,而且宫灵玉在拍卖会上打她的一巴掌,可不是自己打回一巴掌就那么容易算了的。   宫灵玉平时不出现在她面前就算了,但是若是惹到她,她自然乐意再报一报以前的仇,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人欺负了去。   丫鬟香草大概没想到舒箐竟然会拒绝的那么爽快,她喉咙一噎,傻傻的点点头道:   “啊、哦哦,那,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香草离开后,妙衣坊不远处的角落慢慢站出来一个穿着很普通的粗布男子,他有些疑惑的想着三公主的丫鬟和七公主来找舒箐的事,犹豫了一会儿就吩咐旁边卖捏泥人的商贩,让他立刻去打听清楚。   舒箐不知道有人盯上她了,她还在想那些破天宗的人最后会被怎么处理。   毕竟破天宗的人出现在京城是势在必得的,但她却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快出现。   她仔细想了想原因,这一世和上一世不同的是狩猎场上的事,难道是因为四国的使臣阴谋被揭露,所以导致现在的一切?   舒箐不知道的是,这些破天宗的弟子,若是上一世,那必然会是被恭恭敬敬的请出来,但是这一世,因为和她有了直接冲突,宫无殇介入了,于是,他们的命就没有那么好了。   当京兆府尹赶去太子府的时候,就被告知,太子在天牢亲自审问犯人。   他又立刻奔波前往天牢。   来到阴暗湿冷的天牢,就看到太子面容冷峻的坐在椅子上,而其中一个‘使臣’正在被拷问。   说拷问有些过了,因为太子殿下只是冷冷的坐在那里,整个刑房的温度就比冬日还低,而且压迫太过实质,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使臣’刚被提出来,看到宫无殇,还没用刑,就应有尽有,把所有能招的全都招了。   包括从赛娅公主身上搜到的一张符纸。   宫无殇看了眼桌上的符纸,这就是当初齐耶王爷等人用来逃命的,使臣说是传送符,能将人瞬间传送到千里之外。   狱卒们听使臣说那些神奇的修道啊,丹药啊,符箓啊之类的,听得目瞪口呆,但是宫无殇却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一般,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没说话,来人说京兆府尹来了,就让人把‘使臣’带下去。   京兆府尹一来,行了个礼之后就急忙开口道:   “太子殿下,未来太子妃将破天宗的好些弟子给打伤了,怎么办?”   京兆府尹边说边把宫里穿出来的画卷和圣旨都递到宫无殇的手中。   宫无殇身边的小厮接过后就打开,宫无殇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就点点头道:   “对于那些人,舒箐还有说什么吗?”   京兆府尹眼角一抽,太子殿下成精了不成,想到舒箐的那些话,他擦了擦汗无语道:   “未来太子妃说那些人疑似是西漠国的奸/细,说是最好细细审问的好。”   京兆府尹心中那是吐槽不止,舒箐最近实在太能惹事了,狩猎那三天他虽然没去,可他却昨晚就听说了狩猎时发生了那些事,对舒箐那惹事能力,特别的佩服。   三公主什么人,她可是现在皇上唯一的妹妹,肩负为皇上祈福的重责,宫灵玉又是三公主唯一的女儿,也肩负为皇上祈福的重责,而且谁不知道宫灵玉这个差事可是三公主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求到的,可是舒箐呢,几句话就让宫灵玉丢了这差事,三公主怎么可能会罢休。   京兆府尹他知道想想,以三公主的身份,她一出手,舒箐哪还有什么活路。   可舒箐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就算了,她今日还闯了更大的祸!!   当他看到皇上的旨意时,就知道破天宗以后再大衍国的地位绝对是能震慑整个大衍国的,而破天宗的弟子那都是天赋卓越的修道者,以后是要长生不老的,舒箐这一下就得罪了九个破天宗的弟子,就连太子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她了。   京兆府尹在心里觉得舒箐这次肯定是要自求多福了,可是下一刻,他突然听到宫无殇低沉似乎还带着一丝宠溺的声音响起:   “嗯,既然舒箐这么说,你就这么做吧。”   “是,太……”   京兆府尹刚开口说两个字,立刻消了音,满脸震惊的看向了一脸闲适的宫无殇,差点把自己的眼睛都瞪出来了。   他刚才听到什么来着?   舒箐这么说,他就怎么做?!!!!!!!!!!   那可是破天宗的弟子啊,以后地位可能连太子殿下都要讨好三分的贵人啊,太子殿下那么聪明,他都已经从皇上的旨意中看出来破天宗的地位,太子殿下又岂会看不出来。   可太子殿下刚才的话,分明是在叫他对那些人用刑。   京兆府尹的肖兴志颤个不停,他在想,他要是对那些人用了刑,自己还能不能有命啊,他其实也还没有活够,对皇上说的破天宗和清源宗什么的也挺向往的啊。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京兆府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就听到宫无殇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京兆府尹那是有口难言,他很想点头说有问题,问题大着呢,可他总觉得太子殿下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宫无殇虽然看起来性格依旧冷若冰霜,但是以前不管做什么事,果决又让人所能接受和理解,而且从来不会出错,也不会留下把柄。   但是现在呢,宫无殇还是一样冷,但那种冷是真的的淡漠,好似这所有的事对他来说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但破天宗以后的发展,宫无殇不可能能解决的,所以现在最好的做法不是应该妥善的安置好破天宗的那些弟子们吗?   京兆府尹犹豫了很久,正要开口,就见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   “圣旨到。”   京兆府尹惊讶的往身后看去,竟然是宫中的公公捧着圣旨来到了天牢。   奇怪,公公来天牢做什么?   京兆府尹疑惑归疑惑,但是还是非常利索的就跪下去了,其它狱卒和侍卫们也赶紧跪下来接旨,而宫无殇虽然优雅的站了起来,但是却没有跪下,而是淡淡的看着公公。   在所有人都跪下的时候,宫无殇穿着玄色衣裳站在那,加上他完美却冷漠的俊脸,好似和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   公共看到宫无殇没跪下,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对宫无殇行了个礼,这才打开圣旨说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西漠国赛娅公主……”   大概意思是说赛娅公主不但无罪释放,而且还要奉为上宾,而且还说了赛娅公主不但是破天宗的弟子,而且还是那什么清风道人的亲传弟子。   京兆府尹大惊,连忙看向宫无殇,心想,舒箐真的要完蛋了啊。   赛娅公主现在已经双腿双手都废了,而她为什么会这样,那也是舒箐亲手造成的。   所以就算舒箐今日没有得罪古菲儿等人,其实也已经和破天宗对上了。   难道太子殿下知道赛亚公主的身份,所以才说还要继续审问那些破天宗的人?   太子殿下这是打算无底线包庇舒箐了?   京兆府尹想了太多,脑子都有些乱了,他看到赛娅公主被带出来时,那是手脚的伤口都流脓了,身上还很臭,发丝凌乱。   而且赛娅公主那脏污的脸上毫不掩饰阴冷的笑容,她被恭敬的抬出来时,看到了宫无殇,竟然还突然笑了起来道:   “宫无殇,本公主说过你们一定会后悔的,现在本公主的师伯来了,舒箐必死无疑,而你也逃不出本公主的手掌心,本公主一定会得到你的。”   赛娅公主说完,就让人继续抬她离开,后面跟着同样张牙舞爪的破天宗的弟子们。   这些弟子刚才见到宫无殇还一副见到猫的老鼠,现在却已经狐假虎威了,京兆府尹瞬间觉得未来太子殿下和舒箐的处境堪忧啊。   公公见赛娅公主如此张狂,太子殿下却没有任何表示的态度,更让京兆府尹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等赛娅公主等人离开后,公公就特别对宫无殇道:   “太子殿下,陛下有旨,说是让您要好好招待破天宗之人。”   宫无殇连眉角都没动一下,点点头。   公公也行礼离开,京兆府尹这才战战兢兢的问道:   “太子殿下,那那些破天宗的弟子?”   “严加审问,确保他们身份真的没有嫌隙后再依据律法行事。”   京兆府尹差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特地开口,是想让宫无殇改变主意的,可现在好像更遭了,严加审问那必须是要用重刑的……   “是……太子殿下。”   京兆府尹差点就要哭着回话了,他觉得太子殿下为了舒箐,当真是太纵容了。   舒箐不知道在京兆府尹心里,她已经成了惹祸精了,她回到府中时,听下人说,楚江灵姐弟主动回楚侯府了。   舒箐拿着楚江灵写给她的信,越看脸色越难看。   楚江灵信上竟说楚问天杀死了楚江灵的母亲,所以她要回去找齐证据。   舒箐猛的想到上一世,难道上一世楚江灵杀掉楚侯府的人,原因不止是楚江虎,还有这个隐情?   舒箐想去楚侯府,但楚江灵信中说了,让她别去,楚江灵不想连累她,楚江灵最后拜托她,若是她出事,希望舒箐能帮她照顾弟弟。   舒箐眼神一黯,杀母之仇,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楚江灵,但是楚江灵的请求,她却不会坐视不管。   而达到目的回到仁心堂的清源道人,他看到秦一鸣的第一句话就是:   “明日你去丞相府和舒易烟提亲。”   秦一鸣震惊的看着面容威严的清源道人,语气全是抗拒:“师父!为什么?”   师父为什么要突然让他提亲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种女人,他多看一眼就想吐。   清源道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道:   “你将为师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复生丹盗走,以为为师不知道吗?若不是丞相府时天降异象之地,你和舒易烟有了关系,你以为为师会轻饶了你?丞相府家定会有天材地宝,你不但要娶她,更重要的是好好和舒易烟相处,找出那天材地宝到底是何物。”   秦一鸣心里立刻心虚不已,脸上也全是被道士揭露的尴尬,他连忙跪下磕头道:   “是,多谢师父不怪罪,徒儿当时被魔障了,贪念生起,求师傅原谅。”   见秦一鸣屈服,清源道人脸色也好了不少道:   “你放心,为师不会害你,破天宗成立之日,就是你和舒易烟成亲之日。”   秦一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事竟能在破天宗成立那日举行,这对他来说,绝对是天大的殊荣。   他再也没有怨言,连忙应是,去丞相府提亲了。   ……   丞相府,二姨娘院子。   舒箐昨日在狩猎场大出风头的事,不管有没有去狩猎场的人大多都已经听说了,二姨娘昨晚就听了舒易芸说起狩猎发生的事,她庆幸的同时,整个人却非常不安。   舒意东和宁氏简直就是想对她赶尽杀绝,竟然想要把舒易芸许配给魏楚明,就算舒意东再怎么不喜欢舒易芸,好歹是他的女儿,他却为了银子要害死她女儿,还想设计让自己女儿名声尽毁,失去贞/洁!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送画   二姨娘眼里闪过一抹狠意,想到昨晚舒易芸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她是既心疼又气愤。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她现在没人可以求助,只能看着舒易芸,防止舒意东或者宁氏什么时候再使坏。   若是舒意东真的那么狠心,她一定会和舒意东拼命的。   “二姨娘。三小姐,老爷有请。”突然。一个小厮前来。   二姨娘现在听到舒意东就如同惊弓之鸟,差点惊得站起来。   她立刻稳住自己的身子。让自己不要失了仪态,这才点点头。脸色和平道:   “走吧。”   小厮疑惑道:“二姨娘,那三小姐呢?”   二姨娘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只是淡然道:   “三小姐这几日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惊讶,一直没有睡好,今早生病了。”   小厮见二姨娘不打算让三小姐前去,也没说什么。就在前面领路了。   二姨娘的贴身丫鬟小君为她理了理衣裳,这才跟在二姨娘身后,随着二姨娘去了大厅。   当二姨娘到的时候。大厅的人竟然不少。   她的到来。没有惊起旁人的多看一眼,因为这会儿。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秦一鸣身上。   秦一鸣和舒易烟的事,二姨娘也知道,她想到自己女儿差点就和舒易烟一般,落下那等不贞不洁的名声,心中对坐在首位上的宁氏等人就有一股浓浓的怨气。   宁氏瞥了一眼安安静静坐下的二姨娘,竟然没有看到舒易芸,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舒展开来,眼带轻蔑的看了一眼二姨娘,这才一脸温婉带着开心的语气道:   “秦公子,你是来下聘礼的?”   秦一鸣看着宁氏和舒意东等人的嘴脸,想到被算计之事,心中自然不忿,但脸上却露出翩翩笑容道:   “是的,这是一万两,就当是聘礼吧。”   宁氏见他只拿出一万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道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秦公子,你想娶我们丞相府的嫡女,只拿出区区一万两,是看不起丞相府吗?”   舒易烟脸色也铁青的很。   秦一鸣冷笑道:   “这件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在秦某看来,一万两都是多的,若是舒夫人和舒丞相不同意,那就当秦某没来,秦某告辞了。”   “秦公子等等!”   宁氏和舒意东岂能真的让秦一鸣离开,舒易烟的事早就众所周知,而且听说秦一鸣事昨天突然出现似乎很得看重的破天宗的人,又是那位神医的弟子,说起来完全是门当户对啊,宁氏妥协般开口道:   “一万两就一万两吧,那何时成亲?聘礼少,但是成亲那日绝对要风风光光!!”   “自然!日期确定后,秦某自会相告。”   舒意东和宁氏虽然觉得秦一鸣的态度实在高傲,但想到自己女儿早就不是清白之身的事,只能迁就。   强扯着笑送秦一鸣离开。   等秦一鸣之后,舒意东才脸色有些难看的对舒易烟道:   “今日这婚事是托了你是丞相府嫡女的福,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待在府里,若是再出什么事,为父绝不会再轻饶。”   舒易烟心里不悦,可想到这也是最好的结果,她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道:   “是,父亲,烟儿知道了。”   舒易烟福了福身就离开了,三姨娘那副凤眼斜睨的了舒易烟一眼,带着满满的鄙夷。   这件事完了,二姨娘松了口气,幸好没有提她女儿之事,见没什么事,她正想先离开,宁氏却又突然开口了:   “二妹妹,芸儿的婚事,姐姐我寻了那么久,也已经选好了。”   二姨娘刚要起身的动作一顿,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知姐姐为芸儿选的是哪家的公子?”   二姨娘心中打鼓,祈祷着千万要好人家的公子。   宁氏笑着着:   “说起来,这门亲事,和姐姐也算是有远房之亲了,就是魏家的嫡子魏楚明。”   二姨娘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部都褪下,满脸苍白的开口道:   “可、可是,魏家是商户之身,魏楚明不是个鳏夫吗?”   宁氏笑得越发真诚道:   “二妹妹,就算魏楚明是鳏夫,那也好过让芸儿嫁给别人当妾吧,芸儿嫁过去就是续弦,以后可是当家主母。”   “可……”二姨娘怎么可能同意。   “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们好好准备一下,半个月后,魏家就会来提亲,没事都散了吧。”   舒意东不悦的打断了二姨娘的话,直接挥手不耐烦的让大家都离开。   三姨娘和四姨娘离开时,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道:   “恭喜二姐姐,三小姐能嫁过去,那就是主母了,福气真大。”   说完她们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咯咯笑着离开了。   二姨娘的脸色铁青,她紧紧咬着牙,抑制自己的火气,看着舒意东和宁氏他们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狠绝之意。   ……   三公主府。   三公主淡笑着开口道:   “你说舒箐不愿卖给本宫火狐皮?”   香草偷偷看了眼三公主不达眼底的笑容,知道三公主这是生气了,她越发谨慎的点点头,不敢多说话。   “看来我需要进宫一趟了,你先下去吧。”   香草立刻弯着身子退不出,她没看到三公主沉下的嘴角,眼中泛着冰冷。   没有人敢不给她面子,舒箐是第一个,但她很快就会为她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而皇宫中,皇后也正在听着宫女的禀报。   “宫韵涵派人向舒箐买火狐皮子?她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火狐皮子岂是她能用的,不过,你说七公主和舒箐走的近?让七公主来见本宫。”   皇后吩咐下去,宫千柳原本打算就寝,却不知为何皇后突然请人来找。   宫千柳平时在宫中的存在感不强,和皇后关系非常的一般,她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来到皇后寝宫,全身都谨慎起来,怕做错什么。   “柳儿来了啊,来到本宫旁边坐。”   宫千柳心中惴惴不安,皇后却露出亲切的笑容招七公主坐到她身边来坐。   七公主心中异常讶异,皇后身边一般都是厉千芸专属的位置,她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皇后左边,心中却越发不安起来。   倒是皇后竟然拉起了七公主的手关心道:   “近日过得可还好,有没有缺什么,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尽可和本宫说,本宫让人给你送过去。”   七公主诚惶诚恐的摇摇头:   “柳儿谢母后关心,柳儿身边并不短缺什么。”   皇后有些不满的开口道:   “你还说不缺什么,都让人撞见你出宫去了成衣铺,是衣裳不够吗?”   七公主脸色一白,她摇摇头道:   “没,没有。”   手有些发抖,皇后怎么知道她去了妙衣坊,难道她知道自己和刘逸风的事,知道她拜托舒箐做嫁衣的事吗?   皇后感觉到七公主微微发抖的手,心里泛着冷笑,脸上却关心道:   “你呀,紧张什么,就算你真的是去买衣服也没什么,听说你和舒箐走的很近,她的绣艺的确很不错,本宫现在脚下这双凤头鞋就是出自她手中的,真是匠心独具,你是不是也想找舒箐做衣裳?你和舒箐关系如何?”   七公主心中甚是不安,她斟酌的开口道:   “母后英明,柳儿的确羡慕舒箐小姐的手艺,所以偷偷出宫想请舒箐为柳儿做几件衣裳。”   “舒箐答应了?”   七公主虽然疑惑皇后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还是点点头道:   “是的母后。”   皇后却想到秦嬷嬷说请人来给她做衣裳之事,若是她的凤袍也让舒箐来做……   皇后想到她穿上舒箐做的衣裳的话,定然能艳压六宫,她越发亲切的对七公主道:   “嗯,你自己在宫里不会委屈了自己就好,只是出宫叫人做衣裳而已,不需要偷偷去的,好了,夜色深了,你先退下吧。”   七公主哪里会想在皇后身边多待,马上就请安离开了,而皇后却一直想着让舒箐为她做衣裳之事,第二日一早,就吩咐人把上等贡品绸缎抬出来,她要亲自选布料,再差人叫舒箐进宫,至于弄死舒箐之事,等衣裳做好再处置也不急。   ……   秦府。   秦夫人激动带着带着一个头发花白却童颜鹤发的道士前往秦婉儿院里。   还没进门就兴奋的开口道:   “婉儿,看看为娘帮你请来了谁。”   秦婉儿到现在还耿耿于怀,觉得自己气运变差,都是舒箐使了什么邪法,才让她最近诸事不顺。   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秦婉儿站起身,就看到仙风仙骨的清源道人。   秦婉儿脸上一喜,没想到她母亲那么快就帮她请来能人教他夺取气运的办法了,她忙堆起柔柔地笑意声音轻柔的问道:   “这位道长是?”   “你不知道吧,这可是你爹请来的清源道人,传说中的神医,也是现在炙手可热的破天宗和清源宗的掌门。”   “竟然是仙师,婉儿失礼了,还望仙师抹药怪罪。”秦婉儿说着对清源道人盈盈欠身。   清源道人风轻云淡的点点头道:   “无妨,秦夫人,贫道方才进门就扫了一眼令嫒院子和厢房,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邪祟,反而看出令嫒房里似乎有一件非常不错的宝物,会给令嫒带来好运。”   秦夫人心急的问道:   “是什么?还请仙师告知。”   秦婉儿心里也有些发热,她都不知道自己房里竟然有宝物?!   清源道人眼睛直直的看看向秦婉儿堆着许多首饰盒子的梳妆台开口道:   “若贫道没看错,应就在那梳妆台最后一个柜子里。”   秦婉儿有些按捺不住,顾不得维持自己的羸弱模样,立刻就把柜子打开,却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蝴蝶玉坠,蝴蝶翅膀似真似幻,莹润光泽。   怎么会是这个?   秦婉儿一愣,她差点忘了这个玉佩的缘来,这是舒箐刚进京不久,她看这个玉佩很好看,一看就是上等玉佩,于是设计从舒箐那里得到的,只是好看是好看,却太显眼矜贵,和她的气质不符,所以刚开始把玩两天,就扔亏柜子里了。   这个果然是好东西吗?   她伸手去拿时,就感觉到一种微微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传来,让她觉得身子都温暖起来。   清源道人一眼看到秦婉儿拿出来的玉佩时,瞳孔微微睁大,原来是灵玉,而且上面的元气很充足。   他对秦婉儿道:   “就是这块玉,若是戴着它,会有好运的。”   秦夫人千恩万谢的送清源道人离开,秦婉儿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嘴角勾起志得意满的笑,从明日起,她定要时时带着这个玉佩。   ……   舒箐忙完回到府里。   楚江灵姐弟离开,感觉府中再次冷清了不少。   李青他们走了,楚江灵姐弟也离开了,她还真些不习惯。   想到楚江灵姐弟,心中更是感触良多。   她一直能从楚江灵的身上看到自己上一世的影子,或许她比楚江灵更加幸运,至少舒意东不会饿她肚子,也不会对她动私刑,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和宫无殇有婚约的原因。   想到宫无殇,她这才想起答应樱妃要给宫无殇的画作竟是忘了。   正好现在想起来,她立刻就来到了书房。   舒箐闭上眼睛仔细细想,脑中慢慢将当初樱妃在樱花林中回眸的模样清晰的勾画着。   待当初的情景全部记起后就开始作画,细细勾勒樱妃和宫无殇有两分相似的五官,她不知为何,却又突然想到了在万兽谷下和宫无殇短暂相处的场景。   宫无殇一直是俊美而无痕的,他俊美的脸总是能一眼就让人沉/沦,但微抿的薄唇却也透露出他的冷漠。   舒箐想到宫无殇为了救他而被那只黑色野兽抓走的场景。   当时她心中竟害怕的不知所措,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想要宫无殇死。   她不得不承认,她对宫无殇永远不可能平静以待,总是会轻易被宫无殇所牵动心绪。   舒箐想到将她救出去后,对她的态度变得越发怪异的宫无殇,心中无法真正平静下来。   她忍不住会想,宫无殇是不是真的对她有稍稍不同,所以不顾万兽谷里的危险,特地来找她?   若是这样,为何又要对她说那么冷漠的话……   舒箐清澈的双眸闪过一丝黯然,她真的不知道宫无殇为何会前后态度差如此之多。   直到舒箐将画作完成,她才发觉自己竟然一边作画一边想着宫无殇如此之久。   舒箐脸色一变,她立刻甩甩头,不让自己再去想宫无殇,不管如何,宫无殇是太子,以后也会是一国之君,她这一世不可能再踏入宫闱,也不愿再让自己为宫无殇伤神伤心。   原本她打算将这幅画作亲自送给宫无殇,可是她现在却不太想看到宫无殇,她有些怕宫无殇反复无常的态度。   招来小葵,让她把画作送给宫无殇。   舒箐不知道,就在她作画之时,万兽谷中,当初她找到宫无殇的那处石盘处,突然发出了耀目的刺光。   光慢慢弱下来后,两个身影出现在了石盘之中。   一个长得风/流倜傥脸上带着天生倨傲的英俊白衣男子眼神带着不悦扫了一圈周围,脸色更加难看。   而他身旁长得稍矮一点,五官相对来说平凡一些的憨厚男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大哥,这里就是大衍国吗?公主的女儿就在元气这么贫瘠的地方长大的?”   “你叫本少爷什么?你又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吗?!以后不准再叫我大哥,你还不配。”   白衣男子语气刻薄的开口。   憨厚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他有些伤心的点点头道:   “是。炎少爷。”   就因为他娘亲是普通人家的丫鬟,无权无势,所以他和娘亲在身为五大家族之一的孟家身份如同下人一般。   他比较笨,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孟家的一份子,对孟天炎这个嫡长子也真心当成了大哥来爱戴,虽然孟家的嫡子庶子对他都不友好,他却一直按身份叫他们当成亲人。   直到他和孟天炎被父亲吩咐,下来这个叫大衍国的元气贫乏之地来找公主遗落在这里的女儿。   这也是最近他父亲得到的消息,听到公主十七年前在这里生下了小郡主。   他对这个差事一点都没有不满,反而开心能帮忙找公主的女儿,可是大……孟天炎却满脸抗拒,甚至刚出门就警告他不要再叫他大哥,因为他和娘亲身份低/微,根本不配当孟天炎的弟弟。   孟天炎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有些垂头散气的憨厚少年,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孟天泽,找公主女儿之事就交给你了,等找到人,记得传音给本少爷。”   他说完凭空拿出一把扇子,打开后放手,扇子竟然浮空着变大,最后停在孟天炎脚边,孟天炎飞跃上去,虚空行了个手决,大型扇子就稳稳的升起,载着孟天炎御风离开。   留下憨厚男子也就是孟天泽在原地。   孟天泽也没想到自己大哥就这样离开,还把寻找公主女儿之事交给他,他不敢说什么,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有些颓然的从乾坤袋中抽出一把剑,警惕的穿行在万兽岭,虽然是元力贫瘠的大衍国,但他从小就被娘亲教导,不管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警惕的心,若是粗心大意,很容易丧命。   也因为孟天泽一直谨记他娘亲的话,所以当他突然遇到一只原本不该出现在大衍国的凶兽时,才保住了一条命,狼狈的逃出了万兽岭,至于像孟天炎那等飞行法器,并不是他所能拥有的。   不过若是这一次他能找到公主的女儿立下功劳,或许父亲也会奖励他一见飞行法器。   当孟天泽发丝凌乱,衣衫破败不堪的闯出万兽谷时,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一定要找到公主的女儿,好得到飞行法器,万兽谷实在太危险了。   对于大衍国凭空出现了两个人,大部分人是不知道的,不过这不包括郊外水榭竹屋的琴画公子,当万兽岭传来异动时,他当初来之前布置在他的阵法就传来波动。   琴画公子如画的眉目有丝凝重,域国竟又有人来大衍国了吗?琴画公子抬头看着天象,掐指演算一番,叹了口气。   二十年前域国某些人滞留在大衍国,加上这次来大衍国的人,大衍国不可能再如此安宁,很快就要被域国下来的人搅得乌烟瘴气了。   不过这也是形势所趋,他改变不了什么,只希望好友宫无殇能够守住本心,而他则要加紧时间寻找妹妹了,若是一年内再找不到,他只能回域国了,家中催了不下十次让他回去了。   他最近他去了其它国家,依旧没有任何找到妹妹的线索,打算明日再次去和宫无殇道别,去北冥国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于妹妹的线索。   琴画公子坐在亭中,拿着手中白中泛着淡淡金光的蝴蝶玉佩,玉佩上方有个豁口,因为玉佩原本是一对的,而他手中正握着其中一半,另一半,母亲留给了妹妹,所以想要找到妹妹唯一线索就是找到另一半的蝴蝶玉佩。   翌日,太子府。   宫无殇没有看小葵送来的画卷,而是目光幽深的看着小葵道:   “只有你一个人来?”   也不知是不是小葵的错觉,她怎么感觉太子殿下好似在等着谁前来一般。   小葵实诚的点点头。   宫无殇原本冷峻的脸更冷了一层,声音也带着冷意道:   “你们小姐还说什么了?”   小葵回想了一下说道:   “我们小姐说希望太子殿下您能好好保存这幅画,它对您的意义不一样。”   宫无殇听到这话,原本冰冷的眉目瞬间柔和了下来,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磁性而醇厚:   “好,你回去和你们小姐说,孤知道了,会好好保存的。”   “是太子殿下,奴婢这就回去和小姐说,奴婢告退。”   小葵赶紧离开,她感觉太子殿下的心思实在太难琢磨了,前一刻还冷若冰霜,下一刻就如同醇酒般魅惑人,规矩也只有她们家小姐能猜懂太子殿下的心思。 第一百八十四章 :孟天泽   若是舒箐知道小葵的想法,她定会满头黑线的腹诽,她更猜不透宫无殇的心思。否则也不会每次都被宫无殇莫名的举动搅得心烦意乱了。   宫无殇打开画卷,看清上面的人时,眉头皱了起来。   这不是当初在父皇寿辰上看到的那幅画吗?   舒箐送给他有什么目的?   宫无殇深邃的眸光落在画上,久久没有回神。   当书房门被敲响时。他会将思绪拉回来,让人把画收起来。   小厮来报。琴画公子来访,宫无殇让人请了进来。   另一边。小葵离开太子府后就直接去了妙衣坊,因为舒箐答应为七公主做嫁衣。因此来看看放在妙衣坊当压店之宝的各式衣裳的样式画集。   公主出嫁的嫁衣样式要比一般人尊贵,舒箐翻完了画集,心中依旧有了初步的构思,还没等她招来雪儿回府,外面传来喧闹声。   舒箐掀开帘子走出去,听到小葵着急的声音:   “这位公子,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要再装了。”   门口围了不少人。舒箐看到小葵正蹲在门口,焦急的摇着倒在地上,衣裳褴褛的男子。   舒箐走到门口。开口问道:   “小葵。发生什么事了?”   小葵听到舒箐的声音,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解释道:   “大小姐,这个人好过分,奴婢只是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就马上倒地不起了,他定是在装晕想讹奴婢的银子,奴婢又不胖,怎么可能一下就把人撞晕过去。”   小葵有些生气的等了地上依旧眼睛紧闭的男子一眼,若是传出去她一下就能把一个男子给撞晕,她都没脸见人了。   舒箐上前看了眼发丝凌乱,满脸脏污看不清容貌的男子。   在小葵其它人惊讶下,蹲下/身在男子脉搏探了探,声音平静的开口道:   “他应该是饿晕了。”   小葵瞪大双眼,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饿晕了,她就说她才没那么有份量,能把一个男子给撞晕。   这个人害她差点丢了大脸,若是以后再遇到他,她定要让他好看,小葵心中忿忿的想着。   但小葵没想到,最后这个男子却被带回了府里。   因为在外人看来,的确是她的原因,所以男子才晕倒,只有等人醒来再说。   小葵拿着舒箐让她煎的汤药,有些粗鲁的灌男子喝下,希望男子赶紧醒来走人。   免得再被雪儿取笑,回来的一路上,雪儿可没因为这个男子晕倒的事调侃自己。   此时,小葵也不知道,这个男子是她们回域国的关键人,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来到大衍国的孟天泽。   “咳、咳咳!”   原本昏迷不醒的孟天泽感觉喉咙被什么堵着,都要呼吸不过来了,重重的咳嗽了几下。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女音带着丝埋怨的说道:   “你总算醒了!”   孟天泽迷茫的转头,就看到五官精致,皮肤泛着健康的黄色的丫鬟打扮的女子正叉着腰开口,她漂亮的大眼睛此刻微微瞪着他。   从来没有被女子这么认真看着的孟天泽脸颊一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姑、姑娘,是你救了在下吗?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说完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怕被发现自己脸红,被那么漂亮的女子看着,他觉得心跳的有些快。   可惜他不知道他脸上全是污泥,小葵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葵哼了一声道:   “哼,算你识相,不过不是我救你的,是我们家小姐救的你,既然你醒了,就离开吧。”   孟天泽见小葵要赶他走,脸色有些尴尬,他昨晚一晚上都被万兽谷的凶兽追咬,精疲力尽的跑出来,又马不停蹄的在天刚亮就进了城里,他原本想要找个客栈休息,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个孟天炎扔给他的下品灵石,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这里根本没有人使用灵石,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手中一个下品灵石在域国能换十万两之多。   所以他现在相当于身无分文。   孟天泽非常尴尬的开口道:   “姑、姑娘,在下现在身无分文,能、能暂时留在贵府吗?你放心,在下什么都能做,不管是劈材挑水还是喂妖兽赶车,在下都很熟练。”   小葵听到这话,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这是想赖在府上了?   若不是自家小姐确认过这人是真的饿晕过去的,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居心不良了。   这人身上挂着的衣裳都快变成布条了,脸上也脏的看不清五官,不过听声音却不像个奸/诈狡/猾的,或许真的是走投无路。   “那你跟我……”小葵说道一半就改口道:   “你先把自己收拾干净,我让人给你送套衣裳,等你收拾好了,带你去问问我们家小姐,你能不能留下,要看我们家小姐的意思。”   “多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在下定不会忘记的。”   孟天泽诚恳的道谢,小葵带着他去了小厮们洗漱的地方,又让一个和孟天泽身材相近的小厮给孟天泽一套衣裳。   孟天泽通过水中的倒影才发现自己有多脏,一时间脸上更加红了,想到自己这副模样被那个好看的姑娘看了这么久,羞得都要把头给埋地下了。   孟天泽一边羞愧一边用力的搓着身上、脸上还有头上的污泥,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身材因为常年修炼而健硕均匀,即使穿上小厮的衣裳,属于大家族子弟的气质却时不时外露,加上他本就相对出众的容貌,也无法让人将他当成小厮。   孟天泽打开门时,小葵看到孟天泽的模样和气质,不由惊了一下,以为是个落魄汉,没想到收拾好了也挺好看的。   孟天泽再次诚恳的拱手谢道:   “谢谢姑娘送水赠衣之恩,姑娘不但人长得好看,就连心地也如此之好,遇到姑娘是在下的幸运。”   小葵听到这话却眉头倒竖道:   “我长得好看还用你说吗?!还墨迹什么,跟我去见小姐吧。”   小葵说完哼哼一声就转头,脸上却泛起薄红。   孟天泽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的跟在后面,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真心夸赞她而已,为什么她好像生气了一般。   直到见到舒箐,他依旧没想通,然后看到舒箐时,就被舒箐的容貌惊得长大嘴。   长那么大,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简直就不应该属于凡尘的。   小葵见孟天泽看到自家小姐,连嘴都合不上了,重重的咳了一声!   孟天泽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失礼,连忙低头道歉道:   “抱歉姑娘,在下不是故意冒犯,只是姑娘容貌实在太过出众,在下平生从未见过比姑娘容貌更好看的人了。”   孟天泽不知道他今日耿直的话,让他后来没少遭殃。   舒箐听到孟天泽那么直白的话,只是微微一愣,就了解了孟天泽的性格是由于耿直类型的。   她露出一个浅笑道:   “无碍。”   看向小葵,见小葵直瞪着孟天泽,以为小葵还在埋怨孟天泽害她丢脸之事,好笑的喊道:   “小葵。”   小葵连忙转头,见舒箐带着询问的眼神,开口道:   “小姐,他说他无处可去,想留在府里。”   小葵说着,脸上却带着千万别把人留下的表情。   孟天泽则立刻道:   “谢谢小姐救命之恩,希望小姐能收留在下,在下什么都能做。”   见舒箐眼里有犹豫,孟天泽拿出自己唯一的一颗灵石道:   “若是姑娘不相信在下,在下愿意拿这个当作抵押。”   当小葵和舒箐看到孟天泽手心的水晶般的灵石时,都微微惊了一下,小葵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有灵石,而舒箐惊的是这个叫灵石的东西,正是上一世破天宗和清源宗那些人费力寻找的,而这个灵石,一度炒到了一百万两一颗。   面前这个少年为何会有灵石?   舒箐想不通,却点点头道:   “嗯,我可以留下你,也不用你手中的东西,但是只有一点,不要做为害府中的事,小葵,带他去熟悉一下府里。”   孟天泽完全没想到舒箐就这样让他留下了,他连连道谢,又对着小葵露出一个憨直的笑容。   小葵领命,对孟天泽瞪了一眼就带着他熟悉府院去了。   舒箐看到灵石,心中有种即将出大事的感觉。   没等她多想,有些人来报,说是恭亲候府的人来访。   舒箐想起,当初答应了恭亲候要治好杨芷柔,看来今日他们应该是如约送杨芷柔过来了。   舒箐让人将人带到大厅,以为恭亲候不会亲自来,没想到他竟亲自来了,由此可知,恭亲候对杨芷柔这个女儿应是非常看重。   想想杨芷柔出色的容貌和才学,也知道她受恭亲候看重很正常,只是当她看到只不过一年而已,就变得骨瘦如柴,没有丝毫生气,双颊眼窝深陷,看起来只剩下皮包骨的杨芷柔,眼里有着疑惑。   就算一直不醒,但不应该才一年就变成这个样子,她疑惑的看了眼恭亲候。   恭亲候语气不悦道:   “怎么,你治不了,那就遵守诺言,给本侯女儿陪葬!!”   舒箐蹲下给杨芷柔把了把脉,黛眉紧蹙,声音有些发冷道:   “恭亲候爷,令女中了毒,你一直没有发现吗?”   恭亲候爷立刻沉下脸质问道:   “你什么意思?!本侯女儿已经变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中毒?你不会是故意这样说,好推脱不治吧?!!”   舒箐也知道恭亲候认定了不管她说什么,恭亲候爷都会以为她在找借口,也不再多说,恭亲候府的那些腌/脏之事,她也没兴趣知道。   舒箐声音也带上不悦道:   “恭亲候爷你不信就算了,杨芷柔小姐我能救,最迟半个月能醒,到时候你来接她吧,到时候还请恭亲候爷遵守诺言。”   恭亲候脸上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舒箐竟然那么干脆的说她能治的话。   他都快要放弃自己这个女儿了,现在见舒箐毫无一丝逞强意味的话,心里隐隐有种错觉,难道舒箐是真的有什么倚仗?   不管如何,若是她真能治好自己的女儿,就算要遵守承诺亲自负荆请罪,他也认了。   “哼!你最好说到做到。”   恭亲候爷甩袖离开了,舒箐让人把杨芷柔抬道她的院子里。   杨芷柔身体中了一种慢性毒,不会一下要了她的命,却加倍耗损她的身体,让她死的不知不觉。   若不是有李乾峰送的医书,她还真没把握治好杨芷柔的病,但现在她却信心十足,杨芷柔会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脑中淤血不散,她只要用针灸之法,最多十日就能化了杨芷柔脑中的淤血,至于她身上的毒就更好解了。   只是杨芷柔身子太弱,就算醒来,也需要好好将养几年,否则别想恢复当初的出众样貌了。   舒箐从乾坤袋中拿出解毒丸给杨芷柔服下,又拿出银针给杨芷柔开始针灸。   她因为练习输入五元之力的针灸之法,领悟更深,根本不怕会刺偏或者拿不准针。   而恭亲候回到侯府时,就见杨芷茵迎了上来道:   “父亲,您真的把妹妹送到舒箐那里去了吗?可是女儿已经请了清源神医前来为妹妹治病。”   “那位神出鬼没的清源神医?!”   恭亲候大惊,清源神医是大衍国甚至是整个天衍大陆的最厉害的神医,他之前就一直试着寻找清源神医来医治自己女儿的病,可是一直都寻不到清源神医的踪迹,这才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把女儿送到舒箐那里。   但是现在杨芷茵却说请到了清源神医!   恭亲候立刻进了大厅,果然看到鹤发童颜的清源神医,他穿着白色道袍,看起来如同神仙一般,他身后站着的则是秦一鸣。   “清源神医!”恭亲候带着讨好的笑容问好道。   清源道人肃穆着脸,直接开口道:   “恭亲候爷,听说令嫒成了活死人,贫道受杨芷茵小姐所求,前来为令爱诊病,恭亲候爷带路吧。”   恭亲候听到这话更加后悔了,早知道就再等一天的,他带着试探之意开口道:   “这、这个,芷柔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可以请清源神医明日再来?”   恭亲候打算过会儿就去把自己的女儿接回来,比起舒箐,他当然更相信清源神医。   清源道人却露出不满的神情:   “恭亲候爷,贫道听说你把令嫒给一个毫无声望的黄毛丫头诊治,还打了赌,恭亲候爷实在太过儿戏了,既然恭亲候爷不相信贫道,贫道就此告辞。”   “哎别别别!请清源道人稍等,我立刻让人去把小女接回来。”   恭亲候马上吩咐下去,让人去舒箐府里把杨芷柔接回来,他则一直陪着清源道人说话,听到清源道人开了破天宗,越发震惊的问道:   “原来您就是创立破天宗的神人,是不是只要入了破天宗,就能长生不老?”   清源道人捋了捋胡子道:   “长生不老要看天赋,但是想要多活几百年,却是不在话下的。”   恭亲候闻言,激动的连声音都颤抖了:   “神、神医,我也可以多活几百年?”   清源道人神情自在的点点头:“自然,只要恭亲候愿意相信贫道。”   “相信相信,我绝对相信清源神医。”   杨芷茵在一旁听的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她也想加入破天宗,她看了眼已经三十,但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的秦一鸣,听说加入破天宗,就能得到吃了青春永驻的神药。   秦一鸣察觉到杨芷茵频频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转头对杨芷茵露出一个风度翩翩的笑容,杨芷茵羞涩的微微低头,心中汹涌澎湃。   恭亲候越是听着清源道人谈论修道的好处,心中就兴奋的想直接成为破天宗的弟子了。   难道皇上会亲自颁布旨意,说是必须善待破天宗之人,就破天宗这等诱/惑,即使没有皇上的圣旨,等百姓们知道破天宗的神奇之处后,自然会趋之若鹜。   恭亲候爷已经完全沉浸在清源道人勾勒出来的长命几百岁,恢复壮年身体的美好场面,导致下人来禀报时,他完全没听到对方说什么。   恭亲候疑惑的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   跑的气喘吁吁的小厮回禀道:   “舒箐说、说半个月才能彻底治好二小姐,让侯爷半个月后再去,否则她不会交还二小姐的。”   恭亲候拍案而起:“岂有此理,舒箐她什么意思,竟然不肯把人还回来!!”   清源道人来恭亲候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和声开口道:   “恭亲候爷勿恼,既然那黄毛小儿如此猖狂,恭亲候爷不如就等上半个月,到时候她只会自打脸而已,到时候我再出手把令嫒治好不也可以。”   恭亲候没想到清源道人如此好说话,他连忙道谢:   “清源仙师如此给我面子,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放心,我定会大力支持破天宗。”   恭亲候对他的称呼都从神医变成仙师了。   清源道人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三分:   “那就多谢侯爷了,那贫道改日再来,告辞。”   恭亲候还礼亲自送清源道人出去,杨芷茵也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开,看到秦一鸣突然回头对她露出一个带着情意的笑容,杨芷茵看向秦一鸣的背影不知不觉就带上了缠/绵。   直到秦一鸣身影不见,她才有些失落的跟着恭亲候回去。   “父亲,女儿能加入破天宗吗?”   杨芷茵有些心急的开口。   恭亲候想到他最看重的杨芷柔,有些犹豫道:   “这个还要问仙师,等你妹妹醒过来为父再一起问仙师,舒箐太目中无人了,竟然不肯把你妹妹送回来,哼,等半个月后,若是你妹妹没起色,为父要舒箐好看!”   杨芷茵眼里闪过一丝阴光,杨芷柔都这样了,她父亲竟然依旧时时惦记着把最好的给杨芷柔。   她只是做做样子所以才让人去请清源神医来给杨芷柔治病,完全没想到清源神医真的来了,不过幸好舒箐不肯把杨芷柔还回来,这个月内,她要让杨芷柔彻底长睡不醒。   杨芷茵自然不知道清源道人不止爽快的答应她来治病,他还答应了舒意东去给舒安氏治病。   而清源道人的目的也很简单,把朝中分量比较重的大臣都一一说服,让他们支持破天宗,这样,破天宗清源宗和他们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直到凌驾在皇权之上。   “那个叫破天宗的真的能让人成为仙人?”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听说破天宗的人每一个都身怀绝技,一掌能把大石给拍碎。”   “哇,这也太厉害了,我也好想加入破天宗,连皇上都亲自颁布圣旨说破天宗的弟子身份尊贵了,我要是成了破天宗的弟子,身份岂不也高了好几层。”   “你以为就你想啊,我也想啊,那也要破天宗的人愿意收我们啊。”   清源道人和秦一鸣走在街上,听着百姓们此时都在议论刚发布出来的告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大衍国的皇帝果然有效率,那么快破天宗就已经家喻户晓了。   “一鸣,我们现在去丞相府,你记得和舒易烟多相处,最好能找出来落在丞相府里的天材地宝到底是什么。”   “是师父。”想到又要见到舒易烟,秦一鸣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却被他很快掩饰过去。   清源道人来到丞相府后,秦一鸣就和舒易烟单独去逛丞相府了,而清源道人则又开始有意无意的引导舒意东等人,让他们知道破天宗的强大,假如破天宗的好处。   舒意东也好,宁氏、三姨娘、舒易梦甚至是其它几个庶子庶女,脸上全是向往之意,只有上一世身为域国本土人的舒易怜听到清源道人天花乱坠的话,心中冷笑连连,一个小小的破天宗,别说问鼎长生大道,就连想要进入域国都不太可能,也就只有这些无知之人,才会被轻易迷惑。   舒易怜看向舒意东等人那贪婪想要求得长生不老的丑陋嘴脸,就像看着一群蝼蚁。   偏生舒意东及其追捧,带着清源道人去为舒安氏诊过脉,清源道人留下了一瓶药丸后,他偷偷拉着清源道人吞吞吐吐道:   “仙师,那个,本相身子也,那个不太好,还望清源道人能帮忙治一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蝴蝶玉佩   清源道人表示可以,给舒意东诊脉之后,捋着胡子道:   “你这个病。需要用到百叶莲和赤灵草。”   “这个大夫也说过,可是本相手中没有百叶莲和赤灵草……”   清源道人抬了抬手,示意舒意东不要急,他道:   “若是没有这两位药。舒丞相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加入破天宗修炼。不出半年,不但病都能痊愈。亦能边年轻不少。”   舒意东眼里全是惊喜:   “真的吗?”   清源道人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贫道不打诳语。”   “谢谢仙师,本相愿意加入破天宗。”   清源道人露出满意的笑容道:   “舒丞相不及。待破天宗在京城正式落成之后,会举办一个招收弟子的大会,到时候我们会给舒丞相名额的。”   舒意东热情的送走了清源道人,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宁氏立刻缠了上来,柔声喊了一句:“老爷~妾身也想入破天宗。”   “老爷~~~婢妾也想入破天宗。”   “父亲,我是天命之女,我也要入破天宗。”   几个姨娘庶子庶女们见此纷纷围住了舒意东。   没有离开丞相府的秦一鸣看到这一幕。嘴角泛着意味深长的笑,而舒易怜看着那些人,嘴角勾起冷笑。回自己院子连修炼去了。自从知道舒箐的身手竟然比她厉害后,她就更加勤奋的开始修炼。终于让她在昨日打破了炼元六层,到达炼元七层的修为,现在的她若是要杀舒箐,不会太困难,但是她还要继续修炼,只要突破炼元巅峰到达筑元期,就算没有道路,她也能用自己的方法进入域国。   到时候她就带着主子宫无殇一起进入域国,舒箐可没办法去域国,舒箐想要和她争主子,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舒易怜现在唯一不满的是,大衍国元气实在太稀薄了,若是按照上一世,她在域国修炼十几年,早就到达筑元期了。   ……   清源道人离开丞相府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又去了楚侯府。   舒箐此时则在听其他下人带回来的消息,说是半个时辰前,官府贴出了告示,将破天宗的人吹嘘的全是身份尊贵的高人,百姓们要尊敬待之,又说了许多加入破天宗的好处,引得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破天宗,更有大部分人都表现对加入破天宗很有兴趣,就连传回来消息的下人脸上都是向往的表情。   “大小姐,这个不能信,肯定是夸大其词的,想要长生不老飞天遁地哪有那么容易。”   小葵和雪儿有些担忧的看着舒箐,怕舒箐也像其它人一样相信。   有了上一世经历的舒箐自然不信,她不但不信,而且对破天宗还很厌恶,就是因为有了破天宗的存在,百姓们的心都变浮躁,不再脚踏实地,都想着一步登天。   尤其是破天宗和清源宗都出现在京城之后,它们颁布了任务,让人寻找灵石,以上百万一颗的价格来收购,整个大衍国都轰动了,大多数人都舍弃了自己的原本谋生手段,纷纷结伴去各种危险的地方寻找灵石,导致大衍国差点陷入瘫痪,她死之前,宫无殇才刚刚让大衍国有些点起色。   小葵和雪儿见舒箐不信,也就放心了,她们本就是域国之人,对于破天宗这种虾米一般的小的宗门,根本嗤之以鼻,在域国,真正的大宗门有大衍国的国土宽,能进入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是即使是这些天才,也不敢说能够问鼎天道,只是希望能通过修炼多活几百年而已。   可惜大衍国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任由那些人蒙蔽,小葵和雪儿都已经猜到,弄出那么大阵仗之人,定是域国之人。   舒箐将恭亲候府派来的人赶出去后,一直在府中等着恭亲候府来讨要杨芷柔,谁知恭亲候府也不知怎么回事,竟没有再来,而等来了其它人。   是带着包袱穿着粗布打扮的像个农妇的舒易芸和丫鬟青梅。   “箐儿姐姐,求你帮帮我,父亲她竟还要让我嫁给魏楚明。”   舒易芸一看到舒箐就流着泪跪了下来,丫鬟青梅也跟着跪下,舒箐都来不及阻止。   舒箐发现舒易芸的脸色十分得差,下面有浓浓的黑色痕迹,嘴唇干裂,双眼红肿无神,应该是几天没睡好。   舒箐把舒易芸边扶起来边问道:“芸儿妹妹,你是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有哪家大家闺秀敢偷偷离家的,舒易芸竟有这等魄力吗?   舒易芸掉着泪摇摇头道:   “箐儿姐姐,是娘亲让我来找你的,娘亲说只有你能救我了。”   丫鬟青梅跪着求道:   “舒箐小姐,求求你帮帮我们三小姐吧,老爷说半个月后就让人来给三小姐提亲。”   原来是二姨娘让舒易芸逃出来,舒箐对二姨娘的果决又佩服了几分,对舒意东将舒易芸推入火坑的行为更加的不耻。   “芸儿妹妹,你们现在我府中住下吧,青梅,带你们家小姐先去休息。”   舒箐见舒易芸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疲惫却依旧紧绷着的身子,显然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舒易芸先去睡一觉。   舒易芸见舒箐愿意帮她,她的精神一放松下来,几乎沾上/床就睡了过去。   舒箐让小葵吩咐下去,不准把舒易芸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她在思考,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舒易芸,若是让舒意东知道舒易芸在这里,舒意东是舒易芸父亲,是有权带舒易芸回去的。   怎么想都没有好办法,除非现在舒易芸和别人成亲,或者用那个方法。   但是那个办法代价太大,大衍国以孝为重,舒易芸若是主动要和舒意东断绝关系,必须承受滚钉火燎之刑,以舒易芸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难道还要去找厉无忧?   舒箐立刻摇了摇头,自从狩猎第一天见到厉无忧之后,后面两天都没见到他,就连齐耶王爷等人意图谋反之时,厉无忧都没有出来。   厉无忧她了解的比宫无殇更少,那日若不是因为没办法,她不会去找厉无忧的。   找宫无殇更不可能,虽然后来宫无殇对她态度时好时坏,但她根本不想再听一次宫无殇羞/辱她的话。   舒箐头痛的揉了揉额角。   太子府。   宫无殇答应琴画公子帮他留意蝴蝶玉佩后就送走了琴画公子。   但琴画公子离开后,宫无殇眼神冷了下来,蝴蝶玉佩,他知道在谁身上,也知道好友琴画的妹妹其实就是秦婉儿。   可是他不准备说,若不是因为好友琴画,在他想起所有记忆之时,就已将让人去取秦婉儿的命了。   琴画公子不知道宫无殇的想法,他有些惆怅的离开太子府,正想四处走走,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啊~!”一声尖叫声都泛着柔弱之态的女声传来。   琴画公子看到被自己撞到地上的白衣女子,连忙蹲下/身去扶,才蹲下来,就看到白衣女子抬起头,泛着隐隐泪光的柔美小脸出现在他眼里。   “秦小姐,是你?”   琴画公子对秦婉儿感官一般,他知道秦婉儿对好友宫无殇有意,因此对舒箐做了一些小动作,而他对舒箐感观很不错。   秦婉儿似乎也没想到是琴画公子,她羸弱叫了一声:   “琴画公子。”   琴画公子忙伸出手道:“抱歉,把你撞到了,我扶你起来吧,有没有受……”   他上下看了一眼秦婉儿,正要问她受伤没有,“伤”字还没有出口,眼睛看着秦婉儿腰间的蝴蝶玉佩,瞳孔骤缩。   “你!秦婉儿小姐,这、这玉佩是你自己的?!”琴画公子声音中带着颤抖和压制后的激动,那蝴蝶玉佩多么的让他熟悉,正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另一半玉佩。   所以秦婉儿是他亲妹妹吗?   琴画公子心砰砰砰跳的厉害,秦婉儿看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目光微微闪了一下,才垂眸小小的点了下头:   “是婉儿的,这玉佩从小跟着婉儿,不知琴画公子为何这样问……”   “妹妹!”秦婉儿还没有问完,琴画公子温润的声音带着激动喊道,他紧紧钳住秦婉儿的双臂道:   “婉儿,你是我亲妹妹!”   秦婉儿一脸诧异的开口道:   “怎么可能?婉儿亲哥哥怎么会是琴画公子。”   “没错的,你看,哥哥身上也有这个蝴蝶玉佩,哥哥的玉佩和妹妹的刚好可以完全合在一起,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一对的,是我们父亲和母亲定情信物。”   琴画公子从袖中的乾坤袋里拿出另一半蝴蝶玉佩,和秦婉儿腰间的玉佩正好合在了一起。   琴画公子眼里全是欣喜,而秦婉儿眼里闪过一丝阴翳,见琴画公子看向她,连忙又摆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可,可婉儿的父亲姓秦,母亲姓舒……”   “不,这玉佩从小跟着你,那你就是我亲妹妹,我们母亲是画诗荷,是域国的公主,父亲是尹青玺,域国最神秘的修真家族,我叫尹墨画。”   琴画公子也就是尹墨画定定的看着秦婉儿,他实在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原本已经没有抱着很大希望找妹妹,却没有想到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域国公主?神秘的修真家族?是、是和告示传的破天宗一般的修真家族吗?”   秦婉儿心中震惊不已,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表现出太急切的模样。   尹墨画摇摇头,秦婉儿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他下一句却是说:   “我们家族岂是破天宗这种小打小闹的宗门能比得上的,破天宗在域国,连三流宗门都比不上,根本不配和我们家族相提并论。”   秦婉儿飞快的跳动着,她看到告示后向往不已的破天宗,在琴画公子眼里竟然什么都不是!   域国!传说中的神秘国家!!琴画公子、不尹墨画竟然就是域国人!!!   秦婉儿越发用力的攥着拳,才没让自己激动的尖叫出声,她摆出为难的语气道:   “琴……尹公子,你确定我就是你妹妹吗?域国婉儿都没听过。”   “我很确定,你没听过域国没关系,哥哥会给你慢慢说的,而且哥哥这次来,就是为了寻找妹妹你回域国的。”   “婉儿也能去域国?”秦婉儿激动的把手心给掐破了,但她还得保持柔弱的模样,不让自己失态。   “当然,你本来就是域国人,哥哥会先叫你修炼,等两个月后,你到达筑元期,哥哥就带你回域国,看哥哥只顾着说话,妹妹快起来,哥哥好好和你说我们家族的事。”   尹墨画带着秦婉儿去了茶楼,到了傍晚,尹墨画把秦婉儿送回秦府后,秦婉儿还处在恍惚当中。   秦凌风当差回来,看到腿脚发软神情恍惚的秦婉儿,担忧的叫了两声:   “妹妹、妹妹?你哪里不舒服吗?”   被妹妹两个字叫回神,她还以为是尹墨画,却发现是自己哥哥秦凌风,她赶紧露出笑容道:   “没事,哥哥,你回来了,快去和父亲母亲说一声吧。”   秦凌风揉了揉秦婉儿的头道:   “嗯,那哥哥先去找父亲和母亲了。”   秦婉儿等秦凌风离开后,才重重的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发现真的不是在做梦。   尹墨画说的都是真的!域国!修真!都是真的!!   秦婉儿拿起腰间的玉佩,只想仰天大笑,哈哈哈,她竟然能去域国,还能修真!!   舒箐!没想到你的身份不但不是野种,还是传说中域国之人!   不过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我绝对不会让尹墨画有机会知道这个玉佩是你的!!   秦婉儿满眼都是阴冷的得色,等她真的像尹墨画说的,帮她修炼到筑元期后,她定要马上杀了舒箐,到时候她要带太子殿下一起去域国,现在她的身份变得这么高贵,也只有太子殿下能配得上她了!!!   秦婉儿现在想的是如何瞒过尹墨画,她必须赶紧和父亲母亲商量好,就说她其实是捡来的孩子,相信父亲和母亲若是知道她能带他们去域国,一定愿意配合,然后就是除掉翠竹。   秦婉儿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幸运,今日她从首饰盒中翻找首饰时,就看到前年舒箐刚来京不久,她算计舒箐得到的会发金光的玉佩,突发奇想就佩戴了,却没想到因此而让她成为了域国公主的女儿!!   她想到舒箐身份这么好,眼里闪过嫉妒,但马上,又泛起浓浓的得意之色:   “舒箐,你终究斗不过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秦婉儿脸上有着疯狂之色。   尹墨画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他心情依旧难以平静,迫不及待的就用了特殊的手段,将他找到妹妹的消息传回了家族,相信父亲看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   尹墨画对着虚空手上下翻飞,写了一些什么,接着打了个异常复杂的手诀,就听“啵”的一声轻响,有什么破空离开了。   传说中元气浓郁的域国,各大高耸入云的修真门派、城池巍峨屹立着,而其中云雾飘渺、坐落于神秘山头的壮观城堡一般的家族,一个形容枯槁,眼睛却无比锐利的垂暮老人手指微微一动,就劫到什么,空气涌动,显出几行字体:   父亲大人安好,孩儿已在大衍国找到妹妹,预计两个月内带回家族,勿挂念。   垂暮老人看完用力一挥,立刻传音入密某个正在修炼的二十岁左右少女:   “雅月,尹青玺女儿已找到,你速带人去大衍国除掉她,不能让她回到家族。”   尹雅月倏地睁开冰冷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一甩手,几张符箓猛的飞向各处,而她自己一瞬之间,就从打坐之处消失,不见踪影。   大衍国越来越多不同高手势力前来,大衍国形势将越发严峻。   舒箐最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惜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为杨芷柔施针完后,宫中竟来了人,说是皇后请她进宫。   前来请舒箐进宫的是一个小宫女,一问三不知,在大厅等着舒箐。   小葵和雪儿都很担心,帮舒箐换衣裳时,担忧道:   “大小姐,皇后会不会是因为记恨着当日掌掴之事,所以想要害您啊?”   舒箐心中也没底,况且,因为上一世之事,她其实最不喜欢去皇后那里,每次前去请安,总是会被冷嘲热讽。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若是皇后还像上一世那般,故意找人来看她笑话,那就好对付多了。   舒箐坐上马车,进了专门来接她的马车里,马车非常简陋,从这就可以看到皇后对她的轻慢,根本不顾及脸面,舒箐上一世却已经习以为常。   此时,皇宫。   皇后正微微斜睨着端坐在下首,一身端雅打扮的三公主,脸上带着一丝嘲讽道:   “三妹妹,你来找本宫所谓何事啊?”   三公主听出皇后话里的不屑,袖子下的手微微收紧,脸上却带上了淡淡的笑容道:   “看皇嫂这话说的,妹妹只是担忧皇嫂的伤势,所以前来看看而已,毕竟皇嫂当日被掌掴,皇兄为了给舒箐出头,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呢,妹妹都替皇嫂不值当。”   皇后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当日被掌掴,是她最大的耻辱,身为一国之母,竟然要被掌掴,还被所有人都知道,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可是,谁让皇上的性情就是这样,根本不顾及什么皇家脸面,不顾及她一国之母的身份,任性的很。   想到三公主故意往她的伤口撒盐,皇后娘娘冷哼一声道:   “那就多谢三妹妹关心了,不过三妹妹是真的在关心本宫吗?本宫怎么听说三妹妹向舒箐求买火狐皮啊,三妹妹是何意思,难道三妹妹不知道火狐皮不是谁都能用的吗?还是三妹妹有什么不良居心,幸好舒箐识趣,没有卖给三妹妹你,否则本宫就要好好审问一下你和舒箐的目的了。”   三公主脸上微微扭曲了一瞬,而后立刻掩去,露出一副惊讶和委屈的表情道:   “皇嫂。您这真的是冤枉妹妹我了,那火狐皮妹妹岂会随便用,原本妹妹不打算说出这件丢脸的事的,但是皇嫂都提起了,那妹妹只好如实说了。   皇嫂不知道,妹妹其实是想要给皇嫂买这火狐皮的,毕竟皇嫂那火狐皮都用了好几年了吧,看着颜色都发旧了,皇嫂身为一国之母,怎能一直用旧皮子呢,这是再丢皇家的脸呢。   所以每每打算给皇嫂一个惊喜,谁知道舒箐明知道我是来替皇嫂你去买火狐皮子的,可舒箐竟然扬言不卖!舒箐根本就是不把皇嫂你放在眼里!!”   “什么,还有这种事!”皇后倏地语调抬高,声音里带着愤怒,然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端正了下/身子,咳了咳,语气凉凉的开口:   “舒箐当真如此大胆,竟不愿把皮子给本宫?”   三公主心里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脸上笃定的点点头道:   “是啊,千真万确。”   皇后脸黑了下来,舒箐实在太过分了,等利用完她,她定第一个饶不了她。   皇后眼眸一转,有些无奈道:   “三妹妹,就算舒箐真那么胆大,可本宫也无可奈何啊,本宫其实也早就想要换个新的火狐皮子了,可是舒箐不愿给,本宫若是强行索要,谁知道皇上会不会又降罪与本宫,不止本宫,连三妹妹也无可奈何吧,否则怎么会任由灵玉也被掌掴而无动于衷呢。”   嘴里却带着一丝讽意,别以为她看不出三公主就是来撺掇她对付舒箐的,她又岂会让三公主把自己当成枪使唤。   三公主的笑脸有些皲裂,她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却又很好的掩饰掉了,她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道:   “怎么会没办法呢,妹妹我这里刚好有个办法,既可以对付舒箐,又可以得到她手里的火狐皮子,只不过要皇嫂有些小牺牲才行。”   皇后狐疑道:   “什么办法?”   三公主有那么好?会帮她得到狐火皮子?皇后半信半疑,她相信三公主肯定也想对付舒箐,但是她可不相信三公主会真的愿意帮她得到火狐皮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法掌管六宫?   三公主看了看四周,皇后了然,让众人退下。三公主这才附在皇后身边说了些什么,皇后一会儿不情愿的皱了皱眉,一会儿又眼睛一亮,似乎觉得办法非常好。   三公主说完就回到位置上坐下。见皇后犹豫,说了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皇嫂。”   皇后心想。这件事应该百无一疏,她忍痛拍板道:   “好!秦嬷嬷。你进来……”   三公主一惊:   “皇嫂,你为何如此着急。不是应该先定时间把舒箐叫进宫吗?”   皇后露出自得的笑容道:“三妹妹有所不知,你来之前,本宫刚好有事差人去叫舒箐进宫了,看这时辰,应该差不多已经进宫来了。”   三公主心想,看起来皇后其实有想法要对付舒箐了,不过她的办法肯定比皇后的方法好。三公主见此起身告退道:   “既然舒箐要来了,那妹妹就先告退了,妹妹还要回去为皇兄祈福呢。”   皇后点点头道:   “好你下去吧。”   皇后现在只想舒箐赶紧来。三公主走出门口时。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   而被皇后盼望着的舒箐此时的确刚进宫门,马车不准驶进宫中。于是在宫门口,就得下来步行。   能进皇宫的马车,除了皇子公主的,就只有被皇上特别宽待的某些高身份的人能坐着马车在宫中走动了。   舒箐在宫女身后跟着,幸好天不热,即使从宫门口道皇后寝宫要走半个时辰,也不会出汗湿了衣裳。   正当舒箐想着皇后叫她进宫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之时,身后传来踢踏踢踏的马踏步声,越来越近。   舒箐下意识的往身后看去,却发现一辆低调大气的黑色调为主的马车,认出马车的主人是谁时,她的心微微一动。   又立刻转身,继续跟着小宫女往前走,任由自己听着马车越行越近的声音,心也莫名跳的越快。   她心中暗暗骂自己没出息,竟会因为宫无殇的马车而乱了心神。   不过谁让上一世,她最渴望的就是和他共乘一辆马车,即使上一次乘坐了,那也是因为她有目的才上马车的,当时心中只想着如何和宫无殇谈条件,还有琴画公子在,完全忘记自己正和宫无殇共乘一辆马车。   舒箐想着上一世的事,心中等着马车赶紧从自己身边驶过,不要再扰了她的心神。   马车即将超过她时,舒箐松了口气,一抬头,却见马车停了下来。   “舒箐,上来。”   宫无殇低沉的嗓音在马车里响起。   舒箐听得心根本一颤,宫无殇说什么?让她上马车吗?他想做什么?   小宫女惊讶的回头,就看到舒箐身边停着太子殿下专用的马车,而舒箐有些怔愣的看着马车。   宫无殇似乎有些不满,声音冷了一度道:   “舒箐,你还记得交易吗?”   交易?万兽谷底的交易?   原来宫无殇没有忘记要帮她取赤龙角的事,想到赤龙角,舒箐也顾不上多想,直接就上了马车。   可是她刚她掀开帘子踏进去,还没看清马车里的场景,却不知被什么一拌,人不受控制的往前一跌,舒箐直直往前扑去,她正要提起五元之力来稳住身形。   一道强劲的力道搂住自己的腰,而她的身体,也撞进一处温热而坚硬的怀抱,手撑在两边,其中右手似乎弄到什么东西,手上一凉。   清冽而不容忽视的独属于宫无殇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她全身,侧脸刚好贴在宫无殇胸膛,还能听到宫无殇强健有力的心跳,舒箐脸色一红,正要起来,耳边却响起了宫无殇磁性带着些低哑的嗓音:   “投怀送抱?嗯?”   舒箐脸腾的一下全红了,她挣扎着起身道:   “太子殿下请不要自作多情!放开我!”   怀里舒箐一直挣动,摩擦着他的身体,宫无殇深邃的眼眸越发黯沉,深不见底,他声音暗哑的开口:“再乱动,后果自负。”   宫无殇此时的声音带着浓浓蛊惑和熟悉感,舒箐一听,全身立刻就僵直了,她听出了宫无殇声音里的隐忍,想到每次听到宫无殇这样的声音时,都是他有……的时候,舒箐红得耳朵尖都要滴血了。   宫无殇一低头,就看到舒箐嫩红的侧脸和小巧而红润的耳朵尖,琼鼻纤长,小唇粉嫩,弯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在扇动着他的心房一般。   宫无殇用了强大的自制力,才慢慢放开舒箐,用越发暗哑的声音道:   “起来吧,难道还想一直赖在我怀里。”   声音里带着舒箐都能察觉到的一丝宠溺。   舒箐猛的瞪大眼睛,觉得自己一定魔怔了,她怎么会觉得宫无殇声音里带着宠溺?   舒箐立刻直起上身,,手正要收回,却又被宫无殇温暖的手一下握住,差点摔倒,舒箐赶紧稳住身子,有些懊恼的瞪向宫无殇。   “最好小心一点你手上沾上的东西,不要乱摸。”   什么乱摸!她乱摸什么了!!   舒箐简直想要被宫无殇那两个字气得喷火,但当舒箐看到自己右手心一片绿油油的时候,整个人脸都黑了下来:   “这是什么?!”   舒箐这才看清马车里面的布置,宽大的马车两旁竟然摆放着各种样式奇怪的木架,而她就是被马车门口那个木架给绊了一下才摔倒,而宫无殇身边左手边,则放着一盒打开的木盒,里面放着绿色浓稠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上面还有她的右手手掌印。   她手刚才就是一下撑在那木盒里,所以沾上了绿色浓稠液体。   舒箐正要用手帕将手心的东西擦干净,宫无殇却带着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开口道:   “这是绿巩,你最好不要擦,因为越擦越脏,也擦不掉。”   舒箐手一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有些愤怒的看向了五官俊美的宫无殇道:   “你弄这些做什么?”   相比于舒箐的奥怒,宫无殇却勾起淡淡的嘴角笑道:   “最近京城出现采/花大盗,父皇命我全力追查,这些都是用来抓采/花大盗最关键的用具,尤其是你粘上的绿巩,只要采/花大盗脚底沾上一点,一个时辰都不会干,也洗不掉,只要他脚底碰到东西,就会留下痕迹。”   “所以用来对付采/花大盗的绿巩粘在了我的手上?还洗不掉?”舒箐黛眉蹙了起来,宫无殇是在心里笑话她吧?!   一定是在笑话她!!   宫无殇点点头道:   “专门洗绿巩的药水在我府上,所以暂时洗不掉,只有等我面见完父皇,再带你回去洗绿巩,你进宫做什么?”   舒箐看着自己满手心都是绿的,还得小心翼翼不要乱碰,脸色自然不是很好,她没回答,而是说道:   “太子殿下,你让我上马车,不是为了赤龙角之事吗?所以太子殿下你已经拿到赤龙角了?”   宫无殇摇摇头:   “自然没有那么快,毕竟赤龙角在皇陵,我是告诉你,五天后子时,皇陵见,到时候带你去取赤龙角。”   “我也要去?”舒箐有些不情愿和宫无殇多待,她脑中一直回想着行宫那晚宫无殇的讥讽。   宫无殇见她身体突然散发出来的明显疏离,眼神黯了下来:   “除非你不想要赤龙角了。”   舒箐自然不可能不要赤龙角,她只要妥协的点点头:   “那好,五日后子时,皇陵见,我还有事,先告辞,洗绿巩的药水,麻烦太子殿下忙完差人给我送去,感激不尽。”   舒箐说完,身姿轻盈的跃出马车,稳稳的站在小宫女身后。   小宫女被突然出来的舒箐吓了一跳,舒箐却催促道:   “请带路吧。”   宫无殇挑起帘子,看着舒箐欣长的背影,即使舒箐不说,他也认得小宫女是谁,皇后身边的人。   宫无殇皱了皱眉,皇后叫舒箐去做什么?   “走吧。”   宫无殇开口,没再想这件事。   半个时辰后,舒箐终于到了皇后寝宫。   舒箐一进去,就看到皇后身姿慵懒的躺靠在卧榻上,一脸闲适。   “草民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看到今日穿着桃花坠白裙、面容绝美的舒箐,眼里闪过一丝妒意,但马上又露出亲和的笑容道:   “免礼,赐座。”   舒箐心中有些怪异,皇后可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的,加上上次狩猎会上,皇后想必已经记恨上她,今日对她好脸以对,根本就不正常,反常必妖,她必须谨慎。   “多谢皇后娘娘。”舒箐脸上镇定自若的坐好。   接着殿里就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皇后轻轻咳了下嗓子说道:   “舒箐,本宫今日叫你前来,是有些事想要麻烦你,你被陛下亲封为天下第一才女,绣艺了得,本宫有件衣裳,样式不是很好,舒箐,你帮本宫看一下吧,秦嬷嬷,把衣裳拿出来。”   舒箐眉头一皱,不知道皇后想做什么,不过她点点头道:   “是,皇后娘娘。”   她一转头,就看到秦嬷嬷眼里带着阴险的目光看她,舒箐心中“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等着她。   秦嬷嬷见舒箐看向她,赶紧掩饰自己的恨意,心中却狠毒的想着,舒箐马上就要死到临头了,她可还一直记得当初舒箐打她脸之事。   秦嬷嬷假笑着把托着一件冬日的火狐坎肩凤袍走上来。   随着秦嬷嬷走进,舒箐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舒小姐,这是皇后娘娘最喜欢也是整个大衍国独一无二的火狐皮增彩的凤袍,舒箐小姐可要小心点。”   秦嬷嬷福了福身,用阴冷的声音叮嘱道。   舒箐黛眉一蹙,点点头道:“多谢秦嬷嬷提醒。”   说着伸手去拿衣裳。   秦嬷嬷和皇后看到她伸出手,眼里都闪过一丝阴冷的光。   舒箐心跳的很快,就在她的指尖要碰到衣裳时,秦嬷嬷猛的一把将衣裳扔地上,尖锐的大叫道:   “放肆!舒箐,你竟然弄坏皇后娘娘的火狐凤袍,你该当何罪!!”   舒箐惊讶的低头一看,就发现被秦嬷嬷扔到地上的衣裳竟然被撕开,火狐坎肩也被撕裂了。   她愤怒的抬起头,看向皇后,皇后冷冷的质问舒箐道:   “舒箐,你大胆,这是本宫最喜欢的衣裳,是皇上亲赐的火狐皮,你竟敢将它毁损!!”   舒箐来回看着皇后和秦嬷嬷,她们脸上都带着阴险的笑,舒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目光冷了下来道:   “皇后娘娘,你这是何意!!”   秦嬷嬷厉喝道:   “大胆!毁坏了皇后娘的衣裳还不跪下!!”   皇后也勾起嘴角冷笑道:   “舒箐,你弄坏陛下赐给本宫的火狐衣裳,该怎么做你不知道吗?自然是重新帮本宫做几件火狐凤袍将功赎罪,若是不从,那本宫只好按照规矩,把你的双手给废了。”   呵!原来皇后竟然用那么卑鄙的方法,只是为了要她的火狐衣裳!!   她真的没想到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手段竟如此的拙劣不要脸面,舒箐脸上冷沉,挺直了背脊,铿锵有力道:   “不好意思皇后娘娘,草民绝不会因为皇后娘娘的陷害而妥协!!”   “哼!那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了!来人!给我把舒箐抓起来!”   哗啦一声,从门外冲进来许多侍卫,他们手中拿着武器,一下就把舒箐围了起来,外面守门的宫女们也都紧随其后进来。   而两个嬷嬷更是一把上前制住舒箐的手,对她膝盖一踢,想要舒箐跪下。   舒箐两腿弯了一下,却在下一刻重新笔直的站着,眼神如霜般冷的看着皇后。   皇后差点被舒箐那冰冷的眼眸吓到,她反应过来,脸上泛起薄怒:   “舒箐,你还敢瞪本宫?你们两个,让她立刻跪下,秦嬷嬷,把她的手给我废了!!”   两个嬷嬷更加用力的踢向舒箐,肩膀狠狠的压着舒箐,可舒箐就是没有跪下去。   秦嬷嬷见此,气得对侍卫道:   “既然她不跪,就把她的腿砍了!看她还能硬气道什么时候!!”   侍卫们领命,抽出了手中的大刀,舒箐紧紧攥着手,目光盯着侍卫手中的刀,这种情况,她若不反抗,这双腿就要没了,但她若是反抗就会打伤侍卫,到时候皇后更有了理由来治她的罪。   舒箐实在皇后会如此的无耻!   她的眼神冷的如同泛上了冰霜,秦嬷嬷见侍卫还在慢吞吞的,大喊道:   “还不快砍了她的腿!!”   侍卫立刻举起手中手中的刀,刀身冷光闪过,猛的挥向了舒箐修长的双腿,舒箐身体紧绷,似乎下一刻就要反抗。   哐当!“啊!”   惨叫声响起,皇后等人脸上的笑意还没扬起来,就听到侍卫原本握着刀手上插着一把短小的匕首,手上鲜血直流。   “皇后,你要砍断谁的腿啊?!”   不大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声音从门口传来,皇后等人一惊,立刻看向门口,就看到一身明晃晃龙袍的皇上站在大门口,而皇上身边站着气场不容忽视的玄袍男子宫无殇,他的手正收回,可以预见,方才扔匕首的就是他。   舒箐一眼就注意到了宫无殇,他逆着光,看不清宫无殇此刻脸上的表情,可舒箐的心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跳的那么快。   就在刚才,她已经打算好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妥协,最多就是闯出皇宫,远离京城,她现在的实力已经能让她在皇宫来去自由了!   可是……宫无殇救了她。   没有让她狼狈的离开京城。   舒箐看着逆光走来的宫无殇,心跳的越来越快。   她告诉自己,宫无殇只是刚好前来皇后寝宫而已,就像以往那几次一样,这才稍稍让自己的心跳的不会那么快。   皇后和秦嬷嬷等人完全没有想到皇上会来。   刚才她已经让侍卫宫女们都进来,所以有人前来,也没人禀报。   皇后连忙福身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嬷嬷和侍卫他们全都跪在地上对皇上和太子行礼,都顾不上抓着舒箐了。   直到皇上和宫无殇走进,舒箐这才看清宫无殇,却发现宫无殇深邃的眸子正定定的看着她,还扫了一眼她全身,不知想确认什么。   等宫无殇看完,舒箐明显感觉到他脸上的冷意少了一些,眼神甚至带上了一抹宠溺。   舒箐被看的脸上一热,立刻移开眼,福身对皇上和太子行了礼,她被皇上亲自赦免不需要行跪礼。   宫无殇眼眸冰冷的扫了一眼皇后娘娘等人,脸色冷峻的扶着皇上做到主位上。   皇上坐下后才对皇后道:   “皇后,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应该和朕解释一下?”   皇后没有开口,秦嬷嬷立刻抬起头恶人先告状道:   “启禀皇上,都是舒箐的错,她见到娘娘非但不下跪,还故意弄坏了您赐给娘娘的火狐凤袍,这件凤袍是娘娘最喜欢的,娘娘任意,想要舒箐道个歉再赔一件火狐皮子就原谅她了,可舒箐却抵死不认!!”   皇上微微皱眉道:   “皇后,是这样吗?”   宫无殇则看向了地上的火狐凤袍,明显是被人用手撕坏的。   皇后脸上泛起心疼和惋惜道:   “启禀陛下,的确如同秦嬷嬷所言,臣妾有罪,没能保护好陛下送的火狐皮子。”   “皇上,草民没有弄坏皇后娘娘的火狐凤袍,更没有碰一下火狐凤袍!”   就在这时,舒箐如潺潺流水般清冽的声音带着坚定的语气传来。   皇后立刻怒斥道:   “大胆,谁允许你以下犯上随便插话!来人,掌嘴!”   秦嬷嬷立刻起身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抽舒箐的嘴,她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脸上也带上了狠毒的笑意。   “放肆!”   就在这时,宫无殇如同冰冻三尺般冷的彻骨的声音传来:   “母后,父皇还在这里,你就随便让人动手,是不是不合规矩,况且论无礼,母后身边的秦嬷嬷刚才不是也抢着回答父皇的话吗,若论以下犯上,秦嬷嬷才是该被责罚的那一个吧!父皇,您说呢?”   明明是冰冷无比的声音,在舒箐听来却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洒在她的心房上,暖暖的。   舒箐抬眼看向了宫无殇,宫无殇的双眸也看向舒箐,霎那间,周围似乎都静了下来。   舒箐一直知道宫无殇的眼神很深,深的让人看不懂情绪,但现在,她却看到了宫无殇眸子里的那抹柔意。   柔意……是因为她吗?   舒箐的心颤了一下,忍不住想要沉/沦在宫无殇那双眼眸中。   “咳!”   舒箐猛的回神,有些尴尬的移开眼。   宫无殇微微皱起眉看向皇上,皇上还抱拳抵在唇上,看到宫无殇看自己,立刻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正了正声音才一脸严肃的对皇后道:   “皇后啊,你这宫里的人的确是该好好教导一番了,舒箐是朕特许不需要对任何人下跪,包括朕,皇后你不可能忤逆朕的旨意逼舒箐下跪的,但你这个秦嬷嬷是吧,是不是刚才还说舒箐不跪要砍断她的脚啊?皇后,不是朕插手你后宫之事,可是你宫里的嬷嬷动不动就要砍断别人的腿,这是在扰乱六宫啊,若不是殇儿今日突然提议来你宫里做做,你差点就要被刁奴给误导了。   皇后你若是再是非不分,那朕就要怀疑皇后你最近是不是掌管六宫有心无力了,若是这样,那朕就让文淑妃……”   “不!陛下恕罪,是臣妾管教不严,让这刁奴乱来的,臣妾能管理六宫的,来人!把秦嬷嬷这刁奴给我待下去掌嘴五十!”   舒箐却听到皇上话里的重点,是宫无殇让皇上来的?宫无殇怎么知道她是被皇后召进来的?   她带着讶异看向宫无殇,却撞击一双灿若星辰的深邃眸子,好似要将她的灵魂都蛊惑。   侍卫们和宫女、嬷嬷见皇上和太子都没开口再对皇后降罪,立刻上前制住秦嬷嬷。   秦嬷嬷不敢相信皇后竟然河都没过就拆桥,她连忙大声求饶道:   “皇上恕罪,太子恕罪啊,老身是奉了……”   “住口!还不快拉下去,你们也不听本宫话了吗?”   两个侍卫立刻将秦嬷嬷的嘴堵住。   “唔唔!”秦嬷嬷目眦欲裂的瞪着皇后等人,就这样被拖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深夜再来   舒箐回神,就听皇后犹豫的开口道:   “陛下,秦嬷嬷做法有错。但舒箐毁坏了臣妾最喜欢的衣裳,所以秦嬷嬷才会护主心切,臣妾这样责罚秦嬷嬷,陛下觉得合适吗?”   皇上正要点点头。舒箐冷凝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皇上明察,草民没有弄坏皇后娘娘的凤袍!”   “舒箐。你还狡辩!你功夫了得,这衣裳如此坚韧。除了你还能有谁能撕坏本宫的凤袍!”   皇上也响起舒箐的武功,的确只有舒箐能撕坏凤袍。他板起脸开口道:   “舒箐,若是你真的不小心弄坏了皇后的凤袍,只要道个歉,皇后会原谅你的,皇后,你说呢?”   皇后脸色闪过挣扎,她特地把自己最喜欢的火狐凤袍弄破。可不想只要舒箐道个歉,她要的是舒箐手中的火狐皮子!!   可是现在,她只能在皇上的注视下。僵硬的点点头。还要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对舒箐道:   “是的,舒箐。你只要道歉,本宫就不追究了。”   舒箐知道只要道歉,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她却铿锵有力的开口道:   “陛下,皇后娘娘,曹明行得端坐得正,皇后娘娘您的凤袍不是草民撕坏的,草民绝不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   “舒箐你!”皇后娘娘脸色铁青,不过当她看到皇上的脸色也沉下来后,心中一喜,若是舒箐把皇上惹生气了,说不定可以有意外之喜。   抱着这个心理,皇后摆出有些委屈的模样唤道:“皇上您看……”   皇上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宫无殇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   “父皇,儿臣相信舒箐没有撕坏母后的凤袍。”   舒箐震惊的看向宫无殇,心突地跳动的很快。   宫无殇……又一次说相信她……   舒箐心里涨涨的,眼眶有些热,上一世,她多少次想要宫无殇相信自己,多少次想要听到宫无殇说“我相信你”四个字,可是直到死,她都没有听到这句话。   宫无殇……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舒箐好想问这句话。   她没问,皇后却拔高声音开口道:   “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本宫?”   外人……   舒箐心里一酸,是啊,她对宫无殇来说,只是个外人啊,宫无殇为什么会相信他?   宫无殇看到舒箐黯然下来的脸色,微微皱眉道:   “母后,舒箐不是外人,她是儿臣的未婚妻,也是儿臣唯一会娶的女子!”   唯一会娶的女子!   舒箐瞳孔骤缩,宫无殇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哪个男人不希望妻妾成群,而且宫无殇不知道自己是太子,未来的国君吗?   是啊,宫无殇时未来的国君,他不可能只娶一个的。   不可能的!   舒箐这样说服自己,可心里却抑制不住泛起了丝丝的自己没能察觉到的期盼。   感觉到宫无殇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舒箐脸上一红。   宫无殇……会喜欢上她吗?   皇后和皇上同样惊讶的看向宫无殇,完全不敢相信宫无殇会说这样的话。   皇后恨恨的瞪了一眼舒箐那绝美的面容,一定是舒箐用了什么狐/媚方法,让从来都不为女色所迷的宫无殇都被她给迷的昏头转向,皇后气得直接质问道:   “殇儿,你就算真的一时被舒箐狐媚样子给迷住,你也不该是非不分,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吗?你是太子!!”   舒箐眼一眯,宫无殇怎么可能会被别人的容貌迷住,上一世多少美若天仙的女子想到嫁给宫无殇,宫无殇都无动于衷,就连赛娅公主,也都是皇上下旨宫无殇才娶的,宫无殇上一世,应该只喜欢那个人吧?   这一世呢?宫无殇还喜欢那个人吗?   想到上一世宫无殇对那个人的特别,舒箐心里一痛。   “母后,你失言了。”宫无殇看到舒箐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脸色冷了下来,对皇上道:   “父皇,儿臣说相信舒箐,是因为有证据证明舒箐没有撕坏母后的衣裳。”   什么证据?!   不止皇后,连舒箐都突然抬起头,疑惑的眨了眨眼,却见宫无殇一步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很近,很近,近的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冽味道。   宫无殇从来不用香包或者香囊,但是他身上却总是带着一股好闻的味道,只是闻到宫无殇身上的味道,她就能感觉到一种安全的感觉,上一世她总是借着各种理由,接近宫无殇。   舒箐想到上一世自己做的尴尬事,脸上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抬起头,就见到宫无殇认真的双眸,心尖一颤。   砰、砰砰、砰砰砰……   心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就在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时。   却在这时,感觉一只宽大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温热而安全的感觉让她心里都热了起来。   不过下一瞬,舒箐瞪大眼睛抬头,突然明白宫无殇说的证据是什么了。   宫无殇看到舒箐微微睁大的双眼,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宠溺,而后转身,拉着舒箐的手,让她的手从袖子中显出来。   皇后和皇上看到舒箐右手心都是绿的。   “父皇,舒箐今日和儿臣在马车时,不小心把右手按在绿巩中,所以手一直是绿的。”   皇后尖锐的反问道:“那又如何?!”   声音带着心虚,皇上看到舒箐手中的绿巩时,立刻看了眼地上的凤袍,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满的道:   “皇后,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这凤袍是你亲眼见舒箐撕碎的吗?”   皇后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但她转念一想,舒箐手中就算染到绿色的东西,也早就干了,她僵硬这脖子道:   “陛下,臣妾保证自己亲眼所见。”   “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皇上厉声开口,有对舒箐温声道:   “舒箐,你捡起衣服撕开,让皇后看看,她所谓的亲眼所见是哪只眼睛看到的!!”   “是,陛下。”舒箐微微用力,要挣开宫无殇的手,可宫无殇一瞬间握的更紧了。   舒箐觉得被握住的地方都灼热起来,她心又是一颤,脸上发热的更厉害,她有些懊恼的瞪向宫无殇,却见宫无殇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这才松开手。   舒箐恼怒更甚了,她感觉脸上热的都要冒出热气了,正要弯身捡起凤袍,宫无殇修长有力的手已经先一步捡起来,递到舒箐面前。   舒箐赶紧夺过来,两手一下用力!   撕拉!   重重的声音传来,皇后立刻大声道:   “皇上您看,舒箐力气如此之大,除了她,还有谁能办到这点?”   皇上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宫里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他们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舒箐,放开右手,让皇后死心!”   舒箐闻言,松开手,皇后就看到衣裳上明显的出现一个绿色的手印。   “怎、怎么可能……”皇后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哼!有什么不可能,舒箐手上沾上的叫绿巩,能保证至少一个时辰内都不干,她若真是弄坏凤袍的人,凤袍能那么干净吗?!”   “陛、陛下,臣妾……”   “好了,你不用说了,身为皇后竟如此是非不分,这个月你就好好在这里闭门思过。”   皇上说完就起身离开,宫无殇见此也牵起舒箐的手离开。   舒箐被拉的脚下一个踉跄,有些气恼的要挣开手,宫无殇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还想留在这?”   舒箐哪里愿意,她自然立刻跟上去,不过却咬着牙低声说道:   “宫无殇,你放手。”   皇后无力的软倒在地上,看向舒箐她们离开的身影,眼里慢慢泛起恨意。   ……   舒箐最后是带着满手绿巩回到府中的。   想到最后宫无殇好看的嘴角还微微勾起,让她上马车,去太子府洗掉绿巩时眼眸里带着丝丝笑意的模样,她就羞恼的直接用五元之力头也不回的飞了回来。   原本舒箐以为,经过上一世,她已经足够了解宫无殇了,可现在看来,她完全不知道宫无殇到底在想什么。   “啊!大小姐,您的手怎么绿了?”   突然,小葵的惊讶担忧的声音传来,舒箐回神,发现自己竟敢想了宫无殇一路,脸马上就黑了下来。   她对小葵道:   “小葵,你去一趟太子府找太子,说我让你去取洗绿巩的汤药。”   小葵疑惑的领命去了,舒箐看着手中绿油油的痕迹,干脆放下手眼不见为净,就等小葵把东西带回来。   大约半个时辰,小葵回来了,但是舒箐却见她两手空空。   舒箐微微蹙眉,还没开口询问,小葵已经迫不及待开口了:   “大、大小姐,太子殿下说、说他晚上会亲自送来。”   晚上?!   现在离天黑至少还有三个时辰!   宫无殇到底有多喜欢晚上!   每次都说晚上找她!   舒箐顿时被气得一噎,她眯了眯澄澈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手中的绿巩。   倏地站了起来道:   “小葵,你再去趟太子府说不用了。”她不信凭着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所学,会连一个绿巩的成分都分析不出来。   于是,舒箐把手中的绿巩刮出一些放好,再用块布把自己的右手包起来,防止绿巩染到其它地方,把自己关在了炼药室。   当舒箐终于分析出绿巩的成分时,才惊觉的发现夜都已经深了,期间小葵来催了几次,她干脆直接让小葵先去休息。   舒箐没想到宫无殇弄出来的这个叫绿巩的染料成分竟如此的复杂,有三十多种花瓣和药材混合而成,若是要研制出洗掉绿巩的汤药,连夜不睡配制也得明早才能配出来。   舒箐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夜深人静,因为是秋天,连个虫鸣都没有。   她只要想到宫无殇带着戏谑的深眸,疑似幸灾乐祸看着自己的模样,心中就憋了一口气,心想明早天亮前一定要把手上的绿巩给洗掉。   舒箐专注的配着药材,心里却莫名想到小葵说宫无殇晚上来,她让小葵去拒绝,所以他真的就没来了……   窗外一阵秋风吹进来,舒箐一愣。   她刚才在想什么?!   竟是失落宫无殇真的不来?!!   舒箐黛眉狠狠的皱了一下。   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忘了上一世宫无殇是多么冷漠的一个人,不要忘记那天宫无殇让自己要有自知之明的话,不要忘记……   “在等我?”   舒箐还没告诫完自己,一道如同醇美清酒般的磁性声音从身后响起,舒箐猛的一惊,一回头,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玄色长袍的宫无殇。   许是因为宫无殇站太近,舒箐身子直直撞到宫无殇身上。   舒箐下意识的后仰身子,却因没站稳往后倒。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一下就圈住了自己的腰,用力的收紧。   舒箐惯性的扑向宫无殇,整个人都倒向他怀里。   她头跟着回俯,却突然感觉左眼撞到一片异常柔软的地方。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左眼处的柔软和温热更加明显了。   意识到碰到自己眼睛的是什么,舒箐猛的睁大的双眼,脸色腾的涨红起来。   那竟是宫无殇的唇吻、吻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宫无殇微微垂下眸子,看着绝美的脸上红润诱人的脸蛋,眼里闪过一抹柔意。   刚才舒箐张开眼睛,她弯长的睫毛清晰的扫过他的唇,如同羽毛扫着他的心。   舒箐回过神来,猛的推开了宫无殇,脸上全是尴尬的红色,连头都不好意思抬了,刚才的触感让她莫名想到了在万兽谷那一次,她不小心蹭到宫无殇的唇,也是这样的软,这样的温热。   “太、太子殿下!你无声无息闯入草民房中,不合礼仪吧!”   舒箐在想,宫无殇为什么来了,小葵明明告诉她,已经把话转达到了。   心跳慢慢加快,舒箐知道自己又没出息的升起了本不该有的奢求,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耳朵一直竖着,等待着宫无殇的回答。   宫无殇垂眸看着舒箐羞恼的模样,嘴角几不可见的扬起,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说过亲自来给你送药水的。”   一字一句似乎都充满了蛊惑的味道,舒箐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   她强撑镇定的拒绝道:   “不用了,草民自己很快就能研制出洗掉绿巩的药水了。”   话音落下,整个炼药室都安静了下来,似乎落针可闻,气氛变得闷沉,久久没听到宫无殇的声音。   舒箐垂着眼,周围一丝声音都不见,就好像整个炼药室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一般。   宫无殇应该离开了吧?   被她两次那么明确的拒绝,他如此冷傲之人,定然生气离开了。   舒箐眸子黯了黯,原本跳的有些快的心也慢慢恢复平常,脸上的热意也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吹散了。   深秋的风,似乎有些冷呢。   舒箐脸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刚要抬头,一片阴影突然将她笼罩。   舒箐惊讶的抬头,就看到宫无殇在夜里越发幽深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薄唇亲启:   “在我面前不要自称草民,你、是我的未婚妻。”   砰……砰砰……   舒箐感觉自己的心霎时就乱了。   然而还没等舒箐说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有力的握住,却没有丝毫让她觉得痛。   舒箐抬头看去,宫无殇深邃的双眸放在了她包着布的右手上.   另一只手慢慢的将布解开。   然后拉着她走出了炼药室,直接走到院中的水缸旁。   舒箐看到他拿出一小瓶东西,倒出了油腻腻的不知什么药水在她右手上,然后她就看到宫无殇动作近乎温柔的帮她搓着右手上的绿巩。   舒箐手一抖差点缩回来,却被宫无殇牢牢的抓住了。   “别动,弄身上就洗不掉了。”   声音依旧低沉而无波,似乎在说今晚夜色很好。   可舒箐心却彻底的乱了,宫无殇在替他洗手……   宫无殇竟然会替人洗手……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宫无殇吗?   月色笼罩之下,舒箐能看清他分明的轮廓,挺直的鼻翼,形状姣好的薄唇,以及变得和自己一样滑腻绿油油的修长双手。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去,就能知道这就是宫无殇,如假包换。   舒箐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闷,有些痛看,就连眼睛都有些酸。   宫无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为什么要替我洗手?!   你不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让人高不可攀的太子吗?   舒箐心里的不断问着这几句话。   “夜深了,水有些凉,忍一忍。”   宫无殇磁性的话音落下,舒箐就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一凉。   她一抬头,宫无殇也正抬头看她,见舒箐紧紧抿着唇,看起来不太高兴自己给她洗手,宫无殇眼眸一黯,声音带上丝冷意开口道:   “你再忍忍,很快就洗好了。”   说着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动作却依旧温柔,没有弄疼她一点。   舒箐睫毛颤了颤,想要说些什么,可宫无殇已经立刻放开了舒箐的手,有些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用多想,你这手是因为孤而弄脏,孤有责任将它洗干净,现在你的手干净了,孤先告辞了。”   说完,直接转身走了,没有再看舒箐一眼。   孤……   舒箐心中一涩,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屈尊给她洗手的吗?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心里却依旧有种闷痛感。   舒箐抽出手帕,擦了擦白皙的手上的水珠,也不知是不是不小心,手帕掉在地上,她却似乎没发现,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院子墙头大树旁,隐在树阴影之中的宫无殇,看到舒箐擦完手后连带着被嫌弃的帕子,眸色越发深不见底。   就那么不愿意被他碰到吗?   宫无殇身影一闪,离开了舒箐府里。   宫无殇身影在京城众屋瓦一闪而过,某一条小巷子里,三只看起来只有手掌大的一金一黑一白三只小兽突然抬起头。   【蚩魅,刚才过去的是大魔王吧?】白灵兽撇撇嘴问道。   【啊,是啊,只有我主人身手那么好。】全身黑毛垂地的小兽眼里闪过自豪。   【哼,他该不会又去偷看我主人了吧?你们不知道,大魔王前些日子偷看我主人洗澡,我一回来就把他吓走了,啧啧。】白灵兽一脸世风日下的模样。   【哇!不是吧,大魔王不是主人的伴侣般,还需要偷看主人洗澡?】金餮一脸想不通的模样。   【谁知道大魔王哪里染到的怪癖,老是喜欢半夜偷潜入主人房间,都好几次。】   虽然已经远去,但脑中依旧听到了白灵兽几个对话的宫无殇:“……”   他脚下一滑,越发迅捷的离开了。   而白灵兽完全不知道它们的小对话已经被宫无殇听到,依旧边走边用神识交流着。   “哈哈,竟然是蚩魅!这里竟然有蚩魅幼崽!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就在白灵兽它们兴致勃勃的聊天时,一道带着惊喜、把白灵兽几个当成囊中之物的男子声音传来。   白灵兽它们一抬头,就看到巷子入口,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站在大扇子上,一双眼睛贪婪的看着蚩魅,正是一到大衍国就把孟天泽落下的孟天炎。   它们本身就是妖兽,更是容易感受到别人身上的恶意,孟天炎身上的恶意更是明显,白灵兽的双眸慢慢变成了一红一紫。   孟天炎原本没注意白灵兽和金餮,但是余光发现白灵兽的眼睛变化,一惊之下立刻看向了白灵兽和金餮,脸色猛的变了一变,嘴里喃喃道:   “原来域国传说中蚩魅和金餮还有双灵煞三种凶兽总是如影随形的话竟是真的!!”   不过孟天炎看到三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兽,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几只凶兽看起来都只是幼崽而已,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前来贫瘠的大衍国,竟有如此意外的收获,若是他把这三只全身是宝的凶兽都杀了用来炼丹,他的修为定能一举突破固元期,到达破元期!!   【那人脑子有坑吧?我们双灵煞一族向来独来独往,谁会和你们如影随形啊!!】白灵兽不满的抱怨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取赤龙角   金餮积极的解释道:【应该是四五百年前的我们经常和主人还有他伴侣一起外出,他们误会了吧。】   蚩魅:【……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吧,他看起来想要找我们麻烦。要不要动手?】   白灵兽嗤之以鼻道:   【什么找麻烦,他是要抓你,既然这样,那你自己先对付着。我还要赶回去呢,今天都是金餮太贪吃。迟迟不肯走,害我们都回来晚了。】   白灵兽本来就要离开。却听孟天炎大笑着开口道:   “太好了,等我把蚩魅金餮和双灵煞炼成丹药。整个孟家,还有谁能奈我何!”   金餮惊讶的嚷嚷道:【双煞,你听到没,他不止要抓蚩魅,他还要把我们炼出丹药,怎么办?】   白灵兽听着金餮声音里的兴奋,狠狠的抽了抽嘴角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揍的他尸骨都认不出来。】   说完一马当先就冲了上去,孟天泽也正要拿出法器冲上去要打白灵兽,金餮和蚩魅见此也上前。   一阵电闪、迷雾和黑气以及不断发出噗嗤声的各种符箓法器被侵蚀的声音响过之后。从白雾里走出一个全身白衣褴褛。头发发丝凌乱,脸上脏污一片已经完全没有方才风度翩翩模样的孟天炎。   他乌黑的脸上全是惊恐。赶紧抓着灵石一边吸收一边狼狈的逃跑,他已经完全被打击惨了,原来凶兽果真如此厉害,就连幼崽,都如此强悍。   而白雾黑气弥漫的地方,传来白灵兽跳脚的声音:【人呢人呢!蚩魅,金餮,你们还不快把蜃气和瘴气都收回去,害我都看不到那个小杂碎哪里去了,敢拿爷爷我炼丹,看我不打的他连他娘姓什么都记不住,你们可别一下就把人弄死了啊。】   ……   幸亏孟天炎无法听懂白灵兽等人的话,否则若是知道白灵兽其实是故意手下留情,他一定会直接被打击的直接昏过去。   不过就算孟天炎现在没昏,但是他带来的法器符箓几乎都已经损坏,体内元力全无,浑身无力,头脑发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赶紧吃丹药疗伤。   孟天炎随便选了个府邸翻墙进入,走了不久,发现其中一处的元气竟然比其它地方充裕,强撑着要昏倒的身子,翻院进入,刚进入就感觉被什么冲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晕倒过去。   “是谁!”   正在专心练功,好早日突破炼元阶段,进入固元期的舒易怜,感觉到聚元阵被破,冷喝一句。   没再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冷哼一声:   “装神弄鬼。”   然后就拿着灯笼走出去,才出去,通过明亮的月光,就看到了墙角躺着一个看起来像个乞丐的人。   舒易怜上前,正要给他一刀,却意外看到了孟天炎手中握着的丹药瓶。   舒易怜立刻用脚把人给翻了个面,从孟天炎的胸口看到一个原形周围飘着云雾的标致。   “域国孟家!”   舒易怜一惊,这个人是大名鼎鼎炼药大师孟药圣的后代?   舒易怜查看了一下孟天炎手中的丹药,一闻之下,发现竟是五品丹药,立刻就判断出这个人身份在孟家肯定不低。   若是救了他,以后她去了域国,或许还能凭借此人搭上孟家!   舒易怜强忍着没有一刀结果了孟天炎,叫来两个丫鬟,帮他收拾好。   这两个丫鬟双目无光,面对舒易怜拎回来一个男子,竟一点其他情绪都没有,手脚有些僵硬的按照舒易怜的吩咐将孟天炎收拾干净,还换过了一身衣裳。   ……   接下来的几日,舒箐着手替七公主做衣裳,因为心里根本不确定,七公主还会不会像上一世那般嫁到蛮夷之地,舒箐做嫁衣时,完全无法替七公主高兴起来,她怕这嫁衣,到时候会成为七公主远嫁蛮夷之地穿的嫁衣……   舒箐甩甩头,当时七公主还要两年,才嫁到蛮夷之地,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或许七公主的命运也会改变呢,舒箐这样安慰自己,却不知道七公主此时正在皇后寝宫,被逼迫着。   皇宫,皇后寝宫。   皇后冷声说道:“千柳,你还把不把本宫当成你母后,那么简单的事,只是让你跑跑腿,你就百般推辞?!”   七公主身子一抖,滑下椅子,跪在了皇后面前解释道:   “母后息怒,柳儿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柳儿真的和舒箐小姐不熟悉,若是贸然前去,让舒箐小姐帮忙做衣裳,舒箐小姐定也不是同意的。”   “你都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舒箐不会同意,你分明就是不愿而已,找那么多借口!!难道你也想向四公主那般,嫁到蛮夷之地去?”   宫千柳一脸惊恐,连忙求饶道:   “不要,母后,求母后不要把柳儿嫁去蛮夷之地。”   四公主,也就是宫千柳的四姐姐,嫁到蛮夷之地去,一年都没有,就传回消息说已经香消玉殒,那个地方实在恐怖,她坚决不要去,而且她已经和逸郎私定终身,很快,刘太傅就会向父皇请旨了。   皇后冷冷的看着宫千柳道:   “哼,你若是连本宫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那本宫又凭什么冒着两国交战的危险,拒绝让你去和亲?!”   宫千柳身子晃了晃,不敢相信的开口道:   “母、母后,你的意思是?”   皇后勾起冷笑开口道:   “没错,南国来了信,说是指名要让你去和亲,你父皇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来询问本宫的意见,千柳,你说本宫要不要让你去和亲呢?”   “不、不要!母后,柳儿求求您,柳儿不要去和亲……”宫千柳立刻以头抢地,砰砰砰的重重磕头,很快,额头就出现了血迹。   皇后看到宫千柳额头的血迹,却无动于衷道:   “既然你不想要去,那就不用本宫说该怎么做了吧?本宫也不是为难你,只是本宫钦慕舒箐绣艺,知道你和舒箐比较熟识,所以让你代本宫请舒箐帮本宫做一件凤袍而已,你也听说了吧,再过十来天,就是破天宗在大衍国正是成立之时,听说当日,清源仙师还要替他其中一个弟子举办婚事,这样的大喜日子,本宫没有一件像样的凤袍,实在会很失礼,千柳,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宫千柳面色如灰,她异常艰难的点点头:   “儿臣……明白……”   “嗯,明白就好,时间不多,让舒箐一定要在十日内把凤袍做好,本宫会让人去取的。”   说着,又唤来一个宫女道:“你送七公主回去,让人去请太医看看七公主额头的伤,要是留疤了可就不好了。”   宫千柳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   她没想到皇后竟会让她去请舒箐帮忙做一身凤袍,她现在只能试试,能不能让舒箐用给她做嫁衣的事换成给皇后做凤袍。   为了不嫁到蛮夷之地,就算不能穿着最漂亮的嫁衣嫁给刘逸风,她都愿意。   皇后看着宫千柳离开后,嘴角勾起阴冷的笑:   “舒箐,你害本宫至此,本宫要那你的命来换!”   ……   当舒箐午睡醒来,准备去给杨芷柔施针之时,下人来传,七公主求见。   舒箐让下人带到她的院子来。   当舒箐看到七公主额头被处理好的伤口时,关心的问道:   “七公主,你额头怎么了吗?”   七公主听到舒箐的关心,眼中泛出泪,她有些难以启齿的看了看小葵等人。   舒箐看出七公主有话想要单独对她说,就开口吩咐道:   “小葵,雪儿,你带她们先下去吧。”   两人立刻摆摆手,让几个丫鬟随她们出去,走出门口时,细心的关好门,在门口守着。   七公主见没人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了下来,她用哀求的语气道:   “箐儿妹妹,姐姐能不能求你做件事,把做我嫁衣改成帮皇后娘娘做凤袍,求求你了箐儿妹妹。”   舒箐听到皇后两个字就下意识的皱眉头,前几日皇后陷害她的事还历历在目,见无法在她身上下功夫,就找到七公主身上了吗?   舒箐眼神一冷,她安抚七公主道:   “柳儿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宫千柳边哭着边把皇后想要把她送去和亲的事说了。   舒箐听完,脸越发冷了下来,心里也惊得不行:   “你是说,若是我不答应,皇后就要让你去南国那种蛮夷之地去和亲?!!”   七公主眼泪流的更凶了。   舒箐脸色铁青,若是她不答应,想到上一世七公主和亲后发生的事,就相当于害死七公主。   皇后真的是太过分了,为了一件衣裳,竟然这样逼迫七公主,不把七公主的性命当回事。   皇后到底有多想要火狐凤袍?!!   “好,柳儿姐姐,你回去告诉皇后,我答应她,十日内就会做好一件火狐凤袍给她!!”   “谢谢箐儿妹妹愿意帮我,以后箐儿妹妹有事,我定万死不辞!!”   舒箐让宫千柳不要再担心了,好好回去把额头的伤养好。   宫千柳离开后,回禀了皇后,皇后见舒箐竟然真的答应了,更是阴险的眯了眯眸子,这一次,舒箐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   仁心堂,秦一鸣看着手中的婚贴,惊讶的看着清源道人道:   “师傅,您让弟子在十日后的破天宗宴请大会上和舒易烟成亲?亲事已经定好了?”   “嗯,你是要和舒丞相的嫡女成亲,这是大事,九月二十一日是个好日子,所以为师和皇上商量,到时候皇上和皇后等人都会亲自前来,你娶舒丞相女儿,其它大臣都要给舒丞相面子前来,更是能把破天宗的声望彻底打出去。”   秦一鸣想到舒易烟,心中不由一阵恶心,但脸上却是露出惊喜的笑容道:   “多谢师傅为徒儿的亲事如此费心,徒儿感激不尽,能在大衍国破天宗成立那日成亲,徒儿感到荣幸万分。”   清源道人满意的点点头道:   “舒丞相那里,为师已经知会过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和广发帖子,其他事情你的那些师弟们会做,你只要到时候迎娶舒易烟就好。”   “是,师父。”   秦一鸣垂下头恭敬的回道,但他低着头看不见的脸上却闪过一丝狠意,舒易烟这种残/花败/柳,碰一次都觉得恶心的不行,他不会让舒易烟有机会成为他夫人的。   清源道人不知道秦一鸣的想法,他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让破天宗成立,心里的兴奋就难平。   其它四国已经去勘察过了,完全没有进入域国的通道,所以通道只可能在大衍国,只要能找到,他就能重新回到域国了!他的寿元就要到了,在大衍国待了四百年,要是再不服用增加寿元的丹药,他就只能含恨而终。   ……   丞相府。   得知秦一鸣九月二十一号就要来迎娶舒易烟,宁氏等人是最开心的,秦一鸣前途无量,而且还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破天宗的弟子,她的烟儿果然是最有福气的。   反观大女儿舒易怜,说好要勾/引太子,结果到现在连什么消息都没有,看着太子和舒箐之间关系越来越好,她都有些后悔将舒易怜这个没用的女儿接回来了,果然不是养在自己身边,没有学到她的聪明才智,不堪大用。   被宁氏不满的舒易怜此刻却正在孟天炎房中。   孟天炎眼神高傲的看着舒易怜,舒易怜身上气质冷然,五官气质也偏冷,知道舒易怜是冰系水木三灵根。   三灵根在域国可不是什么出彩的灵根,但是难得的是拥有冰系的变异灵根。   他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开口道:   “既然是你救了本少爷,本少爷自然不会让你白救,你天赋不错,就是修为低了点,才炼元八阶,看你的样子也知道域国吧?”   舒易怜抿着唇点点头,若不是孟天炎是孟家的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定不会绕了她,她在短短时间内又进阶了一阶,已经是天才级别的天赋了。   孟天炎见此,拿出了两颗丹药道:   “这红色的是回元丹,你服下后能到达炼元巅峰,再服用了绿色的筑元丹,就能突破炼元期,到达固元期,到时候就能去域国了,这是进入域国的传送符,你到达域国后去找孟家,报上本少爷的名字,会有人给你安排的,你是本少爷的人,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现在,本少爷饿了,让人拿些食物进来。”   舒易怜看着孟天炎手中的对她诱/惑巨大的丹药和传送符,完全不再计较被孟天炎驱使之事。   那些可是让她能在两天内就能进入域国的宝贝!!   孟家果然财大气粗!   舒易怜不客气的立刻将丹药和符纸收起来,出去让人给孟天炎拿饭了,而她,则回房先练功,不出意外,明日她就能到达炼元巅峰,到时候,她要找个隐蔽,几乎不会有人回去的地方吞下筑元丹,好晋升固元期,到时候她就能带着主子宫无殇去域国了!!   主子武艺超群,定然早已到达固元期。   而舒箐,不过是有些拳脚功夫,不会修炼,就算给她十年十年,都不一定能达到炼元八层,等到舒箐能进入域国时,舒箐都已经年老色衰了。   舒箐可不知道舒易怜的想法,她心中气愤皇后的所作所为,却无可奈何,皇后毕竟是皇后,身份摆在那里,她无力反抗,只能放下手中原本的嫁衣,替皇后做凤袍。   “大小姐,打听到了,江灵郡主和江虎世子已经回了府,江灵郡主对楚侯爷说,是楚江雨放了她们,楚侯爷戴青梅等人都很震惊,听说,楚侯爷已经让人秘密去找楚江雨了,在找到楚江雨之前,江灵郡主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的。”   舒箐见此松了口气,对小葵道:   “你找人散播些消息,说是在南边一带,有出现过楚江雨的身影,混淆他们的视线。”   小葵立刻领命去了,她还得好好编造一下,怎么样让消息看起来更加的可靠。   一件凤袍,上面所需要绣的凤凰篇幅极广,要符合皇后身份,边角绣也很有讲究,但凡,某处没绣好,都可能让皇后失了脸面,若是让绣娘来绣,没有一个月是完成不了的,就算是熬夜,也需要十来天才能绣好。   皇后摆明了是存了要舒箐十日十夜都不睡觉帮她绣凤袍,想要累垮舒箐的目的,可舒箐目测了一下,最多五个白日时间就能绣好。   她不想进宫为皇后量身,正好皇后带来了她的身形尺寸,倒是省了让她进宫进皇后的事。   只是舒箐看着嬷嬷送来的尺寸,心存疑虑道:   “这位嬷嬷,你确定这是皇后的身形尺寸?有没有可能弄错了?”   这个嬷嬷是宫里负责各宫嫔妃公主量身做衣裳的嬷嬷,她不客气的道:   “老身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量寸之事,难道还记不得皇后娘娘的身形量度吗?”   舒箐眉头一皱,可她分明目视得出皇后娘娘的尺寸和这个有些差别,她手中的身形尺寸,倒是和她身形大体相似,不过细节上缺有不少差别。   “舒箐小姐没有疑问,那老身就先回宫了,宫里事多,老身耽搁不起。”   嬷嬷见舒箐敢质疑她,留下这句话就离开,话里分明也在警告舒箐,若是耽搁了她的时间,宫里那位主子怪罪下来,可不是舒箐能担当得起的。   舒箐见此,也只能按着手中的尺寸来做凤袍,若是到时候皇后怪罪下来,她就把这个尺寸给皇后。   舒箐突然黛眉皱了起来,皇后现在肯定记恨着她,不会是故意让人带错尺寸,好到时候有理由责罚她吧?   可是,若是这样,也未免太多此一举了。   她虽想不通,但还是决定按照尺寸上的来,现在舒箐根本就不愿皇后穿上她做的衣裳,既然皇后想要以此来陷害她,她何不干脆将计就计。   第二天,舒箐把尺寸给了秋娘,让秋娘照着尺寸,先裁剪好,到时候她只需要缝制刺绣就行。   而舒箐吃完饭就去为杨芷柔施针了。   杨芷柔身上的毒已经被解了,而且她还特地炼制了丹药给杨芷柔服用,每日服用三颗,现在杨芷柔不会再像刚抬来那般骨瘦如柴,原本凹陷的双颊也有了些肉。   舒箐施针完替杨芷柔把脉,发现杨芷柔最多再施针三天就能醒了。   等杨芷柔醒来,她的清白也能证明了。   舒箐再看了眼杨芷柔,杨芷柔的五官比较立体,像赛娅公主,但是比起赛娅公主来,却多了丝柔媚和可人。   当初她刚进京城的时候,秦婉儿就带着她认识了杨芷柔。   杨芷柔当时可是三大才女之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稳稳压过了秦婉儿和楚莹萱,也把她姐姐杨芷茵的才华给压了下去,受了众多千金小姐和富家公子的追捧。   杨芷柔其实对舒箐也是看不起的,因为秦婉儿的误导之下,众人对舒箐的印象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乡下泥腿子一般的人。   舒箐还记得杨芷柔每次看到她都是斜斜的看一眼,不动声色的避开,并不愿与她多接触。   可现在,当初被众人所追捧的杨芷柔,现在只是隐约可见当年的风采而已。   舒箐摇摇头离开了,一天下来,她在炼药室炼制药丸。   今夜,就是和宫无殇约定去皇陵取赤龙角的日子……   她炼了不少备用的药丸,以防出什么意外。   日落月升,夜渐渐深了。   子时将近,舒箐在郊外林中飞跃,往皇陵方向而去。   今夜能拿到赤龙角吗?   舒箐心中有些担忧,但想到有宫无殇在,她竟并不是十分的担心。   在她心中,宫无殇几乎无所不能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上一世,就连差点被破天宗搅得天翻地覆的大衍国,他都能凭一己之力慢慢治理好,现在只不过是哪一个赤龙角,应该没问题的。   毕竟上一世,她知道宫无殇把那五味药材其实都收集齐全了的。   舒箐突然发现,她竟又不知不觉的想到了宫无殇,而且等会儿,还要和宫无殇一起去皇陵中拿赤龙角。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宫无殇会死?   皇陵中机关重重,若是她自己一人,绝对不敢轻易来皇陵取赤龙角。但是有宫无殇一起,当初她竟丝毫没有担忧过皇陵机关的恐怖。   又半柱香后,就在快接近皇陵时,不远处砰的一声巨响。   舒箐眉一皱。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不可能有别人。难道是宫无殇?   他在那里做什么?   舒箐想不理会,直接继续往前飞跃到达皇陵入口等待。   可脑中又偏偏出现了狩猎之时。半夜宫无殇来到她房中说的话,他说对不起。他失约了……   舒箐紧紧的抿了下唇,分明警告自己不要再对宫无殇动心,可想到宫无殇可能出事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在树上借力时,转了个方向,朝着声响出现的地方去了。   很快就来到了声响发出的地方,只见这里不知道被什么人用大力砸了个大坑。这个大坑里面都是些断木大树,坑足有二十人合抱那么宽,就算让她全力一击。都不一定能达到这个地步。   “哈哈哈。我终于修为到达固元期了!!”   就在舒箐正要查探之时,却听到舒易怜大笑的声音。   舒箐一转头。就看到头发有些乱,脸上却带着疯狂笑容的舒易怜。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舒易怜在她的印象中永远是冷若冰霜,看人都是带着轻视的,她今夜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而舒易怜也似有所感,转向了舒箐方向。   舒易怜看到舒箐,眼睛瞪大,脱口而出道:   “舒箐,你刚才都看到了?!”   而后又肆无忌惮的大笑道:   “哈哈,就算你看到又怎么样,我没来找你麻烦,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狩猎场上没有杀死你,那今夜就成为你的死期吧!”   舒易怜说完,身形如鬼魅般带着庞大的压迫袭向了舒箐。   舒箐心中一惊,快!太快了!   舒易怜竟也是修炼者?!   一股无比危险的感觉袭向了舒箐,她下意识的侧身一躲,背部倏地传来了剧痛。   她竟被舒易怜一脚踢到,从树上掉落下来。   舒箐脸色巨变,舒易怜的速度快的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在舒箐下落过程中,她有感觉到身后令人头皮都发麻的危险感。   舒箐再也来不及想其他,直接运起元力,拼尽全力翻身躲过。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舒易怜的腿擦着她的侧身踢下来。   马上就要落地,舒箐顺势就地一滚,迅速的站了起来,而相比舒箐,舒易怜就气定神闲多了,她缓缓落地,眼里带着看小虫子一般的表情看着舒箐,好似她一只手就能捏死对方。   而事实也是如此,她现在已经是固元期的修为了,就古菲儿那些人,在她面前,她能瞬间将那些人给弄死,舒箐却只能拼着受伤打败古菲儿等人,由此可见两人之间的差距。   舒易怜看着颇有些狼狈眼神却依旧坚毅的舒箐,勾起一抹冷笑道:   “舒箐,你竟然也有一天能落在我手中,你说你想怎么死?四肢被废死去?身首异处死去?还是想五官尽毁的死去?我今日心情好,大发慈悲成全你。”   舒箐眸色冷凝,舒易怜怎么会如此厉害,难道她今日在劫难逃了?   不,她不会屈服的!   “谁生谁死不是你说了算!”   舒箐全身一紧,整个人都警戒着。   舒易怜却轻松自在的一笑,舒箐今日必死无疑。   她最讨厌舒箐那张比她还好看的脸,不若就把舒箐的脸毁了!   舒易怜想到这,按捺不住,立刻攻向了舒箐。   舒箐连忙取出匕首抵挡,又用暗器辅助,但是即使这样,她也能感觉自己身上不断出现伤口,而且都是细碎的伤口,脸上也好几次差点被划伤。   她狼狈至极的躲闪,舒易怜却一直带着轻蔑的笑游刃有余着。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衣裳也越来越破,两只袖子都碎成了破布。   她明白舒易怜是故意的,但是她却有心无力的抵挡着,舒易怜太强了。   舒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舒易怜眼里噙着讽意,匕首一下划过脸颊。   脸颊立刻出现了痛意。   但是舒箐却双眼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舒易怜。   这种痛,让她猛的想起来上一世,她被毁容时,那个刺客,也是这样,眼睛就是这样,下手的力道也是这样。   上一世她惊恐极了,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就是这双眸子,带着讽意,一刀一刀如同玩闹般,将她的脸划伤。   砰!   就在舒箐怔愣时,舒易怜冷哼一声将她踢倒在地。   舒箐这才反应过来,立刻随便找了一个方向逃去,她不要死!舒易怜竟然也参与了上一世陷害她的事!   她绝对不能死,秦婉儿,舒易怜,这些上一世将她害的如此之惨的仇人,她们都没死,她又怎么能死!!   舒箐调动起自己所有的五元之力,而舒易怜却轻轻松松就能追上她。   “舒箐,你不要再垂死挣扎了,今晚你必死无疑。”   舒易怜泛着冷嘲的声音几乎近在耳边。   舒箐全身都颤了一下,那种马上就要被杀死而无力反抗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她就像是无处可逃,不管怎么努力,都被舒易怜玩弄于鼓掌一般。   舒箐脸色一凝,若是真的逃不了,死她也要拉上舒易怜!   舒箐感觉脖子上又传来匕首的寒光,就在她瞪大双眼,以为就要被一刀杀死之时,突然一道玄色声音一闪。   舒箐就看到舒易怜惊吓之下立刻退开。   而舒箐则被这个身影给牢牢的抱住。   舒箐一下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那百闻不厌的宫无殇独属的凌冽味道袭来,她的心竟变得异常安心。   舒箐抬起头,就看到眼里闪着暴戾,目光锐利的看向舒易怜的宫无殇。   宫无殇侧脸紧绷,泛着冰冷的寒意:   “舒易怜,你该死。”   舒易怜看到被宫无殇圈在怀里的舒箐,还对她说这种话,说她该死,意思是说她会遭到天枢阁的追杀吗?   若是以前,她自然会害怕,但是她现在修为已经到达固元期,大衍国的天枢阁,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而且她刚才才发现,宫无殇的修为,好似还没到达固元期,所以,她现在可以打过宫无殇?   舒易怜脸上闪过狠意,宫无殇和舒箐为何会半夜在荒外出现,只要想到某种可能,她心中就涌过一种疯狂的念头,或许,她可以……   舒易怜像是求证般质问道:   “主上,你和舒箐是不是约好半夜幽会?!”   舒箐脸上一热,赶紧推开了宫无殇。   然而才突然回想起舒易怜那句称呼,主上?难道舒易怜是宫无殇的人?   她脸色猛的白了下来,上一世舒易怜毁她容……   不,宫无殇怎么可能和舒易怜相识,一定是她听错了。   对,是她听错了……   宫无殇怀中一空,可他没时间看舒箐,也没注意到舒箐巨变的脸色,他发现舒易怜这个下属早已不受控制,而且武力太高,已经超过了他。   宫无殇眼里泛起杀意:   “舒易怜,谁给你的胆子和孤如此说话,既然你以下犯上,孤今日要清理门户。”   宫无殇身形一动,就攻向舒易怜,舒易怜则冷声说着舒箐根本不配得到宫无殇的话,还说她自己才是注定要和宫无殇在一起的人,让宫无殇让开,让她杀了舒箐。   而舒箐却已经沉浸在那“以下犯上,清理门户”八个字当中了。   原来是真的……   舒易怜是宫无殇的下属。   那上一世,她被毁容,被诬陷,是不是宫无殇授意她做的?!   想到这种可能,舒箐感觉一种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往上冒,宫无殇,上一世,你也一直想要我的命吗?   舒箐又想到上一世,宫无殇和秦婉儿大婚第二天,那道突然送来的圣旨,宫无殇,那圣旨是不是你去求的?   舒箐几乎已经被舒易怜是宫无殇属下的消息震惊在那里,而宫无殇和舒易怜打斗时,时刻关注了舒箐,发现她难看的脸色,无法专心杀舒易怜。   舒易怜见宫无殇还一直关注着舒箐,妒恨的看着舒箐,她现在已经能打过宫无殇,可是因为宫无殇的身份,她一直没有主动还手,现在她却突然一掌拍在注意力不集中的宫无殇肩膀上。   宫无殇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沉了下来,他对舒箐道:   “舒箐,约定取消,你现在就离开!”   舒箐被宫无殇冰冷的话语拉回神,有些怔愣的看着被舒易怜打伤,站在不远处嘴角还有鲜血的宫无殇。   “哼,今夜一个都不准离开!”   舒易怜心中却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若是她当着舒箐的面,和宫无殇做了,舒箐会怎么样?   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就激动起来。   那个早就该在皇上寿宴上用的药,现在用似乎也不错。   在宫无殇神情冰冷的攻上来时,突然从腰间拿出一包药,以极快的速度扬在了宫无殇身上。   宫无殇立刻屏息,却还是吸入了药。   他眉头一皱,却见舒易怜已经转身去抓舒箐。   宫无殇眸色越冷,立刻调起内息上前阻止。   舒箐看到又打在一起的宫无殇和舒易怜,脸色冷的厉害。   就在她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感觉有什么袭向她,她下意识的反身打了一掌。   “走。”   一声闷哼响起,舒箐转身才发现自己竟然将宫无殇打了。   刚才宫无殇是想带她一起逃,却被她一掌加重了伤势?   宫无殇嘴角再次流出血,玄色长袍也有些凌乱,舒箐心莫名痛了一下,可下一刻,心又冰封起来。   宫无殇深深的看了一眼舒箐,带着冰冷杀意的眼睛重新看向舒易怜,浑身气势瞬间如同实质般爆发出来。   舒易怜脸色猛的变惊恐,这种气势,远比她固元期修为更高。   死亡气息弥漫,舒易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宫无殇一掌打落,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舒易怜脸色变得更加害怕,宫无殇看她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宫无殇下一掌已经近在眼前,若是被打到,必死无疑,在这一刻,舒易怜来不及多想,立刻撕了那张传送符,身形扭曲一下,消失不见,宫无殇打了个空,眉头深深的皱起,杀意弥漫又慢慢收起。   “走吧,回去了。”宫无殇带着压制的声音响起。   舒箐也看到了舒易怜凭空离开的一幕,和当初齐耶王爷等人离开的场景异常相似。   舒箐看了眼宫无殇被鲜血染红的薄唇,抿了抿嘴,语气尽量平静道:   “你答应过我今晚要去取赤龙角的。”   可宫无殇还是看出舒箐疏离而泛着冷意的脸色,又扫了眼她身上的伤口。   “你身上的伤……”   “不会碍事。”   宫无殇眸子一黯,尽量压抑体内渐渐的不受控制内息以及舒易怜下的那种药:   “好,速战速决,走吧。”   宫无殇率先离开,没有靠近舒箐。   舒箐看着宫无殇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痛楚,跟了上去。   皇陵十分壮阔恢宏,本该守皇陵的侍卫一个都没有,舒箐猜想是不是宫无殇提前让人撤了。   接着舒箐就看到宫无殇来到皇陵入口,对着某处拨弄了几下,皇陵门打开。   舒箐走了进去。   里面一片明亮,长长的通道四通八达,还有许多摆放着各种珠宝金器陪葬品的墓室,墙上竟连夜明珠也有,金碧辉煌,看起来如同另一个皇宫。   宫无殇脚步有些发沉,慢慢带着舒箐往里走去,期间偶尔会停下来弄些什么机关。   直到走到其中一个放满了各种宝物的房间,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正中摆放着的泛着红光的赤龙角,宫无殇对舒箐道:   “你进去吧,拿了赤龙角直接离开就可以了。”   声音似乎已经隐忍到了极限,说完宫无殇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开,瞬间不见踪影。   哐当一声细响。   舒箐听到旁边的墙壁还出现刀砍在墙上的声音。   可她没注意这一点,心中只闪过一句话,宫无殇就这样丢下她离开了。   舒箐紧紧绷着脸,进了里面,将赤龙角收了起来,其它珍宝药材,即使她一眼认出都是和赤龙角一般珍贵的,却没有再多看一眼,就走了出来。   外面通道空无一人,宫无殇真的走了。   周身的气息比往常更冷,眸子也微微闪了闪。   她知道上一世舒易怜毁她脸的事,不能没有求证就认定刺客的事和宫无殇有关。   可是她频频想起了上一世宫无殇的无情、厌恶。   舒箐抬脚就要走,却突然瞥到走道旁的一道刀刃造成的痕迹。   这个痕迹为何她觉得有些熟悉。   舒箐带着疑惑继续原路返回,却看到墙上时不时有几道刀痕,是刚才根本没有的,直到走道一处岔道口,舒箐往左看走去,没再看到刀痕,但是她敏锐的耳中却传来细密的刀砍墙的钝声,甚至隐隐听到了宫无殇压抑的……痛苦的声音。   宫无殇没有离开?   舒箐告诫自己继续原路返回的,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停了下来。   整个通道里显得越发静谧,那种细密的声音越发明显了,她似乎都能听到宫无殇的闷痛声。   宫无殇出事了?   舒箐莫名想起万兽谷谷底,她为宫无殇把脉时,他那衰竭无药可救的脉相。   舒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双腿就立刻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一路上,她发现四周那种刀痕越来越多,而且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直到舒箐站在一处空墓室门口,清晰的听到了里面各种刀砍之声和宫无殇的粗喘的声音。   舒箐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知道宫无殇在做什么,可就在这时,一道无形的风刃从里面疾射到外面墙上。   “哐”的一声,舒箐看着墙上出现的刀痕,猛的响起很久之前,伢行门口,厉无忧突然发病造成怪异场面。   舒箐来不及想什么,立刻向前一步跨到门口,就看到角落,双手强撑在墙上,错乱如同风刃的内息从宫无殇身上发出,四处肆虐的一幕。   而宫无殇五指微卷,陷入墙中,舒箐看到宫无殇侧颜全是细汗滑落,而紧咬的唇角,正在滴血,舒箐还看到血珠没能滴落在地,就被风刃给击破。   这一幕给舒箐的冲击实在太过巨大,她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直到一道风刃袭来,她才转身闪过。   宫无殇似乎听到声音,艰难的转头,看到的就是全身衣裳被划破,人也有些狼狈的舒箐,不过宫无殇知道自己比她更狼狈。   舒箐眼里全是震惊的疑问。   宫无殇正努力不让自己出声,所以现在他根本说不出话,只是泛着红色的双眸如同野兽般看着舒箐,忍受着体内的内息一道道破体而出。   “你……是厉无忧……”   不知过了多久,舒箐才仿佛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干涩,她的声音带着肯定。   “你……走!。”嘶哑的声音从口中挤了出来。   宫无殇身子已经摇摇欲坠,风刃也渐渐平息下来,舒箐话音还没落下,宫无殇就已经无力支撑,沿着墙滑下,鬓角汗湿的坐在墙角,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   即使是如此狼狈不堪的宫无殇,却更增添了一抹苍俊之感,好似刚从战场拼杀归来的战神,但看向舒箐时,那双充满杀气的红色双眸带着浓烈的炙热,像是要把舒箐拆吃入腹。   舒箐有种被巨兽牢牢盯住的错觉,她没有离开,像是求证般,直接上前,抓起了宫无殇的手腕要诊脉。   可宫无殇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他反抓住舒箐的手,一把拉到自己怀中,狠狠抱着,粗重的喘/息越来越明显。   舒箐感觉到宫无殇火热的身躯,以及那处抵着自己腹部滚烫的坚硬。   “你!”舒箐连腾的一下爆红,她怎么都没想到宫无殇那里会反应那么大。   “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宫无殇突然推开了舒箐,火红的双眸充满侵/占欲,好似随时都要扑上来扯掉舒箐的衣裳。   舒箐被推坐在地上,心中火气也冒了上来。   宫无殇凭什么什么都解释?   他凭什么这样戏耍自己!   他又凭什么要让她走!!   “你没解释之前,我不会走!!”   舒箐像是赌气般,狠狠的拽过宫无殇的手,探宫无殇的脉相。   可下一秒,她的脸色惨白下来。   宫无殇的五脏六腑都衰竭,而且体内还中了……那种药。   舒箐想到刚才舒易怜撒到宫无殇身上的药,这种药连她都解不了,唯一的途径就是发泄出来。   若是一直让那药性在宫无殇体内肆虐,以宫无殇现在的身体情况,必死无疑。   噗……宫无殇一口鲜血喷出。   好似在验证舒箐的想法一般。   而舒箐下一刻,就被宫无殇一推,压在了身下,用尽全力抱住,像是要把舒箐嵌在体内一样。   舒箐下意识的去推宫无殇,却听宫无殇无比沙哑的声音传来:   “快走!我快忍不住了……”   舒箐能感觉身上被宫无殇抵住的烫的她全身都发热了起来。   她也明白若是留下,对她根本不利,中了那种药宫无殇能忍耐到现在还没失去理智,已经是自制力非同常人了。   宫无殇抱得太紧,舒箐只能用上五元之力狠狠的一推,然后就跑出墓室门口。   宫无殇仰躺在墓室,通红的眼眸带着慕恋之意看着舒箐离开的背影。   舒箐离开前下意识的一回头,就看到宫无殇那无比温柔的眼神,她从未见过……   心狠狠的颤动。   舒箐咬着唇狠心的迈开腿离开,每一步都异常沉重的迈着,好似有千斤重。   不能及时排解药性,宫无殇就会死……   厉无忧和宫无殇是同一人吗……   上一世对她做那种事的是不是都是宫无殇……   舒箐突然脚步一顿。   狩猎会那晚,对她说出那么伤人的话的人到底是不是宫无殇本人?宫无殇和厉无忧,她当晚见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还有那么多无时无刻折磨着她的心的疑问没有解开,宫无殇怎么能死!!   舒箐眼里闪过坚决,毅然转身回到宫无殇所在的墓室。 第一百九十章 :想娶你   宫无殇此时似乎快要没有意识了,他卷缩在地上挺拔的身子微微颤抖,身上都是尘土和着血迹。   你是宫无殇。怎么能狼狈如此。   舒箐眼里泛起一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心疼,立刻上前掰正宫无殇。   “舒……箐?”   宫无殇睁开越发血红的双眸,下一瞬就要动手将她揉在怀里,可舒箐却一根银针刺向宫无殇的穴位。   宫无殇立刻全身都动不了。如同巨兽般不满的吼了一声,脖子上青筋乍现。只有一双血红色的双眼如同看着食物一般紧盯着舒箐不放。   那分明是已经失去理智的模样了。   舒箐为全身都紧绷的宫无殇再次探了下脉,药性剧烈消耗着他的身体。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舒箐黛眉深深的皱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般。一把扯开了宫无殇的衣裳,宫无殇完美的腹肌就这样呈现出来。   线条流畅,人鱼线若隐若现,舒箐搭在宫无殇白色亵/裤上的手一抖,她从来没有如此大胆做过什么,即使她知道现在是在救人,可对方是宫无殇。却无法让她平静下来,况且等会儿还要。   “吼!”宫无殇大吼一声,赤红深眸像锁住猎物般盯着舒箐。嘴角又开始出血。全身青筋都冒了出来。   舒箐再也没时间羞/耻,手上一个用力扯开。强忍羞愤,偏过头一把抓住了宫无殇某个坚硬如铁的地方。   好……好大!   她都差点握不住!!   “唔……嗯!”宫无殇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声音,双目赤红的盯着舒箐,一眨不眨,完全失去了理智,俊朗的面庞被汗水打水,少许墨发黏着冷峻的脸侧,薄唇因血而鲜红,多了几分狂野几分魅惑,令人看的心跳错乱。   手心被那滚烫给烫的一个手抖,舒箐转头就看到宫无殇紧盯着自己的深邃红眸,手心甚至感觉到他那个一跳一跳,似乎在催促她。   这么大的东西竟然曾经进过……   舒箐感觉自己全身都酥麻起来,脑袋都发麻,她干脆闭上眼什么都不看,手上一个颤抖就慢慢动了起来。   她必须让宫无殇药性排出来,心里一直用这句话来转移注意力,才没让舒箐羞愤致死。   可过去了快半个时辰,只能听到宫无殇偶尔咕噜一声,似难受似满足的声音,却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打算。   舒箐简直要疯了。   她手臂已经酥麻,脸也红的发麻发热,一直褪不下去,偏生它那个地方就像故意和她作对,不但不出来,竟然还在变大!!   她一只手已经要握不住了!!   舒箐气闷的手上越发用力,运起了五元之力,重重的加快速度。   感觉手心的东西一跳一跳的越来越快,舒箐眼闭的更紧,脸上已经羞红的厉害,手上动作却丝毫没停。   突然,她感觉手心猛的一跳,然后有什么烫人的粘稠落在自己手臂。   舒箐如同被烫到一般立刻松了手,绝美的脸庞红得滴血,异常羞/耻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一个闺阁女子,竟然做出这等事,简直惊世骇俗。   舒箐甚至都不敢再睁眼,这件事对她来说太冲击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她一拉。   “啊!”舒箐身子往前一倒,就扑进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宽阔怀抱,下意识的抬头睁开眼,就遂不及防的撞进了一个幽深的还泛着红色的双眸中,这双眸子看着她,满是缱绻。   “谢谢你。”无比暗哑带着某种餍足的魅惑低低的在耳边响了起来。   舒箐脸上轰的一下,像是炸开一般,热的感觉都能滴血。   宫无殇知道她刚才做了什么!!   她挣扎的起来,羞恼至极的要离开,可一只大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又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按在了怀里。   沙哑的声音无比温柔道:   “委屈你了,别怕……”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宫无殇的声音戳中了舒箐的柔软,她猛的一口咬在了宫无殇坚实的胸膛上,颤着牙低低哭了起来。   宫无殇知不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   她彻底完了……   重活一世,她竟然又爱上了这个绝情冷情的男子。   感觉到发泄似的被咬的发疼的胸膛,宫无殇却一点都没有在意,反而心疼的听着舒箐那压抑的哭声。   “乖……别哭……”宫无殇温暖的大手轻缓的顺了顺舒箐的背,却让舒箐咬的更用力了。   宫无殇,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你不是应该向上一世一般,对着谁都一副冰冷的模样吗。   舒箐早就知道,当她知道自己愿意为宫无殇做这种事时,就无法再骗自己说不喜欢宫无殇了,若是不喜欢,她身为一个女子,又岂肯为宫无殇做到这一步。   舒箐还在哭着,宫无殇能感觉胸前一片湿意,他虽然没有理智,但奇怪的是恢复理智后清楚的记得舒箐为他做的一切,一闭眼就能想起舒箐偏过头,紧闭着眼,轻颤着睫毛眼角发红的为他做那种事的暧/昧画面,让他原本稍稍被安抚下来的地方再次蠢蠢欲动。   宫无殇却没理会自己的身体,等舒箐慢慢平复下来,没再紧咬着他,就抱着舒箐坐起来,小心翼翼的捧起舒箐的脸,舒箐绝美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美丽的眼睛被泪洗刷显得越发澄澈,嫩红的小脸剔透,美得让人忍不住想蹂/躏。   宫无殇伸起手心疼的为她擦泪,舒箐却偏了偏头,要挣脱宫无殇起来,宫无殇却紧紧拉住她的手。   “我想娶你。”宫无殇突然声音温柔的开口。   正在挣扎的舒箐一愣。   他们本来就有婚约,但是那都是先皇旨意,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宫无殇说要娶她。   舒箐眼眶一热,一滴泪无声的滑落下来,被宫无殇伸手接住。   舒箐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宫无殇了,她想到厉无忧,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愤怒的吼道:   “我不相信你,你骗了我,你是厉无忧对不对?!”   出乎意料的,宫无殇摇了摇头。   这让舒箐眼眸越发黯沉,她都已经知道了,可他竟还骗他。   舒箐越发用力的挣扎,却又被宫无殇紧紧所在怀中,磁性的声音低低响起:   “不要生气,我不是厉无忧,但是你熟悉的厉无忧是我……”   舒箐身子一顿,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意思?狩猎会那晚我带着舒易芸见到的太子和厉无忧都是你?”   宫无殇俊眉一皱:   “那天晚上你还去太子院里找了我?那晚你不是只找了厉无忧吗?”   可是那天晚上当他回到院子时,并没有人告诉他,而他那以前一直顶替他身份的二弟也或者说是二妹因为身体不适,当晚回了京城。   舒箐狐疑的抬起头,却见宫无殇深邃的双眸不似在假装。   宫无殇见她疑惑,竟反常的解释道:   “那晚皇上召见厉无忧,我换上衣裳去见了皇上,刚回去还没来得及换衣裳,下人来报,你来找厉无忧。”   “不可能,那我见到的宫无殇是谁?!”   舒箐有些激烈的否认。   若是那晚说那些伤人话的不是眼前的人,那还能是谁,那个明明是宫无殇的声音。   宫无殇叹了口气,把他为何会有两个身份之事慢慢道出。   宫无殇从小就由皇后养大,皇后母族是厉家,皇后哥哥厉将军应常年在外征战,厉夫人身体太虚,皇后竟然把厉无忧接进宫,和他玩的很好,有一次冬天,宫中有人想要谋害他,是厉无忧救了他,厉无忧却被推进冰冷的湖中,差点死去,救活以后,就落下了病根,鲜少能外出。   加上没过半年,传来厉将军死讯,厉夫人也跟着死亡,厉无忧悲伤过度,也差点死了。   额厉家没了顶梁柱,要被削去将军称谓,厉无忧坚持要参军,不让他爹死不瞑目。   可厉无忧身子太弱,而且宫无殇其实早就知道厉无忧不是正常男子之身,没有男子该有的,胸前少了女子该有的。   为了报答厉无忧,他借病不出,其实代替厉无忧去了战场,连连打胜仗,保住了将军府,却从此再也摘不下厉无忧这个身份。   “所以真正的厉无忧我一次都没见过?!”舒箐觉得这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宫无殇摇摇头:“狩猎会城门口那天,你见到了。”   舒箐却浑身一颤,想起来了,难怪那一次她看到厉无忧会觉得异常的违和。   “所以行宫第一天,我去找太子那晚,见到的不是你,而是真正的厉无忧?”   那上一世她每次听到的让她冷不住打冷颤的声音都不是宫无殇的?   上一世强要了她的也是宫无殇?这也是宫无殇招她侍寝时为什么知道她不是完璧之身而没计较的原因?!   舒箐有太多太多疑惑想要问宫无殇了,上一世那个避他如蛇蝎的人到底是宫无殇还是厉无忧,那个对他冷嘲热讽,把她关在门外,把她送的吃食让下人扔出来的是宫无殇还是厉无忧。   可是就算她问了宫无殇也回答不了,因为是上一世的事情……   舒箐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宫无殇,清楚的看到宫无殇眼里带着柔意看自己。   心倏地剧烈跳动起来,差点要冲出嗓子一般。   宫无殇……我能相信你吗?   可她不敢问出来。   舒箐呆呆的看着宫无殇逐渐放大的脸,突然,感觉到唇上被热烫的柔软覆盖。   “对不起,行宫那晚的事我会查清。”   舒箐感觉心尖不住颤抖着。   宫无殇在吻她……   回过神来要挣扎,宫无殇像是早就知道一般,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舒箐感觉自己的手撞到那个火热之处,就听宫无殇发出一声闷哼。   舒箐也似乎想起自己碰到哪里,脸倏地热了起来,心跳的更快了。   “相信我……”宫无殇暗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舒箐猛的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宫无殇认真而充满柔意的深邃眼眸。   他……让她相信他?!   宫无殇,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也许是宫无殇那双眼眸太过认真,舒箐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就见宫无殇瞬间如同浩瀚星辰的深眸染上了愉悦的柔意,看的舒箐脸上热了起来,心也不安分的乱跳。   她强装镇定了挣扎了两下道:   “你身上的药性还没有完全解掉,我先出去,你自己弄……”   “帮我?”宫无殇带着无限蛊惑的低哑声音在耳边响起,舒箐脸热的差点爆炸。   这个宫无殇其实才是假的吧?!   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   可舒箐还没想通,就感觉到宫无殇握着她的手,慢慢下移,舒箐完全血气上涌,待手碰到那处时,整个人都差点炸毛了……   这个宫无殇一定是假的,宫无殇怎么可能这么无耻?!!   ……   “大小姐,你怎么又发呆啊?该收针了,您不是说最迟今晚杨小姐会醒来吗?”   小葵飘忽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舒箐回过神来脸微微一热,连忙板起脸,迅速的取了杨芷柔头上的银针,把了把脉对小葵道:   “不出一个时辰应该会醒,你在这守着,杨芷柔醒了告诉我。”   说完就直径离开。   出了门以后,舒箐才又羞又恼自己竟然又想起了前几晚皇陵里发生的那事。   那次,只到天亮,宫无殇的药性才解完,而她的右手,那天给杨芷柔施针时都是颤抖的,害她不得不换成左手。   舒箐甩了甩脑袋,让自己快点把这件事甩出去。   可心里却泛起了一抹甜意,宫无殇也是……在意她的吧?   舒箐这几天心里都被宫无殇占据,不知道赛娅公主和古菲儿苏启等人正聚在一起讨论如何报复舒箐。   赛娅公主看着古菲儿被苏启等人追捧的场景,就冷哼一声道:   “本公主要怎么报复舒箐是本公主的事,何必要你们帮忙?”   古菲儿不屑的瞥了赛娅公主一眼道:   “哈哈,就你,两次被舒箐打断手脚?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丢俩的师姐,传出去真是丢尽了父亲的脸。”   “你说什么!”赛娅“唰”的站了起来,一脸愤怒的瞪向古菲儿,古菲儿仗着是师父捡回来的义女,从小就被追捧,对她堂堂西漠国的公主没有丝毫的敬意,当初若不是她让父皇支持,破天宗能发展那么迅速吗?!   古菲儿竟敢轻视她!!   “哎哎哎,赛娅师姐,你消消气,小师妹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舒箐当日如此羞/辱我等,不把我们破天宗放在眼里,赛娅师姐,你就不想要舒箐的命?”   赛娅脸上扭曲了一下,后又勾起嘴角道:   “哼,要了舒箐的命有什么意思,本公主要她生不如死,本公主已经想好怎么报复舒箐最好,不需要指手画脚。”   赛娅公主说完甩袖离开了。   “赛娅你!”古菲儿愤怒的看着离开的赛娅。   “小师妹消消气,她就是嫉妒你是师父的女儿,所以才一直和你不对付,她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自己对付舒箐去,再过五天就是破天宗在大衍国正式开宗之日,破天宗现在名声已经越来越大,二十一那日,舒箐定然会想方设法前来,她来了,就别想回去了。”   “苏师兄,你的意思是在破天宗杀了舒箐?别忘了她的身份,未来太子妃,仗着有几分姿色把大衍国的太子迷得团团转,差点就对我等用私刑,幸好师父来的及时把我们带出去,舒箐在破天宗出事,你觉得大衍国太子会善罢甘休吗?”   “师妹,你局限了,谁说要在破天宗杀人,等大会结束,不是多的是机会半途杀人吗?”苏启阴阴的笑了出来。   古菲儿双眼一亮,也泛起冷笑道:“师兄,还是你聪明,我这就去找师兄要法器,到时候肯定能一举治舒箐于死地。”   舒箐不知道古菲儿赛娅等人都已经出来,还打算算计她,小葵来禀,杨芷柔终于醒了。   舒箐立刻让小葵去请恭亲候府的人前来,而她则去见杨芷柔。   舒箐刚进门,就看到脸色苍白,一脸迷茫的看着四周的杨芷柔,当杨芷柔看到舒箐时,狠狠的吸了口气,一脸惊叹道:   “你、你是谁?你身上的衣裳好、好美……”   杨芷柔看的眼都差点值了,她发誓,长那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幻美的衣裳,也没见过如此令人惊艳的女子。   “杨二小姐,我是舒箐。”舒箐一脸平淡的边进来边开口。   “什么!!”杨芷柔一脸震惊的看着舒箐,眼里全是探究,仿佛在确认舒箐是不是同她开玩笑,可是舒箐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杨芷柔想到昨夜花灯会上还打扮低俗脸上抹满了胭脂水粉活像个青/楼女子的舒箐,怎么都不相信眼前这个素面朝天却绝美不似凡人的女子是舒箐。   “你骗我对不对?这里在哪里?我不是还在逛灯会吗?是你把我抓来的?”   杨芷柔一下问了那么多问题,舒箐却一一回答了:   “没骗你,这是我的府里,你已经昏迷整整一年,是我把你救醒的。”   “昏迷一年?!!”杨芷柔皱着眉仔细一会想,突然“啊”的一声大喊道:   “我想起来了,昨晚杨芷茵拌了我一脚,秦婉儿还趁乱狠狠推了我一下,害我直接撞到柱子上去了!!你的意思是我一撞,就昏迷了一年?怎么可能?!”   呵……   原来竟是秦婉儿的手笔吗?!   “杨二小姐,你自己看看自己的脸就知道了。”舒箐从一旁拿起镜子递给杨芷柔。   杨芷柔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双颊凹陷,双眸下凹泛黑,脸上原本吹弹磕破的肌肤竟变得又黄又干燥。   “啊啊啊!这怎么可能是我!!”杨芷柔吓得一把扔掉了铜镜,舒箐眼疾手快的在半空中接住,任由不肯接受现实的杨芷柔一直摇头喃喃。   “是你对不是,你是不是杨芷茵的人,是你给我用了什么药,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对不对!!你是不是嫉妒……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杨芷柔突然怒目瞪着舒箐,她本想说是不是舒箐嫉妒她美貌,但看到舒箐比她好看无数倍的容貌,就话头一转。   “杨二小姐,你若不信,等等亲自问恭亲候爷吧。”   舒箐知道杨芷柔太过在意自己的容貌,所以才会这样质问她,可是她因为杨芷柔名声受损,更是处处受到恭亲候的刁难,旁人的谴责,现在还要她救醒的人质问,舒箐没有上一世那么好的脾气。   她直接离开,让守门的小厮等恭亲候来了再通知她。   恭亲候很快就来了,直接去见了杨芷柔,当她重新走进房间时,就看到还在哭着的杨芷柔,似乎迫不得已相信了事实。   恭亲候看到舒箐,脸上闪过不自然,看来已经从杨芷柔口中得知了真相。   舒箐直接坐到位置上,语气淡然道:   “恭亲候爷,现在你总算相信了我的话吧?”   “这个……本候错怪舒箐小姐了,还请见谅。”   舒箐心中却冷哼一声,一直在众人面前对她肆意谩骂责怪,现在一句让她见谅就可以了?   “恭亲候爷,你是不是人老了,所以记性不太好了,当初万兽谷外,恭亲候爷答应过我什么,忘记了,不若让我再提醒你一次?!”   恭亲候被这么一说,脸色有些不好,杨芷柔见此疑惑的问道:   “父亲,你和舒箐小姐之间怎么了吗?舒箐小姐不是治好我的恩人吗?”   舒箐似笑非笑的看着恭亲候,恭亲候被看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支支吾吾尤为委婉的解释了一下。   比如以为是舒箐害了杨芷柔,所以稍微不客气了一点。   舒箐听了心中直直冷笑,恭亲候那哪是稍微不客气,就差要让她给杨芷柔赔命了!!   杨芷柔听完一脸愧疚的对舒箐道:   “舒箐小姐,柔儿在这里代替父亲替你道个歉,父亲也是太在乎柔儿了,所以才会对舒箐小姐你言语上有些不善,还望舒箐小姐看到我父亲一片爱女心切的份上,原谅柔儿父亲可以吗?”   舒箐脸色一冷,对杨芷柔和恭亲候道:   “说话就要算数,恭亲候爷,若是我没能救醒杨二小姐证明自己的清白,你难道也会原谅我?”   自然不可能,不然也不会一年了,还一直紧紧逼迫舒箐。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参加开宗大会   舒箐淡淡道:   “不要说什么原谅不原谅,恭亲候要做的不是应该在众人面前证明我的清白吗?至于负荆请罪,看在恭亲候爷年纪也大了的份上。就免了吧,恭亲候爷,你想好怎么在众人面前证明我的清白了吗?”   恭亲候脸色不是很好,他稍微想了一下道:   “五日后就是破天宗开宗大会。也是清源道人的徒弟秦一鸣和舒丞相女儿舒易烟的大喜之日,到时候整个京城稍微有身份的人都会参加。到那时,本侯让柔儿亲自证明你的清白如何?”   五天后破天宗开宗之事她也听说了。但她并没有收到邀请帖,不过她在不在现场都没关系。舒箐点点头道:   “可以,侯爷当时候可要说话算数,否则我就算无权无势,却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恭亲候对舒箐一点都不给他面子的举动弄得脸色很不好,杨芷柔虽然觉得舒箐太傲了,但想到是舒箐救了她,否则她就要不知不觉死去了。她安抚了恭亲候,说是想回家了。   恭亲候自然立刻让人抬着杨芷柔离开。   至始至终,恭亲候和杨芷柔竟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舒箐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要的只是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对方的谢意。小葵雪儿等人却愤愤不平起来。   第二日,杨芷柔已经醒来之事。传遍了京城,这自然是恭亲候的手笔,最出色的女儿醒了,他怎能不高兴,都想昭告整个大衍国了。   但恭亲候高兴了,某些人却担忧的不行,比如秦婉儿。   最近尹墨画经常带她出去,到秘密的地方修炼,秦婉儿刚开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修炼,可是当她服用丹药,发现自己身手越来灵敏,甚至还能跃上屋顶时,她差点高兴的尖叫出声。   她都已经能预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美妙,和宫无殇一起修炼,一起长生不老,当个神仙眷侣。   可是现在却突然传来杨芷柔醒过来的消息。   秦婉儿心里很担忧,当初为了陷害舒箐,她发现杨芷茵想要害杨芷柔,她见舒箐和杨芷柔离得近,于是她就灵光一闪,从背后想要推杨芷柔,谁知道杨芷柔会突然转头,正好看见了她。   她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在杨芷柔晕倒后,又重重的用东西敲了她的头,原以为必死无疑,可昏迷了一年,现在竟然突然醒过来了!!   恭亲候最疼爱杨芷柔,杨芷柔也不是省油的,她不过是尚书府的女儿,他们不会轻饶了自己的。   她该怎么办?!秦婉儿寝食难安,坐都坐不住。   不过很快秦婉儿就被尹墨画叫到郊外一处专门修炼的摆了聚元阵法的竹林,像往常一般修炼。   “妹妹,今日多练一个时辰,你就能突破炼元五阶了,来把这可增元丹吃了。”   尹墨画声音温润的开口,转头看向秦婉儿,却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神思不定,好似在担忧着什么。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   “啊!”尹墨画叫了好几声,秦婉儿才突然回神般应了一声,有些迷茫的看着前面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妹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告诉哥哥,不管什么事,哥哥都会帮你的。”尹墨画见秦婉儿那个模样,明显是出了什么事,他担忧的问道。   “任何问题都可以吗?”秦婉儿想到尹墨画和宫无殇是很要好的好友,若是有太子在,是不是就能帮她了?她满脸期待的看着尹墨画。   尹墨画第一次感觉到妹妹对自己的信赖,自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嗯,你是我妹妹,哥哥一定会护着你。”尹墨画坚定的说着,看向秦婉儿的眼睛充满了宠溺。   秦婉儿心中得意的笑着,舒箐,你看到没有,原本该属于你的哥哥,现在是我的了。   秦婉儿脸上突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满脸忏悔的开口道:   “哥哥,柔儿犯了错,柔儿以前因为太喜欢太子殿下做了错事,哥哥,你可以帮帮柔儿吗,柔儿现在真的很害怕。”   说着,眼泪不要钱似的一滴滴往下落,加上她原本就因为寝食难安没睡好的小脸,看起来越发的羸弱,尹墨画很是心疼,轻轻拍着秦婉儿的背安抚道:   “妹妹,不要伤心,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哥哥会帮你解决的。”   秦婉儿泛着泪的眼中闪过一眸阴谋得逞的光,抽抽咽咽的将她一直很喜欢宫无殇,突然听到先帝遗旨,她很伤心,也很嫉妒舒箐,所以当时不小心撞倒了杨芷柔,然后很害怕脑袋一懵就说是舒箐推的。   “哥哥,柔儿心中一直愧疚这件事,而且柔儿只是真的太喜欢太子殿下,所以才会做错事,柔儿心中早就后悔了,可是错已经铸成,柔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婉儿一边拼命挤眼泪,一边偷偷看向尹墨画。   尹墨画皱起眉,心中对秦婉儿的话感到排斥。   他是三年前来到大衍国的,杨芷柔的事他也知道,他记得恭亲候为了这件事一直处处败坏舒箐的名誉,处处刁难舒箐,害舒箐被众人越发的孤立起来。   秦婉儿见尹墨画脸色的不开心,越发啜泣无助道:   “哥哥,连你都责怪柔儿了对不对,柔儿真的知错了,柔儿早已认定太子殿下,所以才会失去理智。”   秦婉儿柔弱无助的哭声哭得尹墨画心中不忍,他严肃的问道:   “你真的非无殇不可?”   秦婉儿哭声顿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尹墨画,而后坚决的点点头:   “不瞒哥哥,柔儿心中早就下定决心非太子殿下不嫁了。”   尹墨画更加严肃的问道:   “就算当侧妃也要嫁?”   秦婉儿怎么可能只满足与当侧妃,她要的是太子妃之位,将来的皇后之位,可若是现在她说要太子妃之位,定会让尹墨画觉得她不是真心喜欢宫无殇的。   秦婉儿带着羞涩之意点点头,一副万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尹墨画却像下定决心一般道:“好!其它事你不用管,哥哥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也会摆平杨芷柔的事,但是你以后不可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   秦婉儿脸上满是惊喜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尹墨画,急切的求证道:   “哥、哥哥,你说真的?你能让柔儿嫁给太子殿下?你能让恭亲候爷不计较柔儿的错?”   尹墨画真的有那么厉害了?   若是真的,那她真的是要激动的无法抑制了。   尹墨画对秦婉儿挤出笑容道:   “我试试,你不用再担忧这些,你现在只要认真的修炼就好,来把增元丹吃了。”   秦婉儿自然飞快的点头,吃下丹药修炼去了。   尹墨画想到印象很不错的舒箐,眼里闪过一丝歉意,但为了妹妹,他就算明知道是错的,也必须做。   ……   夜,白灵兽、百言兽和金餮都已经睡下,她也放下正在绣着的凤袍,准备就寝。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异动,舒箐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身影坐在自己旁边,他穿着金丝滚边玄色长袍,俊美的面庞在烛光映照下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倒映着烛光,灿若星辰。   舒箐就被这样认真的眸子注视着,脸腾地红了起来,有些恼怒道:   “太子殿下,你其实才是最近京城人人讨论的采/花大盗吧,每次都喜欢深夜出行。”   “无人时,唤我非墨。”   宫无殇,字非墨。   舒箐的心尖一颤,却听宫无殇又开口道:   “我若采/花,此生只采名唤舒箐的这朵花。”   脸上“轰”的一下,血气全部上涌,舒箐感觉脸热的都要冒气了。   宫无殇怎么能说那么……露骨的话,而且还如此一本正经!!   舒箐简直不愿相信宫无殇这等内敛之人反差如此之大,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她羞愤的脸眼角都泛上了红色,狠狠的瞪了一眼宫无殇,佯装愤怒道:   “太子殿下慎言!不知太子殿下来找草民所谓何事。”   她依旧还“记恨”着皇陵那晚,害她右手整整双了两天的仇。   宫无殇看到她就要炸毛的可爱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笑,拿出一张帖子道:   “这是破天宗开宗那日的邀请帖,与我一起同去?”   舒箐看到桌子上宫无殇拿出来的烫金红贴,下意识的摇摇头道:   “那日也是舒易烟的大喜之日,我不想看到舒意东那群人。”   可刚说完,舒箐就感觉自己被轻巧一拉,就落入了一个怀抱,坐在了宫无殇腿上:   “你是我的未来太子妃,该夫唱妇随。”   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和宫无殇的脸靠的有多么近,鼻尖至少稍稍一动就会碰在一起,而她的手正环着宫无殇的脖子,宫无殇身上好闻的味道不受控制的钻入鼻中,姿势异常暧/昧。   舒箐脸色倏地红润滴血,她羞恼的挣扎着要起来,宫无殇却牢牢的扣住她的纤腰,低沉的磁性嗓音吹进舒箐耳中:   “再动,后果自负。”   舒箐这才感觉到宫无殇某处似乎正在苏醒。   舒箐猛的瞪大眼睛看向宫无殇。   宫无殇竟然……   “你、你怎么能随时随地……”后面那么羞/耻的话,她根本说不出口,她一直记得上一世,多少千金小姐投怀送抱,许多大臣往太子府塞人,甚至故意裸/身躺到宫无殇床上,他却冷漠的直接让人把人给扔出院子。   上一世成亲后,她也做过故意摔宫无殇怀中之事,可还没扑倒,就被宫无殇抓住手给制止了。   当时府中很多人都在议论宫无殇是不是那个地方……不行。   若不是那一次被侍寝,她都要怀疑宫无殇真的不行了。   但这一世,宫无殇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那里说起来就起来!!   “只对你一人随时随地。”   宫无殇眸光更柔,低低对舒箐耳语,就看到舒箐耳尖瞬间红得如同血玉,美得宫无殇忍不住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耳尖传来的柔软让舒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羞恼的不知所措:   “太子殿下,请帖送到了,夜深了,你该……”   “真想立刻娶了你……”   舒箐还没输完,就听到宫无殇那句似喃喃自语的话,让舒箐心跳快的差点羞/耻到原地爆炸。   “早些就寝,我走了。”宫无殇看到马上就要炸毛的舒箐,心里一片柔软,身形一闪就从窗户离开了。   窗外月色正浓,深秋凉风吹了进来,吹散了舒箐脸上的热意,却吹不散舒箐心中的甜蜜。   ……   九月二十一日,破天宗开宗之日,亦是秦一鸣和舒易烟成亲之日。   全京城的人都异常振奋,整个京城最近所有人都在议论破天宗之事,随着破天宗被传的越来越神,百姓们也好,官员也好,甚至皇室之人,都不无向往着进入破天宗。   就连某些地方富绅都匆匆赶到京城,不惜花费重金买一张邀请帖。   一大早,整个京城的人都忙碌起来,千金小姐们都精心打扮,许多官宦子弟也竭尽整理自己的仪容,希望被破天宗一下就看上,成为破天宗弟子,那绝对是为家里争光之事,破天宗的弟子们各个都身手不凡,而且四十来岁,还长的和二十来岁差不多,这等诱/惑无论男女都无法禁受的住。   舒箐这边却没有火热,舒箐因为知道破天宗的本质而讨厌,还有另一件事就是说好来取凤袍。   皇后却迟迟没有叫人来。   难道是忘记了?   还是皇后觉得她根本无法在十日内做好凤袍,只是故意刁难她罢了?   舒箐心中存有疑惑,却没有多想,皇后不来取,是她自己的问题。   舒箐让小葵和雪儿为自己梳妆。   小葵边仔细为舒箐梳妆,边不太开心的劝道:“大小姐,您千万不要被那什么破天宗骗了,那真是骗人的,要是长生不老那么容易,那什么清源道人为什么头发还是白的那么厉害,而且看起来哪里年轻了。”   雪儿也赶紧劝道:   “是啊大小姐,他们看起来就是在忽悠别人的,世上不可能无缘无故掉馅饼的,大小姐您炼李青教的,比那什么破天宗的武功要好上不止多少倍。”   雪儿和小葵都怕舒箐也被忽悠了,她们都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家小姐画的丑点,好不让破天宗的人看上。   她们都在外面听说了,很多千金小姐也好富家子弟也好,都想找个破天宗的弟子成亲,这样他们都能入破天宗了。   舒箐笑了笑道: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看到小葵和雪儿这副极力相劝的模样,她又想起了上一世,小葵和雪儿也是这样,一直委婉的劝她要小心秦婉儿等人,可她却把秦婉儿当成了最好的姐妹,就算怀疑也刻意忽视,结果害死了小葵和雪儿。   “大小姐,太子殿下前来接您了。”   这时,门外一个丫鬟禀报道。   小葵和雪儿脸上一惊,随即开心道:   “大小姐,太子殿下也要去?您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啊,来来来,雪儿,赶紧给大小姐好好打扮,保准让太子殿下一看到大小姐就一不开目光。”   舒箐心中一甜,嘴里却嗔怒道:   “你们若再取笑我,等会儿我不带你们去了,像以往那般收拾就好。”   雪儿和小葵嘻嘻应是,但是心中却想着当然要比平常打扮的更隆重了。   因此当坐在大厅等候的宫无殇看到舒箐徐徐走进来的模样,那一瞬间眸子深的像是要把舒箐吞进去。   尤其舒箐微微垂眸的模样,宫无殇站起来走向舒箐。   小葵和雪儿看到宫无殇眼里只专注的看着舒箐的模样,早就偷偷笑开了。   “面纱。”   就在这时,宫无殇带着丝暗哑的磁性声音传来,小葵不明所以的将面纱拿出来。   舒箐也有些疑惑的看向宫无殇,却见宫无殇接过面纱,细心的替舒箐带上。   耳尖感觉到宫无殇的大手细心的替她戴上面纱,舒箐呆呆的抬眼看着轮廓俊美的宫无殇,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原来宫无殇真的有如此细心温柔的时候。   经过宫无殇那么多次温柔对待,舒箐不得不承认,她似乎越来越无法自拔了。   宫无殇帮舒箐戴上面纱后端详了一下,拇指指腹摩挲着舒箐脸侧,深眸直直的看着舒箐道:   “不要摘下来。”若是可以,他想把舒箐关起来,免得又让别人觊/觎。   舒箐心却痛了一下,宫无殇是觉得她故意打扮的太艳,所以让她遮起来吗?   上一世,她因为这张脸,宫无殇曾经让她把脸遮起来,不要到处勾/引人,惹得太子府不得安宁。   不不!当时她没亲眼见到宫无殇,不一定是宫无殇说的,舒箐让自己相信宫无殇。   宫无殇发现舒箐有些黯然下来的眼眸,以为她不高兴,抿了抿薄唇,却没说什么,而是牵起了舒箐的手往外走。   破天宗就立在城外不远的山顶上,短短半个月,破天宗就已经建成,若是没有皇上支持,不可能那么快建立起来。   舒箐等人都在山脚下就下了马车,舒箐一出来,看到的是上顶高耸入云的破天宗,和上一世的一样,就连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的台阶都是一样的,还有山脚旁边大石上雕刻的气势磅礴的破天宗三个大字,不同的是今日到处挂满了红绸,因为是秦一鸣和舒易烟的大喜之日。   不知花费了多少财力人力,才能在短短时间内建成这座破天宗,以后这破天宗更是会让大衍国都差点大乱。   “无殇兄。”   就在舒箐感慨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舒箐转身,看到一身水蓝色衣裙的秦婉儿和她身边一身白衣的琴画公子。   秦婉儿正用无比缠/绵的目光看着宫无殇。   “琴画,你不是离京了?”宫无殇却只是淡淡的扫了眼尹墨画身边的秦婉儿问道。   “哈哈,看我这一高兴都忘记和无殇兄说了,婉儿就是我妹妹,踏破铁鞋无觅处,可没想到婉儿竟离我在那么近的地方。”   宫无殇点点头,语气平静道:   “恭喜琴画你找到妹妹。”   脸上的表情和以前一般,冷峻丝毫不露丁点情绪,可就是这样的宫无殇,却让秦婉儿越发着迷。   “舒箐小姐你也来了。”尹墨画看到舒箐,眼里闪过一丝歉意。   秦婉儿早就注意到舒箐了,可她想到尹墨画答应她的事,带着挑衅的目光冷笑着看了舒箐一眼。   舒箐自然感觉到秦婉儿不善的目光,她却没有理会,对尹墨画点了点头。   四人一起由穿着破天宗宗服的弟子从另一处领上去,来到宽阔的大殿之中,弟子领着身为太子的宫无殇来到了高位坐好,而尹墨画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位置竟比宫无殇的还要高上一阶。   旁人意外,舒箐却不意外,上一世她就知道琴画公子身份非同一般,似乎连破天宗的清源道人都要好言相对,而身为琴画公子妹妹的秦婉儿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就在舒箐进入大殿时,一个弟子偷偷离开,来到古菲儿等人所在地方。   “舒箐真的不要脸的混进来了?”古菲儿听到回禀,满脸嘲弄的开口。   “那肯定啊,也不看看我们破天宗是什么地方,她自然想方设法想要加入。”旁人附应道。   “哼,就她也想加入破天宗,这次她会后悔来的。”古菲儿眼里闪过恶意。   ……   大殿里,不断有人被领进来,恭亲候和杨芷柔也进来了,恭亲候看到舒箐,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杨芷柔虽看着瘦了不少,但是面上在胭脂水粉的帮助下,已经看不出来病色,只是恩偏瘦了些,而杨芷茵看到舒箐,却暗中狠狠的记了舒箐一笔,都是舒箐多管闲事,竟然把杨芷柔真的治好了。   大殿里人越来越多,就舒箐认识的官员都来了,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也在。   就在这时,四周躁动起来,舒箐就看到清源道人、皇上和皇后从里殿走来,清源道人坐到最高位上,皇上和皇后也并别在最高位上,可想而知清源道人的地位。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同娶三个?   众人立刻起来对皇上和皇后请安。   清源道人见众人对他却只是稍稍拱手,心想再过不久,他的地位定要比皇上高。他站了起来开口道:   “感谢各位参加贫道开宗大会和贫道弟子与舒丞相千金的大喜,贫道在这里非常感谢……”   清源道人声音洪亮的说这些场面话,然后就听到唢呐响起,众人都知道是新郎新娘到了。   很快秦一鸣低着舒易烟前来拜堂。一派喜庆。   只是奇怪的是舒箐没有看到舒意东,只有宁氏和舒易梦等人。   拜堂完。人就送去了洞房,这时。门外却响起喧闹声。   “清源仙师,求您求求本相的母亲吧。”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舒箐就看到舒意东跨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四个小厮,小厮抬着睁着眼睛却一动不能动的舒安氏,而且舒安氏好似瘦了许多,老态毕现。   舒意东一进来就对清源道人拱手道:   “仙师,家母中风多日,请了无数大夫。就连太医也求皇上许了来治家母,可是都说家母的病治不好,仙师无所不能。求仙师救救贾母吧。”   清源道人一反高冷。他大气凛然的开口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道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话音落下。众人就见清源道人上前为舒安氏诊脉,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然后就对舒意东道:   “舒丞相放心,舒老夫人的中风之症别人或许治不了,但是贫道手中有一颗名为回气丹的丹药,只要吃下就能让舒老夫人的病都治好。”   清源道人说完,整个大殿都哗然了,一颗药就能让太医束手无策的中风之症治好?   众人又想到清源道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神医,心中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不过他们依旧定定的看着清源道人把丹药塞进了舒安氏嘴里。   舒意东对清远道人连连道谢,就在众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舒意东和清源道人眼神迅速的传达了某种信息。   “咳咳!”很快,本来一动不动的舒安氏突然咳嗽两下,一脸茫然的爬了起来。   这下大家不信都不行了,舒意东更是和舒安氏解释一下,舒安氏了解情况后对清源道人千恩万谢。   清源道人一直谦虚让舒意东先带着舒安氏去休息。   等舒安氏和舒意东离开后,清源道人就开口道:   “破天宗不仅有包治百病的丹药,更有让人一步登天的功法,只要加入破天宗,就有可能成为万人之上的仙人,再差一点,也能延年益寿,多活好几百年,今日是开宗之日,也借此机会第一次招收弟子,名额有限,只招收二十名。”   才二十名?   在场最少也有几百人!!   皇上和皇后都不急,倒是其它人,焦急的不行,二十名,当当几个皇子公主郡主等等都不够分,哪还有他们的份。   可接下来一句话就让众人沸腾了:   “舒丞相的千金舒易烟因为成了我们宗门弟子的伴侣,因此占了一个名额,另外皇上和皇后乃大衍国天龙天凤,自然要占据两个名额,虽然破天宗广收弟子,但是也要为宗门内弟子的亲事着想,因此,都会以宗门弟子的伴侣为主。”   清源道人这句话摆明是在告诉众人,若是他的那个弟子能看上你们当中的子女,你们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很多打扮艳丽的千金小姐们心中都蠢蠢欲动,有年轻公子更是直接问道:   “仙师,可是我们不认识你的弟子啊?”   清源道人和蔼的笑了笑道:   “穿着破天宗宗服的就是破天宗弟子,而且贫道本就打算让弟子们出来让众人都认识一下,都认认眼,若是有喜欢的,可以多接触接触,出来吧。”   清源道人说完,赛娅公主等人穿着气势十足的破天宗宗服趾高气昂的走了出来。   赛娅公主一进来,不知情的大臣们都惊了一下,而赛娅眼睛却一直放在宫无殇身上,瞥到舒箐,眼神阴冷下来,却随后勾出一抹冷笑。   在场的众人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当中有些人觉得清源道人这种方法等于变相的利用儿女,心中有些不屑。   可抵挡不住很多挤破头脑想要加入破天宗的人。   而且他们看懂赛娅公主或者其它弟子各个都长的十分得不错,精神十足,充满自信,不少千金小姐看到那些弟子,都偷偷红了脸。   就在这时,赛娅公主突然道:   “师伯,弟子看上了一位心仪的男子,还希望师伯能给弟子做主,让弟子能和心仪之人在一起。”   赛娅公主说完,大殿就热闹起来,赛娅公主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但想想赛娅公主本来性子就直接奔放,他们都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了清源道人身上。   清源道人亲和的开口道:   “时两情相悦吗?若是两情相悦,我定会给你做主的。”   赛娅却不赞同的摇摇头道:   “师伯,两情相悦是要多接触的,可是赛娅却对他一见钟情,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约,自古婚约不是都该长辈做主的吗?”   “额,那也要别人爹娘同意,赛娅你过后和师伯说你看上的是谁,师伯好帮你争取一下。”   “可赛娅想要当众说。”赛娅说着,眼睛带着暧/昧直直的看向了宫无殇。   舒箐心中猛的一震。   赛娅还喜欢宫无殇吗?   她下意识的看向宫无殇。   宫无殇却一脸冷漠的扫了眼赛娅,感觉舒箐看他,转头,原本冰冷的目光带上安抚之意。   赛娅看到这一幕,气得脸有些扭曲,眼里散发出疯狂,她手直接指着宫无殇道:   “师伯,赛娅喜欢的就是太子殿下宫无殇,赛娅早就对她一见倾心,还望皇上同意这门亲事。”   赛娅直接跪了下来,在场的人都纷纷露出了然的表情,赛娅当时在皇上寿宴的确说过想嫁宫无殇,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死心。   清源道人眼里闪过一道光,脸上却摆出为难的表情看向皇上和皇后道:   “这、这,陛下?”   皇上看到清源道人偷偷使眼色,他突然大笑着道:   “清源仙师,殇儿能被赛娅看上也是他的福气,且赛娅身份高贵,这件事朕就准……”   舒箐听到皇上的话,心重重的沉了下来,可就在这时,一道磁性的声音喊了两个字:   “父皇。”   宫无殇听似平静,却带着巨大压迫的声音传来:   “父皇,儿臣说过,未娶正妻之前,纳妾之事绝不考虑,请父皇见谅。”   舒箐惊讶的看着站起来的宫无殇,心倏地重新跳动起来,一股难言的甜蜜在心中蔓延。   皇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可看到清源道人的示意,他咳了咳道:   “殇儿,没有说让你不娶舒箐,可是你是太子,不可能只娶一个正妃吧,只要把迎娶赛娅亲事安排在你和舒箐亲事后面不就好了?”   “不行,赛娅希望尽快嫁给太子殿下,多和太子殿下接触。”赛娅公主坚定的开口。   舒箐的心泛起苦涩,对啊,宫无殇是太子,她不可能只娶她一个,没有赛娅公主,还有其它人。   “皇上,在下也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皇上能答应太子殿下和秦婉儿小姐的亲事。”   琴画公子温润的声音这时也突兀的响起。   众人简直要惊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由看了眼秦尚书一家,却见他们脸上全是赞同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商量好了的。   皇上也惊的不行,他下意识看向清源道人,却见清源道人冲他点头。   难道清源道人当时和他说为宫无殇纳妾是纳两个?   宫无殇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竟然会说这种话,他眉头紧紧的皱了皱,琴画公子却不敢与他对视,只是看着皇上。   皇上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宫无殇娶几个都不成问题,不过见宫无殇似乎不太同意,他其实也不愿强行要求宫无殇娶。   可想到了清源道人答应给他的东西,他自然很想要,就试探的开口道:   “殇儿,你看……”   “父皇,儿臣不想再说一遍。”宫无殇脸色一冷。   清源道人有些生气道:   “太子殿下,陛下一国之主,你怎能这样同陛下说话。”   皇后也趁机道:   “没错,殇儿,你虽贵为太子,可别忘了陛下的身份,难道你心里有异心?!还是你觉得你的身份比陛下更高。”   清源道人和皇后这个一说,皇上心中也觉得宫无殇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拒绝他,让他身为皇上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宫无殇脸色更冷,就在这时,殿下竟又冲进来一个侍卫,一进来就跪下大喊道:   “不好了,皇上,有人高密说舒箐意图不轨,我们暗中搜查,竟搜出了凤袍!!”   侍卫说着将手中的凤袍给拿出来。   整个大殿立刻轩然起来,舒箐竟胆敢私做凤袍,这可是谋逆大罪,而谋逆之人……众人将目光看向了宫无殇。   舒箐一看,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至极,小葵和雪儿也震惊的不行,那凤袍分明是皇后让她们家小姐做的,现在怎么会被说成意图不轨。   “好啊,大胆舒箐,你作何解释!说,是谁让你胆敢做凤袍的。”   皇后看到凤袍,怒斥出声。   皇上也脸色大变,他眉头紧皱的看向宫无殇,没想到舒箐府中竟真的有凤袍,难道殇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坐上他的位置了?!   皇上第一次心中升起这个想法。   舒箐沉着脸站起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皇后的目的了,不是为了要她做的凤袍,而是想要害她和宫无殇。   难怪她觉得皇后给的尺寸不对,难道皇后没有如约来取凤袍,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天吗,现在七公主不在,根本没人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陛下,舒箐胆敢私做凤袍,按律当斩!!”   “陛下,舒箐早就图谋不轨,请陛下明察。”   “不能放过舒箐,舒箐越来越猖狂了。”   钱侍郎等人立刻大声开口道,其它人竟也跟着附和起来。   舒箐感觉到宫无殇的目光,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宫无殇说,她不敢看宫无殇,却听宫无殇道:   “父皇、母后,此事只凭一个侍卫的一面之词如何能往下定论,请父皇允许儿臣查明真相。”   舒箐惊讶的看向宫无殇,这种时候,宫无殇怎么能开口,别人都会以为宫无殇是同谋的。   加上他们的婚约,大家都觉得宫无殇是想当皇上了,这对宫无殇来说,就是自找死路。   一般这个时候,不是都应该撇清和她的身份吗?   舒箐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不必了,这事朕也知道,朕早就秘密接到消息,说舒箐意图谋反,果然从给舒箐府中搜到这件凤袍,殇儿,你休要包庇与她,否则连朕都救不了你!”   “父皇,儿臣……”   “殇儿!你听不懂朕的话吗?!”皇上见宫无殇这个态度,脸上露出愠怒:   “来人,把舒箐押入天牢!!”   舒易梦、赛娅和古菲儿等人脸上露出冷笑,她们都没想到舒箐竟然敢做凤袍,这下她必死无疑了,只要舒箐入了天牢,她们就有一万种办法折磨舒箐。   秦婉儿看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差点大笑出声,这是在太让她惊喜了,舒箐竟然自找死路,完全不用她出手。   门外已经冲进来侍卫,要上来抓走舒箐。   宫无殇却一把将舒箐护在身后,侍卫上为难的看着太子殿下。   “殇儿,你若再阻挠,朕不得不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和舒箐一伙的了?!”皇上对宫无殇很失望。   秦婉儿却心中担忧的不行,宫无殇可不能被怀疑,她还要当太子妃呢!!   秦婉儿连忙起身,柔柔的开口道:   “舒箐,你自己意图不轨,难道还想连累太子殿下跟着你一起受罚吗?你是不是故意想要害太子殿下的?”   其它人也满脸惊疑的看向舒箐和宫无殇,不明白宫无殇如此睿智的一个人,怎么会那么不识大体,这个时候他站出来,就是在自毁前途。   “父皇!儿臣以太子之位担保,舒箐绝不会图谋不轨!!”   “殇儿你!”   “等等!”就在皇上正要训斥宫无殇时,舒箐清冷的声音在整个大殿缓缓响起。   众人看到舒箐目光冷凝,纤直笔挺的站着,看不出一丝惧意。   她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陛下,这件凤袍的确是草民做的,草民无法辩解,但为什么做这件凤袍,草民觉得皇后应该一清二楚,草民绝对没有不轨之图,但现在看来草民是中了别人的计了,草民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但是,皇上你还记得这个吗?”   舒箐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块免死金牌,她的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皇后,这才坚定的看着皇上。   在场大多数人都知道这块金牌的来源,是皇上亲赐的。   皇后也好,秦婉儿等人也罢,看到金牌,连瞬间黑了下来,她们竟然都忘了这个免死金牌,她们都已经以为舒箐必死无疑了!!   尤其是皇后,以为这一次舒箐肯定要栽在她手上了,可一块免死金牌竟然让舒箐逃过这一劫!!   舒箐徐徐开口道:   “皇上,草民想用这块免死金牌保自己一命,也请皇上给草民,草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行!”皇后突然扬声劝道:   “陛下,谁知道舒箐有没有其它同伙,舒箐有免死金牌,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绝不能把舒箐再留在京城,陛下,何不将她流放边关!!”   流放边关!!   那可是相当于死亡,自古以来,有几个流放之人能到达边关,都是半途因为各种原因就死了。   皇后这话不可谓不毒,看来皇后对舒箐果真恨意不少啊。   对赛娅等人来说,皇后这话简直就是太解恨了。   舒箐看着皇后眼里的恶毒,心中一片冰冷。   “这个……”皇上略一考虑就点点头道:   “就按皇后说的办吧,将舒箐流放边关……”   皇上话音还没落下,宫无殇就单膝跪下道:   “父皇,舒箐不能流放,她是儿臣的未婚妻!儿臣相信他!”   舒箐有些怔愣的看着宫无殇,她从未想过宫无殇能为他做到这一步。   她心中胀痛的难受,她对流放并不介意,以她的身手和医术,想要从侍卫手中逃走很简单。   可宫无殇不顾他自己声誉替她求情,让她怎么能忍痛离开宫无殇。   其它人从来没见过宫无殇如此护着舒箐,根本就刷新了他们对宫无殇的认知,在他们印象中,宫无殇任何事都游刃有余,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永远是最理智的一个人,可现在却为了舒箐,坚决不肯让步。   皇后脸色黑沉的反驳道:   “殇儿,你和舒箐只是有婚约,舒箐已经成为罪民,不配再成为太子妃,这个婚事也当作废。”   皇上也道:   “没错,婚事应当作废。”   “父皇!若因儿臣是太子而解除婚约,儿臣愿舍弃太子之位,甚至皇子之位,这样是否就能继续保住婚约了。”   宫无殇的话,就如同惊雷般在大殿炸开了。   “不可!!”秦婉儿被宫无殇的话吓得失去平日的伪装,尖声阻止出声。   “殇儿,你疯了?!”皇上也被宫无殇的话吓得不轻,宫无殇竟然为了一个舒箐,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   其它人也如同看傻子一般看向了宫无殇。   太子之位,所有皇子费尽心机想要得到,宫无殇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太子之位都不要了!!   舒箐也被宫无殇的话震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单膝跪地背脊却挺直如松的宫无殇。   宫无殇,你为何要为我做到这一步……你这样会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的!   舒箐心中又酸又涨,被皇上说要流放时,她有想过后路,无非就是离开京城,可宫无殇这样,让她根本舍不得离开。   皇上怎么可能允许宫无殇辞去太子之位,可宫无殇摆明了若是舒箐流放。   他有些迁怒的看向舒箐,舒箐竟然让一国太子差点失去理智,这实在太危险了,他必须要让宫无殇慢慢失去对舒箐的兴趣。   该怎么办呢?   皇上扫了扫大殿,看到赛娅和秦婉儿,突然灵光一闪道:   “殇儿,你一定要娶舒箐为妻?那你答应朕一个条件,朕就同意,还免去舒箐的流放之刑!!”   “父皇请说。”   “你迎娶舒箐时也要同时让秦尚书之女秦婉儿和赛娅公主一起迎娶。”   什么!!   一次三个一起迎娶?!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舒箐脸色也立刻沉了下来,皇上这话分明是在羞/辱她!!   她紧紧攥着拳,手心都被指尖戳出血,却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舒箐转头,看见不知何时已经和自己并肩站着的宫无殇。   宫无殇没有看她,但手心不断将热量传递过来,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就听宫无殇对着皇上道:   “我只会迎娶舒箐一人。”   每一个字都热流流淌到她的心中,让她的心彻底热了起来,手慢慢的张开,与宫无殇十指相扣。   “另外两个从侧门进!若是你还不答应!那就不要认我这个父皇了!!”   宫无殇周身气息立刻冷了下来,想要再说话,却感觉十指相扣的手拉了拉。   一转头,舒箐轻轻的对他摇摇头。   舒箐不能再让宫无殇说下去,她看出皇上的怒意,再说下去,宫无殇真的就要失去太子之位了,她不能让宫无殇失去太子之位。   众人则全都舒了口气,他们真怕宫无殇真的不答应,毕竟宫无殇的能力众多大臣都心知肚明,大衍国这些年会越来越繁华,多少功劳都是在宫无殇身上,他作为未来储君,只要是真心为大衍国未来着想的,都不可能反对宫无殇当太子。   赛娅和秦婉儿对从侧门嫁入太子府这事有些不满,从侧门进,谁知道是侧妃还是小妾啊。   不过想到只要嫁给宫无殇,真正的太子妃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秦婉儿心中冷冷的想着,赛娅则充满挑衅的看了一眼舒箐。   对于宫无殇没被废去太子之位,某些人心中就失望极了,比如六皇子比如五皇子。   他刚才多么希望宫无殇真的彻底让皇上伤心,皇上一气之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那他就是最有希望的太子候选人了。   皇上因为被宫无殇气到了,提前离开,舒箐也不想再待下去。   她起身对恭亲候道:   “恭亲候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会娶别人   本来因为宫无殇和皇上针锋相对之事,整个大殿有些沉闷,作为掀起风波的舒箐。众人对她可没有什么好脸色,见她开口,所有人都不善的看向舒箐。   恭亲候目光有些闪躲的开口道:   “舒箐小姐,本侯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舒箐眸光一冷。看向杨芷柔道:   “杨二小姐,你呢?”   杨芷柔正要说话。却被恭亲候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就见杨芷柔咬了咬唇有些诧异的看了恭亲候一眼。然后对舒箐小姐道:   “舒箐小姐?柔儿也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说着偷偷看了眼秦婉儿身边的琴画公子。   小葵和雪儿都没有想到杨芷柔和恭亲候竟然如此无耻,他们明明答应要在宴会上替自家小姐证明清白。可是现在却反悔。   舒箐看到杨芷柔的小动作,冷笑着开口道:   “杨芷柔小姐,我只问你一件事,去年灯会那日,你受伤是不是我推的!”   大家都恍然,原来舒箐问的是这件事,对啊。恭亲候以前没少因为这件事找舒箐麻烦,他们都饶有兴趣的看向杨芷柔。   杨芷柔被父亲警告不能指认谁弄伤她,舒箐这么问好似没什么问题。她摇摇头道:   “不是你弄伤我的。但我也不知道是谁弄伤的我。”   “好,恭亲候爷。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是否也要履行承诺,来我府中负荆请罪。”   “你、你不是答应我说不用……”   恭亲候说道一半,才意识到什么立刻闭上嘴,差点就暴露了他和舒箐私底下达成某些协议之事。   舒箐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用什么?”   恭亲候却黑着脸道:   “本侯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本侯什么时候说过负荆请罪之事。”   恭亲候无/耻的说完,某些知情/人心里都对恭亲候的厚脸皮所惊诧到。   可恭亲候却仗着现在舒箐孤立无援,连皇上和皇后都得罪了,只有地位岌岌可危的宫无殇做靠山,自然没那么多顾忌,况且恭亲候想着舒箐能不能顺利嫁给宫无殇还未由可知呢。   不过此时的恭亲候没想到自己的黑暗想法第二天就被狠狠打脸了。   开宗之日,因为宫无殇之事差点进行不下去,而且清源道人后面说主动要宫无殇入宗,却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导致后来有些大臣心中也犹豫。   最后,清源道人只能按照测天赋的方式选了另外十七个弟子,当然这十七个弟子大多是皇子或者大臣女儿,比如杨芷柔杨芷茵,楚莹萱等等。   开宗大会散去,马车里,尹墨画想到今日宫无殇离去时看自己的冷漠眼神,心中有些不适合愧疚。   这是他第一次做违心之事。   他对清源道人表明了他域国的身份,清源道人对他立刻尊敬起来,而他就让清源道人去恭亲候府,让他们不要把秦婉儿伤害杨芷柔之事说出去,又让清源道人帮忙,让他想办法促成秦婉儿和宫无殇之事,没想到却会闹得那么大。   他现在无言面对宫无殇和舒箐。   相对于尹墨画的愧疚,秦婉儿心里兴奋的不行,她终于可以嫁给宫无殇了,只要嫁过去,她的身份即使刚开始是妾,但她是尚书府的嫡女,又是传说中域国公主的女儿,能把舒箐给狠狠压下去,到时候舒箐任由她玩弄于手掌之中。   就连赛娅公主身份都没她高,太子妃之位只会是她的。   秦婉儿眼里迸发出艺谋阴冷,却正要被尹墨画看到。   尹墨画心里一沉,他为自己的妹妹做这些,妹妹会听他的话,不再做错事吗?   ……   皇宫。   皇上坐在御书房,脸色本来不是很好,但是清源道人送来了一个香囊一样的小包,正是乾坤袋。   看到乾坤袋,皇上立刻就救抛开了不高兴的事,激动的试验着神奇的乾坤袋,他把玉玺甚至龙椅都放进去,再拿出来,越用越觉得神奇。   直到有人来报,说宫无殇求见。   皇上想到大殿上,他要求宫无殇迎娶秦婉儿和赛娅之事,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些发虚的。   他咳了咳,赶紧把东西都收好,这才让人把宫无殇叫进来。   ……   第二天,众人都在讨论的也不是破天宗之事,而是关于宫无殇一次迎娶三女之事,这成了最劲爆的消息。   而更没让他们想到的是,舒箐在府中接到圣旨,大概意思是要舒箐和宫无殇择日完婚,同时纳秦婉儿和赛娅为侧妃,从侧门入。   说的择日,不是随便选个日子,而是在十月十号。   舒箐拿到圣旨时,整个人都是有些懵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突然要让她和宫无殇成亲,皇上不是不太愿意她嫁给宫无殇吗?难道是为了秦婉儿和赛娅,所以把婚事提前?   “公公,这是怎么回事?”舒箐上前塞了一张百两银票,前来宣旨的公公故作淡定的低眼看了一眼面额,眼里闪过诧异,脸上露出笑容道:   “舒箐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太子殿下昨日亲自进宫求的圣旨,就怕出现意外……”   公公没有说出现什么意外,但是舒箐却想到皇后等人,宫无殇是怕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若是没有免死金牌,连他都护不了自己吧?   原来昨日宫无殇送她回来后就直接进宫了。   想到昨日大殿上,宫无殇为她求情之事,舒箐心中是甜蜜的,可也心疼宫无殇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为了她,连太子之位都不要。   舒箐对着宫无殇,说不出要离开的话。   即使知道她即将和秦婉儿还有赛娅一起嫁给他……   小葵和雪儿看到失落的舒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舒箐,凤袍之事,当真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偏偏没有证据,她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没有圣旨,就口头答应做凤袍,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而且也拿不出证据来。   就在舒箐府中气氛沉闷时,整个京城又出大事了,舒易烟死了!!   死的不明不白,据说手脚都被折断,是被残忍杀死的。   大家都在怀疑是不是那个江洋大盗做的,只有他才能悄无声息的把人杀死,还不留一丝破绽。   据说秦一鸣昨晚喝得烂醉如泥,一醒来新娘子就惨死在床上,实在可怕。   因为舒易烟是丞相府的嫡女,又进了破太宗,所以必定要努力追查,给丞相府和破天宗一个交代。   ……   七日后   丞相府,舒易烟下葬完。   宁氏哭哭啼啼的坐在舒意东旁边道:   “老爷~~,你说妾身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怜儿不知去向,烟儿竟然在新婚之夜被人给害死了,唯一的嫡子幕尘现在还在牢中,老爷~妾身心里好痛啊。”   舒意东也紧紧抿着唇,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死的不明不白,完全没有头绪。   才几天而已,他既然听到传言说秦一鸣和恭亲候府的杨芷茵走的很近。   他脸色铁青,自己女儿尸骨未寒,秦一鸣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脸。   “父亲,母亲,你们还有梦儿啊。”   舒易梦极力掩饰自己眼底的喜意,装出一副孝顺的样子。   三姨娘也赶紧应和道:   “是啊老爷,还有梦儿呢,梦儿是天命之女!唉,当日老爷若是也请求皇上让太子纳了梦儿该多好。”   三姨娘提起破天宗那日,舒意东也后悔的不行,谁也没想到当日会有如此喜剧性的一幕发生。   众人很容易就猜到皇上的用意,因为宫无殇对舒箐的在乎在过了,这对一个太子来说,简直就是大忌,将来的一国之主,又怎能被一个女子所左右,所以皇上才会顺势让宫无殇连同秦婉儿和赛娅一起娶了,希望宫无殇能够多接触些女子,可能就会恢复以前的理性了。   这其实也是在警告舒箐。   大部分人都看出来了,舒箐成亲当日同时和两个侧妃一起进门,她在太子府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而且舒箐没有母族,身上还背负着私做凤袍的罪名,没有人会亲近她,只要宫无殇对她不再感兴趣,她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大家都在等着看舒箐的笑话。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来禀:   “老爷,外面有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说是您的外甥,一直吵着要进来。”   舒意东看了眼宁氏,宁氏疑惑道:   “怎么会?妾身哥哥逝世前从来没有留下什么子嗣。”   舒意东让舒易梦等人先回去休息,让下人把人带进来,他带着宁氏来到大厅。   刚到大厅门口,就听到无比炫耀的声音传来:   “你们都看到没有,我姑父的丞相府够气派吧,你看着花瓶,五百年前的古董,再看看这青铜鼎,至少是八百年的古董了。”   舒意东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暗黄色长袍,脸上偏白,眼部浮肿,一副酒色缠身模样的男子,他正指着一个大厅四周的摆件炫耀,而他身边则是两个充满惊叹四处看的青年男子,看起来也是二十来岁。   暗黄色长袍男子看到舒意东,立刻惊喜的站起来喊道:   “姑父!外甥尹子风特地前来拜安。”   尹子风?!   舒意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尹子风见舒意东竟然没想到起来,立刻讨好的解释道:   “姑父,外甥姑母是尹清荷……”   舒意东这才想起来江南的尹家,而后和宁氏脸色怪异的看向尹子风。   十几年从来没有联系过的尹家,为何现在突然前来?   舒意东一脸严肃的问道:   “你来找本相有何事吗?”   尹子风感觉到舒意东的冷淡,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非常积极的解释道:   “姑父有所不知,外甥和两个同窗是来上京参加春闱的。”   和尹子风一起来的两个年轻男子赶紧对舒意东鞠躬行礼。   宁氏脸色却拉了下来,原来是想来蹭关系的。   可惜他们来错地方了,宁氏正要开口让他们去找舒箐,舒意东却眼光一闪突然道:   “尹贤侄,这府中的白帷你看到了,府中在办丧事,不适合让你们住下,免得沾了回去,这样吧,本相让人给你们安排一个客栈,你们先住在那如何?”   “这,姑父府中崩丧,外甥怎么也要替老夫人上柱香的。”   尹子风话一出口,舒意东脸色就黑了下来,差点破口大骂,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笑道:   “贤侄误会了,家母尚且安好,是你一个妹妹不幸遭到歹人的毒手。”   “哦哦,姑父见谅,外甥今日才风尘仆仆的进京来,那让外甥去给妹妹上柱香?”   舒意东默许了。   尹子风见此,高高兴兴的去了,等尹子风他们上完香离开,宁氏忍了很久才问道:   “老爷,您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红杏出墙的尹清荷?她都已经死了快十八年了,你怎么还对尹家那么好。”   舒意东连一沉:   “胡说什么!为夫留下他自由用处,你别忘了,他是舒箐的表哥,尹家在江南地位不低,若是他出点什么事,你觉得舒箐会袖手旁观吗?”   宁氏眼睛一亮,是啊,舒箐在京城没有靠山,就这样进入太子府,只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所以舒箐必定会想方设法和外祖家尹家打好关系,而尹子风若是出事,舒箐绝不可能不理会,若是舒箐没有关照好尹子风,尹家必定不会放过她。   宁氏不由佩服舒意东,果然想的远。   舒箐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糕,很快,她就必死无疑了。   ……   舒箐不知道事隔十七年。尹家竟然会有人来京城。   因圣旨之事,就算她心里有疙瘩,但是皇上亲自下旨,舒箐也不得不让人准备成亲事宜。   其它人都觉得除了结婚当日还要那两个侧妃一起进府对舒箐来说比较难堪之外,能嫁给宫无殇成为太子妃,那简直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很多人也都知道了舒箐在宫无殇心里的地位,但因宫无殇似乎得罪了皇上和皇后,往后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还说不准,因为很多人开始不那么害怕得罪宫无殇,都在偷偷的谋划些什么。   十月十日就能嫁入太子府,最高兴的自然是秦婉儿一家了,秦尚书等人都在风光大肆采办,颇有种她才是要嫁入太子府当正妃的那位一般。   相比起来,赛娅就悠闲多了,清源道人非常满意赛娅在大会上的举动,能嫁入太子府,那渗透太子府指日可待,往后要行事就简单多了,所以各种嫁妆准备的也很多。   这些日子,宫无殇没有再来找舒箐。   随着李成亲之日越来越近,舒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重新喜欢上了宫无殇,宫无殇对自己和上一世的态度也云泥之别,可依旧改变不了她必须和赛娅还有秦婉儿共同拥有宫无殇。   她害怕宫无殇会和上一世一般,对她冷漠,对府中那人……   而此时的太子府。   二爷院中,气氛十分的压抑。   老嬷嬷双腿有些抖的看着面容妖媚中带着英气的二爷,他只是沉默的拿起茶杯,嬷嬷就感觉心都被提了起来。   砰!   一声将茶杯拍成粉碎的重响传来,嬷嬷身子一抖。   二爷重重的连同被子都拍在桌上,雌雄莫辨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妒意:   “凭什么!大哥凭什么要去那些肮/脏的女人,舒箐、秦婉儿、赛娅,谁也配不上大哥!尤其是舒箐,竟然大哥差点失去太子之位,大哥太愚钝了。”   “二、二爷,这是皇上旨意,二爷也无法奈何……”   二爷却突然勾起嘴角冷笑道:“哼!你错了,大哥最近变得不像他了,我是时候让他重新变成以前的那个大哥了。”   嬷嬷看着二爷那森冷的笑意,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她知道,二爷置身事外那么久,终于要开始有所动作了。   京城最近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太子亲事,所有人都在想要看热闹,他们都期待的舒箐赶紧嫁到太子府,看看舒箐能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坐多久。   太子对舒箐宠爱多久,舒箐的位置才能保住多久,甚至有人舍了赌局。   许多人都压舒箐的太子妃之位不会超过三个月,也有压一个月,半年的,最长没有超过一年的。   都是男人,都知道那么多美/色在前,怎么可能有多长情。   随着十月十日那一天越来越近,京城越来越热闹,舒箐府中的气氛却越来越沉闷。   成亲前一晚,许久没有下床的王嬷嬷费力的让人扶着来到了舒箐的房中,她又是高兴又是伤心的看着舒箐,高兴的是舒箐找到了依靠,伤心的是因为被陷害,成亲那日还要被秦婉儿和赛娅膈应。   王嬷嬷身体每况日下,舒箐尽量表现的高兴,让王嬷嬷也高兴起来。   只是当夜深人静之时,舒箐却不知所措。   已经整整十九天没有见到宫无殇……   想到明日出嫁,她的心就在退缩,她甚至想要连夜带着小葵她们一走了之,却每每想起大殿上宫无殇为了她违抗皇上的场景,想到离开宫无殇,心就无法控制的抽痛起来。   就在这时,舒箐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紧接着,自己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清冽好闻的味道萦绕着她。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舒箐耳边响起了喃喃低语,磁性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   也许是声音太过温柔,也许是怀抱太温暖,舒箐莫名的觉得眼睛有些酸涨。   她以为宫无殇不找她,是后悔当日大殿上对她的维护了。   舒箐不想让宫无殇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所以没有转头。   舒箐身上带着疏离,宫无殇以为舒箐生气了,他心中痛了一下,离去前说道:   “我只会娶你……相信我……”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忙碌,是为了安排下去,明日他只会抬舒箐进府,其她人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舒箐被宫无殇的话惊得转身,却只看到宫无殇从窗户离开的宽阔背影。   她张了张嘴,心里一酸,默默道:好,我相信你!   ……   宫无殇刚回到太子府,已经有人等在院门口了:   “太子殿下,二爷说想要见您。”   宫无殇眉头微皱,点了点头去了。   深秋时节,二爷院中到处飘着浓浓的桂花香。   宫无殇进去,看到的是瞄着眉,穿着鲜红女子长衫的厉无忧。   “无忧,你找我何事?”   宫无殇还在想着担忧着明日的事能不能顺利举行,但脸上却丝毫不显。   厉无忧看到宫无殇俊美的轮廓,完美的挺拔身材,心里闪过一道难以捉摸的光。   他笑了笑道:   “没事就不能见大哥了吗?好久没有和大哥一起饮茶了,这杯茶就当是忧儿在狩猎会那晚的赔罪如何,大哥请。”   厉无忧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宫无殇看到他斟的茶,又看了眼厉无忧,拿起茶杯一口喝了下去,这才道:   “时辰不早,你身子本就不好,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厉无忧见宫无殇竟喝得如此之快,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可看到茶杯的茶都被喝掉了,赶紧笑着喊住宫无殇道:   “大哥等等,明日就是你的大喜之日,可忧儿不能露面,所以想要提前送大哥一份贺礼。”   厉无忧举止带着女子柔软的姿势,缓缓拿出一个盒子。   宫无殇接过了,没有看,让厉无忧赶紧休息,宫无殇离开前,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十月十日,宜嫁娶。   一大早,舒箐府中,秦府,以及赛娅住的其中住的驿馆都挂着满堂红,下人忙碌的不行。   舒箐穿着她自己做的嫁衣,任由小葵和雪儿帮着打扮。   王嬷嬷则在一旁哭嫁。   舒箐长得太美,这一打扮起来,越发夺目,都说女人出嫁那日才是最美的,看到舒箐眼里带着的幸福,没有人怀疑那句话的真伪。   舒箐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带着幸福的浅笑,昨夜宫无殇半夜前来,相当于给她一颗定心丸,让她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下来,升起了对未来两人生活的期盼,她相信宫无殇。   经过得知宫无殇的身份,她愿意尝试着相信宫无殇。   小葵和雪儿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和赞叹。   舒箐不但穿着绝无仅有的最美嫁衣,就连人也是最美的,她们都相信,太子一定会给舒箐幸福的。   随着凤冠戴起,红盖头遮住,舒箐静静的等待着迎亲队伍前来。   只是都过去一个时辰,竟然还没有等到外面有动静。   小葵和雪儿都焦急的在房中踱步,王嬷嬷也觉得再不快点,就要误了吉时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舒箐是妖女?   舒箐只能看到自己手和嫁衣,她心里有些紧张,可时间慢慢流逝。她心中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上一世,上一世,她也是这样。早早就让下人给她装扮好,一直等。等到吉时错过,才等来了迟到的迎娶花轿。而最让她难堪的是,当日宫无殇没有亲自来迎娶。   舒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渐渐涌起了不安,她拼命说服自己,不会再像上一世一样了,上一世,她可能误会了宫无殇,这一世,宫无殇对她是不一样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唢呐锣鼓的喜庆声音,小葵惊喜的声音传来:   “来了来了,太子殿……姑爷来迎娶小姐了。快快快。”   舒箐紧握着的手也跟着一松。她就知道。这一世不同的。   喜娘很快进来,背着舒箐离开。王嬷嬷老泪纵横,舒箐临走前告诉王嬷嬷,过些日子就来接她过府。   小葵和雪儿作为陪嫁丫鬟,兴冲冲的跟着跑出去。   外面围着一大群的百姓,都在道喜,鞭炮和喜乐也一直不间断,下人正在散红包。   可是当小葵和雪儿看清外面前来迎娶的人时,脚步就立刻顿了下来。   下意识的问道:“太子殿下呢?没有亲自来吗?”   声音不大,却让周围静了一瞬,在喜娘背上的舒箐不知为何,心中一紧。   喜娘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异常自然的开口道:   “今日太子殿下又不是娶一个,哪有空亲自前来,自然只会在大门口等待。”   喜娘说完,有些百姓就偷偷的噗嗤笑了起来。   而小葵和雪儿脸都有些黑了下来,太子殿下对舒箐明明那么在乎,才不是喜娘说的那样。   “大小姐,太子殿下一定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她们赶紧安慰舒箐。   舒箐红盖头点了点,她也安慰自己说宫无殇不是无缘无故不来的。   喜娘将她背进了花轿,在一片祝福声中起轿了。   后面跟着十里红妆。   百姓们看到一箱箱的嫁妆抬着跟在后面,频频吞着口水。   而就在舒箐轿子马上要到太子府时,就被迫停了下来。   舒箐疑惑道:“怎么回事。”   小葵和雪儿看到前面好多人围堵着,回答道:   “大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前去看一下。”   小葵还没有迈步,喜娘就开口道:   “不用了,很快就能好的,这是秦婉儿侧妃正在进门呢。”   小葵听到就怒了:   “怎么回事啊,我们大小姐都还没有进门,一个侧妃怎么能先进门!!而且那么久都没有好,误了拜堂吉时怎么办?!”   喜娘不以为然道:   “错过吉时那就不拜堂了啊。”   还异常鄙视的看了眼小葵。   “你!你说什么!!你在说一次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小葵气得都要打喜娘了,一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拜堂,喜娘竟然说出这种话,她心里十分得不满宫无殇,他到底找的什么喜娘,竟然如此轻慢自家小姐。   “你干嘛!”喜娘见小葵凶神恶煞的模样,有些惧怕的后退了一步。   “小葵,住手。”   舒箐清灵的声音传来,雪儿拉住小葵,大喜之日不能乱来,雪儿安慰道:   “大小姐别担心,一定不会错过吉时的。”   “嗯。”   舒箐回答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情绪。   可事实上花轿中的舒箐,眼里带着一丝伤痛,手也紧紧的攥了起来。   昨夜宫无殇才说,不会娶她们,可现在秦婉儿已经在进门了……   又过了一炷香,马上就要错过吉时了,前面竟然还没有疏通好,原因不明。   小葵她们哪里还坐得住,喜娘慢悠悠的一点都不见着急,她干脆自己动手,硬是让后面抬嫁妆的打手们挤出一条道来。   “还不快点把太子妃抬过去!!”小葵焦急的喊道。   喜娘撇了撇嘴,让人把花桥抬过去,这才知道,原来秦婉儿没有进门,而且被拦在了大门口,那些嫁妆都摆在一旁,秦婉儿也迫不得已站在大门口,正气得直攥手。   当花轿停在门口的时候,正好是吉时,小葵狠狠的松了口气。   外面依旧是极为喜庆的声音,舒箐心中紧张,等待着宫无殇来踢轿门。   叩叩叩,三声漫不经心的踢轿声响起,舒箐感觉到轿帘被掀开。   舒箐心中跳的更快了。   “不出来还想要孤三请四请才肯出来?”   宫无殇冰冷而无情的声音传来,舒箐身子一抖。   宫无殇你……在说什么?   宫无殇自然不可能回答她,舒箐只听到其它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舒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手中被塞了个红绸,然后就被引了出来。   舒箐走出轿子,就感觉自己旁边有一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子,让她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   舒箐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这个气息不是宫无殇的!!   “先在这门口等着,既然迎娶三人,那就等三个到齐一起进门。”   舒箐还没有回神时,就听那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是吧,太子殿下竟然要让正妃和小妾一起从正门抬进去?!这不合规矩吧?”   “太子殿下不会是故意的吧?因为不满太子妃故意羞/辱?”   “你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太子妃可怜咯。”   秦婉儿本来很不满竟然被挡在门外不能进门,听到宫无殇的话,心中立刻雀跃得意的不行,看来舒箐还没过门就已经被她给压得死死的了。   小葵和雪儿却已经被宫无殇的话给气得脸色涨红,宫无殇怎么能这样做!!!   她们立刻跪下道:   “太子殿下,正妻与妾一同入正门,于理不合,而且吉时已到,请太子殿下迎太子妃进门拜堂才是。”   “住口,一个区区的贱/婢竟敢对孤指手画脚,来人,拖下去打死!”   “我看谁敢!”   舒箐盖着红盖头,听到有侍卫上前要抓走小葵,早就按耐不住,直接一把掀开了红盖头,露出打扮精致的容颜,她的眼睛带着冷意直直落在身边穿着红绸长袍的男子身上。   当她看属于宫无殇的俊脸时,先是闪过惊骇,但当她看到那一双带着恶意和不屑的眼神时,却突然松了口气。   他不是宫无殇!!   而围观的人群在舒箐掀开盖头时就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不敢用力呼吸。   “天哪,好美……”   不知谁带着痴迷的目光喃喃出声,这一个声音就像是落入油锅的水滴,整个太子府门口噼啪炸响起来。   舒箐本就美的出尘,今日穿上了游龙翔凤般的鲜红嫁衣,更是衬的那张脸艳绝天下。   可当事人舒箐却没精力在意这些,她目光冷冷的看着身边的男子,声音异常冷冽道:   “你不是宫无殇!你是谁?宫无殇在哪里?”   一句话让‘宫无殇’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掩饰好,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道:   “孤还能是谁!舒箐,你还没有嫁给孤,竟敢直接掀了盖头,你是不想嫁给孤了吗,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孤一纸休书马上就能给你!”   声音也好,身材也好,容貌也好,像足了宫无殇,但是舒箐却一眼就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宫无殇,而且她几乎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厉无忧!   因为上一世,这样的宫无殇,她不是没有遇到过。   到这一刻,她已经彻底的释怀,果然,上一世那个对她冷言冷语的人不是那个宫无殇,而是眼前这个人!!   她还正想说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舒箐,你还我烟儿命来!!”   紧接着,众人就看到头发有些凌乱的宁氏一脸狰狞的冲道舒箐面前就要打她。   舒箐轻易避开,一把将宁氏推到一边,脸色沉了下来道:   “舒夫人你这话是何意思?!”   而这时,舒意东也挤了进来道:   “哼,舒箐,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虽不是本相的女儿,可是本相再怎么说都养了你十七年,可你竟然害死了本相的烟儿!”   舒箐转头,看到舒意东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青衣男子。   不过她没多想,只是冷笑着道:   “舒丞相,请你慎言,首先,你养我那么多年,我已经钱货两讫,舒易烟之死关我什么事!你是想要血口喷人吗!!”   舒意东却没有再理舒箐,而是对着‘宫无殇’拱手道:   “请太子殿下为下官做主,舒箐杀了下官女儿,她是妖女,绝不能让她逍遥法外。”   ‘宫无殇’一脸和气的对舒意东道:   “舒丞相可有证据,若是有证据,就算舒箐今日要嫁给孤,孤也会秉公处理,绝不会放过凶徒的。”   “自然有,梦儿,还不快出来!”舒意东话音才落,就见到穿着艳丽红衣的舒易梦倨傲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而她身边,站着一个风/流倜傥的白衣男子。   不远处抬嫁妆的孟天泽看到白衣男子之时,无比惊讶,因为白衣男子正是他大哥孟天炎。   舒易梦一来就直接指着舒箐道:   “太子殿下,舒箐是妖女,就是她残忍杀害了二姐姐。”   ‘宫无殇’一脸鼓励的模样道:   “何出此言?”   舒箐看着他,嘴角泛起冷笑,她真是蠢,自喻上一世那么喜欢宫无殇,竟然把人都弄混了,现在再看,眼前这个人除了一张脸皮,哪一点像宫无殇了。   舒易梦得意的开口道:   “启禀太子殿下,舒箐根本就不是尹清荷的女儿,她根本就是妖女所化,我是天命之女,二姐姐去世后,我一直想要找出真相,就在昨日,上天给我给指示,说舒箐就是杀害二姐姐的妖女。”   她说着,直接指向舒意东身边的青衣男子道:“这是尹家的人,叫尹子风,他能证明我说的都是事实。”   舒箐心中有些惊讶的看着舒意东身边的男子,见他脸色被酒肉掏空般苍白,看到舒箐,立刻大声对‘宫无殇’道:   “太子殿下,草民姓尹名子风字浩学,是江南尹家嫡子,草民姑姑尹清荷,在嫁给姑父第二日就已经暴毙,尸体都抬回了尹家,所以不可能有什么表妹,姑姑才嫁进去就暴毙,祖父祖母觉得是姑父的错,这也是尹家这十几年来都没和姑父来往的原因,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这个妖女害死姑姑的。”   尹子风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不止围观百姓,就连舒箐都震惊的立在那里。   怎么回事,她母亲不是尹清荷?   “舒箐不会真是妖女吧?难道当初在丞相府的尹清荷其实是妖女?”   “很有可能啊,难怪就说舒箐怎么长得这么好看,不是妖女哪能长的那么好看。”   “真是丧心病狂,不但害了前丞相夫人,现在还害死舒易烟小姐,不能留她,必须把舒箐这个妖女烧死!!”   “对!没错,烧死妖女!!烧死妖女!!”   不知是谁暗中煽动,惹得百姓们都纷纷扬言要烧死舒箐。   小葵和雪儿等人简直要气疯了,他们竟然说自家小姐是妖女:   “不许你们这样说,我们小姐才不是妖女。”不但不是妖女,还是身份无比尊贵的域国公主之女!!   ‘宫无殇’一脸同仇敌忾的表情大义凛然道:   “舒箐,你不反驳,看来丞相府四小姐和这位尹子风说的都是真的了,没想到孤竟然差点娶了妖女,来人,把舒箐这个妖女押到刑场执行火烧之刑。”   “慢着!厉无忧,你才是真正的妖人吧?!!宫无殇办案讲究的都是真凭实据,你却仅仅听舒易梦的妖言惑众,就要烧死我?你根本就不是宫无殇!你敢让人当场验明身份吗!!”   舒箐铿锵有力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众人耳中。   大家心中刚升起疑虑,舒易梦就愤怒的开口道:   “舒箐,你才是妖言惑众,我是天命之女,我是得到上天指示才确认,你就是杀害而姐姐的妖女,大家不能中了这个妖女的计!!”   众人心中一个激灵,拍了拍胸脯,他们差点就要被舒箐这个妖女给误导了,太子殿下人就站在那,怎么可能不是太子殿下。   宫无殇’冷笑着吩咐道:   “来人,立刻把舒箐拿下。”   一群侍卫立马冲上前捉拿舒箐,舒箐不知道宫无殇怎样了,但是她又岂会束手就擒,几招就夺过侍卫手中的刀,反把侍卫都打趴在地。   一阵哀嚎声响起,围观的人吓得脸色苍白,舒易梦更是尖叫道:   “你们看,舒箐就是妖女,不然她从来没有学过武功,怎么可能几下就打倒这些侍卫。”   其它人都异常赞同的点头,他们以前也有怀疑舒箐为何突然会武功,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舒箐是妖女。   “哼!舒箐,真是没想到你竟然骗了孤这么久,不过今日定是你的死期,来人!就地将舒箐处决。”‘宫无殇’说完,一批穿着黑衣,身上绣着个枢字的杀手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身形奇快的围住了舒箐。   这些人都是天枢阁的杀手。   ‘宫无殇’嘴角泛着阴冷的笑意,他本就没打算让舒箐进门,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不但舒箐,就连秦婉儿和赛娅都别想进门,若是打斗中,不小心把秦婉儿和赛娅杀死了,那就不能怪他了,不过舒意东特别不会办事,竟然提前来了,赛娅的花轿还没到。   “还不动手!”   ‘宫无殇’一声令下,杀手们全都出动了,舒箐脸色凝重的迎击,吩咐小葵等人快点离开。   场面刀光剑影,围观的百姓们何曾见过那么大阵仗,都吓得四处逃窜,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噗!”那么多天枢阁的高手,舒箐无法以一敌十,一个不注意就被人背后狠狠的打了一掌,一口鲜血猛的喷出。   “小姐!”小葵和雪儿担忧的大叫。   就在这时,舒箐袖中突然跳出一白一金两只小兽,它们身形快的只剩残影。   “啊啊!我的脸!”   一息之间,全部黑衣人都倒在地上捂着自己鲜血满面的脸,而白灵兽和金餮兽则一左一右回到舒箐两边护卫。   孟天炎看到这一幕,脸上闪过狠意,好啊,果然入传闻的那般,这两只凶兽在舒箐手中,今日他一定要把那两只小兽给宰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拿下舒箐。”‘宫无殇’看到在地上打滚的一群黑衣人,一脸不耐。   “就让本少爷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吧。”孟天炎均高临下的慢慢踱步出来,看着舒箐身边的两只小兽,脸上闪过残忍的笑。   而这时,由一群黑衣人出现,看起来就要攻向舒箐。   “大哥,父亲说过,不让我们随意插手其它国家的事。”一道憨厚的声音传来,孟天泽一个欺身跃到了孟天炎面前。   “滚!”孟天炎一掌将孟天泽给拍飞,直接袭向舒箐。   孟天炎修为其高,根本无人能看清,只看见一道道紫色和红色的火电突然出现,砸向四周。   孟天泽却看道两只小兽和自己的大哥打了起来,舒箐则对付再次出现的另一批黑衣人。   场面越发混乱,‘宫无殇’始终阴冷的看着身上伤口越来越多的舒箐。   “啊!救命。”秦婉儿原本站在一边看热闹,谁知突然一道闪电落在她脚边,吓得跌倒在地,红盖头飘落。   “妹妹,你没事吧。”就在这时,一道温润中带着急切的声音响起。   秦婉儿一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前来的尹墨画正护在自己面前,她立刻扑到尹墨画怀中,梨花带泪的哭了起来,看起来分外羸弱,尹墨画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想到是自己妹妹,没有推开。   与此同时,一道低沉磁性却带着凌厉气势的声音破空而来:   “厉无忧,没想到你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来人,全部拿下。”   听到这个声音,舒箐猛的一震,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屹立在梁顶,一身玄色长袍猎猎面容冷峻的宫无殇。   在百姓们无法想通出现两个太子殿下的懵愣中,从天而降一大批黑衣人,异常迅速的袭向那些攻击舒箐的黑衣人。   而宫无殇在舒箐看她的那一瞬,就一个旋身瞬间落在舒箐身边,一剑将就要伤到舒箐的黑衣人割喉。   “对不起,我来晚了。”宫无殇眼眸深沉的看向舒箐,抬起手温柔的擦拭舒箐眼角的泪。   被温热的手触碰,舒箐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宫无殇出现的时候眼眶发酸,还脆弱的流下泪。   她连忙要撇过头,却被宫无殇托住下巴,看着舒箐嘴角鲜红的血迹,目光泛上寒意,轻柔的擦拭。   穿着红色长袍的厉无忧见到宫无殇脸上大骇,他震惊的开口道:   “大、大哥,你不是……”   “我不是应该还昏迷中对不对?”   宫无殇瞬间散发出迫人的冰冷气势,目光锐利的看向厉无忧:   “厉无忧,若不是你在行宫肆无忌惮的让下人欺瞒舒箐来找过我之事,我竟不知自己引狼入室,厉无忧你的手段可真不错,不但意图控制太子府,就连天枢阁也想要架空。”   厉无忧连忙摘下脸上的易容面具,柔媚中带着英俊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百姓们这才知道,舒箐没说错,他们都搞错人了,厉无忧假扮成了宫无殇。   厉无忧根本不理会别人怎么想,他只是满腹深情的看着宫无殇,苍白的连连摇头,声音也变回自己原来的那般辩解道:   “不是的大哥,我没有想过架空你的势力,我只是不想大哥那么辛苦。”   声音雌雄难辨,舒箐听到这个声音,倏地瞪大双眼。   这个声音……就是上一世那个人的声音,那个毁了她容貌的黑衣人,她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原来上一世,这个人就是和秦婉儿勾/结,毁她容貌的那个人。   “啊!”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传来,宫无殇看到孟天炎一刀一个在屠杀他的人,他紧了紧的握着舒箐的手,眼里带着愧疚道:   “等我。”   说完就提剑迎上了孟天炎。   这时,一只全黑的长毛小兽这时也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攻向了孟天炎。   原本游刃有余的孟天泽随着宫无殇和蚩魅兽的加入,一下自己就变得狼狈起来,半柱香不到,身上焦黑不止,发丝凌乱的孟天炎就被宫无殇一脚踢飞,狠狠砸在柱子上落下来。   “大哥,你没事吧。”孟天泽见此担忧的上前。   “噗!”看到孟天泽,孟天炎一口鲜血喷出,狠狠的推开他,眼神阴狠的看向宫无殇:   “低/贱的凡人,你竟敢伤了本少爷,本少爷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秦婉儿之死   说完对坐倒在一旁的孟天泽吼道:“还不快回域国!!”   吼完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看起来伤的比上次更重。   孟天泽也不敢耽误,他眼里带着歉意扫了一眼小葵等人。从怀中拿出玉符,一捏碎,孟天泽和孟天炎周身起了强风,下一刻。空气被撕裂一般出现一道大缝隙,孟天泽带着强弓之末的孟天炎跳进去。缝隙合上。   躲在周围看着的百姓们见到这一幕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宫无殇却若有所思,因为他想起当初舒易怜突然消失时。也出现这样的空气波动。   但他现在没有时间多想,对剩下的黑衣人道:   “把所有相关的人都押下去。”   宫无殇带来的黑衣人立刻将那些听从厉无忧命令的黑衣人和尹子风舒意东等人擒住。厉无忧没有反抗,只是脸上带着委屈和不甘一直看着宫无殇。   “太子殿下,您抓错人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宁氏舒易梦等人也被抓住,她们立刻喊叫道。   “太子殿下,我是接亲的喜娘啊,您怎么让人抓我。我还要给太子妃唱喜啊。”喜娘等人也被抓住,看着喜娘被抓,最解气的莫过于小葵和雪儿了。   “表妹!表妹救我。我是你表哥。表哥刚才不是故意的,是被他们威胁的。”尹子风没想到结果竟然会超过他预计那么多。不是说只要他指出舒箐不是他表妹,就能得到官位吗,可现在,他却要面临牢狱之灾?!   尹子风吓得连连求饶,可舒箐却看也不看这个所谓的表哥一眼。   宫无殇眼神示意,尹子风等人都被带了下去,再怎么喊叫都没有用,而他则走向了舒箐。   就要牵起舒箐的手,舒箐却突然抗拒般后退了一步。   宫无殇看到舒箐眼里闪过的一丝委屈,心中泛起心疼。   正要上前一步,却听外面高声的宣唱传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宣唱声结束,就看拐角缓缓出现明黄庄严的圣驾仪队。   然而最让人意外的不是皇上的圣驾,而是圣驾后面的喜轿。   当舒箐看到清源道长的时候,就知道那喜轿是属于赛娅公主的。   宫无殇明显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眉头微皱,却跟着恭迎圣驾靠近。   “皇上万岁龙安,皇后娘娘千岁吉祥。”   众人都拜安后,就看到皇上皱着眉头道:   “殇儿,你这门口怎的如此之乱,那些是血迹吧?”   皇后一看到大红嫁衣的舒箐,更是沉下脸循此道:   “太子妃,今日是你和太子的大喜之日,怎可掀了盖头在这里抛头露面。”   刚说完,扫了眼四周就看到站在尹墨画身边同样掀开了盖头的秦婉儿,但她看到尹墨画在场,却没有对秦婉儿说什么,毕竟她已经知道秦婉儿和尹墨画的身份不俗。   她都没想到秦婉儿竟然不是秦尚书亲生的,秦尚书一家可真是太幸运了,随手收养就收养了域国公主的女儿。   “皇后娘娘,您不要怪箐儿姐姐,是别人说箐儿姐姐是害人的妖女,这才把好好的太子府弄成现在这样的。”   秦婉儿一副心地善良的模样替舒箐说好话,但是皇上和皇后一听都是因为舒箐,一个好好的大喜之日变成现在这种混乱的场面,脸色就立刻难看了起来:   “殇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尹墨画带着些许不赞同的目光看了眼秦婉儿。   宫无殇却道:   “没怎么回事,父皇,母后,儿臣今日只会娶舒箐一人,其他两个,父皇若是喜欢,不如就直接抬宫里去。”   舒箐脸上带着惊讶看向宫无殇,却见宫无殇挪动腿,以保护者的姿态将自己半护在怀中。   宫无殇身上清冽让人无比安心的好闻气息传来,舒箐心软了软,没有再避开他。   “什么!殇儿、事到如今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想让舒箐流放吗?”   皇后没想到宫无殇竟然那么没有规矩,自己不要的竟然还想要塞给皇上,她语气带着威胁道。   秦婉儿听到宫无殇的话,脸色又青又白,她无比嫉妒的狠狠看了一眼舒箐,垂在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   发现尹墨画看着自己,秦婉儿眼里立刻泛起泪光,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尹墨画也觉得自己这个好友有些过分了,宫无殇前几日找自己帮忙的时候,还以为已经冰释前嫌,可现在看来,难道他还在怪自己把妹妹塞给他之事,尹墨画下意识的看向宫无殇。   “母后这话是何意,舒箐没有犯任何错,何罪之有。”   “殇儿,她私做凤袍,人尽皆知,若不是你父皇看在你的面上饶了她,她早已人头落地,你现在是连你父皇的话都不听了吗?!”   皇上也不满的开口道:“殇儿,今日你必须抬着赛娅公主和秦尚书之女一起进府,否则舒箐只能被流放。”   宫无殇一脸笃定的开口道:“舒箐无罪,不会流放的,七妹妹,你可以出来了。”   众人随着宫无殇的视线看去,就见一群暗卫护着身穿简朴衣裙的七公主徐徐走来。   皇后脸上大惊:“柳儿,你怎会在这?”宫千柳明明已经被她软禁起来了。   七公主看了眼舒箐,脸上带着歉意,而看向皇上时,眼里却闪过决绝,她直接跪下道:   “父皇,有一件事儿臣不得不告诉您真相,否则儿臣寝食难安。”   “什么事?”皇上很惊讶,自己这个女儿一向沉静没有存在感,像今日这般,似乎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的模样,没怎么见过。   “陛下……”皇后想要阻止,皇上却抬抬手,示意她安静,皇后眼里闪过担忧,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宫千柳看了眼皇后,这才道:“父皇,箐儿妹妹并没有私做凤袍,那凤袍是儿臣让她做的。”   果然,听到这话,皇后的脸色就黑了下来:“千柳,你说什么呢?你是觉得在皇宫待久了是吗?”   后面那句话,别人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宫千柳却知道皇后在警告她,若是再说下去,就让她去和亲。   皇上疑惑道:“柳儿,那凤袍是你让舒箐做的,为何?”   皇后狠狠干咳了一下,意在提醒宫千柳不要乱说话,可宫千柳却毅然继续道:   “父皇,那是因为母后威胁儿臣,若是儿臣不去找箐儿妹妹求做凤袍,母后就要把儿臣远嫁蛮夷之地去和亲,儿臣没有想到后来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害了箐儿妹妹,若是早知如此,儿臣宁肯去和亲,也不愿毁了箐儿妹妹的幸福,让一个女子在大喜之日看着自己的夫君同时抬另外两个小妾进门,是莫大的羞/辱,儿臣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箐儿妹妹被儿臣害成这样,儿臣愿意和亲,只为证明箐儿妹妹的清白。”   皇后怒斥道:“住嘴,柳儿,你怎能这样诬陷本宫,你到底有何目的?!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柳儿没有证据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的。”   “母后,儿臣有证据!母后还记得那个被你杀死的尚衣坊的嬷嬷吗?是您亲自让她把量衣尺寸还有那些专门做凤袍的衣料送到箐儿妹妹府中的。”   “什么叫被本宫害死,她是失足跌入荷花池溺毙的!!”皇后急切的辩驳,声音也带上了厉色。   可这时,宫无殇突然开口道:“母后,你管理庞大的六宫真是辛苦至极,竟连一个嬷嬷死于什么原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吗?”   皇后脸色稍稍和缓:“那是自然。”   “那您一定也知道进来柳妃宫里的掌灯宫女是怎么死的,雪妃宫里的管事嬷嬷是怎么死的了,对吗?”   “这、这……”皇后脸色瞬间难看下来,一个宫女死了,她哪里有闲情去问死于何种原因:   “殇儿,这、这是本宫疏漏,虽知她们已经死了,却不知道她们因何而亡,本宫回去定会好好让人查清的。”   皇上对皇后这说法还算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宫无殇却接着道:“儿臣刚才说笑呢,雪妃宫里的管事嬷嬷还好好的在宫中,至于柳妃的掌灯宫女,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而且尚衣坊的嬷嬷没死,刚好被儿臣的侍卫救起来了。”   “不、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尸/体……”皇后说的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掉进宫无殇的陷阱里去了,看了眼沉着脸的皇上,脸色顿时灰白下来。   “魏嬷嬷,你出来吧。”宫无殇语气淡然的开口,皇后就看到一个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嬷嬷竟然活生生的被暗卫带着出现,她心一片冰冷。   皇上听到这,哪里还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对那四五十岁的魏嬷嬷道:   “还不快将一切如实招来!”   魏嬷嬷被吓得赶紧跪在地,把皇后吩咐的全都说了,还说了皇后为了灭口,故意谴丫鬟让她去荷花池,想要淹死她,更是拿出来皇后宫女给的信件和赃物。   皇上扫了眼周围悄悄聚拢的百姓,只觉异常丢脸,她的皇后当初陷害舒箐弄坏她凤袍不说,现在又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人,龙颜大怒道:   “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不但不以身作则,竟然还做出这等丢脸之事,实在是丢尽了皇家脸面,你如此心胸狭隘,不思悔过,不好好管理六宫,把心思都用在歪门邪道上,看来皇后无法担当得起管理六宫重责,朕今日宣布,撤除皇后管理六宫职权,罚皇后闭门思过,直到认识到自身错误。”   皇后大受打击,身子摇摇欲坠,差点坐倒在地,幸好有江嬷嬷一边扶着,她脸色一片惨白,在江嬷嬷悄悄的提醒下才万分不甘愿的说道:   “谢主隆恩。”   “哼,送皇后回宫!”皇上拂袖,冷眼看着皇后倍受打击的坐上轿子离开。   “父皇,儿臣的太子妃已经证明清白,就不存在流不流放之罪,也不存在同不同娶的事了吧。”宫无殇语气虽然看着像是在询问,可连舒箐都听出宫无殇语气里的强硬。   原来这些日子,宫无殇都在忙着替她证明清白吗?舒箐不能否则,这一刻,她心中像是打翻了蜜一般的甜。   秦婉儿急的不行,她就差一步就进太子府了,就算现在舒箐证明了清白,可是花轿从来没有回头的道理,若是真的让她坐花轿回去,以后她根本没有脸再活下去了!   她急切的拉尹墨画的衣袖,让他赶紧说些什么。   “妹妹……这事哥哥也……”他已经违背了良心一次,宫无殇为了舒箐都做到这一步了,他实在没脸再用身份压人。   “哥哥,你不是说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吗,难道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吗?!”秦婉儿焦急不已,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尹墨画眉头紧紧皱起,为什么她妹妹被养成这样……   一边是他妹妹,一边是好友,他坑了好友一次,却无法再次破例,只好撇开头,避开了两步。   秦婉儿看到尹墨画如此没用,眼里闪过恨意,正要说话,却见赛娅公主穿着嫁衣带着清源道人出现:   “陛下,花轿都已经到门口了,师伯说了,若是现在再回去,只会坏了大衍国的运道……”   众人都都把注意力放在赛娅等人身上时,太子府周围隐蔽的高处,一个面容姣好,气质清高的女子对着其它人打了个暗号,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冲了出去。   “啊!!是谁!!”   秦婉儿尖叫声猛的响起,众人一转身,就看到秦婉儿已经被一个貌美的女子给挟持,寒光闪闪的尖刀就抵在秦婉儿细嫩的颈脖处,只需轻轻一划,秦婉儿就会没命。   而这时,一群气质不俗、容貌英俊的男子从高处落下,全都立在那月牙白衣裙女子身后。   “妹妹!”尹墨画吓得出声,待看清那挟持了秦婉儿的人是谁时,脸色立刻冷沉下来:   “尹雅月,你为何会来这里?!”   名为尹雅月的女子勾起嘴角冷傲的笑道:   “三堂哥,你不厚道啊,这是五堂妹吧,竟然已经找到五堂妹,就应该尽快带回去,你看,你都不带着五堂妹回去,祖父生气,觉得五堂妹不想认祖归宗,就让四妹妹我干脆送五堂妹一程。”   她笑着将刀递进了一点,秦婉儿的脖子立刻渗出一丝血珠。   “啊啊啊!不要杀我,好痛!哥哥快救我啊!!”秦婉儿吓得直叫唤,她对尹雅月道:   “放肆,你是何人,我可是域国公主和隐世尹家嫡女,你要是敢伤过,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皇上也好,清源道人也好,全都震惊的看着秦婉儿和尹墨画,原本尹墨画说了他是域国一个大家族子弟,承诺带清源道人去域国,他已经很开心了,可现在却得知,秦婉儿还是域国公主与隐世大家族的女儿,这身份听着都让他们虎躯一震。   可尹雅月却带着讥讽哈哈大笑道:   “原来五堂妹蠢成这样,我都已经叫你五堂妹了,那自然就是说明我也是尹家的人,不巧,我是二房的嫡女,身份不比你低,而且你都还没有被尹家认回去,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是不是啊三堂哥?”   “尹雅月!你若敢动我妹妹一根毫毛,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尹墨画担忧不已的看着秦婉儿脖子上的血迹,他很清楚,事实就如尹雅月说的一样,尹家流落在外的女子很多,若是没有认祖归宗,死了家族根本不在意,他原想早点带着秦婉儿回域国,谁让秦婉儿硬是要嫁给宫无殇……   “啊啊啊!不要、不要杀我,哥哥,你不是无所不能吗,快救我啊。”秦婉儿再次痛的尖叫出声,原来是尹雅月又多送进了些许刀子,秦婉儿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妆都直接被汗弄花,看起来哪还有什么柔弱之相。   “尹雅月,你到底想做什么!”尹墨画焦急的下意识的走前一步。   “呵,你最好不要动,否则我会让五堂妹死的痛苦一些。”尹雅月狠狠的掐住秦婉儿的脖子,秦婉儿呼吸不顺畅起来,脸色都涨红了,很快又涨紫了,见尹墨画不再上前,才稍稍松开,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道:   “尹墨画,看在你那么识相的份上,那我就好心一刀送五堂妹上路吧,真是没想到如此简单就把五堂妹给解决了,哈哈哈哈。”   尹雅月说着手中的刀就要用力,死亡气息涌来,秦婉儿再也受不住大喊道:   “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是他妹妹,我也不是你们五堂妹!!”   “你说什么?!!”   尹雅月手中的刀一紧,秦婉儿脖子上的血流的就更多了。   “妹妹你……”尹墨画原本就要动手,但突然顿住,他简直不敢相信秦婉儿为了活命,会如此干脆的否认她是自己妹妹。   秦婉儿看到尹墨画那副难以置信的脸,也管不得那么多,她现在丝毫不怀疑尹雅月真的毫不畏惧要杀她,也没想到尹墨画那么没用,竟然救不了她:   “你相信我,我是骗尹墨画的,我亲生父亲是秦尚书,亲生母亲是舒氏,根本不是什么域国公主的女儿,真正的域国公主之女是她!”   秦婉儿说着,抬手直接指向了舒箐。   那一瞬间,整个太子府门口寂静无声,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舒箐。   舒箐才是域国公主之女?!!   皇上和清源道人他们脑海中一直循环着这句话。   舒箐才是我妹妹?!!!   尹墨画惊诧的不行,可不知为什么,心中却完全没有什么排斥,当初知道秦婉儿是自己妹妹时,他还是强行把心中的排斥压下去才接受秦婉儿的。   “呵,秦婉儿,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又上了一层了,你说我是谁妹妹,我就是谁妹妹吗。”   大概现场只有舒箐的情绪最平静了,她嘲弄的看着秦婉儿,上一世秦婉儿就是尹墨画的妹妹,以为她不知道吗。   小葵和雪儿连忙附和道:“就是啊,秦婉儿小姐,你明明才是尹墨画公子的妹妹,请不要随意给我们小姐乱扣身世帽子。”   可尹雅月看到舒箐时,却微微蹙起了眉,目光不但在尹墨画和舒箐之间来回转,似乎在怀疑。   尹墨画却不知想到什么,对秦婉儿失望的开口道:   “妹妹,威武不能屈,你分明和哥哥我已经对过玉佩,你就是我妹妹,你怎能为了苟且偷生就陷舒箐姑娘于危险之地呢。”   秦婉儿见尹墨画这个时候竟然还一直强调自己是他妹妹,这是嫌她死的不够快吗!!她气得直接从袖中拿出蝴蝶玉佩对舒箐道:   “舒箐,你还认得这个玉佩吧?两年前你刚入京城,就把这个玉佩送给我了,现在物归原主,还给你,刚才那个尹子风也说了,你母亲根本不是江南尹家的女儿,你难道连承认自己身份都不敢吗?”   秦婉儿就像拿着烫手山芋一般,立刻就将蝴蝶玉佩扔给舒箐。   舒箐一眼就看出那的确是自己的玉佩,身手矫健的接过,冷笑着对秦婉儿道:   “什么叫我送给你的,分明是你联合两个乞丐,送我手中骗走的……”   舒箐话没有说完,突然就闭上嘴,所以其实上一世尹墨画就是因为这个玉佩所以才把秦婉儿认成了妹妹,而其实尹墨画原本应该是自己哥哥的?!   舒箐想起王嬷嬷提起她有一个哥哥,只是刚出生就被父亲家族抱走……   尹墨画像是被雷劈一般石化在那里,舒箐真的才是他妹妹?!!   他前些日子根本就是认错了妹妹,最令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竟然还帮着冒牌货差点毁了自己妹妹一生的幸福……   尹雅月也一眼就看到那蝴蝶玉佩正是族中的式微,立刻就明白自己真的弄错人了。   秦婉儿见舒箐承认,松了口气,虽然被别人知道是自己从舒箐手中骗走玉佩会损了名誉,但是比起性命来,才管不了那么多,这个尹雅月那么厉害,舒箐这蠢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她带着讨好的笑柔柔的对尹雅月开口道:   “这位姐姐,你也看到了,我真的不是尹墨画的妹妹,舒箐才是,这位姐姐可以放过我了吗?”   尹雅月心情很不好,搞那么久最后却是弄错了,她眼里闪过阴冷,嘴角冷邪的笑道:   “当然。”   然后手重重的一划。   “咯……咕噜咕噜……”   脖间鲜血喷涌,一句话都说不出。   秦婉儿发现自己的视线离地面越来越近,最后倒在地上,双眼瞪大的看着如同看蝼蚁一般看自己的尹雅月,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一刀抹了脖子。 第一百九十六章 :宫无殇昏迷   “尹雅月,你竟随意杀人!”尹墨画惊讶的看着死不瞑目的秦婉儿。   舒箐也意外的看着地上的秦婉儿,她从未想过。最后秦婉儿竟然就这样死了,她都还没来得及亲自动手。   “既然是低/贱的无用之人,那还留着做什么,而且。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们在演戏,我自然宁肯杀错一千不肯放错一个。”   尹雅月嘴角始终泛着冷傲的笑意。视线如蛇般森冷的看向舒箐道:   “还有你,叫舒箐是吧。既然你说你才是我五堂妹,那就不要怪姐姐我送你上路了。都给我上,今日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尹雅月说完,她身后的这些人就动了,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向了四周,看到人就杀。   而尹雅月则冲向了舒箐。   “保护皇上!”宫无殇一开口,隐在暗处的天枢阁杀手和暗卫们全都从各处隐蔽之处飞出来。与域国那些人对打起来,而宫无殇自己而和尹墨画两人联手,死死牵制住了尹雅月。   尹雅月带来的这些人各个身手都在舒箐之上。天枢阁的杀手和暗卫们根本招架不住。很快就死了大半。   原本已经回到袖中的白灵兽它们也重新跑出来,就落在舒箐面前。白灵兽对金餮兽踢了一脚,金餮兽立刻讨好的对舒箐道:   “主人,你放心,我和双煞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金餮兽一开口,整个太子府门口又静了一秒。   而后尹雅月双眼放光,脸上带着兴奋道:   “是双煞兽、金餮兽还有蚩魅兽!!这大衍国竟然一下出现三只凶兽幼崽!!你们听令,今日一定要把那三只凶兽拿下,回去重重有赏!!”   尹雅月是在皇上出现之后才来的,所以刚才没有看到白灵兽它们,这等全身都是宝的凶兽幼崽,百年都难得一遇,她却一次看到三只!!!   她此刻的表情和当初孟天炎看到白灵兽他们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相比于尹雅月和她手下一群人的激动,白灵兽几只却一脸愤怒,这些不知死活的修炼者,竟然敢觊觎它们,不给它们点颜色瞧瞧,他们都不知道真正的上古凶兽不是谁都能惹的。   【都给我上,今日不挠死他们,晚上就不带你们去吃极品灵草和灵玉了。】白灵兽对金餮和蚩魅识海一阵传声后,就看到三只小兽几乎同时动手。   原本生下的几个天枢阁杀手们就要被杀死,但随着白灵兽它们的加入,局势瞬间一面倒,那些原本戏耍般杀人的域国之人,被白灵兽它们抓挠劈烧之下,体内元力尽泄,没多久全都被雷火折腾过一般,无比凄惨的倒地痛苦呻/吟。   白灵兽它们一脸得意的慢慢踱步到舒箐身边求表扬,舒箐把它们都抱起来放回袖中,以免它们乱跑,她隐约知道,自己这几只宠物,似乎不太寻常。   皇上看着被挨个放进袖中的金餮,心里好奇极了,除了百言兽,舒箐手中竟然还有其它会说话的宠物。   而尹雅月这一边,也渐渐不敌,被尹墨画一掌拍落在地,刚好落在舒箐脚下,舒箐立刻用手中的刀抵在尹雅月的脖颈处。   刚才还是尹雅月用刀抵在秦婉儿脖子上,现在风水轮流转,变成舒箐用刀抵着尹雅月,俯视的看着地上嘴角流血的女子。   尹雅月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舒箐,但是心中就已经恨上了舒箐,因为舒箐那张脸,越看就越会发现和尹家家主很像。   而且她讨厌舒箐身上的那种飘渺出尘的气质,那是与生俱来的,不是故意装出来的那种倨傲高冷。   舒箐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尹雅月,语气无波无澜道:“你想杀我?那我也没必要留你性命。”   “哼,就凭你也敢对我动手,若是你杀了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尹家了。”她可是尹家认回去的二房嫡女,入了族谱,若是死了,二房不可能会放过舒箐。   “是啊,舒……妹妹,已经入族谱的族人,家中就不会准许同族相互残杀,否则就要逐出家族的。”   尹墨画带着小心翼翼开口,他心中无比愧疚自己竟然把自己妹妹认错,明明当初他一看到舒箐就觉得亲近,明明细看下去,舒箐和父亲如此相像,他却只纠结玉佩,反而错过了真相。   尹雅月有恃无恐的看着舒箐,想看到舒箐脸上不甘心却无可奈何的表情,但当她抬起头,却看到舒箐嘴角勾起的云淡风轻的笑容:   “我好像没有说过要回什么尹家吧,所以杀了你对我没有影响。”   说完手中的刀用上元力,毫不犹豫的划向了尹雅月的脖子。   锵!的一声,舒箐感觉手中的刀一震,就发现尹雅月不知何时移开两寸,手中拿着一个鍾罩一般的东西。   “五阶法器,祖父竟然将这保命法器给了你!”尹墨画看到尹雅月手中的东西,惊讶的开口。   尹雅月带着得意开口道:   “这算什么,不但这五阶法器是我的,祖父说过,尹家的圣女只能是我。”   说完手上一个用力,尹雅月捏碎一个玉符,于是她身旁裂缝慢慢变大,周围的狂风越来越大:   “你既然不想回域国,就干脆一辈子在这里待着好了,至于五堂妹,我就先带走了!”   尹雅月嘴角露出阴森笑容,就在要进裂缝前,突然从手中拿出一根鞭子,一甩就缠上了舒箐握着刀的手,舒箐立刻用另一手拿刀砍,却听见兵器交击声,那看起来软软的鞭子竟然也坚硬如此。   舒箐被尹雅月一拽,马上就要落入裂缝之中。   “妹妹!!”   “舒箐!”   “小姐!!”   尹墨画吓得疾身上前,却发现宫无殇比他更快,在舒箐落入裂缝时,紧紧拉住舒箐,跟随舒箐一起进了裂缝。   “妹妹!无殇!!”   尹墨画焦急大喊,可裂缝在他到之前已经很小.   在裂缝彻底合上之前,还传来尹雅月嚣张的笑声:“哈哈哈,五堂妹福气不小,还有人愿意陪你一起死,那你们就一起迷失在这时空裂缝中吧。”   尹墨画最后听到的就是舒箐的一声闷哼,心中担忧的想立刻回到域国。   而这时,四周也不断有狂风涌起,是尹雅月带来的那些人也捏碎了传送玉符,趁别人不注意进入裂缝溜回域国。   就在裂缝即将合上时,就见一道身影也跟着溜进去,待众人反应过来竟发现是清源道人。   “师伯!!”赛娅声音还没落下,清源道人身影已经消失,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一向无法战胜的师伯,竟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进了裂缝,疑似去域国了。   那她们怎么办,那破天宗怎么办?!   “这、这……”皇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奉为仙人的清源道人如此的小人行径,有种幻灭的感觉,反而一时间忘记宫无殇进了裂缝了。   小葵和雪儿急的不得了,刚才她们也听到了舒箐掉入裂缝后似乎受到了攻击,她们知道传送过程的不稳定性,若是真的跌入传送中的某些裂缝,有可能一生都会迷失在裂缝中。   “琴画公子,我们小姐不会有事的吧?!”小葵和雪儿担忧的看着尹墨画。   尹墨画坚定回答:“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等这边事了,我会立刻回域国。”   他没说,舒箐的修为太低,就算去了域国也有可能是被充沛灵气撑的爆体而亡的下场。   “琴画公子,你可以带我们一起回去吗?我们也是域国的,我们也想知道小姐是否安全到达域国。”   尹墨画本就对舒箐愧疚不已,看到小葵和雪儿如此护主,点点头,还问了她们关于舒箐其它事。   “额,墨画贤侄,朕……我能一起去吗?”   皇上不知何时已经挪步到尹墨画身边,一脸期待的询问,对宫无殇没怎么担忧,因为他觉得宫无殇应该是阴差阳错去域国了。   尹墨画:“……”   最后,尹墨画告诉皇上,去域国若是没有靠山,活得远不如在这里当皇帝自在,而且不是去了域国就能长生不老,没有到固元期去域国,只能被充沛的灵气撑的暴体而亡,又把修炼者利弊分析出来。   皇上听了尹墨画的阐述,最后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清源道人骗了,当下气得不行,直接就让人去把破天宗给端了,至于赛娅和其它弟子,自然全都被关进了牢中,若别国想要讨回去,就要付足够的金银。   此时舒箐不知道,因为这一变故,上一世因为破天宗崛起害的大衍国差点被颠覆的隐患被消除了,加上皇上讨厌起破天宗,自然也就讨厌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员,该贬的贬,该罚的罚,竟意料之外的整肃了朝堂,使得大衍国慢慢越来越强盛起来,当然,这是后事。   自从舒箐被尹雅月拖入传送空间,她心中原本有些惊慌,毕竟那什么裂缝,是她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地方。   但是舒箐没想到宫无殇竟然会为了救她,不肯松手,甘愿和自己一起被拖进来。   被宫无殇抱住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惊慌失措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安心,即使后面被尹雅月故意一掌打进了那什么时空裂缝也没有惊慌失措。   伴随着尹雅月的张狂的笑声,舒箐发现自己和宫无殇落入了时空裂缝,周围全是刚劲的狂风,吹的她险些睁不开眼。   舒箐下意识的闭上眼,却在下一秒感觉耳边肆虐的狂风而呼啸的声音全都不见了。   “没事了。”   带着安抚意味的磁性声音响起,舒箐睁开眼抬头,就撞进了宫无殇深邃的眸子里,竟一时忘了反应。   明明她们身处不知何处,可舒箐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觉得安心。   她上一世对宫无殇不知有多少误解,现在仔细回想,真正的宫无殇上一世最多就是冷漠,但对其它人同样冷漠,就连对着皇上和皇后也如此,从来没有对谁露出过厌恶的模样,上一世说要娶秦婉儿的那个‘宫无殇’也不是他本人。   上一世的经历和她重生后的经历简直天差地别,这一世才知道琴画公子竟然是她哥哥,而她真正的了解宫无殇,又爱上宫无殇。   当然,舒箐觉得最幸运的是宫无殇也喜欢上了她,在这种生死难料之际,宫无殇想都没想就来救她,被她连累,不但没有责怪,反而细心的用内息帮她阻挡四周的风刃,这一刻,舒箐心中不断冒出丝丝甜意。   “你今天……很美。”   宫无殇定定的看着舒箐,柳眉纤纤,眉目潋滟,朱唇红润,但宫无殇最满足的是她穿着嫁衣,那证明舒箐愿意嫁给他。   宫无殇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深情,眼里的情意让舒箐几乎不敢与之对视。   今日舒箐穿着他一直想要她穿上的嫁衣,却因发生如此突然的变故。   “我……”舒箐难得的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却被宫无殇轻柔的抬起。   他们此刻也不知在何处,就只是知道正被传送着,连有没有终点都不确定,但两人眼里只有对方,对未知没有一点彷徨。   “没能和你完成这次拜堂,我、很遗憾,若是回不去,下辈子定还你一个完美的婚礼。”宫无殇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遗憾,舒箐听出他话中带着的其实是他们可能真的无法再回去,也许就在传送中饿死或者发生其它意外的心理准备,但宫无殇话中的下辈子却让舒箐心中越发的甜蜜,宫无殇的意思是下辈子也想和她在一起吗。   “你后悔救我吗……”舒箐也不知为何,明明想要害羞的,却管不住嘴问出这样一句话。   刚说完就被一个用力拉进宫无殇的怀中:   “我只后悔没有亲自带着八抬大轿去迎娶你。”   舒箐的侧脸枕在宫无殇宽阔坚硬的胸膛,他说话时能清楚的感觉到胸膛传来的有力心跳。   舒箐没想到宫无殇会说出如此动听的话,能听到宫无殇这些话,就是死也无憾了,舒箐想要回抱住,却突然感觉宫无殇身体颤抖了一下。   赶紧抬头看去,发现宫无殇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宫无殇,你怎么了?!”舒箐立刻担忧的问道,宫无殇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然而宫无殇一把推开舒箐道:“快,用内息把自己保护好,我妄动内息阻隔外面的罡风,快要控制不住了。”   舒箐正想再说什么,就发现宫无殇体内突然飞出风刃,而周围肆虐的狂风再次袭来,打在身上,竟被割出一道口子,才几息时间而已,宫无殇就支撑不住,一脚跪倒在地,用手免力支撑着。   舒箐立刻意识到宫无殇身体的怪症又发作了,就如同那次伢行门口发生的一般。   原来,只要动用内息,宫无殇的怪症就会发作吗?他明明知道会受伤,为什么还要妄动内息帮她阻挡外面的狂风。   时空裂缝的罡风加上宫无殇混乱的内息,宫无殇的玄色长袍不多时就被风刃割裂的破烂不堪,舒箐身上的嫁衣是她亲手缝制,用上了五元之力,所以有一定的防护作用。   她想也不想直接解开了嫁衣,而窝在舒箐衣袖中的几只小兽全都跑了出来。   “咦!这是空间传送?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一出来,金餮就好奇的左右看。   被白灵兽叼在嘴里的百言兽声音发抖的回答道:   “老大说这是空间裂缝,若是不赶紧破开一条道,下场就是迷失在这裂缝中,永远回不去了。”   金餮差点吓得跳起来:“空间裂缝?!双煞,你快点想办法啊!这空间裂缝存在的罡风就连我们都能撕裂成碎片、哎哟!罡风打到我了,好疼,疼死我了!”   金餮没有说完,就感觉一道风刃落在它背上,疼得他直嘶牙。   “主人,你怎么了?为什么您的元力会失控?”蚩魅却第一时间发现宫无殇的异常,刚才打到金餮的正是宫无殇身体里射出来的风刃。   白灵兽它们一出现,刚刚把自己身上有防护作用的嫁衣披在宫无殇身上的舒箐立刻想到什么,对白灵兽:   “雪球!快,咬宫无殇一口,记得不要用力,出血就好!”   她记得那一次,宫无殇原本发作,因为雪球咬了宫无殇一口,好像宫无殇身体里就不再出现风刃了。   雪球本就讨厌元力充满生机的宫无殇,自然毫不犹豫的咬了宫无殇一口,果然宫无殇身体里原本想要破体而出的元力全都慢慢旋转,不再出现风刃。   不过周围的罡风却已经和宫无殇暴走的风刃差不多威力了,舒箐赶紧用内息撑起一个小小的防护罩,刚好可以把她和宫无殇他们都护在里面。   半跪在地上的宫无殇抬头对舒箐浅浅的露出一个让她不要担心的笑容,谁知笑容还没散去,他感觉体内的气息再次暴动,涌上喉咙。   “噗!”   宫无殇猛的喷出一大口血,脸色灰白的昏了过去。   “宫无殇!!”舒箐吓得连忙扶住往一边倒去的宫无殇,赶紧探脉,却在诊断完后,脸上的血色唰的全都褪下。   宫无殇的脉搏虚弱的近乎于无,五脏六腑衰竭的比上一次更加严重,几乎救不回来。   她连忙给宫无殇周身点了几个穴道。   蚩魅和白灵兽它们也看出宫无殇的虚弱,蚩魅吓得焦急道:   “主人怎么看着像是走火入魔之症!!”   走火入魔?   舒箐不知道走火入魔有多危险,但是她却知道宫无殇现在急需医书上出现的:百元草,金线莲,赤灵荆等等药草来稳住伤势,否则不出两天,宫无殇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而那些药草在大衍国也根本没有。   舒箐就穿着纯白的里衣,心疼的慢慢ca拭舒箐嘴角的血迹,明明半个时辰前还是宫无殇温柔的帮她ca掉血迹,现在却变成了她。   双目紧闭的宫无殇即使昏迷,眉头也微微蹙着,冷峻俊美的面容虽然苍白却一点都不失色,舒箐让宫无殇的头枕在自己肩膀,突然觉得能和宫无殇就这样死在一起也很不错。   【蚩魅,金餮,还不快来帮忙打出一条通道!!】   白灵兽双目一红一紫的盯着某处,用神识对魑魅和金餮吼道。   两只小兽见此赶紧走到白灵兽身边,双目紧盯着某处。   然而舒箐就发现整个空间似乎震荡了一下,然后白灵兽它们看着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漆黑的漩涡。   在舒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股强大完全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她们全都被旋转着吸入,失去意识前,舒箐紧紧抱着宫无殇。   ……   不知过了多久,舒箐感觉耳边传来金餮呼唤的声音,她吃力的睁开眼,入眼的就是凹凸不平的山洞。   转头看去,金餮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舒箐想起昏迷前的事,立刻坐了起来看向身边,当她看到宫无殇昏迷的身影时狠狠松了口气。   这才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和宫无殇在一个山洞中,周围有其它分叉的通道,不知通向哪里,而身边只有一个金餮。   “这是在哪……”舒箐疑惑的开口问道,同时不忘给宫无殇诊脉,发现宫无殇的情况依旧很不好。   金餮摇摇头道:“主人,双煞和蚩魅它们估计在传送中和我们失散了,我神识范围内都感应不到它们。”   舒箐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她连忙带着宫无殇往其中一个隐蔽通道走去,利用拐角,将自己彻底隐藏,示意金餮不要出声,细心听着外面的声音。   一个声音娇俏的少女音传来:   “师兄,紫灵欺人太甚,明明是我先发现的百灵果,她却仗着自己是二长老的嫡孙女,就把百灵果占去,这口气我怎么都咽不下去。”   “师妹别气了,不就是一个三阶的百灵果吗,我们这次能得到来渊谷秘境的机会,还怕找不到更高阶的天材地宝吗,再说我们擎天宗在域国那是二等宗门,其它那些散修和三教九流的宗门弟子们看到我们的宗服,哪敢和我们抢,我们今夜先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师兄给你取五阶赤灵荆去。”   “哇,师兄知道哪里有赤灵荆吗?琉儿就知道师兄对我最好了,五阶赤灵荆,若是能得到赤灵荆心,都能值一百上品灵石了。”   舒箐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心中震惊的不行,这个地方是域国?!!她正在那什么渊谷秘境?   秘境这个词舒箐并不陌生,当年她娘亲留下来的各种书籍中,其中就有提过秘境,传说秘境就是什么毁灭的世界,经过成千上万年休养生息,里面有各种宝贝,只要出现秘境入口,无数人都争抢着进去,但是秘境同样危机重重,真正能从秘境出来的人只有十之一二。   不过舒箐最在意的不是秘境或者域国,而是他们刚才提到的赤灵荆!   想要稳定宫无殇的伤势,所需的其中一味草药就是赤灵荆,明日,赤灵荆她必须要得到。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宫无殇死了……   舒箐怕山洞里的人发觉,就干脆守了宫无殇一晚,第二日天亮时。原本想要让金餮守着宫无殇,她跟着那两人去找赤灵荆,谁知她刚把宫无殇安顿好,宫无殇就睁开眼。   舒箐已经从乾坤袋中拿出平日的外衫穿上了。而嫁衣就盖在宫无殇身上。   宫无殇一睁眼就对上舒箐的眼睛。   刚要说话,就被舒箐手疾眼快的捂住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宫无殇只好合上嘴,舒箐的手心非常敏感的感觉到宫无殇温热的嘴唇合上。就像在吻她的手心一般,舒箐的脸无法控制的热了起来。   “好了师妹。天色已经亮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好的师兄,我们快去吧,赤灵荆要是被其它人采了就遭了。”   “哈哈,别担心,五阶药草,都有妖兽在一边守护的。要是修为太低,可没办法把赤灵荆拿走。”   随着声音远去,宫无殇才微微皱着眉收回注意力。张了张嘴想说话。就发现舒箐像是烫手般缩回捂住他唇的手,脸微微红了起来。   宫无殇看到舒箐微红的脸色。也意识到她脸红什么,眼里染上愉悦和满足,抬头抓住了舒箐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   “你、你醒了。”舒箐有些不好意思的挣扎了两下,不过宫无殇没让她挣脱。   同时宫无殇突然发现自己的内息全无,身体无比虚弱,竟和以前毒发之后的无力感一模一样。   他想要起身,舒箐连忙制止道:“先别起来,你的伤势太重,我现在去为你采治疗你伤势的药草,你和金餮先留在这,这里是域国的……”   舒箐简明意要的告诉宫无殇这是哪里。   “不行、一起去……”   宫无殇紧紧抓着舒箐,深眸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这里竟是传说中的域国?   但宫无殇来不及惊讶,这种全然陌生的地方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他不放心让舒箐独自离开。   宫无殇虽然无力,但只是内息全部消失,却没有到连路都走不动的地步,当初毒发的时候,他就想知道一直毒发最后会有什么结果,现在来看只是内息全部消失而已,对他来说并不难接受。   “你……”舒箐想要拒绝,可宫无殇看着她的眼睛有着强硬的坚持,想也知道无法轻易让宫无殇妥协,而且再拖下去那两师兄妹都要不见了,她只好点头。   把同样戒备了一/夜的金餮放进袖中后,舒箐就和宫无殇一起出了山洞,宫无殇期间牢牢的牵着舒箐的手,舒箐感受到他的温度从手中源源不断的传来,心也暖融融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丝丝甜蜜的弧度。   一走出去,看到的就是四周浓密的灌木林已经参天大树,而林中远处若隐若现穿着青白之色的两个身影,没时间观赏周围的景色,舒箐和宫无殇立刻跟了上去。   一路上,舒箐一直担忧着宫无殇的身体,不过宫无殇似乎并没有她以为的那般虚弱,走了半个时辰,依旧气息绵长,呼吸平稳,宫无殇安抚的对舒箐笑了笑,幽深的眼眸染上了暖意,看着如同浩瀚星辰般耀目,舒箐感觉自己的脸腾的热了起来。   前面两个身影越走越快,都快看不到了,舒箐就和宫无殇也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却发现前面两个身影已经停了下来。   舒箐和宫无殇也立刻找地方藏好,刚藏好,就看到另一伙穿着蓝色宗服的四五个年轻男女出现。   其中为首的男子语气霸道的开口道:   “哟,是擎天宗的弟子啊,识相的把你们的储物袋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性命,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女子似乎很生气,娇俏的声音带着愤怒道:   “李子明你休想,你们问天宗也是二等宗门而已,竟然敢打劫我们,你就不怕出去后吃不了兜着走?!”   为首的人却露出嘲讽的笑容道:   “哈哈,擎天宗岂能和我们问天宗比,你们不要一直往你们脸上贴金了,既然你们不给,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给我杀了他们!反正在秘境,死个几百个人,简直在正常不过了。”   说完两伙人就打了起来,以二敌四,很明显擎天宗的那两个弟子落了下风,而且看起来伤口越来越多,几乎随时都会丧命。   舒箐不能让他们死了,否则赤灵荆怎么办,可她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舒箐纠结的时候,那两是兄妹已经落败,可问天宗的人却没有立刻杀他们,李子明对着舒箐藏身方向道:   “两位道友看了那么久热闹,也是时候现身了吧?”   舒箐和宫无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李子明隔了那么远,竟然能发现她们,实在不容小觑。   既然被发现了,自然不能再躲下去,舒箐和宫无殇选择站出来。   擎天宗的那两个弟子看到舒箐惊愕宫无殇,惊讶的不行,那少女更是恼怒的问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她和师兄竟然不知道有人跟踪。   “哦?原来你们是不认识的,难怪看行头是散修,那就没必要再留着你们的命了,那他们两个给我杀了。”   “且慢!”舒箐抬手,和宫无殇走近。   就在李子明等人看清舒箐和宫无殇的容貌时,脸上皆露出惊艳的表情。   李子明自问看过的美人不少,可像舒箐这等完全没有一丝瑕疵的绝美之人,却是从未见过,也许只有皇室的域国第一美人画月公主能和前面的人相媲美了吧。   而在场的女子却皆把注意力都放在宫无殇身上,宫无殇一身玄色衣裳有些狼狈,就连头发也有些许凌乱,但不但不减他俊美容貌,反而更增添了三分野性美感,尤其是那一双深眸,令人一眼就能爱上,不过,修为好像差了一点……不,好像完全没有修为吧,真可惜,长的如此出众,竟然是个废物。   “小美人,你不让本公子杀他们?”李子明丝毫不掩饰他对舒箐的觊觎,至于宫无殇,完全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修为,完全不用在意。   宫无殇带着杀意的目光锐利的射向李子明,他的人,容不得旁人觊觎。   即使宫无殇现在完全没有内息,但李子明等人却依旧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袭来,这让他们脸色难看了一些。   舒箐微微蹙眉,对李子明等人一点好感都无,但她得知道赤灵荆的下落:   “你们可以把他们交给我吗?至于他们身上的东西,我们一个不要,有什么条件,可以商量。”   “哈哈,既然是小美人要,那我们自然要有成人之美,条件也很简单,只要小美人陪本公子睡一觉……啊!”李子明没有说完,就被暗器刺中心脏,要是力气再大一分,他就要当场毙命了。   宫无殇强行运气,脸色越发的苍白,眼睛却带着强烈杀气看着李子明,低哑磁性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再说错一个字,留用你的命来忏悔。”   李子明脸色奇差,他竟被一个毫无修为的人给伤到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你们给我上!把那男的千刀万剐,女的留下,不、男主留半条命,本公子要在他面前好好疼爱小美人……啊啊!”   这次是舒箐甩出带着剧毒的暗器,正中手臂。   “有毒!服用解毒丹!”李子明等人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不过两个蝼蚁般的存在,竟接二连三的伤到他,他服用解毒丹后,一脸狰狞的吩咐道:   “快上,今日本公子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说完身形如魅的冲了上去,舒箐从储物袋拿出剑,上前一步要将宫无殇护在面前,宫无殇却抢先一步上前护在舒箐面前。   舒箐看着宫无殇宽阔充满安全感的挺直背脊,心中的甜蜜压都压不住。   然而舒箐不知道宫无殇原本已经没有内息,但为了伤李子明,强行压榨丹田,现在身子都微微颤抖快要站不住,可他却直接冲向了李子明,大有将他碎尸万段的气势。   舒箐也赶紧提剑攻向那些人,那些人的修为都和舒箐差不多,只有李子明看起来比舒箐高一些,舒箐凛然不惧的以一敌三,不过却有些吃力的硬抗着。   李子明见此故意攻向舒箐,宫无殇本已经摇摇欲坠,却想着保护舒箐,欺身冲上前用身体阻挡。   李子明突然狞笑着突然调转身体,狠狠刺向宫无殇。   “小心!噗!”舒箐一急,宫无殇身体虚弱内息全无,根本受不了李子明的一击,她一分心,后背就被人拍了一掌,猛的吐出一口血。   宫无殇看到,周身煞气铺天盖地般涌现,眼睛都赤红着,不要命的压榨经脉若有似无的内息,即使知道这样会经脉尽毁却一点都不在意,即使喉咙腥甜压不住,也依旧攻向李子明,一剑就伤到李子明,但马上李子明就狠狠的将宫无殇一脚踢飞在地,不给宫无殇反应的机会,一剑刺向宫无殇心脏。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声音传来:“发生什么事……大魔王!”   接着舒箐袖中的金餮就如同闪电般冲向宫无殇方向,猛的将差一点就伤到宫无殇的李子明给狠狠撞飞,李子明被狠狠撞到树干上,一口血喷了出来,人昏迷过去。   金餮又立刻袭向其它三个围攻舒箐的蓝衣男女,几息之间就把剩下的三个人给撞晕过去。   就这个几个还不到固元期的修士,敢伤害它主人和主人的伴侣,它一招都能弄死他们!   要不是因为感觉这些人太弱它没有及时醒过来,哪能让这些人伤舒箐和宫无殇一根汗毛。   “主人,你没事吧。”   金餮一副懊恼的模样看着舒箐,舒箐抱起金餮就冲向宫无殇,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   宫无殇双目紧闭躺在那,舒箐微微抖着手探了下脉,整个人脸色突然变的煞白,宫无殇的经脉竟然全都断了,五脏六腑也全都被震碎,呼吸已经……没有了……   这一刻舒箐心中怒火滔天,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提起剑就把李子明几个一剑了结,再次回到宫无殇身边时却像泄了气的球,无力的跪坐下来,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眼里慢慢涌现出无尽的悲痛,宫无殇……死了……   宫无殇,你怎么能死……   周围一片死寂,舒箐眼里的泪无声落下,嘴唇微微抖动,心脏狠狠的揪在一起,痛不欲生。   “主人,主人,快给大魔王吃复魂丹啊,二十四时辰内吃下就能起死回生的。”   金餮感受到舒箐漫天浓烈的哀痛,又见宫无殇气息全无,赶紧提醒道。   被金餮的声音叫回神,舒箐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声音都带着颤意问道:   “复魂丹?!是不是起死回生丹?!哪里有回仙草,金餮你知道哪里有回仙草吗?!”   金餮被抓的有些痛,但还是乖乖的道:   “九阶的回仙草就在离这里不远处啊,我老早就闻到味道了……”可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守在那,它就是去了,那家伙也不会分给自己一片叶子的。   “快,金餮,快带我去!”   舒箐立刻背起了宫无殇,金餮高兴的应了一声,有主人在,那家伙这下要出大血了。   舒箐带着气息全无的宫无殇跟着金餮,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就带来一处山顶的洞口,但洞口有许多修士,他们分群守在洞口。   “你们望道宗怎么还不进去,不是说你们对回仙草志在必得吗?”   “关你们擎天宗什么事,你以为谁都像你们擎天宗一样,逼着散修进去给你们探路,这不一个时辰过去了,人肯定已经死在里面了,这下没办法再抓散修进去了吧,你们想要回仙草,只能自己进去送命了。”   舒箐走上前时,就听到这些话。   “哈哈,谁说没有人给我们探路了,这不又来人了吗。”穿着青白色宗服的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擎天宗弟子立刻示意十几人把舒箐围了起来,对舒箐道:   “你,给我进去摘回仙草,不然别想活命,不过若是你摘到回仙草,我们擎天宗就破例招你为擎天宗的入门弟子。”   看擎天宗不顺眼的望道宗弟子立刻拆台道:   “紫君杰,你也太能忽悠了,要是能得到回仙草,谁还稀罕你们内门弟子的名额,就是进一等宗门成为核心弟子都绰绰有余!”   “让开!”舒箐声音冷凝的开口,她现在心里藏着浓浓的暴戾,想要摧毁一切。   名为紫君杰的男子这才注意到舒箐的容貌,心里狠狠的惊艳了一番。   “喂,你谁啊,不过一个散修,修为也不过炼元七层吧,你嚣张什么啊敢这样对紫师兄说话。”一个身材娇小五官清秀的女修气愤的指着舒箐骂道。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让开!!”舒箐冰冷的眼扫向那个女修,女修竟在那一瞬间产生惧意,人也后退了一步。   舒箐对待擎天宗的人,态度明明一点都不客气,可紫君杰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整整长袍,好言道:   “这位姑娘,里面很危险,你还是……”   他没说完,舒箐就甩出暗器。   紫君杰他们连忙避开,愤怒的对舒箐道:“你!”   可却只看到舒箐背着宫无殇跟着一只契约兽毅然进入山洞的背影。   对舒箐来说,山洞里就是再危险,只要有能救活宫无殇的回仙草,她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进去。   外面那些修士们都惊讶的看着舒箐的背影,有人唏嘘道:   “好好一个美人,竟然跑进去送死,真是可惜了。”   “你们没发现她背的那个人好像已经死了吗?那美人是想殉葬?”   “等等,那美人不会是想要用回仙草炼制复生丹吧?”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嗤笑出声,一脸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的样子:   “复生丹是就九品丹药,你以为谁都能炼制出来啊,而且炼制成功的概率那么低,炼制十次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一次,我还是相信那美人是去殉葬的。”   紫君杰皱着眉,突然道:   “刚才那美人的契约兽,怎么看着那么像是金餮兽……”   “金餮兽?”那面容清秀的女修拧着眉毛回想,接着惊叫道:“紫师兄,刚才那妖兽幼崽好像真的是金餮兽!!”   “天!那是金餮兽?那比回仙草有价值多了!!”这里的修士没有什么人见过金餮兽,但是金餮兽的名字却如雷贯耳,毕竟是十大上古凶兽之一,一时间大部分修士都跃跃欲试,想要立刻冲进去把金餮兽抓住。   “紫师兄,我们快点进去抓金餮兽吧,别让它跑了。”   紫君杰却抬手制止道:   “急什么,揪着一个洞口,金餮兽肯定会再次出来的,我们只要把洞口看住就行了,一个幼兽而已,跑不出本少爷的手掌心的。”   紫君杰一说,其他人也按捺下来,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激动,渊谷秘境只能固元期以下的修士进入,所以前来的都是修为不高的修士,若是修为超过固元期的修士进来,修为也会被压制到固元期以下。   所以,他们完全不用担心高修为的人跟他们抢,他们每个人都有机会抓到金餮兽,这次真是太幸运了。   舒箐不知道外面的人已经把主意打到金餮兽的身上,她刚进入洞中,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危险的气息。   背上的宫无殇贴在她脸侧的肌肤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舒箐强忍着心里的痛,一步步抵抗着那越来越强大的威压,逐渐往里走去。   山洞宽敞通风,没有腥味,璧上还有点点发光的如同夜明珠一般的存在,随着舒箐越走越里面,她几乎快要被威压压的迈不动腿。   但只有两天时间给她找齐炼制复生丹的药草,即使现在汗如雨下,嘴唇发白,她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只是紧紧咬着唇往里走去。   “愚蠢的人类,汝毅力不错,是唯一一个能靠近吾如此近的,但也到此为止,汝若再敢往前走一步,吾定会让你粉身碎骨。”   一道洪钟般震响的声音猛的侵入舒箐的脑海,让她的头狠狠刺痛了一下,差点就稳不住身子倒下,但她坚持住,毫不犹豫的再次迈进一步。   当舒箐迈近这一步的时候,迎面袭来猛烈的强风,她下意识的闭上眼。   “喂,苍魃,你够了啊,也不看看谁来了,竟然还装的那么恶心。”金餮见舒箐差点被风吹出去,气得直接吼道。   金餮声音一出,舒箐就感到狂风和差点压垮她的威压骤然消失,她一睁眼,看到的是柳暗花明的场景,周围是草绿潭清,一大片发着莹白色的光芒的饱满回仙草迎风微微弯腰,而自己面前站着一只看起来如同家犬大小的青白色野兽,有些像狼,却比狼更有气势。   舒箐心中一惊,明明闭上眼睛之前,她看到的前面还是无穷无尽的通道,她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是障眼法。   那名为苍魃的妖兽围着金餮,有些嫌弃道:   “金餮,你怎么会在这?又想来偷吃我的回仙草?”   “谁稀罕你那难吃的回仙草啊,还不快看看我带谁来了。”金餮一边眼睛发直的看着回仙草,一边气愤的吼道。   苍魃这才看向舒箐,看清舒箐和宫无殇时,鼻子耸了耸,然后嗷的一声大叫道:“主上?!主母!!主上怎么了?怎么好像……又死了?!!”   “是啊,所以你赶紧把回仙草贡献出来给我主人炼复生丹,否则再过二十三个时辰,大魔王的三魂七魄都要消散了。”金餮边说脚步边慢慢的往回仙草那里移动。   “停,金餮你想干嘛?!你别想偷吃我回仙草。”苍魃一下就跳到金餮面前拆穿它的小心思,这才对舒箐道:   “主母,这些回仙草您随便用,拜托主母一定要救活主上!!”   舒箐其实早就疑惑这些能口吐人言的金餮兽它们了,为什么一见面就叫她或者宫无殇主人,而且当初明明她和宫无殇没有在一起,它们却好似认定了她会和宫无殇已经在一起一般,像现在这样,直接叫她主上。   但舒箐现在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她对苍魃道谢道:   “谢谢你,我一定会救活他的。”   舒箐语气充满了坚定,她好不容易才和宫无殇在一起,好不容易解除了误会,她绝不会让宫无殇就这样离开自己。   舒箐将宫无殇小心的放下来,连多看一眼没有气息的宫无殇一眼都没有勇气,她马上就去采回仙草,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炼制出复生丹。   越靠近回仙草,就越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生机慢慢渗入肌肤,让她全身都舒畅起来。   舒箐采了三株回仙草,接着从乾坤袋里拿出炼药炉。   复生丹所需要的主药材就是三株回仙草,而其它辅助的药草都很普通,最难的就是炼制过程,十分得繁杂,需要将回仙草的叶子一片一片不定时放进药炉中,同时火候非常重要。   舒箐乾坤袋里的药草很多,其它辅助药草刚好有,她立刻就架好丹炉,生火炼制丹药。   苍魃和金餮就在那打闹起来,金餮偷偷摸摸用各种方式想要靠近回仙草吃几株解解馋,苍魃每次都提前发现,冲上去和金餮滚成一团阻止。   “砰!”   舒箐炼着复生丹,突然药炉狠狠的颤动一下,炼制失败。   舒箐没有气馁,继续重复炼制,但是很快,药炉又发出炼制失败的炸响。   舒箐开始炼制第三次、第四次……第二十次……   然而一天一/夜过去,却一直没有炼制成功。   舒箐的脸色惨白的不行,没有死死的皱在一起,眼里满是倔强的不屈服,她不信她炼制不出复生丹。 第一百九十八章 :魂魄未散   舒箐连续两日没有合过眼,加上受伤和一直专注炼丹,脸上疲态明显。可她现在烦躁的不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多差。   随着回仙草越来越少,苍魃和金餮都意识到情况不对,主人(主母)的炼丹之强。那复生丹哪次不是一炼制就成功的,这一次都炼一天一/夜了。就算生疏,也不可能会生疏成这样吧。   “主人。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再练?”金餮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它一脸心疼的看着少了三分之二的回仙草。   可舒箐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将药炉里的废渣倒掉洗干净,又开始新一轮的炼制,因为每次炼制一炷香好不到就变成废渣,辅助药材都还没怎么用,因此消耗最多的就是回仙草。   苍魃看着自己守护了几百年的回仙草一下就少了三分之二,也心疼了,它干脆走到舒箐身边。看着她炼丹。   “砰!”有一次药炉里发出炸响的声音,舒箐脸色越发的差,身上的气息也越发阴沉。如同前面二十次一般。将药渣倒出,洗干净药炉。然后去采回仙草。   她就像丝毫不知道累一般,即使脸色看起来已经苍白到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   “主、主母,你一直炼丹失败,会不会是因为用的火不对,你以前……”苍魃正要说下去,金餮大声的接着苍魃的话道:   “那个,主人,苍魃的意思是别人炼丹都不用这种柴火木炭的,他们都是用地火或者收服的天火来炼丹,听说这样才能炼制出高阶的丹药。”   “柴火不是地火?!”舒箐猛的站起来,李乾峰留给她的那些书中是有说地火天火的,她也知道复生丹可以用地火或者天火炼制,但她以为柴火就是地火,天火是什么舒箐没有找到相关记载。   “当然不是,地火是通过特殊阵法把地热爆发的火控制起来稳定传导而来的,天火就是灵气充沛之地有天地孕育出来的火种。”   “那哪里有地火现在?”舒箐急切的问道,她好像被突然点醒一般,理智慢慢回笼,在这之前,她明明知道自己的炼制方式没错,而且每次炼丹失败的时间都一样,却一直固执的认为自己不够仔细认真,被苍魃一说,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现在无比焦急的想要用地火来试,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有不到十二个时辰,而成功炼制一炉复生丹,至少要花去三个时辰。   “这是秘境没有地火。”苍魃摇摇头,地火都是固定的被人类修士用阵法分割成一个个炼丹室,是不能移动的。   舒箐听到这话,本就苍白的脸色就像受到极大的打击般死寂。   苍魃没注意舒箐的脸色,它继续道:“不过我知道这里有一处灵气非常浓郁的地方,照我这几百年的观察,灵气一直散过,起码几千年了,应该会有天火……”   “在哪里,我马上去收服。”舒箐立刻站了起来,紧紧抿着干裂的唇,终于看向了一直安静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的宫无殇。   看到已经死去的宫无殇,舒箐就感觉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揪痛起来。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看了,等救活宫无殇,有的是时间看。   “苍魃,是不是在渊月潭?”金餮突然询问道。   苍魃点点头道:“是啊,就是你经常去偷水灵草吃的那个渊月潭。”它对舒箐道:   “主母,你可以让金餮带你去那里。”   “好!”舒箐说着想要把宫无殇背起来走,苍魃及时阻止她,说它会照顾宫无殇,在这里才是更安全的。   舒箐想到外面那些不敢进来的修士,一想也是,她相信苍魃不会害宫无殇的,毕竟宫无殇已经……对它们来说,宫无殇的身体根本没什么作用。   然而舒箐不知道的是其实宫无殇的身体对苍魃、金餮已经其它妖兽来说都是巨补之物,若是被其他妖兽遇到,吃下去修为会大涨,语气好就能直接修成人形。   舒箐和金餮没有走来的路,苍魃指着另一条通道,说是从这边走比较快。   舒箐几乎是马不停蹄的由金餮带领着前往渊月潭,一路上十分顺利,若是让旁人知道舒箐在这秘境来去自如,定会惊的连下巴都掉地上。   要知道秘境危险重重,无数高阶的妖兽随时都有可能碰到,但舒箐身边却有一只上古凶兽金餮,因此许多妖兽问道金餮兽的气味就已经吓得撒丫子逃跑了,怎么可能还敢特地冲到舒箐面前找死。   ……   域国,尹家。   昏暗透着威严的古室。   尹雅月微微低着头,一脸恭敬的回答道:   “祖父,我已经把五堂妹扔到空间裂缝了,现在大概已经被撕裂成碎片,不过我杀五堂妹的事被三堂哥知道了。”   隐在阴暗之处,形容枯槁,脸上皱纹沟壑的老人用沙哑而苍老的声音道:   “无妨,还未入族谱,尹墨画就算知道,也无法对你做什么,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再过两个月就是圣女选拔会,这是晋元丹,不要让我失望。”   尹雅月听到晋元丹三个字,脸色露出无比惊喜的表情,那可是能让她迅速提升修为的六品丹药:   “是祖父,月儿定不会让祖父失望的。”   尹雅月接过丹药,离开时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   而都城孟家。   孟天炎全身是伤的躺在床上,狠狠的将下人端来的玉碗砸到地上,一脸狰狞道:   “母亲,我不管,我要再次去大衍国,我一定不会放了伤我的低/贱凡人。”   风韵十足,明明已经五十来岁,看起来却三十岁不到的贵妇沉下脸道:   “住口,让你去寻找画诗荷留在大衍国的女儿,你却做了什么,竟然还被伤的那么严重,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对你有多失望!!”   孟天炎脸色露出一抹心虚,但很快就理直气壮道:   “母亲,孩儿已经找到公主的女儿了,等孩儿伤养好,一定能把人带回来!!”   “不用了,你父亲已经决定派别人去了。”   孟天泽立刻吼道:“是不是孟天泽?这个小杂/种,当初就不应该留下来,都是母亲你迟迟不动手,最近孟天泽越来越入得了父亲的眼了,在这样下去,他连我这少主的位置都要抢走了!”   贵妇不悦的皱了皱眉道:   “不是他,你堂堂一个嫡子,总是个庶子争宠,像什么话!趁这段时间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不准再去大衍国。”   她说完就拂袖离开,看起来对自己这个儿子很失望。   孟天炎看着自己母亲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狠辣:   “哼,以为我不知道母亲你只把孟天阳当成你的儿子,我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我一定不会让孟天阳有机会超过我的,只要我得到双煞兽和金餮兽以及魑魅兽,孟家未来家主只能是我!!”   ……   白灵兽和魑魅兽现在正在苦逼的寻找舒箐她们,因为破开空间屏障时出了点意外,所以它和蚩魅落在不同的地方。   “怎么样,都找了两天了,还感应不到大魔王的踪影?”白灵兽耐心几乎耗尽,这两天,完全没有好好休息。   “我觉得我们找错方向了,主人和主母哪里都有可能去,但是金餮最是好吃,我们其实应该往那些珍惜灵草灵晶丰富的地方寻找,机会才会更大。”蚩魅认真的建议道。   白灵兽小小的身子一顿,对啊,金餮贪吃的德性,只要出现在这,它肯定会受不了去找灵气充足的各种灵草灵果:   “渊谷哪里灵气最浓郁?”   “自然是渊月潭,你还记得以前金餮经常去渊月潭偷吃水灵草不。”   想到这点,白灵兽眼睛一亮道:“走,我们现在就去渊月潭!”   两只小兽早就不想盲目乱找了,当下决定先去渊月潭。   与此同时,正在飞快的赶路的金餮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它无辜中带着些得意的揉了揉痒痒的鼻子道:   “真是的,肯定是苍魃在想我了,我就知道,几百年不见,它寂寞的都要脱毛了,我出现,它心里还不知道多高兴呢。”   金餮自言自语完,下意识的回头,却正好看到舒箐差点摔倒的一幕:   “主人,要不先休息一下吧,你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不用,还要多久能到渊月潭?”舒箐脸色苍白中透着些不健康的红,谁都能看出舒箐现在的状态有多差。   “再两个时辰就能到了。”金餮刚说完,舒箐腿下一软,竟是摔倒在地。   “主人,你没事吧?”金餮听到动静,赶紧跑到舒箐身边,它看到舒箐的双腿微微颤抖着,身上前两天受伤的伤口正在一点点往外流血:   “主人,你的伤口怎么还在流血?”   舒箐看向自己的手臂上的伤口,伤口处血液带着暗色的红,分明是那剑带着不能使伤口愈合的毒,所以才会流血。   她因为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宫无殇那边,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所以造成现在失血过多却不得知,若不是到了身体极限,舒箐一直没注意,很有可能最后结果就是血液慢慢流尽而亡。   这让舒箐心中一凛,正视自己的身体起来,她还不能死,宫无殇等着她去救。   舒箐立刻点了自己周身几个大穴,就地服用她以前炼制的解毒丸和回血丸,然后稍稍打坐回复自己的力气。   当舒箐眼睛一闭上的时候,就感觉铺天盖地的疲惫感袭来,她一下就失去意识。   等舒箐再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周围响起许多声音,她正要寻找金餮,就感觉自己袖子出有熟悉的耸/动几下,舒箐微微放心下来,金餮看来是藏在自己的袖中了。   “这位道友,你终于醒了。”伴随着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舒箐就看到一个五官俊雅,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他见舒箐看着他,就对他露出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   “夜哥哥,她醒了,那我们就快点赶路吧,为了等她醒来,我们都耽搁那么长时间了。”一声带着些许抱怨的声音传来。   舒箐转头就看到一个五官十分娇俏的粉衣少女,她嘟着嘴,带着不满和没能掩饰好的嫉妒看着舒箐。   “这是哪里……”舒箐起身四顾,发现是一颗树下,但自己头顶竟然有如同床大的伞,如同茶寮。   “哼,你可真能睡,都过去四个时辰了,要不是夜哥哥执意要救你直到醒来,我们才不会管你的。”粉衣少女语气里带上了不满,非常不客气的指着舒箐。   “在下舒箐,谢谢你们救命之恩,但我现在没有时间耽搁,以后必定重谢。”舒箐一听自己又浪费了四个时辰,留下给她的时间不到四个时辰,她脸色都白了,她立即起身,对这两人一拱手,不待他们多说什么,就立刻离开了,留下粉衣少女目瞪口呆。   她都没想到舒箐竟然那么厚脸皮,好歹她们救了她,就口头一句话,直接离开了,像舒箐这样因为失血过多昏迷在地上,很可能不需要一炷香就会被妖兽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不过她心中又很识相舒箐没有赖上她们,舒箐长得实在太让人讨厌了,若是多相处下来,谁知道她会不会看上夜哥哥:   “夜哥哥,我们快点赶路吧,姨母说了,这一次一定要得到那渊兽蛋。”   粉衣少女拉了拉一直负手看着舒箐离开方向的画寒夜,画寒夜不知想到什么,眼里露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他手一抬,头顶的大伞就慢慢缩小,最后变成只有臂长的法器,合上后开口道:   “走吧,渊月潭人应该有很多了。”   舒箐不知道那两人的目的地也是渊月潭,等没人的时候,就让金餮指路,飞快的掠向了渊月潭。   当她一路穿过茂密丛林、峡谷、迷林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全是悬崖上,金餮说,从悬崖上下去后就是渊月潭了。   舒箐只低头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白雾弥漫的悬崖,二话不说就开始下悬崖。   等她慢慢来到悬崖底部时,悬崖底下竟然非常热闹。   “快看快看,月亮快要到潭中心了,宝物马上就要出世了!!”   “都说好了,谁都不准抢,按最公平的抽签方式,谁运气好,那宝物就是谁的!”   一群人都围在一个不小的深潭周围,舒箐的到来只让其中一小部分人警觉一番,而至于其他人,根本毫不在意,因为看舒箐穿的衣服,知道她不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只是一个散修而已。   舒箐看了一眼头顶,竟发现上面悬挂这一轮明月,而潭中也倒映着一轮明月,看起来恬静而迷人。   但舒箐却没有心思去看,金餮说若是有天火,会在潭底,舒箐直接靠近渊月潭,正想跳下去,就被喝住了:   “你做什么?!你想下潭取宝贝?!这里面的宝物可没你一个散修的份!”   “对啊,你谁吧,一来就敢无视我们,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群人立刻围住舒箐,不让她再靠近一步。   “你们说的宝物我没兴趣,让开!”舒箐目光冷凝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些面色不善的修士,毫无惧意。   “啧啧,夜哥哥,是她,她竟然也是来渊月潭的,早知道就不救她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舒箐转身看了一眼,就看到白衣男子和粉衣男子,但她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没再管,因为她根本没有空来管,只想赶紧去找天火。   舒箐拔出剑,脸色异常坚决:   “我再说一次,你们说的宝物我没兴趣,让开!”   “哼,一个不过炼气七层的小修士,还敢向我们拔剑,既然这样,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给我上,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   一群人袭向舒箐,舒箐也迎了上去,边抵挡边往渊月潭靠近。   但周围的修士基本杜比舒箐厉害,她被牢牢围住,完全无法突围,这时,金餮突然从袖中疾射出来,冲向那些修士,嘴里嗷嗷叫着:   “让你们欺负我主人,该死!”   “啊啊啊啊,什么鬼东西!我的脸!!”每个被金餮伤到的修士都哀嚎着倒地,很快,舒箐前面再无阻挡,她现在没时间耽搁,对金餮吩咐一声打不过就跑之后,就决然的跳到潭中,潜下去。   以为会是冰冷的潭水吗,却没想到不仅不冷,还带着暖暖的热意,让舒箐整个人都暖和起来,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很想闭上眼睡一觉。   潭底也比表面看起来的大了无数倍,舒箐找了很久,竟然什么都没有找到,入眼全是潭水,舒服的让人不想动。   舒箐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一个声音在她脑海响起,让她就这样睡过去,不要想其它的,累了就好好闭上眼休息一下,没什么要紧的。   舒箐没发现自己眼里的光越来越弱,突然,金餮稚嫩的声音破水而来:   “双煞、蚩魅,你们可算来了,快点来帮忙,这些人好烦!”   舒箐猛的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沉入潭底,入眼的是一片泛着微光的各种水草,也有如同水晶般的珊瑚,而最让她震惊的是潭底躺着好多人,他们都已经没有呼吸,但肉身不腐,也不知多久之前死的,舒箐反应过来,她若是刚才没有听到金餮的声音,也许就那样直接沉沉的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舒箐不去想这些,她想着远处一道刺目的光源而去,那里的灵气是苍魃说的最为浓郁的地方,越是靠近,就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她见过的珍惜水生药草,而那些药草围绕的最中央,竟然是一颗立在蓝色细沙上的带着些暗色的妖兽蛋。   舒箐看着那蓝色细沙,心中非常震惊,若是她没有认错,那蓝色细沙就是传说中的蓝砂,可炼器制符布阵,一小捧都珍贵无比,而现在,她却看到了如坟堆那么大的蓝砂。   这个蓝砂应该就是他们那些人想要的宝物了,可舒箐却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而是闭上眼感受着,突然,睁开眼,看着蓝砂旁边其中一株水蓝色看起来十分不显眼的药草。   她感觉心中怦怦一跳,慢慢靠近那株药草。   药草实在很普通,就是大衍国都能轻易找到,但是舒箐却感觉到就是这个药草根底,灵气不断外泄,比其它地方都浓郁。   舒箐慢慢的抓住那药草,往上一拔,当根部露出时,抒情发现一抹龙眼大小的蓝色身影一闪而逝,带着暖暖的热气。   天火!!   舒箐不知为何,明明没见过天火,却在这一瞬间,十分笃定那就是天火,还是水中火!   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一定要得到水中火,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做的,就知道自己突然就能锁定早就躲在满是药草的潭底其中一株药草上的天火,牢牢的用神识压住,上前用五元之力包裹住。   【放开……放开……】   有些懵懂的稚嫩声音传入舒箐脑中,她更加震惊,这天火竟然已经有了灵识,绝对可遇不可求。   舒箐加大神识侵入,越得到天火更加强烈的反弹,几乎要压制不住,那懵懂的声音再次清晰的传入舒箐耳中:   【放开,我……守护……蛋蛋……】   舒箐回头看了眼立在蓝砂之上的那颗蛋,她只是一眼就知道那颗蛋没有生机了。   可天火不知道,它似乎自从有了灵识之后就和那妖兽蛋作伴,所以它不想被收服,只想守着那颗妖兽蛋   舒箐瞬间有了决定,她用神识对天火道;【那颗蛋我帮你守护,只要你愿意成为臣服我。】   天火只有龙眼大小,上面有着淡蓝色的火焰,它火焰微微跳动两下,微弱的神识再次传来:【真……真的?】   舒箐郑重道:【我发誓!】   只要天火愿意被她收服,她定遵守约定把那颗蛋一起带在身边,即使那颗蛋其实已经没有生机,如同一颗化石蛋了。   然后舒箐就发现自己用神识锁定的水中火抵抗越来越弱,最后讨好般的跳动两下。   舒箐见它答应,立刻用手结印,甩出一滴精血落在水中火里面,然后舒箐就能感觉到水中火和自己的微妙联系。   “收!”舒箐用手比了个收的动作,天火咻的一下就落到了自己的丹田处,舒箐内视还能感觉到丹田处暖暖的感觉,天火则乖巧的在丹田处缓缓游离跳动着。   舒箐松了口气,没再浪费时间,把蓝砂上的那颗蛋抱起来就要离开,却感觉到水中火强烈的意识,要她将那些蓝砂也带走,那些蓝砂是属于水中火的。   蓝砂本就是宝物,原本她不想拿以生是非,但既然是水中火强烈要求,她想到那些修士,自然不客气的收走,干脆也顺便把潭底许多珍惜的草药,珊瑚灵晶等等一起带走了。   当她再次从潭底冒出头时,一地的尸体,三只小兽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舒箐抱着一颗妖兽蛋起来,而三只小兽后面不远处,则站着画寒夜和那个粉衣女子。   “快看,夜哥哥,是渊兽蛋!还说她不是冲着宝物去的,真是会骗人……啊!”粉衣女子还没说完,就被白灵兽落下一束雷,要不是画寒夜拉的及时,就要被劈到了。   粉衣女子快要被气死了,她指着舒箐骂道: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明明是我和夜哥哥救了你,你却……”   “菱儿!”画寒夜对舒箐拱手道:   “道友见谅,菱儿只是口无遮拦,不过这位道友可以将你手上的渊兽蛋卖给我吗?我愿意用重金购买。”   若是以往,为了不耽误时间,她自然愿意把这颗没有什么用处的蛋送出去,正好还掉他们多此一举救自己人情,可她已经答应水中火,自然不会将这个蛋给他们。   “抱歉,这颗蛋我不能给你们。”舒箐摇摇头,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好啊,你果真狼心狗肺,我们救了你,你还抢走原本该属于我们的妖兽蛋!!”粉衣少女气得指着舒箐的鼻子骂道。   “菱儿,不得无礼!”画寒夜一副请多见谅的模样,十分善解人意道:   “既然如此,那便不强求了,菱儿,我们走。”   “夜哥哥!~”粉衣少女见画寒夜真的就这样走了,气得跺了跺脚,狠狠瞪了舒箐一眼赶紧跟上去。   舒箐看着他们离开,脸色却有些冷,虽然画寒夜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强人所难,但是若是真的这样,就不会任由粉衣少女骂完才阻止。   不过舒箐可不想再多想什么,她带着白灵兽它们立刻往回赶。   花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回到苍魃所在的山洞。   宫无殇依旧静静的躺在那,但舒箐有些惊讶的上前,因为宫无殇脸色似乎好了许多,就连身上的伤口也痊愈了,她连忙探脉,可下一刻,却无比的失望,因为已经没有脉搏没有气息。   “主母,我怕主人的身体出事,就先喂了一株回仙草,可保身体一个月不腐。”苍魃原本正和白灵兽它们打闹【互相嫌弃】,见舒箐失落,抽空解释道。   舒箐道了谢,顺手将那颗蛋放在宫无殇身边,立刻就开始重新炼丹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   她这一次试着用水中火,用元力控制水中火,一抹小小的淡蓝色火苗出现在指尖,将其导入药炉底下,舒箐再次放入回仙草开始炼丹。   半个时辰过去,所需要的药草都已经放入,现在就等着药液相互作用融合。   同时这时,要加大火候,舒箐慢慢提高火焰,周围慢慢热了起来,她‘看到’药炉内的药液急剧旋转,慢慢成丹,眼看就要完全融合,她一定能救活宫无殇的。   “砰!”   “主人(主母)小心!”   随着白灵兽它们惊叫,舒箐满脸灰败的看着因为炸炉而破碎的药炉。   她没有想到眼看复生丹就要炼制好,却因为药炉受不住水中火的威力而炸裂。   现在不到一个时辰,就算再给她时间给她丹炉,她也无法在宫无殇的灵魂消散前炼制出复生丹,那一刻,舒箐的心死寂了,身上即使因为炸炉而流血,她却完全感觉不到。   只是如同提线木偶般呆呆的走到宫无殇身边。   苍魃和白灵兽它们都感觉到舒箐身上苍发的绝望,尤其是白灵兽和金餮,它们是舒箐的契约兽,感觉更加明显。   “主、主人,双煞说还有办法让大魔王魂魄不散,用移魂的办法让大魔王的魂魄先寄居在其它活物身上,然后等最后炼制出逆生丹,就能让大魔王的魂魄自动回到原来的身体了……”   舒箐像是枯木被重新灌入生机一般,带着强烈的情绪哑着声音开口:   “怎么做?”   “就是找一个活物或者还没死绝的人,把魂魄用夺舍方法移过去,大魔王的灵魂继续活着,只要保住大魔王肉身不腐,等主人炼制出逆生丹,就能让大魔王的灵魂自动回到身体里活过来,双煞知道怎么帮助别人夺舍,但是没有实践过。”   “我立刻去找活物!”舒箐立刻站了起来,直接冲向洞外。   金餮和白灵兽赶紧跟上去。   当舒箐竟然活着走出来的时候,外面那些人全都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这这段时间,他们又遣了人进山洞,可是没有一个人走出来,他们原本都打算自己进洞的时候,竟然有活人出来了。   然而当金餮和白灵兽随后出现的时候,众人眼里纷纷露出贪婪的光:   “真的是金餮,那、那个眼睛一红一紫的,怎么很想双煞兽……”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快点,谁能抓到就是谁的!”   众人根本没等舒箐动手就立刻冲上去,舒箐也没客气,让金餮它们下手稳点,别把人弄死。   为了不让宫无殇魂飞魄散,就算知道自己有多坏,却不能动摇她一丝决心:   “留下他!”舒箐直接指着紫君杰,金餮它们本就讨厌这些觊觎它们的修士,自然十分给力的除了把紫君杰打了个半死,其它人无一不是咬喉而死。   “姑娘饶命、我是擎天宗二长老的嫡孙……”   紫君杰原本信誓旦旦的把金餮视为囊中之物,谁知道变故发生的如此之快,让他遂不及防,他带来的那些人就已经被战斗力强大的金餮兽和双煞兽给弄死了,就连他自己,都虚弱的动都动不了了。   舒箐却没有理会紫君杰,她周身泛着浓重的煞气,绝美的脸因为杀气浓重,而更增添蛊魅,她拖着紫君杰就进了山洞,白灵兽和金餮兽也大摇大摆的跟进去。   舒箐不知道,此时洞口不远处,有一男一女正目睹了全过程。   “夜哥哥,那个人……”粉衣少女被刚才杀气弥漫的舒箐狠狠的震慑住,现在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   “呵,有趣……”画寒夜对粉衣少女道:   “走吧,秘境快要关了,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粉衣少女急了,连忙道:   “那渊兽蛋怎么办?”   “无妨,她身边有金餮兽和双煞兽,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她无处可逃,况且她手上有那么多人命,其中还有擎天宗二长老的嫡孙性命,你觉得她要是出了秘境,能安稳的活着吗?”   粉衣少女脸上一喜,她就知道,只要夜哥哥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   舒箐并不知道她做的事被画寒夜看到了,她带着半死不活的紫君杰回到洞中后,白灵兽就开始移魂。   舒箐在一边守着,她看到双煞兽双眼一红一紫越来越鲜艳,当一道紫电落入宫无殇身上时,宫无殇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道微微发光的球体被紫电引导着迅速落入紫君杰的眉间识海冲进去。   “啊!你们、想夺舍……”紫君杰痛苦的吼着,他感觉自己的识海剧痛无比,灵魂被狠狠地挤压着。   “我祖父……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紫君杰突然摸到什么,狠狠的捏碎,然后舒箐就看到猛的一道强大的力在紫君杰身上爆发,而白灵兽被狠狠的撞飞到山洞落下。   “雪球?!”舒箐赶紧抱起白灵兽,却见白灵兽不太敢看舒箐的眼睛,连装可怜都不敢了。   舒箐一看,心中咯噔一声,抖了抖唇,才发出自己都绝望的声音:“失败了?……”   白灵兽还没点头,就听紫君杰喷出一口血后哈哈大笑道:“哈哈,有我祖父给我的灵魂护印,想要夺舍,痴心妄想,现在那人早就魂飞魄散……额!”   紫君杰还没有猖狂够,就被恼羞成怒的白灵兽一口咬死。   在紫君杰死亡的那一瞬,擎天宗其中一个山头洞府修炼中的头发花白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看到他为自己嫡孙点的魂灯竟然灭了,当即悲切的大吼道:“杰儿!!!是谁!是谁杀了杰儿!!!”   ……   舒箐根本不在意紫君杰是死是活,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宫无殇,她努力的那么久!为什么还是保不住宫无殇的命!!为什么!!!   “等等!主上的魂魄没有灭,我还能感觉到主上和我的契约魂印。”苍魃带着惊喜开口道。   “我也是,主上灵魂还在!!”蚩魅也附应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秘境   白灵兽疑惑的起身围着宫无殇转了转,神识传音道:   【可是大魔王身上没有魂魄了啊?】   舒箐脑海中猛的跳出这话,她脸色苍白无比的问道:   “那宫无殇的魂魄在哪里?!”   【啊!主人能感应到我的灵识了?我也不知道大魔王的灵魂在……】   咯啪……咯哒哒……   一道强烈的光芒从宫无殇……旁边的渊兽蛋身上发出。   整个山洞霎时寂静下来。细微的蛋壳破裂般的声音慢慢响起,一人四兽十只眼睛牢牢的盯着那颗蛋。   咔嚓……咔嚓……   蛋碎裂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就在下一瞬间,一只全黑的只比手掌大一点点的小兽破壳而出。   舒箐瞳孔骤缩。她明明感觉这颗蛋里没有生机,但现在为什么……   【大、大魔王……】白灵兽惊得差点下巴掉地的声音在舒箐脑海中响起。   “这、主人的魂魄为什么会在这颗蛋里面?!”苍魃和蚩魅也惊讶的不行。那全黑的一出来,它们就感觉到了属于宫无殇的气息。   “它是宫无殇?”舒箐有些接受无能。如此玄幻的事情,虽然她这些日子已经慢慢知道世上有许多无可思议之事。比如她的重生,但是她从未想过,宫无殇的灵魂会到一只小兽身上……   在那小兽出壳时,舒箐还感觉到了丹田内水中火的雀跃。   舒箐虽然难以接受,但其实知道宫无殇没有彻底离开她,心里也慢慢弥漫着高兴的情绪。   “是的主母。”苍魃歪了歪脖子看着那只慢慢睁开晶亮纯真双眼定定的看着舒箐的渊月兽,有些不确定道:   “听说有些夺舍会丧失记忆。主上这个模样,有可能……”   苍魃还没有说完,舒箐就轻柔的抱起了刚出壳的渊月兽。目光无比的柔和:   “就算失忆了。只要知道它是宫无殇就好。”   舒箐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将小兽举到自己面前。和那双黑亮的懵懂的双眸对视,然后,舒箐就感觉到鼻尖被渊月兽温润的小舌舔了一下。   舒箐想到渊月兽里面的是宫无殇的灵魂,心也像被羽毛轻轻扫过一般,看着渊月兽的目光越发的柔软。   白灵兽它们很快就接受了宫无殇的灵魂在渊月兽身上的事实,事实上,它们还很开心,因为比起人形,它们自然更喜欢兽形的主人,最重要的是现在宫无殇那么小只,看起来很好欺负!   舒箐心中一直吊着的悲痛终于因为渊月兽的出现而慢慢散去,留下的就是后续准备复活宫无殇的事。   舒箐看着宫无殇的身体,看起来脸色越发健康,只是依旧没有气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宫无殇死了,但是他没有离开自己,而是在渊月兽身上,即使现在宫无殇看起来就像一只普通的,刚出壳的完全没有记忆的小兽。   “如果宫无殇恢复了,服用逆生丹魂魄回到原来身体,以前的记忆也会跟着消失吗?会不会还有其它不好的影响?”舒箐不用想也知道魂魄转移是多么逆天之事。   【这个、这个我也没有办法确定,毕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意外造成……】白灵兽有些心虚的开口,它也是第一次做这种移魂之事,还出了意外,后面的发展它完全料想不到。   “就算失忆了,只要宫无殇活着就好。”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保护好宫无殇的,就像宫无殇每次她有危险,都奋不顾身保护她那般,舒箐用鼻尖蹭了蹭渊月兽黑漆漆的小鼻头,渊月兽小小的打了个喷嚏,舒箐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她让白灵兽它们顾好渊月兽,自己则走到宫无殇身体这边,不由苦恼怎么安置宫无殇的身体,总不能一直背着到处走吧。   原本舒箐想要把宫无殇的身体就安放在客栈,但是苍魃无意中说宫无殇的身体不仅对妖兽来说是上好的补品,对域国有些魔修来说,也是极品的炼丹材料。   舒箐心中咯噔一下,她对域国所知甚少,干脆先让苍魃它们告诉她域国的基本情况。   苍魃自然欣然相告,期间金餮和白灵兽总是插嘴补充,说什么这个域国的修士用的法器都弱爆了,那些丹药给它们当糖豆吃都嫌苦涩,然后又说什么修士基本都有的乾坤袋空间戒指或者玉镯也弱爆了,最厉害的是一个芥子空间,就是可以让活物进出,里面自成世界,可以种植生活的。   “你的意思是其实我可以把宫无殇的身体放到乾坤袋中?”舒箐抓住重点,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不行不行,主上虽然灵魂不在,但他的身体其实是还活着的,只是没了气息和脉搏而已。”苍魃赶紧摇头,若是放进乾坤袋,那就真的回不去了。   “所以最安全的是放进芥子空间?怎么样才能得到芥子空间?”舒箐不可能一直带着宫无殇的身体,所以只有芥子空间才是最安全的。   它们都摇摇头,只有金餮吞吞吐吐的瞥了一眼白灵兽,这才道:   “双煞岛应该有吧。”   白灵兽闻此马上反应过来,金餮说的不就是主人前世拥有的药草空间……   可是……   “双煞岛现在连我们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去那里取芥子空间。”蚩魅回想起双煞岛就一阵伤心,本来它们和主人主母在双煞岛过得自由自在,要不是……唉!   “总有办法的!只要它还存在!”舒箐听到真的有芥子空间的存在,斗志马上就起来了,只要想到宫无殇还活着,而且重生在渊月兽身上,一直在她身边,她就什么困难都不怕。   不过现阶段还是无法安置宫无殇的身体,最后还是苍魃开口道:   “主母,要不主上的身体就先安放在这里吧,我来守护主上的身体,主上的身体每个月还要吃一株回仙草保证身体不腐,这个渊月秘境若是没有特殊的传送符,只能没十年开一次,而秘境里的妖兽都怕我,所以这里比外面更加安全。”   舒箐虽然不放心,但一向的确这里比外面安全,她想了想,询问道:“金餮,雪球,你们愿意帮我和苍魃一起守护宫无殇的身体吗?”   金餮想出外面去玩,但还没开口就被白灵兽武力镇压了,它一爪子按住金餮的脑袋道:“主人,能帮助主人守护大魔王的身体,它高兴的不得了,主人,让蚩魅也留下来吧,我就跟着主人一起去找双煞岛,毕竟双煞岛是我出生的地方,我比较熟悉。”   金餮、蚩魅:“……”双煞太不要脸了!仗着它才是双煞岛原住民,就这样把它们给卖了,最重要的是它们根本反抗不能,因为双煞说的没错,双煞岛的确原本是它的地方,它最熟悉不过。   舒箐见蚩魅和金餮没有反对,点点头,然后她走向宫无殇的身体。   宫无殇的脸上还沾着点点脏污,身上的衣袍也破的不成样子,不止宫无殇,就连她自己也一样,她当时为了炼出复生丹,什么都顾不上,也没来得及好好帮宫无殇收拾一下。   舒箐慢慢解开宫无殇的衣裳,为他ca拭身体,沾了水的锦帕游走在坚硬的胸膛,美感的六块腹肌再到性感的人鱼线,因为知道宫无殇的魂魄不在身体里,所以舒箐只是心跳的快了一些,却没太大的羞/耻。   但就在舒箐想要卸下宫无殇里裤时,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舒箐一转头,就看到灵魂是宫无殇的渊月兽,不知何时爬到自己身边,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带着懵懂。   明明渊月兽的目光和其它刚出生的小兽一般纯真,但舒箐却有种正被宫无殇的深眸牢牢魅惑住一般的错觉,心跳的全所未有的快,脸上也腾的红的能滴水。   舒箐被看的有些手足无措,她羞恼的将渊月兽抱着调转了身子,让它背朝自己,接着才重重的深呼吸几次,手放在宫无殇的里裤上,正要脱下来,又感觉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她立刻转头看去,果然渊月兽自顾自的转回身子,再次用黑亮的眸子看着她的手,似乎感觉到舒箐的注意,微微抬起可爱的小脑袋,和舒箐四目相对,那双清澈的眸中,清晰的倒映着舒箐带着羞/涩的微微红润的绝美面容。   舒箐都要怀疑渊月兽里装着的宫无殇是不是根本没有失忆时,渊月兽就可爱而懵懂的眨了眨眼,看起来即可爱又无辜,舒箐的心霎时软成了水。   最后,舒箐是在渊月兽懵懂(炙热)的目光下,帮宫无殇把身子ca干净,再换上了她成亲前几天为宫无殇做的玄色长袍。   原本这些衣裳她是想嫁过去再给宫无殇的,没想到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她为宫无殇做的衣裳在这种情况下用上。   也不知是不是舒箐的错觉,她拿出衣裳为宫无殇穿上时,渊月兽的目光好似更加炽热,但她转头看去时,那双眼睛却依旧是带着新生般的纯真。   但舒箐替宫无殇梳好发,彻底收拾好后,整张脸红的都要冒气了。   最后,舒箐又把苍魃的洞府收拾干净,把紫君杰的尸/体处理掉,之后就带着白灵兽和渊月兽离开了。   离开前,苍魃从洞府的角落挖出一枚黑色的刻有渊月二字灵玄铁令牌,说是传送符,只要把元力打到传送符上,就能随时进来渊月秘境。   舒箐这下走的更安心了,苍魃说秘境这两天就要关上了。   这一次舒箐总算有心思仔细观察这个秘境,发现这个秘境竟然随处都能看到在大衍国完全看不到的珍贵药材,像签年人参,上万年的灵芝等等,一上午过去,竟然就遇到了三次,实在匪夷所思。   她本想采摘下来,但白灵兽用神识告诉她,这些在外面也随处可见,没必要采,所以只采摘了白灵兽所说的在域国来说十分珍贵的药草。   一路上,单单采药草就采摘了不少,收获颇丰,很多药草更是李乾峰给她的药草大全里都没有的,至于渊月兽,一直乖巧的沉睡在她的手臂上。   白灵兽说,明日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到达传出去的送阵了,今晚就先在就地过一/夜。   当然,白灵兽没有说的是,若是其它进来秘境的修士,断不敢随便走到哪都就地过夜的,而舒箐一路上能摘到那么多珍稀药草,是因为有白灵兽开路,它只要稍稍外放自己的威压,那些等级不高的妖兽早就跑的没影了。   舒箐选了一颗大树下休息,一坐下来最先做的就是喂渊月兽吃灵草,这是白灵兽说的,渊月兽其实也是和它一样的领主级妖兽,吃灵气越充沛的珍稀药草等等,能力就越强。   “那这些蓝砂,渊月兽能吃吗?”舒箐想到蓝砂连水中火都那么宝贝,应该算是珍稀的东西吧。   结果舒箐刚拿了一捧出来,白灵兽嗷的一声三下五除二就把它吞肚子里了,然而还一直摇着小短尾询问还有没有。   舒箐一头黑线,白灵兽这副模样,不用问都知道定是可以的,于是她喂完药草后就给渊月兽喂了些蓝砂,果然渊月兽吃的小嘴都不停,而白灵兽撒娇打滚,又讨来一捧,吃的无比满足,也不只是不是舒箐的错觉,她觉得白灵兽好像长大了一些。   翌日,舒箐喂完渊月兽,就抱着它和雪球继续赶路了,渊月兽毕竟刚出生,非常嗜睡,吃完就睡,一整天下来,大约只有两个时辰是清醒的。   又走了一个时辰,只要穿过这片丛林,就能到达传送阵了。   白灵兽带着舒箐往前,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争吵声音。   “这株碧血草是我们先发现的,自然就是我们的,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我呸,有七阶妖兽在的时候,你们吓得一步都不敢动,见妖兽突然离开,就说是你们的,你们脸比天还大啊。”   “就是,既然是我们三队人发现的,那就应该由我们三队人平分才是最公平的,否则谁也别想得到。”   舒箐走进后,就看到衣着各样的七八个人围着什么在争执不停。   舒箐本想直接饶过去,却听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喝道:   “是谁,给我滚出来。”   舒箐本就没打算躲,坦然自若的走出去。   “哇!”几个年轻的男子看到舒箐时,双眼猛的亮了起来,而其中的女修士则带着敌意看着舒箐。   还是三十来岁的男子似乎比较沉稳一点,他戒备的看着舒箐道:   “这位道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碧血草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这群不要脸的人,若不是本兽把守护碧血草的七阶妖兽给吓走,他们连碧血草的叶子都别想摸一下,主人,这碧血草是炼制逆天丹的其中一味辅助药草。】   白灵兽的灵识在舒箐的脑海中响起。   舒箐本来没打算争,但白灵兽这样一说,她却不能错过了。   她试着用灵识沟通道:【有什么办法让七阶妖兽再回来吗?】   杀鸡焉用牛刀,她还抱着渊月兽,为了不误伤,能不亲自动手就不动手,所以七阶妖兽若是能回来,这些人肯定就会吓走。   白灵兽似乎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它灵识都带上了幸灾乐祸道:【当然没问题。】   于是,白灵兽原本一紫一红的双眸慢慢恢复成全黑模样,就听到不远处山摇地动的狂奔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难道是地裂?”   “什么地裂啊,是那妖兽又回来了!!跑啊!!”   刚才还一直争论不停的几人什么都顾不上,当下四处逃窜,人群散开,她才看到原本被人围着的颤巍巍的碧绿中叶脉呈现红色的碧血草。   不过,那三十来岁的男子也不知怎么想的,逃跑前趁着别人没注意竟眼疾手快的将碧血草拔出来偷偷藏好后就逃了。   舒箐眼神一凛,自然是跟着那人,而长得像头牛却比牛大了好几倍的七阶妖兽也闻着气味跟上了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舒箐干脆慢慢在妖兽后面。   七阶妖兽速度奇快,没多久就追上了那男子,那男子吓得不行,很快就忍痛把手中的碧血草被扔掉了继续跑。   七阶妖兽这才罢休,跑向碧血草,想舌头一卷吃掉,不用舒箐说,白灵兽立刻散发出威压。   原本差一点点就要把碧血草卷进去的妖兽动作一顿,惊恐的四处看了看,毫不犹豫的蒙头就跑了。   舒箐摸了摸白灵兽的脑袋,上前把碧血草捡起来。   碧血草是被粗鲁的拔出来的,因为根须不完整,药用价值都降低了不少,但舒箐也灭嫌弃,将它放进了乾坤袋。   放好乾坤袋,舒箐才继续赶路,她没发现,那原本三十来岁的男子其实没有跑远,见七阶妖兽没追了就立刻躲了起来,刚好看到了舒箐把碧血草放进乾坤袋的一幕,一双鼠眼阴冷的看着舒箐离开的身影。   大约又走了一个时辰,遇到的人渐渐多了,这些修士们各个十分狼狈,但是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看上去就知道这次秘境收获颇丰。   舒箐的到来没有激起什么人的注意,毕竟大家都沉浸在收寻到好多宝物,赚大发了的激动中。   只有擎天宗的一对师兄妹看到舒箐时有些惊讶,这对师兄妹就是当时差点被李子明他们杀掉,结果因为舒箐的出现,让他们有机会趁乱逃跑,他们没想到舒箐竟然没有被李子明他们杀死,实在意外。   舒箐却没有注意其它人,她拿出一株药草喂渊月兽。   当舒箐把药草拿出来的时候,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吸气声。   “那、那是五百年份的紫刈草!用来炼制七品洗髓丹的其中一味主药草,外面售价至少一千上品灵石!!”   “她、她竟然眼都不眨就把五百年份的紫刈草给一只低阶妖兽吃了!!”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舒箐抬头,就看到许多人眼热的看着她手中的紫刈草,恨不得上前抢了才好。   舒箐脸色冷了冷,但看向吃的津津有味,还用一双黑亮的眸子无比依赖的模样看着自己的渊月兽,舒箐的脸色柔和下来。   渊月兽就是宫无殇,别说喂它一株紫刈草,就是要她把所有最珍贵的药草都给渊月兽吃,她都没有一丝的心疼,只会高兴。   舒箐只是随便扫了那些人一眼就重新低下头,因此没发现某些人眼里带着不怀好意的光。   就在这时,“嗡”的一声鸣响,舒箐就看到自己前面百米处一束光冲上天空,众人看到这一幕,谁也顾不上理会舒箐的了,纷纷惊喜的冲向传送阵,接着身影消失。   舒箐把白灵兽和渊月兽放进衣袖中,也踏进了传送阵,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就出现当时被尹雅月所拽进去的那种时空裂缝。   就在舒箐想要仔细观察时,就感觉身后传来一股近在咫尺的杀气。   舒箐几乎是下意识的弯腰,迅速完全蹿了几步后退,就看到几个修士袭向她。   而她发现,在这个传送过程中,竟然已经打了起来,许多人不备,被一刀抹了脖子,而死去的人身上的乾坤袋,就被那些人收走,接着找下一个目标杀去。   围攻她的几个看气息比她弱上一阶,她有能力对付,所以白灵兽原本想要出来,舒箐让它不用出来,护好渊月兽就好。   很快,那些想打舒箐乾坤袋主意的人就发现这次遇到硬茬了,原本四个炼元六阶的人围攻一个炼元七阶的人,怎么也能把人给杀了,可舒箐却反过来已经刺伤他们两个伙伴,剩下的两个见到倒地起不来伙伴,杀气更甚。   然而舒箐还是很快将另外两个人给踹地上不能动弹了。   “你、你别过来,我们可是孟家的人,你若是敢杀我们,孟家不会放过你的。”那四人看到一身杀气的舒箐,脸上带着惧意在地上慢慢往后挪着。   舒箐却没打算放过这些人,对他们露出一抹冷笑就上前抹了他们的脖子。 第二百章 :被嫌弃   其它人没有时间去关注舒箐,舒箐学着那些人,把自己杀死的那几人的乾坤袋都搜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就又感觉到有人偷袭她,舒箐利落的你把乾坤袋先收好,迎上了偷袭她的一个炼元七阶修士。   在这传送的过程中,舒箐一共杀了七个人。那些人都是想要偷袭她的人,她丝毫没有手软。在舒箐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迅速的适应了域国。也慢慢了解到域国和大衍国完全不同的地方,在域国。强者为尊,杀人再正常不过,若是杀一个毫无背景的修士,没有人官府来抓人。   原本和舒箐一群的入了传送中的人有上百个,然而到现在却只剩下十来个,这十来个人有男有女,却都默契的没有再动手。他们身上都还带着未干的鲜血,但收获异常丰富。   当前面光线越来越亮时,众人神情微微放松。舒箐被前面的强光刺的睁不开眼。眼睛一闭上,感觉头晕了几瞬。然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传送阵,外面守着很多修士,她一出去,就感觉到无数带着威压的东西扫视在她身上,下一瞬间就移开。   【这是那些修为比较高的修士的灵识窥视,很讨厌。】白灵兽感觉到舒箐身体紧绷了一瞬,就赶紧解释道。   舒箐想到苍魃的介绍,心想这就是被修为高的人灵识窥视的感觉,听说灵识就和眼睛一样,被扫到相当于亲眼看到。   那些出来的人都纷纷走向自己相熟的人身边,只有舒箐,她其实是外来者,但其它人不可能知道这一点,因为若不是域国长大的人,修为没有到固元期就来域国,身体会被域国充沛的灵气被撑的暴体而亡,这也是为何舒易怜要修炼到固元期才能来域国的原因。   但舒箐却是个例外,至于是什么原因,大约只有白灵兽几个知道。   舒箐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她走的很慢,看着许多人用飞毯、扇子、飞剑等等御风而行,那种亲眼所见的震撼绝对不低,但她掩饰的很好,没有露出太明显的惊讶,而也有些骑在妖兽背上离开的,很少有像舒箐一般靠两腿走的。   “唉,前面的道友,你的坐骑也死在秘境之中了吗?”   舒箐正走着,听到后面传来声音,她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脸上身上还带着许多未干血迹的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衣裳有些破败,脸上还有污泥,舒箐注意到少年的眸子又清又亮,脸上有些婴儿肥,面容十分得清秀,带着笑容,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舒箐没有回答,少年走上前后看到舒箐的面容,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很快就掩饰好,对她露出一个比刚才要真诚不少的笑容道:   “这位小姐,我看你很是面生,好似不是都城本地之人吧?”   舒箐没有从少年身上感觉到杀气或者不怀好意,反而对少年有些亲近之感,她如实摇摇头道:   “不是。”   “我就说,都城哪有我没见过的,那你现在是会自己的家族中去吗?”少年笑容灿烂的笑着问道,牙齿很白。   “不,我要去都城。”舒箐原本不知道去哪里的,但看到少年,就决定了去向。   “那太好了,我是都城人,我们不如结伴走吧,姐姐送给我的五阶火云兽坐骑在秘境里为了救我被一只八阶妖兽吃了,我都心疼死了。”   少年似乎很高兴能遇到找到伴一起走。   舒箐心中本就想要跟着少年去都城,少年说一起走,舒箐自然没有拒绝,她点点头答应,却突然感觉有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舒箐若有所感的一低头,是渊月兽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无辜的看着她。   舒箐倏地扬起一抹柔柔的笑,轻柔的抚摸了下渊月兽,渊月兽有些艰难的仰起头,伸出粉嫩嫩的小舌舔了舔舒箐白皙纤长的手指,舒箐心里痒痒的,眼里的柔意更明显了一些。   “哇,好可爱,这是什么兽,为何从来没见过?”突然,一声带着惊奇的声音传来,少年正带着好奇伸手去戳渊月兽。   舒箐正想阻止,却听少年吃痛的“啊”了一声,原来是渊月兽一口咬住了少年的手指,重重的一合嘴。   少年想抽出手,但这渊月兽竟然咬的很紧,目光凶恶的瞪着少年,像在发泄什么。   少年哇哇大叫道:“哎哟,好痛,这妖兽才多大,怎么牙齿那么锋利,我怎么感觉这妖兽对我有敌意啊,莫不是成精了不成?”   然而舒箐没有注意到后面那句话,她脸上染上喜意开口道:   “已经长牙了?我看看。”   舒箐一开口,渊月兽不知为何松了口,少年连忙缩回手,就见渊月兽像是困了打哈欠一般张着嘴,那双纯黑大眼里带上了困意。   舒箐注意到渊月兽嘴里真的长了白白的齿牙,虽然很小,却很锋利,舒箐心情更加好了,摸了摸渊月兽,很快渊月兽就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少年一直搓着下巴啧啧道:“这妖兽是不是听得懂你说的话啊。”   舒箐抬头时,脸上又是一片面无表情的模样摇摇头:“没有,它才刚出生两天。”   少年却觉得这妖兽不同寻常,但也没再多问,继续赶路。   一路上,舒箐从少年口中得知了很多信息,比如少年他是都城皇家的九王爷画天皓,比如从秘境入口到都城,步行需要至少两天。   不过画天皓拿出了两张迅捷符,舒箐一看到符篆,就猛的响起了当初在大衍国时,一个老者用来和她换血玉的书。   画天皓贡献舒箐一张迅捷符,然后用元力催动符篆,整个人如同离箭般冲了出去。   域国的都城无比的繁华,当舒箐来到城门口时,就看到城门口两边热闹的摊位,上面摆放的不是大衍国京城看到的脸谱花伞小玩意,而是丹药灵酒灵草以及各种法器,就连妖兽和妖兽蛋也有,当然也有衣裳。   不过舒箐已经知道,那不是普通的衣裳,而是具有防御力的法衣,能一定程度上抵挡住伤害,越是厉害的法衣,能抵挡住的伤害越高,而那些首饰也是同样的法器。   满目琳琅让人错不开眼,当舒箐被带着进入城中的时候,里面各个商铺就更加热闹了,许多拿着剑或者其它法器的修士们络绎不绝,有些人脸上带着高人一等的倨傲感,也有些平易近人,但是别人看到却连忙恭敬让路的修士。   这里以武为尊,越是修为高的,就越能受到旁人的尊敬,舒箐也感觉到大街上那些人身上的气势许多都比她强,说明修为比她高。   进了城之后,画天皓突然收到一个破空而来的符篆,似乎是什么传音符,然后他就急急忙忙的和舒箐道别了,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做,离开前说什么以后有空来找她。   舒箐第一次来域国,许多地方都不熟悉,于是她开始逛街打算好好了解一下这个都城。   如同外来者一般,她看到一座看起来很不错的客栈,抬脚走进去。   “这位客官里面请。”伙计看到舒箐,先是惊讶的看了一下她身上带着血污的衣裳以及那张在都城都少见的绝美面容,然后很快恢复平常,没有直直看着舒箐,以免舒箐不高兴。   小二热情的将舒箐迎进去,当舒箐踏进去后,整个客栈里装扮不俗的男女突然安静了几息。   “呵,掌柜的,你这客栈不是都城最好的客栈吗,怎么连乞丐都能随便放进来啊。”   一道刻薄的女声传来,舒箐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个拿着玉杯,妆容红艳,穿着艳丽衣裳的女子正用一双带着厌恶之色的媚眼瞥了一眼舒箐。   掌柜赶紧走出来带着讨好的笑对那女子道:   “孟小姐见谅,这位道友应是外地来的或者刚从渊月秘境回来的,没来得及收拾是正常的。”   客栈其它正在喝着灵酒聊天的其它修士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也有些羡慕的看着舒箐,只要是从秘境回来的修士,不说有没有得到宝贝,但能活着出来,想必修为或者运气肯定是不错的。   那位姓孟的小姐显然也想到这一点,脸色有些难看,,但也没再说什么。   掌柜悄悄松了口气,带着亲切的笑容对舒箐道:   “这位客官您是住店还是……”   “住店。”舒箐对她额首开口道。   “这边请。”掌柜带着舒箐来到柜台道:“那客官是要住五十下品灵石一天的天字号,还是二十下品灵石一天的地字号亦或是五下品灵石一天的人字号?”   灵石?   苍魃说过,这个地方,灵石就是通用的货币。   不过……   舒箐拿出乾坤袋里唯一的一个还是当初孟天泽放在她这里的灵石,她好像没什么灵石,至于乾坤袋中那七个乾坤袋,自然不能现在拿出来,免得招惹什么麻烦。   “噗嗤!还以为真是从渊月秘境出来的,原来竟是个连灵石都出不起的穷鬼,掌柜的,你这次可看走眼了,看她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一个灵石,说不定真是乞丐,那一个灵石也是别人施舍的呢,真是的,乞丐进来,连周围的空气都变臭了。”   那女子看到舒箐只拿出一个灵石,立刻就不依不饶了,这可是都城最好的地方,她好端端的来这里吃个饭,看到浑身脏污的人进来,自然就受不了了,连灵米妖兽肉都吃不下了。   掌柜的也有些尴尬道:   “要不这位客官去对面缘来客栈看看,那里有一个下品灵石住五天的房间。”   舒箐微微蹙眉,没说什么,对掌柜的微微点点头就转身出去。   掌柜的让伙计让人客气的送出去,孟姓女子鄙夷的看着舒箐离开。   舒箐没看到她怀中抱着的渊月兽微微眯着眼,目光透着冷意看着那孟姓女子,她直接来到对面叫缘来的客栈,里面的环境很不错,那些客人装扮也好衣裳也好,看起来都很稀疏平常,她还看到有一个胡腮满脸的全身许多血迹的大汉若无旁人的吃着酒肉,却没人露出异样的表情。   舒箐到来,这里的掌柜就立刻迎了上去。   掌柜的是一个五十来岁有些偏瘦的男子,他非常详细的介绍客房,最后道:   “梅字号一天只需是个下品灵石,若是没有灵石,也可用灵草、灵果、妖兽肉或者法器法衣等等来支付。”   舒箐有些惊讶道:“药草也可以当灵石用?”   她说着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株大约九百年的赤灵草,对掌柜问道:   “那掌柜的你看,这颗赤灵草可以住多久。”   舒箐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大片吸气声。   “九百年的赤灵草!我竟然看到了九百年份的赤灵草!!”   “天哪,真的是赤灵草,不是说现在赤灵草最多不超过五百年吗,怎么可能有九百年份的!”   “九百年份的赤灵草用来住客栈,那不是住上千年都够了!”   掌柜的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舒箐手中的赤灵草,大张着嘴,久久才僵硬的道:   “这……客官这株赤灵草,都能把老朽的客栈买下来了,不知客官可有小些年份的灵草。”   舒箐见此,从乾坤袋里又摸出一株一百年份的鬼脸草问道:   “这株掌柜的你看行吗?”   掌柜的还没回答,整个客栈都骚动起来。   “鬼脸草!!!!传说已经灭绝了的鬼脸草!!!天哪,我一定是在做梦!!”   “真的是鬼脸草,草如鬼脸狰狞,整株叶子散发出淡淡的紫气,传说中魔修服用能立刻增长一个大境界修为的鬼脸花,我竟然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鬼脸草!”   那个满身血迹的络腮胡大汉也瞪大着铜铃大眼看着舒箐手中的鬼脸草,似乎很想占为己有!   舒箐见此,一头黑线,这一百年的药草已经是年份最低的了……   【主人,我带你去采的都是最为珍稀的灵草,在这里都是无价之宝,主人可以问问他们要不要种子。】   这时,白灵兽的灵识出现在舒箐脑海,舒箐恍然大悟,白灵兽带她采药草时还顺便收集了那些药草种子,她拿出鬼脸草的种子道:   “这里有五颗鬼脸草的种子,这个可以吗……”   要是再不行,她只能用一颗灵石去住大通铺了……   “鬼脸草种子?!客官当真要用如此珍贵的种子来住老朽这客栈,就凭这五颗种子,客官想在老朽这客栈住多久都可以,只是客官有鬼脸草种子,完全可以住对面的都城最好的客栈。”   掌柜的虽然也很想得到鬼脸草种子,但是他开客栈上百年,自然不会做坑蒙拐骗的举动。   其他客人都对掌柜佩服不已,要是他们,估计还真无法将鬼脸草种子这等传闻已经灭绝的东西往外推,心中不由叹惋掌柜的要和巨额的灵石失之交臂了。   舒箐想到对面客栈,就摇摇头道:“不用了,掌柜的,我就在这住吧。”   她把种子放在掌柜面前,掌柜一看那如同鬼脸一般的饱满种子,就知道肯定能种活,他震惊的看着舒箐,有些颤抖的接过五颗黄豆大小的紫色种子,立刻对其中一个还傻傻看着他手中鬼脸草种子的伙计喊道:   “小五,快点带贵客去最好的君子号客房!”   “啊!客官快随小的来。”小五“啊”的一下回神,立刻恭敬不已的请舒箐上楼。   舒箐在众人的注视下,有些不习惯的皱了皱眉跟着小二快步上楼,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带着异常明显的打量,看来她对域国的药草价值认识还太少,许多去买些书籍好好专研一番。   舒箐想着这件事上楼,吩咐伙计帮她打热水洗漱。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后,一楼整个大厅都沸腾了。   “掌柜的,快让我们看看鬼脸草种子长什么样,长那么大,我还只听说我祖父说过鬼脸草长什么样。”   “别挤别挤,掌柜的,你卖一颗鬼脸草种子给我呗,我愿意把全部家产都给你。”   “我去,你家产有一百上品灵石不,真是,那一颗鬼脸草种子,至少要上万上品灵石。”   一群人把掌柜的围得水泄不通,过好久过足了眼瘾才堪堪散去,然后又有许多修士听说缘来客栈的掌柜得到了五颗鬼脸草种子,而且里面住着一个拥有上百年份鬼脸草的修士,一时间,整个缘来客栈都爆满了,只为打听那修士到底是什么身份。   对面全都城第一的贵迎客栈的掌柜和伙计自然被惊动了,伙计拉住缘来客栈的小五问道:   “哎,小伍,你们客栈是不是搞什么活动啊,怎么一下子那么多人去你们那边。”   名叫小伍的伙计一脸自豪道:   “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住了一个来头可大的贵客,她一出手就付给我们掌柜的五颗鬼脸草种子,若不是掌柜的诚信,那贵客说不定就付给我们掌柜的九百年份的赤灵草了呢,啊对了,那贵客不是从你们客栈里走出来的吗?你们都不知道吗?”   “鬼脸草种子!九百年份的赤灵草!!什么我们这里走出去的?你说的到底是谁啊?”那伙计惊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一脸心惊的询问道。   “就是那个长得很美却面无表情,身上带着血污,还抱着一只妖兽幼崽的女修士啊。”   “什、什么?是她!”贵迎客栈的掌柜的突然惊讶不已的出声,他当时就感觉舒箐不同寻常,却因为她的装扮,以及她只拿出一个灵石,心中多少有些看轻,却没想到导致自己和传说中已经灭绝的鬼脸草种子失之交臂。   掌柜的脸上露出无比懊恼的表情,小伍却笑嘻嘻的回到缘来客栈,赶紧招呼客人去了。   ……   舒箐不知道因为她的出现,让缘来客栈生意无比的火/爆,她正在细心的喂渊月兽吃蓝砂。   渊月兽也不知是不是被舒箐用手喂习惯了,原本舒箐用玉杯装着蓝砂,想要渊月兽自己吃,谁知渊月兽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有舒箐用手装着送到渊月兽面前,它才伸出粉粉的小舌,一边定定的看着舒箐,一边慢慢卷着蓝砂。   每次舔舐蓝砂,都刚好舔到舒箐的手心,舒箐只感觉手心痒痒的,热热的,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竟有种被宫无殇本人舔着手心那般的羞/耻。   舒箐脸红的不行,赶紧甩开这个令她血液加快全身都酥麻的错觉,这虽然是宫无殇,但是是失去记忆,如同新生儿的宫无殇,她怎么能想到那么令人羞/耻的地方,舒箐转移注意力,看向正吃灵草和蓝砂吃的津津有味的白灵兽。   看到白灵兽比茶壶还要大一点点的身子,舒箐感叹,果然白灵兽大了一些,以前只有她手掌大小的,白灵兽好像是这几天长大的,难道是因为这域国有什么可以让白灵兽长大的食物?   舒箐想的出神,却突然感觉手指尖疼了一下,一回神,就发现自己的手指尖正被渊月兽轻咬着,而手心的蓝砂已经被吃完了。   渊月兽见舒箐看自己,露出无辜的表情,还伸出小舌舔了舔它刚才咬的地方,似乎在讨好舒箐。   那双黑白分明的纯真大眼让舒箐毫无抵抗之力,双手捧起渊月兽,轻柔的用侧脸蹭它头上半圆形状的小耳朵,渊月兽却最喜欢仰头,用小舌去碰舒箐的细腻白皙的侧脸。   脸上的湿意让舒箐回神,也不知为何,明明渊月兽只是因为亲近自己才舔她,但她却控制不住脸热,总是忘不了渊月兽就是宫无殇。   等伙计把热水准备好,舒箐把渊月兽放到柔软的床上,让白灵兽守好,自己则去屏风内沐浴了。   从来到域国,她都还没好好收拾过自己,来到都城都被当成乞丐了。   舒箐这次洗了很久才起来,当她从浴桶出来时,却惊了一下,因为渊月兽竟然就趴在阶梯下,傻傻的抬着小脑袋看着自己,满脸的懵懂。   舒箐想到自己还光着身子,虽然知道渊月兽应该什么都不懂,但还是赶紧从乾坤袋中拿出衣裳穿上,全身莹白的肌肤不知是不是泡久了,泛着淡淡的粉色。   渊月兽好似鼻子痒,呆萌的把鼻子埋在两只小爪子里,但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看着舒箐……的身子,眼神简直不要更纯真了。 第二百零一章 :气死兽了   舒箐有些好笑的抱起渊月兽,发现渊月兽的身子似乎比以往温度更高一些,她没多想。用多余的热水将它和白灵兽一起放盆中小心翼翼的洗干净,连小爪缝和牙齿都没放过,更别说肚脐下那里。   也许渊月兽害怕水,舒箐给它洗的时候。全身身子都是僵直的,那双眼睛大大的睁着。全身滚烫。   舒箐从未想过如同新生般的宫无殇会如此可爱,为它擦干净全身的黑色短毛后。忍不住亲了亲它的额头,也许是舒箐的错觉。渊月兽好似又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软软的,任由舒箐抱着,抚摸着沉沉睡过去。   白灵兽已经把自己的白毛给甩干了,它正趴在窗户上,两只黑溜溜的眼珠一直看着外面乱转,鼻子一耸一耸的。像是在闻什么,最后双眼一亮,用灵识对舒箐道:【主人。我有事要出去。可能没那么快回来,主人自己小心点。】   然后就欢快的直接从三楼跳下去。小小的身子在热闹的大街上钻来钻去,舒箐走到窗外时,白灵兽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舒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白灵兽还真是闲不住,在大衍国也这样,三天两头跑的没影,舒箐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白灵兽不会是又去偷吃了吧。   在大衍国,有一段时间出现过江洋大盗之类的,后来她从金餮和白灵兽的对话中推断出来,官员府里、皇宫等等失窃的基本都是上好的宝石或者珍稀的药材很有可能就是白灵兽它们偷吃掉的。   虽然这段时间她已经见识到了白灵兽和金餮它们的厉害,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希望白灵兽机灵一些,不要被抓到了。   渊月兽已经睡过去,舒箐看着天色还早,就干脆把之前从那些修士身上搜到的乾坤袋都拿出来。   一共七个,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却发现那些修士的乾坤袋里竟然也有几个乾坤袋,还有一个储物戒指。   把乾坤袋里的东西全部倒在桌上,最多的应该是灵石,但没想到最多的却是灵草和各种法器法衣以及丹药,灵石只有十几个下品灵石。   舒箐将桌上的东西分门别类时发现一张两个巴掌大的,上面画着完全看不懂的兽皮图,而且从切口来看,这是一幅不完整的图,至少还有三块。   舒箐将它放在一边,分别把法器首饰灵草灵果丹药等等都分类好,把灵石灵草灵果丹药放进自己乾坤袋,而法器首饰等等放到另一个乾坤袋,打算拿去卖掉,毕竟都是男子所用的,她用不上。   最后,舒箐拿起那个储物戒指,想要打开,发现有阻碍,舒箐从苍魃哪里知道,这应该就是储物戒指上神识烙印,遇到比她神识强的,就无法打开,舒箐只好先放进储物戒中,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她也觉得有些犯困,就干脆睡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舒箐刚起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什么在舔她的脸,微微转头,唇上就被舔了一下,是渊月兽。   舒箐脸热了起来,意识立刻清醒,猜想渊月兽应该是饿了。   舒箐把渊月兽喂饱,才叫了伙计端来晚膳,还没吃完,白灵兽咻的一下从窗外窜进来,看也不看舒箐,直接躲到床底去了。   舒箐刚想站起来,外面传来喧闹声:   “那小畜生跑哪里去了?!竟然把我的五百年血灵芝吃了,你们一定要给我抓住它,我把把它扒皮抽骨!炼魂饮血!!”   “少爷,好像往那边走了!”   “那还没快追!!!一群蠢货!!”   随着那人的咆哮,一阵脚步声和各种法器旋转的声音渐渐远去。   白灵兽这才滴溜着精光的双眸偷偷探头出来,见真的没追上来,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那群愚蠢的人类,想要抓他,太不自量力了。   白灵兽走出床底,这才发现舒箐和渊月兽正一眼不眨的看着它,白灵兽一脸兴奋的跳到桌上,从嘴里拿出一颗足有碗头大的血色灵芝道:   【主人,这是血灵芝,是用来炼制逆生丹的所需要的其中一味辅助灵草。】   舒箐看着一身白毛脏兮兮的,有些凌乱但双眼却亮晶晶的白灵兽,心里一软,摸了摸白灵兽道:   “以后不能再去偷别人的药草了,若是被抓住,怎么办。”   白灵兽却一脸得意摇着尾巴道:【放心吧主人,想抓住我没那么容易的。】   “那也不行,若是真的被抓住,我无从得知,没人救来你。”舒箐的语气严厉起来,白灵兽两只耳朵耷拉下来,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可它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渊月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继续一脸天真的看着舒箐吃着妖兽肉和灵米灵菜。   等舒箐吃完,渊月兽已经睡过去,她再次给白灵兽洗干净,拿出了那株发着淡淡红光的血灵芝。   虽然后面没能炼成功复生丹,但是她却想要继续炼,域国实在太过危险,像宫无殇这样,说殒命就殒命,她想要多备一些复生丹,以备不时之需。   李乾峰留给她的丹炉已经炸掉,她手上没有何时的丹炉,明日去买书籍时顺便看看有没有质量好一些的丹炉卖,不过在这之前,应该先去弄点灵石才是。   翌日。   舒箐依旧是被渊月兽舔醒的,每次渊月兽都用想亲近她的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她,让舒箐心软成一片,她亲了亲渊月兽起来,这才发现白灵兽竟然正在床下,团成一团睡的正香。   以前白灵兽可是最喜欢缩在她肚子上的,也不知昨日发生了什么,白灵兽竟跑地上睡了。   舒箐好笑的把白灵兽抱到床上睡,她洗漱好白灵兽也醒了,舒箐喂完渊月兽和白灵兽后,白灵兽非常利索的跳进舒箐的袖中,而舒箐则抱着渊月兽下楼。   当舒箐走下楼梯,那是就要到大厅时,一些刚进门的修士偶然瞥到正在下楼的舒箐,当下惊愣在那,傻傻的不动了。   “怎么停……”好友顺着视线看去,看到舒箐后说到一半的话也扼在喉咙里,其它人也顺势看去,那一瞬间,整个热闹的大厅突然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就连掌柜的也惊得不行,其中一个伙计正端着菜,看到舒箐的瞬间,竟然惊得菜都没端稳。   砰!啪啦一声,瓷碗掉在地上摔碎,众人才像被唤回神一般,眼里全是惊艳。   不过他们并没有大声议论,只是时不时用眼睛看向舒箐。   在场的那么多人,只有小伍最淡定了,因为昨日送饭菜时,他已经惊呆过了,那时舒箐已经把自己收拾好,小伍还记得,那时自己同手同脚的走出来,还差点撞上柱子。   舒箐来客栈的时候因为衣裳破了好几处,还沾上了血污,脸上也有些污泥,所以虽然美,但不至于让人顿足的地步,但这一收拾干净,才发现舒箐不但容颜绝美,就连气质也是万中无一,活像是大家族或者大宗门千金才有的天然出众的气质。   舒箐扫了一眼大厅,已经没有位置了,而大厅里的人总是偷偷的打量她,这让她有些不喜,就对比较熟悉的小伍道:   “送份饭菜到我房间。”   然后就上楼去了。   而大厅里的人这才赶紧问掌柜那是那个世家千金,意外得知舒箐正是拥有鬼脸草的女修士。   “那位姑娘定是某个隐世大家族出来历练的!”   “嗯,我也觉得是,难怪一出手不是九百年份的赤灵草就是鬼脸草。”   “也不知是哪个隐世大族家的小姐,好美。”   “你想干嘛,不管是哪个隐世大族的小姐,那都不是我们这些人能高攀的,你还是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比较好。”   众人在大厅议论纷纷,舒箐回到房间却有些苦恼,她昨日来到域国,见旁人没有多注意她,原以为域国的人不太在意旁人的容貌,今日下楼才知道自己的容貌果然太显眼了,难道又要一直带着面纱?   舒箐叹了口气,一低头就看到渊月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眼里有着她也看不透的光一闪而过。   【主人,你可以服用易容丹啊,那样就不苦恼了。】白灵兽稚嫩的声音适时传来。   舒箐眼睛一亮,是啊,她怎么忘了,当初李乾峰给她的丹方中,就有炼制的易容丹的方法。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去买个丹炉。   等吃完早膳后,舒箐就带上面纱,换上了没有自己刺绣过的衣裳出门了。   大街上依旧十分得热闹,人来人往,她就顺着主街先先逛了逛,各处的商铺所买卖的东西实在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矿石、丝蚕、兽爪等等。   但最热闹的却是丹药行,毕竟听说域国所有人最热衷的就是修炼,而丹药是修炼过程中必不可少的。   舒箐大厅了一下卖丹炉的地方,就来到了西市的摆摊区。   这里吆喝声不断,什么都有人卖,她走向了摊位上放着五花八门的法器的摊位,上面有黑笛、金玲、宝剑、丹炉、拂尘等等等等。   舒箐的注意力放在一大一小的两个丹炉身上,一个是打水的木桶大小的光泽十足的丹炉,另一个只有三个拳头大的黑不溜秋的丹炉。   摊主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子,他见舒箐看向丹炉,立刻热情的指着大丹炉介绍道:   “前辈,这丹炉是经过七七四十九天不断烧炼锻造出来的,用这个炼丹,绝对能事半功倍,成丹率至少提高百分之十,只需要二十个中品灵石。”   一个中品灵石等于一百个下品灵石,舒箐全身灵石还不到二十个下品灵石。   “这里哪有收购法器的地方吗?”舒箐没有说买不买,却是开口问道。   三十来岁的男子搓了搓下巴上硬硬的胡渣,开口道:“我这里就可以,不知前辈有什么不需要的法器要卖掉?”   舒箐也不废话,把装了许多法器的储物袋递给那男子,那男子打开一看,里面至少有上百件,不可谓不多,而且有些看起来质量还十分不错,都能抵得上他的丹炉了。   “这些全都要出售?价格是市价的十分之一,能接受吗?”男子小声的询问道,这些法器大约是怎么来的,他自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毕竟在域国,多得是杀人越货的事,只要不被寻仇,都不是大事。   “嗯,一共能卖多少。”那里面那么多法器,但唯独没有丹炉。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炼丹师在域国虽然吃香却很稀有,没有火木灵根就无法炼丹,但灵根过多,天赋太差,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   “一百个中品灵石。”男子压下心里的雀跃,这么多法器,要是全部卖出去,至少能卖几千个中品灵石,真是赚大发了。   舒箐微微蹙眉,指着丹炉道:“一百个中品灵石加上这两个丹炉。”   三十岁男子以为舒箐是贪便宜,所以连那黑不溜秋的丹炉都不放过,那个毫不起眼的小丹炉是他路上捡的,所以白送一点都不心疼,但他摆出一副亏大了的模样咬咬牙道:“好,成交。”   接过男子给的一百个中品灵石,舒箐将两个丹炉装进去,就继续逛其它摊子了。   摊主不知道的是,原本舒箐是不想要在这里出手那些法器的,但是那摊子上毫不起眼的黑色丹炉却让她怎么都移不开眼,好像只要没买下来,就会后悔一般,所以她才会干脆直接把丹炉买下来。   买完丹炉,接下来就是买灵草,易容丹所需的药草她都认得,加上她想炼制复生丹,所以就打算多买一些药草。   摊位上也有很多卖丹药灵草的摊子,也有卖灵酒兽肉的,灵酒吃了能补充消耗的体力元力,是外出历练等等必备的食物之一。   舒箐尝过妖兽肉等等,发现吃下去后会补充消耗的元力,非常美味,是大衍国普通食物无法相提并论的,灵酒也是,这里的随便一壶灵酒,若是拿到大衍国去,都能把那些所谓的陈年佳酿给比下去。   她现在似乎有些理解为何那些人都想要来域国了,因为这里太多的诱/惑,就单说随处可见的能延年益寿的丹药都能让人趋之若鹜,更别说吃下去后能养颜美颜的丹药,以及各种护身法器符篆等等,域国是个充满的神奇物品的国家。   舒箐来到卖灵草的摊位上,很多灵草都还鲜艳欲滴,丝毫没有什么要枯萎的痕迹,这就是灵草的奇妙之处,采摘下来至少能保证一个月内不会干枯。   舒箐每个药草摊子买下去,等买完所需要的灵草后竟然发现一百个中品灵石已经只剩下两个了……   舒箐:“……”   难怪这摊子上一颗小小的一阶解毒丹都要上百个下品灵石,按这些药草的价格,她终于相信苍魃说的,高阶丹药竟然需要别人倾家荡产才买得起这句话的意思。   还剩下两个中品灵石,舒箐进了其中一间书铺,上面摆放着各种药草大全、人级功法、黄级功法、符篆入门等等等等。   舒箐找了很久才找到比较齐全的药草大全,还有一本叫什么玄幽大陆的科普书籍。   至于其它想了解的,比如双煞岛或者其它法器等等却寥寥无几。   或许是因为她买的书籍都是随处可见的,只需要十个下品灵石就够了。   舒箐带着书回到客栈后,就开始看书籍。   她买的药草大全比当初李乾峰给的要厚上一倍不止,但舒箐看的很快,三个时辰过去,竟然就看完一半了。   这几天她没有再出去,而是把买回来的书都看完,等了解完玄幽大陆时,心中不可谓不震惊。   原来域国只是玄幽大陆其中一个小小的国家,而整个玄幽大陆竟有上百个比域国更加繁华的国家,厉害的修真者比比皆是,移山排海、上天入地不是传说,问鼎大道成为无所不能的仙人也不是传说,只要有足够的天赋和机遇,一切都有可能。   而她现在的修为在炼元六阶,是炼元期修士,属于最底层的修士,当初李青说的聚气丸也就是聚气丹也是最常见的一阶丹药。   一般修士只有服用了一阶丹药后吸收周围元气修炼才能事半功倍。   舒箐越是了解了这个叫修真界的地方,就有种大衍国那种地方实在太过狭隘,如同犄角旮旯的地方。   舒箐深呼吸很久才把心中的澎湃心情压下去,也对找到白灵兽它们说的芥子空间、炼制出逆生丹等等有了更强大的信心,舒箐摸了摸在自己腿上睡的正香的渊月兽。   不过,对于双煞岛的纪录,却完全没有提到:“雪球,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去双煞岛的线索?整个玄幽大陆那么大,难道要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过去吗?有没有那些书籍有介绍双煞岛的。”   白灵兽正趴在桌上百无聊赖,见舒箐询问,立刻倒豆子一般回答道:   “主人,双煞岛属于秘境,是非常神秘的存在,满大街都有卖的这种书籍是不可能有记录的,大部分修士连双煞岛都没听过,一般只有大宗门或者大家族的藏书阁有可能会有记载双煞岛的消息,主人若是想要寻找,最好就是成为宗门弟子,这样才有权限查看。”   舒箐微微敛眉,招来伙计询问域国最厉害的宗门有没有什么时候招收弟子。   小伍心想舒箐不是隐世大家族的小姐吗,难道历练中还有加入宗门这一点,不过小伍一五一十道:   “我们域国最大的宗门其实就是皇室,要让皇室招纳很困难,除非修为够高,皇室以下,就是二等的问天宗、望道宗以及擎天宗三个二等宗门,问天宗和望道宗前段时间已经招收新弟子了,现在剩下擎天宗原本应该在一个月前招收新弟子的,但是恰巧渊月秘境开启,就推迟到半个月后,若是客官想要进皇室,可以先去擎天宗,皇室一般都是邀请各宗门杰出弟子成为皇室客卿的。”   那么麻烦……   舒箐也知道自己的修为对域国的修士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她打赏了伙计乾坤袋中那些没有卖掉的丹药之后,就让他推下了。   小伍拿着一瓶二阶的聚元丹,机械的关门,机械的往下走,他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二阶聚元丹啊!一颗都要五十个下品灵石,可舒箐却一次打赏给他一瓶十颗的量!他当伙计一个月才五十个下品灵石,只够买五颗一阶聚气丹修炼,可现在这二阶聚元丹,一颗就够他修炼一个月了!!   小伍激动的脸色涨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舒箐不知道小伍的激动,她打算趁这十几天的时间都用来修炼和炼制丹药。   拿出前几日买好的光泽大丹炉,先炼制五阶的易容丹,易容丹需要一株五阶药草,其它辅助药草是二三阶的药草,舒箐驱动丹田内的水中火,淡蓝色的火焰经过这些日子在丹田薀养,越发的精纯,她对水中火的控制也越来越精准。   当开始炼丹之后,她就知道了用天火这种火焰炼丹的妙处,随心所欲精准控制药草炼化,速度快了十倍不止,但是她同时也发现了这个大丹炉根本不如李乾峰留给她的,若不是她把水中火温度控制的低了一些,早就受不住炸炉了。   舒箐脸色有些冷,但还是尽量控制着继续让药液彻底炼化融合。   花了三个时辰,才炼出了五颗颜色剔透的橙色丹药,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丹香,把丹药装好后,她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   渊月兽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但是在舒箐炼丹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有闹腾,十分乖巧的看着舒箐炼丹,直到现在舒箐站起来,它才“呜嗷~”叫了一声。   声音很小很稚嫩,也是房间比较安静才能听到,但舒箐看到渊月兽那副无比依赖她的模样,心里再次软成一滩,抱起渊月兽就是一顿蹭,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全部留给它。   舒箐没发现白灵兽一直盯着那小小的渊月兽,眼里带着忿忿的鄙夷,不带这么欺骗主人的,可惜它迫于大魔王的‘淫/威’,不敢把事实告诉主人,真是太让兽憋屈了,最可恶的是晚上竟然把它赶下床,真是气死兽了。 第二百零二章 :孟天骄   舒箐这边照例爱抚过渊月兽之后,就给它和白灵兽喂灵草,而她不知道楼下再次沸腾开了。   “好纯正的丹香。掌柜的,你这里住了高阶炼丹师?”   “这味道,该不会是上品的丹药吧,到底哪位大师如此厉害。竟能炼出上品丹药。”   “这……老朽也不是很清楚啊。”   掌柜从数灵石的柜台里抬起一脸懵逼的头,自从众人知道他拥有鬼脸草之后。无数宗门的人踏破门槛来购买,就连皇室的人也不例外。   若是能种活这鬼脸草。宗门也好,皇室也好。地位定能往上再升一个层度,也能吸引更多的修士加入宗门,他怕被某些心狠手辣的魔修惦记上,所以早早的就卖了四颗鬼脸草种子,留下一颗准备偷偷种,以后要当成传家宝传下去的,而那些鬼脸草种子到底卖了多少灵石。从掌柜的每天笑的像菊花一样的脸就知道了。   舒箐这次炼丹的丹香实在太过浓郁,就连街上的人和对面贵迎客栈吃饭的客人都闻到了。   “好好闻的丹香,好像是对面来的。”   “难道有高阶炼丹大师在对面。走走走。我们快点过去看看。”   一些修士原本要近贵迎客栈的,可是闻到丹香赶紧转身往缘来客栈走去。   贵迎客栈的掌柜也好。伙计也好,脸上都有些发闷,他们觉得自从拒了舒箐住店后,他们的客栈客源越来越少了,反而是对面三等的客栈,每日客人都络绎不绝,回回都是满座,掌柜的心中想着希望那个炼丹大师只是偶然住进原来客栈的人,千万不要是舒箐,否则他一定会呕死的。   然而第二天,就从小伍的嘴里传出来,那个炼丹大师就是舒箐,原来小伍送晚膳过去的时候,舒箐房中还残留丝丝的丹香被他灵敏的鼻子闻出来了,贵迎客栈的掌柜听到真是当场就突出一大口血,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以貌取人了。   而舒箐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她正在清洗这个灰不溜秋的丹炉。   当时有种强烈的感觉让她买下,但是她仔细检查时,真的很普通,她用了清洗丹仔细搓洗,结果发现这黑不溜秋的丹炉原来的颜色竟然是紫色的,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被遗弃太久还是常年被柴火熏成黑不溜秋的模样,若不是用了清洗丹来洗,平常搓洗根本搓洗不干净。   当小丹炉恢复原貌时,舒箐发现丹炉表面刻着许多神秘的图案,她看着看着竟心有所感,好像有什么要冲破脑海一般,她仔细摩挲的上面纹路,突然感觉手指一痛,竟被上面一处尖锐的凸起刺破肌肤,而血落在丹炉上之后竟直接吸收了。   紧接着,舒箐识海一痛,然后自己识海中出现一副修炼法诀,竟和她作画时吸收画灵的轨迹有异曲同工之处。   舒箐当下就闭上眼睛跟随着那修炼法诀进行修炼,舒箐立刻就感觉到庞大的五元之气被冲刷着经脉涌入丹田。   五元之力太过庞大,舒箐感觉自己的经脉快要撑爆一般的疼。   可是她紧紧咬着唇坚持着,感受着原本如同一根头发丝细的经脉正慢慢拓宽成有三根头发丝粗。   那过程如同经脉被寸寸碾压重塑般,疼的直发抖,就在她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指尖传来温热的有些急切的不断舔咬她手指的刺痛感,舒箐回过神来赶紧收工,不再一遍遍循环修炼那法诀,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腿上的渊月兽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此刻带着浓浓的担忧。   舒箐心中一暖,正要抱起它,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竟然全是血和黑溜溜的如同污泥一样的脏东西,散发着臭味。   舒箐连忙叫来小伍准备热水,直到彻底将自己洗干净,才感觉自己好似身子轻盈了许多,五感越发的敏锐,明明离得很远,但是她却连渊月兽那浓密的睫毛都能每根都数清楚,而且她也感觉自己的修为至少连升了两阶,按这边的修炼等级,应该在炼元九阶,只要再修炼下去就能突破固元期了。   那黑……不,那紫色的小鼎买的实在是太值了,舒箐抱着渊月兽,拿着紫色小鼎细细观摩。   这时,手上又传来痛意,是渊月兽在亲亲的咬玩她的手指。   渊月兽似感觉到舒箐的目光,抬起可爱的小脑袋疑似卖乖般的稚嫩叫了一声,把舒箐的心再次叫软了。   于是舒箐又从乾坤袋里拿出无比珍稀的药草,喂给渊月兽吃。   在舒箐看不到的地方,渊月兽那天真的眼眸,看向被放在一边冷落的紫色小鼎,眼里闪过一丝别有深意的光,乖乖的吃着药草,在舒箐轻柔的抚摸中,睡了过去。   舒箐将渊月兽放好之后就试着用紫色小鼎炼丹,她怕小鼎承受不住,就先炼制解毒丹,一炼之下发现紫色小鼎绝对比李乾峰送给她的丹炉要好许多。   舒箐把紫色小鼎外面的法诀全都记住,而后打算炼制复生丹!   她是抱着紫色小鼎也承受不住水中火威力的打算开始炼制的,谁知道等她将所有的回仙草和辅助药草都放进去炼化后,紫色小鼎被水中火灼烧,但却依旧看起来带着沉冷的紫色,没有一丝要炸炉的意思,舒箐实在太意外了。   她终于可以继续接下来的炼丹过程了,那些药液在她的五元之力驱使下变得十分的乖顺,她非常顺利的将它们彻底相溶在一起,这时候,只要继续保持,就能百分百成丹。   可舒箐猛的想起能加强药效的蓝砂,她只是微微一犹豫,就大胆的拿出了蓝砂,抓了一小撮,慢慢放进去,结果舒箐发现那些丹液竟然隐隐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而且舒箐还感觉到自己的水中火的开心情绪,一股连舒箐闻着都觉得特别清幽的味道传来。   最后舒箐开始分丹凝丹,把药液用五元之力分割成五颗相同大小的丹药,就在即将成形要出丹时,轰的一声巨响,天色异变!   无数带着强烈威压的黑云出现,直直飘在舒箐所在客栈,外面的人都震惊的看着晴空万里当中突然出现的黑云。   议论纷纷之际,一道带着雷狠狠落了下来。   在房中的舒箐被突然落到丹炉上的雷电下了一大跳,差点没能稳住成丹的五元之力,若是这样,丹药就会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不过幸好舒箐性子够稳,很快就想到了以前看过的有些逆天的丹药若是想炼成,就要能经受的住雷劫。   复生丹能让死人在二十四时辰内起死回生,自然是属于逆天丹药。   于是接下来即使雷劫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她依旧屹然不动,带着慢慢成形的丹药一起抵挡天劫,渊月兽和白灵兽都在一边守护着。   舒箐完全不知道外面都已经沸腾开了。   所有人都跑出了客栈,包括缘来客栈的掌柜。   他看着自己有阵法加固下依旧被雷劈的颤巍巍的客栈,不但不心疼,反而带着激动:他这个三等客栈,有朝一日竟然有一位炼丹大能在此炼丹,还经受五重天雷劫,这简直就是客栈最大的荣幸。   “缘掌柜,你这客栈里到底住了哪位大能,实在太厉害了,竟炼出能降下五天雷劫的丹药,一般就算是逆天丹药,不是只要经受一重天的雷劫吗?”   “不行,等会儿我要第一个瞻仰炼丹大能,谁都不要和我抢。”   “掌柜的,你快告诉我们,那个炼丹大能到底是谁啊,我们在你这里住了那么多天,可不就是想要拜访那位大能的吗。”   缘掌柜摸了摸自己半白的小胡子,他自然知道是谁,果真是隐世大族里出来的人,令人望尘莫及啊。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时,皇室也好,域国其它大家族的人也好,都被惊动了,纷纷派人前来缘来客栈门口守着。   其中九王爷画天皓本就闲的无聊,就跑出来看热闹。   接着最后一道威力最大的雷劫下来,整个客栈轰的一声倒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众人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静坐里面。   “快快快,把那些尘土都吹走!”   有人下令,就看到一阵大风席卷,把那些扬起的尘土都带上天,当众人终于要看到路上真面目时,结果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炼丹大能呢!怎么不见了!!你们看到没有!!”   “怎么回事,不会是被客栈压在下面了吧,快点快点,快救人啊!”   众人手忙脚乱的开始动手,只有九王爷眼珠一转,往一处拐角跑过去,却看到衣裳有些脏,手中还抱着一黑一白两只小兽舒箐。   画天皓眼里立刻闪过惊喜:“原来你就是轰动域国的炼丹大能!!真是太好了,终于又见到你了!!你在这里怎么不告诉我,害我一直打听不到你的消息!”   舒箐也有些意外,她分明在收丹后跑的飞快,竟没想到还是被画天皓看到了,她笑了笑道:   “九王爷怎会来此?”   画天皓一脸戏谑的对她道:   “还不是你炼制出了逆天的丹药。”他说着耸了耸鼻子道:   “这味道好香,十分像七品复生丹!但是闻那味道,竟是比复生丹更加厉害!你到底炼制出了什么丹药?”   若是旁人这样问,舒箐定要怀疑他是不是不怀好意,可画天皓却让她相信他只是真的好奇。   舒箐没有瞒他,照实道:“就是复生丹。”   “不可能吧!那客栈只是三等客栈,没有设置地火,明火根本无法炼制出高阶丹药,除非……你收服了天火!!”   画天皓单是靠着猜测就对舒箐目瞪口呆了,舒箐看起来还不到二十,竟能收服天火,简直匪夷所思。   舒箐亦十分意外,画天皓竟能猜到她有天火之事,果然是皇室中人,不容小觑。   “嗷~!”就在他们想继续攀谈下去时,渊月兽弱小的声音传来,舒箐看到渊月兽带着敌意冲画天皓叫了一声。   “哇,半个月不见,这只小兽好像变大的一点,好像哪里不同了。”   画天皓丝毫没有感觉到渊月兽对他的敌意,还上前十分热情的摸了摸渊月兽的小脑袋。   结果……   “嘶!!它又咬我!我明明很受小动物喜欢的,怎么它一见我就咬。”   舒箐也无法解释,她干脆道:“兴许是因为饿了,这里说话不太合适,先找个酒楼吧。”   画天皓当下就道:   “去什么酒楼啊,还不如去我王府,上次若不是我有急事,本就想邀请你住我府里的,我跟你说句矫情的,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亲切,就好像……好像看到姐姐一般……”   画天皓提到姐姐,语气里有些伤感。   而原本想要冲画天皓嘶牙的渊月兽比人更加能感觉到旁人的真实情绪,于是它只是微微抬起眼皮扫了画天皓一眼,就趴在舒箐怀中,时不时蹭蹭舒箐的手。   舒箐也看出画天皓伤感的情绪,所以她没多问,看画天皓的模样,就知道她姐姐应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舒箐没说她对画天皓印象也不错,就答应去了画天皓府中。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有一男一女正在王府门口。   舒箐愣了一下,因为那两人她刚好都认识,一个是在她成亲那日想要杀白灵兽的孟天炎,而另一个,正是在她刚进客栈,被讥讽嘲笑的女子,叫什么孟小姐。   那两人起先没看舒箐,看到画天皓,孟天炎十分不客气的指责道:   “画天皓,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今日来向我妹妹提亲吗,你竟然直接爽约!!”   “画天皓,她是谁!你和我可是有亲事在身的,你却大庭广众之下和其它女子有说有笑!你还把不把我们孟家放在眼里!!”   那位孟小姐带着强烈的敌意看向舒箐,因为舒箐此刻已经戴上了面纱,所以他们都没有认出来。   画天皓见此,非但没有羞愧,然而泛起厌恶的表情道:   “孟天骄,你少拿孟家压我,那亲事我根本没有承认,都是皇兄自作主张,我今日再说一遍,想要我娶你,做梦去吧!”   “你!画天皓,你敢这样对我妹妹,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若是你不娶我妹妹,就等着被贬为庶人吧。”若不是顾及画天皓现在还是王爷的身份,他肯定饶不了画天皓。   孟天骄则指着舒箐道:“你这个狐狸/精,以为画天皓是王爷对他投怀送抱,我实话告诉你,他只是一个完全不受重视,还因为犯了错,很快就要被贬为庶人的王爷,你若是识相,还是早点离开他吧。”说完,又对画天皓放狠话道:   “画天皓,你等着,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孟天炎和孟天骄说完,冷哼着离开了。   舒箐:“……”   画天皓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那啥,我现在还是王爷,邀请你来府上住一阵子还是没问题的……”   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   舒箐看着大约比自己大十来岁的画天皓,笑道:   “那舒箐就打扰九王爷了。”   画天皓见舒箐竟然没有嫌弃,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邀请她进府。   渊月兽再次抬眼看了下有些傻气的画天皓,眼里闪过嫌弃,他之前竟然把这样的人当初情……敌……,果然进入小兽身子里后,连智商都下降了太多。   上茶之后,画天皓请求舒箐给她看看经受五重天落下的雷劫的复生丹长什么样,舒箐没有拒绝,拿出了一颗还泛着淡淡的蓝光的复生丹。   当画天皓看到上面明晃晃的如同雷电的五道丹纹时,整个人彻底愣在那里了。   丹纹代表丹药不但是极品的,而且丹纹越多,代表了丹药作用越强。   “这,这真是复生丹……太厉害了!!”   画天皓想到自己的姐姐,当年姐姐是域国的天才,可最厉害的时候也只能炼制出拥有一道丹纹的丹药,就那一次,就让姐姐的地位超凡。   现在他竟能亲眼看到一个和姐姐相似的,还能炼制出五道丹纹的女子,他对舒箐的好感更甚了!   最后,九王爷带着佩服的眼神亲自带着舒箐去了客院。   ……   舒箐不知道,缘来客栈那些人都已经把整个地底都挖了三遍了,众人都猜到那炼丹大能定是已经悄悄离开了,不由更加的崇拜,不愧是大能,来无影去无踪的。   而缘掌柜脸上的笑容都没消失过,当下就让人重新建客栈,有炼丹大能住过的客栈,以后这客栈的等级可就是稳稳的一等客栈了。   对面贵迎客栈的掌柜看着生意一落千丈的大厅,越发苦闷的叹了口气,原本那些荣誉都应该是他的。   域国出现炼丹大能的消息立刻席卷开来,而舒箐这些日子都在画天皓的府中。   画天皓没事就会来找舒箐,看她整理药草和炼丹,幸好舒箐后面没有再炼制逆天的丹药,否则位置定会暴露无遗。   九王爷若不是自己都自顾不暇,定会邀请舒箐成为皇室的客卿的。   而这时,舒箐想到两天后就是擎天宗的招收弟子的日子,就打算今日对画天皓告辞:   “你要离开了?你要回去了吗?”   画天皓很少会对一个人那么有好感,因此说要离开,他自然有些不舍。   可谁知,舒箐还没点头,就见府中的下人急急忙忙跑来道: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外面来了许多侍卫,宫里的圣旨来了。”   画天皓脸上一沉,对下人道:   “走,出去接旨。”   他心里其实已经知道那圣旨的内容了,原本他还想多留舒箐住几日的,可现在看来,别说舒箐,就连他自己都不能继续住在王府了。   果然,圣旨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画天皓私自进入禁/地,还屡教不改,抗旨不遵,现贬为庶人,即刻离开王府。   画天皓和舒箐一同出了王府,王府的大门用符篆封住,没有皇上的执意,谁也打不开。   而当他们出来时,就看到一个坐在形似老虎的妖兽背上的孟天炎和坐在白色如同猫一般的妖兽背上的孟天骄。   两人看着落魄走出来的画天皓,对他道:   “画天皓,你若是现在去求我爹让我嫁给你,还有回转之机,过了今日,本小姐就不是你想娶就能娶到了的。”   孟天炎也轻蔑的看着画天皓道: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别再不识相!”   画天皓脸上露出嘲讽道:   “你们孟家不就是想要得到我姐姐当年修炼的洞府在哪里吗,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娶孟天骄,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就让舒箐一起离开。   孟天骄差点被画天皓的话气死,她眼里带着怨毒看向舒箐,突然出手一掌袭向舒箐。   舒箐的五感早就提升许多,当下非常轻巧的避开不说,反手就是一掌拍在孟天骄背上。   孟天骄却碰到的舒箐的面纱扯下来,接着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   “妹妹!”孟天炎当下闪过狠意要出手,却在那一刻看清舒箐的容貌,当下眯起眼:   “是你!!”   他扫了一圈,只看到舒箐怀中抱着的全黑的幼兽,却没看到白灵兽的踪迹。   舒箐冷眼看着孟天炎没有出声。   孟天炎没想到舒箐竟然也是域国人,那那个打伤他的宫无殇在哪里,是不是也是域国人,他心中想了许多,最后决定要舒箐抓走,引宫无殇出来,于是,突然袭击,却被画天皓给挡在面前。   “孟天炎,你想做什么?!她是我的朋友,你若敢伤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孟天炎来回扫视他们,突然冷哼道:“原来你现在的姘/头是画天皓,画天皓,你可不要被骗了,她已经嫁人了,你不娶我妹妹,难道是因为只喜欢那些嫁作人妇之人,这可真是让我意外。”   “孟天炎,你若再乱说一句,我今日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画天皓气得不轻,他对舒箐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可她怕舒箐误会,他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比较谈得来的朋友,若是因为孟天炎的话而疏离,他肯定要打死孟天炎去!! 第二百零三章 :要舒箐好看   孟天炎却没有再出手,而是带着孟天骄离开,只是他心里想的什么。没有人知道。   画天皓瞪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走远才赶紧解释道:   “舒箐,你不要误会,我是真的……”   “我知道。九王爷……应该是画公子无需解释,我明白的。”   “嘿嘿。那就好,那你现在是要去找客栈吗?”画天皓松了口气。   抒情摇摇头道:   “我要去参加擎天宗的弟子招收大会。”   “你要进擎天宗?!那我也去!我现在也无处可去了。”画天皓本来没有想过去哪里。听舒箐不是要回去,激动的开口道。   舒箐觉得画天皓有些可怜。好好一个王爷说被贬就被贬,可她却没打算要在擎天宗多待的,估计那擎天宗的藏经阁她不需要一个月就能全部看完,若是能找到双煞岛的信息,自然就要离开。   舒箐向画天皓解释可能不会多待,可画天皓却完全不在意,依旧说要跟着舒箐去擎天宗。   舒箐无法。只好和画天皓一起去。   等舒箐来到擎天宗举办的招收之地时,发现要进去只有两个要求,一个是灵根出众。另一个就是在二十岁以下。却在炼元八阶以上的修为。   于是,舒箐和画天皓都排在队伍里等待测试灵根和修为。   测试灵根和修为的是一个打磨光滑的玉石一样的石镜。当将手放在玉石上输入元力时,不同灵根就会显示不同颜色,没有颜色代表没有灵根,接着就是灵根越少越是代表有天赋,也会显示骨龄和修为等级。   当画天皓上前测试时,只有金色和红色两种,代表是双灵根,众人都惊讶的叫出声来,要知道,一般来测试的,三灵根都是比较好的天赋的,其它都是四灵根五灵根。   且石镜显示画天皓的修为竟然已经到了化元期初期,当舒箐看到他的年龄时,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三十二岁了,可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   画天皓是双灵根,非常难得,很轻松就进去了。   接着是舒箐,舒箐此时已经服用了易容丹,看起来只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只有一双眼睛十分澄澈的少女,她对石镜输入元力,就看到石镜出现五种颜色。   众人一片唏嘘,五灵根,最差的灵根,但看到舒箐的年龄只有十七却已经是炼元九阶时,就没人说什么了,有些人天赋不行,但是悟性不错,舒箐这样的修为,只能说一般,却已经符合了招收要求,也顺利进去了。   只有画天皓,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发现石镜上不止五种颜色,还有一种非常淡的莹白色,但是和石镜颜色差不多,所以众人都没有发现。   画天皓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却没多想,最后,他因为天赋很高,直接成为了核心弟子,而舒箐却只是最差的外门弟子而已,只有在二十五周岁前突破至固元期,那才能成为内门弟子。   两人只好分开,舒箐领了外门弟子的青色衣裳后,被安排在外峰一间比较简陋的院子里,里面有许多女修士,她们也都是外门弟子。   “你每个月都需要做任务来获得修炼用的灵石和丹药,任务都在里面,你自己看完就去相应的地方领任务吧。”   管事的说完就直接离开,像舒箐这种样貌修为都不出众的外门弟子,每年都会招收一大群,根本没必要过多关注。   舒箐也没在意管事的态度,进了房中就看任务贴了。   上面记载了很多任务,有照顾药田,在炼丹室打杂,藏书阁打杂,挖矿,猎妖兽等等等等,舒箐的注意力都放在藏书阁打杂这块。   她立刻就按照上面的路线前往藏书阁所在位置。   可她实在没想到,当她来到藏书阁门口时,外面竟然已经排了至少四五十个刚招收进来的内门和外门弟子了。   “哟,又来一个和我们争抢藏书阁管理任务的,不过看这修为,完全不用放在眼里。”   “真是的,今年进来的这些弟子各个都太张狂了,这藏书阁的管理任务岂是谁都能领的。”   “那么多人,太浪费时间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门弟子实在欠教训。”   “好了好了,充其量一个人最多几息时间就被赶出来,很快的。”   舒箐看到一群穿着蓝色宗服的弟子们,他们就是内门弟子,而在场大多数都是穿着和她一样的青色宗服的弟子们。   藏书阁门口不断有人进去,又很快就一脸失落的走出来,筛选速度十分快。   舒箐看到那些内门弟子只比外门弟子多个十来个呼吸的时间也垂头丧气的出来了。   舒箐站了没多久,她身后很快又排了很多跃跃欲试的弟子们。   等轮到舒箐时,她才看清测试处非常的简单,一张桌子两张凳子,桌子上摆放了一本书,而桌前坐着一个白发老者,语气带着机械的重复:   “把这一页书上的内容给老朽读一遍,能全部读完就算通过。”   舒箐坐下后,乍看那书,竟连一个字都看不清,反而有种头昏眼花的晕眩感。   她立刻集中精神,这才勉强看清上面的字,慢慢读出来: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舒箐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者,就感觉有什么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而额头也不断冒出汗,可她早就打定主意要留在藏书阁,她岂是会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还在不断往下坚持着,读到后面,那原本闭目养神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眼里闪过惊讶。   外面那些等待的人则早已经不耐烦了,尤其是那一群蓝衣宗服的内门弟子们:   “里面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还不出来!”   “穆少爷,会不会是有人被选中了,那您怎么办啊?”   那名虽然穿着蓝袍宗服却拿着一个类似扇子的法器,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道:   “放心,菱儿师姐说过,这个月藏书阁管理的位置必定是我的,到时候你们若是想看功法,直接和穆某打个招呼就可以了,不需要用贡献点。”   这个就是成为藏书阁管理的弟子的好处,不但可以随意阅看功法,抄录,还可以私放别人进去,不用消耗十分难得到的宗门贡献点,所以竞争才会如此激烈。   其它几个内门弟子听到这话,立刻恭维不已:   “穆少爷果真是大气之人,我等就现在这里多谢穆少爷了。”   “各位师兄们客气了。”穆少爷也跟着拱手。   其它人依旧在催促不已,而此时舒箐已经读到最后一句:“……未来不知,苍天之心,岂可妄度!”   话音落下,舒箐就感觉自己原本昏沉的神识这个时候就变得异常的清明,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有隐隐要突破到固元期的松动感。   而老者眼睛更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舒箐,原本下沉的嘴角也扬了起来,苍老越透着威仪的声音直接道:   “这个月藏书阁管理者弟子以定下,其它人可以离开了。”   “什么嘛,白排那么久的队了!”   话音落下,外面的人都骂骂咧咧的失落离去。   而那一群蓝衣弟子,带着各色的异样目光看着穆少爷。   穆少爷维持不了自己的风度翩翩了,他涨红着脸道:   “不可能,明明菱儿师姐已经答应我的,我要去问菱儿师姐!”   说完气冲冲的离开,而那些蓝衣弟子则冷笑道:   “不就是仗着好看被菱儿师姐看重了吗,还真以为他自己是个角色了,唉,走吧走吧,下个月我们再来碰碰运气。”   “那我们现在赶紧去炼丹室那边吗,或许还没招到人也说不定。”   这群内门弟子也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而舒箐却被留在藏书阁中。   老者似乎对舒箐很满意,他拿了一个玉牌给舒箐道:   “你的任务很简单,只要每日早晚把书架上的书都整理好,平日有人要看书,收取一下贡献点就可以,另外这个时间内,藏经阁的书你都能随意阅看,记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吧。”   舒箐把玉牌在腰间挂好道完谢起身时,老者的身影却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隔壁正在聚精会神看各种功法之类的书籍的蓝衣弟子。   舒箐也没有耽误,走进去,发现一进来,外面的声音完全都被隔绝了,难道方才外面那么吵,里面的人却好似完全不知道。   舒箐看着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功法,当下就开始寻找,直到全部看过去,却完全没有她要找的书,基本都是各种各样的功法。   舒箐看到台阶,就干脆上楼上看看。   刚上楼,感觉到有些压力落在自己身上,下一瞬,玉牌发出亮光,落在舒箐身上的压力就完全不见了,她直接上了二楼,发现这一层的人很少数穿着蓝衣的,基本就是穿着紫色长袍的弟子,据说紫色宗服的是核心弟子。   那些紫色宗服的弟子一看到穿着青色宗服舒箐时,先是带着厌恶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腰间挂着的玉牌时,则轻蔑的瞥了一眼她,猜想舒箐不知又是那个长老或者管事的嫡子嫡孙。   舒箐没有理会她们,再次从书架上翻阅,她发现这一层的书籍明显比第一层的要高深不少,但还是没有找到所需的书籍。   藏书阁一共只有四层,舒箐去了第三层。   当她走上去时,第三层看书的人全是月牙白宗服的弟子,是各个长老或者宗主的亲传弟子,地位可见一斑。   当她上去时,其它人全都紧皱着眉头,用不善的目光看着舒箐,嫌弃的眼神明明白白的显示出:一个外门弟子,不好好在一楼待着,来三楼做什么,三层的书岂是一个外门弟子能看懂的。   有些人甚至在想,说不定舒箐刚放开书籍,就被反震致死了。   舒箐却不知道这点,她无视了别人的带着不屑的目光,开始寻找自己所需的书籍。   走到最靠里的角落,她才终于看到一本叫:玄幽大陆奇闻轶事八个大字的书,她想都没想就去抽出来。   她刚抽出来正要翻阅,一直芊芊玉手伸了过来,带着高人一等的声音传来:   “你就是这个月藏书阁的管理?这本书我要看,放手!”   舒箐抬头,一位穿着月牙白宗服,五官艳丽,面若桃花的少女带着不悦,而她身后则是一个穿着蓝衣的年轻男子。   “这本书是我先找到的,抱歉,我也要看。”   舒箐语气不急不缓,声音平静。   可其它人原本在看书的人听到这话,惊讶的看向舒箐。   “那新来的女弟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啊,那可是紫菱儿,二长老的孙女,她竟然敢和紫菱儿呛声。”   “估计是今日刚进来的弟子,还不知道规矩,她也太狂妄了,刚来就敢上三楼来,她若是真的打开书页去看,神识太弱可能会直接丧命。”   旁人的议论舒箐听到却也没有打算松手,而是不卑不亢的和紫菱儿对视。   紫菱儿身为二长老的嫡孙女,平日不管谁看到她都要敬个三分,今日被一个估计是刚入宗的外门弟子给下了面子,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但她心想别人都已经点出她的身份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弟子只要有点眼色也该怎么做了,她再次摆出倨傲的神情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玉牌给穆师弟,把你手中的书给我,我就饶了你,否则……”   紫菱儿还没说完,舒箐手上一用力,书就到自己手上了:   “抱歉,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机会,我要看书了,请不要在藏书阁大声喧哗。”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祖父可是宗门的二长老!!”   “哦。”   舒箐语气平淡的哦了一声,连停顿都没有就和紫菱儿擦肩而过。   “菱儿师姐……”那位穆少爷简直无法相信竟有人能无视紫菱儿到这种地步!!   紫菱儿更是气得直接上手抓住舒箐的肩膀道:   “你等等!你敢无视我!我今日就要给你好看!”   紫菱儿说完就要对舒箐动手,其它亲传弟子难免脸上带着不赞同,这可是藏书阁,在这里大打出手,若是真的闹出什么事,以后还想不想来这里看功法了。   他们同时也觉得舒箐这下大祸临头了,可惜刚入宗就要死于非命……   “住手,谁若是敢在老朽藏书阁胡闹,定不轻饶!”   一声如同洪钟的苍老声音传来,紫菱儿原本马上就要打到舒箐,可却因为这话硬生生停了下来,她死死攥着手,脸色憋的紫红,舒箐连头都没有回。   紫菱儿被舒箐那副完全不把她放眼里的态度气得直接撂下话道:“好,你胆子不小,这事我们没完!穆师弟,我们走!!”   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舒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些亲传弟子惊得不行,怎么藏书阁的阁主竟然也在吗,难怪刚才那名小弟子竟然丝毫不怯懦,但想到以紫菱儿的性格,这位小弟子以后可就惨了。   舒箐自然也是知道的,带上玉牌之后,她就发现藏书阁有修为高深的大能坐镇,真是刚才那个老者,而且关于藏书阁的介绍里有写,在宗门内不准弟子内斗,只能去决斗场,还有白灵兽在她袖中,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紫菱儿会发难。   舒箐没有理会他人异样的目光,找了个角落就坐下翻书。   当她打开书时,那些人紧紧盯着舒箐,等着她被震得七窍流血,然而他们见舒箐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就安然无恙的看下去,简直震惊。   难道那个小弟子是哪个长老的亲戚,身上有隔绝攻击的法宝?   他们才不相信一个外门弟子的神识会和他们一样厉害,然而只有舒箐知道,她看的这本书其实就和刚才她读的那本书给她的感觉一样,但并没有给她像刚才一般难受的感觉,仅仅是有点不适而已。   当舒箐翻完之后,叹了口气,里面没有她所想要的内容,她又找了另一本书。   这一天,那直到傍晚,大多数弟子离去时,她才失望的放下书,把这三楼有些弟子没有放回去的书都放好,而有几个弟子并没有打算要走,舒箐犹豫之时,老者的声音从舒箐脑海传来:   “你可以先回去了,明日辰时前再来就可以。”   舒箐这才意识道这是所谓的传音入密,她道谢了一声就出门了。   可舒箐没想到才刚出藏书阁没几步,就被紫菱儿带着一伙人拦了下来。   紫菱儿嘴角勾起嘲弄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舒箐道:   “呵,一个完全没有背景的不知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外门弟子,竟敢对我无礼,你看起来很有骨气啊!”   舒箐就像听不懂她的嘲讽,面无表情道:   “谢谢夸奖。”   舒箐不咸不淡的声音让她气得不行:   “哼,既然你那么有骨气,敢不敢和我决斗一场,你要是赢了,你就继续当你的藏书阁管理,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但你若是输了……你输了我也让你当藏书阁管理,如何?”   紫菱儿顿了一下开口道,紫菱儿带来的一伙人里就有穆少爷,他听到这话,心里冷笑:若是输了,舒箐连命都没了,还当什么管理者。   舒箐从紫菱儿眼里看出了浓浓的恶意,但她现在没空理其它,一天下来完全没有找到关于双煞岛的任何信息,心中委实有些烦躁,她不愿和紫菱儿多纠缠,直接答应道:   “好。”   “呵、我就知道你不敢……等!等等!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紫菱儿一脸惊喜的看着舒箐,她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舒箐,她真是没想到舒箐会答应的那么爽快,她还准备了一大堆的激将话呢。   “没有,你听错了,她没有答应要和你决斗!”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舒箐一转头就看到穿着月牙白宗服的画天皓出现,不免心中诧异,画天皓不是核心弟子吗,为何穿着亲传弟子的宗服。   但紫菱儿却没有给舒箐疑惑的时间,她脸色难看的看着画天皓道:   “九王爷……啊,不是,你现在已经是庶民了,你别以为宗主破格把你收为弟子你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的事你最好别插手!!她已经答应要和我决斗了,话都已经说出口,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   画天皓却不看紫菱儿,他对舒箐道:   “你不要答应她,在决斗场生死不论,紫菱儿是化元初期修为比你高了两个境界,她会在比斗时杀了你的!”   “画天皓,你若在说一句,别怪我不客气了!!”紫菱儿可不许别人破坏她的立威计划。   没错,她这是打算拿舒箐的命杀鸡儆猴了,免得以后再出现像舒箐这等没眼色的人下她的面子。   舒箐对画天皓露出安抚性的笑容道:   “我知道。”   紫菱儿见此一急,立刻就道:   “怎么,你这是打算要反悔了?!”   舒箐双某冷凝的看着紫菱儿道:   “没有,我答应和你决斗,但是要在一个月后,你答应吗?”   紫菱儿猜想难道舒箐有什么倚仗?可她已经查过了,舒箐根本没什么来路,而且只有炼元九阶的修为,她一只手都能捏死对方,完全不用怕她耍什么诡计,于是倨傲道:   “好!一个月后辰时决斗场不见不散!”   留下爱这句话,紫菱儿就在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画天皓立刻哀嚎道:   “舒箐,你怎么能那么贸然的答应啊,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啊,快快快,趁还有时间,我带你离开擎天宗吧!”   舒箐摇摇头道: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怎么变成亲传弟子了?”   这说起来就话长了,画天皓解释了一下,大约就是他天赋比较好,又被认出是九王爷,因此宗主就直接收了他当亲传弟子,这才耽搁很久,他一忙完就来找舒箐,没想到刚好碰到这事。   舒箐再次安抚画天皓不用担心,她正好本来就想在这段时间内提升修为的,毕竟她算了一下,把三楼该看的书看完大约要半个月,这之后,若是没有消息,她就要上四楼去了,而四楼没有到化元期是上不去的,所以她打算尽快提升到化元期的修为。   画天皓一听,就让舒箐跟他去一个地方,到了之后,舒箐发现这里的元气十分得充沛,而画天皓带着舒箐去了他的洞府,这是亲传弟子的福利。   不但有最好的修炼场地,还能收宗门内的弟子当自己徒弟,画天皓告诉舒箐,在这里,有阵法保护,想要炼高阶丹也没人会发现,只不过,就要舒箐暂时委屈当他的徒弟了。   舒箐却想着这个地方修炼说不准能事半功倍,真诚的谢过了画天皓,还给了画天皓一枚复生丹。   画天皓手心里捧着装了复生丹的玉瓶,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他、他手里的是复生丹!! 第二百零四章 :修为尽失   这复生丹的价值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其珍贵程度由此可见,画天皓敢断言。整个域国,手中有复生丹的人不超过三个,就连当今的皇上,手中也没有复生丹。   画天皓正要说他不能收这复生丹时。舒箐已经进了里面一个洞室,正在喂渊月兽和白灵兽吃东西。   当画天皓看到白灵兽时。整个人都结巴了:“双双、双煞兽?!!!”   白灵兽嫌弃的抬头看了一眼画天皓,又继续吃香喷的蓝砂。   画天皓柑橘到自己被双煞兽鄙视。看向它吃的东西身上,然而再次结巴起来:“蓝、蓝砂!!!”   他被完全震在原地。都忘了手中复生丹的事,他完全想不到,自己随便结交了一个朋友,手中竟有如此多的宝贝,还一言不合就扔给他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复生丹。   画天皓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舒箐喂完渊月兽,却把它抱起来。微微带着疑惑开口道:   “好像变胖了一点……”还没说完,渊月兽就僵在那里了,纯真的双眸还带上了疑似委屈的神色。   可下一句。却让渊月兽开心了。因为舒箐道:“肨点好,更可爱。”   渊月兽黑名分明的大眼眨了眨。看起来特别萌,舒箐忍不住亲了它一口。   白灵兽见此,偷偷鄙夷了渊月兽一下,它真想告诉主人,大魔王的记忆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无耻的装嫩!!!   但被渊月兽轻飘飘的眼神扫了一眼,只好化悲愤为食欲!!   舒箐照例抚摸着渊月兽的头和白灵兽的头等它们入睡,这才开始修炼,而画天皓则自动请缨说在外面帮她守着。   舒箐再次道谢后,就根据紫色小鼎上的法诀开始修炼。   于是,在外面的画天皓就感觉到原本周身无比浓郁的元气还没一炷香就被抽空,这速度让他大惊。   这是炼元期的修炼速度?这简直比化元期巅峰的修炼速度还要快!!   还没等画天皓震惊够,突然传来一阵元力波动。   “固元初期!这么容易就突破了。”画天皓脸都被震惊的麻木了,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固元期,可舒箐一修炼,连个挣扎的阶段都没有,就突破了……   等第二日舒箐出来时,画天皓看出舒箐的固元初期修为已经很巩固。   画天皓:“……”   他原本觉得舒箐是炼丹师,所以能修炼那么快一定把极品丹药当糖豆一般吃,可今早看起来,那完全是很稳扎稳打的修炼迹象,没有一点过度服用丹药的痕迹。   这么妖孽的人,画天皓已经无力吐槽了。   舒箐不知道画天皓心中的震惊,接下来的时间她都在藏书阁,而这时,越来越多的人听说了她要和紫菱儿决斗之事。   每一个人的想法都是舒箐是在自找死路,就连藏书阁的那名老者也对舒箐摇了摇头叹惋。   半个月过去,大概只有画天皓觉得舒箐很有可能赢得了紫菱儿,因为他亲眼看着舒箐在短短半个月内,从固元初期竟然到了固元中期,这修炼速度,绝无仅有!!!   而舒箐则提前把三楼该看的书都看完了,迫不及待想要去四楼。   因此每日喂完渊月兽和白灵兽后,就更加专注于修炼了,结果大约是来天后,舒箐顺利到达固元后期。   画天皓早已见怪不怪,最多心里羡慕的直挠墙壁而已,可舒箐想着马上就要到决斗时间,所以她打算闭关,就询问老者,可不可以让画天皓这几天替代她,直到一个月满。   老者这些日子也发现了舒箐的修为进步的飞快,心中十分诧异,他大概猜到了什么,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舒箐服用辟谷丹后,第一次闭关,把渊月兽和白灵兽拜托画天皓看管喂食。   画天皓拿着传说中的那些珍稀灵草和蓝砂,珊瑚晶等等,手都是抖的,这若是让其它心性不定的人看到,说不准早就卷走这些宝贝离开了,甚至还有可能会生出杀人夺宝的念头。   也就知道画天皓这等当光了闲散王爷之人,看到那么多天材地宝,只是震惊而已,从来没想过要据为己有的意思。   很快,就到了约定那日,还不到辰时,擎天宗决斗场已经围满了人,紫菱儿坐在高台上等着舒箐的到来。   眼看时间要到辰时了,却依旧没看到舒箐。   其它人都忍不住七嘴八舌道:   “看这情况肯定是不来了,那多可惜啊,我都期待好久了,就等着看菱儿师姐大显神威了。”   “呵,那名叫舒箐的弟子估计当时也是一时冲动答应,等知道决斗场的规则之后,自然就吓得不肯出现了。”   “那她真是太天真了,以为不来就可以了吗,答应了不来的后果更加严重,代表紫菱儿师姐可以在宗门任何地方攻击舒箐。”   紫菱儿也不着急,舒箐若是过了约定时间没来,那她就直接杀过去,更能让别人知道得罪她的下场如何。   而画天皓正在自己洞府门口焦急的转来转去,舒箐这一闭关就是无日无夜,完全没有动静,离约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日头渐渐到了辰时,紫菱儿腾的站起来道:“看来舒箐是不敢出来应战了,众位同门见证,今日是她舒箐失约,若是往后菱儿遇到她……”   “谁说我失约了!”   一道带着雷霆之势的声音破空而来,打断了紫菱儿的话。   在众人的注目中,只见五官平平无奇穿着外门弟子的舒箐镇定自若的走来,大家都自觉的给她让出一条道。   紫菱儿见此,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意:   “舒箐师妹既然来了,那便不算失约,五长老,人已经来了,比试是否可以开始了?”   紫菱儿看向高台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修士。   中年修士不废话,见舒箐和紫菱儿都站在了擂台上,直接宣布道:   “决斗开始,生死不论,先落下擂台或先丧命的那一方算输。”   他话音落下,紫菱儿就立刻拿出自己的双面扇武器攻向舒箐。   舒箐则拔剑迎了上去,当她一动元力时,众人就震惊了。   “天哪,那名新弟子是化元初期修为!!”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那新弟子进宗前只是炼元九阶吗,这才一个月,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在一个月内连续跨两个大境界吧!!”   高台上的一些亲传弟子和长老也惊讶的看着台下和紫菱儿打得旗鼓相当的舒箐,眼里透着疑惑。   而紫菱儿却惊诧的不行,她不敢置信的叫道:   “你的修为怎么可能是化元初期,你一定是吃了什么短时间内提升几倍修为的丹药是不是!!”   舒箐没有开口,她对紫菱儿完全没有好感,而且她已经得知,当初她杀死的紫君杰竟然和紫菱儿是兄妹,都是二长老的孙子孙女。   二长老现在正在一直请求宗主启用时光回朔的法宝,通过紫君杰死前最后一幕来寻找杀害紫君杰的凶手,这也是她从画天皓的口中得知的。   宗主耐不住二长老的要求,听说过几日就要启用,这种情况下,舒箐知道自己若是不赶紧离开这里,二长老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舒箐出剑速度越发的快,紫菱儿已经快要招架不住,她心中无比骇然,一个靠着丹药提升修为的人竟然能压住她这个早就在化元初期修为的天才,这简直不可思议!!   她的脸色越来越沉,一不留神,舒箐的剑就刺中她的肩膀。   “我的天,快看,菱儿师姐竟然被刺伤了!!”   “这也太奇幻了把,菱儿师姐修为那么高,是我们擎天宗公认的天才之一,可现在竟然被一个刚入宗才一个月的新弟子给刺伤了!!”   “那新弟子太不同寻常了,可能她用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宝贝!”   在众人都惊诧不已的时候,台上的长老立刻传音给宗主说明这件事,很快,画天皓就感觉到有几股强大的神识在注意台上的一切。   紫菱儿难以置信自己竟被一个她觉得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的人给弄伤了,她尖叫一声骂道:   “你敢伤到我!今日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就从怀中拿出一个如同银铃一般的法器。   “快看!菱儿师姐竟然用了夺魂铃!只要听到那铃铛声音,就会迷失心智,这可是当初二长老花了五年时间才炼制出来的上品法器,看来菱儿师姐是不打算留那新弟子的性命了。”   “我、我怎么觉得菱儿师姐这样做有些过分,那是二长老的法器,对付化元中期修为的人都绰绰有余,她却用来对付一个新弟子。”   “呵,你也是新来的吧,这算什么,二长老是五阶炼器师,菱儿师姐的保命法器多着呢!”   这时,紫菱儿看着舒箐露出阴冷的笑,自信的一摇铃,舒箐感觉有什么撞击了一下她的脑袋,她立刻敛神,有些凝重的看着她手上的法器。   紫菱儿没想到舒箐竟然那么快回神,她眼里闪过阴毒,再次重重的摇了两下,舒箐原本要袭向紫菱儿,却因为那声音而使得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画天皓担忧的直抽气,舒箐感觉头脑尤其昏沉,甩甩脑袋想让自己恢复清明。   紫菱儿见此情况,自然不愿失去良机,立刻袭向了舒箐,剑直直的刺向舒箐的纤脖。   “小心!”   画天皓担忧的大叫出声,舒箐却感觉不到,她在那一瞬间,只感觉致命危险袭来,那一刻,丹田突然爆发一种及其熟悉的一股波动,舒箐精神一震,立刻就清醒了,她看到近在咫尺的致命长剑,竟直接用手一夹,紧接着,一股夹杂着丝丝黑气的五元之气传到紫菱儿的剑上,顺着剑传到她身上而另一只手拿着的夺魂铃上面。   众人几乎察觉不到的那股黑气,紫菱儿也没有察觉到,他们都只看到紫菱儿的剑和夺魂铃竟然慢慢的腐蚀完全失去光泽,而舒箐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回到自己体内,让她有种要再次突破的感觉。   她想起这种感觉正是当初在万兽谷中的出现过的感觉,她试着把那股丝丝黑光收回来,果然黑光迅速没入丹田无人察觉。   而紫菱儿却感觉自己的功力好似下降了一些一般,然而她只是“啊”的吃痛一声,扔掉因为腐蚀而灼烧到她手的常见和法器。   “我的上品法器!!”紫菱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带上的破败之相完全没有光泽的法器,她刚才感觉这法器竟然在吸收她的功力。   舒箐见此,一击踢在紫菱儿的肩膀,紫菱儿没有回过神来,导致被直接踢中,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幸好身上还有防御法宝,她愤怒的跳起来,又从身上拿出一个镶着蓝色水灵玉一般的匕首,对着舒箐一砍,舒箐就感觉一股无比危险的风刃袭来,她侧身一躲,可紫菱儿再次挥动匕首,即使没有碰到舒箐,却有股无形的风刃袭向她。   下面的宗门弟子已经惊讶的不行,那可是上品法器勾魂刀,若是被砍中,别说身体受伤,就连灵魂都会受损,紫菱儿手段太狠了,连舒箐的灵魂都不放过。   舒箐一次闪躲不及,却风刃割伤手臂,她就感觉深入灵魂的那种灼痛敢瞬间侵入全身,舒箐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她一把用剑格挡,试着像方才那般调动藏在丹田里完全看不到的那丝黑气,黑气在舒箐的控制下,飞快的通过舒箐的长剑侵入紫菱儿的匕首上,结果,紫菱儿就感觉匕首又在吸收她的修为!!   “啊!!这法器有问题!!”   紫菱儿惊得赶紧扔掉匕首,匕首一脱手就立刻腐蚀,锋利的刀身上竟锈迹斑斑起来。   而舒箐早就在紫菱儿喊叫的那一刻把黑气收回丹田,同时她也发现果然自己的修为又更加巩固了一番。   这对舒箐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她毫不客气的攻向紫菱儿,要一击击败她。   紫菱儿也被三番两次的打击给气得不行,在舒箐致命一击到来之前,拿出了一个泛着黑气的噬魂幡。   “噬魂幡!!菱儿师姐手中怎么会有魔修才有的噬魂幡!!那可是会让人魂飞魄散的禁/忌法器!!”   “难道菱儿师姐其实是魔修?!”   “太过分了,菱儿师姐竟然是万恶的魔修,她还想要新弟子魂飞魄散!”   底下一片指责声,而紫菱儿却露出志在必得的阴冷笑意:   “原本想留你魂魄的,但没想到你那么难对付,现在我不仅要你死,还要让你的魂魄遭受永生永世的折磨,供我驱使!!”   说着一扬噬魂幡明舒箐就感觉排山倒海般的冷进骨子里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住。   在台下的画天皓脸上十分愤怒,他大声控诉道:   “五长老!紫菱儿分明就是魔修,这种情况你还不阻止吗!!”   “是啊五长老,擎天宗乃正道宗门,却出现一个魔修,你不该马上把魔修杀死吗!!”   五长老有些为难,因为二长老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他的地位也好,修为也好,都不如二长老……   而随着魔气越来越浓,将舒箐和紫菱儿的身形全部笼罩时,台下的宗门弟子质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有些离擂台进的,甚至纷纷后退,怕沾到那些恐怖的魔气。   而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所有质问的弟子都被压的倒在地上,胸口发闷,紧接着喷出一口血来,而画天皓则气得直接要跃向高台,却被隐在云层中的二长老眼神一扫,画天皓就感觉自己被什么给击中,摔到地上:   “尔等休要妄动,那不是魔气,只是一种功法,那也不是噬魂幡,只是至阴幡,是菱儿的本命法器,决斗生死不论,你们休要插手!”   威严如同亘古传来的声音侵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有些熟悉的马上就说出是二长老的声音。   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那看起来明明那么像噬魂幡,连那魔气都如此类似,就算真的不是魔气,那也定是邪门歪道的东西,可二长老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啊啊啊啊啊!”这时,台上突然传来一道惨叫声。   众人脸色青白,都觉得那新弟子必死无疑。   画天皓急的不行,正要爬起来冲上去,台上原本浓郁的黑气渐渐散去,众人屏息看着台上,想知道舒箐的死相是不是很惨。   尤其是画天皓,连忙往前挤去,渊月兽也频频想要从画天皓的袖中跳出来,要说唯一的淡定的估计只有白灵兽了,他看了眼台上那魔气,心想,在自己主人面前班门弄斧,真是作死。   于是,当黑气慢慢散去时,就看到舒箐正缓缓收回剑,而紫菱儿不知何时已经倒在地上,全身血不断外冒,旁边还有有一个已经完全破碎的‘至阴幡’。   “你!你!噗!!”紫菱儿惊恐的看着舒箐,想说什么,却因为伤的太重,直接吐出一口鲜血,脑袋一歪就失去了意识。   “菱儿!!”一声怒极的苍老声音出现,带着十足的威力直直袭向舒箐,就在舒箐要艰难躲避时,另一道同样威力十足的力量将其打散,然后是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紫长老,小辈们公平决斗,现在比试结束,紫长老护孙心切,快带菱儿去疗伤吧。”   “哼!”二长老不甘的冷哼一声,台上的紫菱儿就被无形的力量给托起,很快不见踪影。   额下面的弟子都震惊了,不过是一次决斗而已,竟然连宗主都来了,要知道宗门里,决斗之事最常发生了,也没见宗主哪次来过啊。   舒箐也惊了一下,原来是宗主帮了她吗?舒箐走下台,往画天皓所在的方向走去。   画天皓看到舒箐没事,狠狠的松了口气,其它宗门弟子都惊奇的看着舒箐,很想知道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众人推推搡搡,却没有人敢去问,毕竟因为舒箐以来就得罪紫菱儿,导致宗门里的弟子谁都不愿意和她有交集。   在无数人目光注视下,舒箐回到画天皓所在的洞府。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刚才紫菱儿散发出来的是不是魔气?!”   舒箐点点头:“是。”   虽然她没感受过魔气,但她见过书籍中有写到魔气是迷人心智,引人失去理智的气息。   舒箐想到自己丹田内那丝壮大了一丝丝的黑气和撑的饱和的修为,在画天皓还想询问什么的时候,对他道:   “麻烦在帮我照看一下雪球和黑月,我去闭关。”   说完正要进去,画天皓袖中的渊月兽就“咻”的一下无比准确的跳到舒箐怀中,舒箐急忙用手托住。   看着已经长大一些,毛发却越发纯黑光泽的渊月兽带着想念般蹭她的手,舒箐的目光越发柔软了,渊月兽已经能非常矫健的跳跃行走了,而且舒箐发现渊月兽的额角两边都微微凸起,好似好长角一般。   雪球十分轻盈的从画天皓的袖中跳到地上,抽搐着嘴角看着渊月兽,满脸鄙夷,真是太无耻了!又卖萌!!   舒箐也用脸蹭了蹭渊月兽,又蹲下摸了摸白灵兽的小脑袋,这才把渊月兽抱给画天皓,强行当作没看到渊月兽眼里的恋恋不舍,进去闭关了。   她丹田里的黑气把紫菱儿全部修为都吸收了,所以现在要炼化成为自己的修为。   渊月兽见舒箐进去了,立刻跳下来,虽然身子只有巴掌大,但行走姿势优雅的慢慢踱步到石床上的垫子上趴下,整个动作充满了生人勿近的高冷姿态,原本纯真的双眸也变得深邃而无法看透,和舒箐在时的模样截然相反。   比渊月兽大了不少的白灵兽也气鼓鼓的跳上去,趴在另一边,两只小兽相距距离不远,但那气息却给人它们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一般   画天皓早已习惯这两只小兽对他爱答不理,却对舒箐十分乖巧可爱的模样,只能暗叹这两只妖兽定是成了精了。   舒箐正在炼化紫菱儿的修为之时,另一边,二长老的殿中,当他探脉发现自己唯一的孙女修为尽失时,愤怒的嘶吼一声,若不是紫菱儿急需医治,他定会立刻将害的紫菱儿修为尽失的舒箐给碎尸万段。   二长老眼里阴毒不已,他目光森冷,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舒!箐!”   看起来就知道没有打算要放过舒箐。 第二百零五章 :息壤   紫菱儿疑似修炼魔功,修为尽失的消息传遍了擎天宗,大家都在讨论。二长老会不会放过舒箐。   当然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以二长老的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也有人觉得舒箐明显在擂台上留了紫菱儿一条命,二长老要是再对付舒箐,那就是恩将仇报。   画天皓也担忧在破境期修为的二长老会不会对舒箐下毒手。这时候,宗主突然传召了画天皓。   当画天皓来到议事大殿时。竟发现所有长老都在,宗主坐在最上位。   画天皓心里涌起不安。但他怎么说以前也是王爷,不会被这种场子给震住。   “参见宗主。参见各位长老。”画天皓进去后拱了拱手,背脊挺的很直。   而二长老一来就发难,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   “你还不快跪下!老实交代,你到底用了什么邪魔外道的手段,让一个练气期的弟子在一个月内修为提升到化元初期,又是用了什么阴险的手段,害我孙儿修为尽失的!!”   画天皓一听这话。心里一松,冷笑不止,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果然不管是宗门也好。皇室也好。都是一丘之貉,总想着把别人的机遇和宝贝都占为己有。   难怪二长老一直没有动静。原来是宗主等人压着,想要得到关于舒箐快速进阶的秘密。   画天皓眯起眼道:“二长老,虽然你贵为长老,但是也没权利胡乱污蔑别人吧,我徒弟修为能提升那么快,自然是有其它东西辅助,但是绝对不是什么邪魔外道的东西,而是用了我前师父留下的八品丹药!!”   “八品丹药!”   原本沉默的其它长老都发出矜持的吸气声,八品丹药!!整个擎天宗也就只有一颗七品洗髓丹而已!!   “你竟敢满口胡言!画天皓,你以前是皇室中人,若是真有什么师傅,旁人会不知道吗!!”   宗主也咳了一声道:   “天皓,你有证据证明吗,若是没有,不可胡乱妄言。”   画天皓看着宗主那伪善的面容,他之前还觉得擎天宗宗主挺不错,可现在看来,却觉得虚伪的不行,当初以为他还是九王爷就想卖皇室一个好,把他收为亲传弟子,还亲自教导他修炼,自从知道他不是王爷之后,就再也没有教过他。   他一脸自信道:“自然有证据!”   “什么证据?!”几个长老都有些激动。   画天皓随了他们的意,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把里面的发着淡淡蓝光的复生丹倒出来。   那一刻,整个大殿响起了重重的吸气声:   “七品复生丹!!还有丹纹!!”   “丹纹竟然有五条!!堪称极品丹药!!”   宗主和二长老的眼睛也灼灼发亮的盯着画天皓手中的那颗丹药。   二长老突然眼珠一转,怒斥道:   “大胆!画天皓,你这颗复生丹是不是从皇室偷的?!你偷盗皇室的复生丹,我们宗门不能包庇于你,你若识相,就把复生丹交上来,由我们擎天宗交还给皇室,还能替你说些好话!”   众人听二长老这样说,心中都暗暗骂道:果然是老狐狸!!   画天皓却勾起嘲弄的笑容道:“二长老何处此言,皇室有没有复生丹还是一回事,我这颗复生丹,岂是旁的复生丹能比的!不知宗主和各位长老听说前段时间轰动域国的炼丹大能没有……”   “你,你认识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炼丹大能?!!”画天皓没说完,三长老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催促了,他正是宗门的五阶炼丹师,现在最多只能炼制出五品丹药,若是他能请教一下那位突然出现在域国的炼丹大能,说不准在炼丹术上能更近一步!!   其它人也屏息等着画天皓回答。   画天皓露出一个充满了自豪的笑容道:   “自然认识,她就是我的前师父!!”画天皓心中却想着,在外人眼里,他收了舒箐当徒弟,现在他对外说自己是舒箐的徒弟,这下扯平了吧。   在场的宗主和长老们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很有可能那位前段时间在域国轰动起来的炼丹大能真是画天皓的师父,否则画天皓手中怎么可能会有五条丹纹的七品复生丹,若是这样,舒箐能飞速进阶肯定是有炼丹大能的帮助,他们绝对不能得罪画天皓。   画天皓见他们被震慑住,恭敬的对宗主道:“宗主,我前师父说了,我这段时间承蒙你的照顾,所以我前师父其实是让我把这颗复生丹赠与宗主,以表感谢之意,还望宗主不要推迟。”   说着,画天皓就把丹药装进瓶中,然后亲自走上台阶,送到宗主手中。   其他长老紧紧盯着那玉瓶,羡慕不已的看着宗主带着愉悦的神色收下那丹药。   长老们顿时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画天皓有一个如此厉害的炼丹大能师父,当初说什么都要把画天皓给收入门下!!!   二长老却气得不轻,他怒道:   “但舒箐害的菱儿修为尽失,一般比试怎会如此,定是你手里有什么邪魔之物!!”   宗主冷下脸道:   “好了,紫长老,当初众人都有目共睹,菱儿能保住一条命都是那位新弟子手下留情,否则就是杀了也在常理之内,以她的心性,怎可能是那种会使阴谋手段之人,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重伤导致修为尽失的例子,这件事到此为止!”   宗主发话,二长老就像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憋着。   宗主没再管二长老,而是声音比以往更加亲切的对画天皓道:   “天皓,替我多谢你前师父,若是有这个荣幸,能替我引见一下你前师父吗?”   画天皓心里充满了鄙夷,但脸上却带上了为难道:   “前师父平日行踪莫测,只有她找弟子,弟子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主动联系她,否则前师父会生气,等下次前师父给弟子送丹药时,弟子会转达宗主您的话的。”   “好好,天皓啊,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记得好好修炼,若是有不懂的,随时来找我。”   宗主笑着合不拢嘴,三长老眼巴巴的看着画天皓离开,也很想让画天皓帮着引见……   这里发生的事,舒箐完全不知道,她已经炼化了大部分紫菱儿的修为,现在已经到达了化元期中期,而且她有预感,等全部炼化,就能顺利升到化元期后期!   又两日过后,渊月兽眸色越发幽深的频频看向舒箐进入的修炼洞室,几次想要站起来进去,却又怕打扰了舒箐,只能等待着。   白灵兽则早就跑出去了,看起来,又是去偷天才地宝吃了。   画天皓依旧替舒箐去了藏书阁,原本一个月期限到了,但藏书阁的老者却没有新招管理者,让画天皓继续替舒箐。   当洞府中传来一阵大的元气波动时,渊月兽立刻站了起来,轻巧的跳下石床,跑进了舒箐所在的洞室,就看到舒箐正在收工,缓缓睁开眼。   “呜嗷~”渊月兽站在门口,低低的叫了一声,舒箐看到歪着小脑袋,一双黑曜石一般纯真眼眸定定的看着自己,还时不时眨眨眼的渊月兽,当下就将它抱起来亲了两下,又蹭着渊月兽。   实在太可爱了,她真是无法相信,如同新生儿般的宫无殇竟会有如此可爱的时候,不知道以后能她炼出逆天丹,宫无殇恢复记忆后,还记不记得他在渊月兽身体里发生的事,若是不记得,就太好了,她宠溺的替渊月兽顺着毛。   渊月兽舒服的眯了眯眼,原本纯真的双眸变得幽深,蹭了蹭舒箐不说,还撑起身子,前爪攀在舒箐锁骨处,费力的伸出粉嫩小舌舔了舔舒箐细腻莹白的侧脸……   渊月兽有些失落的垂下头,时不时看向舒箐那红润而精致的小唇。   舒箐被渊月兽多变的情绪给弄得莫名其妙,以为她饿了,使用杀手锏——喂食!   不过她闭关好几日,见渊月兽那光泽的黑色皮毛也有些乱,自己沐浴完,就帮它洗了个澡。   渊月兽从出壳之日开始,每次都是由舒箐帮着洗澡,它已经能十分熟练的配合舒箐,该仰头的时候仰头,该伸爪的时候伸爪,害舒箐的心次次都软的不得了,直想抱怀里好好蹂/躏一番。   等画天皓回来的时候,舒箐就在给渊月兽喂食。   画天皓一眼就感觉舒箐的修为他已经无法预测,就知道舒箐修为超过他了,他早在舒箐说闭关的时候就有心里准备,但是当他从舒箐口中得知舒箐竟然已经到了化元后期修为时,还是被打击的差点挠墙。   画天皓把藏书阁玉牌给舒箐时,说了关于那老者的事。   原来那藏书阁的阁主就是大长老,他已经三百岁,最近寿元将近,所以想要找一个能继承他阁主位置的人,他觉得舒箐很不错,所以想要让舒箐来继承这个位置…   舒箐一惊,她只是想要寻找关于双煞岛的消息而已,并没有打算在这里久待。   画天皓道:   “我不赞成你留在擎天宗,你害的紫菱儿的修为全无,二长老没有打算要放过你,我觉得除非你修为比二长老高,否则还是尽早离开好。”   他现在虽然唬住了宗主和其它长老,但是二长老看起来就知道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舒箐则想的更多,听说二长老已经从宗主的回朔法宝中的知杀死紫君杰的是白灵兽,白灵兽就在自己身边,很容易被发现是她的,所以她也没打算久留。   舒箐心中有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先炼制了一炉丹药。   翌日,舒箐来到藏书阁之后,直接去了四楼。   四楼一个人都没有,舒箐已经知道四楼不是谁都能来的,若是没有长老或者宗主们的允许,是怎么也踏不上来的,舒箐原本也只是想要试一试而已。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上来的,而是谁准许她上来的,答案不言而喻,舒箐心中带着感激,顾不上其它,就开始翻阅藏书。   可惜连续看了十来日,把四楼的书都看完了,即使她越来越了解玄幽大陆的无边无尽和丰富的各种资源秘境,以及许多的隐世大家族等等,可却还是没有任何关于双煞岛的任何消息。   舒箐叹了口气,这日傍晚,找了大长老,打算将玉牌归还。   但大长老看到她,就问她考虑的如何,想不想成为藏书阁的阁主。   舒箐摇了摇头,语气真挚道:   “多谢大长老看重弟子,但弟子并没有长期留在藏书阁的准备,得闻大长老您寿元将近,这是六品的增寿丹,服用后能增加五十年寿命,希望大长老能收下。”   增寿丹?!   大长老耷拉的眼皮猛的抬起,那双浑浊的眼中迸发出精神灼灼的亮光,带着惊讶看向舒箐。   一个进来时只是炼元九阶的弟子,不但在短短一个月突破到化元初、不对!!大长老一探舒箐的修为,竟发现舒箐竟已经修炼到了化元后期,实在是后生可畏!!   他听到其它长老说画天皓的前师父是炼丹大能,可大长老却觉得有哪里不对。   现在看到那丹药已经舒箐刚来之时身上就带着的若有似无的丹香,一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在脑海中形成。   大长老带着半肯定的语气声音苍老的开口道:   “你……就是前段时间轰动域国都城的那个炼丹大能是吗?画天皓送给宗主的五条丹纹的七品复生丹也是你炼制的?”   舒箐心中一惊,不但是因为大长老猜到她是自己炼制丹药的,更惊讶的是画天皓把复生丹送给了宗主,为什么?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舒箐看到大长老震惊却没有一丝恶意的浑浊双眼,舒箐抿了抿唇,微微点了下头道:   “还望大长老不要对外说出去,弟子感激不尽,这增寿丹,是希望大长老能在有生之年找到另一个继承藏书阁阁主之位的人,更希望大长老能在寿元将至前突破修为。”   舒箐说着把丹药再次递给大长老。   这一次,大长老伸手接受了,并道:   “老朽荣幸,能在寿元将至之时遇到你,老朽从你眼中看出你并不打算一直待在擎天宗,何况你待在擎天宗太屈才了,老朽答应,等下个月尹家的隐世大家族来招揽弟子时,会推荐你去的,尹家是千年前就存在的大族,底蕴深厚,老朽观你爱看书,尹家的藏书比起擎天宗多了几十倍上百倍,定能满足你的要求。”   尹家?舒箐回想起自己看到的,的确想到是有这么一个虽然落败,却已经不可小觑的隐世大族。   擎天宗成立不过百年而已,自然没有上千年的大家族的藏书丰厚,舒箐越发感激大长老的照拂。   ……   回到画天皓的洞府后,在她语气坚定的追问下,画天皓吞吞吐吐的说了宗主那日寻找他之事,又说了宗主若是一直见不到炼丹大能,可能会纵容二长老乱来。   舒箐没想到自己在这陌生的地方也能感受到温情,她很感谢大长老和画天皓为她所做的,又送了一颗复生丹给画天皓,就干脆再拿出一颗,拿了两颗送给画天皓,另一颗也是感谢他这段时间帮她照顾白灵兽和渊月兽。   接下来的时间,舒箐没有再前往藏书阁,而是打算学习如何中药草,所以去了药草种植园,舒箐在决斗场打败紫菱儿的消息早就穿出来,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弟子却除了闭关的其它弟子都认识,所以当她来领种植药草任务时,很顺利的得到这个任务。   舒箐在其它师兄的带领下来到药田,药田非常的大,几乎看不到头,每一块地都规格划分开来,有些药田立了木桩,上面有名字,说明那块药田是有人种的,许多药田里都有修士蹲在那边侍弄已经长出来的药草。   舒箐被领到她负责的一个药田后,那名师兄就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木桩,用元力写上了舒箐二字了立在角落,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舒箐拿着手中只需要一个月就能成熟的一阶药草,按照之前了解的注意事项,将她们错落有致洒在药田中,接着去打了水浇灌。   一天需要浇灌三次,其它时间可以去不远处的亭中修炼打发时间,舒箐浇好水之后,就去了那亭中,亭中已经有些穿着青色宗服的外门弟子,他们没注意到舒箐,正在唉声叹气的说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马上就一个月了,可那药草也不知是不是长了虫,竟慢慢枯萎,这个月我若交不上药草,下个月就别想来领这个任务了。”   “你就别抱怨了,我那药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更惨,都长了十几天了,第二日起来,不但枯萎了,就连根都腐烂了。”   “会不会是土壤出了什么问题啊?不止我们,我听说我们那一片的药田都发生这样的事呢,明明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唉,走吧走吧,差不多已经到了浇水的时间了。”   他们唉声叹气的离开,舒箐听的眉头直皱,种个药草竟那么难吗?   【主人、主人,快跟上去看看!】白灵兽有些激动的开口。   【为什么?】舒箐心中疑惑。   【当然是有宝贝啊,从他们的话中,我怀疑是有息壤要出世了!!】白灵兽相当的开心。   息壤?!传说中黑红色的带有大量充沛灵气的土壤,用来种植可以让灵植最大程度的成活,小幅度的缩小灵植生长期,而且还有一定的机会促进药草变异成更有药效的药草。   这是舒箐在书中看到的,舒箐当下就跟在那几人的身后,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来到另一处广袤无垠的药田,旁边刚好拥有一个用来灌溉的另一个湖,那些人正在打水。   舒箐看到周围的药田里的药草果真如同他们所说的那般看起来正在不断枯萎。   但他们还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把水浇灌下去,药草并没有因为水的滋润而变精神,这些弟子只能继续摇头叹气的离开。   但舒箐却敏感的发现这些药草的生机在经过湖水灌溉后就变得越发萎靡了,她立刻就意识到有问题的不是药田,而是那湖中的水。   【主人,那息壤在湖底!!】   这时,白灵兽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它解释道:   【主人,息壤出现之前,会将周围的灵气吸收,散发出一种会让其它灵植都枯萎的气体!】   这也解释了为何水会让那些灵植变得更发没有生机的原因。   舒箐打算等入夜以后再去湖底寻找一番。   若是真的能得到息壤,以后等她救回宫无殇,寻找到自己的亲人之后,就开辟一个药田,种上药草,过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   夜深,等其它弟子们都回去之后,舒箐让白灵兽和渊月兽等在岸上,她则入了湖中。   渊月兽本来也想下去,却被舒箐给制止了,它们只好蹲坐在湖岸上,静静等待。   就在这时,三长老和一群外门弟子正在走来。   “三长老,那边的药田定是出了什么大问题,否则怎么会所有人的药草都同时出问题呢。”   “我看是有人看不惯我们的药草长的好,洒了什么毒,真是太恶毒了。”   “三长老还没亲自确认之前不要乱猜测,大长老,我们走快些吧。”   一群人快步走来。   白灵兽和渊月兽对视一眼,白灵兽下意识的就要跑,就像以前每次偷进别人家的藏宝室偷食天材地宝时一样。   它刚走两步,一回头,渊月兽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它,如同望夫石一般静静的蹲坐在那里,一双深眸就落在舒箐潜入湖底的位置。   白灵兽这才反应过来,它今日可没有偷吃谁的宝贝,跑什么跑,于是它非常装模作样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又坐回去,好似刚才一脸心虚要逃跑的那个不是它一般。   当三长老等人出现的时候,就看着明月之下,那一黑一白,一小一大的两只小兽姿势完全一样的背对着它们蹲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湖中。   “这是谁的契约兽私自跑到这里来了?把它们都赶走。”   三长老脸上带着不悦,要知道很多妖兽都喜欢破坏药田里的药草。   “是,三长老!”   几个弟子立刻上前,正要把两只小兽给弄走,就发现湖中的水突然荡漾起来,他们下意识的停下,好似想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脸上带着惊恐,瞪大双眼看着动静越来越大的湖面。   三长老等人也惊讶的看着那处,就在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时。 第二百零六章 :二长老寻仇   “哗啦”一声,一个其貌不扬的身影从湖底冒出。   舒箐刚出来就被湖岸边突然围着的一群人给吓了一跳。   “是、是舒箐!那个废了菱儿师姐修为的舒箐。”   “真的是她!她大半夜的在湖中洗澡吗?”   一个弟子刚说完,就被另一个弟子狠狠扇了下后脑勺道:   “白痴。谁半夜不睡跑到这药田来洗澡啊!”   舒箐在这当口,也怕了起来,迅速用五元之力将自己身上的水全都蒸发,衣裳没有几息就干透了。这就是修为够高其中一个最便利的地方。   等舒箐把白灵兽塞袖中,又把渊月兽抱怀里要离开的时候。三长老等人才赶紧拦住道:   “你一个人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舒箐镇定自若的回答道:“沐浴。”   外门弟子们:“……”骗鬼呢!   三长老脸色一沉:“老实交代。最近药田里发生的怪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三长老想到舒箐是画天皓的徒弟。而画天皓是那位神秘炼丹大能的徒弟,很有可能那炼丹大能炼制了什么奇怪的丹药,让人拿到这里来试验了,若是这样,他或许可以借此逼出那个炼丹大能。   舒箐摇摇头道:“三长老抬举了,我一个外门弟子,好端端的让药田里的灵草枯萎做什么?”   “哼!休要狡辩。你若不如实交代,就交出你的乾坤袋,把东西都拿出来。待我们检查没有异常才能让你离开。”   三长老这话一出口。舒箐浑身的气息就冷了下来,她的乾坤袋里有许多丹药和药草。以及各种用具,若是拿出来,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所有秘密都暴露出去,她自然不能交出去。   舒箐肯定不会答应,她连犹豫都没有就拒绝道:   “我不会交出来的!”   三长老有些愤怒的开口:“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外我动手了,给我抓住她!”   “三长老!你在做什么?!”   众人还没动手,一道苍老却带着强大气势的声音传来,他们往后一看,竟是大长老突然前来,而大长老身边的人,是画天皓。   原来画天皓见舒箐竟然到晚上还没回来,怕舒箐被二长老报复出什么事出来寻找,结果发现舒箐从湖中起来,三长老等人都围住他的一幕,他当即跑到藏书阁请大长老帮忙,而大长老竟然一瞬间就将他带来这里。   “大长老。”一群人连忙问好,三长老疑惑道:   “大长老,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长老语气十分平淡的开口:   “自然是来看看我准备收为亲传弟子的舒箐在湖中修炼的怎么样了。”   不是吧!大长老竟然要把舒箐收为亲传弟子?!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   难怪舒箐三更半夜不睡觉,原来是来这里修炼的。   他们并不奇怪有人在湖中修炼,因为很多水灵根的人就喜欢在水中修炼,修炼速度快很多。   三长老也疑惑道:   “大长老,你不是快十年没有收徒了?”   “嗯,所以现在想要收个亲传弟子,当然,现在只是在考验她有没有这个资质,还不能下定论。”   “多谢大长老看重,弟子一定会努力,让大长老认同的。”   舒箐适时恭敬的行礼。   而大长老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大长老是知道舒箐的炼丹能耐的,所以他才说这种模拟两可的话,就是怕舒箐会不悦当他的徒弟,但是现在舒箐这话,却在暗示她愿意当他的徒弟。   “好,看来老朽很快就要有一个爱徒了,好了,夜深了,今日你做的很好,先回去吧。”   “是,弟子告退。”   舒箐和画天皓对大长老拱手后就离开了,三长老的脸色十分难看,可他不能说什么,毕竟大长老的面子,就算是宗主也要给三分。   三长老回去后十分郁闷,第二日继续去给紫菱儿疗伤时,就说了这事。   原本有些敷衍的二长老突然道: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三长老疑惑的重复道:“才发现是舒箐大半夜跑湖中修炼?”   “不是,上一句!”二长老声音带着怒意。   三长老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道:   “看到一黑一白两只巴掌大小的妖兽蹲在湖岸边。”   “对!那白色妖兽长什么样!!是不是这样的!!”   二长老说着,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张画像,上前画着眼睛一红一紫的白灵兽。   三长老点点头头,又摇摇头道: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那只小兽的眼睛颜色应该是一样的,晚上,我也没能看太清楚。”   二长老却觉得肯定是,他一定要弄清楚舒箐的契约兽到底是不是他一直找的那只双煞兽!   ……   舒箐不知道二长老已经怀疑上她,她在大长老这边,正式拜了师。   大长老当时说过,若是推举弟子去尹家,最好就是亲传弟子,这样只要修为不是太差,尹家一般都不会拒绝。   拜师时,大长老送了一些五阶法器给舒箐,都是适合女子使用的红绫、玉扇等等。   这五阶法器已经是擎天宗最好的法器了。   但大长老却没有教舒箐修炼,按照大长老的想法,舒箐的修为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增进如此之快还不会出现根基不稳的现象,足以说明她有自己的一套修炼方法,若是强行介入打破,可能会适得其反。   画天皓直夸大长老是真正的贤师,有些师父,他们就不喜欢自己的徒弟不听他们的话,而且还觉得他们的修炼方式哪有他们这些当师父的正确。   而且大长老还传授他当年突破破镜期时的心得,对舒箐来说十分有用,大长老将他所能教的倾囊相授,其中最多的就是大长老几百年来的各种见闻,而舒箐也将大长老当成了师父来尊敬。   “听说在玄幽大陆之外,还有其它的灵气更加充沛的大陆,要去其他大陆,就要先找到一个岛屿,那是个非常神秘的岛屿,据说去了那个岛屿的修士没有一个回来了,不知道是去了其它大陆,还是迷失在岛屿中没能在回来。”   【主人、主人,他说的就是双煞岛!那些去了双煞岛的修士,很多死了,也有少部分去了其它界。】   双煞岛!!   舒箐急忙问道:“师父,你知道怎么找到那个岛吗?”   大长老疑惑舒箐怎么对岛感兴趣,但他也只是以前偶然得知的,摇摇头道:   “是当年尹家的我一个好友去找那岛屿时跟我说的,或许尹家那些人会知道吧。”   舒箐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尹家有关于双煞岛的信息?!   这下尹家,她一定要去!   舒箐接下来就一边种药草一边修炼,再两天,就到尹家的人来擎天宗招揽弟子的时候了。   这日,舒箐正在修炼的时候,外面传来嘈杂声,接着溜出去的白灵兽嗖的一下躲进了舒箐的怀中,而门外也传来画天皓的声音:   “二长老,不知您突然来找弟子是有何……啊!二长老,你为何突然伤我!!”   画天皓还没说完,就吃痛的喊叫了一声,愤怒的问道。   舒箐听此,连忙抱着白灵兽就出去了,结果就看到画天皓正捂着胸口站起来,而二长老则带着几个化元初期的弟子怒气冲冲的闯进来。   当二长老看到舒箐抱着的白灵兽时,脸上立刻狰狞起来道:   “舒箐,你竟然敢纵容你的双煞兽杀我的杰儿,今日我定要那你血祭我的杰儿!!”   说完就立刻攻了上来,庞大的威压袭来,舒箐感觉自己身体十分沉重,有种置身在水中阻力重重的感觉。   而二长老身形如电,一掌就将舒箐拍的摔落在地,吐出鲜血。   舒箐脸上一冷,在二长老攻来的第二掌时险而又险的避开,抽出剑,与二长老对上。   “不自量力!”二长老脸上露出淬毒般的冷笑,拿出了他的锤形法器。   虽然舒箐到了化元后期,和二长老只差了一阶,可是化元期和破镜期之间的差距,却是十倍!   舒箐十分艰难的格挡,还是被二长老伤的越来越严重。   白灵兽则正在和画天皓一起和二长老带来的弟子对抗着。   就在舒箐满身伤痕,要再次被二长老的法器砸伤时,渊月兽如箭般从舒箐的袖中蹿出,一把袭向二长老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上去。   “啊!”二长老的脖子当即出血,他一把将渊月兽拍飞,脖子却被渊月兽咬掉一小块血肉,若是咬的再深一点,估计都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渊月兽被重重拍飞摔倒在地,身子抖了抖,似乎想挣扎着起来,但是却因为伤太重,怎么都起不来,只用一双凶狠的幽深眼眸带着杀气看着二长老。   “黑月!!”   舒箐心痛的不行,不管是以前的宫无殇还是现在如同新生儿般的宫无殇,却总是在保护她,都是因为她才会受那么重的伤。   二长老被咬的吃痛不已,当即就愤怒道:   “小畜生,敢咬伤我,我要把你给碾成碎肉!!”   他一脸扭曲的要一脚踩向渊月兽。   “不要!”舒箐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一般,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允许渊月手再受一丝伤害,她霎时间调动了整个丹田的元里,包括那丝黑气,身形一瞬间就闪到二长老面前,重重的抬剑砍下二长老抬起的腿,又把渊月兽抱起来。   “啊啊啊啊!”二长老发出惨叫声,无法置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化元后期的弱者给砍掉了一条腿。   “舒箐,我要你生不如死!!”   他脸色紫红,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大堆法器,瞬间就打落在洞府各个位置,而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和当初紫菱儿的至阴幡无比类似的黑色大幡。   狠狠一扬,舒箐发现整个场景一变,周围全是黑色的薄雾,她们身处在一个类似困兽场一般的地方,原本正在和画天皓对打的其它弟子也都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哈哈,舒箐,你就等着身子被慢慢炼化,灵魂永世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炼魂阵里吧!!”   “啊,师父,我们还在里面啊,师父快放我们出去啊。”   听到二长老的声音,那些弟子们立刻大喊大叫。   可二长老就和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再说话。   倒是画天皓冷笑的对那几个人开口道:   “哼,那么二长老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当成他的弟子,完全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你们却傻乎乎的替他卖命。”   那几个弟子听到这话,脸上都涌起绝望和不甘。   “大师兄,我们怎么办,师父真的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师父为了杀掉舒箐,就把我们一起关在这阵法里了!!大师兄,那人说的对,师父根本就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们这些弟子,我们凭什么还要帮他卖命啊。”   “是啊,大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四五人都看着其中一位修为几近化元中期的月白色宗服弟子,他看起来是这些人当中最厉害的,也是他们这群人的大师兄。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废话!”苏启霖脸色难看,他都没想到师父连他都要舍弃。   画天皓听到这话冷笑道:   “想要出去,你们太天真了,这才是真正的噬魂大阵,用六个五阶以上的法器布阵而成,想出去,除非找到阵眼,否则就等着被耗尽精力,肉身被毁,灵魂被慢慢炼化吧。”   他话说完,那些弟子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都露出愤怒想要上前揍画天皓的模样,但被苏启霖给阻止了。   “没关系,我手里有很多辟谷丹,可以坚持一年呢,一年之内一定能找到办法出去的对不对大师兄。”   画天皓刚好嗤笑出声,却看到舒箐正抱着有些萎靡的渊月兽,正在细心给它喂丹药,他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兽吼声传来。   “来了!”画天皓脸色一凝。   “什么来了?”其它人都一副完全不知道状况的模样,然而他们没有紧张多久,就看到几只凶兽从淡淡的黑雾中跳出来,一脸凶相的冲向那些人。   “是三阶妖兽,快杀了!!”他们这才知道,画天皓的说的来了是指妖兽来了。   不过三阶妖兽对他们来说很容易解决,两人对付一只,很快,三阶妖兽被屠杀殆尽。   “呼,原来只是三阶妖兽,真是的,有些人就是爱大惊小怪。”   那些弟子有些轻蔑的瞥了眼画天皓。   画天皓却勾起嘴角笑了,那模样分明是在嘲笑他们的无知。   舒箐至始至终的注意力都在渊月兽身上,查看了渊月兽受的内伤正在慢慢好转,脸上的冷色总算没有那么明显了,她板起脸异常严肃的教训渊月兽道:   “以后若是再乱来,你就离开,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渊月兽也不知有没有听懂舒箐的话,只是眼里泛着光,乖乖的舔了舔舒箐的手心。   舒箐板着的脸有些松动,带着无奈。   她刚才真的怕的连心跳都差点停止,若是渊月兽也离开自己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算你讨好我也没用,以后不准再不自量力了,遇到危险首先你要想到的是把你自己保护好。”   舒箐随着这样说着,但是她的语气明显柔和了不少,渊月兽似乎也发现舒箐不再那么生气,越发可爱的在舒箐手心里蹭了蹭,黑名分明的大眼中带着点点的星光,还爬到舒箐手臂上受伤的地方,轻轻的舔了舔那伤口。   舒箐心里暖的都要化了,将渊月兽抱在怀里,完全不知道该拿渊月兽怎么办。   一直暗戳戳趴在舒箐身边的白灵兽真是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它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当主人知道渊月兽已经恢复记忆却一直不说,后面主人会怎么惩罚大魔王,想想都觉得很解恨。   “舒箐,你没事吧?你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趁现在时间还充足,赶紧先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舒箐似乎想到了前些日子比试时,紫菱儿祭出的简易版的噬魂震,当时就不断有凶兽从阵中出来攻击她,却因为她丹田里的黑气将阵法的力量都吸收掉,因此她才能一击重伤紫菱儿,紫菱儿的修为随着那阵法的力量全部被吸收。   她点点头,拿出一瓶丹药给画天皓道:“这是补充元气的丹药,你先拿着,以防万一。”   舒箐吃下疗伤丹闭上眼,开始炼化丹药,她能感觉到这个阵法比之前紫菱儿那个阵法不知高明了多少。   先不说她丹田内壮大的紫黑色的气丝能不能吸收这个阵法的能量,就算可以,她的丹田定也受不了那么庞大的力量。   舒箐的黛眉微微蹙起,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但她却丝毫没想过要死在这里。   大约半柱香后,舒箐从打坐中睁开眼,渊月兽趴在舒箐双腿处,目光炯炯的看着舒箐,而白灵兽和画天皓也呈现戒备子姿守在舒箐身边,就在舒箐睁开眼的不久前,有一波比刚才多一倍的三阶妖兽冲出来,不过也被打死了,妖兽的尸体慢慢变成黑气消失。   舒箐趁着别人不注意,慢慢引出自己丹田内的紫黑色气丝,融入那些魔气中,发现可以吸收,但是很困难,如同杯水车薪一般,照这个速度,就算吸收个一年半载都可能没办法吸收完,不过若是用来补充一下消耗的元力却是够了。   舒箐心中有了底,现在想要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阵眼破阵。   然后舒箐从来没有看过和阵法相关的书,自然不知道怎么破阵,就在舒箐思索时,又听到兽吼声,接着却是跳出来九只三阶妖兽。   包括白灵兽和渊月兽在内,刚好一人一只。   “还有完没完啊,怎么又出现了,而且数量越来越多了,难道我们要无穷无尽的一只杀下去吗?那不等多长时间,就要因为精疲力尽而死了。”   画天皓几招将三阶妖兽杀了,又帮着舒箐对付完那两只妖兽,这才有心情嘲讽道:   “本来就是这样,噬魂阵的真正意思,就是不要炼化灵魂,先是用无穷无尽的凶兽训练你的灵魂力,直到死去后,就会用业火来灼烧灵魂,使之慢慢炼化变成加强阵法的能量。”   画天皓这话说完,那些人全都面如死灰。   苏启霖惊得不行,他意识到现在不是继续仇视的时候,杀掉这一波凶兽后,他率先对画天皓和舒箐拱手道:   “之前攻击你们之事我现在这里道歉,但那毕竟是师、二长老的吩咐,现在我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何不暂时合作,一共破阵离开?”   画天皓看了看舒箐,舒箐没有反对,画天皓这才勉为其难道:   “那你好好管管你们那几个师弟,若是到时候谁出什么幺蛾子,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其余几个弟子都狠狠瞪了一眼画天皓,他们都是宗门的亲传弟子,修为不低,怎能受得了画天皓的一直冷嘲热讽,即使他们也对画天皓看不惯。   “好了!你们难道还真的想死在这里吗!”   苏启霖声音带着微厉之色开口,那些人也只能恹恹的闭上嘴,在苏启霖的指示下,都靠的比较近了一些,没有再像方才那样,一看就是两队人马的模样。   而很快,又一波三阶妖兽袭来,这次是十二只。   “这些妖兽每次都比之前多三只,再这样下去,不出几个时辰,我们就要被大群的妖兽被包围了!!”   “好像是半柱香出现一次妖兽,这阵法里的元气那么稀薄,没有丹药,根本回复不了元力啊!”   待这一次杀完三阶妖兽后,那些弟子神情都带上了惊慌和绝望,他们都已经能预想到再过不久,他们就要被这些三阶妖兽被围攻而死的场面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我们要找到阵眼,你们谁是符阵师吗?”画天皓知道的很多,但是他却是武修,不会那些阵法符箓炼器之类的。   舒箐也抿着唇,她也知道必须赶紧破阵,不然就真的出不去了。   这时,一个弟子没什么底气的举手道:   “我、我是符篆师,但不懂阵法。”   画天皓等人:“……”符篆师和符阵师虽然只杀了一个字,但之间的差距却是天差万别好吗。   众人都目光不善的瞥了那弟子一眼,那弟子缩了缩脖子。   但舒箐却突然想到什么,从乾坤袋里拿出来一本书。 第二百零七章 :尹家来人   若是小葵和雪儿在这里,就会发现这本书还是在赌石场时,一个老者用来换血玉的。   舒箐深吸了口气。就打开第一页,发现自己适应很良好,完全没有那种艰难和阻碍,也不会头脑发胀。   第一页依旧写着。若是打开书籍没有觉得不适的地方,就能往后看了。但是必须每一页每一页,完全理解以及没有不适之后才能继续往下翻。否则若是突然从往中间翻开,就有可能一个不慎就有性命之危。   舒箐当下就从第一页开始翻。里面记录了那些符箓的原理,是通过轨迹把周围的元气摄取封在符纸上,然后只要破坏封印,那些锁住的元气就能根据轨迹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效果,比如御风符、雷暴符等等。   舒箐却想到当初百花仙子等人拿出来的传送符,既然传送符能起到和传送阵一样的效果,而且两者之间都是通过特殊轨迹形成。定然会有什么联系。   舒箐慢慢一页一页的往后看,同时在识海中不断演练那所谓的符篆轨迹。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有闲心看书!若不是因为她。我们怎么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就是啊。我们说起来都是被她连累的,可她倒好。不帮着杀妖兽就算了,还大咧咧的看书,她难道以为她是女的,就能什么都不做吗!!”   那些人都带着抱怨的语气看向舒箐,舒箐听到他们的抱怨,却无动于衷,将集中精神专研那些符篆轨迹,心中若有所感。   舒箐不反驳,画天皓却听不下去了:   “你们完全是自作自受而已,谁让你们要跟着那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二长老,还跟着他助纣为虐,你们会遭到现在这个困难,只是咎由自取而已,而且她看书怎么了,她的份,我早就帮着杀完了,你们抱怨个屁啊!”   白灵兽也对着那些弟子嘶牙咧嘴。   “好了,现在妖兽还不是很多,的确用不着那么多人,你们留三个休息,另外两个跟我一起杀凶兽,等一轮替换!”   苏启霖看到舒箐没动手,就想到这个办法,其他弟子一听,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实在很好,不至于一点点被消耗掉精力,没不够时间休息。   渊月兽的伤势已经痊愈,但它没有动手,只是守着舒箐,以免有漏网之鱼。   舒箐慢慢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一切,她已经把书籍翻阅到了最后,紧接着进入了一种玄妙境界中,她周围十分空旷,前面每一页上的符篆轨迹都像是活过来一般,不断在舒箐的面前演示着,一条线从简单的轨迹到后面慢慢复杂起来。   舒箐也下意识的跟着慢慢描摹起来,她在绘画上本就很有天赋,很快就描摹的像了九成九,最主要的是舒箐发现自己就像修炼那般,那些轨迹都在吸收周围的元气!不止元气,舒箐发现她所描摹的符篆轨迹连阵法的能量也吸收了。   就在舒箐沉浸在复杂却神秘迷人的符篆轨迹中时,外面的妖兽已经增加到五十一只,一个人至少要对付七头以上,那些原本休息了几轮的弟子也全都站起来帮着杀凶兽。   画天皓这边有白灵兽的闪电般的速度,所以比较轻松,不过有一次漏了一只,差点伤到舒箐,幸好舒箐身上的渊月兽察觉到,一把将那妖兽给咬死。   画天皓不知道渊月兽是什么种类,但是才那么小一点就能破开破境期修士的防御,把人的肉都咬下一块,可以想象,待它长大,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他觉得,这只被舒箐取名黑月的妖兽,比传闻中的十大凶兽中排前的双煞兽还要厉害。   “那个新弟子到底怎么回事,都两个时辰了,她竟然还在那里看书看的一动不动!!”   看着好似怎么杀都杀不完的凶兽,那些弟子们觉得无比的烦躁,都很想骂人,而舒箐竟然还一副无比悠闲甚至闭上眼睛疑似在打坐的模样,自然就更让他们恼火了。   “不管他们那边了,我们就杀掉我们这边的妖兽就好,看画天皓最后坚持不了了,还会不会那么怜香惜玉。”   “什么香玉,看她那长相,平时若是在街上看到,我连多看一眼都不会!”   那些弟子们实在恼火的不行,于是,嘴上的话越来越难听。   画天皓很想骂他们这群根本没有比他和白灵兽杀更多妖兽的那群人,可是他忙的都没时间斗嘴了。   他们好不容易把妖兽给杀完,都没休息几息时间,又传来妖兽的吼声。   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照这样下去,下一次就别想有休息时间了,这样,不需要一个时辰,他们就会招架不住。   他们带着绝望杀着那些妖兽,方才趁着有时间,试着找阵眼,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免消极起来,明知没有出路,却还做着无味的挣扎……   因为这样的想法,有个弟子一个没注意,就被三阶妖兽在后背咬下一块肉来。   “啊啊啊!”   弟子痛的尖叫出来。   “五师弟!”   其它人担忧的喊出声,因为没注意,不是被妖兽给咬到,就是被妖兽给抓伤,一时间,那些人都带着伤,也没时间去管地上的五师弟了,只是让他赶紧躲好。   那五师弟一看就发现舒箐周围最安全,连忙往舒箐所在方向爬去,期间还被妖兽给咬了几下。   画天皓和白灵兽都想把他给踹开,方才抱怨最多的就是这个人,现在却好意思跑到舒箐身边以求保命,但现在他腾不出手来,只能先忍耐。   然而画天皓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那些妖兽似乎能闻到血腥味,很快,他这边的妖兽就多了起来,而且各个都十分得凶猛,他看了眼后背还在不断流血的弟子,气得真想大骂。   也就在这时,一只四阶妖兽也不知从何处出来,猛的冲向了舒箐方向。   “小心!舒箐!!”   画天皓吓得大惊失色,他都没注意到竟然有四阶妖兽混在一群三阶妖兽身边,白灵兽那双杀的一红一紫的眼眸里也闪过焦急,连忙一口咬死嘴里的三阶妖兽冲向那四阶妖兽,可是来不及了,那四阶妖兽被渊月兽撞了一下,却没有撞飞出去,而是继续往舒箐脖子上咬去。   舒箐此时已经完全将符篆的本质给融会贯通,本就打算要睁眼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强烈的危险袭来,她想都没想,就立刻对着危险传来的地方迅速画了一道雷暴符。   砰!   在画天皓吓得快要灵魂出窍时,她看到闭着双眼的舒箐竟然准确无比的对那四阶妖兽袭来的方向飞快的比画了什么,然后,他就感觉到舒箐比划的地方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雷电,那近在眼前四阶妖兽给直接劈成黑烟散去。   不止画天皓,就连苏启霖等人都震惊的不行,更别说离舒箐最近,受了伤的那名五师弟,他故意不帮忙,阴暗的想要让这个毫无用处的舒箐被杀死。   所以,当舒箐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一击诡异又准确的杀掉了那只偷袭的四阶妖兽时,他惊诧的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瞪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的开口,语气里带着不敢置信。   舒箐却在这时猛的睁开眼,发现所在空间竟然有数不清的妖兽,她立刻抱起了渊月兽,然后以手在空中不断画着符篆,众人就看到舒箐手指手指指向的方向那些妖兽都不断被雷劈成黑烟消失。   很快,原本一炷香都杀不完的凶兽,舒箐一人竟用了十分之一不到的时间,就将那些妖兽全部轻松的解决。   这简直不可思议!!   苏启霖他们这群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的弟子们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舒箐。   画天皓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舒箐,有些回不过神道:   “舒箐、你、你刚才是不是用了什么我们看不见的高阶雷性法器啊?”   舒箐摇摇头道:“没有,我刚才只是用雷暴符把那些妖兽都杀了的,到现在过了多长时间了?”   她专注在那本专门讲符篆的书中,完全完了感应时间。   “不可能!我们没有看到你甩出符篆,怎么可能是雷暴符。”之前那位开口说他自己会符篆的弟子大声的交出来,表达他自己完全不相信舒箐的话,而且他刚才杀妖兽时,也用了雷暴符,可威力哪有舒箐那么大,一道雷就能劈死好几只妖兽。   画天皓却突然什么,震惊的开口道:“你竟能不借助符纸,凭空将那些元气给封住形成符篆?!!”   被画天皓提到这个点,那名弟子简直要惊得把下巴都砸地上了,不使用符篆就能画出符篆的无一不是符篆大能级别的人物,整个域国都找不出一个,可就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修士,竟然已经是符篆大能级别的人物了吗?!!   “你、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哪个大能夺舍重生的?”   对于有些寿元将尽的非常强大的大能,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所以会拼一把夺舍她人,好有机会重新开始,但这是要被唾弃的,而且天道若是知道,这辈子都别想真正成神。   “天哪,她竟是某位大能夺舍重生的?”苏启霖等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画天皓也想到舒箐明明那么年轻,却不但能炼制出七品复生丹,连虚空画符的本事都如此之强,实在很有嫌疑。   可他又突然想到自己的姐姐当初也天赋比众人强上不不止一两点,还被有心人故意污蔑说是被夺舍的,害的他姐姐……   画天皓相信自己的直觉,舒箐的气息纯正,眼神从来没有一丝恶意,就算是夺舍的,也绝对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   他挡在舒箐面前,对那些人道:   “你们少胡言乱语,舒箐天赋卓绝,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比拟的,你们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按你们这般怀着恶意揣度他人的思想,那些天才是不是也都是被夺舍的!!”   舒箐心里有些暖意,她的确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学习这些东西会如此容易上手,自从她知道旁人修行艰难之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同,看起来很诡异,没想到画天皓却会在这时还相信她。   也许是舒箐看着画天皓的眼神带上一丝暖意,渊月兽看到后,轻轻的咬了一口舒箐。   舒箐低头,渊月兽努力扬起脖子,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他一直相信她,至少舒箐从渊月兽的眼中读到的就是这样的目光。   舒箐的心更暖了,她想起宫无殇以前护在她面前,说相信她的那一幕。   舒箐抱起渊月兽,想蹭蹭它的鼻尖,就要碰到鼻尖时,渊月兽却突然伸出小舌,一口甜在舒箐柔软的唇上。   舒箐倏地愣在那边,渊月兽却又是试探般舔了一下舒箐的莹润粉唇。   舒箐本就想着渊月兽就是宫无殇,这下回过神来,连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将渊月兽抱在怀中,丝毫没有发现渊月兽黑曜石般的双眸变得幽深不可见底,若是舒箐看到这样的渊月兽的眼睛,一点会发现,它此时的眼眸和宫无殇的几乎一模一样。   “啊!她、她……”   突然,一个弟子指着舒箐尖叫出声。   苏启霖等人看过去,都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她,她的脸……”   “好美……”   那个背部受伤的弟子喃喃的吐出两个字。   画天皓一回头,发现舒箐的容貌变成在他府中住的时候那般绝美动人,赶紧多挡了两下,小声提醒舒箐道:   “你的易容丹效果到时间了。”   舒箐想到易容丹的时间原本只有一个月,但是她炼制的易容丹到现在都两个月了,她都差点忘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到时间,她直接从乾坤袋中又拿出一颗易容丹吃下,很快变成其貌不扬只剩一双眼眸澄澈的女修士。   而渊月兽则目光带着不善盯着苏启霖等人,似乎很不满他们看的舒箐都差点失了魂。   等舒箐服下易容丹后,渊月兽还看到他们眼里一闪而逝的遗憾情绪。   不过,刚才画天皓的声音虽然小,但他们都是化元初期的弟子,自然能听到,所以他们知道舒箐竟是吃了易容丹,所以看起来才那么其貌不扬,而她的真实容颜,他们当真是没见过如此绝美的女子,只是惊鸿一瞥,却牢牢的印在脑海。   原本之前一直抱怨舒箐都不帮着杀妖兽的几个弟子,现在脸都尴尬的涨红不已,早知道舒箐这么美,他们就算心中有抱怨,也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他们现在能理解为什么画天皓竟然如此维护舒箐了,他们原本想要反驳画天皓维护舒箐的话,但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不过舒箐若是真的没有夺舍,却能凭空成符,这绝对会轰动整个域国!   “吼!!”   正在他们都震惊的不行的时候,那些妖兽再次袭来。   他们赶紧吞下疗伤丹之后严阵以待,却在看到前来的妖兽时都惊了一下:   “怎么回事,为什么变成都是四阶妖兽了?!”   众人看到出现的九只四阶妖兽,心中一凛,难道不断出现的妖兽连等级也会慢慢增加?   他们边击杀四阶妖兽边担忧不已。   四阶妖兽,虽然等级只多了一阶,但是战斗力却如同十只三阶妖兽。   等苏启霖等人好不容易杀死了,就看到舒箐和画天皓他们不知何时早就已经杀完了,只有那个背部受了重伤的五师弟看到,三只四阶妖兽一出现在舒箐面前,就被舒箐用雷暴符直接轰的灰飞烟灭。   等他们给五师弟治疗伤口,听到五师弟这样说时,众人的脸色十分得精彩,他们本来想要抱怨舒箐那么快就杀死了那些妖兽,为何不来帮他们的话。   但很快又想起来,先前他们自己先说过,不帮画天皓那边,若是现在要求,简直就是把脸伸到舒箐面前任由她打肿的节奏。   “我们要这样一直杀下去吗?”一个弟子露出了深深的绝望。   苏启霖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舒箐,他们总觉得舒箐那么淡定,肯定有办法的,画天皓也下意识的看着舒箐。   舒箐点点头道:   “再杀一天,就能出去了。”   “一天!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一天之后,骨头都已经被啃的不剩了吧!”   五师弟背部伤口灼热的痛着,在他背部的伤好之前,他都不能起来打,那简直就是太难受了。   然后舒箐没有理会那些人,而是盘坐在地上,拿出一株灵草喂给渊月兽和白灵兽。   “你还有闲情做这种……啊!那,那是八阶双蒂花!”   “双蒂花,那个五年前皇室拿出五千万上品灵石求购、却到现在都没能买到的双蒂花?!!”   “看那年份至少已经三百年了吧?!”   画天皓瞪大双眼看着舒箐边喂两只小兽一人一株双蒂花,感受到画天皓的目光,疑惑的抬头问道:   “你需要双蒂花?”   画天皓立刻摇了摇头,眼里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道:   “不要、不要,我看黑月和雪球很喜欢吃双蒂花,多喂点,这灵草那么珍稀,若是用来换区区五千万上品灵石,太浪费了。”   他心中就差仰天大笑了,若是让龙椅上的那位知道舒箐竟然把他耗费无数人力财力都没能找到的双蒂花用来喂食妖兽,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直接双腿一蹬就倒地不起了。   而苏启霖等人却差点咆哮出声,知道灵草珍稀还如此浪费用来喂妖兽,竟然还说区区五千万上品灵石,要知道,五千万上品灵石都能买下半个擎天宗了!!   “嗯,我也如此觉得。”这时,他们见舒箐赞同的点点头,宠溺的摸了摸那两只妖兽幼崽   苏启霖等人:“……”   他们刚才肯定是听的方式不对,否则怎么会听到那些幻听呢。   苏启霖已经被舒箐接二连三的能力和行为打击的脑袋都发懵了。   不过很快,他们完全没时间多想其它,专心的杀着那些妖兽,在过了一个时辰之后,苏启霖等人已经精疲力尽了,可眼前竟还有如此多的妖兽,有种这一次,他们再也坚持不了的感觉。   “大师兄小心!”   那位五师弟见自己的几个师兄机械的挥动着手中的各种法器,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没有发现有两只妖兽偷袭苏启霖。   苏启霖听到声音,一抖精神,才发现两只妖兽已经近在咫尺,马上就要咬上他,而最凄惨的时他根本来不及躲避。   苏启霖有种吾命休矣的感觉,竟是生不起躲避的心思了,想着,要不就这样直接死了吧,反正再坚持,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雷电落下,都要刺破苏启霖脖子的妖兽就变成了黑烟散去,苏启霖甚至感觉到脖子间闪过一丝小小的电击般的疼痛。   他一回神,看到的是其貌不扬的舒箐正转身对着另一处妖兽众多的地方画起了雷暴符。   明明吃了易容丹的脸完全没有一丝好看的地方,可在这一刻苏启霖眼中,却变得如同仙子一般夺目,尤其是她始终一手抱着渊月兽,一手画符,那背脊亭亭径直,仿佛在宣告她永远不会屈服。   苏启霖眼里也闪过一抹坚定,他就是战死,也不会认命的!   接下来,苏启霖发现,每一次他的师弟们都差点要丧命时,舒箐就会出手相助。   等这一波凶兽杀完,苏启霖等人都齐齐站在舒箐面前,异常郑重的躬身道:   “多谢师妹方才的救命之恩,我们为之前对师妹所作的错事郑重道歉,希望师妹能原谅我们。”   “我并没有怪过你们,不要道歉,至于救你们,也是为了不让你们死后,你们的修为被用来加固阵法而已。”舒箐面无表情的开口,原本他们就是二长老带来的,若是他们继续想要她的命,她自然会毫不留情杀了他们,但现在,井水不犯河水,正好。   但舒箐的话虽然很无情,可他们却再也没有任何的抱怨,就算舒箐原本的目的不是为了救他们,但对他们来说,舒箐却是救命恩人。   就这样,经历了二十多个时辰的杀妖兽,苏启霖他们累的已经瘫到地上,衣裳脏破的不成样子,只剩下手时不时舞动一下,画天皓也十分狼狈的坐在地上,身边是一黑一白两只妖兽守着,至始至终只有舒箐,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五阶妖兽,她又一次打出双雷符之后,抬头看了眼能量差不多已经快要完全耗尽的阵法,她知道,这一次之后,阵法就会不攻自破!   舒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画出的符篆所过之处,至少能杀掉一只五阶妖兽。   苏启霖等人由衷对舒箐佩服不已,他们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如同舒箐这样坚毅那么不可战胜。   舒箐杀完最后一只妖兽,就感觉周围的空间都一阵扭曲,然后就发现周围的环境一变,正是之前画天皓的洞府。   “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我们竟然活着出来了!!”   第一个回神的是那个五师弟,他说着说着,声音都梗咽了,若不是他赶紧低下头,或许旁人会看到他眼里的泪光。   “噗!你竟然把我的本命噬魂阵给毁了!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苏启霖等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二长老阴毒的苍老声音传来,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老了,嘴角还带着刚刚喷出来的鲜血,只有一只脚站在地上,另一只被舒箐给砍了。   因为舒箐破了噬魂阵,二长老就算到了破境区,受到了反噬,现在根本呢打不过舒箐,他再无倚仗,就想要利用自己的修为自爆。   “舒箐(师妹)小心他要自爆!”画天皓等人担忧的立刻喊出声来。   舒箐却在这时,把丹田内蠢蠢欲动的黑丝导出来,顺着长剑攻击时,黑丝就冲进二长老的皮肤,二长老很快发现自己的修为不知为何,竟然正在不断下降,害他根本无法自爆。   “我、我的修为。我的修为到底怎么了?!”   二长老惊恐的一直感受自己的丹田的修为,却根本不知道原因,他太过焦急,一个没站稳滚落在地,脸色狰狞不止的一直喊着修为没了。   苏启霖他们都觉得二长老应该是急火攻心导致得了失心疯了,舒箐这时提剑上去,直接把二长老杀了。   “这……”苏启霖他们有些不忍的看着二长老人头落地,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曾经是他们的师父。   画天皓见此,脸上不善的嘲讽道:“怎么,你们这是想要替不顾你们死活的师父报仇是吗?那就别废话,一起上吧!”   苏启霖等人自然不会这样做,若不是没有舒箐,他们这一次必死无疑。   苏启霖犹豫一下,拧着眉头拱了拱手道:   “今日之事我们不会泄露半分,二长老的尸/体我们也替你处理好,算是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以后见面当作互不相识。”   他们不可能和舒箐还有画天皓毫无芥蒂的做朋友,最好的方式就是当作互不认识。   “等等,我会符篆之事,也希望你们不要往外说。”舒箐第一次主动对他们开口,苏启霖等人竟然生起一种感到荣幸的心里,在那一天时间里,舒箐从来没有主动对他们说过什么。   这几人自然点点头,不是他们不说,而是觉得就算说了,谁相信一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女修士竟然可以凭空画出符篆呢!   苏启霖一离开,舒箐就开口道:   “天皓,我要闭关,你帮我代为照看一下他们,雪球,你不得再出去乱跑,可知?”   舒箐将渊月兽和白灵兽交到画天皓手中,雪球知道这一次是自己不小心,害的二长老发现,引来了这桩祸事,他只要恹恹的点点头,表示不会随意乱跑。   她吸收了二长老的修为,现在破境区桎梏松动,她只要把二长老的修为完全炼化,定能一举突破到破镜区。   破境区,那可是多少天才修士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达到的修为,可舒箐竟然依靠丹田内那丝黑丝,修为节节攀升。   第二日,舒箐出来的时候,画天皓完全感觉不到舒箐身上的修为了,只能感觉舒箐身上传来的隐隐的不不容忽视的气势,这还是因为突破后残留的气势。   舒箐现在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修为了,只要比她修为低的人,基本就感觉不到她身上的修为,就和没有修炼过的人一样。   画天皓刚惊叹两句,一道传音符飞了进来,大长老的声音传来:   “尹家的管事已经在宗主所在峰头等候,你等速速前来大殿。”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去了大殿。   两人来到大殿之时,发现大殿里已经站着好些人了,宗主旁边坐着三位看起来气场强大的两个年轻人,穿着绣着图案带着神秘的家族示威,隐隐能看到图案中间一个古老的“尹”字。   那三人和宗主坐在同等位置,而且众人都能看出宗主对那三个差不多也就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的态度带着讨好,那三人却不怎么理会宗主。   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殿中央站着的那些人。   舒箐和画天皓进来,大长老起身介绍道:   “这位正是我的亲传弟子,天赋上乘,年纪轻轻已经是化元初期修为。”   宗主也指着画天皓道:“这位画天皓是金火双灵根,修为化元初期,若是能为尹家效力,是他们的荣幸。”   擎天宗身为二等宗门,好不容易搭上尹家这个大族,自然好讨好,否则没有尹家的各种资源的支持,很容易就会被其它大家族给吞并掉。   那三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舒箐和画天皓,舒箐发现那三人的修为是在化元中期,看起来却那么年轻,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他们微微皱起眉,为首的一双凤眼明显的年轻男子道:   “今年人这么少吗?”   大殿中央包括舒箐在内刚好十人,画天皓发现苏启霖也在场,苏启霖也看到他们,却如同看陌生人一般视线完全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   “额……不是和往年一样吗?”宗主不解,虽然每年尹家都会来人招收弟子,但是并不是每一次都要化元期以上的,很多时候只需要上百个外门弟子,或者内门弟子而已,像这等,来招揽亲传弟子的,基本十年才可能有一次,否则擎天宗就算有再多亲传弟子,都不够尹家带走的。   那三人略一犹豫,松开眉头道:   “那行吧,目前就这些人,对了,再叫五十个外门弟子,三十个内门弟子一起随我们去尹家。”   宗主他们虽然惊讶,但是尹家比起擎天宗来说,资源更加的多,所以,很快各个管事也好长老也好,就推举了三十名内门弟子,五十名外门弟子。   统一站到擎天宗一处专门的传送阵中,那名凤眼男子将三块上品灵石打在传送阵上,站在传送阵里的这些人很快身形消失,后面的那些弟子们依次走进传送阵中,殿后的也是那三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舒箐离开前,给了大长老一瓶丹药。   大长老看着舒箐等人离开,总有些隐隐的不安,他开口道:   “宗主,往年不是尹管事亲自前来吗?为何今年……”   宗主摆摆手道:“你知道刚才那三人都是谁吗,一个是三房的嫡系少爷,两个是其它大家族的少爷们,身份比尹管事更加的尊贵,他们亲自前来,说明看重我们擎天宗!”   大长老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可除了换了来人,其它和往年都一样。   宗主没有在意寿元都快要尽了的大长老多说话,他很期待,这么多优秀弟子送进尹家,尹家会给多少珍稀的资源给他。   “走吧大长老,他们去了尹家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也不知以后他们还能不能记得我们这些长老的好。”   其他长老带着羡慕叹了口气,正要离开,传送阵原本按下去的光竟然又亮了起来,他们回头一看,宗主惊讶的开口道:   “尹管事,您怎么来了?”   尹管事穿着一袭棕色的长袍,同样长袍胸前左侧绣着尹家的式微,他面容肃穆,不苟言笑,听擎天宗宗主询问,皱起眉道:   “今日自然是前来招揽优秀弟子前往尹家的,难道蔡宗主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   “什么?!”宗主等人大惊:   “尹管事,刚才一个自称是尹墨风的人前来带走了十名化元期弟子、五十名外门弟子和三十名内门弟子,他们是从尹家的专用传送阵前来的……”   尹管事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他厉声训斥了一句:“胡闹!”   说完也不能宗主再问什么,只说了资源过几日会送来之后就直接进了传送阵离开了。   留下了宗主和长老们面面相觑,大长老有些担忧舒箐和画天皓会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第二百零八章 :不正常   等大长老回到藏书阁之后,他打开了舒箐临走前送给他的丹药,在倒出丹药的那一刻。差一点手抖的把丹药给掉地上。   因为那竟是对他来说如同救命稻草的融元丹,服用后能大大增强从破境期巅峰突破至灵元期修为的八品丹药。   而且看丹药的颜色,至少是上品的丹药。   大长老托着丹药的手有些发抖,他在破境期巅峰上百年了。若是无法继续突破,寿元只能到三百来岁。若是突破,就能到达灵元期。寿元能到八百岁,可灵元期的修士整个域国加起来不足一百个。   大长老隐隐按下自己的激动的情绪。将丹药小心翼翼的收好,现在他去不了尹家,无法确定舒箐等人的安全,所以他要尽快突破至灵元期,大长老准备充足之后,就对外称要闭关突破到灵元期。   宗主和其它长老都觉得,大长老寿元将至。定是在做以后一搏,不成功便成仁,不过众人却不太看好大长老。毕竟那么多向他们这般年龄的化元期修士。多少都是直到寿元耗尽,都无法突破。只能道消身死。   而另一边,舒箐和画天皓已经出了传送阵,来到一处环境十分优美的山林之间,里面有许多年份不高的灵草。   许多弟子看到遍地可见的那些价值不低的灵草,都不免小声惊叹着这一切。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宗服的容貌出众的弟子,他目光有些阴冷的看着最前面的舒箐的背影,若是舒箐看到他,定会认出他就是当初和紫菱儿关系不同寻常的穆齐明穆少爷。   自从紫菱儿修为尽失之后,她就变得越发的脾气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拿他来发泄,紫菱儿当着许多人的面对他非打即骂,偏偏碍于二长老的身份,他都的忍着。   不过他昨晚竟然听到了据说是闭关的二长老其实是死了,他就再也忍不住,趁着晚上伺候紫菱儿的时候,将她给分/尸了,就连尸/体都偷偷喂给了宗里养的妖兽。   但他并不解恨,这一切都是因为舒箐抢了他的藏书阁管理的任务,否则不会出后面那些事情,他没想到今日自己竟然运气那么好,能被选中去尹家,更没想到舒箐也在,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过舒箐的!   舒箐自从修为越来越高以后,五官越发的敏锐,而且神识已经能看到方圆十里之内的东西,就是一直外放神识会很累,因此她感觉背后传来恶意,用神识扫了一圈,就‘看到’用带着阴冷眼神看她的那位穆齐明。   她微一蹙眉,无声无息的收回了神识。   袖中渊月兽和白灵兽一左一右,拱来拱去,似乎想要出来,但现在刚到尹家的地盘,还没有弄清这里的情况,舒箐轻轻的拍了拍袖子,让它们安静。   众人大约半个时辰时候,终于穿越了丛林,来到一处看起来十分古朴带着庄严的院子,院子很大,周围爬着生命力旺盛的低阶灵藤,就连院子外面,也有许多年份较低的低阶灵草,从这就可以看出尹家所处的地方灵气有多么充沛。   为首的三人对视一眼,走上台阶,站在门口,拥有一双凤眼的尹墨风扫了一眼下面那些带着期盼和惊喜之色那些宗门弟子们,嘴角几不可见的勾起一抹讽笑,他微微抬手压了压,擎天宗的这些弟子都赶紧闭上嘴。   尹墨风这才开口道:   “想要进我们尹家,不但需要足够的天赋,实力,最重要的是需要得天独厚的运气,因此,接下来,你们将进入院子里接受考核,若是能最终通过考核的人,就能真正成为我们尹家的人,以后资源享之不尽。”   听到要考核,那些人脸上都闪过不满,但是最后一句资源享之不尽对每一个修士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   于是有人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我们修为不一样,那不是修为低的人注定要被淘汰吗?”   尹子风不耐的开口道:“本少爷方才已经说了,最重要的是运气,只要运气够好,就能通过考核,好了,听我说下去,通过考核的方式很简单,只要把藏在里面的法宝也好,丹药也好,功法也好,珍稀药草也好,总之只要是里面足够珍稀的各种宝贝,你们若是能带出来,就算通过考核,好了,大家可以进去了。”   众人都迫不及待的冲进去,唯恐落后一步,就要被人抢了那些宝贝。   也有少数人觉得很奇怪,这院子是在一处荒芜之地,尹家身为大族,总不可能把家族选在这种地方,而且考核的方式也太过古怪,听起来似乎只要凭运气就可以。   舒箐和画天皓也觉得奇怪。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再不赶紧进去,宝贝都已经被抢完了,还是你们想要直接被淘汰?”   尹墨风正和其它两个年前人使了使眼色,却发现还有人犹犹豫豫没进去,当下脸色不好的训斥。   听到直接被淘汰,那些人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却没有再迟疑,赶紧走进去,舒箐和画天皓也只好进去,他们一踏进去,就感觉到传送阵的存在,他们被传送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而外面的尹墨风见此,立刻和其它两人把那里的阵法给拆掉,又把门给重新锁上。   其中三人之中年龄最小的那位少年直接脱掉了属于尹家族服的外衣,露出自己上好的法衣,对尹墨风道:   “墨风哥,我们赶紧去幻阁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尹墨风笑道:“少白,你才不是怕他们久等,而是怕你看重的那个替者被别人给押了吧。”   另一个脸上带着一丝苍白看起来有些体虚的青年也跟着笑了。   那少年也就是陆少白嘿嘿道:   “真是什么都忙不过墨风哥,我们快走快走,我刚才看着那名月白色长袍叫苏启霖的人看着很不错,我就决定押他了。”   这三人说笑着,御剑在一炷香时间就来到处处繁华却透着古朴的镇子里,这里正是许多隐世大家族们建立的镇子。   他们来到镇子里一个叫幻阁的地方,被伙计迎上了三楼,这里人不少,但是却很静谧,而且环境也透着奢华,许多穿着价值不菲的各种雪丝蚕炼制而成的法衣的各大家族的嫡少爷嫡千金或者庶子庶女各自坐在由灵木雕琢而成的椅子上。   他们都围着中间的一个半透明的显示出复杂地貌和各种妖兽的林区和山脉的场景。   而最显眼的却是各种珍稀的灵草、法器等等。   尹墨风等人到来后,那些各个脸上带着倨傲和贵气的少爷和千金小姐们微微抬了下头问道:   “怎么,没找到人?那我们这押注还怎么下去?”   这时,上面半透明的场景突然闪过一道光,一个类似于传送阵的地方慢慢有人走出来,左顾右盼着,似乎十分的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看那些人穿的衣裳,正是擎天宗宗门服。   “这不,都来了,我出马,怎么可能会找不到替者,好了,大家快点选好人下注吧,不得超过十个啊。”尹墨风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里面其中有几人,舒箐和画天皓若是看到,就会发现画寒夜和那个粉衣女子,以及孟天炎与孟天骄他们都在场,他们都带着明显的兴趣,看着那群刚进去的替者们,似乎在思索押注哪些人,因为每押注一人,需要一万上品灵石。   ……   此刻,舒箐等人正看着陌生的野外,心里的疑惑更浓。   明明是进的院子,为何会被突然传送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啊,难道我们是要在这个地方找宝贝吗?”   “谁知道啊,我们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不管了,肯定没错的,也许出现在陌生的地方也是考核的其中一项内容,反正我是要赶紧去找宝贝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也有人直接离开。   画天皓看着似曾相识的环境,眉头越走越紧,突然,他眼睛腾的瞪大,脸上泛起浓浓的愤怒情绪。   他拉着舒箐快步离开道一定距离,这才小声的开口道:   “这个地方是人为制造的阵法秘境!!我们被骗了,这根本就不是考核,而是把我们当成愉悦别人的替者了!!”   “阵法秘境?替者?”舒箐不解的皱起眉。   “就是许多大家族和皇室们都很希望的一种高端玩法,赌坊花费重姿用阵法制造一个类似于秘境的地方,里面的一切都和秘境一样,有最危险的妖兽,也有难得一件的天材地宝。   像我们这样的被送进来寻找天材地宝的人称为替者,意思是替死鬼或者替代者。   这个秘境里发现的一切,外面那些赌坊的大家族子弟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他们会对我们进行押注,若是谁押注的人寻到了宝贝,那个宝贝就是押注之人的,若是押错了,替者死了或者什么都没找到,那么押注之人只能自认倒霉,对于他们那些人,对那些人来说,我们就是供他们娱乐押注用的,死活他们根本不在乎,最重要的是进了这个阵法,就别想出去了,直到这里面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就会再次放一批人进来。”   “呵!所谓的大家族们竟然如此罔顾别人的死活,利用这种方式来取乐!我偏不会让他们如愿!!”舒箐眼里闪过冷光,她没想到域国更是视人命如草芥,真是该死!!   “舒箐,你想想上一次那般破阵吗?没办法的,这里的阵法不是一个,而是环环相扣的,据说是某个布阵大能炼制的阵法,至今我都未听说过有人能从这里逃出去。”画天皓闪过一丝沮丧和愤怒,真是讽刺,他以前一个堂堂的九王爷,竟也有一天,被如此轻视,还进了这种地方。   舒箐却没有被打击到,她悄无声息的把自己的黑丝从脚底没入到地底,感受阵法的强弱,越发现,自己的黑丝竟如同入了海的小溪一般,差点被那磅礴的力量给冲散,她脸色凝重的收回黑丝,当下就道:   “既然没办法破阵,那我们就把这里面的所有宝贝取走,把妖兽都杀了,把这里毁掉,他们总不会无动于衷,到时候我们就能出去了。”   “啊,整个秘境的宝贝有上百种吧,怎么能全部都找出来,而且这里面的妖兽有些到了八阶,就是灵元期的大能都不一定能杀掉它们。”画天皓虽然知道舒箐的修为升的很快,但修为越高,想要提升就越困难,多少天才在破境期巅峰停顿了上百年,都始终无法再寸进。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   舒箐说着不动声色的虚空画了一道符,打在白灵兽身上,然后把白灵兽拿出来放地上。   然而画天皓却什么都没看到,疑惑道:   “舒箐,你在做什么?”   “嗷!”一道声音在脚下凭空传来,画天皓差点吓得跳起来,好险他发现声音熟悉,竟是白灵兽的声音,当即惊讶道:“是隐身符!!可是也太厉害了把,我竟连元气波动都没有感觉到!”   舒箐笑了笑,这才对白灵兽道:“雪球,你最喜欢找天材地宝了,这个秘境那么大,能把所有宝贝都找齐吗?”   画天皓又是听到白灵兽的“嗷~”的一声带着得意的叫唤。   而舒箐却听到白灵兽在说:“当然,只要我离的够进,就没有我找不到的宝贝。”   说完就耸了耸鼻子,然后欢快的迈动它的小短腿往一个方向而去。   舒箐正要跟跟着一起去,但感觉到自己另一个袖子里也传来动静,是渊月兽也想出来了,舒箐因此也给它打了一道隐身符,让它出来。   虽然用了隐身符,舒箐也看不到它们,但是白灵兽已经和她契约,她神识能感应到,而渊月兽却是几下跳到自己的肩膀,还是不是碰一下她的脸侧,自然也能感觉到。   而外面那些人却是别想看到了,他们看到往四面八方去的人,当看到有人往宝贝所在的方向走去时,立刻押注下来,离最终截止押注时间只剩下不到一炷香了。   孟天骄一直在犹豫不决,她看中了秘境里的六阶寒骨鞭,然而竟然没有一个人往寒骨鞭所在的方向去,只好干瞪眼。   就在这时,总是喜欢跟着画寒夜的粉衣女子突然大叫一声道:   “夜哥哥,你快看,那是不是九王爷?!”   孟天骄不悦道:“柳雪灵,你突然声音那么大做什么!!”   说完带着漫不经心的目光看向粉衣少女也就是刘雪灵指着的方向看去,当看到画天皓时,也猛的大喊道:   “画天皓怎么会在里面!!”   原本神情慵懒的坐在灵木椅上的画寒夜见此睁开眼,看着和一个面容十分普通的女修士一起走着的画天皓,眼里闪过诧异的光。   而孟天炎看到画天皓,直接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画寒夜,你们皇室的人竟然会为了灵石卖命,可真是让我们意外的很啊!哼,画天皓宁肯送死都不愿娶我妹妹,这都是他自寻死路。”   柳雪灵愤怒的反驳道:   “你说什么呢,画天皓已经被皇舅舅给贬为庶人了,根本不再是皇室之人了!”   画寒夜突然道:   “灵儿,押一万灵石在画天皓身上吧。”   他看起来好似很随意一般,但心中想的是画天皓看着蠢,但其实诡计多端,他父皇当初为了逼画天皓交出画诗荷留下的宝贝,画天皓却故意一直偷偷去禁/地,造成宝贝就在禁/地之中的模样,害父皇找人进去搜了十遍不止,却直把许多能人都折在禁/地中,毫无所获。   画天皓不可能会傻乎乎的被骗进那种地方,他会进去,定然是有目的的,难道其实当年画诗荷留下来宝贝竟是在这个秘境之中?不管是不是,为了以防万一,自然要把画天皓控制住。   孟天炎见画寒夜押注在画天皓身上,他眼珠一转,对立刻孟天骄道:   “妹妹,你去押注两万灵石在画天皓身上。”   画寒夜锐利的目光立刻落在孟天炎身上,语气也带上的冷意道:   “孟大少爷,你这是想要和我作对?!”   孟天炎却肆无忌惮的勾起嘴角道:   “画寒夜太子,你这话可就太冤枉本少爷了,我只是觉得画天皓再怎么说也差点成为我妹妹的未婚夫了,我这样做单纯在给他一个面子而已,别让画天皓身为一个皇室的九王爷,最后却连个看中他能力的人都没有,那说出去可是在丢皇室的脸啊。”   孟天炎说完,就听到周围响起的笑声,那些大家族的少爷小姐们可不怕皇室,毫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画寒夜简直想要好好一掌拍死孟天炎,可孟天炎已经傍上了尹家,他又因为没能把渊兽蛋拿回去,害的被父皇和母后给训斥了一顿。   画寒夜当初明明已经让人守着秘境门口了,可谁知竟然没有找到抱着渊月兽蛋的人,实在太奇怪了,因为渊月兽蛋是不能放进乾坤袋中的,否则蛋就会变成死物。   他本就因为这些事而心情奇差,还被孟天炎笑话,画寒夜猛的移动身子,一瞬间就闪到二楼押注的地方,将两万灵石押注在画天皓身上。   孟天炎见此,心中的疑惑更深,但已经被抢先押注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盯紧画天皓,看他为何让画寒夜这么紧张。   ……   身在阵法秘境中的画天皓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认出来,还当成重点的‘照顾’对象,他心惊胆战的跟着舒箐往越来越森冷的山林走去,总感觉下一刻就会突然出现高阶妖兽偷袭他一般。   他好几次想要舒箐走慢点,这种地方真的很危险,没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吗,那就是有弟子已经遇到危险,甚至有可能已经丧命了。   但画天皓不知道的是,双煞兽不但凶残,对其它妖兽也有压制作用,六阶及以下的妖兽闻到白灵兽的气息都会马上吓走,而七阶及以上的妖兽根本不屑于偷袭人类修士。   于是在画天皓紧绷着神经之下,他们找到了第一个宝物,六阶的饮蚀草。   不算太珍贵,但也算是比较难得的一种宝物了。   ……   柳雪灵立刻开心的叫道:“夜哥哥,画天皓是第一个找到宝物的,六阶的饮蚀草呢!卖出去都要一千上品灵石,我相信很快夜哥哥的一万上品灵石就能赚回来了。”   画寒夜似乎毫不在意一般,随意瞥了一眼而已。   孟天骄的脸色则很不好,她瞪向画天皓,却见跟着画天皓一起的那个女修士手法熟练的将灵草给挖出来,然后……然后竟然就装到她自己的乾坤袋中了!!   “哈哈,画天皓还真是怜香惜玉的不行啊,竟然把六阶的饮蚀草拱手相让给一个丑女人,真是让我打开眼界。”   “哼!那定是画天皓看不上饮蚀草而已,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对丑八怪怜香惜玉”   丑八怪舒箐:“……”   她把饮蚀草收好之后,就听到白灵兽有些激动的声音道:【主人,快点快点,前面好像有火灵果,最适合我吃了。】白灵兽没说,火灵根修士用来洗刷经脉。   舒箐就知道白灵兽的德性其实就和金餮差不多,遇到好吃的,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而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金餮只要是好吃的,它都很热衷,而白灵兽却比较挑,非珍稀宝物不吃。   舒箐叫上画天皓快步往白灵兽跑去的方向而去。   但越走近,却隐隐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当他们走上前的时候。   看到好几个人远远的看着悬崖峭壁上长着的火灵果,眼里都露着激动,然而没人敢上前,因为一条五彩斑斓的有成人大腿粗的蛇正一步不离的守在那里。   当舒箐出现时,那条蛇立刻禁戒的看着某处,头上的三角冠全都竖了起来,它看向的地方正是隐身的白灵兽所在的方向。   白灵兽似乎有些生气,那条蛇只是六阶而已,却竟然死死守着火灵果没有被它的气息吓走。   这绝对不正常。 第二百零九章 :阵法秘境出意外   白灵兽很想吼一声吓走它,可现在有其它人在,若是它叫出声。岂不是暴露了。   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舒箐,等它把自己最喜欢的灵果之一给弄到手。   舒箐却没有再看峭壁上的火灵果,她和画天皓走向那些修士,其中一个正是苏启霖。   “你们也想要这个火灵果?”画天皓先开口的。   苏启霖还没有点头。他身边一个估计是对苏启霖有好感的长像丽质的月白色宗服的女修士就冷哼一声道:   “什么叫也,这火灵果是我们先发现的。你们后来来的人根本就没有份。”   画天皓时金火双灵根,火灵果对他作用也很大。但是他却不是非要不可,人这么多。凭他自己,自然不愿为了火灵果而动手,他微微蹙起眉,看向舒箐。   舒箐却道:“火灵果还没有到你们手中,不是应该谁也得到,就是谁的吗?”   苏启霖听舒箐的话是想要火灵果的,他正想说不若合作。因为仅凭他们,估计对付不了峭壁上的六阶妖兽,可谁知他旁边的女修士岳巧玲却嘲笑道:   “哈哈。你的口气可真大。你厉害,那你就上去摘啊。我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得到,别以为你打败了紫菱儿就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了,我们这里的亲传弟子,也都可以打败紫菱儿。”   苏启霖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果然听到舒箐道:   “好,那我去摘。”   “啧啧啧,又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你去吧,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等会儿我给你收尸。”岳巧玲嗤笑不已。   苏启霖特别想封住岳巧玲的嘴,那火灵果他们试了好几种办法都没能把六阶五彩蛇引走,看起来已经无计可施了,若是和舒箐合作,那很有可能能得到那火灵果,他是单火灵根,那火灵果对他作用异常大,可现在被岳巧玲一开口,舒箐手段那么高,很有可能真的能得到火灵果。   其它人也都非常不看好舒箐,觉得舒箐单枪匹马上去,实在自寻死路。   画天皓原本也想上去,却被舒箐让他等下下面戒备。   舒箐寻在峭壁的几个凸点一下一下跃上去,当然,她现在已经可以御剑飞行了。   等舒箐离火灵果越来越近的时候,那五彩蛇已经把上半身给高高的立了起来,伸出蛇信子,带着警告看向舒箐,好似舒箐只要再进一步,它就要杀掉舒箐一般。   舒箐连个停顿都没有就继续往上走去,六阶五彩蛇愤怒的立刻疾射向舒箐,舒箐凌空打了道结界符,,五彩蛇在距离舒箐还有一臂距离时,就好像撞在无形的墙壁上,反弹出去,然而五彩蛇马上再次攻向舒箐,一直撞击那结界壁,好似不要命一般。   很快它身上就受了伤,却完全不停止,而是更加焦急的想要杀掉舒箐,不多时,就已经伤痕累累,舒箐这时也终于接近了火灵果。   “嘤!!”一声小声的带着绝望的声音传来,舒箐惊奇的看着那蛇,那蛇竟然也能出声吗?蛇的竖瞳中带着舒箐都能感觉到的祈求,她觉得很不寻常,靠近火灵果树一看,看到火灵果树根部有一个洞口,几只看起来只有手指大小的又蛇正在欢快的吃着火灵果,全然不知危险降临。   舒箐看到那几只小蛇,总算知道为何那只六阶妖兽明知打不过,却依旧不要命的攻击她。   舒箐不知为何,想起来上一世她和宫无殇未出世的孩子,眼里闪过恻隐之心,抿了抿唇,忽略了识海中白灵兽激动的让她赶紧把火灵果连根拔起的嗷嗷叫声,在六阶五彩蛇带着强烈戒备的眼神中,摘了一个火灵果就直接下去了。   苏启霖看到舒箐明明毫不费力的靠近的火灵果,六阶妖兽完全奈何舒箐不了,舒箐却只摘了一个火灵果,简直太奇怪了。   隐身的白灵兽也围着舒箐的腿直打转,一直再问为什么不把火灵果都摘下来。   舒箐却没回答,画天皓也很疑惑的看着舒箐。   “我们走吧,去其它地方看看。”舒箐说着让白灵兽离开,白灵兽虽然垂涎不已,可想到舒箐手中有一个了,而且渊月兽还对它发出警告,它只好带着强烈的不舍恹恹的离开。   画天皓单凭自己肯定摘不到火灵果,所以虽然遗憾,却没有说什么,直接跟了上去,到了没人的地方,舒箐把火灵果掰成两半,一半给了画天皓,另一半则放进袖中,其实是叫白灵兽跳进袖中吃了。   画天皓很惊讶,有些眼酸的接过半个火灵果,他想起了当年他姐姐有什么好吃的,也是这样,一人掰一半,渡过当初刚刚失去母后的日子,他默默的将火灵果吃了下去,感觉全身经脉都暖暖的。   白灵兽起先不太高兴,但吃完半个火灵果后再次兴冲冲的往下个宝物所在的地方找去了。   画天皓实在忍不住问道:“舒箐,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吗?所以才只摘了一个火灵果?”   舒箐刚把火灵果的核收起来,见画天皓问,才道:   “火灵果根部所在的的地方有个洞,里面有三只五彩蛇幼崽,若是全部都摘了,那只母蛇就要离开小蛇去找食物。”若是没能回来,那些小蛇或许就会饿死了。   画天皓显然也想到什么,没有再开口。   但关注画天皓的柳雪灵却直骂舒箐是个蠢货,竟然把一个火灵果都能卖五千上品灵石的宝贝给留在那,只摘了一个,还平分吃掉了!!   那都是她夜哥哥的!!!他们怎么能直接吃掉!!!!!   而画寒夜和其它看到舒箐摘火灵果的少爷小姐们却惊讶舒箐竟能轻松摘到火灵果,但看修为,只是化元初期而已。   现在押注已经结束,起先没有人押其貌不扬看起来还是画天皓跟班的舒箐,但是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后悔没有押注舒箐了。   “哈哈,快看,我押注的一个修为只有固元期的弟子竟然又找到一个六阶的法器,真是太幸运了!!”   突然,场中一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欢快的叫出声来,众人的注意都被拉过去,就见那秘境阵法内,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男子正拿着刚到手的六阶双锣法器,他就是穆齐明,从进入秘境后,就算得到上天宠爱般,现在捡到一个五阶法器,现在又得到一个六阶法器。   “啊,我的替者也找到一株五阶药草!这株五阶药草竟没有妖兽看着。”   “怎么这一次进去的替者们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墨风,这样下去,秘境里的天材地宝很快就要被找光了,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尹墨风也觉得哪里不对,平时这九十人,刚进步半天都能死掉一办,但现在,最多就十个人死了。   他对着管事道:“多放十只八阶妖兽,两只九阶妖兽,还有……把那只十阶妖兽放进去。”   管事的脸上一惊:“三少爷,十阶妖兽是老爷……”费劲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好不容易抓到的,打算用来讨好那一位的……   “不用担心,十阶妖兽不会出事的吗,倒是阵法秘境里的这些人,估计不需要两天,就会全部成为十阶妖兽的肚中餐了。”尹墨风勾起一抹毫不在意的笑容,十阶妖兽,能把灵元期的修士都杀死,这次进秘境里的这些人运气似乎很好,还是全部杀了的好,免得里面他的那么多私藏真的被全部给挖出来了。   ……   舒箐不知道秘境即将变得无比危险,她走着走着,感觉一股属于阵法的波动,就像从一个阵法跨到另一个阵法一般的感觉。   舒箐立刻后退了两步,可那种感觉消失了。   画天皓正要问什么,舒箐抬了抬手,她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将黑丝慢慢渗入地下,发现这处的力量不强,完全可以吸收,舒箐当下就吸收进丹田,然后发现自己站着的地方又传来阵法补充能量的波动。   舒箐心中一喜,加快了吸收的速度,直到那处能量被吸收殆尽,舒箐就感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不见了。   她马上在这个地方打入了一道定位符,然后才继续走着,她觉得肯定还有这样的阵法之间交错的薄弱处。   就在舒箐被困在阵法秘境中时,大衍国中,尹墨画帮着四皇子让他暂时替代宫无殇处理事物后,他带着小葵雪儿,和雪儿的姐姐璃儿一起来到域国,而王嬷嬷,因为身体太虚弱,受不了域国太强的灵气,他喂了王嬷嬷一颗丹药,延缓她的病症,打算等到了域国之后,再找人来看王嬷嬷的病。   回到域国后,雪儿带着璃儿先回她们所在的村子里,而小葵则跟着尹墨画去了尹家。   来到尹家之后,发现自己的父亲又闭关了,而现在是三叔在代替自己父亲管理族中事物。   尹墨画刚走到大厅,就听到尹管事正在汇报着什么。   “老爷,三少爷他把今年从擎天宗送上来的九十个弟子都送进了阵法秘境,这可怎么办?!”   尹三爷也拥有一双凌厉的凤眼,但他微微眯起眼,漫不经心道:   “不过是些弟子,进去了就进去了,明年再招不就可以了。”   尹管事脸上带着为难:   “可再过不久是就各大家族之间的比试了,去年我们折损了两百名,还等着补充新弟子,而且今年有十名是化元初期以上修为的弟子,要是真的都死了,就太可惜了……”   “好了好了,既然风儿都已经把人送进去了,若是真的让他们出来,对尹家的名誉更加不好,还不如让他们都死在里面。”   尹三爷摆摆手,让尹管事可以下去了。   尹墨画听到就这些话,脸上闪过浓浓的不赞同,但却没有说什么,尹管事路过时,看到尹墨画有些惊讶,毕竟他三年都没有回来了,尹管事赶紧给他行了个礼就叹了口气离开了。   尹墨画一进去,尹三爷也有些惊讶,还不等他问候,尹三爷就率先开口道:   “画儿,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我那从小失散的侄女找到了吗?难道这就是五侄女,哎呀,快让三叔看看,长得真是标致,真像大哥。”   尹三爷看到尹墨画身边跟着的小葵,立刻热情的起身夸赞。   小葵很是尴尬,尹墨画的脸色有些不好,他解释道:   “三叔,你误会了,他不是妹妹,他是妹妹身边的贴身丫鬟。”   “啊,弄错了啊?你的意思是五侄女真的找到了?”尹三爷眼里闪过什么,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道:“太好了,五侄女在哪里,快点带来给大哥看看,大哥听到五侄女的消息,这下总该出关了吧。”   提到舒箐,尹墨画脸上却露出忧愁的模样道:   “这些年辛苦三叔替父亲分忧了,妹妹原本找到了,但是又弄丢了,不过只要妹妹在域国,我一定能找到她的。”   尹三爷闻此可惜道:   “又走丢了吗?没关系,大侄子你绘画最是厉害了,你把五侄女的模样画出来,我派人去找,只要是在域国,没有我们尹家找不到的人。”   “多谢三叔,稍后侄儿就将妹妹的容貌画出来。”   尹墨画说完又道:   “我先去拜见父亲了,侄儿先告退。”   说完带着小葵就往恢宏的其它院落走去,整个尹家地域广袤,无数错落有致的院落按照身份分布,越往里,代表居住之人的身份越高,尹墨画带着小葵往里走去,来到一处古朴石门前,石门两边都刻画着尹家的式微。   他对着石门拱手后开口道:“父亲,孩儿回来了,妹妹已经找到,但是……妹妹差点被二叔的女儿尹雅月偷袭,被拉进了传送阵,孩儿没能及时拉住妹妹,不过父亲放心,妹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孩儿现在就派人寻找妹妹,妹妹和您很像,父亲看到妹妹一定会开心的。”   尹墨画说完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里面传来任何声音,尹墨画微微叹气,知道父亲估计是不想说什么,就带着小葵先离开。   而尹墨画不知道的是,那石门后面的修炼洞府里此时空无一人,他刚才说的话,并没有传达的该知道的人知道。   ……   一晃两日过去,画天皓看着又突然蹦出来的一只八阶妖兽,差点气得吐血:   “尹家的人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吗?半夜突然有八阶妖兽突袭就算了,我们好不容易杀死那只妖兽,现在又跑来一只!”   “来的好,你先别插手,这只八阶妖兽我有用。”舒箐看着面前长了三个角的带着锋利獠牙的妖兽,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啊?!哦。”画天皓十分疑惑,但没有出手,他看到舒箐飞快的对着好几个方位打下符篆,然后就感觉到周围一阵元力波动。   他知道,舒箐这是用符篆做了一个结界,屏蔽了外面那些人的视线。   正如画天皓所言,原本注意着画天皓和舒箐的孟天骄等人惊讶道:   “又不见了!画天皓的踪影又不见了?!难道这次是真的死了?”   孟天炎看着消失了好几次又在下一刻马上出现踪迹的画天皓他们,脸上带着被画天皓戏弄般的冷哼道:   “最好这次他是死了,若是再让我知道他在骗人,我就让九阶妖兽过去撕了他!”   柳雪灵当下不满道:   “你也太狠了,画天皓已经是夜哥哥的替者了,你就是嫉妒夜哥哥找到那么多宝贝,所以宁愿花费五万灵石驱动一次九阶妖兽去杀画天皓,也不想让夜哥哥得到那些宝贝!!”   从昨日开始,画天皓和舒箐也不知是不是运气突然爆发,不断找到那些埋在各处的宝贝收入了囊中,看的别人直咂嘴,还有人询问画天皓是不是提前知道宝贝藏在哪,所以才能一下找到十几件宝贝,价值都上十万上品灵石了!!   孟天炎瞥了眼依旧没有出现的画天皓的身形,当下笑道:   “哈哈,果然,这一次肯定是死了,那么久了身形还在,还不是昨日那般只是又是一瞬时间消失身形。”   柳雪灵看向原本画天皓和舒箐所在的地方,果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她咬着唇有些不甘,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画寒夜并不在意画天皓的死活,他疑惑的是画天皓真的是误打误撞进去的?都过了一天了,完全没发现他有往那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走去,不过身形突然消失,本身就让人疑惑。   他对柳雪灵道:“灵儿,先不急,那只八阶妖兽也消失了,再等等。”   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结界中的八阶妖兽正嘶吼着想冲到舒箐面前撕碎她,可是舒箐却控制着黑丝侵入妖兽丹田,不断抽取元力,她没有吸收,而是用来撞击空中的某个点,画天皓看到一次次强大的撞击中,整个地面都颤动了一下。   最后在八阶妖兽身体里的元力被全部吸收一空倒下去后,舒箐对着空中那个点再一次撞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变成粉末状的完全失去作用的玉石飘落下来。   收好八阶妖兽的尸/体后,她撤去结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就连这处所站着的地方都吹起来微风。。   “舒箐,这……你刚才破坏了一个阵点?”   画天皓没感觉到被窥视的感觉,但他认得用来炼制阵法的玉石。   舒箐点点头道:“没错,昨日我就发现这些阵法虽然是环环相扣的,但是在交汇处却产生了相互抵消的作用,我试了好几次,发现这些阵法的阵点处比其它地方坚固,元气不断从这些阵点吸收吐纳,这些阵点有些是共用的,甚至是其它阵的阵眼,所以我试着破坏,果然发现我的猜测是对的。”   舒箐没说,她借助敏锐的无感,发现了那些专门用来当投影的阵点,而她刚才就是借助八阶妖兽体内的元力把那个阵点完全破坏,而单靠她自己的元力,就是完全耗尽全部元力,都无法击碎阵点。   可这已经让画天皓佩服的不得了了,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能破坏阵法秘境里的任何一个阵点,可舒箐却做到了,他甚至不清楚舒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看到八阶妖兽一次次想要冲上来,可舒箐似乎在用什么符篆控制,还不断把符篆打到空中某一个点。   “好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舒箐现在就像把阵法这些所有的窥/视阵点都破坏,那种随时随地被窥/视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画天皓简直佩服舒箐佩服的不行,他激动的跟上舒箐,比昨日找到好多宝贝更让他激动的不行,有舒箐在,兴许真的能离开这个秘境!!   ……   画天皓不知道此时幻阁三楼因为突然消失的某处映像而乱了起来:   “啊,不见了,为何那一片区域不见了!”   “是啊,我在这里玩了十几年,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尹墨风不是负责人吗,快点叫他来看看!”   有些人却觉得阵法出现错误很正常:“这阵法至少有一百年了吧,出现点意外有什么好奇怪的。”   刚起床的尹墨风听到管事来报,也觉得肯定是那些人大惊小怪,然而等他慢吞吞的用完早膳,再慢吞吞的出现在三楼后,就听到彻底乱了的声音。   “我这里也看不到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的替者马上就要抢到那株八阶灵草了!!那可是八阶灵草!!这时候突然看不到情况,也太让人恼火了吧!”   尹墨风立刻看向那阵法秘境的影像,却发现有大概十分之一的地方竟然一片空白,完全看不到情况了。   他惊得看向管事道:“到底怎么时候,以前有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管事的立刻摇头,他吞吞吐吐道:“尹三少,您说会、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把十阶妖兽放进去了,所……所以才会造成阵法的不稳固?”   尹墨风听完立刻去寻找那只十阶妖兽紫蛟,发现它正卧在江河之中,并没有什么动静。   “不像是紫蛟的问题,好好看着这两处空白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异常!”尹墨风感觉有些不安,这个阵法秘境花费了尹家多少资源才建立后,若是毁在他手里,他一定会被父亲狠狠责罚的。 第二百一十章 :要活捉舒箐   “尹墨风,这不会是你们故意弄成这样的吧,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们得到那些宝物。哼,昨日你们把十阶妖兽都放进去,不就是希望里面的人去全军覆没,你好一个宝物都不用出吗?我告诉你。你休想!!”   孟天骄冷哼着斜睨着一眨不眨看着空白区域的尹墨风,觉得肯定是他们出的诡计。   “蠢女人给我闭嘴!”尹墨风本就因为这意外情况而不爽着。孟天骄还一直嚷嚷,他都想一巴掌扇到她闭嘴。   “尹墨风。你敢凶我妹妹!”孟天炎一把揪住尹墨风的领子,怒目瞪着尹墨风。一副随时要揍他的模样。   “松手!不然我弄死你!”尹墨风也发起狠来。   “啊啊啊!又不见了一块区域!!”就在这时,那十五六岁的少年大喊大叫道。   尹墨风立刻推开孟天炎看去,果然,空白区域又多了一块,这下不止尹墨风,其它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不再乱嚷嚷,而是专注的看着很多人不断从空白的地方出来。然而继续寻找宝物,然后遇到妖兽乱跑。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只九阶妖兽对上了舒箐和画天皓。接着众人看到他们的身形和九阶妖兽的踪影就不见了。没过多久,那处变成空白了。而不久知道,舒箐和画天皓就从空白的地方出来,往下一个宝物所在的地方走去。   尹墨风盯了一整天,有一半的区域都变成空白了,终于确定就是画天皓搞的鬼,他差点跳起来,指着画天皓大叫道:   “那是谁!这个混蛋到底是谁!!”   “嗤,尹墨风,你的眼神可真差,这可是你自己亲自带进去的人,他叫画天皓,有没有觉得很熟悉,他可是画寒夜的九皇叔!”孟天炎幸灾乐祸道,可心中却涌起其它情绪,画天皓这么厉害?!!   尹墨风一双凤眸带着狠狠的恶毒看向画寒夜道:   “是你们皇室!你们想做什么,挑衅我们尹家?!”   画寒夜像看一条疯狗一般看着尹墨风道:   “画天皓早几个月之前就已经不是皇室中人了,他是谁的弟弟你还不清楚吗?你别说你没认出画天皓,你根本就是故意想要弄死画天皓,结果现在反被将了一军吧。”   尹墨风完全没有一丝被拆穿之后的尴尬,他咬牙切齿道:   “竟然真是的他,哼,既然你们皇室不承认画天皓,那我也没有顾虑了,快把紫蛟引过去,杀掉画天皓!!”   尹管事闻此,赶紧去办了,他们有一种引/诱丹,能诱/惑十阶妖兽往某个特地地方走去,很多人经常花钱买引/诱丹,让特定妖兽往一个地方跑去,用这种方式来杀掉其它人的替者。   ……   舒箐这时,又将一只八阶妖兽杀完,破坏这个地方的窥/视阵点,她收好全身都是宝贝的八阶妖兽尸/体,正打算继续破坏,直到将她们骗到这里的人坐不住采取行动时,就感觉到一声类似于龙啸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   接着一道气势强大的气息袭来,画天皓还没有看到什么,心就砰砰跳个不停,一种强烈的直觉让他要立刻逃跑,。否则就会死无葬生之地,就连白灵兽也重重的怒吼一声,身上的隐身符消失,露出了身形。   舒箐也感觉全身的血液加快的流动,她紧紧的盯着前方某处,很快被卷的拔地而起的各种大树和石块泥土袭来,舒箐连忙用防御符阻挡,待那些狂暴的风都停息下来之后,舒箐和画天皓都看到了此身从未见过的威严妖兽,紫蛟。   紫蛟一双金黄色的瞳眸就比他们的身子还要大,一呼吸,前面立刻飞沙走石,刚才那像是风神之怒的恐怖现象,很有可能就是紫蛟呼吸时产生的恐怖效果,而紫蛟所经之处,都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紫蛟看着前面两个仿佛一个爪子就能弄死的两个修士,带着愤怒的声音道:   “汝等是何人,竟敢故意骗吾来此!吾很生气!!”说着,就伸出爪子,打算一爪子拍死他们。   紫蛟爪子一袭来,舒箐的防御符就轻而易举的被戳破,然后画天皓感觉蛟爪还未袭来,带着的风就差点被他吹走。   “嗷嗷!!!”白灵兽被紫蛟的气势被激的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可惜它的实力没有恢复,否则它才不会怕这个比它还低一阶的虫子!!   渊月兽身上的隐身符也消失,它小小的身子坚定的站在舒箐面前,一副绝不允许紫蛟伤害舒箐的模样。   舒箐眼疾手快的把渊月兽和白灵兽塞袖中,把画天皓一掌推开,然后甩出黑气就袭向那紫蛟的爪子,脸上带着殊死一搏的气势。   她知道,这个妖兽太强了,她根本打不过,但是,她却不会轻易认输,就算真的被杀死,她也要创这只十阶妖兽!   舒箐把已经壮大的有尾指大的黑丝全都袭向紫蛟,打算死也要耗尽它的修为,而渊月兽不顾舒箐反对,爬出来,站在舒箐肩膀,严阵以待。   可谁知黑气刚碰到紫蛟的爪子。   “嗷啊啊啊!痛死了,竟然是吞噬之气!!”紫蛟像被烫到一般立刻缩回爪子,嘴里嗷嗷直叫,带起了无数杂乱的狂风,彻底吹乱了舒箐束起的发。   紫蛟狠狠的吹了几下自己的爪子,把地上吹出了一个坑后,这才语气严肃的问道: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吞噬之气?!!明明上一个拥有吞噬之力的人已经死了四百年了!!”   舒箐这才知道,原来她丹田里的黑丝竟叫吞噬之气吗?   舒箐只是戒备的看着紫蛟,并没有回答,反而是白灵兽用神识得意洋洋的沟通道:   【拥有吞噬之气,你说我主人是谁,你个小紫虫,识相的就把你收藏的宝贝都交出来,我主人还能饶你不死,否则你就等着被吞噬殆尽吧!!】   舒箐听到白灵兽的话,就怕激怒紫蛟,脸色越发的凝重,做好随时要把战斗的模样,可她却听紫蛟道:   【哈,你是小白,你还记得我吗?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见面就敲诈别人的宝物,不过我被人类抓走了十几年,所有宝物都还在双煞岛,只有这个偷偷从人类身上顺来的东西,你看看你要不要?看在我们以前是玩伴的份上,让你主人带我一起出去吧,我刚才试了,这里完全出不去。】   紫蛟说着从口里吐出一个只有人巴掌大的黑色铁块。   【是你啊,这几百年来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变得那么大那么丑。】   白灵兽似乎也想起来以前如同蚯蚓大的紫色四脚蛇,它扫了眼黑色铁块上面紫蛟的口水,很嫌弃道:   【那么多口水,就算是好吃的我也……咦!这,这是芥子空间!!主人,快捡起来,这可是芥子空间!!】   芥子空间!!   舒箐立刻把湿滑的黑色铁块捡起来,就看到上面拥有陌生的纹路,这是芥子空间吗?   也许是感觉到舒箐的疑惑,白灵兽道:   【这是九天玄石,用它来炼制芥子空间,能成为一个独立的小世界!简直就是几万年都难得一遇的大宝贝!除非拥有大气运之人,否则就算得到还是会被抢,主人你快把精血滴上去认主,别被人抢了!!】   舒箐闻此,也来不及思索其它,马上就把血滴上去。   然后她就感觉黑色铁块咻的一下消失,自己的手心处出现一个黄豆大小的微微发白的古老图案。   而她的识海就出现一个带着潭水、草地、木屋和山林的一副场景。   舒箐转身看向画天皓,却见他也不知是不是倒霉,不知何时,已经被紫蛟说话呼吸时的龙息吹起来的树木砸到失去了意识晕倒了。   白灵兽看到后,很平静的解释道:【主人,凡是有芥子空间出现的地方,没有大气运的人是没办法得到的,通常还会很倒霉,就像他那样,一颗树就能砸晕过去,主人,我们快进芥子空间看看怎么样。】   白灵兽跳到了舒箐的肩膀处,舒箐无师自通般想着要进芥子空间,就感觉头一晕,再次睁开眼时,入目的是刚才在识海中看到的那些景色,还能感觉到微风吹来。   舒箐当真惊讶的不行,这就是芥子空间吗?   白灵兽已经跳下来,渊月兽也跳下来,看着芥子空间里各种自然生长的各种灵草已经不远处的林中那些灵树灵果,木屋旁的灵泉、屋后的大片紫竹林、山潭,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白灵兽看到灵泉,当下就狂跑过去,爬下去连喝了好几口:【真是好久没有喝到那么美味的灵泉了!!】   白灵兽还想再喝,但下一刻,一头栽倒,失去意识。   “雪球!”舒箐一惊,赶紧抱起来,却发现白灵兽好像只是睡着了,并没有发现它哪里不对劲。   渊月兽带着鄙夷看了一眼白灵兽,灵泉的灵气那么强,它这小小的身子哪里能受得了,自然要陷入休眠等体内的灵泉全部炼化才能醒来了。   出现白灵兽的事,舒箐没有再多待,木屋都没有进就带着渊月兽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到竟然变得只有她手臂那么细的紫蛟眨了眨眼睛,一脸义正言辞道:   【我都把芥子空间给你了,你可要算数带我一起出去啊。】   舒箐举起睡着的白灵兽道:“雪球喝了里面的水就这样了,这是怎么回事?”   “哦,它又贪嘴喝多灵泉了,没事,它进入休眠期了,等它醒来就会长大了,你可以把它放进芥子空间,那里面灵气很充沛,对凶兽很有好处!我能进去修炼吗?”   “嗯,可以把它放进去吗?”舒箐指着自己怀中的渊月兽道。   紫蛟点点头,可渊月兽却突然轻轻咬住舒箐的手指,一副它不要进去的坚定模样,眼睛也直直的看着舒箐,幽深黑亮,像极了宫无殇看着她的模样,舒箐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她赶紧甩甩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去。   然后带着紫蛟和白灵兽进去,这才进木屋,发现里面一尘不染,璧上还挂着一幅画,完全看不清楚画上有什么,仿佛被什么阻隔,只能看到雾蒙蒙的一团,她觉得那幅画给她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然而再怎么看都看不清上面画了什么,木屋里异常整洁,角落放着几个大箱子。   紫蛟告诉他,应该是芥子空间炼制者留下的,舒箐没有动,她安置好紫蛟和白灵兽后,见渊月兽不肯留下来,就带着它一起出去了。   然后就给依旧昏迷的画天皓塞了丹药,不多时,画天皓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他一醒来就立刻蹦了起来,戒备的看着周围摧枯拉朽一般被破坏的十分严重的山林,却没看到紫蛟,他唰的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舒箐道:   “舒箐,你你你,你把十阶妖兽都杀了?!!!”   舒箐不想把芥子空间的事暴露,即使她不觉得画天皓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她只道:“它走了。”   画天皓见此松了口气道:“我就说,那可是十阶妖兽,哪里说杀就能杀的。”   “嗯,我们继续走吧。”紫蛟告诉她,它是顺着好闻的味道出现在这里的,舒箐觉得,那些人若是看到她再次出现,肯定要坐不住了。   不过想到她竟因为这桩祸事意外得到了他一直想要寻找的芥子空间,舒箐觉得这趟怎么都不亏,现在就等那些人主动进来找她,她就有机会出去了,到时候,她得赶紧去把宫无殇的身体放进芥子空间,虽然那个秘境有蚩魅它们守着,但她还是不放心。   ……   幻阁,三楼。   事实也正如舒箐所想,尹墨风正自信的等待着紫蛟出现的时候,却看到舒箐和画天皓出现了,他惊得差点把眼睛给挖出来揉一揉再重新安上。   怎么可能,十阶妖兽竟然都杀不死画天皓!!!   孟天骄等人同样惊得差点跳起来,画寒夜也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画天皓身上一定有什么宝贝,说不准当年画诗荷留下的宝贝就一直在画天皓身上,难怪父皇这些年宁肯背上苛待手足的罪名,也要逼画天皓交出画诗荷留下的宝贝!!   尹墨风一直在等十阶紫蛟出现,可是舒箐已经又接连破坏了两个区域的阵点,紫蛟还是没有踪影。   他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紫蛟难道已经被杀了?   怎么可能!那是连他父亲在内,都要出动灵元期的十个家族长老一起才堪堪抓到的紫蛟,仅凭画天皓就能把紫蛟杀了?   绝对不可能!!   尹墨风虽然竭力否认,但他的的确确已经坐不住了。   他对幻阁的管事道:   “快点召集人,我要进阵法秘境会会画天皓,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尹三少不要冲动啊,秘境出现这等问题,实在诡异至极,不若先禀明尹三爷?”   一听要被自己的父亲知道,他立刻大声训斥道:   “区区一点小问题而已,本少爷亲自出马还解决不了吗!!你别给我添乱,我告诉你,这事若是被我父亲知道了,我定饶不了你!还不快去集合人手!!”   管事的只能唯诺领命去了。   不多时,人已经召集完全,但尹墨风却被一众大家族的那些少爷小姐们围在一起要说法。   “尹墨风,现在我们押注还没结束,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想得美!!”   “就是,尹墨风,我押注的替者已经为我找到至少价值五万上品灵石的宝物,你若是敢耍赖,我们卫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退钱退钱,把灵石退还我们!”   众人嚷嚷个不停,尹墨风脸色奇差的吼道:   “住口,你们自己也不看看,离这一次押注结束还剩最后一天,你们现在叫唤个什么劲啊,那么想要宝物,有本事就跟着本少爷一起进去亲自去取啊,就怕你们连这个胆都没有,里面有十阶妖兽,就你们这些人,听到就要吓破胆了吧。”   尹墨风这话实属无赖至极,可现在的确还没到最后的时间,谁知道后面阵法会不会补全,他们的替者能不能活到明日。   而且那里面有十阶妖兽是有目共睹的,谁敢进去啊,一时间就算再心高气傲的少爷小姐们,脸上都带着退缩之意。   “尹墨风,我和你们一起进去。”   就在这时,画寒夜带着慵懒的声音传来。   柳雪灵闻此,也立即附和道:“对,我也进去!”   孟天炎看着画寒夜,脸上闪过什么,也开口道:   “我也进去,亲自去拿替者为我找到的宝物。”   孟天骄想进去,却被孟天炎一个眼神制住,孟天骄修为不过固元期而已,进去只是自寻死路。   尹墨风见画寒夜竟然真的要进去,他刚才只是一时嘴/贱而已,不过他现在若是拒绝,这群人一定又会闹个不停。   而且画寒夜的修为比他更高,或许还能成为他的帮手,尹墨风略微思酌了一下就答应道:   “好,那现在立刻出发,不出一日,我定会解决一切,你们就在这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尹墨风说完看着舒箐出现在的区域,立即带着十来个化元期和一个破境期的修士传送到舒箐所在的那一部分区域中。   此时舒箐运气很不错,遇到一株七阶的药草,虽然有七阶妖兽守着,但不知为何,它看到舒箐时,竟飞快的溜走了。   比白灵兽在的时候还跑的更快,舒箐没有多想,把那七阶药草仔细的连根挖出来,舒箐问过画天皓,但他却一株药草都不要,还说就算挖到了,最后都不会是他们的,会被莫名取走。   舒箐却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入了她的乾坤袋的宝物,她倒要看看别人怎么悄无声息的夺走。   当她挖完药草正要离开时,突然发现前方扭曲了一瞬,而后就看到十几个人从扭曲的空间出现,而为首的那一个正是之前把她们骗到这个阵法秘境中的尹墨风。   还有几个和尹墨风并肩站着的,也正好是舒箐和画天皓都熟悉的画寒夜等人。   尹墨风看到画天皓,立刻让人把他们都围起来。   他脸上带着愤怒质问道:   “画天皓,你快说,十阶紫蛟在什么地方?”   画天皓和舒箐被突然围起来,脸色自然也冷了下来,而且他们差点被紫蛟给攻击丧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尹墨风,舒箐则趁着旁人没注意,将拥有隐身符的渊月兽直接送进了空间。   画天皓冷笑道:   “你还有脸问我,你竟敢把我骗到这里来,你们尹家可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尹墨风听到这话却嗤笑道:“画天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平头百姓,你以为你还是九王爷吗?让你进这里那也是尹家看的起你,别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是不是啊画寒夜。”   画天皓刚才就看到了画寒夜,但是他当作没有看到,这个画寒夜比当今皇上心性更加凉薄,没有丝毫的亲情可言。   画寒夜露出些许厌恶的表情微微皱眉,他上前一步拱手道:   “九皇叔,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九皇叔,我带你出去吧。”   “哼,除非告诉我紫蛟的下落,把阵法还原,否则就算画寒夜你在,也别想我放人,这些人可是读已经自愿成为尹家的弟子了。”尹墨风立刻阻止道。   画天皓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无比嘲讽道:“呵,不要假惺惺了,你和尹墨风他们在一起押注,早就看到我了,可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你现在才说来带我出去,你以为我很好骗吗?”   “画天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就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把你的心上人给杀了!。”尹墨风突然指向了舒箐,看到舒箐那副完全没有美感的一张普通至极的脸,忍不住嘲笑道:   “画天皓,你的眼光也太差了,这么丑的女人你竟然一直护着他,你的眼睛不是有问题那就是瞎的。”   孟天炎等人看了眼舒箐,眼里也露出轻蔑的笑意。   “你!尹墨风你嘴巴放干净点!”画天皓气得不行。   尹墨风见此,夸张的叫道:   “不是吧,画天皓,你竟然真的喜欢这样的丑八怪,既然这样,我就更加不会放过他了!都动手,把他们都活捉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怎么出去   “你敢!尹青玺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吗!”画天皓终于说出他一直很讨厌的名字,他觉得,若不是因为尹青玺。他的姐姐才不会出事!   尹墨风挑挑眉道:“大伯可没时间管你死活,你以为你姐姐真的那么有魅力,到现在都还能让我大伯对她念念不忘,别傻了。我大伯和大娘现在连孩子都十岁了,大伯早就忘了你的姐姐了。自然也更不可能还会管你。”   画天皓听到这话,脸色涨红的厉害。他愤怒的重重呼吸着,好似是在竭力压制他的愤怒一般:   “尹青玺根本配不上我姐姐。他就是再生十个孩子也不关我和我姐姐的事!”   画天皓虽然这样说,舒箐却发现他的双拳垂在两侧攥的死死的,身子都气得微微发抖,可想而知,画天皓根本不像它话里的那般不在意尹青玺背叛他姐姐的事。   尹墨风却没有再开口,而是直接一个眼神示意,那些化元期的弟子和一个破境期的领头者就毫不留情的袭向了他们。   他们立刻与之颤抖起来。尹墨风等人这才发现,舒箐竟然才是那个更厉害的,只见她一人不但稳稳的挡住了破境期领头者的攻击。还顺带打得那几个化元期的弟子有些狼狈。画天皓一个人对上五个化元期的人,显得有些吃力。   画寒夜和柳雪灵他们就在一旁看着。柳雪灵得到画寒夜的示意,立刻开口劝道:   “天皓舅舅,你还是赶紧告诉他们紫蛟的下落吧,尹家不是那么好惹的,只要把你是把阵法都修补好,夜哥哥和皇舅舅都会为你说话,让尹家不追究的。”   “哼!我就是信尹青玺要杀我,我也不会信皇上一个字的!你们不就是还一直想着我姐姐留下的宝物吗,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它们交出来!”   画寒夜眼里闪过一道阴鸷,孟天炎则眼睛一亮道:   “看来你身上果然有宝物,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说着,就突然袭向了画天皓……旁边的舒箐。   他觉得,只要制住画天皓在意的人,不愁他不就范。   以前画天皓在画诗荷死后油盐不进,完全拿他没辙,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弱点,自然不能放过,画寒夜心中也这样想,他也立刻袭向了舒箐。   舒箐身边的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她见此,心中泛起冷笑,在众多攻击中,立刻从手中到处吞噬之力,接着一个个放倒那些打手。   “啊!我的修为!”打手们只感觉自己身上的修为突然一空,然后就被舒箐被狠狠的踹出去。   舒箐接着就把矛头转向了柳雪灵和孟天炎,这两人的修为都是破镜初期,她将吞噬之气分成两股,在他们的法器碰到自己剑时,立刻把吞噬之气没入他们的身体。   “怎、怎么回事?!”柳雪灵只感觉丹田处的元力不断的像是被什么给吸走,而她却完全无法控制:   “夜、夜哥哥,我的修为……啊!”   柳雪灵还没有说完,就被已经吸收掉她修为的舒箐给一掌拍飞出去,紧接着是孟天炎发现惊惧的喊叫声:   “啊!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我的元力怎么会被抽取一空!!”   孟天炎摔倒在地时,目光愤怒的看着在场的那么多人。   然后,舒箐对着某处把从孟天炎身上抽取的元力集中攻击在某个阵点,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而他根本完全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事,以为只是谁出招不准,打天空去了,他现在惊恐的是修为不见,首先想到的是这里是尹墨风的地方,只有他最有可能做手脚,他立刻瞪向尹墨风,正要骂尹墨风,却见尹墨风和他一般,被狠狠的给一脚踹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脸上的表情十分得恐惧和惊诧的大喊:   “我的修为不见了!!”   “砰!”天空固定的某处又是一声巨响。   在幻阁看着尹墨画等人抓住画天皓的那些大家族子弟们完全没想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修士竟然对着十来人的攻击都游刃有余,看起来还完全把那些天之骄子给压制了!   当尹墨风被踹飞在地时,舒箐对着天空某处一指,整个区域就变成空白,什么都看不到了。   众人最后看到的就是舒箐那双带着冷色的澄澈双眸。   幻阁管事好像才回神,他终于发现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控制,再也无法淡定,赶紧跑去尹家,将这件事禀报给尹三爷了。   尹三爷原本正在享受着丫鬟的按摩,听到幻阁管事的禀告,腾的一下站起来道:   “你刚才说什么?!我好不容易抓到的十阶妖兽被那逆子给放进阵法秘境取乐去了!他还亲自去了秘境,被无名小卒给重伤了!!”   尹三爷那双和尹墨风如出一辙的凤眸里带着滔天大怒,那紫蛟是用来给即将大寿的那位药圣祝寿用的,若是他能入得了那位药圣的眼,他就不再是尹家代理家主,而能成为真正的家主了!!   马上就要到药圣的五百岁寿辰了,这种时候,他绝对不能让尹墨风这个逆子给毁了。   “还不快打开传送阵,我立刻去请长老们出山!!”   他知道,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再次抓住紫蛟,只能厚着脸皮去请尹家那些长老们出山了。   ……   舒箐此时不知道阴差阳错之下,就连尹家那些长老都惊动了,她正在攻击那位破境期的领头者和画寒夜,这才发现画寒夜的修为竟然也在破境期,而且是在破镜后期,比她还多了一阶。   最奇怪的是画寒夜的功法很是诡异,每次吞噬之气快要碰到他时,就像是被什么给阻隔了,无法渗入,舒箐只好先把那位破境期的领头者的修为给慢慢吸收掉。   但毕竟是破境期的武修,吸收比较困难,需要比较集中神识,而画寒夜步步紧逼,让她无法专心,她干脆一咬牙,一吸收就立刻把那些元力都攻向画寒夜。   原本打得很轻松的画寒夜骤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元力袭来,连忙躲过去,他脸上露出诧异,因为他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路数,这时,舒箐又立刻打了一道雷暴符袭向画寒夜。   一道强力的雷击袭来,画寒夜躲过去时惊讶道:   “是雷暴符,你竟会虚手画符!!”   他现在明白刚才的那一击定也是属于某种攻击符篆,只是他没有察觉到。   接下来,舒箐每一次狠狠一抽取旁人身上的元力就立刻袭向画寒夜,弄得画寒夜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他脸上闪过狠意。   拿出来法宝,加大攻击力度,可舒箐却一手画符,一手抽取那破境期武修的元力,慢慢的越来越得心应手,在最后一次完全将那领头者的修为抽取一空杀掉后,将那些元力袭向画寒夜时,更是打了一道增力符上去,那威力变成了两倍,画寒夜也抵挡不住,被重重的击倒在地。   他感觉全身剧痛,胸口发闷,一口血吐出来,赶紧服用下丹药,这才觉得不可思议的看着舒箐。   “啊,夜哥哥,你没事吧?”原本正在惊恐自己的修为不见的柳雪灵发现连在她心里战无不胜的画寒夜竟被打败了,再也没心思关心自己的修为了。   舒箐将身边的人都打得重伤后发现画天皓被四个化元期的武修打得全身都是伤,却依旧顽强抵抗着,甚至把其中一个人给杀了。   舒箐本想帮忙,画天皓却突然身上的元气狠狠的波动,把围着他的三个人都震出去,竟是在打斗中突然晋升了一阶修为。   舒箐赶紧把那三个人给杀了,画天皓则立即盘坐下来巩固修为,否则若是再打下去,修为不稳,又会降回去,之后再要晋升就更难了。   现在,尹墨风等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舒箐才是那个主导者,一直以来他们都弄错了,画天皓才是被庇护的那一个!!   而且他们的修为都莫名其妙不见,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舒箐搞得鬼!   尹墨风愤怒的吼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把我们的修为怎么了!!!”   柳雪灵也狠狠的瞪着舒箐,恨她竟然把画寒夜伤的那么重。   舒箐目光冷凝的走近尹墨风,长剑一闪就落在了尹墨风的脖子上:   “怎么出去?!”   尹墨风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凉意,心里有些害怕,但嘴上却不饶人道:   “哼,只要进了秘境,除非阵法被破,否则你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舒箐眼睛危险的眯起,抬头看了一眼天,然后语气平淡道:   “原来只有破坏阵法才能出去吗?那就只能把阵法都破了,既然这样,你们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虽然浪费时间,但随着她不断破坏那些阵点,发现了整个维系阵法的能量越来越薄弱,她可以用吞噬之力慢慢吞噬炼化,总能出去的,就是宫无殇的身体……   “你敢,我们的身份你知道吗,我可是尹家三房的嫡长子,你若是敢动我,尹家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夜哥哥是太子,你若敢杀他,整个域国都不会放过你的!!”柳雪灵也色厉内茬的警告道,因为她感觉到舒箐完全不像是在吓唬他们,而是真的想要把她们全都杀了。   舒箐面无表情的看了柳雪灵一眼,正要举剑去杀,却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呼救声和一阵脚步凌乱的声音。   “快点,跑快点啊!”   “啊!救我,快救我!!”   “混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蛇啊,你们到底做什么了!!”   一群大约二三十个修士逃命似的直往前跑,而身后却是一大群的蛇,各种各样的蛇!   舒箐发现跑的最快的还是熟悉的人,苏启霖,另外那个沐启明正不断用法器杀掉袭击他的蛇,而其它人也边跑边杀那些蛇,当然也有些很快被蛇群给淹没。   舒箐看到这个,眼里闪过惊诧,偏生画天皓还在巩固修为,她连忙打出几个防御符在周围,把她和画天皓都圈进去。   已经先跑上前的苏启霖惊讶的看着舒箐她们,犹豫了一下大喊道:“快跑,那些蛇都疯了!!”   然后其他人也边磕着解毒丹,边狼狈的越过舒箐加快脚步离开。   舒箐这才看到一只七阶的五彩蛇领头,带着一群七阶以下的蛇愤怒的追着那群修士。   舒箐正惊讶那条五阶蛇很熟悉,却发现自己的防御阵被突然袭击攻破,她一转头,就看到穆齐明收回法器,看着舒箐的眼里闪过阴毒之色。   这时,社已经近在眼前,来不及画防御阵,舒箐正要带着画天皓离开,那为首的五彩蛇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些修士回头一看时,就看到舒箐和那五彩蛇对峙般的一幕,他们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那蛇突然叫唤了一声,然后就发现四面八方再次涌出无数条蛇,将他们都包围了起来。   尹墨风尖叫道:   “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蛇!!”他最讨厌的就是蛇了!!   没有人回答他,那些修士们正尖叫着往舒箐所在的方向后退,脸上全是惊恐之色,舒箐也很疑惑,五彩蛇一直看着舒箐,似乎想表达什么,它是不是竖瞳森冷的看着苏启霖那群人,伸出蛇信子,似乎想要把它们全都杀死。   “我的天,舒箐,周围怎么会有那么多蛇!!”   画天皓此时已经巩固好修为,因为进阶,身体原本受的伤也因为元气不断冲刷而痊愈了,他一睁眼看到自己竟然被蛇给包围了,当真觉得好诡异。   舒箐看向苏启霖,意思很明显,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画天皓也注意到了,立刻明白过来:“苏启霖,这些蛇是你们引来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惹了蛇众怒!!”   苏启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们走后,我们见那条五彩蛇受了伤,师弟们觉得是取火灵果的好机会,所以就用计引走了五彩蛇,之后把那些火灵果都摘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条蛇为了火灵果竟穷追不舍我们好几个时辰,杀了大半的师弟妹,除了吃下去的,我们都已经把火灵果都扔还给它们了,那条蛇却依旧穷追不舍!”   苏启霖话音落下,那五彩蛇就愤怒的张嘴:“嘶!!”那声音舒箐都听说了愤怒。   【他们说谎,那条蛇不是因为火灵果穷追不舍,那些人把它的孩子都带走了,那条小蛇让他们交出孩子呢。】   紫蛟的声音突然传入舒箐的识海,舒箐想到她摘火灵果时看到的那三只不过手指细的三只小蛇,再次看向苏启霖他们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也带着冷意道:   “交出来。”   “什么交出来?”苏启霖有些不解的看着舒箐,完全不知道舒箐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五彩蛇的三个孩子交出来!”舒箐脸色很不好看,他们把火灵果给取走就算了,连它的孩子都不放过,惹蛇怒再正常不过。   “什么孩子?你们谁偷了那五彩蛇的孩子?!”苏启霖脸色也难看起来,他就说,为了个火灵果对他们穷追不舍实在太不合理了,原来还有这一茬。   众人面面相觑,好似大家都完全不知道舒箐说的这件事。   【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修士身上有小蛇的气息。】   紫蛟突然开口,舒箐的目光猛的看向苏启霖身旁的岳巧玲道:   “把五彩蛇的孩子交出来!”   众人立刻看向岳巧玲,她被看的一阵心虚,不由涨红着脸反驳道:   “你在乱说什么,我哪有拿它的什么孩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猜测,你别告诉我你听得懂蛇的话,它们这些畜生都是该死的,我们就该把它们全都杀死。”   “嘶嘶!!”那些蛇狠狠地嘶叫了两声,五彩蛇看向岳巧玲的目光更是带着无尽的森冷恨意。   岳巧玲吓的不由往后退了一大步。   众人看到她那模样,都觉得岳巧玲很可疑,舒箐二话不说就抓起来不及反应的岳巧玲扔在五彩蛇前面,五彩蛇对她狠狠的嘶叫着,其它蛇立刻围住了岳巧玲。   “啊啊!救命!!”岳巧玲吓得直骂道:“舒箐,你想害死我,你不得好死!!”   然而她一直叫唤,那些蛇也对着她张开嘴吐出蛇信子警告般的嘶叫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舒箐只是冷冷的看着岳巧玲,这种为了一己之私却害的那么多人丧命的人最自私不过。   其它人看到岳巧玲那副模样有些不忍,就辩解道:   “你怎么知道是巧玲师姐偷了它的孩子,也许是你弄错了呢!”   “没错,你根本不知道这些蛇有多可恶,它们害死了我们那么多师兄弟们。”   那些人都把矛头指向了舒箐,觉得舒箐那样对岳巧玲实在太不应该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五彩蛇认出了舒箐,他们这些人早就被蛇群包围,死无葬身之地了。   画天皓见他们竟然还觉得舒箐做的不对,愤怒的看向岳巧玲道:“你还不快把它的孩子交出来,你还想害死更多人吗!”他虽然不知道舒箐怎么知道岳巧玲偷了五彩蛇的孩子,但他就是相信舒箐不会乱冤枉人。   岳巧玲见那些蛇没有咬她,她鼓起胆子嘴硬道: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舒箐,你赶紧把这些蛇都赶走,我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你害的!”   舒箐脸上的冷色更显,她正要动手亲自把她藏起来的小蛇搜出来,那五彩蛇却似乎已经失去耐心,倏地袭向了岳巧玲。   “啊!!”岳巧玲只来及惨叫出声,就被那些蛇给咬死了。   “天哪,那些蛇好恐怖,巧玲师姐那么厉害都被杀死了!”   “都是舒箐,都是她把巧玲师姐害死的!”   众人瞬间目光不善的盯着舒箐,画寒夜等人也被蛇群围着,除了尹墨风脸色露出特别明显的厌恶之色外,画寒夜也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身为破境期的他,根本不惧这些蛇,他看着舒箐,眼里闪过不明的光,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舒箐根本就是和那蛇一伙的,不能放过她!”   “说不定我们被追,就是舒箐指使的,杀了她!杀了她那些蛇就会离开了!!”   这些人似乎想要把被蛇追的狼狈不已的憋屈情绪都发泄在舒箐身上,他们都带着杀意看向舒箐。   画天皓简直要被这些人的无耻给气得吐血,明明是他们先招惹那些蛇的,却能不要脸到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舒箐身上。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色宗服的女修士指着那些蛇“啊”的一声叫出声来,众人看去,就见那五彩蛇正从岳巧玲的腰侧钻出来,而它的头上,而有三只不太精神的小蛇。   “你们看!还说舒箐冤枉人,那岳巧玲偷了五彩蛇的孩子,还因此害死那么多同门,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众人看到那三只小蛇之后,脸色涨红起来,完全不敢看舒箐,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   他们都明白岳巧玲的大概是想要把六阶妖兽幼崽带出去,毕竟妖兽幼崽价值也很高,可以用来契约成为助力,但一般都是杀掉成年的妖兽才拿走它们的幼崽,否则很容易被寻仇,他们都以为岳巧玲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却没想到她竟然一直死都不肯承认,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   找到自己的孩子以后,五彩蛇对着那些人警告的嘶叫了一声之后,就吐了吐蛇信子,周围成千上万的蛇就各自离去,五彩蛇也正要带着孩子们离开。   但是,有一只五彩蛇幼崽竟然游向了舒箐,费力爬上了她的手上圈在她的手腕上,睁着两只小小的懵懂的竖瞳,一副要跟着舒箐的模样。   七阶五彩蛇对着小蛇嘶了一声,小蛇也对自己的母亲嘶了一声,然后就见五彩蛇略一犹豫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走了。   众人:“!!!”   竟然有五彩蛇幼崽自动要跟着舒箐!!   最重要的是那五彩蛇母亲为了几只五彩蛇,追了他们一天,可现在竟然这么简单就同意了自己的孩子跟着舒箐?!   他们心中都十分羡慕嫉妒,七阶妖兽呢!长大后就是强大的助力,单看那五彩蛇号令群蛇的本事就知道了这个五彩蛇很有可能是五彩蛇王,怎么就没有五彩蛇幼崽愿意跟着他们啊。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五彩蛇幼兽就是传说中的拥有大机缘的妖兽,否则不会主动跟着舒箐,这也注定了往后它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   舒箐有些怔愣,五彩蛇幼崽竟主动跟着她?   不过幸好她空间够大,她假借拉袖子遮住五彩蛇幼崽身子的举动,把蛇移进了空间。   苏启霖也羡慕了舒箐的好运一番,这才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些人,立刻认出了尹墨风,其它人也认出了他,穆齐明就是其中一个,他立刻询问道:   “我已经寻到了六阶的宝贝,是不是算通过考核了?”   其它有寻到宝贝的人也赶紧拿出来,问尹墨风道:   “我也寻到了,我的是五阶的幻生草!拿出去卖可以得一千上品灵石呢!”   尹墨风看着众人将他围在一起,整张脸都黑了起来,可他现在偏偏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他的修为都不见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认亲   画天皓看到那些被瞒在鼓里的人,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你们都被他骗了,这是阵法秘境。他把我们骗进来当成供他们娱乐的替者,就没打算带我们出去!”   “什么?竟有这回事!!”   “替者?!我好像听师父说过,是那些大家族子弟最喜欢玩的一种娱乐了,没想到尹家竟是把我们骗来当替者吗!不行。快带我们出去,我要告诉其它人尹家根本就是欺世盗名之族!”   “好啊。难怪这考核方式如此奇怪,原来是因为我们被骗了。带我们出去!快带我们出去!”   苏启霖等人脸上异常震惊,他们怀着兴奋来尹家。却没想到原来都是骗局,心中的落差有多大可想而知。   那些人都狰狞的看着尹墨风,一副想要吃了他的模样。   “大家稍安勿躁,这其实就是一项考验而已,能活到现在,说明你们各有各的厉害之处,我身为尹家的家主现在就宣布。你们的考核都通过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们尹家的子弟了。”   随着一声带着谦逊的男音从空中响起。苏启霖等人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风/流倜傥,一双凤眼带着些威严三十来岁男子出现。而他身后则站着一群白发苍苍却给人恐怖威压的一群老者。   尹三爷显然没想到他刚传送过来就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差点就被揍了,他只好赶紧出声。   苏启霖等人听到说尹家的家主亲自来接,那定是没错了,都相互对视,眼里露出激动的情绪。   只有画天皓和舒箐知道这根本就是谎言,不过想到能出去,还是忍了下来,想要等出去再说。   “父亲!您怎么来了?!”尹墨风听到尹三爷的声音吓得一抖,连忙爬起来。   尹三爷却只是对他冷哼一声,然后对幻阁的管事道:   “你去把这些人全都带出去,带到尹家,按修为安排好各个职位。”   “是。”幻阁的管事让这些弟子们都往他这边站,众人见此赶紧都跟着那管事走去。   这时,尹墨风突然道:“画天皓和这个女的不行!”   他指的就是舒箐和画天皓。   舒箐和画天皓的脸色沉了下来,打算若是不放他们,他们就要动手了。   尹三爷也想到了尹管事说的把他儿子打败的那两人,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岂能乱来,他严厉的训斥道:   “你这个丢人现眼的逆子,还不快闭嘴!”   他狠厉的瞪了一眼尹墨风之后对那幻阁管事道:“赶紧把人先带出去!”   管事立刻领命,见人都已经齐了,就给众人都发了一张符纸,包括画寒夜三人,然后捏碎了手中的玉符,众人只感觉手里的符纸一抖,眼前扭曲了一瞬,就进入传送中了,而手中的符纸已经变成了黑灰。   尹墨风见舒箐等人都离开了,赶紧叫道:   “父亲,画天皓他们很可能把紫蛟给杀了,不能放过他们!!”   “什么!紫蛟被杀了!!”尹三爷听到这话如遭雷劈,他赶紧对身后的那些长老道:   “还望各位长老能帮小子找一找看紫蛟还在不在这里面。”   那些老者闻此点点头,虽然对刚才尹三爷故意说他是家主的话有些不满,但想到紫蛟送出去后,他就是真的家主了,他们没有再说什么,一个瞬间就乘风远去,尹三爷狠狠的一脚踹在尹墨风腿上,厉声训斥道:   “你个逆子,谁给你的胆子把紫蛟放进来的,你知道要抓住它有多难吗!!”   尹墨风被踢了一下,但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继续低着头。   尹三爷真是一巴掌扇死他的心都有了。   但现在重新把紫蛟关起来才是此时最要紧的,他只好默默的等着那些长老找到紫蛟的踪迹。   这时,尹墨风突然道:“父亲,您帮我看看,我的修为还在不在?”   尹三爷眉头狠狠的一皱,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不消停,好好的修为怎么会不在,他不耐烦的用神识一查探,却在下一秒脸色一变,抓起了尹墨风的手将元力导入,越发现尹墨风的丹田和经脉都空无一物,看起来完全是没有任何修为的模样:   “你的修为呢?为什么从你身体里查探不到一丝元力!!”   尹墨风原本还不是很在意,以为只是中了什么毒之类的,但是听自己父亲这样说,他吓得大叫道:   “父亲,我的修为真的没有了吗?不是中了毒才导致修为暂时不见的?!”   “你还不快说是怎么回事!!”他查探了尹墨风的身体,受了不重的伤,丹田和经脉也完好,完全不至于导致修为尽失的,这实在太诡异了。   “是她!和画天皓一起的那个丑八怪,肯定是她搞的鬼,孩儿和他打了一架,身上的修为莫名其妙就全都没有了,孟天炎和柳雪灵也是,她肯定做了什么?父亲,快点出去,不能让她跑了!!”   尹三爷正要说什么,就见尹家的几个长老脸色不愉的御剑归来道:   “到处找遍了,没有发现紫蛟的踪影。”   尹三爷惊得一巴掌打在尹墨风脸上,质问道:   “紫蛟呢!你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尹墨风被打了一巴掌,脸马上肿了起来,他只能委屈的道:   “父亲,我说了,定是被画天皓和那个女的杀了,尸体肯定也被他们收走了。”   “杀了?紫蛟被杀了?!”尹三爷说着又要狠狠打在尹墨风脸上,却被长老制止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紫蛟的尸/体拿回来立即送给药圣,他还能用来炼制丹药,要是再迟几天,就只剩下紫蛟的内丹能入药了。”   尹三爷一听,也顾不得打尹墨风了,立刻就追了上去。   待一炷香后,他们传送回尹家,就看到尹管事正在安排那些秘境出来的舒箐等人。   尹三爷对一个尹氏弟子道道:   “你让尹管事把他们叫到大厅去。”   尹三爷说着,就和长老先去了大厅。   尹管事叫出了舒箐和画天皓,舒箐正要说她不要进尹家了,可谁知尹管事说这事等他们去了大厅在议。   舒箐无法,只好去大厅,刚进去,就看到坐在首位上的尹三爷,以及他身后高位上的那些自然而然给人无形压迫之感的长老们,而下首位坐着的,正是尹墨风。   尹墨风看到舒箐和画天皓,还未等尹三爷开口,就抢先开口道:   “你们快说,我的修为到底是怎么回事?!紫蛟你们藏在哪里了!!”   若不是尹墨风是他的儿子,这种抢他话的人他早一掌拍死了。   “我们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们没见过什么紫蛟,至于你的修为怎么回事,我们又怎么会知道。”舒箐面无表情的回答,一副很是无语的模样。   尹三爷皱起眉,主要把注意力放在画天皓身上,他觉得画天皓有些眼熟,可想不起来是谁。   “你服用了易容丹?”这时,一个苍老却带着强大气势的声音传来,是其中一个长老。   尹三爷和尹墨风这才细细看舒箐的脸,发现她的脸和脖子微微发黄,但是双手却十分细腻白皙。   “哼,在我们尹家面前还敢遮遮掩掩,还不赶紧露出本来面目!!”   舒箐没有动作,她反问道:“谁规定不能服用易容丹,谁规定见你们尹家人就一定要用真面目,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露出真面目。”   尹三爷等人着实没想到舒箐竟敢用这种语气和他们说话,当下猛的一拍桌道:   “好啊,你鬼鬼祟祟混进尹家就算了,现在还敢如此猖狂,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尹家的厉害,来人……”   “三叔,有我妹妹的消息了吗?”   尹三爷还没有说完,尹墨画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然而就看到尹墨画带着小葵进来。   舒箐看到小葵和尹墨画有些惊讶,尹墨画一走进来就看到平时都在闭关的长老们竟然都在,他立即问候了一句,这才看向大厅中的两人,却在看到画天皓时十分惊讶道:   “天皓舅舅,你怎么会来这里?”他明明听画天皓说过,这一生就是死都不会踏进尹家一步的。   画天皓梗着脖子道:   “谁稀罕来你们尹家,若不是因为你们不肯放我们走,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了。”   舅舅?   尹三爷这才想起来,这不是那短命大嫂的胞弟吗?真是冤家路窄。   “三叔,这是怎么回事?”   “画儿,他们身上藏了紫蛟的尸/体,还用诡异的手段害的风儿修为全失,若是他们不把紫蛟的尸/体交出来,不说清楚风儿的修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尹家不能轻易饶过他们,而且这个女修士还易容了,竟大言不惭的说我们尹家不配让她露出真容,真是何等的猖狂。”   尹三爷想到刚才舒箐那语气就愤怒不已,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尹墨画这才看向舒箐,虽然那一张脸现在十分得平平无奇,可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小葵也觉得很熟悉。   “原来他的修为全失吗?还有我们没有紫蛟的尸体。”她只有活着的紫蛟。   “妹妹?!”   “小姐!!”   尹墨画和小葵听到舒箐的声音,犹豫着喊道。   舒箐看向他们,犹豫着要不要暴露身份。   画天皓却突然震惊的看着舒箐道:   “你!你是尹墨画的亲妹妹?”那、那不就是他姐姐的孩子吗?!!   难怪他第一眼看到舒箐就感觉很亲切!!   “她是五堂妹!!怎么可能,她这么丑!”而尹青玺也好,画诗荷也好,在域国可都是出了名的美人。   尹三爷心中一惊,这个人就是一直没有流落在下面小国的五侄女?   舒箐见小葵和尹墨画眼里都带着强烈的期盼和隐隐的泪光,想了一下,还是从乾坤袋中拿出一颗丹药吞下去,然后容貌慢慢变回真实容貌。   “喝!!”尹墨风看到舒箐的真实面容的时候,狠狠吸了口凉气,那莹白肌肤无一不精致的五官,气质更是超凡脱俗,而且那几乎是继承了双亲全部优点的模样,处处都在彰显她的身份。   尹三爷看到舒箐的真实面容时,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五侄女,因为她的眼睛实在太像大哥了,而鼻子之类的,像极了画诗荷。   尹墨画见真的是舒箐,当下激动的上前握住舒箐手,一直说着:   “妹妹,你没事就好,太好了,我就知道妹妹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小姐,你没事太好了,奴婢终于找到小姐了。”小葵眼眶通红的看着舒箐。   “你,咳,舒箐,那啥,我是你舅舅……”画天皓觉得好玄幻,他一直佩服的不得了的人竟然有一天成了他的外甥女,这种感觉实在好酸爽,好吧,其实是很爽,自己的外甥女不但是炼丹大能,还是符篆大能,实在太自豪了,尤其是舒箐的鼻子嘴巴都长的那么像自己的姐姐!!   舒箐:“……”   “等等!!我们尹家若是不承认,她就算是大伯流落在外的女儿又如何!”尹墨风猛的叫起来道:   “除非她把我的修为恢复,把紫蛟的尸/体交出来!”   “三堂弟,你说什么呢!只要能通过家族考验,就能认祖归宗!”尹墨画脸上闪过愤怒。   “谁说我要回尹家了?”舒箐平静无波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   尹墨画带着诧异和受伤的表情喃喃道:“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怪哥哥当初认错人了……”   舒箐对他安抚的笑了笑道:“琴……,哥哥,能知道我还有亲人,我很高兴,这是我做梦都想要的事,可这和我回不回尹家并没有关联。”   她只要知道自己还有亲人就可以了。   听到舒箐喊他哥哥,尹墨画当下露出激动的神色,迫不及待道:   “走,我带你去见父亲,父亲若是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尹墨画说着就要拉舒箐离开,舒箐想到自己要见到亲生父亲了,心不免加快了几分。   尹三爷和几个长老却表情一变,尹三爷赶紧阻止道:   “画儿,还没有查验过她到底是不是大哥的血脉,不可如此莽撞,若是最后发现不是,那不是害大哥白高兴一场吗!”   尹墨画心中产生疑惑,三叔什么时候那么关心自己父亲了?   “三叔,她就是我妹妹,验不验都一样!”尹墨画语气不免强硬了起来。   尹三爷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却义正言辞道:   “画儿,休要胡闹,各位长老都在呢,不管如何,这是尹家的家规,也不差这一两天,你先带五侄女回去休息,待验过身份后再说。”   几个长老也适时的微微点头,尹墨画无法,只能憋着气对舒箐道:   “妹妹,舅舅,那我现在带你们先去休息,妹妹,你好好和哥哥说说,你这段时间经历的事。”   舒箐见尹墨画眼中带着的关切之意,她就是再急着去把宫无殇的身/体带回来,也不该急在这一刻,况且宫无殇就在渊月兽身体里,很安全。   舒箐点点头,就跟着尹墨画离开,而画天皓十分讨厌尹家,当初若不是因为怕舒箐在尹家出什么事,他连一步都不愿踏入。   现在知道舒箐是她外甥女之后,他自然要好好保护好姐姐唯一的女儿,不能让她在尹家受一丝委屈。   目瞪口呆的看着事情发展如此超出预计,尹墨风焦急道:   “父亲,那我的修为?”   “住嘴,等她回了尹家,难道她还敢一直不帮你恢复修为?”   紫蛟的尸/体也是,等舒箐回到尹家,到时候用家族存亡来逼迫舒箐,她还能不答应。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尹青玺他已经被关起来,在他还没有坐稳家主之位的时候若是被人发现这件事,他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不行,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舒箐还是画天皓手里的紫蛟尸/体弄到手送上去,以得到草谷子药圣的认可,那样他的位置就不会被撼动了,到时候就算最后的尹墨画等人得知大哥被他关了两年了,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来的。   尹三爷赶紧找他父亲,也就是前任家主去了,尹墨风郁闷的不行,他想要弄死的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堂妹,而且这个堂妹不管是修为还是容貌,在域国当真是数一数二,也许皇室的那位公主能与之争艳一番了。   ……   尹墨画将舒箐和画天皓安排在他们大房居住的住所,小葵主动去收拾房间了。   画天皓发现既然在比较外围的地方,当下冷嘲道:   “尹青玺这些年的家主都白当了,元气这么稀疏的山头竟是你们住的地方,连你们尹家的客卿都不会住的那么差劲吧。”   尹墨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其实本来他们的山头再元气浓郁的地方,但是父亲常年不回来,而他一去大衍国就去了三年,三叔告诉他,他原来的居所因为前两年大堂妹成亲,就暂时用了,谁知他一直不回来,而三叔说父亲应允了,所以大堂妹和堂妹夫就一直住在那里。   总不能他一来就把人家夫妻赶出来吧,尹墨画稍稍解释了一下。   舒箐听得眉头微蹙,画天皓直接嘲讽道:   “哼,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你们尹家的地界那么大,多少灵气充沛的峰头,却要占家主的峰头成亲,他们就是故意在欺负你们,你好歹也是姐姐的儿子,竟然连争都不争一下吗!”   “这个……”尹墨画摸了摸鼻子,事已至此,父亲还没出关,现在尹家都是三叔再管,他只是尹家一个小辈,实在没权说什么。   他赶紧转移话题,问舒箐进了传送隧道后发生的事。   舒箐隐隐感觉自己的家人在尹家似乎过得不太平,但她才刚到尹家而已,没多问其它,而是简略的说了一下来到域国之后的事,很多事都掠过了,主要说了宫无殇为了保护他身死以及她要炼制逆天丹救活宫无殇的事。   “什么,妹夫他……那他的魂魄现在?”   “哥哥不用担心,他的魂魄很安全,现在只需要找到炼制逆天丹的丹方和所需要的药材,我一定能让宫无殇活过来的。”   “逆生丹是十阶之上的黄级丹药……”尹墨画没有说,整个域国,真是整个玄幽大陆,最厉害的就是九阶药圣,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能炼制出黄级丹药,父亲为了复活母亲,这些年来根本不管族中之事,到处询问逆生丹。   画天皓当下不悦道:   “你懂什么,箐儿现在已经能炼制七品的复生丹了!离黄级丹药还会远吗!!”   他可是十分有信心的,以舒箐的天赋不出百年,定能成为十阶之上的药皇,一定能炼制出黄级丹药的!!他就是对舒箐如此有信心!!!   不过,他不但一下多了个外甥女,连外甥女婿都有了?!   “妹妹,你能炼制复生丹了?!”尹墨画太惊讶了,复生丹可是极为难炼制的一种丹药,家族里供养的七阶炼丹师都炼制不出来,更别说最有天赋的大堂妹,她现在已经是六阶炼丹师了,等她成为七阶炼丹师,就能成为家族的长老,地位十分重要,家族丹药大部分都是大堂妹负责的。   可现在,他却听到说自己的妹妹已经能炼制七阶的复生丹了!   尹墨画实在欣慰自豪的不得了,他和画天皓都不知道,舒箐现在八阶的融元丹也能炼制。   “嗯,哥哥,你知道逆生丹的丹方吗?”现在芥子空间已经得到,不用再去找双煞岛,她自然希望早点炼制出逆生丹救活宫无殇。   “逆生丹丹方?这个我不太清楚,估计只有那些炼丹师清楚,我明日帮你去问问大堂妹吧。”   “嗯,谢谢哥哥。”   尹墨画接着就给舒箐详细介绍了尹家和父亲母亲,画天皓就在一旁补充她姐姐画诗荷以前的天才事迹。   舒箐听到说尹青玺也就是他父亲一直在寻找逆生丹要复活自己的母亲,可又在十年前娶了续弦还生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心中有些膈应:   “既然一直想着要复活母亲,为何父亲还要娶她人?他难道希望母亲有一日复活后,得知的就是父亲已经娶了别人的消息白白伤心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同父异母的弟弟?   画天皓听到这个就一阵气闷,就是因为听到尹青玺竟然又娶了其它女人,所以他就彻底不来尹家了。让尹青玺归还姐姐的身/体,尹青玺还不肯,这更让他生气,所以那以后每次他来看尹墨画。都是让尹墨画出来,他连一步都不想踏进尹家的地。怕脏了鞋子!   尹墨画叹了口气道:“父亲根本没有解释,他当时直接说要娶妻。根本没有任何预兆,才八个月。弟弟就出生了……”   舒箐闻此对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的印象就变得奇差:   “那父亲另娶的续弦和弟弟呢?”   “就在主峰那边,那里元气充沛,父亲把她们单独安置在一个峰头,妹妹,其实我觉得父亲没有背叛母亲,因为这么多年来父亲除了娶那人过门,从来没有去她那边留宿过。而且弟弟他长得……怎么说,反正你看到就是知道,他可能不是父亲的孩子。”   画天皓可不知道这事。现在听到。眼里闪过疑惑,难道尹青玺真的没有背叛自己姐姐?那尹青玺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   舒箐也疑惑。但想到母亲竟然也有能复活的可能,她心里就更有动力了,逆生丹,她一定要炼制出来!   后来,尹墨画又和舒箐说了他们离开之后大衍国发生的事。   破天宗因为皇帝的打压,发展十分艰难,大臣们不敢触皇上霉头,也不敢扶持破天宗,所以破天宗现在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不过……妹妹,有一件事很奇怪,秦婉儿的尸/体不见了……”   “尸/体不见了?!”舒箐很惊讶,谁会要一具尸/体?   “是啊,根本没有人发现她的尸/体是怎么不见的,而且一同消失的据说还有秦婉儿的哥哥秦凌风,众人都在猜测秦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舒箐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可她想不到有人带走秦婉儿尸/体和秦凌风的理由是什么,只好暂时不理会。   舒箐和尹墨画、画天皓后面由聊了许多,直到夜深后才离去,尹墨画告诉舒箐,明日会好好打听关于逆生丹的消息。   翌日。   尹墨画找到妹妹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尹家。   刚修炼完出来的尹雅月就被她祖父传召过去,说了舒箐被寻回来这个消息,她听完满脸的不可置信道:   “这绝对不可能,当时我把她给踢进了空间裂缝,她百分之九十都会死,而且她的修为还不到固元期,就算来到域国也必死无疑!不行,我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她说完完全按捺不住离开了。   其它人也议论个不停,一上午,众人都在谈论这事,很多人都觉得舒箐被寻回来,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身份马上就提了好几个度,羡慕的不得了。   也有人冷声讽刺说还没有确定是不是尹家血脉,有可能只是骗人的也说不定。   就在大家都议论个不停的时候,舒箐却十分得淡定,她打算先去渊月秘境把宫无殇的身体放进芥子空间去。   去和尹墨画说有些事要先离开一下,可谁知,竟被尹三爷告知没有确认舒箐的血脉时不能出去。   舒箐当下就沉下脸。   尹三爷怕舒箐一离开就不回来了,那他的紫蛟和尹墨风的修为怎么办,而且阵法秘境现在好多区域都已经无法继续成像,请了阵法大师前去查看,却说被破坏的正是最重要的各个阵法之间的交汇的阵点,也是其它阵法的阵眼,所以根本无法修补好,除非重新布阵。   但那么大一个秘境布阵,最少都要花费十年时间。   想到幻阁这么大的一个收入来源就被舒箐和画天皓给毁了,尹三爷气得差点晕厥过去。   因此他更加不能放舒箐走了。   “妹妹,你别急,不若你先去家族其它地方逛逛?明日就能请出宗族里的验血石,只要等你身份确认,随便想去哪里都可以了。”   尹墨画现在在尹家根本没有什么发言权,他好几次去父亲修炼的洞府,也不知父亲是在修炼的紧要关头还是什么,一直没有理他,照理说父亲知道妹妹被找回来,应该很快就会出来的。   舒箐越来越确定她们一家在尹家的地位如何,为了哥哥,暂时忍了。   画天皓却很是生气,可惜他的九王爷的身份被削了,也没有话语权,把怨气又算在了迟迟不出来的尹青玺身上。   “走吧,外甥女,舅舅带你去逛逛。”尹家他还是很熟的,毕竟在尹墨画还小的时候,他经常来看他。   “那就麻烦舅舅了,我去问问大堂妹逆生丹丹方之事。”   “嗯。”舒箐点点头,和画天皓逛起了尹家的各个比较重要的地方。   画天皓觉得舒箐肯定很喜欢各种书籍,所以就带着舒箐去了尹家的藏书阁。   尹家的藏书阁从外面看着就充满了底蕴深厚的古韵之感,而且比擎天宗的看起来好大数倍不止,至少有十层,舒箐走进去后,许多穿着尹家族服的各个修士都在认真的看着书籍。   有些一抬头看到舒箐的人,都不由露出了惊.艳之感,而更夸张的是有些人连书籍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再次呆愣愣的捡起来后看书籍,却没发现自己连书都反了。   “这一楼放的主要是固元期及以下弟子的功法,二楼三楼是化元期的各种功法已经炼丹制符之类的各种书籍,越往上对应的功法越高深,四楼和四楼以上,需要有家族贡献点的人才能上去了,墨画现在都只能上到第五层。”   画天皓指着通往四楼的楼梯开口,意思是现在他没办法带她上去。   舒箐思索的是尹家藏书阁那么大,会不会有逆生丹丹方存在?   可惜,若是想要每一层查阅过去,需要的家族贡献点除非是做了极大贡献之人,否则就连身为家主的尹青玺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家族贡献点,这也是尹墨画没有说来这里查书籍的原因。   暂时没有办法查阅这些资料,舒箐打算离去,这时,四楼楼梯突然有什么倒飞下来,刚和往舒箐和画天皓所在的位置袭来。   舒箐发现竟然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她立刻将其接住。   小孩长得虎头虎脑,被接住时,还傻傻的眨了眨眼看着舒箐。   这时,从四楼走下四个穿着紫色贵气族服的三男一女,为首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五官十分出众,给人一种张扬之感,他对着舒箐怀中的小孩鼻子里哼哼道: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藏书阁不是你这样身份低/贱的人可以进来的,你竟敢还敢给我上四楼,我不好好教训你……”   那少年还没说完,当他看到舒箐时,嘴里的话不由自主的噤音了。   其它两男一女看到舒箐时,也惊诧的不行,那女的立刻露出敌意,指着那小孩道:   “你是谁?!把他扔过来,本小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你们又是谁,竟然公然欺负一个小孩!”舒箐看到这个长相很不错,但是眼里带着丝懵懂和天真模样的小孩,就知道这个小孩应该是比较迟钝的那种人,否则一般人被欺负,不是哭出来那就是脸上会露出愤怒的表情。   “哈哈,你不会是刚进尹家的人,竟然连我们尹四少和尹六小姐是谁都不知道,他们可是尹家五房的嫡系少爷和小姐,你抱着的那个傻子,是尹家主续弦所出,不过看这傻子一点都不像尹家主,肯定是野种,否则尹家主为什么连管都不管他一下。”跟在少年后面的两个子弟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笑着道。   舒箐很意外的看着依旧傻乎乎的看着自己,连眼睛都不眨的小孩,这就是父亲娶的续弦所生的孩子吗?   难怪哥哥会说他一点都不像父亲,舒箐见过父亲的画像,父亲五官十分出众,一眉一眼都像是描绘出来的一般,而这个小孩长得虽然也很不错,但五官偏硬朗化。   画天皓看到这个小孩也惊讶了一下,他现在确定了,这个小孩的确不是尹青玺所出。   “是不是尹家主的孩子,岂容你们乱说,而且身为堂哥堂姐,不爱护堂弟就算了,还公然欺负他们,这就是你们尹家子弟的涵养吗!”舒箐声音冷凝,眼神锐利的看着这群人。   虽然这个孩子还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父亲的亲生孩子,可至少是父亲名下的,而且这小孩实在懵懂的招人怜惜,不管如何,舒箐就不可能任由这小孩被欺负而无动于衷。   “我去,她竟然敢对尹四少和六小姐说这样的话,她是不想活了吧?!”   “你们不看看她的容貌,肯定是有所倚仗才敢这样说,说不准她是哪个的老爷的宠妾呢。”   “难怪呢,不过她也太天真了,宠妾再受宠,身份能和嫡系相提并论吗,看来她很快就要失宠了。”   那些原本在看书籍的子弟们被他们的声音吸引,围过来议论纷纷着。   六小姐气得立刻对身后的两人吩咐道:   “你们还不给我抓住她,今日我就要让她知道,敢忤逆我们的下场!”   那两人都是破镜前期修为的武修,当下就拔剑上前。   “你们谁敢动我外甥女!”画天皓指着尹四少和六小姐警告道:   “我外甥女是尹青玺的亲生女儿,你们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不会……你们家主不会绕了你们的!”   “啊啊!”两道惨叫声响起,画天皓刚说完,舒箐已经将那两个靠近自己的武修一脚给踢开了。   “哇塞,她竟然就是刚刚找回来的家主的女儿?”   “她的修为也太厉害了吧,两个破境期的师兄,竟然就被一脚给踢飞了!”   “不过,她竟然是家主的女儿,那不是因为很讨厌续弦生的那个小傻子吗,可她竟然还去帮他。”   尹四少和六小姐看着自己的打手竟然被一招给打败了,脸色不是很好,尤其是听画天皓说这个女的竟然是大伯的女儿!   “原来是五堂妹啊,真是不打不相识,不过你怎么能帮那个小傻子呢,他母亲可是抢走你父亲的人啊。”   “四哥,你别乱叫人,还没有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冒名顶替的!”六小姐立即矫正尹四少对舒箐的称呼。   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不希望舒箐真是尹青玺的女儿,若是这样,又多了一个和她抢家族圣女之位的人。   舒箐见他们不打算继续找茬的模样,没有理会他们,抱着小孩对画天皓道:   “舅舅,我们走吧。”   舒箐要离开,怀中的小孩才后知后觉的挣扎道:   “我要叫、父亲给母亲看病,姐姐,你放我下来……娘亲她,病了。”   尹四少却嘲笑道:“小傻子,大伯可不会出现在这里,给我滚远点,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小孩一脸倔强的坚持道:   “明明,在的,父亲就在这里……”   舒箐听说父亲闭关了,自然不可能在藏书阁,她温声对小孩道:   “姐姐会治病,姐姐替你母亲治病好不好。”   若是小孩继续逗留在这,根本不可能找到父亲,看到这个孩子之后,她突然想看看父亲娶的续弦如何。   小孩听说这个漂亮的姐姐会治病,立刻激动的跳下来,拉着舒箐的手道:   “姐姐,你快跟我来。”   小孩虽然看起来智力不是很高,但意外的身体好像挺不错的,而且修为竟也有炼元七阶,他才十岁而已。   舒箐被拉着走的很快,画天皓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声不吭的也跟着去了,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去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舒箐来到主峰,却发现周围的元气充裕,但这里却稀少的离开,而且那院子并不像她以为的精致,反而处处透着凄凉和残破。   这让舒箐怎么也无法对父亲的续弦产生排斥之感,画天皓也是,他着实没想到尹青玺的续弦就在这种地方住着。   当他们进去后,里面虽然干净,可元气当真稀薄的厉害,甚至还不如外峰尹墨画的院子。   舒箐走进去后,那空旷的房里,除了桌椅和梳妆台外,竟没有其它装饰,而床上则躺了一个穿着浅青色长衫的女子。   小孩赶紧拉着舒箐走进,嘴里喊着:   “娘亲娘亲,你醒醒,孩儿找了漂亮的大姐姐来给你治病。”   但舒箐看到床上的人时,脚步却顿了顿,因为她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   舒箐这才看清这个人的容貌,却大大的惊讶的一番,因为这个人容貌竟然尽毁,脸上全是狰狞的疤痕,而且疤痕泛着黑色的颜色,就知道上面有毒,身材还好,只是偏瘦一点点而已。   画天皓也惊诧的看着床上失去生命气息的女子,他以前一直讨厌的抢了姐姐丈夫的人竟是长成这样的吗?   “姐姐,娘亲为什么还不醒?”小孩轻轻的推了床上的人好几下,可是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一脸无措和迷茫的看着舒箐。   舒箐赶紧上前检查,发现她应该是昨日死的。   若是服用复生丹,还能再活过来。   看到这里的一切,舒箐对这个女人一点都怨不起来,她拿出复生丹给她吃下,用手指按压她的喉咙,确认她咽下去后,这才看向画天皓,眼里带着疑惑。   他父亲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娶一个容貌尽毁之人,为何娶了却从来不在意。   画天皓脸上也闪过尴尬,他这些年好像讨厌错人了,他最讨厌的应该要是尹青玺才对!   小孩见舒箐给他母亲喂药,知道吃了丹药病就会好,就像以前他吃丹药身上就不难受了一样,他乖巧的守护在床边,抓着他母亲的手,等着他母亲醒来。   “咳咳……”   就在舒箐打量着房中少的可怜的家具时,床上传来咳嗽声。   舒箐回头,看到床上的女子已经醒来。   “娘亲,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床上的女子首先看向了乖乖抓着她手的孩子,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而后好似感觉到房中还有人,一转头对上了舒箐和画天皓。   也不知是为何,看到画天皓时,她眼里竟然闪过了浓浓的惊诧之意,那双单单只看眼睛会觉得十分美丽的双眸中竟泛起了丝丝的泪光,想要伸手去碰画天皓,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孩子抓着,这才像是猛的响起什么,连忙低下头,只是慢慢抚.摸着小孩的小脑袋。   画天皓看到她那双眼睛,不知为何,心里竟觉得有些难受。   小孩露出大大的笑容道:   “娘亲,是姐姐给你治病的,娘亲教过孩儿,别人帮助了我们,我们就要道谢,所以我们应该要好好谢谢姐姐对不对。”   小孩一脸期待的看着那女子,那女子点点头,开口道:   “麟儿真聪明,一直记得母亲说过的话。”她夸赞完尹墨麟,才看向舒箐。   这一看之下,竟觉得十分熟悉,她对舒箐道:   “多谢这位姑娘的复生丹,再生之恩无以为报,我叫柳娘,往后若是姑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可开口。”   那女子的声音竟像是被破坏了嗓子一般的沙哑而难听。   这让舒箐和画天皓越发的觉得疑惑,这个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而且这女子实在厉害,重新活过来竟知道舒箐救活她的是复生丹,看起来的确很不简单。   “多谢姐姐和哥哥,以后麟儿一定会报答姐姐和哥哥的。”小孩一直谨记他母亲说过得了恩要回报的话。   舒箐对小孩浅浅的笑了一下,这个小孩虽然智力没有十岁小孩高,可从他的言行就知道被他母亲教的很好,由此也可以看出那女子的品性。   现在已经把人救活,舒箐和画天皓也告辞了。   被小孩送出来后,他们往山下走去。   这期间画天皓频频回头,心中有种很难过的感觉,可是他明明不认识那个叫柳娘的女子。   而舒箐和画天皓不知道,那女子待他们走后,也走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泪光。   ……   看过柳娘之后,画天皓和舒箐都觉得气氛有些沉闷,没有再去逛其它地方,而是直接到外峰。   刚回到院子,尹墨画已经回来,看到舒箐和画天皓,立刻道:   “妹妹,我已经打听过了,大堂妹说逆生丹的丹方最有可能拥有的就是九阶药圣草谷子,可是他的身份太高,我们根本见不到他,而且就算他有,也肯定不可能会给我们的。”   “他在哪里?”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听清楚草谷子住在哪里,之后才能打探清楚他到底有没有逆生丹丹方。   尹墨画摇摇头道:   “虽然他就在七神峰上,但是他常年都不在那里,也不知道他的踪迹,不过,过段时间就是他的五百岁寿辰,听说今年他的寿辰就在七神峰举办,所以想要见到他,最好就是去参加他的寿辰宴。”   “那我们能去参加他的寿辰宴吗?”   “应该可以吧,到时候我去问问三叔。”尹墨画也不是很确定,若是以前,那肯定是可以的。   “嗯,辛苦哥哥了。”。   舒箐想到柳娘,还是将疑问问出来道:   “哥哥,你什么时候去见过柳娘?”   “柳娘?妹妹,你去见过父亲娶的那位?”尹墨画惊讶的看着她和画天皓,但是提到柳娘时,从他们眼中却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愤怒或者排斥的情绪,他松了口气道:   “其实我觉得柳娘也挺可怜,父亲娶了她不管,族人又排斥她们,还有弟弟,他……我自从三年前离开,就没有去见过柳娘了。”   “嗯,我知道了,哥哥有时间去看看她吧。”她也不知道为何,一直回想起柳娘的那双看到舅舅后泛起泪光的诧异眼睛,总觉得里面有太多的情绪想要表达,可她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还有尹墨麟,真的很让人心疼。   她很意外,自己竟然一点都无法讨厌父亲娶的这个续弦和那个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父亲亲生的尹墨麟,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用复生丹救活了她。   尹墨画点点头,他叮嘱舒箐明日辰时要去验血脉后,就先离开了。   舒箐和画天皓说了一声,就回了房间,让小葵在门外守着,她没有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她关上门之后,直接进了空间,自从在阵法秘境不顾渊月兽的意愿强行把它放进空间之后,她都没有再进芥子空间。   她一进去,发现整个芥子空间好似灵气更加浓郁了,就连灵草和山林都越发的有生机。   紫蛟在屋后不远处的潭中悠闲的慢慢转着圈,舒箐走进木屋,床上的白灵兽竟变大了一倍,而且还在昏睡。   而渊月兽……   舒箐看到渊月兽正背对着她蹲坐在桌子上,它的面前是一本翻开的书,用前爪熟练的翻页,身后的小短尾慢慢的来回悠闲扫动,看样子它竟然是在看书! 第二百一十四章 :考核   舒箐很惊讶,她刚走进去,渊月兽似有所感。一转头,看到舒箐的时候,那双黑曜石般的深眸先是闪过喜意,不过很快。它又迅速转回头,当作没有看到舒箐。继续看着自己面前的书,那小小的决绝背影无不在控诉舒箐竟然把它扔进空间那么久都没来看过它。   渊月兽表达的意思太过明确。舒箐有些好笑的上前摸坐在凳子上,伸手去揉渊月兽的小脑袋。   可谁知渊月兽微微挪动身子。不给舒箐碰,再次给舒箐一个它不高兴的背影。   舒箐觉得它那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没有记忆的宫无殇如此讨人喜爱,这一点是舒箐始料未及的,她有些期待的想着宫无殇小时候是不是也像渊月兽这般可爱?   可想到皇宫那种地方,宫无殇又是在皇后那种人身边长大的,没有养歪已经很好了。也许宫无殇小时候也像她第一次见他那般,对谁都冷冰冰的,丝毫不会多给一个眼神。一双黑眸好似完全不在意一切。   想到这。她又有些心疼宫无殇,她轻声的开口道:   “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放进来,不过当时情况很危险,我不能让你出事,现在我已经到了尹家,原来我父亲是尹家的家主,母亲是域国的公主,画天皓是我舅舅,一下子知道自己的身世,还多了那么多亲人,我很开心……”   舒箐明知渊月兽还小,听不懂她的话,可她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忍不住就想要找个人说一下。   舒箐说她其实更想看看自己的娘亲,想要问问她父亲当年为什么会让母亲出现在大衍国。   舒箐以前明明觉得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就很高兴了,完全不会有埋怨,可真的找到了,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若不是莫名重生,她到死都被蒙在鼓里,想到阵法秘境的那条护子心切的五彩蛇,想到她前世来不及出世的孩子,想到尹墨麟。   舒箐沉浸在回忆中,却感觉脸被温热的柔.软舔了舔,舒箐回神,发现渊月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肩膀,正一下一下舔着自己的脸侧。   她抱住渊月兽,却看到它,眸中带着的担忧,舒箐从它眼中的倒映看到自己脸上竟然有泪痕。   舒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感性,明明上一世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可她却仍旧历历在目。   看到渊月兽那明显的担忧,她突然开口道:   “宫无殇,等你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我们生个孩子吧。”上一世未出世的孩子,希望这一世,还能成为她的孩子。   舒箐没有发现她说完这话,渊月兽立刻僵在那里的小身子,她一下下顺着它的毛,从乾坤袋中拿出蓝砂准备喂食。   舒箐没有看渊月兽,所以她不知道渊月兽慢慢放松身子,抬起头,一双幽深的眼眸定定的看着舒箐,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说:好。   到了第二天,舒箐才出芥子空间,不过她依旧没有把渊月兽带出去,在尹家,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所以在确定安全之前,她不想让渊月兽出来。   当她吃完早膳后,尹墨画就带着她去尹家的宗祠所在地,据说那里有时代流传下来的验亲石。   只需要把血滴在验亲石上,就能根据以前验亲石的记载,知道舒箐是谁的孩子,若是没有显示,说明她不是尹家人或者不是尹家族谱里承认的人的孩子。   当舒箐来到宗祠时,发现这里已经站了上百个人了,尹家旁系甚多,嫡系也多,现在来的人还不是全部,而是身份比较重要比较血缘相对较亲的嫡系和旁系,其中尹雅月、尹墨风和昨日在藏书阁碰到的尹四少他们赫然在列,但是却没有柳娘和尹墨麟。   尹雅月看到舒箐,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昨日她没见到舒箐,但是从其他人嘴里描述中知道是一个十分美的女子,她心中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见到舒箐真人后,预感成真,她实在是讨厌舒箐竟然真的大难不死,还阴差阳错回到了尹家!   虽然她去杀舒箐的事就算传出去,最多被说两句,毕竟舒箐当时还没有认回来,而且家族竟然发生把没有认回来的尹家后代抢先杀掉的先例,并不奇怪。   可现在她没机会明目张胆的杀舒箐了,舒箐入了族谱后她若再敢动手,不但会失去圣女之位的竞争资格,还有可能会被逐出家族。   现在她只希望舒箐不要是尹青玺的女儿,因为舒箐运气太好,若是真的入了尹家,将会成为她成为圣女的最大阻碍!!   舒箐也看到了尹雅月,不过却只是瞥了一眼就掠过,尹雅月她可没有打算要放过,若不是因为她,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宫无殇不会出事!   舒箐看向宗祠,上面供奉了许多黑色的悬浮在那里的玉块,上面刻着历代尹家家族和长老们的名字。   尹三爷对着众人说了舒箐的来历,又说了若是验出她是尹青玺的血脉的话,就要进行归回家族的考验,通过即可如族谱,否则就算知道是尹家的人,却也不能纪录到族谱里。   “请验亲石!”   尹三爷说完,几个长老共同发力在宗祠地上的式微图案上,紧接着,就看到那式微下陷,一个长方形的柱体托着一个镶嵌在那的纯白玉石缓缓上升。   待半人高后,石柱停下。   尹三爷对舒箐道:   “你把血滴上去就好。”   他让舒箐快点把血滴上去,其实众人也看出舒箐的容貌和尹青玺以及画诗荷又多像了,这完全只是一个形式。   舒箐也不犹豫,直接用银针一刺,滴上了一滴血上去,等待结果。   血滴上去之后,看到那验亲石发出了微微的红光,血被吸收,接着微微颤动。   众人心下一凛,怎么回事,好好的验亲石为何会颤动,众人屏息看着那验亲石缓缓显现出尹青玺三个字,众人刚松了口气,就见那验亲石抖动越发厉害,最后竟直接碎裂开来,没过几息时间,变成了石粉。   “这,验亲石是灵物,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验亲石这等灵玉会碎,而且还碎成了粉。”   尹雅月立刻指着舒箐道:   “三叔,只有她验的时候出事,很有可能她对验亲石动了什么手脚导致验亲石碎裂的!”   众人全都惊疑不定的看着舒箐,眼里都带着浓厚的探究。   尹墨画见此,立刻出生维护道:   “三堂妹,你这话是何意,刚才各位长辈都看的清清楚楚,她就是我妹妹,验亲石不会作假,谁也不能肯定验亲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也许是我妹妹太倒霉,恰巧碰到验亲石发生意外呢!”   舒箐也有些惊讶的看着碎裂的验亲石,不是说验亲石坚硬无比,什么都撼动不了吗?为什么那么容易就碎了?   这时,紫蛟的声音突然响起道:   【因为你拥有吞噬之气,随着你的吞噬之气慢慢壮大,你的血也拥有了吞噬灵力的能力,你没感觉你丹田了多了纯正的元力吗?】   舒箐这才感应自己的丹田,果然出现一股纯白的小小的气团,其实她现在的丹田里太多元力,加上太过惊讶,没有注意。   这么说来,往后只要她的血碰到有灵气的灵物,都会这样?   舒箐很疑惑,那不是不能轻易流血了?   幸好后来紫蛟告诉她,可以服用丹药来控制。   舒箐松了口气,知道原因后,她就十分镇定自若了,任由其它人各种猜测。   众人七嘴八舌,有的故意说舒箐是尹墨画随便找回来的替身,而有些则认为验亲石即使碎裂,但是它从来不会出错,所以舒箐的确是尹青玺的女儿。   最后尹三爷摆摆手道:   “好了好了,众位先安静一下,大家都看到了,她确实由验亲石显示出是大哥的女儿,验亲石为何会突然破碎这点我们会查清楚的,既然她现在已经证实,那明日就进行下一项考验吧。”   尹三爷这个代理家主都已经这样说了,其他人只好都合上嘴离开,舒箐和尹墨画正要离开,却被尹三爷叫住了。   “画儿,你昨日问我之事,我考虑了一下,若是舒箐入了族谱,那带你们去参加药圣的寿辰是合规矩的,舒箐,你明日要好好表现。”   尹墨画没想到三叔竟然同意了,他连忙向尹三爷道谢,目送他离开。   此时,尹墨画不知道他三叔同意带舒箐去参加药圣的寿辰其实是有目的,他高兴的和舒箐说明日考核的内容。   考核内容和修为有关系,就是闯过家族考核阵法,若是闯过,就能入族谱。   虽然验亲时发生了小小的意外,但画天皓听说验亲石坏掉时连声叫好,他早就看不过尹家的验亲石了,她的外甥女是不是尹青玺的女儿竟然还要靠个石头来确认,真是让人不爽。   然而也有些人觉得验亲石在这个时候碎裂实在是太及时了,这样以后舒箐若想要竞争什么,都可以用这点来做文章。   尹雅月和尹家几个嫡小姐如是想着。   尹雅月想的更多,最好就是让舒箐连如族谱的机会都没有,她不知想到什么,和其它姐妹说了几句话后就独自离开了。   尹六小姐和尹雅月本就不对付,见她匆匆离开,对着她的背影嘲讽道:   “哼,尹雅月肯定是坐不住了,突然回来一个长得比她还好看的堂姐,尹雅月尹家第一美女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是吧大姐姐。”   尹家的大小姐笑着道:“你啊,别再和雅月作对了,别忘了,若是那个叫舒箐的人真的入了族谱,那她也是你的对手了。”   尹六小姐听到这话就想到藏书阁舒箐一下就把两个破镜初期的武修给踢飞出去的干脆利落的身手,她哀嚎一声道:“大姐姐,你可要帮我,我现在修为又顿住了,急需增元丹提升修为。”   “嗯,你放心吧,我有帮忙,没人能抢走你的圣女之位的,就算舒箐真的入了族谱,她若是没有我的丹药支持,很快就会被淘汰的。”   她们却不知道,舒箐对尹家并没有什么归属感,更不想牵扯太深,也无意和她们争抢什么。   她回去后,照旧进了芥子空间,她从擎天宗的湖里挖出来大约一亩地的息壤,都在乾坤空间里,她还没确定到底要把息壤放在哪里。   不过息壤是用来种植灵草的,自然不能离木屋太远。   舒箐想着木屋后面离潭比较近,就在木屋后开出一亩地来好了。   说做就做,舒箐用符篆一个个打到地中松土,虽然耗费元力,但是效果却十分的好,速度也很快,当舒箐将黑红色的息壤都填进去后,一看就让人觉得这块地肥沃的很,用来种植不管种什么都能长的很好。   舒箐将当初白灵兽带着她收集到的种子仔细种好,原本她要自己挖坑,可渊月兽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每次她要动手,渊月兽就飞快的刨出一个坑来,然后抬起小脑袋,双眸带着期待的光看着舒箐手上的种子,舒箐理解了它的意思,将种子撒下去。   渊月兽就动了两下后腿,在种子上洒了一层土,又接着挖下一个坑。   就这样,一个挖坑,一个撒种子,一人一兽很快就把种子种完,结果只用了三分地而已。   正要浇潭水,手臂粗的紫蛟就建议舒箐把前面泉中的灵泉稀释浇下去。   舒箐听从紫蛟的建议,浇好水,这才去抱渊月兽,发现它全身都是泥。   笑着带它去了潭边洗干净,她每次都把渊月兽和白灵兽洗的干干净净,嘴里的牙齿什么的都不放过,加上它们只吃各种天材地宝,所以它们身上一直很干净。   捋顺渊月兽的毛发,等它睡了之后,舒箐才离开了空间,待第二日醒来,就去考核了。   她对尹家这种做法也有些看不惯,竟然还要通过考核才能入族谱,虽然这样能保证尹家的繁荣昌盛,却太过不近人情,有些若是无法修炼的人,岂不是连族谱都上不了。   若不是因为尹三爷说入了族谱才能带她去参加药圣的寿辰,她是不会来参加的。   这次来到的是尹家的修炼区,早早的就有很多弟子在一旁观看了。   而昨日出现的众人也都在场。   主要是舒箐进入阵法内,然后顺利破阵出来即可。   尹雅月看到舒箐,她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尹三爷不废话,在长老们的示意下让舒箐直接进去了,许多人都不看好舒箐,毕竟听说她是从大衍国那等灵气贫瘠之地来的,而且他们都没有看出舒箐的修为,好像一点修为都不会的样子。   包括尹雅月也这样想,上一次她会败,主要是因为宫无殇和尹墨画,期间,只有尹墨风和尹四少和尹六小姐对舒箐有些忌惮。   尹墨画安慰舒箐,让她别紧张,其实很好过的,只要打败里面的七阶妖兽,把它的魔晶弄碎,那魔晶就是阵眼。   七阶妖兽相当于人类的破镜初期,但是旁人依靠何种法宝和丹药和各种保命法器,就算在化元期也能通过考核,尹墨画原本想要找自己的法器给舒箐,谁知他昨日去寻找时,发现那些法器已经被大堂妹给大堂妹夫用了。   舒箐听到是七阶妖兽,因此并没有什么感觉。   “你们说她能通过考核吗?好像她并没有修为。”   “没有修为又怎么样,她可是家主的女儿,身上的保命法器还会少吗?你们忘了当初尹墨风才炼元六阶而已,就靠着三叔的灵器打败了七阶妖兽,入了族谱,当时尹墨风才十三岁还是十四岁吧。”   “说的好像你们不是靠着法宝才考核成功的一样,你们快看,她进去了!”   别人一提醒,他们看向舒箐,就看到她正好进了阵法。   这时原本空无一物的阵法突然一变,一只黑面獠牙,背上长满各种尖刺的妖兽出现,它全身都长了尖锐而细小的刺,类似于刺猬,但它身形却如同牛大,最重要的是它身上那些刺都有剧毒。   那妖兽一出来,外面旁观的人全都惊诧的叫出声来:   “天哪,那不是黑刺兽吗,那可是九阶妖兽,为什么考核是九阶妖兽!”   “完了完了,九阶妖兽相当于灵元后期,若是没有破境后期以上的实力,再多保命法器就救不了她的命了。”   尹墨画赶紧开口道:   “三叔,各位长老,这次考核出错了,你们快点把阵法撤了啊!九阶妖兽怎么能出现在家族的考核中!”   尹三爷也惊诧的不行,想要去撤掉阵法,可又一想,舒箐要是死了,或许她身上的乾坤袋里有紫蛟尸体呢,所以他义正言辞的摇摇头道:   “不行,考核既然已经开始,若是扯掉阵法,让别人怎么想,要知道我们尹家一直确信,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她不但在验亲时出意外,现在也出意外,说明她运气不好,若是她考核不过,那就没资格如族谱。”   “三叔!!各位长老!”尹墨画脸上带着愤怒看着那些长老们,可他们竟然也是这样觉得的。   尹墨画眼里闪过一丝狠意,他发现,自从这次他三年未归,一回来就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了,现在明明是有人想要致他妹妹于死地,可他却毫无办法,他头一次觉得想要反抗,想要把这些逼死母亲,又想要害死他妹妹的人都狠狠教训一顿,尹墨画眼看那九阶妖兽就要攻击舒箐了,一咬牙就要冲向阵中。   “哎!尹墨画,你想做什么!”   可惜,尹墨画还没入阵,就被其它尹家子弟给拦了下来,尹三爷不悦的训斥道。   “你们让开,我要救我妹妹!”   他愤怒的吼道,可却无法挣开这些修为和他一样在破境期的家族子弟们。   “大堂哥,你若是进去相帮,那五堂妹就算考核失败,你真的要进去吗?”   尹雅月眼里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笑意,她祖父果然是偏爱她的,竟然直接让人把阵法换成了九阶妖兽的阵法,舒箐这下必死无疑了。   当尹雅月看到九阶妖兽袭向舒箐的那一刻,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意。   可下一刻,她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那九阶妖兽在即将碰到舒箐时竟然倒在地上哀嚎,而舒箐一动不动,甚至手指都没动一下,众人就看到里面的九阶妖兽突然想发疯一般一直撞地,最后竟生生把自己给撞死了!!   而舒箐似乎这才从震惊中回神,直接捡了现成的便宜,抛开九阶妖兽的丹田处,拿出了魔晶弄碎,整个阵法就不攻自破了。   整个考核过程简直就是他们见过的最轻松最简单的,全程只需抛开肚子弄错魔晶,呵,这就算是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人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这一点吧。   只有舒箐知道,她在控制着九阶妖兽,带着它一直攻击地面,直到妖兽体内的能量耗尽死去,这才把阵眼挖出来弄碎。   舒箐一脸平静的走出来,问道:   “考核过了吗。”   尹三爷和长老们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不过既然舒箐破了阵,照理来说就算考核通过了,所以尹三爷点点头,他正要宣布,却听尹雅月喊道:   “不算,三叔,这次考核不能算,她根本没有就没有丝毫修为,哪里能入族谱!”   怎么会这样,明明舒箐必死无疑的,上一次时空裂缝她就要死的,为什么她的运气每一次都这样好,尹雅月涌起浓烈的嫉妒。   尹墨画却厉声道:“三堂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考核的要求就是要成功破阵出来而已!和有没有修为并没有关系!”   他说完有对尹三爷道:   “三叔,你刚才也说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我妹妹是有史以来最快通过考核的,她若是没有资格入族谱,那还有谁有资格!!”   “这、没错,既然附和考核的要求,那现在我宣布,舒箐正是如族谱,赐姓为尹,唤尹箐!!” 第二百一十五章 :寿礼   舒箐现在应该叫尹箐,她原本对舒这个姓就没有好感,现在改成和哥哥的姓一样。也不错,往后她就是尹箐了。   接下来,长老们在众人的见证下,拿出了特殊材质的卷轴。打开,用元力在尹青玺的名下慢慢刻上了尹箐二字。当两个字刻完后,就发出一道光芒。   尹箐发现那卷轴分明是一种十分有挑战性的符篆的一种。是有符篆之力的,不是说抹除就能随意抹除的。   那位刻上名字的是七长老。后来尹箐从尹墨画的口中得知,七长老是尹家这几百年来最天才的符篆大师,那族谱就是他发明的,现在已经被各大世家和皇室使用,就连其它国家也来尹家求买这种族谱。   “好了,画儿,带箐儿侄女去看看你们父亲吧。想必大哥看到箐儿侄女也会很高兴的。”   尹三爷突然开口道。   尹墨画听到这话,也不再耽误,带着舒箐就前往尹青玺平日修炼的洞府。   他来到灵气充沛的洞府后。对着门道:、   “父亲。你看看孩儿带着谁来了!孩儿终于把妹妹带回来了,父亲您一定很高兴吧。”   “嗯。”   一道如同陈年美酒般醇厚的声音传来。只听声音,就能想象他的的容貌定很出众,声音继续传来:   “画儿,箐儿既已回来,你要好好照顾她,为父近日需要专心突破修为,待为父出关之日,再详聚,画儿,箐儿,你们先退下吧。”   “可……”尹墨画异常惊讶,他父亲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以前父亲不是完全不在意修为吗?   但父亲好不容易能再次进阶,他也不能说什么,只好拱手道:   “是,父亲。”   尹墨画带着歉意看了一下尹箐道:   “妹妹,父亲其实一直很在意你,自从知道你的存在后,就没有放弃过寻找你,而且父亲还让我亲自前来寻找你,这次父亲应该是真的无法出来,所以才会这样的,妹妹,你千万不要怪父亲……”   尹箐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她对情感方面太敏感了,她并没有从那所谓的父亲的声音中听说任何的亲情。   她摇摇头道:“放心吧哥哥,我明白的。”   她对见父亲的心思并没有那么浓烈,而是问道:   “哥哥,不是说父亲一直在寻找逆生丹吗,那是不是说明母亲的身体一直还在,所以我想见见母亲。”   尹墨画却为难的摇摇头道:“母亲的身体在哪里只有父亲一个人知道,我也没有见过,父亲说为了避免母亲的身体被害,所以在复活前,谁也不会告诉。”   “这样吗……那好吧。”尹箐没有强求,她想到宫无殇的身体,就对尹墨画道:   “哥哥,我有事必须离开一下。”   “去哪里?哥哥陪你去?三叔说再过几天就要出发去七神峰,以免来不及给草谷子药圣祝寿。”尹墨画立即就道。   尹箐摇摇头道:“不用了,放心吧哥哥,我很快会回来的,不会错过时间的。”   尹墨画见她坚决,也没有再多说,只是让尹箐一定要注意安全,因为域国危险重重,比大衍国更加危机四伏。   尹箐有些感动,有亲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她回去,和画天皓也说了一声,画天皓叮嘱的也很多,完全一副自家外甥女第一次外出的阵仗,还说要把自己的保命法器都给尹箐,被尹箐提醒后才想起来,尹箐的修为也好,其它能力也好,比他的保命法器强多了,虽然这样,他却还是紧张个不停,就怕尹箐和自己姐姐一般,当初也是这样,说只是出去一下,却再也没有回来了。   尹箐终于离开了尹家,这才抱出了渊月兽,将元力打在那块传送符上,立刻进入了传送轨道中。   而尹箐离开后,其它人也很快接收到了消息,不免十分意外。   尹箐还没有在尹家站稳脚跟,这个时候不是都该好好在尹家表现,争取早日巩固她自己的地位吗?   而且,才刚入族谱,很容易遭到某些有心人的嫉妒,以前就有过刚如族谱的尹家子弟们出去炫耀,结果就被某些没能入族谱的人给算计杀死了。   尹雅月听到这个消息,就想着要去杀了尹箐,却被祖父给阻止了,说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修炼,到时候在草谷子的寿辰上,必须扬名,这样对竞争圣女之位的把握才会加大。   尹雅月只要暂时咬咬牙忍了,专心修炼,她已经听说,尹箐也要去给药圣祝寿,看来尹箐是想通过这次祝寿来一举巩固她在尹家的地位,不过她不会让尹箐有机会得逞的,她猜测尹箐这次出去,应该是想去买贺礼,但药圣什么没见过,尹家如此有底蕴的家族,拿出来的贺礼都不一定能入得了药圣的眼,何况是她去外面购买的。   哼,最好到时候尹箐送的贺礼触怒百草子药圣,那就有意思了。   尹雅月怀着这样的恶意,闭关修炼了,而尹箐此时,已经到了渊月秘境中。   她刚出现就发现,整个秘境竟然物是人非,原来苍魃的洞府竟被完全回去,只剩下无数碎石。   舒箐脸色一白,从她离开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苍魃呢,金餮呢?蚩魅呢?宫无殇的身体呢?   若是宫无殇的身体出了什么事,那宫无殇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   尹箐越想脸色就越难看,就在这时,手背传来温暖的湿润,是渊月兽。   渊月兽抬起眸子,那双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似乎带着安定的力量,尹箐慢慢的静下心来。   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出事的!!   她立刻在秘境中找了起来,发现其它地方的还能看到被新摧毁的痕迹,说明这是不久前发生的,那就是有人在秘境关闭后再次来到了秘境。   尹箐一直顺着有破坏痕迹的地方寻找而去。   突然,渊月兽从尹箐怀中跳了下来,往其中一个方向跑去,还回头示意尹箐跟上来。   尹箐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总觉得渊月兽能找到他自己的身体也不奇怪。   果然,越是跟着渊月兽,就会发现越来越多的被破坏的痕迹,甚至还能看到刚死不久的还没来得及被其它妖兽吃掉妖兽尸/体。   看着八阶妖兽被一击杀掉,她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继续走了差不多一炷香,渊月兽突然加快脚步,尹箐也赶紧跟着。   马上就听到前来传来声响,似乎是金餮他们的声音,这让她立刻跑过去,就看到和两个修士缠斗在一起,伤痕累累的金餮等人。   那修士三四十岁的模样,修为高深,随便一个动作,威力强大,尹箐有种被狠狠压迫住的感觉。   “快把大魔王的身体交出来!!”   金餮边试着咬他边吼道。   那修士却勾起残忍的嘴角道:“哼,你们这几个畜生倒是护住心切,既然这样,你们就当作我送给药圣做添头的礼物吧,你们的身体虽然差了点,但用来炼丹,也是不错了。”   尹箐一听,就是他抢走了宫无殇的身体?   心中的怒火瞬间涌上来,二话不说就将丹田内的黑丝全都调动出来,飞快的袭向那修士。   “哟,这里竟然有个小小的破境期的修士,当真是让人意外啊。”他刚说完,原本要挡住尹箐的攻击,却发现有什么窜入了他的身体,在抢夺他的元力。   “怎么回事!”那原本还一副游刃有余的修士马上就感觉到危险,像他这样修为越高的修士,自觉是越准得,他感觉若是自己再待下去,很有可能会栽个大跟头。   反正他最想得到的已经得到,这几只凶兽幼崽不要也罢。   “啧啧啧,竟能让我退缩,小娃娃,我记住了!”   他说完,拿着那传送符一个元力打过去,就进入传送空间。   尹箐见此,立刻画符篆打进去,要破坏那传送能量。   那修士感觉到传送隧道有些不稳,惊了一下,感觉有什么打过来,赶紧去阻止,却让自己伤了手,他在消失前有些诧异的看着尹箐,若不是刚才他及时发现,很有可能离开不了,那女修士不容小觑啊。   她修士竟然没有被她留下来,尹箐眼里闪过恨意,就连黑丝也大部分都回到体内,不过尹箐却隐隐感觉到还有一丝细小的黑丝留在他修士体内,与自己产生感应。   凭着这个,她一定能找到抢走宫无殇身体的修士的!   她觉得自己的修为实在太低了,所以吞噬之气才会作用那么小,只能吸收一点点那人的修为。   “对不起主人(主母),我们没能保护好大魔王。”   金餮和蚩魅、苍魃看到尹箐后,垂头丧气的走过来,露出了无比愧疚的表情,明明它们前面都还很安全,却没想到会出现一个修为如此之高的修士,他们身为上古凶兽,虽然实力只有以前的十分之一不到,但竟对他毫无办法,这也是很少发生的。   尹箐看着他们身上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怎么可能会怪它们,她只怪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做什么验亲,为什么要参加什么考核,当时尹家人不让她走,她就应该直接闯出来了,否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只要她早个两天,宫无殇的身体就不会出事了。   那个修士那么强,若不是有吞噬之力,她连一击都伤不到对方,尹箐心中无比的自责。   见金餮它们都羞愧的不敢抬头了,尹箐拿出她自己炼制的高阶的疗伤丹,给金餮它们一人一颗。   从金餮和刚才她听到的话中得知,那修士应该是其它国家的实力非常强盛的一个修士,他来秘境是想要找天材地宝,据说是要用来给什么草谷子药圣贺寿,看到外出匿食的金餮时,就立刻悄悄跟上来,他把金餮当成幼兽,想要杀了金餮的双亲,谁知意外发现了蚩魅它们,而在打斗中洞府坍塌,它们驮着宫无殇的身体出来的时候,宫无殇的手被落石划伤,那修士发现宫无殇滴在地上的血竟能让快要枯死的草涌现强盛的生机。   当下就把宫无殇的身体抢走,金餮它们也一直边打边追,尹箐来的时候,它们已经缠斗了一天,很快就要败落了,若不是尹箐来的及时,可能连它们都要被杀死带走了。   尹箐听得之直攥拳,那修士是想要把宫无殇的身体当成寿礼给草谷子药圣炼丹用的吧。   尹箐胸中的怒火依旧灼灼燃烧,她不会放过那个抢走宫无殇身体的修士的,即使他再强大,她也不会让人有机会用宫无殇的身体炼丹。   感觉到手心被轻蹭着,尹箐回神,渊月兽用小脑袋一直蹭着她的手心,似乎在安慰她别担心。   尹箐心中一暖,抱起金餮它们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宫无殇的身体找回来的,你们都受伤了,就去空间疗伤吧。”   尹箐带着金餮来到空间,金餮它们似乎对芥子空间很熟悉,没有任何的不适应感,几只小兽来到潭中好好的把自己身上的血污洗掉,发现潭中的紫蛟惊了一下,待认出是当年一起玩的小伙伴后,还很熟稔的寒暄几句。   金餮磨磨蹭蹭的蹭到尹箐的脚边,带着不好意思的强烈期盼问道:   “主人,我能喝一点点那个灵泉吗?”它没能保护好大魔王的身体,实在羞愧,都不太好意思讨食了,可是喝了灵泉就能慢慢恢复以前的实力,它还要赶紧强大起来,把那个差点弄断它腿的修士好看。   尹箐看到苍魃和蚩魅同样一直频频不断的看向那灵泉吞口水,时而眼巴巴的看着她,看来灵泉对它们的诱/惑很大。   “嗯,不过你们不能这样喝,我把灵泉稀释过再喝,雪球就是喝太多,睡了那么久都还没有醒。”   “哇!主人果真是最好的!”   说完,它们都激动的看着尹箐把灵泉稀释,然后倒进大盆中,金餮它们马上埋头,喝得尾巴直摇。   尹箐不知道那灵泉若是拿出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灵泉不但能提升丹药品质,还能迅速补充元力,又能促进升级,更重要的是它还能促进草药加速生长而不损失药性,这样的宝贝,只拿出一小瓶就能让众多修士哄抢。   尹箐抱着渊月兽,,用玉瓶装了一瓶喂给渊月兽。   明明渊月兽已经有两个月大了,已经能跑会跳,但最喜欢的却是让尹箐喂食,尤其喜欢吃完药草和蓝砂后舔舔尹箐的手心,表示亲昵,每次都让尹箐心里感到暖意。   尹箐喂渊月兽喝完稀释的灵泉,进木屋看了一眼又变大了一圈的白灵兽,发现白灵兽的四条腿的底部的毛似乎变成了淡紫色,她进去查看了一番,又询问金餮,金餮说白灵兽这是要慢慢成年了,等它的腿上的毛测底变成紫色后,就代表已经长大。   金餮说的时候十分得羡慕,尹箐放下了心,去了屋后的药田查看药草种子的生长情况,她不知道金餮因为羡慕白灵兽,偷偷的去喝了一大口没稀释的灵泉,于是华丽丽的进入休眠了。   而尹箐现在正长在药田里,惊讶的都忘记反应了。   才种下去的药草种子,不但都发了芽,长得生机勃勃,而且看这年份都有一两年份了!   这才过去一天的吧!   她去询问了紫蛟,才知道,原来息壤和灵泉都有促进药草快速生长的效果,一滴纯灵ru,能催生灵草种子到七八年的年份,可以想象,若是谁得到一株快要灭绝的珍稀灵草,使用灵ru,就能让灵草快速成熟结种,从而获得更多的珍稀灵草种子,这等逆天的灵ru,自然不可能不受修士的重视。   尹箐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这样,以后只要她得到药草种子,就不愁种不出她所需年份的药草了,这对她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苍魃喝完灵泉,跑到尹箐前面,张了张嘴,然后就突出几株回仙草的种子,扭头示意那药田,意思很明显,希望尹箐把回仙草种子种上去。   它的临时洞府已经坍塌,回仙草也被埋在里面,幸好它存了种子,不然都不知道还有哪里能找到回仙草了。   尹箐对能炼制复生丹的回仙草也很重视,当下就帮着种下了,浇了稀释的灵ru,又把那些郁郁葱葱的药草再次浇了水。   等她回来前屋时,就看到倒在大约有水缸大的灵泉旁呼呼睡着,一看就知道它偷吃那没稀释的灵ru了。   尹箐把它也抱到床上和白灵兽一起,这才重视这个灵泉。   尹箐注意到这个灵泉旁边是一个石柱,石柱下细上宽,如同石桌大,中间凹陷,凹陷处放着一个拳头大的玉块般的东西,而那凹陷底部是一个很小的孔,尹箐发现那玉块非常缓慢的渗透出灵ru,灵ru就顺着那孔滴落,尹箐用神识探去,那孔直接通向泉中,所以如果她猜测的没错的话,那灵ru就是那莹白玉块渗透出来的。   若是那玉块没了,灵ru也不会再产生了。   尹箐顿时觉得灵泉应该省着用,否则到了需要的时候被浪费完了就可惜了,除非还能找到那那种玉块。   她试着去询问苍魃它们,竟真的得到答案,苍魃说那玉块应该是灵髓,是灵气无比充盈之地孕育出来的最精髓的部分,好处比灵ru更大,但想要遇到,十分困难。   尹箐心中有底,也滴了一滴入口,发现顿时一股非常纯净而庞大的元气充斥在身体里,她见此立即打坐,将这些元气都炼化入自己的丹田处。   待第二天醒来,她就感觉到自己破镜中期已经彻底巩固好,也触到了破境后期的门槛,她相信,很快,她就能再次突破修为。   尹箐想到尹墨画说的去七神峰的时间,在空间里再次修炼和四五天,终于成功突破至破境后期!   现在在尹家,一众年前子弟中,尹箐的修为最高。   但是没有人能感觉到,自从尹箐对吞噬之气运用越来越娴熟之后,它就用吞噬之气将丹田笼罩,于是旁人完全感觉不到尹箐有修为。   尹箐算了下时间,就离开空间,出了秘境回到尹家,准备明日一同去七神峰。   那个夺走宫无殇身体的修士,目的就是去七神峰给草谷子药圣祝寿,这一趟七神峰,她必须去。   当尹箐回到尹家时,尹墨画总算松了口气。   “妹妹,你这几日都去哪里了?我还以为妹妹要赶不上去七神峰了。”   画天皓也问长问短,检查了好几遍,确认尹箐没有受伤后才肯罢休,一回来就被亲人关怀,尹箐一直憋在心中的对宫无殇身体被抢走的郁结总算散了些。   尹箐表示,她只是找地方修炼了一番,尹墨画和画天皓已经彻底感觉不到她的修为了,担心道:   “妹妹,你的修为?为何看起来没有了,难道也和墨风堂弟一般,突然消失了?据说族里供奉的六阶炼丹师到现在还没有找出原因,墨风堂弟和其它尹家子弟以及孟家柳家的两个嫡系一样,诊断出来是突然被抽掉丹田里的全部元力,导致丹田枯竭,修为全失。   还有那验亲石,据说也是因为里面的元气被突然全都抽干,所以才会变成粉状,三叔和族中的长老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高阶妖虫出现,很有可能是从那阵法秘境中产生的,你和皇室的太子没有被抽干元力,实在是幸运。”   原本他们怀疑尹箐的,可谁都没有看到尹箐动手脚,她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在验亲时,也没人在她身上感觉到元力的波动,加上尹墨画的极力维护,众人都猜测应该是凑巧。   尹箐听完,心里很快就想到什么,原本她就已经想过如何掩藏自己的吞噬之力,但现在听尹墨画的话,或许,她有办法来掩盖她她身上的吞噬之气了!   她没有把吞噬之气说出来,而是道:“我只是服用了隐藏修为的丹药而已。”   隐藏修为的丹药是六阶的,大约需要一百上品灵石才能买一颗,一般人都不愿花这个钱去购买,但尹墨画得知尹箐已经算得上是七阶的炼丹师,自然没有怀疑。   尹墨画放下心来,想到明日之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就道:   “妹妹,你说我们这次准备什么寿礼比较好,我准备了好几种寿礼,妹妹帮我参考一下吧,最好明日能让草谷子药圣注意到我们。”   他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好几种宝物,都一一陈列出来。   有可抵御灵元期修士全力一击的天蚕法衣,有刻着攻击符文的细剑法器,也有千年份八阶的药草、丹炉等等。   这些法宝和药草的品质皆是上品,在外面都难得一见,若是哪个化元期或者破境期的修士得到,定会欣喜若狂,可是要用来送被无数人讨好的九阶药圣,其实算是很普通的,药圣或许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尹箐摇摇头道:   “哥哥,我这边刚好有一株药草,不若你看看如何。”   尹箐拿出一株三百年份的泛着紫光叶片细小的药草,她看出自己的哥哥似乎很希望让草谷子注意到,所以她自然尽力替哥哥选择合适的寿礼。   果然尹墨画看到后,惊得差点不会说话:   “妹、妹妹,你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吗?!我竟然看到了紫荆草,这可是十阶药草,但最重要的是她不是早已灭绝了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紫竹酒   尹箐看着这株紫荆灵草,这一株不是在渊月秘境得到的,而是空间。她开垦药田时,发现空间里的那些草,有些竟是珍稀的高阶药草,其中就有紫荆灵草。   “用它来给草谷子贺寿应该可以了吧?”   毕竟是早已灭绝的灵草。   可尹墨画却有顾虑:   “这紫荆草虽然珍稀。可它年份才三百年,而且草谷子药圣是九阶炼丹师。用不上十阶的药草……”   “嗯,那这颗呢?”   尹箐又拿出一株九阶的叶片绿中带着点点金光的药草。   尹墨画看到后差点把自己的眼珠都瞪出来。他无比诧异的问道:   “妹妹,这是九阶的两百年份的金灵草。同样也是早已灭绝,妹妹,你这些药草都是哪里来的……”   尹箐摇摇头道:“待时机成熟,我会告诉哥哥的,这九阶药草百草子药圣总用得着吧。”   尹墨画立即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道:   “虽然它是炼制九阶圣元丹的主要药草,但是它依旧年份太低。要是有五百年份的,那绝对能被药圣看重的。”   那样自己的妹妹就会被药圣知道,那也就代表了她在尹家的地位能迅速站稳。   尹箐不知道尹墨画那么费心准备寿礼其实是为了她。她了然的点点头道: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寿礼我会准备好的。哥哥放心。”   尹墨画看着尹箐拿出来的真是带着泥土的两株基本上再域国都灭绝的高阶药草,每一株都比他准备的礼物要好许多,虽然年份低了些,但或许也能让草谷子注意也说不准,尹墨画点点头同意了,让尹箐早点休息,明日辰时在修炼广场集合。   夜,尹箐进了空间,将金灵草种在息壤中,然后又一滴滴往金灵草上滴灵ru,原本三十滴才能到五百年份,可谁知,只用了二十来滴,看来息壤的神效大大超过她的想象。   确定金灵草已经到达五百年份后,尹箐就用一个专门放置药草,可以最大程度上保存药草的灵盒装着,等到了七神峰再拿出来。   翌日。   马上就要到辰时的时候,尹箐尹墨画和画天皓,以及丫鬟小葵就来到了尹家的修炼广场,这里人围了很多,那些去不了七神峰的弟子都羡慕的看着场中那些脸色带着激动与倨傲的弟子们,而为首的带队着就是尹三爷尹青砚。   当尹箐出现的时候,众人先是带着惊艳看着她们几个,不说尹箐,就是画天皓和尹墨画五官都是十分出众的,加上几乎没有瑕疵的尹箐和长得十分不错的丫鬟小葵,自然越发的让人目不转睛。   尹雅月等被尹箐给遮住了风头的人则心中恨的牙痒痒,嘴上还不屑的哼了一声。   不过很快,很多弟子都发现尹箐竟然一点修为都没有,顿时看向她的目光不太对了。   “她不过是个没有修为的人,竟然也能去七神峰,有些人命就是好,什么都不用做,机会大把大把的,而且还能带个丫鬟,谁都没有她的排场大。”   “可不就是嘛,我们那么辛苦修炼,却依旧没能争取到去七神峰的机会,听说上一年,一个破境初期的弟子,因为得到了草谷子药圣的看重,直接就成了草谷子药圣的弟子,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你们说,代理家主带她和那丫鬟去的原因是什么,难道是看重她们的脸,所以想要……”   一群人露出猥/琐的表情。   尹箐的无感极佳,她自然听到他们的议论,但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她隐藏修为是因为自己修炼升级的太快,容易引起怀疑,而且她讨厌什么都暴露在人前那种感觉。   倒是尹雅月等人也听到了这话,尹雅茜也就是尹四小姐不满道:   “三叔,为什么要带着某些完全没有资格去的废物去七神峰,还让她带个丫鬟,这不是给我们尹家丢脸吗,平白多占去了两个位置。”   去七神峰祝寿,不仅是为了和九阶药圣打好关系,还有就是在其它世家或者皇室面前展示自己家族的强大,若是让人看到尹家带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人去,估计以为尹家没有拿得出手的人了。   尹雅茜意思非常明显是在说尹箐,小葵十分愤怒,可她只是个丫鬟,什么都不敢多说。   可尹箐还没有说什么,尹墨风就忍不住嚷嚷出声了:   “四堂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占了谁的位置!”   尹墨风身为尹青砚的嫡子,自然要跟着去,但他现在也完全没有修为,还被暗中嘲笑是废人。   这一次,尹青砚打算求药圣给尹墨风看看,那修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恢复修为。   尹墨风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即使尹雅茜说的不是他,可他就是听不得任何和修为全无有关的话。   尹雅茜被尹墨风仇视的瞪着,她也瞪回去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   她本就讨厌尹墨风,自从三叔当了代理家主,尹墨风可没少把他自个儿当成下一任的族长,别提多得瑟了。   尹墨风更是被尹雅茜的话激怒:“你还不是一样,抢了二堂妹的位分,你不过化元后期的修为,二堂妹都已经到破境初期了,你脸皮可真厚,心安理得的把你自己亲姐姐的位分!”   “你!!”尹雅茜气得脸色涨红,正想骂人,可这时,天空传来妖兽啸声。   众人抬头,就看到遮天蔽日般的大型飞行妖兽和一些比较小型的飞行妖兽正在慢慢降落,这就是尹家这是出行的御行兽。   这些妖兽是被驯化了的,专门用来修士们外出所用。   为首的金展鹏身高五米,整个背宽就能轻轻松松坐下二十来个人。   第一个上去的自然是代理家主尹青砚,而后就是尹墨风尹雅月等人。   很快,上面坐了十来个人,当尹箐和尹墨画画天皓正要上去时,却被他们前面的尹雅茜给拦住道:   “金展鹏只能坐十二个人,这里没有你们的位置了。”   尹箐看了一眼金展鹏宽大的背,上面的位置舒适还有玉桌玉椅灵酒点心等等,即使坐了十来人,但一点都不拥挤。   尹雅茜一开口,在金展鹏背上的尹家嫡系们却都带着赞同之意看着尹箐等人。   尹墨画有些生气,明明金展鹏上至少能坐十六人,而且嫡系都是可以坐上去的,可现在!   “哥哥,走吧,我们和舅舅单独坐一只飞行妖兽吧。”   尹箐更加明确的感觉到尹家这些人对他们的排斥,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实在不正常,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她现在只想赶紧到七神峰,找到抢走宫无殇身体的那个人!   尹墨画见尹箐没有觉得屈/辱,稍稍放下心,就走到四人座的小御行兽背上。   见尹墨画等人真的甘愿坐在自降身份的御行兽上,尹雅月她们越发看不起尹墨画他们,身为家主的嫡子,在族中竟然和家主一般不争不抢,任由被人欺负到头上,实在是丢脸至极,没有资格和他们坐在一起,他们也早就觉得下一任的家主竞争,依旧没有尹墨画的位置。   尹雅月等人的想法尹墨画等人不知道,他们此刻已经上了御行兽的背上,虽然是四人座的御行兽,可是上面也很宽敞,画天皓上去后直接拿出一张更加精致华贵的玉桌,周围都镶嵌了上品灵石,有元气慢慢飘出来,令人心旷神怡。   而且画天皓还拿出他珍藏许久的上等灵酒,刚把塞子打开,一股清甜的酒香缓缓散逸开来,众人狠狠的吸了口气,惊讶道:   “好香的味道,这,这是竹灵酒?”   “好、好像是,竹灵酒太过珍贵,我以前只是偶得师父被赏赐过一小杯,但味道还没有现在的香!”   “这竹灵酒一口就能消除疲乏,还能补充七分元气,乃我们域国最上等的灵酒,能偶尔闻到一次,也是极幸之事,这竹灵酒是不是我们代理家主拿出来的?”   众人没有注意到画天皓,他们都看向了金展鹏背上那些人。   金展鹏上的尹青砚等人也闻到了竹灵酒的香味,见众人都一直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的脸色非但没有一丝自豪,反而奇臭不比,可偏偏又不能说什么,他们只能一边喝着自己面前闻上去就让人失去胃口的中品灵酒,一边暗暗瞪向画天皓他们。   尹青砚觉得尴尬的不行,立刻打了个手势,拍了一下金展鹏,就缓缓起飞了,其它御行兽也跟着飞起来,渐渐的远离地面,越飞越高,广袤尹家在他们眼中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米粒大小,什么都看不清。   画天皓将酒倒出来,递给尹箐,献宝似的道:   “箐儿,你快尝尝,这竹灵酒是以前你母亲酿制的,比其它人酿制的品质更上乘,整个域国,不会再有人的手艺比你母亲的更好。”   提到自己的娘亲,尹箐有些遗憾,直到离开,她都没能见到所谓的父亲,也没机会表达她想见见自己娘亲的愿望。   尹箐对画天皓道谢后,浅浅的小酌了一口,酒刚入喉,一股难言的清爽之感充斥整个身体,让她的身体没有一丝疲乏之意,而且丹田也暖融融的。   她刚来域国时,已经觉得这里的灵米灵酒已经比大衍国的好吃一百倍,但今日喝过这竹灵酒后,她就觉得外面的灵酒完全不够看。   尹箐不是嗜酒之人,可是她这次却一口口停不下来,慢慢的浅酌着。   心中不知为何,想起来没事就喜欢小酌一杯的宫无殇,宫无殇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好,并没有什么喜爱做的事,参加寿宴也好,或者去参加其他诗会等等也罢,尹箐看到宫无殇最多的就是浅酌几杯小酒,连看台上那些美人跳舞的兴趣都没有。   她心想,或许她也可以试着酿制灵酒试一试,等以后她复活宫无殇,让他尝一尝这等灵酒。   尹箐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好似太过……,尹箐脸有些热,她竟不知不觉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宫无殇的伴侣,不过想到若是没有意外,他们已经成亲,尹箐又坦然了,这一世,只要宫无殇不离,她定不弃。   小葵捧着自己面前的杯子,心中感动的不得了,她只是一个丫鬟,竟也能喝道传说中的高阶灵酒,果然,她跟对主人了,小葵一点都舍不得全部喝光,一点一点的慢慢用舌头沾一点,回味许久。   这边画天皓等人无比惬意的品尝的美酒,另一边,不管是金展鹏上那些尹家嫡系亦或是其它御行兽背上的这些外姓尹家子弟,都觉得实在是一种折磨,酒香充斥在周身,可却吃不到,看着自己面前的灵酒,就有种满桌佳肴摆在前面,他们只能闻着味道啃自己手中的馒头一般,那种味同嚼蜡的滋味,别提有多憋屈了。   最让他们咬牙的是,就连一个丫鬟都能喝到竹灵酒,尹墨画和画天皓他们却不知道送上一筒给他们尝尝!!   “哼,画天皓实在太嚣张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外人,真当他还是以前的王爷吗!”   “画天皓可不就占着是家主的小舅子,以前在尹家就各种目中无人了,不过,他以后可没机会这么猖狂了。”   尹墨风冷嘲着开口道。   “什么意思?”尹雅月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试探着问道。   尹墨风却不傻,瞥了她一眼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在那竹灵酒香的诱/惑下,金展鹏飞了五个时辰,到了傍晚,就找到一处视野比较宽阔的休息之地。   当他们降落在地上时,这里已经有三三两两修士正在休息了。   这处休息的地方比较偏避,也是去往七神峰的必经之路,尹青砚等人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也是去七神峰祝寿的。   毕竟是域国最厉害的九阶药圣,谁修炼不需要丹药的,尤其是修为越高的修士,没有丹药辅助,就越难突破,因此在玄幽大陆,没有人会傻傻的去得罪一个高阶的炼丹师,那等于是自绝后路。   那些修士看到尹青砚等人下来,从他们的衣着认出是尹家的大族,顿时就带着羡慕之意看着他们。   不过却对御行兽上下来的尹箐等人没有这种羡慕,毕竟他们心中都了解,能坐在七阶金展鹏背上的人的身份,那肯定是身份不同一般的,其它人,估计也就是个打手。   尹青砚一群人从储物玉镯玉戒中拿出各种干净的毯子铺开,然后就拿出准备好的吃食用晚膳。   尹箐等人自然不会自讨嫌的凑过去,她和尹墨画以及画天皓独自走到比较偏僻一点的地方,这才席地而坐,还没等尹箐做什么,尹墨画就让尹箐她们在这里等着,他去猎一些新鲜的妖兽肉回来。   画天皓也同意,美酒自然要配妖兽肉才最绝配。   趁着这段时间,尹箐就询问竹灵酒的酿制方式。   画天皓虽然不会酿制,可他以前是亲眼看着画诗荷酿制的,这十几年过去,其实他也只剩下一坛而已,现在乍听到外甥女说想要学,他自然倾囊相授。   其实竹灵酒酿制方法不难,也就和其它灵酒一般酿制,不过只有一个特殊之处,那就是酿制时,要使用元气来辅助,最后也是倒进紫灵竹筒中进行发酵的。   所以竹灵酒又称紫竹酒,但紫竹这等高阶灵植,现在基本已经找不到了,所以只好用其它灵竹来代替,所以改名为竹灵酒。   “紫竹?”尹箐猛的想起了芥子空间里,木屋后面清潭旁边那一大片的紫竹林。   “嗯,当年你母亲得到紫竹,原本想要试着栽种,可是没有种活,只要用来酿制紫竹酒了,我手上这坛就是真正的紫竹酒,比一般的竹灵酒要更加纯正,可惜这坛喝完,就再也没有紫竹酒了……”   小葵想到以前画诗荷公主的厉害,面露崇拜。   “不会的,以后还会有紫竹酒的。”   尹箐觉得自己空间有那么大片的紫竹林,若是她不利用起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况且,这紫竹酒当真十分得美味,她今日喝了不少,却没有丝毫的醉意和疲惫之感,反而觉得全身都很舒畅,到现在还口齿留香,她只喝上一口酒喜欢上了。   若是以前,尹箐绝对想不到自己竟也有一天,会爱上酌酒,这完全和她女子的身份不符,可现在,她却很坦然的接受自己爱酒这一点。   画天皓爱屋及乌,觉得自己外甥女说什么都是对的,自然立刻点头附应尹箐,即使他心中觉得肯定不可能再有其它紫灵酒出现了。   小葵则一直对尹箐有莫名的崇拜,觉得尹箐说什么都相信。   在画天皓和尹箐继续说解酿其它灵酒、果酒等等的步骤时,又有其它修士陆续出现,基本都是十来个人一群,但其中却有一群二三十人的豪华阵容。   那是一群没有使用御行兽,而是用一艘法器船的弟子,他们穿着白色蓝边长袍,胸前绣着一个复杂的图案,尹箐一眼就看出是高阶防御符篆,,那复杂的图案里面其实写的就是“清”这个字。   尹青砚看到他们的船降落下来,也站了起来,带上了尹墨风前去拿艘船上拜访,能让尹家的代理家主亲自去拜访的,可以得知这群人不是大家族之人,就是大宗门。   而尹箐的猜测很正确,从画天皓的口中得知,这一群人是一等符清宗的人,不是域国的,而是域国的邻国慕月国。   符清宗最厉害的就是符篆,而且是各种厉害的虚空符篆,他们宗门许多人都能虚空画符,不需要借助符纸,除了一些异常复杂的符篆需要借助符纸,而且他们最厉害的就是会画的符篆种类十分丰富,许多去符清宗求各种符篆的,尤其是保命符,可抵御致命一击,保一条命。   画天皓虽然不想承认,可尹箐现在符篆能力,或许在符清宗,也就只是中上的水准而已吧。   画天皓现在不知道尹箐的举一反三之处以及她的吞噬之气和五元之力,否则他一定会嚣张又自豪的表示,整个符清宗,谁也没他的外甥女厉害。   那群法器船上的宗门弟子此时已经来到船头,在那里,尹箐看到尹青砚和一个大约四十来岁,下巴微微抬着,一看就知道他的倨傲之色,而尹青砚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带着笑意给那个修士倒上灵酒。   这时,尹墨画带着洗好的妖兔肉过来,然后就架起火开始烤,这期间,尹墨画加上了特殊的灵料,据说是他特地从其它地方寻找的配料然后移种在域国的的香料,用来烤肉最适合不过,还有灵蜂蜜,而画天皓就加了一些竹灵酒上去,于是烤肉中带着竹香的味道就猛的变得浓郁起来,尹箐趁着别人不注意,滴入了一滴灵ru,于是霎时间,整个宽阔的草地上都充斥着独一无二的香喷烤肉味,小葵则适时加柴火。   其它人的目光全都不由自主的移向了尹箐这边。   “太香了,这是烤肉味?!我怎么感觉自己闻到了竹灵酒的香味。”   “你别说了,我明明刚吃饱,可现在也有种饿的几天几夜都没吃东西一样的饥饿感。”   符清宗那些人自然也闻到这些味道,原本和尹青砚想谈甚欢,饮着上品灵酒的符清宗的五长老赵一恒闻到这味道,口中原本清灼爽口的上品灵酒顿时就如同洗澡水一般,让他一丝都咽不下去了。   他脸色有些不好的放下酒杯,也没了刚才言笑晏晏的模样,整个人板着脸。   其它符清宗的弟子看到这一点,马上就反应过来,立刻跳下船走向了尹箐等人。   这是,画天皓已经倒出了竹灵酒,而尹箐则慢慢片着外向里嫩的烤肉到玉盘中。   “喂!你们几个,原来是尹家的人吗?!你们竟然好意思吃独食,却不将好酒好菜贡献出来给你们的家主,真是太过分了!”   符清宗的四个修士居高临下的看着尹箐手中片好的烤肉以及桌上的灵酒,悄悄的吞了吞口水。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上七神峰   画天皓冷哼道:   “呵,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要是有伴侣。是不是也要把你伴侣先给你们长老或者宗主睡一下,这样才叫不过分啊!”   画天皓的声音不小,旁人本就一直关注他们这边,听到这话。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但赵一恒和尹青砚脸色却沉了下来。   赵一恒还带着不满的眼神瞥了一眼尹青砚。   尹青砚正要臭着脸起来。符清宗那几个弟子已经气得大骂了:   “你个混蛋说什么!你敢得罪我们符清宗的人,我今日就要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说完就猛的扑向了画天皓他们。但这几个弟子只到化元期而已,尹墨画和画天皓两人就能对付了。而且那些弟子看到尹箐和小葵是女的,自然不会先去攻击她们。   符清宗这四个弟子,很快就被尹墨画和画天皓的踹倒在地上了,画天皓本还想多补几脚,这时,赵一恒声音淡然的开口道:   “住手。”   画天皓斜眼看过去,那开口的正是赵一恒。他却没有看画天皓,而是对地上那几个符清宗的弟子道:   “你们几个丢人现眼的家伙,还不快给他们道歉。竟为了几口吃食闹得那么难看!”   那几个弟子不情不愿的捂着身上的痛处起身。对他们不情不愿、语气奇快的道:   “对不起。”   那语速快的,根本没怎么听清楚。然后他们狠狠瞪了尹箐她们一眼就转身往法器船上走了。   尹箐冷嘲着看了一眼赵一恒,若是他真的要阻止,早在符清宗的弟子要动手的时候就阻止了,怎么会在那几个弟子被打败的时候才开口,虚伪至极。   而这时,尹青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画儿,还不快把那灵酒和烤肉端上来,身为尹家子弟,竟如此没有礼仪,成何体统。”   尹墨画脸上一僵,他微微皱起眉道:   “三叔,这酒不是……”我的   “画儿!三叔的话你是不是都不听了!”   尹青砚早就心中早就不满尹墨画他们一整天喝着那高级的紫灵酒,却不知道给他这个家主送上一些。   画天皓看不下去了,他腾地挡在尹墨画面前,对着尹青砚道:   “这酒是我的,这肉我也有份,我不是尹家的人,凭什么把酒和烤肉给你们吃,你们的脸是有多大!”   “你!”不管是尹青砚也好,符清宗的弟子也好,脸色都黑的比锅底更黑。   什么叫他们有多大脸,一个是千年的底蕴丰厚的大族,一个是一等的大宗,他们的脸还不够大吗!就连皇室的人见到他们,也都要露出三分的笑意,谁敢这样直接得罪两个大势力!!   可偏偏画天皓看到自己的外甥竟然被尹青砚这样欺负,他哪里还坐得住,这可是他姐姐留下的孩子,是他现在唯二的亲人了!!   “画天皓,你现在住在尹家,就是尹家的人,你敢这样对待尹家,画儿,以后尹家不欢迎画天皓!!”   尹青砚这是在警告尹墨画,这次祝寿结束后就会把画天皓给赶出去。   若是画天皓离开,就没有地方容身,尹墨画正要开口说他去打过妖兽肉个尹青砚他们,却见尹箐声音如清泉般冷冽的开口:   “三叔,尹家是你说的算吗?我父亲才是尹家的家主,而我舅舅是我父亲的小舅子,不说我舅舅并没有做错什么,就算他做错什么,他身为我和哥哥的舅舅,我们邀请他去尹家住上些时日有何不对,你不过是代理家主,就想要一手遮天了吗!还是三叔以为整个尹家都是你说的算了!!”   尹箐对尹青砚说这话,已经是十分不给尹青砚面子了,尹青砚气得不轻,尹墨风更是嚷嚷道:   “尹箐,你什么意思,原本尹家以后就是我父亲说的算!你知不知道……”   “给我闭嘴!”尹墨风还没有说完,尹青砚立刻厉声阻止。   若是被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计划,他都要掐死尹墨风这个蠢笨的儿子了,他对尹箐道:   “好,你们今晚之事,等大哥出来,我会如实禀报!”   尹青砚对赵一恒表示了一下歉意,也没心情再喝酒,带着尹墨风就离开法器船,回到了尹家嫡系当中。   但是刚才尹箐的话也让他们心中有了疑虑。   尹青砚这几年来好像的确越来越独裁了,像这次,尹家嫡系有六房,规定是说没房可以带两个小辈去,但一般尹箐和尹墨画的名额肯定都是被其它人给占掉的。   而这次,原本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不带尹墨风他们去的,可是尹青砚也不知为什么,强硬的拒绝了其它几房的人的要求,说什么都要带着尹箐和尹墨画前去,一副十分公正的模样。   但谁不知道,尹青砚的虚伪,这次这样说肯定有什么深意,从尹青砚对尹墨画、尹箐等人根本漠不关心就能看出来,尹墨风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尹雅月几个都悄悄留了心眼,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尹箐等人去也不知道尹家嫡系那边都暗暗戒备起来,他们若无其人的继续喝着酒,但心情怎么说也被破坏了一些,所以没有喝很久,尹墨画拿出阵法,一一摆好。   这是防御阵,专门向炼阵大能购买的,用来出行休息时最合适不过。   而法器船上的那些个弟子时不时目光不善的看向尹箐他们,尤其是被打伤的那几个,一看就是记仇了,赵一恒离去前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尹箐那边,什么都没说,也不知是在盘算着什么。   第二日,一早众人就起身赶路了,这一路上,尹青砚完全把尹墨画三人当成透明的,就连其它人也对他们排斥之意更明显。   但这些尹箐也好画天皓也好都不在意,他们依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于是同他们一起赶路的人当真是受罪惨了,好不容易到了七神峰山脚下,当即离得尹箐他们远远的。   尹墨画却心中担忧最后尹家会不会做的那么绝。   尹箐等人下了御行兽背上,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只好在山脚下先找地方住下。   七神峰山脚下并不是荒无人烟的,相反还十分的繁荣。   这正是因为七神峰上是药圣的地方,许多修士前来求药,渐渐的让这里繁荣起来。   尹箐他们选了这里的一间繁华的大客栈,他们要定二十个房间,可去没有那么多房间了,只有十五个。   尹青砚就道:   “你们八个人住两间房吧。”   尹青砚指着尹墨画、画天皓和其它外姓尹家子弟这样说,又对尹雅月等人道:   “我们几个一人一间。”   这其中包括了尹箐。   尹青砚心想,这样安排,已经是他的大度了,而尹雅月她们觉得尹箐能单独分到一间房那是她的荣幸,尹墨画见自己妹妹有单独的一间房,就没说什么,正要点头。   可尹箐却突然开口道:   “哥哥,舅舅,我们走。”   说完就要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尹青砚他们。   “尹箐,你这是做什么?”都到了七神峰的山脚下,可不能在这时候放跑了尹箐。   画天皓从来没有四个人同住一间房,他自然也不肯,马上就明白了尹箐的意思,只是带着鄙夷看着尹青砚。   “三叔,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让我舅舅和哥哥和别人挤一间房,你们却一人一间!”   尹雅月当下不客气道:“你自己不是一人一间,你要是觉得不满,你就和他们挤一间房去啊,有没人拦你。”   “就是啊,真是的,赶了那么多日的路,早就累的不行了,尹箐,你闹什么啊,赶紧上去休息了。”   尹箐连一个字都不想和他们说了,对尹墨画道:   “哥哥,走,我们自己找其它客栈去。”   尹墨画心中一阵温暖,自己的妹妹这是在替他和舅舅抱不平,这种情况下,他不能拖后腿,即使他觉得四人住一间房也没有什么,毕竟他们修为都很高,晚上不需要谁知,只要有地方打坐就可以。   “尹箐,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房间不够,只能这样安排了!!”   尹青砚心里对她十分得不满,恨不得立刻把她交给药圣处置,可现在偏偏还得忍着,自从这个尹箐出现后,他就没有一件顺心事,先是自己儿子修为全无,又因为尹箐害他没能和赵一恒打好关系,现在,大厅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的好戏,别提多丢脸多没面子了。   他看着尹箐等人的背影,眼里飞快的闪过阴鸷。   尹箐等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因为尹箐有些吃惊的看着门口的一群人。   其中包括了孟天炎和舒易怜!   舒易怜当时在皇陵附近想要杀她,却被宫无殇逼迫的遁走,后来一直没有出现,原来是已经来到域国了吗!   穿着一身白色纱裙,一副如高冷之花一般的舒易怜此刻脸上的诧异更显,她直接叫出声道:   “舒箐,你怎么会在这!”   然后就赶紧往后面看了看,没有看到宫无殇,只看到了尹墨画,她在尹墨画和尹箐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接着想到什么立刻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道:   “啧啧,舒箐,你果然是个水性/杨花唯利是从的女子,为了来域国,竟把太子都给抛弃了,选了太子所谓的好兄弟琴画公子,当真是世风日下。”   舒易怜一副她十分看不起尹箐的模样,而且她刚刚发现,舒箐竟然一丝修为都没有,在这域国没有修为,那真是实实在在的废物了,现在的舒箐根本不值得她多看一眼,倒是宫无殇……   或许什么时候她该去大衍国看看,带他来域国,那样,宫无殇就是她的了。   尹箐不知道舒易怜的打算,她的双眸危险了眯了眯,正在思索要不要现在报当初差点害死她和宫无殇的仇,尹墨画就厉声道:   “不准你胡说,尹箐是我亲妹妹!无殇是我的妹夫!你若再乱说一句,休怪我不客气!!”   舒易怜一惊,舒箐是尹家的人?而且改姓为尹了?!   她这才注意到,尹箐后面那些人都是尹家的人,所以她真是琴画公子的妹妹?!   “易怜,退下。”舒易怜还想说什么,就听一个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尹箐注意到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长得很严肃的中年男子,额头微微皱着,似乎从来没有松开过。   他根本没有看尹箐等人一眼,而是走向尹青砚,这才微微露出笑容对他点点头。   尹青砚在他面前脸色也好了很多,两人虽然只是微微交流,但却给人一种他们之间似乎交情不浅的氛围,至少尹箐这样觉得。   舒易怜只好作罢,经过尹箐的时候不善的瞥了她一眼。   “大小姐,小葵。”有一个人经过她的时候,低低的叫了一声。   尹箐和她身后的小葵这才注意到,叫她们的是一个穿着灰色的如同后面那些打手一般的衣裳的男子,孟天泽。   想到当初是孟天泽救孟天炎离开的,尹箐也反应过来,她微微点点头,小葵却轻哼了一下偏过头不理他,明明当初她们对他这么好,可孟天泽最后却救了要杀她小姐的孟天炎离开了,真是过分。   孟天泽看着小葵不理他,眼神有些黯然,这时,孟天炎突然回头道:“孟天泽,还不快过来订房!”   孟天泽连忙应了一声,赶紧过去了,孟家其它人都带着鄙夷的笑意看着孟天泽这个庶子,看不起他身为庶子,竟然甘愿被随意使唤,让小葵觉得心里不舒服。   孟天炎则看了眼尹箐,感觉到她也没了修为,这才把彻底把心里的怀疑给放下,现在他知道的进了那秘境的,只有画寒夜和画天皓还有修为。   难道真是皇室搞的鬼?   若真的是皇室,他们孟家一定要皇室好看!   孟天炎恨恨的想着,他没了修为,差点就被动摇地位,幸好他父亲愿意带着他来找药圣,想要请药圣看看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办法治疗。   现在他根本修炼不了,完全是一个废人一般的存在,而孟天泽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修为越来越高,实在是可恨至极。   当孟天泽告诉孟家的家主说没有房间了之后,孟天炎就发火了:   “怎么会没有房间,肯定是掌柜的耍你,真是的,一个什么都做不好,你个废物……”   “炎儿,你是态了。”孟家主语气淡然,可孟天炎却脸色一白,马上就住嘴。   “泽儿,去其它客栈看看。”孟家主见孟天炎不再放肆,这才对孟天泽语气平淡的开口,孟天泽立刻点点头,好似也不在意被孟天炎这么没面子的明目张胆的打压。   孟家一群人走出客栈门口,尹箐也正要离开,尹青砚语气不善的妥协道:“尹箐,你还想去哪里,房间就还剩这么点,你还想怎么做!现在这种时间,每个客栈都不可能还永远那么多房间的!”   尹箐皱着眉犹豫,尹墨画也悄声道:“妹妹,的确是这样的,刚才那孟家的人应该也是来给药圣祝寿的,还有很多其它国家的人也会来,几乎都已经客满的。”   而其它人却有些愤怒的看着尹青砚,尹青砚的意思分明就是妥协,听从尹箐的安排,他们一向心高气傲,哪里会服气。   尹箐没有理会尹雅月她们那不善的目光,他对尹青砚道:“那就两人一间!三叔你若是不同意,那我和哥哥舅舅就去其它地方找客栈住。”   尹青砚还没有说什么,尹雅茜第一个反对道:   “不要,三叔,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好了,反正我从来没有和旁人住过一间房,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我也是,我才不要其它人住同一间!她要去住其他地方,就让她走啊。”尹四少也站出来反驳,其它几个尹家的嫡系也全都站出来,他们身为尹家嫡系,才不会委屈自己和别人同住。   尹箐看到这一幕,觉得讽刺至极,她哥哥也是尹家的嫡系,却要被安排四人同住一间房,那些人还觉得理所当然,可让他们两人住一间,就像在割他们肉一般难受,这样区别对待,脸面太难看,她都不想和这些人多待一息。   尹箐嘲弄的笑着要离开,这时,尹青砚突然厉声道:   “都住嘴!女的一人一间,男的两人一间,就这样安排!谁要是再闹,就给我滚回去!”   他铁青着脸,眼神冷厉的扫了一圈敢怒不敢言的尹家嫡系们,这才咬牙切齿的对尹箐道:   “这下你满意了吗!!”   尹箐冷笑着看了那些狠狠瞪着她的尹家嫡系们,没再说话。   尹墨风他们以前忽略惯了自己哥哥,但既然尹家认她回去,她定要让这些人知道从今以后,她和哥哥不是这个好欺负的,尹家嫡系该有的,她们兄妹一点都不能少!!   分好房间后,尹墨风等尹家的男丁依旧咬牙切齿,他们从来没有过要和旁人挤一间房间,但是现在却必须要和旁人睡一张床,想想都觉得憋屈的不行,心里早就不满尹箐了,若是有机会,他们一定会让尹箐好看的!!   尹箐没有理会这些人,带着小葵回到房间,尹墨画和画天皓自然也分在同一个房间,画天皓虽觉得妹妹这样做太拉仇恨了,但是却不能否认有种解气的感觉。   以前他总是想着不管什么事,忍一忍或者稍微让着点就过去了,这一次也是,可妹妹的举动却让他不免陷入思索,他以前是不是太不争不抢了,导致现在要妹妹替他出头。   画天皓进屋后就板着脸训了尹墨画,让他学学尹箐,不要老是被尹家人拿捏住。   尹墨画越发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尹箐不知道尹墨画的慢慢转变,她在疑惑的是尹青砚为何那么怕她住其他的客栈。   虽然只接触了很短时间,但是尹青砚对她的态度如何她早已认清,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将她当成亲人,所以为了阻止她去找其它客栈而如此强硬、不惜让他自己的儿子尹墨风也和别人同住,这背后动机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尹箐多留了心眼,不过直到第二天,上了七神峰也不曾见尹青砚有什么小动作。   尹箐只好暂时不去关注尹青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差,来到七神峰广场后,竟然又碰到的舒易怜和孟天炎他们。   此时七神峰的广场上已经来了许多前来祝寿的修士,很多身份都不凡,据说其它国家的修士来的不少。   尹箐见时机不能错过,赶紧感觉那丝分出去的吞噬之气在哪里,却遗憾没有感觉到,看来那个抢走宫无殇身体的修士不在这里。   广场上有弟子正在领着不同宗门或者家族的人前往不同的休息之处,尹家在域国身份不低,可在这众多国家的家族门派里面,也只能算是中等而已。   因此被安排住处时,也只是安排在周围院落遍布的其中一个雅苑,不像符清宗的弟子,被安排在周围景色撩/人的独立院落。   好巧不巧,画寒夜等人居住的院子就在尹箐她们旁边,不过,孟家地位比尹家低了些,离尹箐她们院子距离不近。   院子够大,足够众人一人一个房间,尹青砚也不想客栈那种事再发生,以免发生变故,就让众人都自己找房间休息。   尹墨风本就记恨昨日尹箐的作为,今日自然毫不犹豫的把比较好的房子都占走,只留下角落的偏僻房间,进房间时,还不满的对尹箐她们瞪了一眼,尹墨风想到自己父亲的打算,则露出一抹阴森的光。   画天皓有些愤愤,却不知道对尹箐来说,住在角落更方便她行事。   尹箐回到房间后,就开始打坐,准备仔细感受那丝吞噬之气。   然而再次失望,这让尹箐微微蹙眉,她怕那个修士若是不来怎么办?!   于是,她一整天都在房中仔细感受那丝吞噬之气,直到夜色深了,她几乎都要放弃,准备进空间喂渊月兽和其它凶手时,突然感觉到那丝吞噬之气正在移动,缓缓靠近她。   尹箐眼神猛的一厉:找到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差点被元力撑爆   舒箐眼里闪过冷意,立刻起身。   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循着那吞噬之气而去。   七神峰夜晚下着雪。舒箐不想让让人知道她的踪迹,便直接飞檐走壁,感受着那吞噬之气的方向。   舒箐发现吞噬之气的位置竟然是在一座独立的院落中,可以想象那个修士的地位不低。   舒箐想着那修士的修为。想了想自己准备好的那些符篆,便义无反顾的潜入那独立的院落中。   她潜入进去后。就听到一个弟子的声音:   “柳长老,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唤小的便可,小的就在外守着。”   那柳长老却似乎并不怎么高兴。直接吩咐道:   “不用了,你们全都退下吧,不要接近院子外三里,最近都不要来打扰我。”   那名弟子虽然有些为难,却想到柳长老的身份,点点头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那柳长老似乎十分警惕,等那弟子离开后。还小心翼翼的多看了两眼,这才合上门,不知在里面做什么。   舒箐身上有高阶的隐匿符。能隔绝神识的探测。她来到屋顶,将其中一个瓦片掀开。发现那个柳长老正坐在桌上,而他从储物玉戒中拿出一个玉瓶,里面应该是丹药。   “哈哈哈,九品化圣丹,终于得到了!!”   那柳长老看着那丹药瓶,心中激动的不行:   “没想到那具尸/体竟然是全灵之体,若不是因为需要化圣丹来突破到圣元境,那全灵之体,我可舍不得就这样交出去,早知道之前先放点血储存起来。”   那柳长老说着就拔开了玉瓶,一阵属于九品丹药的丹香立刻充斥整个房间,柳长老迫不及待的将丹药吞进去,然后坐在了床上打坐。   再没有什么地方比七神峰更适合晋级了,在这里,几乎没有人敢在药圣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否则得罪药圣,就是自绝死路。   所以柳长老才安心的开始晋级。   舒箐方才听到柳长老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见柳长老已经开始修炼,她再也按耐不住,起手无比流畅的画了一道暗红色的攻击符,眼神一冷,狠狠的打在柳长老的身上!   砰!   “噗!是谁!”   攻击符打在正在专心修炼的柳长老身上,体内别重创,直接喷出一大口血,他目光阴鸷的睁开眼,看到的是已经进入房间的舒箐。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偷袭柳某,柳某要把你挫骨扬灰!!”   柳长老如同看蝼蚁一般看着舒箐,他赶紧服下疗伤丹,刚才舒箐那一击,害他差点元力逆转走火入魔,幸好他修为深厚,影响并不是很大。   “宫无殇的身体呢!交出来!!”   舒箐没想到自己那高阶符篆打过去,柳长老竟然没有受重伤,不由越发的小心谨慎起来,但气势却一点都不弱,在没人发现的地方,舒箐把吞噬之气慢慢的靠近柳长老。   柳长老先是疑惑了一下什么身体,然后仔细看着舒箐的容貌才想起来,一脸轻蔑道:   “呵,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小修士,怎么那具尸/体是你什么人?不过那具尸/体又活不过来,放在也是浪费,已经被柳某送给草谷子药圣换取圣元丹了,恐怕现在草谷子药圣都已经把尸/体投入丹炉炼药了,你来晚了。”   柳长老能认出舒箐,还是因为舒箐的容貌十分得出众。   什么!   舒箐瞳孔骤缩,宫无殇的身体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她心中涌起熊熊的怒火:   “你该死!!”   说着再也按捺不住,感觉到自己的吞噬之气和留在柳长老身上的吞噬之气汇合,就立刻大打出手,将提前画好的虚空符篆一道道打在周围和柳长老身上。   柳长老见此,并不慌忙,他感觉到原本受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挥手就打落了舒箐攻向他的符篆,感觉周围的气息一遍,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道:   “你身上竟然有那么多虚空符,难道你是符清宗的人,你真是自寻死路,竟隔绝了空间,这次是你自寻死路。”   说着身形立刻消失无踪,舒箐完全没有感觉那身影是消失在哪里。   然后舒箐感觉后背立刻感觉到极大的危险,还没反应古来,后背就被重重的一拍。   砰!   “唔!”舒箐感觉那如山般的一掌让她完全无法抵抗,重重的撞在璧上,喉咙涌起鲜血,差点喷出来,但她将口中的腥甜都咽了回去,只在嘴角留下的一滴血迹。   舒箐知道柳长老有多强,可却不知道竟然强到她连一击都无法抵挡,她跌落在地上,身上痛的根本无法站起来,舒箐眼里闪过浓浓的不甘。   柳长老见此,嘴角噙着冷笑道: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修士,还敢偷袭柳某,打断柳某的修炼,今日柳某就要让你知道以卵击石的下场!!”   他说着,伸手五爪一抓,舒箐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被吸起来,脖子被柳长老牢牢的掐住。   舒箐看到柳长老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致命的脖间力道也不断加大,舒箐感觉自己呼吸不能,脸上开始充血,眼里却带着浓浓的恨意看着他。   柳长老看着脸色慢慢脸红的舒箐,感觉那张脸变得原来越艳丽,尤其是那一双惊心动魄的双眸中含着恨意,让柳长老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他才四十来岁,以前也有许多相好,原本没有看上舒箐这样修为差太多的女子,但近看之下,却突然改变注意,微微松了松手,带着轻佻问道:   “怎么,那么在意那具小白脸尸/体,难道那尸/体是你的伴侣?”   柳长老发现说道这里的时候,舒箐眼里闪过越发愤怒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嗤笑道:   “看来柳某猜对了,不过既然他都死了,你还念念不忘做什么,不如当柳某的第十五房小妾如何?柳某会考虑留你一条性命,你的修为才化元后期吧,你要是跟了柳某,柳某能让你的修为至少在灵元期,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慕月国第一大宗破道宗的三长老,在慕月国谁不知道我柳闻秋的名号。”   “滚!”舒箐突然手上发力,一道高阶的雷暴符打在柳闻秋的身上,强大的雷击落下,柳闻秋赶紧放开舒箐,却还是因为闪躲不急被劈中,防御法衣更破了一些。   “你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哼,能跟着柳某那是你的福气,你敢不珍惜,柳某会让你最后求着成为我的小妾的!!”   他说着再次出手,舒箐刚才被掐着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的让吞噬之气和自己感应起来,所以虽然看不到柳闻秋的踪迹,却能感觉那迅捷的吞噬之气移动。   紧接着左臂被重重的一扫,舒箐脸色煞白,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扫落在地,这次再也受不住喷出血来。   她心中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即使她知道了对方的踪迹,却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闪躲。   柳闻秋看舒箐的模样怎么也算万中无一,一旦想着要把她纳为小妾,越想越觉得舒箐要是成了他小妾定能让旁人嫉妒羡慕,所以没有下死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舒箐道:   “怎么样,你还不同意吗?没想到你如此冥顽不化,对付你这等女子,柳某或许用强比较好。”   他这话让舒箐脸色猛的冷下来,眼神狠厉的看着柳闻秋道:   “你休想!”   说着紧紧握着自己的拳,突然用尽全身的修为调动已经悄悄潜入柳闻秋丹田里的吞噬之气,喊道:“收!”   随着话音落下,柳闻秋就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处突然涌起打量的吸力,磅礴的元力竟然正在被吸收。   “你,你在做什么!!”   他惊诧的看着舒箐,却见舒箐已经盘坐起来,脸色无比痛苦的打坐着,似乎在吸收什么。   “怎么回事!!”才不出几息时间,柳闻秋就感觉他自己的修为已经快要被吸收殆尽,他慌乱的要杀了舒箐。   却见舒箐似乎已经被什么撑的受不了,全身都不断渗血,看起来俨然成了一个血人,可是舒箐却没有停止,她那双眼睛死死的定在柳闻秋脸上,露出一个如同深渊爬出来的恶魔一样的笑容。   舒箐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被撑爆,可是她却不阻止吞噬之气继续吸收柳闻秋身上的元力,因为她要柳闻秋死!!   舒箐这样想着,可全身剧痛的打颤,还没等柳闻秋惊恐的靠近,接连几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倒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   柳闻秋抬起手掌就要拧断舒箐的头,这时,舒箐身上突然窜出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如雷电般袭向了柳闻秋的手。   “啊!!什么东西!!”   骨头尽碎的声音传来,柳闻秋看着自己的手被撞的血肉横飞,然后就见一个脚踩紫云的半大老虎一般白色妖兽和一只小奶狗一般大的小黑兽一下就将他扑倒!   “竟然伤害我的主人,看小爷不把你撕成条!”   那白色妖兽说着就伸出利爪,对着柳闻秋的脸就是一阵挠,将鼻子眼睛嘴巴之类的都被挠平了,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看着十分得狰狞,而那只小黑兽直接一口咬在柳闻秋的颈脖处,柳闻秋那身体就和脑袋分了家。   “啊!好可惜,就这样死了,大魔王,你也……”   白色妖兽正要抱怨什么,就被那小黑兽深邃的眼眸冷冷的一扫,白色妖兽下意识的夹了夹尾巴,不再开口。   舒箐看着已经死透了的柳闻秋,再看看长得比以前凶猛不少的半大白灵兽和依旧小不点的渊月兽,原本还在勉力支撑的舒箐再也撑不住,直接昏倒。   渊月兽见此,立刻上前对着舒箐的嘴,咬破自己的唇,把血渡进去,然后在舒箐周身某些穴位上按了按。   舒箐全身总算不再渗血,那痛苦的脸色也慢慢好转。   “大魔王,赶紧给主人服用丹药啊!”白灵兽一直围着刚才差点被修为撑爆的舒箐干着急。   它从休眠中一醒来,就被大魔王压着出了空间,看到主人差点被杀死,气得一下撞碎了那人的手。   渊月兽冷冷的瞥了一眼白灵兽,白灵兽脑中就听到独属于宫无殇的低沉磁性却带着冰冷的声音传来:   【蠢货,丹药拥有灵力,服用只会让箐儿爆体而亡。】   白灵兽被骂蠢货,却只能夹着尾巴干瘪的问道:   “那怎么办?!难道只能等主人自行醒来?”   渊月兽没有说话,而是默认,它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上了担忧,看了看周围,尹箐设置的隔绝阵法还有效,就守在尹箐身边,慢慢的用爪子抓着一方软怕,笨拙而轻柔的帮舒箐把身上的血迹ca拭着。   渊月兽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容颜,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它太弱了,竟又让舒箐受伤了,他明明早就发誓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的!   ……   不知过了多久,舒箐慢慢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在空间里,而雪球、金餮它们都定定的守在她身边,见她醒来,欢快的跳起来。   舒箐正要起身,才发现自己全身痛的厉害,她缓慢的坐起身,渊月兽就跳到她怀里,又跑上她肩膀,轻柔的伸出舌头舔她的脸,带着浓浓的担忧。   舒箐能感觉丹田刺痛不已,那是被元力撑的快要爆炸的感觉。   舒箐费力的把渊月兽抱下来,看到渊月兽黑白分明的大眼里的担忧,眼里带上暖意,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又看到长大不少白灵兽和金餮兽它们小心翼翼的蹭了蹭自己,脸上的暖意更甚,也揉了揉它们的脑袋。   白灵兽赶紧邀功,说它和渊月兽杀了柳闻秋,金餮兽也急忙表示自己的能力恢复了五成,以后谁也不怕了。   原本白灵兽和金餮兽还想再蹭蹭舒箐的,可是舒箐怀里的渊月兽扫了它们一眼,白灵兽和金餮兽才悻悻的歇了心思,让舒箐赶紧修炼,把身体里的元力炼化,还说当时若不是白灵兽和渊月兽打断的及时,舒箐就要爆体而亡了。   舒箐昏过去之前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她强行吸收修为比她高好个大境界的柳闻秋的修为,身体根本呢受不住,可想到宫无殇的身体有可能已经没有了,她就恨不得和柳闻秋同归于尽。   现在醒来看到渊月兽和白灵兽它们,总算冷静了一些,她还没确定宫无殇的身体有没有被毁,不能放弃。   她只想赶紧出去确认,舒箐赶紧闭关炼化丹田里的元力,忘了问为何渊月兽能出空间,也忘了问她自己为何会出现在空间之事。   舒箐原本就在化元后期,将丹田内的元力慢慢炼化后,就感觉到空间里的元气猛的一阵波动,她就这样顺顺当当的突破到了灵元期,若是让大长老知道,定会震惊的不行,他必须靠舒箐的丹药才有把握突破的境界,舒箐什么丹药都不用,就这样轻轻松松的突破了!连雷劫都没有。   白灵兽和金餮兽它们已经习惯了,而躲在紫竹林里的七阶五彩蛇幼崽被那元气波动一震,立刻睁开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呆呆的抬头,疑惑为什么天上没有降下雷劫。   舒箐突破到灵元期后并没有停止,继续炼化,于是,空间里再次发生了三次元气波动,舒箐直接突破到了灵元巅峰,只需要一个契机,她就能突破到圣元初期,而柳闻秋也只是在圣元后期而已。   当舒箐再次睁开眼时,就感觉自己的不同了,她的神识已经能覆盖百里外的区域,她能清楚的感觉周围元气的流动,能感觉空间里哪里的灵气最充足,能感觉周围的药草和不远处林中的灵果充沛的灵气。   她的五感已经灵敏到只要稍微有些变化,她都能捕捉到。   破境期和灵元期是一个大的分水岭,多少天才修士都止步在破境期,灵元期不止代表寿命增加,最重要的是修为的巨大提升,十个破境后期去围攻一个灵元初期的修士,都无法奈何灵元期的修士,这就是修为到达灵元期的好处。   舒箐这次算是因祸得福,若是靠她自己修炼,断不可能如此快就突破。   当她刚起身时,一道黑影窜到她怀里,正是渊月兽,舒箐下意识的抱住,一低头,就看到抬起头站在她手上,眼里带着坚定的怎么赶不走的坚定目光的渊月兽,那模样分明是再说,从现在起,休想再让它离开她一步!   舒箐心一下就软了,渊月兽就是宫无殇,即使没有记忆,它也是宫无殇。   宫无殇没有离开自己,就算他的身体真的不在了,灵魂却还在,她不能再那么冲动了。   舒箐揉了揉渊月兽的小脑袋,白灵兽和金餮兽两个边吵闹边走进她,似乎在争吵谁跟着舒箐出去。   白灵兽对金餮兽劈下一道雷道:   “当然是我跟着主人出去,你也不看看你,让你看个大魔王的身体,这都能看丢,真是丢脸死人了!”   金餮兽想到这个就生气,气得喷出白雾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将功赎罪,不行,我要跟着主人出去。”   白雾很快就弥漫在空间,舒箐和渊月兽的身影若影若现,白灵兽跳脚道:   “你赶紧把白雾给收回去,不知道我最讨厌这白雾了吗!”   “不要,除非你让我跟着主人出去,不然我就要喷你身上。”   已经恢复了五成能力的金餮兽这下可不会那么怕白灵兽了,它还想出去报仇一雪当初被修士抢走宫无殇身体的前耻呢!它一定要出去。   “你们都待在这,我带黑月出去就行了。”   舒箐清灵的声音声音传来,金餮兽面前一片白茫茫,它赶紧收回白雾,发现舒箐和渊月兽原本站着的地方都没人了。   白灵兽见此,气得狠狠地一把火喷想金餮道:   “就怪你这个白痴,害我都来不及出去。”   金餮自知刚才闯祸,它喃喃的抱怨道:   “明明大魔王都变成小奶狗了,主人却还是偏心它,好气哦!!”   ……   空间里白灵兽和金餮兽的对话舒箐没听到,若是听到了,她估计护有些脸热,因为她的确是比较偏心渊月兽,谁让渊月兽壳子里装的是宫无殇。   舒箐出了空间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柳闻秋的房间,而且看天色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柳闻秋身首分离的惨不忍睹的尸/体也还在地上,舒箐想到宫无殇的身体被他抢走,恨不得多补几刀。   她看到柳闻秋储物玉戒,还怀着一丝的期待,将储物玉戒拿走,准备回去后再检查一下宫无殇的身体还在不在储物玉戒里。   然后用水中火将柳闻秋的身体烧的连灰度不剩,这才离开了柳闻秋所在的院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舒箐不知道,她离开柳闻秋院子的一幕已经被药圣的神识看到,但药圣却不知道柳闻秋房里发生什么事,因此没有在意。   舒箐回到院子时,经过旁边院子,竟遇到了往回走的画寒夜和柳雪灵。   穿着一身华贵白袍画寒夜和粉色长裙的柳雪灵看到舒箐衣裳上的血迹和她那副容貌,十分惊诧,尤其是画寒夜,他下意识的对舒箐道:   “这位道友你是尹箐吗……”   画寒夜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舒箐的真容,但他早已知道尹家认回了尹箐之事,也见过画像,所以看到舒箐真容时想要确认一下,可谁知舒箐却当作没有看到他们,直接越过他们离开,舒箐现在只想赶紧回去检查一下柳闻秋的玉戒中有没有宫无殇的身体,宫无殇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已经在药圣手中了。   柳雪灵看到容貌比她好看的舒箐,带着些酸意道:   “哼,夜哥哥,你唤她做什么,看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肯定就是尹家的人了,真是讨厌,竟然不理夜哥哥。”   柳雪灵十分看不惯舒箐那副自持美貌不理画寒夜的举动。   画寒夜没说话,心中却想着,若是舒箐真是画诗荷的女儿,那他就不能让她活着。   ……   舒箐若是知道柳雪灵心中的想法,只会嗤之以鼻,对于皇家,她从自己舅舅那早就了解了一些事,对皇家根本没有好印象,怎么可能会想要搭理画寒夜。   而且她都打算好了,等救活宫无殇,她还要去皇家了解一下母亲和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舒箐踏进院里,还没走到她的房间,就看到尹墨风他们堵在自己的房门口,而画天皓和尹墨画似乎想进去,却被尹墨风他们拦着。   “让开,这是我外甥女的房间!你们凭什么让她住进去!”   “三堂弟,你让她出来,你不能趁着我妹妹不在就让人霸占我妹妹的房间!!”   舒箐眼角一挑,听起来从昨夜到今天傍晚的时间不在,就有人霸占了她的房间?! 第二百一十九章 :寿宴会上   尹箐还未走进,房中就传来一个骄横的声音:“外面吵什么?不过一个简陋的房间,让本公主住那也是你们的荣幸。”   说着就看到一个穿着华丽衣裳头上带着数不清名贵首饰的十七八岁少女嘟着嘴不高兴的走出来。她的五官十分精致可爱,肌肤也是难得一见的细腻晶莹。   尹墨风一看到她,就露出欣喜的声音安抚道:“月阳公主您进去休息就好,这事风哥哥我很快就会摆平的。”   说着。一转头瞪着尹墨画和画天皓道:   “你们都赶紧回自己房间去,月阳公主你们不知道吗。慕月国皇室最受宠爱的公主,还是我们尹家交情很厚的友盟。好不容易碰到,你们连我们尹家的待客之道都没有了吗?还是说你们想惊动我父亲!!”   月阳双颊微微鼓起。脸色两坨粉红,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对着尹墨画哼了一声,就要把门给关上。   尹墨画和画天皓还想说什么,被尹墨风用眼神警告,然后带着讨好的笑让月阳公主把门关上。   “尹墨风,我的房间。岂是那些阿猫阿狗能住的,给我滚出来!”   就在月阳公主带着些不满要关门时,尹箐冷冽的声音破空而来。   尹墨画和画天皓一回头就看到身上带着血迹尹箐。连忙问道:“妹妹(外甥女)。你受伤了吗?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快让我们看看。”   其它人看到身上沾着血眼神冷厉一步一步走来的尹箐,不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明明完全从尹箐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修为,身体却下意识的觉得尹箐很危险,这种感觉让尹雅月也好,尹墨风也好,都非常的愤怒,挺直胸膛,在月阳公主之前愤愤的训斥道:   “尹箐,你说什么呢!这是月阳公主,她的身份比你更高,你不是去哪里野了,房间空着,给月阳公主住有什么不对!!”   月阳公主却不罢休,气呼呼的嘟着嘴,娇声道:   “你刚刚说什么,你敢说本公主是阿猫阿狗,你现在立刻给本公主跪下认错,否则本公主定不会饶了你的!!”   尹墨画心中有些担忧月阳公主的话,尹箐却对着这个看起来身材娇小面容可爱精致的月阳公主道:   “占了我房间的阿猫阿狗却要房间的主人道歉,你是光长头发不长脑子是吗?这里不是慕月国,没有人需要迁就你!!立刻滚出我的房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啊啊啊!你竟然这样跟本公主说话,本公主要乱棍打死你!!尹墨风,你还不快把这个贱/婢给本公主抓住,本公主一定要让这个贱/婢后悔刚才说的话!!!”   “是是是,公主息怒。”尹墨风连忙赔罪,转向尹箐时,气得脸色涨红道:   “尹箐,还不快给月阳公主道歉,月阳公主就是我父亲都礼让三分,你再不道歉,别怪我父亲家法伺候!!”   尹箐听到这看似大义凌然的话,差点笑出声来,别以为她在尹家时间很短,就不知道这月阳公主是哪一位。   这个月阳公主在慕月国十分受宠,也是尹青砚费了很大功夫才让尹墨风攀上月阳公主,他们好事将近,但是月阳公主的身份比尹墨风高,所以尹墨风怕月阳公主不肯嫁,才各种讨好。   虽然她不知道这月阳公主为什么自己的房间不住,会跑来这里,但是她可没有那么好心,让尹墨风用自己的房间献殷勤:   “尹墨风,你需要讨好月阳公主我不需要,她要是想住,你自己的房间让出去,现在,带着她给我滚!!”   “你!!”尹墨风气得差点呕血,他一个男子的房间哪里能光明正大的给女子住,正要骂人,月阳就已经气得跳出来骂道:   “尹墨风,你这个懦夫,还不快把她给本公主抓住,今日本公主要撕了她的嘴!!”   尹墨风现在完全没有修为,尹箐也没有,本来他不该怕尹箐的,可不知为什么,看到尹箐渗着冷意的目光,他却不敢上前一步。   倒是尹墨画和画天皓戒备的看着他们,好似若是他们敢乱来,就会不顾一切动手的表情。   尹箐勾起冷笑一步步上前,一把抓住挡在房间门口的尹墨风和月阳公主,双手重重往外一震,他们就尖叫的往旁边倒去。   “啊,你你你,你是谁,竟敢对我动手!!”月阳公主被人及时扶住没有摔倒,但是她一脸震惊和愤恨,好似尹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般。   尹箐对着月阳公主哼笑一声,让尹墨画和画天皓进房间后,当着恼怒不已的尹墨风和幸灾乐祸的尹雅月等人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小葵则仰着头坚定的守在门口。   尹雅茜暗搓搓的想着,尹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连慕月国最刁蛮的月阳公主都敢动,尹箐就等着被月阳公主狠狠报复吧。   尹箐若是知道尹雅茜的心思,只会冷笑,她听到外面月阳公主娇蛮的骂尹墨风和尹雅月等人的声音:   “好啊尹墨风,这就是你说的请本公主来这里住,要不是本公主这一次是偷偷溜出来的,你以为本公主会稀罕住在这等猪狗窝棚不如的地方吗!!今日这事本公主记下了!!刚刚进去的人到底是谁!!”   尹墨风赶紧安抚月阳公主,并告诉她尹箐的身份,月阳公主听到尹箐原来也是尹家的人后,还想算账,却被尹墨风劝下,说什么会让尹青砚对尹箐行家法,这才吵闹着离开。   待外面的声音离开后,尹墨画担忧道:   “妹妹,若是尹墨风真的让三叔对你行家法该怎么办?”   画天皓很想说怕个屁,可是想到那可是慕月国,比域国更加强大,就算是当初九王爷的他也不能随意得罪。   即使月阳公主真的占了尹箐的房间,也不能随意赶出来的,他心里也担忧。   尹箐却道:   “尹青砚和尹墨风想要攀附上慕月国的皇族,却妄想让整个尹家跟着去讨好慕月国的皇族,别忘了,现在尹家真正的家主还是我们父亲!”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尹家现在做主的是尹青砚,尹墨画叹了口气,不敢说出就算父亲出关,估计也不会管事,马上就是家族十年一度的族长和圣女的竞选会了,若是这一次让尹青砚得到药圣的肯定,很有可能下一任家主也要易主了……   “为什么得到药圣的肯定,尹家的家主之位和那什么圣女之位会受这么大的影响?”听到尹墨风的担忧,尹箐十分的疑惑。   就算对方能炼制九阶的丹药,但她却不觉得有什么,虽然她没有炼制过九阶丹药,却炼制过八阶的灵元丹,她有种预感,或者她也能炼制出九阶丹药。   “箐儿,我们域国的高阶丹药都要仰仗药圣获取,修为越是高,需要的丹药品阶就越高越多,所以药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若是入的了药圣的眼,就意味着下一年的尹家家族丹药需求不用怕,若是令药圣不满,很有可能家族丹药会短缺,意味着家族子弟修为上不去,每年都因为这事导致修为停滞的话,家族就会被比下去。”画天皓解释道,就连皇室,也是像药圣求取丹药的。   “所以和药圣交好,就代表了能让家族越来越强盛?”尹箐明白这个道理后疑惑道:   “整个玄幽大陆,难道只有一个九阶药圣吗?没有其它的炼丹师吗?”   “当然有,但是很多九阶药圣要嘛闭关要嘛消失,轻易找不到,有些炼丹宗门炼丹师的等级不高,大多数都在七阶左右,像八阶九阶丹药,只有药圣能炼制出来。”   “好了,都已经得罪月阳公主了,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了,箐儿,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是出了什么事吗?”画天皓关心道。   尹墨画想起尹箐身上的血也很关心。   尹箐犹豫了一下问道:“舅舅,哥哥,破道宗的柳闻秋势力大吗?”   “柳闻秋?!”画天皓一惊:“箐儿,你问他做什么,破道宗在慕月国可是第一大宗,柳闻秋更是宗门里的长老,地位可想而知,而且柳闻秋的修为据说是除了破道宗的神秘宗主之外最高的那个,手下弟子无数,若是妹妹你遇到了可千万不要得罪他,否则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杀了我们!!”   尹箐咂咂嘴道:“哦,那我就放心了,他已经被我杀死了。”   “嗯,杀死了就好……”画天皓宽慰的点头,点了一半才发觉尹箐说的话是什么,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道:   “什、什么!!!!柳闻秋被箐儿你杀死了!!这怎么可能,箐儿,以后不准再乱拿柳闻秋开玩笑,若是被他或者他手下的弟子听到,一定不会罢休的。”   尹墨画也想赶紧捂住尹箐的嘴,尹箐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可他真的已经被我杀死了……”   而且尹箐和柳闻秋交过手,自然知道柳闻秋修为的强大,若不是她有吞噬之气和白灵兽它们,根本连对方的一击都挡不住。   尹墨画和画天皓被尹箐疑似有些苦恼的语气震在原地差点变成化石,画天皓回神后小心翼翼道:   “外、外甥女,你老实说,不要骗舅舅,柳、柳闻秋真的被你死了?你确定杀死的那个是柳闻秋?”   尹箐肯定的点头,这是柳闻秋当时亲口说的。   “妹妹!”尹墨画突然大声开口,脸上异常严肃道:“这件事一定不能传出去!!若是让柳闻秋的弟子知道,就连尹家都保不住妹妹的!!”   画天皓也连忙点点头,表示一定不能传出去,还问这事有没有旁人知道,若是有,他们现在就去杀了知情者,以免泄露出去。   尹箐心中感动,摇摇头道:   “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了,舅舅和哥哥放心。”   “嗯嗯,那就好,妹妹快点沐浴收拾一下,我出去叫小葵帮你准备热水,再过一个时辰天黑后,我们就要去参加药圣的祝寿宴会了,到时候一定要自然一点,不能让旁人看出什么。”   尹墨画和画天皓说完就先出去了。   尹箐送他们出去后关好门,并没有第一时间沐浴,而是拿出柳闻秋的储物玉戒,想要确认宫无殇的身体还在不在里面。   她试着用自己的神识打开,发现有些困难打不开,她干脆试着用吞噬之气把上面的神识烙印吞噬,竟发现真的有用,而且也不知为何,把上面的神识烙印吞噬后,她感觉自己的神识好似更加凝固了一点点,也是她比较敏锐,否则都感觉不出来。   尹箐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她的吞噬之气不但可以吸收别人的修为,也可以连同别人的神识一起吸收,增强自己的神识。   要知道神识却强,代表炼丹和修炼一途能走的更远。   不过尹箐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吞噬别人的神识,只好先把这个念头放下,打开玉戒,里面有许多品阶不低丹药和高阶法器,符篆,让尹箐惊讶的是,里面竟然有许多灵石,下品的很少,基本都是中品和上品的,最惊讶的是里面竟然有几颗极品灵石!!   极品灵石,不但十分珍贵,而且更重要的是用来修炼也十分有效,更是布阵最好的能量供给。   但让尹箐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宫无殇的身体,看来柳闻秋没有说谎,宫无殇的身体应该在草谷子药圣那里。   尹箐将丹药都收起来,又试着把法器上的神识烙印都吞噬,果然感觉自己的神识有些许的变强,于是尹箐没有客气,将所有的都吞噬了,这才把法器符篆等都装好,有一个看起来十分温润的玉笛法器,尹箐发现这个玉笛的品质竟比高阶法器更好,很有可能接近极品法器的品阶,她想到自己的哥哥用的法器就是声波法器,或许这个玉笛可以送给哥哥用,尹箐将它另外收起来。   将常见的丹药、法器、药草等等都收起来后,最后,尹箐从玉戒的暗格里发现了一张看起来有些残破的黑色羊皮一样的东西,十分熟悉,尹箐猛的想起当初出渊月秘境时,杀了几个人,然后从他们的乾坤袋中也发现一块这样的羊皮纸。   她连忙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同种材质的,上面画的纹路不同,但可以确定肯定是属于同一张的。   尹箐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总觉得能让一个修为这么高的人都小心收藏的东西,应该挺重要的,尹箐干脆把它们都放进了芥子空间里。   把剩下的灵石等等都收好后,尹箐才让小葵准备热水,今晚,她一定要从草谷子药圣那里把宫无殇的身体拿回来!!   待收拾好后,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尹墨画和画天皓招来,说是尹青砚催着一起去宴会了。   让他们奇怪的是,尹青砚看到他们后竟然没有训斥他们,尹墨风也不知为何,只是阴冷怨恨的瞪了尹箐和尹墨画一眼,就讨好的带着傲气十足还森冷的瞥了一眼尹箐的月阳公主走在前面,据小葵说月阳公主住在了尹墨风的房间,而尹墨风则和别人挤一间房了。   尹箐还得知原来这一次月阳公主是独自前来的七神峰的,所以没有安排她的院子,这才只好找尹墨风,屈就在尹墨风的房间。   尹箐对此不在意,和自己的舅舅哥哥缀在最后面,前往离这边有些距离的宴会广场。   而尹箐不知道,就在药圣的炼丹室中,一处散发这白雾的冰床上,宫无殇的身体就躺在这里,旁边站着一个面容俊朗的青衣男子,他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宫无殇。   若是让尹箐看到这个男子,一定会十分惊诧,因为这个男子竟然就是听说带着秦婉儿的尸/体失踪了的秦凌风。   ……   大约一炷香后,尹青砚带着人来到宴会广场,广场上的高台后面是一个大大的充满了古韵的“寿”字,周围用了五百颗灵气十足的极品灵石布置成了一个灵气充沛的广场,可谓十分奢华,走进广场里后,就能感觉与外面天差地别的灵气,舒服的只想感叹。   尹家的位置在左侧中部位置,这也代表了尹家的地位在中等左右,而离高台最近的左右两边布置精致的位置,是给某些地位更高的人坐的。   尹箐和尹墨画他们坐下后,不断有人进来,尹箐看到了符清宗的赵一恒他们坐在十分靠近高台的地方。   而高台拿出处处彰显了奢华和舒适的位置,是给药圣坐的,广场四处都站着七神峰的弟子,据说这里的每个弟子炼丹天赋都不低。   待人差不多到齐后,尹箐看到高台下首左边的位置坐着一个胸前绣着云月长袍的二十来岁青年,据说他是慕月国的太子月冥,尹箐早就发现了月阳公主看到那个月冥之后,就一直躲躲闪闪,似乎怕被发现。   右下首则空着,不知是给谁坐的,在人都到齐后,随着一声悠扬的琴声响起,一位白袍猎猎,满头华发,胡子垂肚的精神矍铄的老者一晃坐在了那高台之上。   众人见此立刻挺直了腰背,就见那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的老者捋了捋胡须声音洪亮的笑道:   “哈哈哈,时间过得真快,今年老朽都五百岁了,十分荣幸众位能来参加老朽的寿宴,老朽也无法回报,就回赠一些老朽弟子亲手炼制的七阶丹药吧,来人,上丹药。”   这老者就是草谷子,他话音刚落下,整个宴会场都喧闹起来:   “七、七品丹药!!!天哪,我刚才没听错吧!!!”   “我也觉得我耳朵出问题了,明明以前只有五品丹药的!”   有些笔记机敏的人似乎嗅到什么,月冥更是站起来道谢:   “多谢药圣您如此慷慨,药圣您脸上笑容不断,定是还有什么喜事吧?”   草谷子听到这话,再次哈哈大笑道:   “月冥你小子还是这么观察入微,的确如此,今日除了半个寿宴之外,主要还想让众位认识一下我认得义子,凌风,出来吧。”   “义子!!药圣竟然认了义子!!”   众人眼都不眨的看着不知从哪里出现,一步步走向高台的一个青衣男子,他面容俊朗身材修长健硕,举手投足都带着刚毅。   “秦凌风?”尹箐看到那男子,有些惊讶的看向尹墨画,尹墨画也惊讶,他当初离开大衍国前,听到秦凌风带着秦婉儿离开,却不知道秦凌风竟然也来到域国了!!而且竟然成了身份无比尊贵的草谷子药圣的义子!!   秦凌风走上前后,先是对着草谷子恭敬的行礼贺寿,这才一脸平静的转过身来,对着众人行礼。   秦凌风本就长的很不错,加上现在有个草谷子义子的身份,在场的一些女修士们当下就低声尖叫开了,带着爱慕时不时偷瞄他。   而秦凌风却一眼看向了尹箐,眼里有着尹箐看不透的情绪。   尹箐微微蹙眉,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听草谷子道:   “咦,柳闻秋这小子怎么还没来,来人,去催催他,真是的,平日就算了,今日老朽特地介绍凌风,他怎么能缺席。”   弟子立刻领命而去,尹墨画和画天皓却脸色一白。   坏了!若是找不到人怎么办?   他们赶紧看向尹箐,尹箐眼里也闪过担忧,也没再关注秦凌风,她想到就算别人知道柳闻秋死了,应该也不可能那么快怀疑到她身上的。   秦凌风见尹箐移开了眼,有些失望,不过他想到已经失去生命的宫无殇,心中涌起一种期望,以前因为尹箐是宫无殇的未婚妻,他只能默默压下心思,现在宫无殇已经死了,他是不是可以……   “哈哈,趁着这个空隙,符清宗赵一恒就先献上薄礼祝贺药圣炼丹之术更近一阶,寿元无穷无尽!”   突然,赵一恒站了起来,从储物玉戒中拿出一个还带着寒气的玉盒道:   “这是八阶寒灵符,还望药圣不要嫌弃。”   赵一恒把寿礼拿出来时,周围再次喧哗起来:   “我的天,是八阶的寒灵符!!据说能将一个灵元巅峰的修士瞬间冰冻三日!!解冻后修为尽毁,简直是大型必杀符啊!!”   寒灵符?   尹箐看的那本书上并没有这个符篆,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画,她最厉害的不过是六阶的符篆而已,最多能重伤灵元初期的修士,这也是为何她的符篆对圣元期的柳闻秋作用非常小的原因。 第二百二十章 :是她杀的人!   药圣自然也知道寒灵符的珍贵,合不拢嘴的收下了,而这时。孟天炎突然站起来道:   “域国孟家带着十阶回灵草祝药圣寿与天齐!!”   “十阶回灵草?!”   在座的众人再次喧哗起来,十阶药草在玄幽大陆来说都十分得珍贵,基本有市无价。   但是尹箐发现药圣虽然笑呵呵的收下,其实并没有十分看中。估计是像哥哥说的那般,因为他现在只有九阶。就算拿到十阶药草也没有什么用。   孟天炎祝寿完,接下来不断有人送来祝寿贺礼。不管是法器还是药草等等,每一样都可以说是十分难得的。若是被夸赞,那些送寿礼的人就会露出微微激动的模样,也有人下场亲自给药圣表演,用自己的功法表现各种水龙火龙或者其它炫灿的技艺,也有故意挑衅其它家族来个对比的。   这已经是约定俗成之事,所以众人见怪不怪。   尹箐还是第一次看出如此别出心裁的各种表演,比起大衍国那歌舞来说。不知高雅了多少。   可尹墨画和画天皓却无法静下心来关注,他们都很紧张的时不时看向药圣,就怕去叫柳闻秋的人回来后会说什么。   “我们想要和尹家的天才们切磋一下。还望尹家代理家主赏个面子。”   他们一回神。就听到画寒夜的话。   这才发现画寒夜带着挑衅之意看着他们,意思很明确。要挑战尹家。   若是尹家这次输给了画家,那是丢脸至极之事,因为尹家在域国的地位比皇室更高。   最重要的是,每次都是随机指定的,若是以前,尹家根本不怕,可现在尹墨风失去了修为,尹箐又看起来没有修为了,若是被人指名要他们出场,那根本不用打就得输。   而且尹青砚根本不可能拒绝,那就代表尹家怕了画家。   尹青砚站起来,皮笑肉不笑道:   “多谢太子赏识,我们尹家子弟自当领教一二。”   画寒夜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当即道:   “多谢尹家代理家主成全,听闻尹家最近认回一位嫡系,还是我姑姑的孩子叫尹箐,不如这第一场,就请这位尹箐表妹和我们画家的公主来切磋一下吧,萱岚,你出来吧。”   画寒夜说完,他身后那些皇子公主中,就站出来一个穿着蓝色衣裙,面无表情带着些冷意的女子,她正是皇室一众公主中修为最高的天才。   尹家这边看到画萱岚,脸色霎时就难看了起来,尹雅茜更是抱怨道:   “我就知道,为什么要带尹箐来啊,现在好了,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废物,我们尹家这下丢脸要丢大了!”   “就是啊,我都没眼看了!”   尹家的人都一脸丢脸死了的模样,好似已经看到尹箐被一招就哄下台的狼狈模样一般。   尹墨画有些生气的攥拳那些人这样贬低自己妹妹,心里又担忧妹妹是否真的能打的过画萱岚,可下一刻就被画天皓撞回神,画天皓轻轻的说了柳闻秋三个字,尹墨画突然想起来,若是妹妹说的是真的,自己妹妹可是连柳闻秋这等数一数二的高手都能杀掉的人,对付一个画萱岚应当不成问题。   画寒夜看到对面一片愁云惨淡,也证实了尹箐果然没有什么修为的事实,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萱岚‘误杀’掉尹箐,以绝后患,他声调扬高挑衅道:   “怎么?我这位表妹是不敢出战吗?若是这样,直接认输就……”   “等等!”尹青砚开口道:“我们尹家子弟就算战死也不会认输,尹箐,你起来吧,出去应战!”   尹青砚带着强硬的语气开口。   他刚才心中百转千回,权衡了得失,他看出了画寒夜的杀心,想到皇室和画诗荷之间的矛盾,心想趁着这次机会,若是尹箐真的被杀了,正好可以将她的储物袋弄到手,里面的十阶紫蛟自然也就是他的了,就算输了,那也只是一场,只要后面赢两场,也不算太丢脸。   尹箐眉头微微蹙起,她讨厌尹青砚刚才那副口气,分明就是在说,若是赢不了,只能战死,不能认输。   画天皓也听出了尹青砚的话,他对着尹青砚冷哼了一声。   见尹箐没动静,尹青砚小声的训斥道:   “还坐着干嘛,还不快下去,你想让尹家丢尽脸面吗!!想让域国的人都知道我大哥和大嫂的女儿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吗!!”   尹箐眼睛危险的一眯,尹青砚竟然用自己的父母来激她。   她徐徐站了起来,当众人注意到尹箐时,许多人都偷偷的吸了口气,他们太少看到这么好看的女子了,秦凌风一直看着尹箐缓缓走下场,被风微微吹动的白色纱裙,绝美的脸庞依旧没有一丝的瑕疵,反而几个月不见,脸上多了一丝杀伐果决,美的更加让人心动。   慕月国的月冥原本慵懒的喝着灵酒,对这些家族之间明争暗斗没有兴趣,可当他余光瞥到尹箐时,手上的酒都差点没有拿住。   他身为慕月国的太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可看到尹箐的那一刻,却感觉自己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想要的女子,他目光瞬间灼热起来。   画萱岚看到尹箐的容貌时,眼里闪过惊讶,尹箐的真容比画卷上要出众太多,让她这种基本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女子都产生些许的嫉妒。   想到皇兄给的任务,她也不废话,直接道:   “请吧。”   尹箐却道:“还是萱岚公主你先请,免得等下你没有出手的机会。”   这话让尹青砚等人差点捂脸,这尹箐,没有一点修为,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当真是丢尽了尹家的脸,幸好尹箐很快就要死了,他们涨红着脸,十分羞/恼的看画萱岚会怎么愤怒。   果然,画萱岚听到这话,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她眼里闪过冷意,也不再废话,提剑拿着法器就冲上去,用了十成的功力,想要一击杀了尹箐。   很多修士心中担忧,他们都不忍看到尹箐这等出众的美人受伤,秦凌风更是已经准备好,随时要出手相救。   “啊!”   可下一刻,众人就看到冲向尹箐的画萱岚惨叫出声,被一击踹飞下去,连反击之力都没有。   众人一脸错愕,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根本没有看到尹箐动手!!   “天哪,刚才你们都看到什么没有,我怎么没看到尹箐美人出手啊?”   “我也是啊,好像萱岚公主是自己往后飞出去的吧?”   在孟家那桌的舒易怜看到这一幕,脸色十分差,刚才她还在嘲笑尹箐手无缚鸡之力必死无疑,可下一瞬,画萱岚就昏死过去,她根本不知道尹箐是怎么做到的,最重要的是她听到孟家家主好像低声说什么尹箐是灵元期巅峰修为,这怎么可能!她绝不相信,肯定是那老头看错了!!!   尹墨风和尹雅月等人也没看出来尹箐动手,她们就看到画萱岚在即将要碰到尹箐的那一刻,身子突然诡异的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然后就吐了一口鲜血,直接昏迷过去。   在场只有尹青砚和药圣等等修为比较高的人看到尹箐出手,他们心中也不由惊诧,尹箐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吧!竟然已经是灵元期巅峰的修为了,差一点就要突破到圣元期,那就相当于和他们修为差不多了,简直不可思议。   尹青砚脸色十分的难看,尹箐修为这么高,却隐藏的这么好,若是让尹箐再次成长下去,那还得了。   尹青砚如临大敌般,他还在想该怎么除去尹箐时,画寒夜也脸色铁青道:   “没想到表妹修为如此高深,第一场是表妹赢了,那么第二场,听闻尹墨风少年才俊,孤想挑战代理家主的嫡子尹墨风,还望成全一二。”   尹墨风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画寒夜明明知道他的修为全无,竟然故意这样说,他更加坚信自己的修为出问题是画寒夜造成的,也因此忽略了尹箐的修为也还在的事。   尹青砚也被画寒夜的话拉回神,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毫无修为的儿子对上画寒夜。   他忍着怒气,脑中很快就想出了对策,立刻带着尹墨风走出来,一脸惭愧的开口道:   “恐怕要让画贤侄失望了,风儿修为已经全无,不能应战。”   尹箐和尹墨画听到这话,差点被尹青砚的无耻给气笑了,刚才在全部人都以为尹箐没有丝毫修为的时候,尹青砚说什么战死也不认输,现在轮到尹墨风,竟然厚颜无耻的拒绝。   可尹箐还是低估了尹青砚的厚颜无耻,就在众人都惊讶尹墨风为什么会失去修为时,就听到尹青砚道:   “药圣万安,域国尹家携紫蛟前来给药圣祝寿,恭祝药圣寿元无穷,尹某在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最近不知道为何,犬子的修为突然全无,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妖虫作祟,恳求药圣为犬子诊断一二,尹某感激不尽。”   说着,就转头对还没来得及回到座位上的尹箐道:   “尹箐,快把紫蛟拿出来吧,”   尹箐的脸立刻的冷了下来,正要开口,孟家家主也带着孟天炎站出来拱手道:   “孟某的犬子也莫名失去修为,恳求药圣诊治一二。”   柳家的人也带着柳雪灵走出来同样请求药圣看看。   这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修为莫名全无之事,对在场的人来说是非常严重的人,很容易引起恐慌,毕竟他们怕自己也会默默的修为全无,都忘了那十阶紫蛟的事了。   药圣脸色凝重起来,修为莫名全无,他以前也听过这种事,那是在四百年前,一对神仙眷侣般的人从双煞岛出来,他们修为在玄幽大陆可以说无人能敌,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出手,挑衅他们的人就莫名其妙没了修为,他们身边跟着一众上古的凶兽,所到之处,无人敢再挑衅,而且传言这两人容貌也是天下无双,被玄幽大陆的人称为绝煞眷侣。   药圣当初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五阶炼药师,对绝煞眷侣十分敬畏,现在四百年过去,他成了药圣,可只要想到绝煞眷侣可能再次出现,就有一种完全不想与之敌对之感,他不想惹到绝煞眷侣,以免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正要摇头,却听尹青砚低声呵斥道:   “尹箐,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紫蛟拿出来,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三堂兄一辈子修为全无,成为一个废人吗!!”   尹雅月等人脸上都透着不解,紫蛟怎么可能会在尹箐身上,她们都知道紫蛟被尹青砚保管的,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在尹箐身上,所以尹青砚这是在故意刁难尹箐。   画天皓气得腾地一下站起来道:   “尹青砚,你这是什么意思!箐儿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紫蛟,那明明就在你自己身上的!”   尹青砚却板着脸道:“画天皓,这是我们尹家的家事,你没有权利插手,尹箐,紫蛟在不在你身上,拿出来,那是给药圣的贺寿之礼,你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霸占了药圣急需的东西!!”   这话是在祸水东引,暗示众人尹箐眛下了药圣的东西,尹箐冷笑道:   “我手里没有紫蛟,三叔为何要如此污蔑我?就因为三叔觉得大堂妹抢了我父母的山头怕我报复吗?”   尹箐心中冷笑,她手里的确没有紫蛟,因为紫蛟在芥子空间里。   “哇!什么?尹家主的山头都被尹家代理家主的女儿给抢了,这可就有意思了。”   “哈哈,我早就知道,尹青砚怎么可能没有野心,看来尹家主的儿女在尹家过得很不如意啊。”   “我听说紫蛟是尹青砚和尹家的长老抓的,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小辈的身上,尹青砚当我们是傻的吗,就算要陷害尹箐,也不该说这么明显的谎话吧。”   尹青砚被众人指指点点,脸色又青又白,他越发厉声道:   “尹箐,你还狡辩,你的修为在灵元巅峰,杀死一个紫蛟并不困难,你要是想证明你的清白,有本事就把乾坤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让我们检查!”   尹箐心中一冷,她总算知道尹青砚这一路来为什么那么反常了,原来是怕她跑了,没办法在药圣宴会上逼迫她了。   若是一般还不到二十的女子,在这么多身份不俗的人面前,肯定会吓得六神无主,即使真的是清白的,也会吓得手足无措,把自己的乾坤袋拿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就怕被冠上不好的名声。   可尹箐前世就已经被泼了无数脏水,重活一世,心性早就坚硬如剑,即使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丝毫胆怯,她冷声道:   “三叔这话也太不要脸了吧,一个女子的乾坤袋,你也好意思把里面的东西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拿出来,三叔,你这是故意想要你侄女名誉尽毁吗?三叔,你这心思好狠毒,看来等寿宴结束,我要好好向父亲和长老们好好说说这事!”   “哈哈,就是啊,尹青砚太不要脸了,一个小姑娘的乾坤袋也看。”   “你没听到吗,尹青砚根本就是故意的,想要害尹箐的名誉尽毁,这品性简直不敢恭维。”   秦凌风这一刻,觉得尹箐越发的耀眼了,在大衍国的时候,尹箐就是这样,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面对众人的刁难,每一次都挺直着脊背,宁折不弯,傲骨凌然。   整个宴会的气氛都变得喧闹,药圣对尹青砚十分得不喜,他虽然的确很需要紫蛟,但是却不认为紫蛟会在尹箐身上,毕竟就算是圣元期的他,若是不两败俱伤,都没把握杀了紫蛟。   “尹青砚,你的好意老朽心领了,但这是老朽的寿宴,若是你们尹家有什么不合,就请回去自己解决吧。”草谷子有些不悦的开口。   草谷子的声音不大,可是原本喧闹的宴会却突然寂静下来,因为这话分明是在赶尹家离开,说明药圣对尹青砚十分的不满,下一年尹家的高阶丹药供给就选了,听说尹家有七阶炼丹师,可八阶九阶的丹药才更重要,这下尹青砚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尹青砚当下额头的冷汗就拼命往下冒,心中急的不行,明明他计划的很好,只要从尹箐乾坤袋中找到紫蛟的尸体,就能让药圣高兴,得了药圣的眼,还能顺便让药圣治一治尹墨风,可现在,尹箐却把这一切都毁了不说,还害他被药圣厌恶了。   尹箐!都是尹箐!!   尹青砚眼神森冷的看着尹箐挂在腰间的乾坤袋。   “药圣,药圣呢?破道宗弟子求见药圣,我们师父的魂灯灭了……”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修士拿着一盏已经灭掉的魂灯冲了进来。   “什么?柳闻秋死了?!”药圣惊讶的不行,柳闻秋修为比他更高,怎么可能会死!!   “师父,柳长老房间有、有血,找不到柳长老身影……”而这会儿,去请柳闻秋的弟子也因为迟迟没能把柳闻秋叫出来,所以擅自进去一看,房间里没人,地上却又打斗的痕迹和血迹。   尹箐正在思索怎么办,却发现一道身影迅捷的冲向她,她下意识的一闪,腰间一松,才发现尹青砚手中已经拿走了自己的乾坤袋。   “尹箐,紫蛟就是你杀死的,现在我就要让人都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尹青砚说着,有些费力的抹掉尹箐储物袋上的神识烙印,顾不得疑惑尹箐神识的强大,就立刻将尹箐储物袋里的全部东西都倒出来。   当极品、上品灵石,丹药法器符篆等等全都倒出来推了半人高时,众人都要惊得把下巴掉出来了!   那些符篆都是透着流光的虚空符,法器也全是高阶法器,丹药虽然不知道品阶,但药圣的鼻子灵,很快就发现里面的丹药都是高阶丹药,而且那玉瓶十分熟悉,上面还印着草谷子的“草”字,可不就是他的玉瓶吗!!   “啊!那是师父打算给大师兄的青灵笛!!”那位闯进来弟子惊讶的大叫道。   然后又指着几个法器,都说出了那些法器是他们师父帮忙要再次炼制的法器,那弟子说着说着,突然惊恐的指着尹青砚道:   “这,这,是你杀了我们师父是不是!!”   尹青砚立刻震惊的摇头道:“这乾坤袋是尹箐的!”   众人目光唰的一下看向了面无表情,目光冷凝的尹箐。   那弟子乍看到尹箐时,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愤怒道:   “是你杀了我师父!!我要为我师父报仇!!”   还没说完就出其不意的动手,可他的修为还不到灵元期,被尹箐袖子一挥,就立刻倒飞出去,撞倒了其它人的桌椅。   “不是吧,她真的杀了柳闻秋?!”   “不可能的,柳闻秋多厉害啊,她一个柔弱小姑娘,怎么可能杀的了!!”   “你们眼瞎吗,没看到她的修为在灵元期巅峰,差一点点就是圣元期了,哪里柔弱了!!!”   “他杀了三长老,我们破道宗不能放过她,给三长老报仇!!”   会场直接沸腾起来,草谷子大声道:“都住手!安静!!”   草谷子身为药圣他的话还是很有震慑作用的,破道宗那些弟子都不得不停下来,其它人都赶紧闭上嘴,看药圣怎么做。   草谷子不太相信一个灵元期巅峰的修士能杀的了圣元后期的柳闻秋,他严肃的问道:   “你是尹箐对吗?你如实告诉老朽,柳闻秋是你杀的吗?”   尹墨风和画天皓都担忧的不行,赶紧走到尹箐身边保护。   尹箐正要开口,秦凌风却突然跪下对草谷子道:   “义父,孩儿相信尹箐不会随意杀人,她和孩儿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以前孩儿就知道尹箐的为人,绝不会是滥杀。”   草谷子有些惊讶,尹箐也是大衍国的?看秦凌风那副坚决相信尹箐的表情,看起来他们还挺熟悉,而且好似自己这个义子似乎喜欢尹箐?   草谷子看向面无惧色的尹箐,尹箐小小年纪修为就如此不俗,本就是天才中万中无一的绝才,若是她能和自己的义子……   草谷子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想,尹箐铿锵有力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宴会广场:   “是!柳闻秋正是被我所杀!” 第二百二十一章 :藏宝图碎片   尹箐的话让整个宴会场瞬间寂静下来,他们无比诧异的看着尹箐,尹箐能杀的了柳闻秋?这怎么可能!!   就连先前嚷嚷着要杀尹箐的人也一时懵愣。想着柳闻秋长老哪里有那么好杀,一个圣元后期的修士,岂是一个灵元期修士能杀的。   倒是草谷子想起之前他神识扫到的从柳闻秋房中走出的一个女子,现在看来。正是这个人,他一脸严肃的问道:   “那柳闻秋的尸/体呢?你为何要杀了他?”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杀了柳长老!”   “没错,我们要为柳长老报仇雪恨!!”   尹箐脸色发冷的勾起嘴角。声音也含着冷意道:   “柳闻秋抢走我伴侣的身体,用来和草谷子药圣您换取圣元丹。你说我该不该杀他!!”   一石惊起千层浪,不管是尹家的人还是月冥,都惊讶的看着尹箐,心中想到的是她竟然已经有伴侣了。   而草谷子则想到那具全灵之体,眼里闪过惊诧,只有秦凌风,亲耳听到尹箐承认宫无殇是她的夫君。心中不免有些微微的涩意。   尹墨画则连忙问道:   “妹妹,你说真的,无殇妹夫的身体真的是被柳闻秋抢走了?!”   尹箐冷冷的扫了一眼在场窃窃私语的人。然后目光锐利的看向草谷子药圣道:   “草谷子药圣。今日尹箐前来,是希望你能把我伴侣的身体还给我。圣元丹我可以赔给你!”   “你身上似乎没有圣元丹吧?”   草谷子药圣扫了一下被尹青砚倒出来的各种法器之类的,又看了下那些药草,然后猛的瞪大眼睛指着地上被灵石压在下面的一株金色药草道:   “那、那是五百年份的九阶金灵草?!”   众人顺着草谷子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一株在夜晚都微微发着金光的金灵草!   “这药草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这可是能炼制九阶金灵丹的主药草,能让人圣元期巅峰的人服用后加大进入灵启境的逆天丹药啊!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再次看到!!”   “现在的重点不是金灵草竟然被如此随意的压在灵石之下吗?赶紧把金灵草小心的拿出来放好啊,要是弄坏了就绝种了!!!”   “对啊对啊,快点把金灵草拯救出来吧!”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金灵草上,药圣也有些坐不住,他现在的修为就在圣元期后期,已经五百岁,只剩下一百来岁的寿命,留给它升级到灵启境的机会十分渺茫,因为他找了很久的金灵草却已经灭绝,就算找到金灵草幼草,没成熟也无用,他都有些认命了,所以才收了个义子。   可现在,他竟然看到一株五百年份的金灵草,让他心里倏地升起了希望。   尹箐发现草谷子似乎很想要金灵草,就道:   “当然,若是草谷子药圣您愿意,我也可以用这株金灵草来交换我的伴侣的身体。”   渊月兽在尹箐的袖中,听着尹箐左一句伴侣又一句伴侣,整个小身子都热热的,忍不住拱了拱,又舔了舔尹箐的手腕,尹箐手小小的一抖,渊月兽就被抖了出来。   一个小黑团从尹箐的袖中跑出来,一直看着尹箐的人先是一惊,尹青砚更是赶紧戒备,但随后发现渊月兽两三下跳到了尹箐的肩膀,十分亲昵的舔了舔尹箐的脸侧,看起来十分讨喜。   尹箐从一开始被尹青砚所刁难到现在讨要宫无殇身体不太顺利而产生的烦躁就被渊月兽这一舔而平静下来。   她刚才其实已经动了杀心,若是草谷子不肯将宫无殇的身体还回来,今日就是血洗七神峰,她都要看到宫无殇的身体!!   尹箐把渊月兽抱在怀中,草谷子看到尹箐怀中抱着的小兽,瞳孔猛的一缩,立即道:   “柳闻秋的确用一具身体和我换圣元丹,既然那是你伴侣的身体,虽然那身体已经没了生命气息,但是你想换可以,把金灵草和你手中那只小兽给我,我立刻让凌风把你伴侣的身体还给你。”   草谷子一眼就认出来尹箐怀中的小兽正是掌管整个渊月秘境的上古凶兽渊月兽,等渊月兽长大后能随意打开秘境,那整个渊月秘境就如同他囊中之物了。   关于渊月兽的传闻,是说上千年前就灭绝了,只有不定时开启的渊月秘境证明渊月兽其实还存在,他没有想到今晚这个叫尹箐的人竟然会给他两个如此之大的惊喜。   他觉得尹箐才二十岁不到,定不会知道拥有渊月兽的意义,看尹箐的态度,应该是愿意花费任何代价换取一具尸/体的,所以她一定会愿意换的。   草谷子想的很好,可他却不知道渊月兽里有宫无殇的灵魂,尹箐又怎么可能会同意换,她真诚的道:   “草谷子药圣,这黑月是我的亲人我觉不会换,还望您能换其它条件。”   草谷子摇摇头道:   “除了你怀中的那只小兽和金灵草,其它我不要。”   秦凌风一听,对着草谷子求情道:   “义父,要不您就换其它条件吧……”   草谷子微微皱眉,在尹箐怀中的渊月兽带着丝丝的敌意看向秦凌风,刚才他听秦凌风的话,就已经察觉到秦凌风对着尹箐抱着其它心思,现在则更加确定秦凌风对尹箐有意。   哼!他不会让秦凌风有机会接近自己唯一的伴侣的!!   草谷子不想同意,他想要施压,但在看到尹箐那疑似平静的眼中暗含的暴戾后,却突然感觉一种危险的感觉袭来。   草谷子当然不知道尹箐身体里的吞噬之气已经慢慢的渗透到草谷子的脚下,随时要钻进他的丹田。   那一瞬间,草谷子想了很多,他想到尹箐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了柳闻秋,很危险,想到自己义子似乎喜欢尹箐,而尹箐的伴侣已经死了,所以自己义子很有机会,只要她和义子能成美事,那渊月兽也算是他的了。   不过现在尹箐好似对自己义子无意,最重要的是要给机会让他们好好相处,草谷子眼珠子猛的一亮,想到了主意。   “咳!”草谷子咳了咳道:   “既然凌风都为你这样说了,那就换个条件吧,你帮我找到玄幽秘境的藏宝图,我就答应把你伴侣的尸……身体还给你,如何。”   尹箐还没有询问玄幽秘境的藏宝图是什么,整个宴会的人已经喧闹开了:   “我的天哪,真的有玄幽秘境的藏宝图吗?这不只是传说而已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玄幽秘境在千年前出现过,但是除了大能知道入口外,几乎无人可知,传言玄幽秘境里遍地的天材地宝,很多已经灭绝药草、妖兽甚至是法宝都有,曾经有仙人在那里住过呢!!据说这个仙人飞升时将他所有的宝贝都留下了,还画了一张玄幽秘境入口和里面宝藏的藏宝图,专门留在有缘人的!”   “那不就是说若是能找到玄幽秘境的藏宝图,表达拥有了一步登天的机遇!!”   “那可不是,而且我听说一个小道消息,据传那位仙人洞府里有逆生丹!!!!那可是逆生丹啊!!!!能让不管死多少年的人,只要灵魂还在就能复活的神丹!!!!我要是能得到一颗拿去卖,我这辈子都不愁了。”   “呵,你想得美,千年来,无数人想要得到藏宝图,却皆无功而返,你觉得就凭她能找到?”   逆生丹?!   尹箐心中一凛,玄幽秘境里有逆生丹?那会不会有逆生丹方?!   尹箐皱着眉,冲着那逆生丹,就算从那些人嘴中得知玄幽秘境藏宝图很难找,她也必须同意:   “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把我伴侣的身体给我,否则我不放心,而且到时候我要进玄幽秘境中!!”   草谷子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尹箐,他直接拒绝道:   “若是把身体给你了,你到时候反悔怎么办!!”   尹箐脸色一冷,铿锵有力道:“我尹箐说到做到,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反悔!!若是今日不能拿回我伴侣的身体,就算血洗七神峰我也在所不惜!!但你若是答应,这个金灵草就算是我的诚意!”   众人都从尹箐的脸上看到了她的决绝,草谷子也被她那冰冷的眼神冻了一下。   众人都不知道尹箐其实很怕宫无殇已经被草谷子用来炼丹了,而且让她异常担忧的是秦凌风会不会因为秦婉儿的死迁怒到宫无殇身上,连宫无殇的身体都不会留。   草谷子犹豫了一下道:   “把身体给你也可以,到时候找到玄幽秘境藏宝图,也可以让你进去,但你要服用我炼制的万噬丹,若是你两年内没有回来服用解药,这颗丹药会让你全身溃烂而死。”   众人听到万噬丹,狠狠的倒吸了口凉气,万噬丹的恐怖,只要是玄幽大陆的修士,就没有不知道的,一千年前,就有野心勃勃的修士用那万噬丹控制修为高深的修士,让他们替他办事,就连圣元期的修士都无法逃脱控制。   他们都没想到药圣竟然会有万噬丹,太恐怖了。   “好,我答应你!!”   可尹箐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话音没落,就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刺痛,是渊月兽在咬她,她看到渊月兽眼里的担忧,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众人心中此刻都不免佩服起尹箐来,这样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不但天赋出众,人也美得出尘,只是为了伴侣的尸/体却能毫不犹疑的服用下万噬丹,这样的女子比在场绝大多数的男子更让人嘘唏。   秦凌风眼里闪过心疼和黯然,为什么他不是尹箐喜欢的那个人呢……   “那你跟我来……”草谷子说道一半,破道宗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管事突然站起来道:   “等等,药圣,难道她杀了我们三长老的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们破道宗的人岂是她说杀就能杀的!”   草谷子看到这个管事,心里有些厌恶,他可没有从这个管事眼里看到什么愤怒,而是满满的算计,他不耐烦道:   “那你想怎么样?是柳闻秋先抢了尹箐伴侣的身体在前,被人寻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哼,抢一具尸/体算什么,就是杀了她们全家,只要是柳长老乐意,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破道宗的人就是护短,柳长老现在出事,我们破道宗绝不会放过尹箐,除非……”   “除非什么!不要拐弯抹角!!”草谷子越发的不悦。   破道宗的管事冷哼道:“除非到时候找到玄幽秘境的入口,我们破道宗也能进去!!”   “药圣,若是玄幽秘境的地图被我侄女尹箐找到,那我们尹家也应该有权力进去吧?!”   尹青砚也突然大声开口。   其它人看到尹青砚这副模样,都觉得他太不要脸了,不但以大欺小,抢了尹箐的乾坤袋,不经过尹箐同意就把她乾坤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要进玄幽秘境!   尹箐看着尹青砚那副小人嘴脸冷笑不止,尹青砚这样算计她,还让她直接暴露杀了柳闻秋之事,这事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孟家的家主也赶紧道:“药圣,寻找玄幽秘境地图,我们也可以出一份苦劳,还希望到时候入口找到,药圣能让我们孟家也进去。”   “药圣,我有关于藏宝图的可靠消息,若是到时候我们能进去,我们愿意把这个消息送给您,如何?”   月冥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带着自信开口,他知道药圣一定会同意的。   接下来,在场的众人都说可以出一份力,只想要到时候进秘境,药圣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若是今日不同意,后果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   想到玄幽秘境哪里是谁都能进去的,里面凶险程度,灵元期以下的修士,十个进去,十个都必定丧命,他带着威慑的语气开口道:   “既然大家都愿意出一份力,那么在坐的每个家族,最多只能进去二十人,破道宗也是,而且还要保证不会再追追究柳闻秋之死一事,否则刚才的话都作废。”   这个人数对许多家族来说太少了,但玄幽秘境入口找到,就代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进去,而且他们也怕太过分的话,药圣一生气起来连丹药都不供应了,所以他们大部分都点点头同意了。   破道宗的管事有些不满意,他们牺牲了一个柳闻秋才得到二十个名额,可其它人什么都没做都有二十个人,但有药圣的话在前,就算他们想要追究,这些得到进入玄幽秘境名额的家族也会联手抵制他们破道宗,不让他们讨伐尹箐的,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之后药圣让大家继续吃喝,而他则带着尹箐去看宫无殇的身体。   来到药圣的炼丹室之后,尹箐看到了躺在冰床上,面容红润却毫无生命迹象的宫无殇,她不由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就发现宫无殇的手腕上还有未愈合的刀伤,一看就被放了血,很有可能药圣得到宫无殇的身体时,就用他的血炼了丹之类的,尹箐的脸有些难看的草谷子道:   “既然已经约定了,那这身体我就先带走了,这是金灵草,我答应给你的。”   尹箐把金灵草递给药圣,药圣则从炼丹室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一枚全黑的丹药道:   “这个就是万噬丹,吃下去吧。”   秦凌风有些不忍,可没等他说什么,尹箐拿起万噬丹就吞了下去,渊月兽焦急的只甩小短尾,它现在太没用了,它不能再让渊月兽这具身子自然成长,它必须快点长大好能化形!!   尹箐不知道渊月兽心中所想,她吞下万噬丹后先是感觉丹田一阵剧痛,然后就发现丹田内的吞噬之气立刻把万噬丹包裹蚕食,然后丹田不但不会刺痛,还暖融融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药圣没想到尹箐那么能忍痛,只在刚开始痛的忍不住皱眉,后面就强撑着让人看不起表情,他越发觉得凑合尹箐和秦凌风会是一件多么正确之事,却不知道那万噬丹早就被吞噬之气吞噬,对尹箐完全不会又任何的控制作用。   “明日辰时你来药堂找老朽,老朽有些玄幽秘境藏宝图的下落,到时候你和凌风要一起去寻找。”药圣说着示意尹箐能带走宫无殇了。   尹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带着宫无殇的身体离开,秦凌风却十分的惊诧:   “义父,你要让孩儿和尹小姐一起去寻找藏宝图?”   草谷子带着宠溺笑道:“凌风,为父看出你对尹箐有意,正好这次撮合你们俩,一起去寻找藏宝图,朝夕相处的,你可要争气啊,而且为父并不能全然相信她的能力,你就当是帮为父看着她吧。”   秦凌风脸上有些发红,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那么轻易就被自己义父看出来了,那尹箐如此聪颖,她会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吗?   秦凌风不由有些期待,能和尹箐一起去寻找宝藏……   秦凌风突然想到什么,担忧道:“那孩儿的妹妹……”   “你放心,她早已服用了复生丹,虽然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迷着,但是为父保证,你妹妹一定会醒来的。”药圣拍了拍秦凌风的肩膀让他放心。   秦凌风松了口气,先退下了。   而尹箐回到房间,把宫无殇放在床上。   宫无殇依旧穿着那套玄色的长袍,除了胸膛没有起伏,整个人就跟睡着一般。   尹墨画想到尹箐说宫无殇是为了保护尹箐才变成这样的,心里有些愧疚,若不是因为他认错了妹妹,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   画天皓则啧啧作奇道:   “外甥女,这就是外甥女婿啊,这模样,比你那便宜父亲可是强了不少啊,若是姐姐也能看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就冲着他为了保护你变成这样,这个外甥女婿舅舅替你母亲承认了!!”   画天皓刚说完,就被渊月兽冷冷瞥了一眼,它需要画天皓承认吗,就算画天皓不承认,它也是尹箐的伴侣,这事谁也不能改变!!   “妹妹,你真的要去找玄幽秘境的藏宝图,可这千年来根本没有人能找到……”   “哥哥,玄幽秘境里可能有能让宫无殇复活的逆生丹,就算没有答应草谷子,我也要去找!!”尹箐的态度十分得坚决,渊月兽听到这话,幽深的眼眸中带上了决然!   尹墨画和画天皓见尹箐那么强硬,也不再说什么,确认了宫无殇的确能用逆生丹救回来之后放下心来,见天色很晚了就先回到自己房中了。   尹箐这才带着宫无殇的身体回到空间,仔细的给宫无殇ca拭了一遍身子,期间蚩魅、苍魃、白灵兽等等全都睁着大大的圆圆的眼睛看着被剥去全部衣裳的宫无殇。   一旁的渊月兽看着这几只凶兽一副很想啃两口的模样,抽了抽嘴角,用神识冷冷的哼了一声。   原本垂涎不已的白灵兽等人立刻夹着尾巴风一般的跑开了,尹箐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感慨中,下意识的忽略了替宫无殇ca拭身体的羞涩,也没有发现趴在她旁边的渊月兽那双深眸里藏不住的深沉感情。   尹箐帮着宫无殇ca拭完,将人放进了木屋中的竹床上,当她准备出去时,发现渊月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出去找了找,却发现渊月兽就趴在灵泉旁睡得人事不省,一看就是不小心偷吃了过多的灵泉,尹箐无奈的笑着抱起它,一起放在了竹床上。   尹箐不知道渊月兽不是不小心喝太多灵泉,而是故意喝很多,因为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长大化形,以人形陪伴在尹箐身边了。   ……   翌日。   当尹箐来到药堂时,发现月冥和秦凌风都在。   药圣也不废话,把他这几百年来收集的可能出现藏宝图碎片的地方都一一告诉尹箐,又拿出一个黑色的黑色铁片一样的东西。   尹箐一看到那铁片,心中就震惊的不行,因为那东西十分熟悉,分明和她之前得到的黑色羊皮是一样的东西,难道她空间里的那就是藏宝图的碎片?!   尹箐脸上不动声色,仔细看过了那黑色铁片之后就点点头,她以为药圣一定会小心保管那铁片,却没想到直接药圣直接交给了秦凌风。   就药圣所说,藏宝图一共有九个碎片,他知道其中五个的下落,还有三个只有些模糊的线索,这么多年手中也只拿到一张而已,其它要靠尹箐和秦凌风一起去寻找,唯一确定的是,都在玄幽大陆。   说完,药圣让月冥说一说他所知道的藏宝图的消息。   月冥谦谦一笑,翩然起身对着尹箐亲切的笑着道:   “尹小姐,孤是慕月国的太子月冥,很荣幸能和尹小姐这等佳人成为朋友,相信之后尹小姐和孤也会时常见面的,因为就孤所知,其中一块就在慕月国的亡幽岛上,这是我祖父亲口告诉我的,绝对可靠。”   药圣皱了皱眉道:“你说的是那座随时都会下沉的亡幽岛?不是说去了亡幽岛的修士基本不可能或者回来吗?”   月冥挑挑眉笑着道:“是的,否则这百年来我们慕月国派去那么多能人异士也不会一个都回不来,不过尹小姐和秦公子一个是能杀掉柳闻秋的天才,一个是药圣您的义子,我相信他们联手定能办到别人办不到的事。”   若是让渊月兽听到别人把尹箐和秦凌风放在一起,肯定会气得上去挠月冥几下!!   “好,事不宜迟,那你们就尽快出发吧!我会给你们足够量的丹药!”药圣直接拍案。   尹箐想了想,决定先不回尹家了,尹青砚昨晚的事也先放一边,等她回去尹家再算总账。   自从得知那碎片就是玄幽秘境的藏宝图碎片后,她有种直觉自己一定能找全全部的藏宝图碎片的,现在她手中有两片,秦凌风手中一片,还有六片,有五片都是知道下落的,就只剩下最后一片也有模糊的线索,药圣说是在玄幽大陆的中心国家玄心国有线索。   心里有了把握,尹箐就和秦凌风说好,一起出发去慕月国,月冥见此,十分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回慕月国,尹箐和秦凌风为了省去麻烦就同意了。   ……   第二日一大早,尹箐让尹墨画和画天皓先回去尹家,坚决拒绝他们一起前去慕月国的打算,来到约定的山门口。   而秦凌风也去了一处雅致的院子。   他走进房间,里面不知得十分清雅怡人,青纱罗蔓床上此时躺着一个恬静的闭着眼昏睡着的女子,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衫,一张水月般的羸弱的小脸有些苍白,胸口起伏平稳,脖间有一道淡淡的疤痕,正是原本应该死去的秦婉儿。   秦凌风看着秦婉儿,叹了口气道:   “妹妹,哥哥要离开一阵时间,你不要担心,哥哥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他没有告诉秦婉儿他是要和尹箐一起离开,他怕告诉妹妹宫无殇已经死了,妹妹会更加醒不过来了。   秦凌风其实知道自己妹妹对尹箐的嫉妒,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秦婉儿是自己的妹妹。   秦凌风再次叹了口气,没有再看床上的秦婉儿转身离开了,所以他没有发现,秦婉儿的眼皮动了动,手指也微微动了动。   ……   秦凌风出发前,草谷子给了他大量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草谷子当初就是看上秦凌风的天赋,所以在短短几个月,用最上品的丹药让秦凌风突破到了灵元前期,现在秦凌风的修为只比尹箐低上两阶而已。   当他来到山门口时,一排长长的队伍已经等在那里了,月冥用的是法器船,十分庞大,上面有四五十个房间,足够每人住一间。   当秦凌风上船的时候,尹箐早已到了,也进了分给她的房间,她得知用大型的法器船速度比较慢,从七神峰到慕月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后,就干脆开始闭关修炼,所以秦凌风想拜访时,被拒之门外。   人员到齐后,月冥就让人开船了,他不知道当他离开后,月阳公主鬼鬼祟祟的出来,对着天空发了一个类似传音符的东西,然后露出一抹冷笑,不管尹墨风的纠缠,用小型的飞行法器先回慕月国去了。   尹箐在修炼过程中,每日都会进去看宫无殇,渊月兽也不知喝了多少的灵泉,身体长大了不少,纯黑的皮毛也渐渐变成了紫色,十分光泽贵气,但是就是一直不醒。   她在空闲之际,按照画天皓当初说的步骤开始动手酿制紫竹酒。   尹箐从一片郁郁葱葱的药田里将辅助的灵草挖出来,又砍了一根紫竹,紫竹直径都有成年男子的大腿粗,每节都有二十厘米高,所以只是一根紫竹酒足够酿制十来缸的紫竹酒了。   尹箐忙了一下午,终于按照步骤酿好酒,然后埋在了地底,大约半个月到达慕月国后就能开封了。   虽然是第一次酿制,但她用的全是空间里上好的灵草灵米,就连火也是用的水中火,最适合酿酒不过,而且刚装竹筒中的时候就已经能闻到紫竹酒特有的竹香了,还用密封符确保不会漏气,可以预想等开封之时,定是不会难喝。   找回了宫无殇的身体,尹箐总算了切了一桩心事,因此修炼起来也快了许多,时间一晃十来天过去,再过几天就要到达慕月国了,尹箐的修为也越发的巩固,随时都可以突破到圣元期。   但是尹箐并不想在这法器船上突破,因为她听闻从灵元期突破到圣元期时,会降下天劫,动静颇大,最好就是寻找一个无人的偏僻洞府,布置妥当后再突破。   这日,尹箐难得走出了法器船,一出来却发现外面乱了套,因为她早已在房间四周布下了隔绝符,所以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看到在门口慌乱跑动的慕月国的侍卫,她急忙拉住其中一个侍卫问道:   “这位小哥,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如此惊慌?”   那侍卫因为太匆忙,连头上的法器帽子歪了都没时间理正,哪有时间和尹箐慢慢讲,他挣脱开尹箐,只留下一句话:   “快跑吧,太子失踪了,这船就要失控了!!”   然后就匆忙的跑了。   尹箐脸色一凛,立刻走到船板上,却发现这法器船已经破烂不堪,看着像是被攻击过一般,到处都是残破的模样,船两边站了十来个侍卫,他们一脸焦急道:   “怎么办怎么办,我没有带飞行法器,谁能载我一程吗?”   “你就别喊了,若是有飞行法器,我们还会在这里吗,我们肯定逃不出去,只能跟着这法器船一起死了。”   “月阳公主为什么要待人攻击我们的法器船啊,她和太子明明都是皇后生的啊,太子刚被攻击就和药圣的义子一起消失了,我们只能等死吗?”   “我呸,什么月阳公主,那就是个毒妇,亏我当初把月阳公主当成最善良最喜欢的公主,却没有想到她眼睛都不眨就让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   尹箐眉头一蹙,这艘船是被月阳公主攻击了?秦凌风和月冥也跟着失踪了?   那她现在怎么去慕月国?她根本不认识去慕月国的方向……   尹箐的乾坤袋里倒是有几个飞行法器,还是当初柳闻秋的,尹箐看了看这些侍卫,心中有了主意。   “你们谁知道去慕月国路吗?”   尹箐清灵的声音在一片绝望的喧闹声中响起,如同天籁一般,十来个侍卫下意识的回头,看到尹箐后十分得惊诧。   他们自然认得尹箐的,替草谷子去找玄幽秘境藏宝图的女修士,更是之前敢当众说要血洗七神峰的女修士,重点是她当初乾坤袋里的宝贝值得所有人眼馋,他们以为尹箐肯定早就在船被攻击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却没想到她没走。   没离开那肯定只有一个可能,没有飞行法器,其他侍卫顿时没有回答她的欲/望,继续焦急的询问该怎么办。   倒是有一个看起来才十三四岁、脸上白白净净、身子只到尹箐肩膀的少年侍卫带着怯懦开口道:   “这位姐、姐姐,我知道怎么会慕月国,顺着这个方向走,然后再往东南方向走,接着看到慕月国的城池就到了。”   尹箐:“……要走多久?”   那侍卫一脸怔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第一次来,因为好奇,所以我就顺便记下了每个地方的景色,姐姐你看下面的河流有就道弯,沿着这河直走,然后到了一个很多黄色山林的地方就要往东南方向走了。”   “你带我去,我给你一颗复生丹,怎么样?”尹箐心中有些意外这个小侍卫的记性,竟然能仅通过看一遍就记住方向,这能力着实有些厉害。   十皇子高兴的点点头道:“好,我愿意帮助漂亮姐姐。”   “复生丹?!”其它侍卫听到这话,赶紧对尹箐道:   “尹小姐,你可别被骗了,他是月曲流,十皇子,从小脑袋就不是很正常,哪里会记得什么方向。”   “就是啊,十皇子这次是偷偷跟着太子来的,等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七神峰了,只能让他跟着,我记得慕月国的方向明明是西南方向的。”   月曲流有些急切的涨红着脸辩驳道:“不是的不是的,就是往河的方向,我记得清清楚楚!”   他焦急的瞪大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眼里的纯真和坚定十分明显,但尹箐也发现了这个十皇子的确好似不太聪明,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尹家的尹墨麟。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惊诧万分的一幕   她对月曲流道:   “我相信你。”   在得知秦凌风和月冥都失踪后,尹箐并没有寻找的打算,因为她的目的很明确。去慕月国的亡幽岛,若是秦凌风还活着,自会去亡幽岛的。   其它侍卫都一副尹箐肯定是被吓傻的摇头叹气的表情,有侍卫直接道:   “好了。都没有飞行法器,就算知道怎么去慕月国也没有用啊。说再多又有什么……”   可那侍卫还没说完,尹箐就拿出五个飞行法器。只留下一个伞状的飞行法器,对他们道:   “这里有飞行法器。你们谁若是要就拿去吧。”   尹箐说完,那些侍卫看到高阶法器眼睛都直了,而且还是能救命的飞行法器,当下就你争我抢起来。   只有十皇子突兀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争抢。   尹箐仔细看十皇子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白的有些不对劲,不是健康的白。倒像是因为中了什么度。   她没有多管闲事,将伞形法器倒过来后注入元力,伸手对月曲流道:   “走吧。”   月曲流点点头。被拉着上了伞形法器。因为伞内部十分得平稳且空间很大,一点都不拥挤。尹箐让月曲流抓住伞柄,用元力加快了速度。   月曲流显然十分高兴,一直咧着嘴笑,好奇的四处看,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他一路上十分高兴的说了很多事,有他的母妃,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虽然他说的很高兴,可尹箐听来,十皇子在慕月国皇室中的地位十分的不好。   月曲流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嫔妃所出,还被打入了所谓的冷宫,地位十分尴尬。   从这以后,月曲流就在冷宫长大,不知是为何,月曲流小时候十分聪明,但是随着慢慢长大,竟变得有些愚笨,很多方面十分得迟钝,把其它皇子公主的嘲笑和戏弄当成了亲情,以为他们只是在跟他玩,就比如这一次,月曲流是被骗着上船的。   月冥发现后也没有让他以十皇子的身份出现,在宴会那日更是勒令他不准出院子,就怕月曲流会在宴会上丢脸,所以十皇子其实是第一次见尹箐。   “姐姐,你不知道,太子哥哥对我可好了,给了我一大桌的好吃的,我吃了一晚上,只吃掉了一点点,还有好多好多没吃完,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多的好吃的,那些以前都是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们吃的,说到吃的,流儿都感觉肚子咕咕叫了。”   月曲流咂着嘴,揉着扁扁的肚子,一脸向往的回忆着那一晚的零嘴。   尹箐的修为已经到了灵元期巅峰,可以辟谷了,再不济吃一颗辟谷丹也能顶饿,所以没有准备什么食物。   她看着月曲流那副饿了却习惯性的硬抗着,不知道讨要食物的模样,可以看出月曲流平日在冷宫定是经常挨饿。   尹箐用神识探入芥子空间,本想直接从那片灵果三林里摘几个灵果下来,却瞥见白灵兽蚩魅它们正在平均分一大堆灵果,似乎是一同合作摘好的灵果,尹箐干脆直接从那一堆灵果中随意拿了几颗,接着袖子的遮掩,拿了出来。   一拿出来,月曲流就闻到一阵十分香甜的果香,他连忙转头,就看到尹箐手中拿着三个果子,每个果子都要和他的手那么大了。   那三颗果子,一颗红通通的,看起来鲜艳欲滴,一颗则外面看着很多尖刺,另一颗则是粉色的,薄薄的皮中透着晶莹的果肉,看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   月曲流偷偷吞了口口水,余光也偷偷的看着那三颗果实,眼睛错也不错,看着就十分想要吃,但却依旧没有开口。   尹箐将一颗红通通的红灵果递给月曲流道:   “要吃吗?”   月曲流飞快的点点头,随后又连忙摇头道:   “不、不要了大姐姐,我没有东西可以和你交换……”   以前要吃哥哥姐姐们的东西,都要拿东西交换,可他现在已经没东西交换了……   尹箐有些嘘唏,她声音变柔一些道:   “你带我去慕月国,我给你果子,这也是一种交易,你不用再拿东西和我交换了。”   尹箐说着将三个果子一起递给月曲流。   月曲流似乎被说动了,他双眼发光道:   “原来是这样,那谢谢姐姐。”   说着狠狠的吞着口水接过灵果,然后把红灵果和粉色的水灵果小心翼翼的放进空空的储物袋里,就留下一个外面长刺的灰色的灵果,十分苦恼,不知道怎么吃。   尹箐有些疑惑道:   “你不知道怎么吃这可荆棘果,为什么不先吃红灵果或者水灵果呢?”   月曲流露出一颗大大的笑容道:   “原来这颗灵果叫荆棘果啊,那两个果子看起来很好吃,母妃肯定没有吃过,所以我想留着给母妃吃,我吃这个就可以了,姐姐可以告诉我这个荆棘果怎么吃吗?”   尹箐心中微微一动,看着这个孩子,用元力帮他把荆棘果外面的硬刺和硬壳掰开,露出里面充满了奶香味的白色果实。   “哇!好香啊!我从来没有闻过那么香的灵果!好想让母妃也尝尝,可是已经打开,放着会坏的。”   月曲流只能遗憾的道谢,接过尹箐手中的荆棘果,一口咬下去,甜而清爽又含着浓浓奶香的果肉入口,刺激着整个味蕾,恨不得让人将舌头都一起吞下去才好,月曲流双眼亮的发光,他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灵果,以前吃的灵果都是快要坏了或者已经干瘪的灵果.   荆棘果肉实在好吃的让人恨不得全部吞下,可又因为太好吃了,月曲流舍不得一下就全部吃下,一点一点的慢慢吃着,看着像是想要把这个荆棘果吃一辈子的感觉。   若是白灵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斜眼觉得月曲流运气好,这荆棘果可是不可多得的高阶灵果,吃下去对长身体的修士来说最好不过,其它两个灵果也一样,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机会吃到。   但白灵兽不知道,正在分果实的它们因为突然少了三个果实已经闹开了:   “双煞,怎么回事,怎么少了三颗,是不是你趁我们不注意偷偷藏起来了!!”   白灵兽狠狠挠了一下金餮兽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每次让你分灵果,你都偷吃!!”   金餮捂着被挠痛的脸嘶着牙问道:“那是谁拿走的?小紫蛟,是不是你!!”   紫蛟本就是有机缘就能化龙的神兽,它天生就能隐约感觉到芥子空间以外的事情,老实的摇摇头道:   “是主人拿走的,她给一个小孩吃了。”   紫蛟在白灵兽等人的勉强同意下,也认了尹箐当主人,它们现在就是同伴了。   听到说是尹箐拿走的,金餮兽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道:   “主、主人知道我们偷吃灵果了?完了,主人会不会生气啊?她以前都把这些灵果用来酿酒给大魔王喝的……”   “笨啊你,主人都没有以前的记忆了,哪里还记得,而且大魔王还在休眠,哪里喝的了那么多灵果酒,好了,既然灵果是主人是主人拿走的,那剩下的快点分了,别又让主人拿走了。”白灵兽分灵果的爪子立刻快了许多。   ……   尹箐没有留意空间里白灵兽它们的话,否则定会怀疑什么失去记忆的话,因为她完全知道自己并没有失去过什么记忆。   然后她并不知道,在月曲流的领路下,只用了四天终于看到了广袤的慕月国都城,慕月国都城外有结界,不可能直接进去,只能走进去。   尹箐这几天一直用元力来催动法器,没有停下来休息过,若是让旁人知道她的元力如此的浑厚,定会异常吃惊,其它侍卫们尹箐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她也没放在心上。   带着月曲流来到都城城门口后,尹箐和月曲流准备进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等等,看这里,进入都城要缴纳一颗中品灵石。”   那侍卫指了指城门口贴的告示,尹箐看过去,也被那里的告示惊了一下,因为那里竟然贴了月冥的通缉画像,上面说月冥串通敌国害死了十皇子。   尹箐嗅到某种阴谋,看到一脸疑惑想要说什么的月曲流,下意识的用身子微微挡住,直接没有客气的扔出两个中品灵石,带着月曲流进了都城。   守城的两个护卫见尹箐那么爽快的付了灵石,心中升起些贪婪,但想到现在还是大白天,只是多看了两眼尹箐和十皇子的背影,暗暗可惜了一番。   慕月国比域国更加的繁华,进了都城后,月曲流拉了拉尹箐的袖子道:   “姐姐,刚才不用给那么多灵石的,只要五个下品灵石就能进来,他们以权谋私,这样做是不对的。”   月曲流看着已经吃过易容丹,面容变得十分不起眼的尹箐,脸上带着些许愤怒。   尹箐正要说什么,却看到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一群人在盘问什么,尹箐用神识一扫,竟看到有人拿着她和十皇子的画像,而且那群人里,他看到了当初在船上的其中一个侍卫。   尹箐联想到城门口的告示,当下就给十皇子吃下一颗易容丹,然后悄无声息带着十皇子离开。   十皇子疑惑道:   “姐姐,皇宫在这个方向,你走错了。”   “嘘,别说话,跟我来。”尹箐有种感觉,月曲流现在很危险,告示上说十皇子已经被月冥害死了,而现在却有一群人在询问十皇子和她的踪迹,重点是没有穿侍卫服,极有可能是要对十皇子不利,而不是知道十皇子没死将他寻回去。   月曲流见尹箐的脸色有些严肃,乖巧的闭上嘴跟着尹箐走着,自从一路上尹箐每餐给了他各种好吃的灵果后,他已经把尹箐当成了最好的姐姐,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以前有些模糊的记忆似乎变清晰了一些,也有点明白记忆中哥哥姐姐似乎不是真的喜欢他和他一起玩……   尹箐还不知道她给月曲流吃的各种灵果都是珍稀的高阶灵果,让月曲流那中毒的身子慢慢变好,智力也在慢慢恢复。   一路上,尹箐带着月曲流去找客栈时,听到了不少百姓在议论月冥串通敌国的事,但对于十皇子的死却似乎没有什么人在意,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十皇子长什么样,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那些人敢直接拿着十皇子的画像询问旁人。   来到一间看起来生意十分红火的客栈,尹箐没有直接要客房,而是带着月曲流坐在大厅角落的桌上,又能确保听到旁人的议论。   尹箐让伙计上了许多招牌的妖兽肉灵果等等,就专心用神识感觉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你们说太子……月冥是不是真的串通了敌国?这有些说不通吧,太子这么出色,很快就要成为皇上了,没有理由去串通敌国啊,而且最扯的是说什么害死了十皇子,你们说十皇子是谁啊,那不就是一个傻子吗,要不是这事和月冥有关,我都差点忘了我们慕月国还有一个十皇子了。”   “谁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可是就算有问题又怎么样,皇上相信太子意图谋反就行了,现在都已经贴出告示了,说是要重新立太子了。”   “说到立太子,这事就有意思了,你们都听说了没,据说因为月冥被废,其它皇子们真是各显神通,宫里的娘娘们更是各个都想方设法要自己的孩子成为太子,这不据说皇上被缠的受不了,干脆大手一挥,直接来了个通过试炼考核,谁要是胜了,谁就是太子。”   “这怎么考核啊?”众人一脸的疑惑。   那知情/人笑道:“这你们肯定想不到,皇上啊,他直接要把所有要争太子的皇子们都扔到亡幽岛去!!”   在场的人全都凉凉的吸了口气,不敢置信道:   “不是吧!!皇上这不是要皇子们都去送死吗?说不知道那个亡幽岛的恐怖,就没几个人能活着从里面出来的。”   “可不是吗,宫里那些娘娘和皇子都要疯了,可皇上直接表明,不想参加考核的皇子就代表直接放弃了太子之位,以后不可能再当太子了,所以就算再怎么觉得皇上心狠手辣,皇子们为了太子之位也下决心要试一试,这不所有的皇子都已经开始招揽修为高深的修士,准备带着他们去闯亡幽岛了,亡幽岛现在除了皇子们带的人,其它人都不能去了。”   “不过那可是太子之位,只要当了太子,以后就是皇上,还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修士们一脸的羡慕。   尹箐眉头微蹙,那些皇子们若是真的要去亡幽岛考核,那她不是就不能去亡幽岛了吗?   因为那些人的声音不小,就在尹箐她们旁边一桌,吃着饭菜的月曲流也听到了,他听到别人说他是傻子的时候,十分罕见的微微皱起眉,回想起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也宫女叫他傻子,但是当时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见宫女们看着他一直笑,他也跟着笑,但现在……   又听到说什么当了太子以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月曲流鼓起勇气问尹箐道:   “姐姐,当了太子以后,是不是能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和灵果,能让母妃也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和灵果?”   尹箐微微一愣,这些饭菜其实很普通,但在月曲流看来似乎很少吃到,她点点头道:   “嗯,但是当了太子以后,能享受很多好吃的,但也代表身上的责任更重了,要担负整个国家,非常累。”   尹箐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宫无殇,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宫无殇身为太子,几乎每日都在忙。   月曲流郑重的点点头道:“姐姐,我也想当太子!我不怕累!!”   尹箐十分惊诧的看着月曲流,第一次从他那双带着纯净的眼眸中看到一种叫决心的东西。   尹箐突然想到若是月曲流竞争太子之位,她可以借着保护月曲流之名一起进入亡幽岛了。   不过很快尹箐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月曲流的智力并不健全,而且亡幽岛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她在没有把握保护月曲流安全的情况下,不能拿月曲流的生命开玩笑,她打算明日先去试试看,能不能加入其它皇子的队伍中一起去。   不过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安顿月曲流。   ……   月曲流吃饱之后,要了两间房,尹箐让月曲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直接来隔壁找她就好。   月曲流一直想着他想要当太子的念头中,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然后他就梦到了以前的很多事,一件件事反复梦着,一次次身临其境,感受着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的那些嘲笑讽刺和欺负,即使睡着,拳头也越攥越紧。   尹箐回到房间后,直接进了芥子空间,一进去,原本在偷扒着土不知道干什么的白灵兽它们立刻溜走,尹箐一看那个被扒了土的地方正是她前不久埋下紫竹酒的地方。   尹箐立刻明白了白灵兽它们在做什么,现在半个月已经过去,紫竹酒也已经可以开封了。   白灵兽它们都躲在各处,看到尹箐在挖土,似乎要拿出紫竹酒了,它们嘴里立刻泛出了唾液,想到几百年前在双煞岛时,主人酿的酒,那叫一个美味,每次一喝,都能直接醉上个三日三夜,再醒来时,一滴酒都不剩,全被大魔王喝光了!!   白灵兽想到现在大魔王正在休眠,这下没人和它们抢酒喝了,它们一个个目光热切的看着尹箐已经把一筒紫竹酒拿出来,盖上土。   它们鼻子很灵,早就闻到紫竹酒的酒香,金餮第一个忍不住,在尹箐端着紫竹酒去水潭清洗外面的泥土时,就讨好的跟前跟后,眼睛直直的盯着尹箐手中的紫竹酒。   白灵兽嫌弃金餮简直是记吃不记打,看到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但一想自己不靠近点,被金餮喝光了怎么办,于是也悄悄挪着步子靠近尹箐。   蚩魅和苍魃见此,自然也赶紧跟着尹箐。   于是当尹箐进了木屋时,身后跟着四只一脸讨好的凶兽,它们十分自觉的排排蹲坐在竹桌旁,四双颜色各异的兽眸带着热切看着那筒紫竹酒。   若是让其它修士看到上古凶兽竟然这么乖巧,一定会惊得下巴都砸地上去。   尹箐拿出四个先前用多余的紫竹做好的竹杯,一拔开竹筒口的塞子,一股异常清幽的像是尘封了上百年的紫竹酒香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竹屋。   尹箐惊讶自己第一次酿的酒竟比舅舅当时给她喝的酒的酒香要更加香醇好闻   白灵兽几个则口中分泌的口水更多了,已经几百年没闻到这么熟悉的酒香了,好怀念!   它们边狠狠吸着鼻子边眼巴巴的看着尹箐。   这几只妖兽现在已经长大很多,都快到她大腿了,蹲坐在地上,也和木桌一样高,整个模样少了小时候的憨态可掬,多了份凶悍和俊朗,可在尹箐眼里,还是和以前一般,十分的可爱。   尹箐失笑的正要倒酒,却突然感觉一道紫色的大身影闪过,一瞬间她手中的紫竹酒就不见了。   “嗷嗷呜~~~”白灵兽和金餮马上叫唤出声,都忘记说人话了。   尹箐也随着转头看向床头,就看到长得和白灵兽一般大的渊月兽正抱着竹筒,把头埋进去大口大口喝着,却没有发出一丝不雅的声音。   白灵兽和金餮它们立刻跑到床边直叫唤,还伸爪子去挠渊月兽,被渊月兽一个后腿踢开。   白灵兽气得直扫耳朵,两只眼睛也变得一红一紫,嘶着牙似乎要打斗,就在这时,渊月兽把紫竹筒一抛,金餮它们立刻跳起来去抢,白灵兽最快,一下把紫竹筒给抓到了,但当它落下后,却发现里面竟然连一滴酒都没了,气得嗷嗷直叫!   渊月兽十分优雅的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沾上的紫竹酒,一双泛着淡淡紫色的深眸带着慵懒和戏谑的目光看着那几只蠢兽,想要喝尹箐亲手酿的第一筒酒,经过他同意没!而且尹箐酿的第一筒酒,自然只能由他第一个喝。   白灵兽被渊月兽那眼神气得更狠了,直接去供尹箐,尹箐原本因为渊月兽眼里流露出的让她十分熟悉的像极了宫无殇的那双眼眸而失神,一回神看到白灵兽它们被暴躁的都要嘶牙打架的模样,让它们不要吵,干脆给它们每只都取了一筒紫竹酒,让它们喝个够。   白灵兽它们这才恨恨的对渊月兽嘶牙然后和紫竹酒去了。   渊月兽懒得理它们,步态优雅的跳下来,跟在尹箐身后,但不知为何,它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走着走着,眼前一阵旋转,竟直直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后面传来声响,白灵兽它们看到后面因为喝太多紫竹酒而直接醉倒的渊月兽,心里只有两个字送给渊月兽:活该!!   尹箐刚挖完酒就听到后面的声音被吓了一跳,一回头看到一声贵气紫色皮毛的大家伙躺在地上,怕出什么事,连忙上前检查一番,发现只是醉倒,这才无奈的抱起它,看到它身上沾上了泥土,干脆带着它去水潭洗一下。   被尹箐抱着的渊月兽似乎不太安分,无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呼吸也在慢慢变重,尹箐发现它似乎不太对劲。   她还没来得及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感觉怀中的渊月兽身体竟然越来越热,甚至都冒出了丝丝的白雾。   尹箐当下赶紧将它抱到水潭旁,刚刚将它放进水潭中,就听到一声刺啦响,接触到渊月兽身体的水就像蒸发冒着白气,马上就遮挡了尹箐的视线。   尹箐刚把白气拂开,却被水潭里突然出现的赤/身果体的男子给惊得瞳孔骤缩! 第二百二十三章 :在下月墨   尹箐惊诧的看着水中原本该是渊月兽的地方,此刻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的身体在水中。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紫蛟从潭底冒出来。看到这一切,一脸平常的解释道:   “渊月兽和白灵兽金餮兽它们都属于上古凶兽,因此当修为到达一定的时候就会自动幻化成人形。”   所以这水中的是渊月兽也就是失去记忆的宫无殇的人形身体?!   反应过来后,尹箐总算舒了口气。却不再看水中的男子,而是别过头。直接拉起了水中的渊月兽,也顾不上给他洗身体。直接放在木屋中宫无殇身体旁边。   草草的盖上原本给宫无殇的一件衣裳,有些尴尬的出去了。   即使知道那具身体里的是宫无殇。但是乍看到陌生男子的身体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尴尬,她根本连那男子的面容都没有细看。   尹箐出了空间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虽然她知道高阶妖兽是可以化形的,但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还是让她吓了一大跳,想到白灵兽它们以后也会化形。尹箐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好像自己养的一群宠物以后都会变成活生生的人,这种反差太大了。以后她根本无法再把渊月兽它们当成妖兽。而是活生生的人。   尹箐不知为何就想到之前和渊月兽相处过程中,渊月兽时不时舔自己的懵懂可爱的模样。被自动转换成一个大活人还是宫无殇的模样,这让她的脸猛的爆红起来,直到很晚才入睡。   第二日,尹箐终于接受了渊月兽会化形的结果,带着月曲流出去了。   结果刚下楼,就看到有一群人大张旗鼓的在那边一个个询问过去。   见尹箐下楼,不客气的招她过来,拿着画像问道:   “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那人拿的正是尹箐和月曲流的真实面容,月曲流有些诧异,尹箐微微挡住她,面无表情的对那人摇摇头道:   “没有。”   那人见尹箐那其貌不扬的面容后,直接挥挥手道:   “走吧走吧。”   尹箐带着月曲流直接出去,到了外面,月曲流想了很多,突然小声的开口道:“尹箐姐姐,他们是不是要杀我?”   尹箐惊讶的看向月曲流,终于发现月曲流的不同,因为服用了易容丹而变得非常普通,但那双眼睛,原本带着些天真,现在却清亮无比,眸中透着些许的黯然。   就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变回正常了一般。   “昨晚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母妃被母后陷害,父皇把她打入冷宫的事,梦到了几位皇兄皇姐,故意拿一颗快要坏掉的灵果来取笑我,以前我以为他们都是喜欢才给我吃的,现在却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只是觉得羞/辱我好玩,那些人我认识,是母后的人。”   尹箐也不知道月曲流为什么会突然恢复,但既然月曲流已经恢复正常,她不可能让他继续无知下去,点了点头道:   “嗯,你已经被告知死了,所以你若是继续活在世上,就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所以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还有可能连累你的母妃,你有什么想法?”   月曲流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道:“父皇不是要让哥哥弟弟们都竞争太子之位吗?我也要去亡幽岛,我要成为太子,成为皇上,只有地位够高,才不会任人宰割。”   “你现在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而且你的修为只在炼元二阶,随便一个人都能杀了你,你不怕吗?”尹箐看着月曲流,却见他毫不犹豫的摇头道:   “我不怕死。”   月曲流还有话没说,那就是他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愚笨,那是因为小时候撞破了皇后的一个秘密,被皇后强行喂了一颗丹药,之后就变得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懂,小时候他其实很聪明,三岁开始就能修炼,在其它皇兄皇姐们都还没学会修炼的时候,他已经修炼到炼元二阶了。   尹箐见他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的惧意,倒是有某种决意,她点头道:“你先不要用十皇子的身份去参加,我们先去看看那些皇子们如何招人,混进他们的队伍。”   月曲流知道这个办法是目前对他最有力的,因此没有反驳,直接前往其他皇子招人的地方,月曲流想了想道:   “去五皇兄那边吧,他是皇后亲生的。”   所以他身边的高手比较多,跟着五皇子进去也比较安全。   来到五皇子的临时府邸,门口已经为了许多的修士,有一部分是纯粹看热闹的,更多的则是来报名的。   据说这次进去,只要能护着五皇子平安出来,在亡幽岛所得的宝贝都会赏赐给他们,而且还会付给他们一人百万的上品灵石。   虽然慕月国的修士都知道亡幽岛是怎样危险的地方,但是耐不住亡幽岛里的宝贝很多,因此每年都有大量的修士前往,但出来的人寥寥无几,但每一个能从里面出来的修士,现在无不是地位尊贵,这也无法阻止他们闯亡幽岛的原因。   “大家都不要挤,一个个在这边报名,然后在那边进行考核,只有打败那位强者,就算考核通过。”   一个管家模样的四十来岁男子指着旁边擂台上看起来一脸凶相修为不低的侍卫开口,管家刚说完,那名一脸凶相的修士已经把一个报完名上来考核的修士直接几招打下擂台,手段十分干脆利落,看的众人直惊呼。   尹箐看了眼那个男子,心中就有了计较。   她排着队,面前有二三十个人,这期间,尹箐发现上面等着被挑战的人其实是会轮替的,这样能保证不会因为车轮战而累倒,一共是四个轮替的人,一个个都修为颇高,至少到了灵元初期修为,所以基本上尹箐前面的修士没有一个通过了考核,有些坚持的久一些,有些却几招就被踹下擂台来。   很快就轮到尹箐了,面前纪录的侍卫眼都没抬就一脸傲慢道:   “姓名,年龄,修为。”   “尹箐,年岁十八,修为……”   尹箐还没有爆出修为,前面纪录的男子听到声音就不耐烦的抬头一脸不悦道:   “等等,你一个女子来报什么名,你以为这是好玩的地方吗,去亡幽岛可没人怜香惜玉,走开走开,一边去。”   其它人见此立刻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从来没见过竟然有女子敢提出去亡幽岛,这位小妹妹你的胆子很大嘛,要不要哥哥带你去啊。”   “噗嗤,就她那模样,也就只有你们这些穷的发疯的修士能看的上,别说怜香惜玉,看到她不打几下那都是小爷心地善良了。”那记录的侍卫一脸鄙夷的开口。   那些报名的修士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得越发大声道:   “官爷,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其实女人啊,蜡烛一吹,黑灯瞎火的还不都是一个样,有个洞就……啊!!”   那个正要说出下流话的人突然被一个黑色的身影一踢,那人一个倒飞砸在别人身上,害的别人也被波及倒在地上。   “谁,是谁打爷爷,给爷爷站出来!!”   那人刚说完,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如鬼魅般闪在那人身边,声音冰冷的开口:   “孤……我站出来了,你要如何?”   声音不大不小,却在最后一个字说完时,身体突然散发出强大的气势,离他比较近的人瞬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威压,压得他们差点跪倒在地。   那人哪敢说什么,立刻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了。   “咳,这位道友,你是来报名的吗?这里是五皇子府邸,还望这位道友给我们五皇子一个面子……”在台阶上的管家磕磕巴巴的开口,他也被威压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就知道这人有多么不好惹。   在场只有尹箐和月曲流没有感觉到威压,尹箐呆呆的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觉得他的背影和衣裳都莫名熟悉,就连声音的温度都是那般熟悉,心在那一刻怦怦的跳动起来。   宫无殇……是你吗?   玄色长袍的男子在那一刻缓缓转身,尹箐的心也越跳越快,却在看到那人侧脸时,眼里的光芒瞬间黯然下来。   不是宫无殇……   那人侧脸俊朗不凡,五官如同鬼斧神工雕琢而成一般,那双带着淡淡紫色的黑眸更是幽深,他直直的看向了尹箐,却发现尹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里一点情绪都没有,若是昨日尹箐看到渊月兽人形的面容,一定会立刻认出他来,奈何尹箐昨日根本没有去看渊月兽的人形容貌。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宫无殇见此,微不可见的蹙起眉,怎么回事?为何尹箐看到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在他喝下灵泉昏睡的那一段时间里,秦凌风已经和尹箐的相处融洽,把他给抛在脑后了?!!   想到这,宫无殇身上的低气压更强了,周围的人扑通扑通跪下了好几个,宫无殇却完全没有在意,而是抿着唇走向尹箐。   尹箐看着那张完全陌生却和宫无殇容貌有的一拼的俊美脸庞,她越看对方的眼眸就越觉得像宫无殇,还有他现在微抿着唇板着脸的模样,也像极了宫无殇。   他是谁,为何会让她心中悸动?   尹箐眼神慢慢变得冷凝,身上也慢慢散发出疏离之意。   这让宫无殇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把威压收回去,凉唇亲启,正要说话,却见尹箐转身,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完全不予理会,而是对差点跪在地上已经被威压压得满头大汗、现在正在大喘气的登记名字的侍卫道:   “我的名字记下了没?”   那侍卫被压得心情更加郁闷了,对尹箐越发不客气道:   “你耳聋吗,我说女的不收,赶紧滚一边去不要浪费我们的时……啊!”   那侍卫直接被宫无殇一掌拍落在管家的脚下,声音冷冷的对着管家开口:   “她说要报名,你们都没有听到吗?”   管家的被宫无殇那高深的完全无法预测的身手给震慑住,连忙亲自走下来点头哈腰道:   “是是是,这位姑娘你的姓名、芳龄和修为是?”   尹箐有些惊讶的看着已经站到自己旁边的男子,眼里带着微微的疑惑问道:   “这位公子,请问你是?我们认识吗?”   否则她现在是其貌不扬,而且她能感觉对方的修为比她更高,没道理会帮她。   宫无殇那双深眸里迅速带上了一层层的冷意……竟然真的不认识他?!!   为什么会这样,昨日他喝太多直接昏睡过去,醒来紫蛟说他实在尹箐面前化形的,没道理不认识他啊?   还是说尹箐根本就没有把渊月兽的他放眼里,只顾着和秦凌风相处和睦了?!!   宫无殇心里泛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酸意,眼眸越发幽深,他心中冷哼一声,说什么要跟他生孩子,秦凌风一出现,转眼就把他抛在脑后了,宫无殇声音凉飕飕的开口道:   “在下月墨。”也就是黑月倒过来。   果然不是宫无殇,尹箐不知为何,心里一阵失落,她生疏的对他浅笑了一下,没再理他,而是对管家道:   “我是尹箐,年岁十八,修为灵元期巅峰。”   “嘶!灵元期巅峰?”管家狠狠的吸了口凉气,他明明没有从尹箐身上感觉到任何的修为,果然是隐藏了修为吗?   若是平常,管家肯定是要好好的怀疑一番,但现在,宫无殇一边用冷飕飕的目光瞥着他,他哪敢去惹那个煞神,赶紧道:   “好了,你可以去考核了。”   尹箐却道:   “等等,若是我通过考核,可以带着我弟弟一起去吗?我们相依为命,我不放心留我弟弟一个人去亡幽岛。”   “当然不……”管家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道如同实质的冰锥一般的目光戳在他身上,他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的目光,连忙半途话弯一转道:“当然可、可以了。”   尹箐也知道管家似乎是在看这位月墨的男子面子上才答应的,尹箐想到对方也姓月,难道他也是慕月国皇室之人?看管家那副模样,很有可能是。   若是让宫无殇会知道尹箐已经把他直接归到皇室去了,定会憋闷的吐血。   不过即使他不知道,心里也憋闷的厉害,连同看月曲流的目光都带着飕飕的凉意,看的月曲流差点冒汗,而尹箐这时已经站上了擂台,一招就把那考核的侍卫给踹下擂台。   原本心中有些不服管家如此厚此薄彼同意让尹箐带弟弟一起去亡幽岛的修士们顿时不敢出声了,就这个身手,看着也不比那位莫名出现的煞神低,肯定也不好惹。   管家总算松了口气,看起来实力很不错,这样的话,就算她带着一个几乎没修为的小少年,相信主子应该也不会责怪他的。   管家一脸讨好道:   “恭喜你通过了考核,这是你的令牌,来人,带这位道友进去。”   尹箐接过令牌道谢,带着月曲流进去了,宫无殇见此,也要跟着进去,管家冒着生命危险颤巍巍的拦住宫无殇道:   “这,这位道友,你没有报名,不,不能进去。”   就说了这几个字而已,管家的额头已经出了满头的汗,看起来都知道他有多紧张。   “月墨,年龄二十二,修为圣元期巅峰。”   然后看也不看擂台那边,袖子一甩,上面剩下的三个考核侍卫就被扫的倒飞下擂台,撞在地上,摔得直吐血,在众人都还没有从这变故中回神时,宫无殇声音带着冷意问道:   “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管家差点给宫无殇跪下了,这也凶残了吧,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圣元期巅峰,这修为简直就是慕月国第一啊,就连那位破道宗的柳闻秋也只是圣元后期修为。   管家如同小鸡啄米似的飞快点头道:   “可以可以,快来人带这位尊贵的大能进去。”   直到宫无殇的身影进了五皇子府,外面看热闹的也好,报名的也好,都立刻喧闹开来,刚才那两人也太强了吧,圣元期巅峰和灵元期巅峰,简直强到令人发指!!   剩下报名的修士更加积极了,五皇子有那两位大能的帮助,何愁成不了太子,一定可以从亡幽岛或者出来的,他们若是跟着五皇子,生还的机会肯定更大!!   管家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报名,心中重重的松了口气,他脸上一点都没有高兴的表情,就那样一位煞神,比自家主子的气势更强,他很怀疑对方会不会乖乖听从安排,若是冲撞了主子,那可怎么办……   ……   管家不知道,他的不想预感还没过一炷香就应验了。   而五皇子招到两位修士高深的大能的消息也在一炷香内传遍了整个都城。   其它皇子和嫔妃们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愁的不行,本来五皇子身为皇后的嫡次子,资源就比她们这些嫔妃多,现在又被他好运的连招到两个大能,太子之位这下很有可能会被五皇子夺走。   其它皇子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干脆就提高了报酬,希望也能招到大能修士。   这些尹箐不知道,因为她才被带进专供她们这些被聘用的修士休息的院落,就被一群修士簇拥着的身穿华贵长袍的年轻五皇子拦下了。   五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尹箐和月曲流,眉头紧紧皱着,眼里带着强烈的不满,训斥带路的侍卫道:   “管家怎么回事,怎么还招了个女的进来,他以为我这是选秀呢?!就算是要招女修士,那也该招几个美若天仙的女修士给本皇子解解馋,就这容貌,给本皇子提鞋都不配。”   那侍卫焦急的想要说什么,可余光却已经瞥到那位玄色长袍的宫无殇走进了,当下像个鹌鹑一般,缩着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尹箐瞬间眼神锐利的看向五皇子,五皇子竟然是这等轻浮纨绔之辈,一点身为皇子的基本仪态都没有,若是让这样的人当了太子,以后慕月国迟早葬送在他手里,但慕月国怎么样和她无关,尹箐还在考虑要不要忍一忍,五皇子却不依不饶道:   “怎么,被本皇子说中了,这还真是招来给本皇子侍寝的?!管家眼瞎了不成?!!赶紧把这个丑八怪带走,看了都想吐。”   其它修士跟着笑出声来,正要说什么,就感觉一道黑色身影在眼前一晃,直接停在了五皇子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五皇子的衣襟,声音带着冰霜般瘆人道:   “你再说一遍,谁是丑八怪?!”   五皇子被提着脚尖都要离地了,他色厉内茬的挣扎了几下道:   “你,你是谁?你想干嘛?快放开本皇子!!”   宫无殇将五皇子随手一甩,五皇子就感觉自己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身上一阵剧痛,摔倒在地,其它修士赶紧上前查看五皇子的伤势。   宫无殇则一把牵起了尹箐的手,语气不悦道:   “我们走。”   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尹箐脚下一点,就离开了五皇子府。   一直到大街上才慢慢降落,拉着尹箐要继续走,却感觉手心一空,宫无殇停下脚步一回头,就看到尹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甚至带着些排斥把被宫无殇牵过的手放在身后开口道:   “这位道友,我们好像还没有那么熟。”   一句话噎得宫无殇差点吐血,他很想直接告诉尹箐他是宫无殇,可想到以前骗了尹箐那么久,也错过了一早坦白的好时机,若是现在坦白,以尹箐的性子,都不知道会有多生气,而且还有不知在何处的秦凌风虎视眈眈,他不能那么快表明身份,至少先把秦凌风给赶走再说!   宫无殇只好郁闷的微微拱手道:   “抱歉,方才是在下无心之举,还望姑娘见谅。”   心中却暗暗想着,等他往后恢复身份后,一定要一天到晚牵着尹箐的手!!!   尹箐也感觉对方应该不是想占她便宜,毕竟她现在的容貌自己也清楚,要是严格说起来,还是自己占她便宜。   于是尹箐没有说什么,而是对月曲流道:   “走吧,看来我们得去其它皇子那里报名了,你有什么什么好提议吗?”   “唔?要不去八皇兄那里?八皇兄肯定不会嫌弃姐姐是女子的身份的!”月曲流信誓旦旦的开口。   “嗯,那走吧。”宫无殇点点头,十分自然的开口,尹箐一脸怪异的看着他,她好像没有邀请他一起去报名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尹箐下意识的不想和月墨有太多牵扯,因为她总是能从对方身上看到宫无殇的影子,这很容易影响她。就像方才月墨拉着自己的手,她有种被宫无殇牵着手的错觉,让她心里很难平静。   尹箐没有理会月墨,和月曲流前往八皇子招揽修士的地方。   当尹箐来到偏僻的荒芜人烟的废宅门口时。总算明白了为何月曲流会说八皇子肯定不会介意她是女子的身份,因为门口除了两个登基的侍卫。一个前来报名的人都没有……   这和热闹非凡的五皇子府门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那两个侍卫看到有三个人出现,立刻热情的招呼道:   “三位壮士。你们肯定是来报名的吧,来来来。只要报名不论修为不论年龄,只需要一个姓名就好,你们放心,我们八皇子一定会给三位壮士最好的待遇,这是其它皇子绝对没有的,那就是每人奖励两百万中品灵石!!这可是两百万啊!!最重要的是不用考核,完全不用考核。这相当于是天上砸馅饼!!三位壮士还考虑什么呢,机会不多,快点报名才是正事啊!!”   尹箐:“……”   这如此浮夸的话让她听的都一阵无语。而且两百万中品灵石其实只有两万上品灵石而已。而五皇子的报酬是一百万上品灵石,尹箐总算知道为什么这里一个报名的都没有了。就这差距,傻……只有不在乎报酬的人或者想要蹭运气的人才会来这里吧。   侍卫们双眼发亮的看着尹箐她们,脸上满是期盼,其中一个甚至让另一个侍卫赶紧去把八皇子叫来亲自接待。   侍卫很快在拐角处的一个不起眼的马车里把昏昏欲睡的八皇子叫了起来。   尹箐看到八皇子的模样时,十分怀疑这人是不是真的八皇子,因为他长得圆头圆脑,身子也圆滚滚的,和月曲流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完全看不出像兄弟。   尤其是当八皇子看到尹箐三人时,一笑起来,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了,他视乎十分高兴有人来报名,异常热情,根本不在意来报名的到底是男是女。   “听说各位大能是来报名的,你们绝对是最有眼光的,你们放心,只要我能当上太子,以后各种资源绝对少不了你们的,不会像其它皇兄们一样,过河就拆桥!只要你们报了名,我现在马上就会安排你们住在我们慕月国最好的客栈!!费用不用你们cao心。”   八皇子大手一挥,一副十分慷慨的模样,可对于见识过五皇子那边待遇的尹箐来说,八皇子的条件实在简陋的不行,哪里像五皇子有专门的府邸供人休息。   不过幸好尹箐的目的只是要一个去亡幽岛的名额而已,所以并不在意其它,八皇子不像五皇子那么高人一等,就干脆报名了。   宫无殇也爽快的报了名,就连月曲流这个只有炼元二阶的人,八皇子都不挑剔。   尹箐诧异的看了看月墨,实在想不通这人分明是第一次见,却一副跟定她的模样,就连八皇子这里的简陋条件他都完全不嫌弃。   八皇子见他们都报了名,越发热情的带着他们去客栈休息,说是等五日后出发时会让人来接他们去会合,又吩咐掌柜好好招待他们后这才离开。   月曲流有些不好意思,八皇兄的母妃以前是个宫女,地位很低,也不受重用,若是刚开始,他肯定不会想要去八皇兄那边报名,但是看到五皇兄的态度之后,月曲流想到其他皇兄的性子,知道以尹箐的身份,就算去了其它地方报名,也只会被小看和嘲笑的,月曲流不想再看到尹箐被嘲笑。   让他松口气的是尹箐没有嫌弃,而且他十分疑惑这个月墨竟然也爽快的报名了,他亲眼看到对方有多强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又忍不住担忧,有了月墨的帮忙,八皇兄竞争太子的希望就高了,他也要更加努力了。   尹箐一路上都没有再看月墨,就当他不存在,月墨却一直盯着尹箐,那双眸子掩饰的很好,让旁人看不出什么,却让尹箐觉得很不自在,所以一到客栈,安排好月曲流之后,尹箐就直接回了房,十分干脆的拒绝了月墨邀请他一同用膳的提议。   将月墨完全隔绝在门外之后,尹箐才松了口气,她实在不喜欢和月墨待在一起,让她总是静不下来。   尹箐好不容易才恢复冷静,却听到门口有什么在挠门的声音,疑惑的一打开,却惊讶万分,门口的竟然是渊月兽。   渊月兽已经长到尹箐的大腿高度了,整只兽暗紫色的皮毛发亮,眼睛深邃而神秘,身姿矫健,四肢有力,看着威风凛凛,它抬起头看着尹箐时,却带着丝丝埋怨,好似尹箐做了什么让它伤心的事一般。   这让尹箐一时忘记渊月兽已经能化成人形的事,忍不住揉了揉它的大脑袋疑惑的问道:   “黑月,你能自己从空间出来……”尹箐还没有问完,想到那次杀柳闻秋时,在千钧一发之时,白灵兽和渊月兽也能自发出空间,这才反应过来,让渊月兽进来。   渊月兽身上散发着低气压,等尹箐关好门一转身,它就立起身子,两只前爪搭在了尹箐的肩膀上,将尹箐的身子笼罩住,那双泛着紫色眸光的双眼带着委屈看着尹箐,若是旁人被这么大型的凶兽这么看着,早就吓得腿软了。   然而尹箐却是心里一软,渊月兽从出生就是它带大的,里面又是宫无殇的灵魂,她对它的感情自然不一般,一点不觉得渊月兽可怕,然而觉得它在撒娇,轻柔的揉了揉渊月兽的半圆耳朵,惹得渊月兽耳朵不停抖动,似乎觉得痒痒的,看着十分温顺。   尹箐眼里泛起笑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把月墨的事完全忘在脑后了。   渊月兽看到尹箐笑了,眼睛鬼使神差的落在了尹箐微微扬起的粉唇上,然后伸出舌头一舔,然后兽身才一僵,有些心虚的看着尹箐。   尹箐感觉到唇上遂不及防的温热,整个人都愣在那,感觉十分得怪异,但看到它无辜的模样,叹了口气把渊月兽搭在她肩膀的爪子放到地上,十分认真的教导道:   “黑月,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像想时候那般随意舔人或者其它妖兽的脸了知道吗,这是不合礼仪的。”   尹箐才说完,就感觉手上也传来温热,是渊月兽舔了一下她的手。   渊月兽一副完全听不懂尹箐在说的什么的样子,那双淡紫色的双眸带着讨好,又舔了一下尹箐的手。   尹箐拿一脸纯真的渊月兽完全没办法,将它送进空间,以为渊月兽听不懂她的话,让白灵兽它们转告渊月兽,不能随意出空间,否则走丢了都不知道。   白灵兽几个立刻点点头,等尹箐走了之后,立刻露出鄙夷的眼神,明明能听得懂主人的话,人类的语言说的比它们更溜,却无/耻的当作听不懂,果然是厚脸皮的不行。   渊月兽或者说宫无殇在尹箐离开后,那双紫眸恢复深沉,周身的气势也伴着冰冷的气息,他微微眯起兽眸,思考的是秦凌风去哪里了?一整天没看到,难道秦凌风被尹箐嫌弃了?   这个设想让宫无殇心情变得很不错,一跃离开了空间回到他的房间,化作人形把衣裳穿上,为了确认秦凌风真的被尹箐赶走了,他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尹箐。   就在尹箐她们在客栈休息时,外面都在传五皇子招揽到两个大能的事,皇后更是把五皇子召进宫,特地表扬了一番:   “慑儿,你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这次能招惹到灵元期巅峰和圣元期巅峰的高手,对你这次竞争太子之位十分有利,加上本宫亲自为你请了符清宗的五长老赵一恒大能帮你,这一次你定能一举得到太子之位的,你的其它兄弟们都只能是陪衬,慑儿,那两位大能你定要好好以礼相待,千万不能得罪知道吗,本宫已经让人准备了佳肴,准备亲自宴请一下他们,你看什么时候带他们进宫见一见本宫吧。”   五皇子有些尴尬的道:   “母、母后,不用了吧,那个啥,他们已经离、离开了……”   “离开?!什么意思?是外出了吗?那没事,提前询问一下就好,不一定要今日。”   五皇子见自己母亲是打定了主意要见他们,干脆坦白道:   “母后,那个,他们都已经走了,谁知道去哪里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帮孩儿……”   皇后显然被五皇子这话给弄迷糊了,她想到什么,有些生气质问道道:   “这怎么可能?外面都已经传遍了,而且媛儿都亲眼看到那两个高手来报名的,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他们生气了?!”   五皇子有些心虚,他原本十分生气竟然有人敢对他动手,还叫人修士去把他们杀了,谁知道他派出去的这些高手,竟然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追到,等质问管家时才知道他们的厉害,当下后悔的不行,而且他也听到风声说外面都传遍了他招到两个大能的事,其它皇子也嫉妒的要死,可只有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无数次后悔自己竟然因为嫌弃那大能的容貌,导致一下就得罪了两个大能,他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过事已至此,五皇子哪能说真话,他只好梗着脖子辩解道:   “母后,这和孩儿完全没有关系,谁知道他们怎么回事,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母后你也知道大能各个都性格怪异的。”   皇后不由皱起眉道:   “你没撒谎?若是他们真的走了还好,但若是他们被其它皇子招揽去了,那就是你最大的威胁!!”   五皇子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他是亲眼见过那名叫月墨的修士有多强,他招揽的这些修士在他面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不行,他要好好查查,看看其它皇子们那边有没有月墨和尹箐的身影,若是有,只要先下手了!   月慑离开皇宫后,就立刻让人去查,一整天都担忧的等着结果。   查了好几天,在出发前一天,月慑才得到消息说那几人竟然都去了原本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八皇子那队之中。   “竟然是八弟那里,难怪这么多天了才查到。”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把八皇子考虑在内,在他心里,八皇子完全没有威胁,可现在,却因为那两个高手,让八皇子成为了最有竞争的那一个,五皇子绝对不能让这事发生,他立刻吩咐道:   “你们现在就给我去把那两人给杀了!!”   他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威胁到他的!!   侍卫们领命而去。   另一边尹箐还不知道即将有人来刺杀她,她正在修炼,周围也设置了符阵,若是有人进来,会触动符阵,她就会知道。   当她正在修炼神识之际,就感觉到符阵被触动,尹箐立刻睁开眼,看到的是月墨用掌风把一个黑衣人给震出窗外的一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几个黑衣人闯入,都被月墨一招拍飞出去,很快,外面就没有动静了。   尹箐刚要说什么,桌下钻出个月曲流,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道:   “太可怕了,竟然是十二影魅,他们都是五皇兄最精锐的暗卫了,不过月墨哥哥你太厉害了,一招就把它们都杀了!!”   “五皇子派人来杀我们?”尹箐脸上带着冷色问道,她可没想到五皇子竟然会如此心胸狭隘,竟会因为那日月墨打了他而记恨那么久。   月墨一双深眸定定的看着她,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的。”   声音低沉带着别样的魅惑,那双眼眸也带着强烈的认真情绪,让尹箐差点不敢与之对视。   她不太想和他正面对视,道谢后,都没问月墨和月曲流怎么进自己房间的,就让他们回去了,走前,给了月曲流一张防御符,若是再遇到危险,符会护住他。   而五皇子那边传来全军覆没,十二个最精锐的暗卫都被一击杀死在客栈外时,他终于怕了起来,到底是多厉害,才能一击把他母后精心培养的十二暗卫一击杀死,他完全没有主意,连忙跑进宫中。   皇后寝宫。   啪!   皇后一巴掌打在五皇子的脸上,异常愤怒道:   “你这个混账,谁让你擅自调动影魅去杀他们的,那两人其中一个是圣元期巅峰,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他是慕月国最厉害的大能,你还骗本宫说他们是自己走的,若不是本宫找管家问了实情,还不知道你竟然如此愚蠢,还让人去刺杀他们!!”   五皇子捂着脸,脸上也不由带上了愤怒道:   “杀两个外来人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做过,谁知道他们强的这么离谱,而且他们都已经去了八弟那队,若是不杀他们,那我这太子之位不是危险了?!事情都已经这样,母后,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办。”   皇后冷哼道:   “愚不可及,你知道他们下落时,完全可以用去请罪重新招揽,可你却用了如此愚笨的方式,现在还能怎么办!他们太厉害,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只要八皇子无法去亡幽岛,他们自然也去不了!!”   五皇子脸上一喜:“还是母后英明,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   翌日,经过了几日的准备,各个皇子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今日正是送皇子们前往亡幽岛的日子。   尹箐等人都在大厅里准备八皇子让人来接他们。   可当他们来到大厅时,却被一大群侍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说是要把尹箐等人缉拿归案,因为他们涉嫌杀害了八皇子,也就是说八皇子死了!   “你们几个,最好束手就擒,谋害八皇子是大罪,若是你们反抗,则罪加一等!”为首的一脸粗狂的领队十分不客气的威胁着。   尹箐和月墨对视一眼,月墨对她露出安抚的笑容,尹箐连忙移开眼不和他对视。   尹箐根本不知道月墨想做什么,竟然还如此暧/昧,她完全不相信月墨会是喜欢她才跟着她的,定是有什么目的。   月墨在看尹箐时,整个人是气息是柔和的,但看向那些侍卫时,气息徒然一变,变得急剧压迫感,那些侍卫被突然铺天盖地袭来的强大威压给压的差点坐到地上,为首的领队更是满头大汗。   月墨眼里泛着冰霜,声音也冰冷的厉害:“让开。”   短短两个字出口,侍卫们却像是听到什么完全无法违抗的命令一般,不自觉的就让开了一条道。   月墨牵起尹箐的手道:“走吧。”   被月墨碰到手,尹箐像是触电般连忙缩回手,有些不悦道:“自重。”   然后尹箐牵起了月曲流的手走出去。   自重?!   月墨,也就是宫无殇心中憋着一口气,很想直接拉着尹箐狠狠吻住她,告诉她自己就是宫无殇。   好险想到这么做的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生生的止住了这个念头。   但月墨因为憋闷,浑身的威压更大了。   “你……”领队的生气的想要阻止宫无殇他们离开,却在对上宫无殇那双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时,所有话都被扼在喉咙里。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若无旁人的离开,因为他有强烈的直觉,若是他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秒可能连命都会没有。   而等他们身上的威压消失时,外面早已经没有了尹箐她们的踪迹。   尹箐带着月曲流离开后,月墨很快就跟了上来,尹箐很想让月墨不要跟着她了,可每次对上月墨那双专注而深邃的紫黑眼眸,总是会忍不住想到宫无殇,而无法对着他说出狠话,尹箐知道这实在很不像她的性子,却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任由月墨跟着。   她现在苦恼的是,八皇子被杀了,她怎么去亡幽岛?   月曲流的智力已经恢复,比旁人更加聪明,所以他也知道尹箐是要去亡幽岛的,于是再度开口道:   “尹箐姐姐,我想用十皇子的身份参加太子之位的竞选,今日就是出发之日,就算皇后想要杀我,也没有机会,而且你和月墨哥哥都那么强,我想正式请求你们帮助我,往后我定会尽我所能报答的。”   月墨微微挑眉,看着尹箐拉着月曲流的手,不动声色的分开他们的手,拉起月曲流的手,带着鼓励拍了拍他的手背道:   “你很不错,懂得怎么利用局势保护自己。”   尹箐:“……”   月曲流:“……”   这句话的意义在哪里?月曲流一脸疑惑的想着,却不知道月墨说这废话的目的就是隔开尹箐和他牵着的手而已。   尹箐也一脸怪异瞥了一眼月墨,这才认真问道:“你确定要现在就暴露你自己的身份?”   月曲流坚定的点点头。   ……   尹箐和宫无殇他们都已经暴露,干脆把易容丹解了,直接用真面目出现。   所以当他们走向前往亡幽岛的传送阵旁集合时,众人看到两大一小容貌异常出众的三人,全都张大嘴惊讶的看着他们一步步走来,周围的一切在他们的衬托下,全都黯淡无光。   尤其是尹箐和宫无殇,他们的容貌本就十分少见,气质又完全将在场的皇室皇子公主们狠狠压制,众人完全移不开眼。   “是你!”月阳公主是第一个回神的,她看到尹箐时,马上就想起了当初尹箐对她的无礼,立刻吩咐道:   “哼,你竟然来我们慕月国,你果然是自找死路,母后,快点让人把她抓起来。”   皇后哪里有心思去管什么尹箐,她看着毫发无伤,而且怎么看都觉得哪里不太一样的月曲流,十分惊讶,月曲流竟然真是没死!   在五皇子队伍中的赵一恒看到尹箐,有些惊讶,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眼里闪过贪婪,默默隐去自己的存在感。   “参见父皇母后。”   其它皇子们都被尹箐和宫无殇给吸引住,等月曲流开口后,众人才把注意力放在不到他们肩头的月曲流身上,这一看之下才发现月曲流是十皇子,以前那天真蠢笨的气质不在,现在双目清明,却暗藏了许多别人看不透的情绪,让人莫名无法忽视。   肥胖过度导致肚子活像怀胎十月的皇上看着月曲流,脸上闪过一丝迷茫,还是皇后悄悄提醒,皇上才恍然大悟道:“啊,你是流儿啊,可你不是已经被月冥那逆子给害死了吗?”   皇上询问时,脸上没有一丝的关心。   尹箐看到皇上,心中惊讶,看来八皇子才是最像皇上的那一个。   月曲流眼里的目光暗了暗,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道:   “禀父皇,儿臣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儿臣就在法器船上,无法离开,是这位尹箐姐姐把孩儿送回来的,听闻父皇要考核几位哥哥,儿臣也想参加。”   一句话让原本还处在宫无殇和尹箐出众容貌中的众人瞬间回神,月曲流说什么?他也要竞争太子之位?!!   这简直就是笑话!!   月曲流无权无势,从小愚笨不堪,还是在冷宫长大的,他竟然也想当太子,他也太敢想了吧!!   众人眼里都流露出轻视的眼神看着月曲流。   而原本还在震惊的看着宫无殇的五皇子也被月曲流后面的话给拉回神,然后他就发现月曲流说的尹箐和他当初看到的那么丑陋的女子完全不一样。   五皇子回想起当初看到的宫无殇尹箐和一个小孩子,再看看月曲流他们,终于想起来侍卫们带回来消息时画上的美若天仙的女子,不正是眼前这个尹箐吗,当时他嗤之以鼻,觉得那些侍卫肯定是出现幻觉了才会臆想出月曲流是被仙女救走,但现在看到尹箐,他想到前几日他还嘲笑对方的话,脸上涨红的厉害。   皇后一眼就认出了尹箐就是就走月曲流的人,现在听到月曲流要参加太子之位的竞选,不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勾起一抹笑对皇上道:   “陛下,十皇子也是皇子,有资格参加竞选的,时辰不早,该送他们去亡幽岛了陛下。”   她心中想的是,亡幽岛是什么地方,月曲流这个本该死去的人自找死路,正好趁着皇上没有细细追问月冥的事,尽快送月曲流上路,到时候月曲流死了,就死无对证了。   五皇子急的不行,他没想到自己母亲竟然会同意月曲流参加,她母亲根本不知道跟着月曲流两人正是传说中的大能!!!   然后五皇子还没来记得暗示皇后,皇上就开口了,他本就对十皇子不在意,见此直接宣布道:   “嗯,那流儿你要参加就参加吧,给他一个玉晶石,开启传送阵吧。”   皇上说完,一旁的侍卫递给月曲流一个玉晶石,然后把极品灵石都挨个打入传送阵的灵石槽中。   玉晶石,用来投影亡幽岛场景的玉石,以便外面的人能通过反石镜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待传送阵亮起,皇子们一队一队进去,他们都没有把十皇子放在心上,一个个昂首挺胸,一脸自信的走进去。   这些皇子中只有五皇子心中是忌惮月曲流的,因为月曲流身边的宫无殇和尹箐!!   月曲流和宫无殇尹箐是最后进去的,当他们被传送出来时,就已经到了亡幽岛,正立在亡幽岛的沙滩上,当皇子们见月曲流就带着两人前来,纷纷嗤笑出声。   “哟,不得了啊,十皇弟,你竟然能找到那么好看的美人,一下就把我们几个哥哥们带来的姬妾给比下去了。”   “哈哈,十皇弟,你是来送死的吗?你以为亡幽岛是靠容貌存活的吗?带这两个光有外表没有修为的人进来,我看不到一天,就会尸骨无存了。”   “十皇弟,你若是同意让那个美人跟了你七哥我,我保证你的安全怎么样?”   “啧啧啧,七皇弟,说道保护,那也轮不上你吧,怎么看我也是你们当中最大的,美人,你要是从了本皇子,出去后本皇子抬你做侧妃如何?”   那些皇子们哈哈大笑的取笑月曲流他们,而队伍中那些特地被当成侍寝女子带进来的那些女修士都带着敌意看着尹箐。   在场只有知道宫无殇和尹箐厉害的五皇子脸上露出戒备的表情,紧紧盯着宫无殇以防他发难。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宫无殇竟然从原地消失了。   “啊啊啊啊!”   “啊!好痛,谁在偷袭本皇子!!”   “救命啊!就我,快救我!!”   惨叫声突然此起彼伏,当五皇子反应过来时,刚才嘲笑过尹箐的几个皇子们全都被堆在一起,最上面站着宫无殇。   那些被招揽的修士们大惊,色厉内茬道:   “你你你,你做什么,还不快放了几个皇子!!”   被宫无殇踩在脚下的几个皇子也大声骂道:   “混蛋,竟敢偷袭本皇子,等本皇子出了亡幽岛,定要你粉身碎骨!”   “快放了本皇子,你这个刁民,本皇子要杀了你!!”   宫无殇却冷笑一声,脚上一个用力,脚下这些皇子全都突然脸色巨变,双目瞪大,脸上青筋乍现,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很快一个个都在痛苦中闭上眼,看起来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剩下的五皇子他们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染上的惧意,他们发现宫无殇太强了,他出手完全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能阻止。   宫无殇这才优雅的跃至尹箐身边,语气漫不经心道:   “谁若是再敢说她一句,下场只会比他们更惨。”   声音一点都不大,可却带着瘆人的冷意,让人完全不敢放肆,几个修士跑过去探了探那堆在一起的皇子的鼻息,然后脸色猛的一变,吓得跌坐在地,狼狈的后退几步,惊恐的大喊道:   “死、死了!三皇子他们死了……”   剩下的人脸色也倏地难看了起来,看向那轻而易举就杀死几个皇子的宫无殇,就像在看着恶魔,大气都不敢出,更没有人敢出头质问宫无殇。   宫无殇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害怕的目光,他转头对月曲流问道:   “考核的内容是什么?”   月曲流看了看尹箐,尹箐却看着月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在乎别人对她的无礼,而且她看出来月墨生气了,就像……就像宫无殇当初因为别人的对她的无礼而生气一般。   月曲流也被宫无殇那狠绝的出手给震慑住了,有些磕巴道:“到达亡幽岛中心的传送阵,从那里出去就算考核通过。”   “嗯,那我们走吧。”   宫无殇一行人的背影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远去,这时,才有人突然大口喘气,刚才他们真的以为宫无殇要大开杀戒,把他们全都杀了,太恐怖了那个人。   “现、现在怎么办?”几十个皇子死去的修士们一脸哭丧着脸,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刚进来,这些皇子就因为嘴欠死于非命,而且死的毫无价值,他们连报酬都还没有拿到。   赵一恒拉了拉脸色还有惊惧之色的五皇子悄声道:“五皇子,人越多越好,在亡幽岛,不是修为够高就能活下来的,靠的是符篆。”   意思很明确,正好可以把那些已经无主的修士吸纳,也表明亡幽岛其实和符篆有关,尹箐一行人有很大机会还没到达亡幽岛中心就已经死了。   五皇子想到赵一恒的厉害,总算回过神来,抢在剩下的四皇子和七皇子之前,把那些无主的修士都招揽了,于是,五皇子的队伍变得最强壮,有七八十人之多,还存活的四皇子和七皇子每队则只有二十人不到。   他们本就是竞争关系,为了怕对方偷袭,马上就分散开了。   此时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从反石镜中看到的宫无殇毫无手软一下杀死四个皇子的一幕中被吓得噤若寒蝉。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啊”的大叫一声,这时,其它人才仿佛从定格中回过神来,瞬间炸开了锅。   “那、那是谁?他怎么敢在众目睽睽下杀了四个皇子?”   “嘘嘘,小声点,不要再吵了,你们也不看看,皇上的脸色都黑成什么样了,十皇子这下惨了,人是他带进去的。”   “不止十皇子,其它皇子也惨了,他们看到自己的其它兄弟被杀,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哪能怪得了谁,那个煞神你们也看到了,手段多狠辣,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几个皇子就被叠叠堆了,亲眼看到几个皇子被杀,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做?”   围观的百姓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看着皇上,皇上那肥胖的手颤巍巍的抬起来,那张同样胖的不行的脸上气得通红,呼哧呼哧的大声吩咐道:“来!来人!快,快进去杀了那个逆贼!!”   刚说完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现场一片大乱,皇后赶紧让人把皇上抬回皇宫。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   “哇!太美了!!我从来不知道亡幽岛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就在侍卫们要进入传送阵时,围观的百姓们看向了十皇子那颗玉晶石投影过来的场景,皇后转头一看,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神秘的洞穴,古旧的青色铜门屹立,洞口是一簇簇颜色幽兰的花草,大白天竟然还泛着淡淡的幽光,整个洞口往外延伸出去,看起来十分得梦幻。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人不见了   皇后又看了看五皇子他们,发现他们也在往那洞口靠近,皇后立刻吩咐那些侍卫道:   “你们赶紧进去把十皇子几个捉拿起来。必要时刻,杀无赦!!”   皇后心中激动万分,原来亡幽岛真的有传说中的葬仙洞,里面肯定有她让月慑秘密寻找的玄幽秘境的藏宝图。   她不能让月曲流他们得到。可就在侍卫们刚进去时,人群中再次骚动起来:   “快看快看!是太……是大皇子月冥!!”   “他竟然在亡幽岛!他是怎么进去的?”   皇后看向十皇子视觉投射过来的画面瞳孔骤缩。因为画面里看到了月冥和一个陌生男子,而那陌生男子竟然和尹箐认识!!   ……   月曲流和尹箐宫无殇三人站在一大簇幽兰花草外围。月曲流疑惑的看向尹箐,询问她为何不再向前走。尹箐脸色凝重,她看出这些花草都有剧毒,沾上一点都能致死,最重要的是这些幽兰色的花草的香味闻久了会让人产生幻觉。   尹箐正要开口让他们后退,却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尹箐小姐,你真的来亡幽岛了,你没事太好了。”   一回头。是秦凌风和月冥,秦凌风看到尹箐,眼里带着些许激动和关心。宫无殇看到他。下意识的皱起眉,目光带着不悦。   月冥也露出笑意。不过他提醒道:“好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尹小姐,十皇弟,快点离那幻幽草远一点,很危险。”   尹箐点点头,先离开了这个地方。   月冥带着尹箐他们来到不远处的一处洞穴,路上月冥询问月曲流身上是不是带着玉晶石,然后捏碎了,又问了一下月墨的身份,之后才说了当初发生的事。   原来月冥和秦凌风是被皇后派的高手引走了,之后中了埋伏,来不及回去通知尹箐,逃跑时被埋伏的人拉近了传送裂缝,等恢复意识发现竟然在亡幽岛,一直出不去,因为知道尹箐要来亡幽岛找藏宝图碎片,抱着侥幸的心理等尹箐,没想到尹箐真的来了。   “尹箐小姐,幸好你没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鲁莽。”秦凌风十分诚恳的开口,看着尹箐的眼中带着没有掩饰的情愫。   秦凌风太过明显的眼神让尹箐觉得不舒服,除了宫无殇,她不喜欢别人用那种眼光看着自己,就在尹箐要移开眼时,一道身影突兀的挡在了尹箐和秦凌风之间,是宫无殇,不知为何,尹箐稍稍松了口气。   宫无殇实在自然的挡住了秦凌风看向尹箐的视线,眼神带着微微的敌意对秦凌风道:   “秦兄,尹箐有我保护,当然不会出什么事,你多虑了。”   这具带着宣示主权的话让秦凌风当下就沉下脸,他刚开始看到这个叫月墨的人时,就升起了戒备,不仅因为月墨俊美的容貌,更是因为月墨给他的感觉太有侵略性,就像宫无殇一般。   秦凌风即半响才干笑一声道:   “这段时日多谢月兄保护尹小姐了。”   秦凌风说这话,好像尹箐和他是什么亲密关系一般,能代替尹箐向宫无殇道谢。   尹箐:“……”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干脆不理会他们,问月冥道:   “月冥太子,你说玄幽秘境的藏宝图碎片在亡幽岛,你知道具体的位置吗?”   月冥看着月墨和秦凌风带着强烈敌意的对视的两人,对着尹箐笑着道:   “原本是不知道的,但埋伏我们的人目的似有也是藏宝图碎片,从他们的口中我们得知,那藏宝图的碎片就在刚才那青铜古门里。”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进入青铜古门中,不过外面那些幻幽草怎么办?”秦凌风不再和宫无殇针锋相对,加入了对话。   宫无殇现在是上古凶兽渊月兽的身子,这些幻幽草对它根本没有作用,他淡淡的瞥了秦凌风一眼,当真没想到秦凌风竟然那么大胆,敢和他叫板了!!   尹箐其实也有办法,只要用幻幽草的根和其它药草炼制出解幻丹,能抵抗那些幻幽草的影响,但里面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危险:   “我能进去,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送月冥太子你和曲流先出去吧,这里不知还会有什么危险,你们没有必要跟着我们冒险。”   月曲流直接摇头道:   “尹箐姐姐,我现在只能跟着你们了,月墨哥哥杀了三皇兄他们,父皇肯定知道了,我若是自己出去,父皇不会放过我的。”   月冥在路上时也听说了外面发生的事,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策划的,他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皇后当初也让他来亡幽岛找玄幽秘境的藏宝图,只不过他没答应,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皇后亲生的!   月冥表态道:   “我现在也不能出去,我的踪迹肯定也泄露了,说不定皇后已经部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和十皇弟出去了。”   宫无殇冷飕飕的看着月冥和月曲流以及秦凌风,这些人害他不能和尹箐单独相处,真是令人讨厌。   尹箐大概也想到这点,只好妥协道:“那好,用幻幽草的根炼制出解幻丹后我们就进去。”   秦凌风惊诧道:“尹小姐,你能炼制八阶丹药?”幻幽草是八阶的灵草,只能炼制八阶以上的丹药。   尹箐脸色平常的点点头,却让月冥震惊的不行,她以为尹箐应该是剑修一类,毕竟她的修为那么高,但他没想到尹箐竟然还是十分稀有的炼丹师,还是八阶炼丹师!!!   宫无殇瞥了瞥这两个孤陋寡闻的人,就算他们再惊讶也没用,尹箐已经是他的伴侣了,他一脸自豪的想着。   接下来他们商量好怎么挖幻幽草,就准备动手,但谁知道刚走到洞口,就发现洞口竟然被设下了阵法,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种下了幻幽草,而最外面是带着一大群人的五皇子和赵一恒。   五皇子看到月冥,脸上闪过一闪而逝的惊讶,但随后马上大义凛然道:   “大皇兄,原来你和这些逆贼勾结在一起,今日正好将你们一举捉拿!你们害死了二皇兄三皇兄六皇弟八皇弟和九皇弟,今日我要为他们报仇!!”   说完就悄悄捏碎了玉晶石。   这才继续道:   “不过你们若是识相的把玄幽秘境的藏宝图碎片交出来,那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秦凌风脸色一沉,他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藏宝图碎片。   月冥冷哼道:“哼,我就知道你和皇后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藏宝图碎片,我告诉你,休想,就这么点幻幽草也想拦住我们,天真!”   月冥说着就要踏出去,被尹箐及时制止:   “洞口有阵法,会放大幻幽草的作用,你若是踏进阵法,就会彻底迷失在幻境中。”   五皇子见此有些可惜道:   “没想到这位美人还挺厉害的,连找长老精心布置的阵法都能一语道破,不过就算知道又如何,你们修为再高,也别想破阵出来,老实点乖乖交出藏宝图碎片。”   秦凌风脸上带着愤怒,手上运起元力攻击前面的阵法,却在元力打在阵法上时被狠狠反弹,差点伤到月曲流,还是宫无殇扬手将反震回来的元力打散。   他上前一步,一股带着淡淡紫色的元力在手心凝聚,看起来威力磅礴,见宫无殇一把将那元力打在阵法上,五皇子有些担忧。   但下一刻,却发现那磅礴的元力竟然没有损耗一丝一毫的阵法,然而反弹回去,脸上瞬间一喜。   “小心!”而尹箐等人则赶紧躲避。   轰!砰!   山洞侧壁被那元力攻击到的地方立刻被炸出一个大坑,飞溅的碎石差点砸到尹箐他们。   宫无殇连忙用身体把尹箐护在怀中,脸色黑的能滴水。   赵一恒看到狼狈的尹箐等人,带着倨傲开口道:   “这可是赵某花了五十年研制的阵法,就凭你们,再花个一百年也别想破阵,还是束手就擒吧。”   五皇子哈哈笑道:   “怎么样,这下服气了吧,哼,你们几个小杂碎,敢对本皇子动手,还敢恐吓本皇子,现在知道本皇子的厉害了吧!还有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不过是被说了两句,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现在你就是想要伺候本皇子也没机会了,老实告诉你们,这阵法就连赵长老都破不了,你们只有死的份,不过你们要是现在交出藏宝图碎片,我会考虑留你们一个全尸的!”   他见脸宫无殇都对那阵法束手无策,立刻恢复了以往的张狂,什么话都敢说。   宫无殇听到五皇子的话,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他刚想出手,尹箐轻飘飘的话传来:   “是吗?这阵法我能破。”   说着站了出来,随手虚空画符,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将吞噬之气融合到符篆中,一下打在阵法上,就听到轰的一声响,虽然阵法看着没事,但符篆却没有被反弹。   五皇子先是惊了一下,见阵法没事,嘲笑道:   “就凭你这个以色侍人的贱/人也想破找长老的阵法,看不出你长得不错脸皮却这么厚啊!”   其它修士哈哈大笑,但赵一恒却脸色有些不好,他发现自己布的符阵好像有些动摇。   尹箐根本没有理会月慑的话,又连续不断的打了好几道带着吞噬之气的符篆在阵法处,然后猛的运起吞噬之气,将阵法的元力全部吸收,她不能把元力打在洞壁中,这样可能会引起山洞崩塌,将她们埋在里面,只能强行吸收入丹田。   但是她现在原本就已经在灵元期巅峰,再吸收元力,只能升级了!!   但现在并不是升级的好时机,外面五皇子他们虎视眈眈,秦凌风等人又信不过,若是迫不得已,她只能想个办法混进空间里。   尹箐迅速吸收阵法中的元力,赵一恒见阵法动摇的越发厉害,脸色大变,飞快的将符篆补充上去,却被尹箐也用虚空符打落。   “你,你竟然会画虚空符?!你是谁?!!”赵一恒脸色露出惊讶,更加快速的把符篆补充上去,可是尹箐的速度竟也奇快,在符篆补充上去之前就打落了对方的符篆。   这让赵一恒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五皇子他们就看到一道道各种符篆相互碰撞,发出轰响声,而赵一恒看起来脸色不对劲,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还没等他询问,突然,尹箐吸收了符阵最后的元力,却没有纳入丹田,而是借力轰向了赵一恒。   “啊!噗!!!”赵一恒被巨大的元力一击轰飞出去,五皇子带来的炼丹师连忙过去查看,竟发现赵一恒直接被轰的全身骨头尽断,丹田破碎,晕死过去。   “不,不好了五皇子,赵、赵长老伤势太重了,必须马上治疗,否则性命不保。”   五皇子脸上大骇,刚看向尹箐方向,就感觉自己眼神一道黑影闪过,一阵晕头转向,自己就被拖到洞口,狠狠的摔在地上,宫无殇那如同恶魔的冰冷眼眸锐利的落在他身上。   五皇子吓得瞪大眼睛,满脸惊恐的看着宫无殇,好似下一秒他就要被杀死一般。   而那些修士一个都不敢乱来,他们都被宫无殇和尹箐的身手完全震慑住了。   一个不但破了赵一恒几十年才研制出来的阵法,一个则是心狠手辣,杀死一个皇子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完全不怕被慕月国的皇室追杀,这样的人最是不能惹。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大皇兄,救救我,你救救我啊,你不是最疼我的吗?”   五皇子惊慌大叫,被宫无殇踩在脚下的身子不断往月冥方向挣扎,月冥完全无动于衷,冷着脸道:   “你和皇后要我死,想夺走我的太子之位,还想我保护你,你觉得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五皇子连忙否认道:   “太子之位不要了我不要了,只要你肯救我,我马上就出去告诉父皇真相!!”   月冥却嗤笑着撇开头,月曲流看着五皇子那一点骨气都没有的软弱模样,也偏开头不去看他,他变傻后,五皇兄是最喜欢看别人戏弄他的那一个。   宫无殇原本想要一点一点折磨月慑,余光却看到尹箐的脸上露出隐忍的痛苦表情,没再犹豫,脚上一个用力,随着咯哒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五皇子猛的喷出一口血,目眦欲裂的大瞪着眼,死不瞑目。   “啊!五皇子!”   那些跟随着五皇子的修士和侍卫们有些吓得腿都差点软下去,那可是皇上皇后最疼爱的五皇子,竟然就这样被杀了,宫无殇到底是什么人,他难道真的不怕整个慕月国皇室的报复吗!!   然而没有人敢质问出声,有些修士反而吓得跌跌撞撞的离开,头也不敢回。   秦凌风眼皮一跳,月墨竟然如此轻易就杀了一个皇子,实在是太鲁莽了,他心里不敢苟同。   宫无殇却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他一个闪身扶住尹箐,立刻道:   “快点修炼,我会守着你,别担心。”   他自然知道尹箐现在急需炼化身体里的元力,否则只会被元力撑破身体。   尹箐脸色有些苍白,她看向月墨,却掉进他那和宫无殇同样深邃的眼眸中,那是让她下意识想要相信的眼神,尹箐也不知为什么,竟然会选择相信这个一开始就莫名和她套近乎的陌生男子,都没意识到一个陌生人竟然会知道她现在需要炼化元力的事。   尹箐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再拖下去,随手打下几道符在周围之后,立刻盘坐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炼化体内的元力。   秦凌风看到尹箐对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月墨那么信任,眼里闪过一丝黯淡,宫无殇都已经死了,他却依旧没有机会吗?月墨明明比他出现的晚!   月冥关心道:   “月墨兄,尹小姐怎么了吗?”   月墨摇摇头道:“没事,你们先出去吧,她要突破了。”   秦凌风和月冥惊讶的看向尹箐,不可思议道:   “从灵元期巅峰突破到圣元期!!可是她还没有服用化圣丹吧?这样就突破绝大多数人都只会失败的!!”   秦凌风懊恼道:“义父给了我那么多丹药,却唯独没有八阶的化圣丹。”   “无碍,她会成功的。”只是突破到圣元期,对尹箐来说根本不需要丹药的辅助。   秦凌风见月墨那云淡风轻的表情,脸上带着不赞同,却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现在实在拿不出化圣丹。   月曲流走到宫无殇身边,想要和他一起守着尹箐,这时,晴朗的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雷轰响。   宫无殇立刻道:   “尹箐要开始突破了,到时候天劫降下,可能会误伤你们,都离远点。”   门口那些修士看到一大团黑云在头顶凝聚,看起来来势汹汹,就能感觉这天劫威力比一般化圣的天劫要厉害太多,若是不赶紧走,可能最后就会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他们原本还想要偷偷找回五皇子的尸体,看看皇后有没有复生丹救五皇子,现在却完全没有这个想法,连忙带着赵一恒躲得远远的。   “月墨兄,我也要留下来。”秦凌风有些不甘的问道,以他的修为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但月墨留下来,也定会被天劫伤到,他就不怕吗?还是他要对尹箐不利?!   宫无殇斜睨了秦凌风一眼,似乎看透了秦凌风心中的想法一般,冷冷的勾起一抹笑:   “我会护她周全,你留下来没有任何作用。”   虽然宫无殇说的是真话,可听着却让秦凌风感到深深的无力,如果他的修为能再高一点,就能留下了。   轰隆!!   砰!!   一道雷落下,月冥天劫都到了,一把抱起月曲流,拉着秦凌风道:   “快走吧,天劫马上就要到了。”   秦凌风被月冥半拉着离开,但是秦凌风却不愿意走远,而在看的到外围看着洞口的尹箐和宫无殇。   一道道天劫慢密集起来,不断落在尹箐方向,始终盘坐在那,专心致志的突破,宫无殇负手立在尹箐的身边,身姿挺拔,一次次将天劫化解,像是要为尹箐撑起所有的劫难。   就算秦凌风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看起来是多么的般配,他甚至有种错觉,站在尹箐身边的不是月墨,而是宫无殇。   这种错觉让秦凌风回过神来,他连忙摇头,宫无殇已经死了,他还有机会的,只要他变得比月墨更强!   “走吧秦兄。”月冥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劝道:   “你看尹小姐已经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藏宝图碎片了?尹小姐要突破,也不知要几日,不若我们趁着这个机会把藏宝图碎片找到,也省了尹小姐再劳累一番?”   前些日子,因为秦凌风坚持要等尹箐,所以就算月冥提议去找藏宝图碎片,秦凌风却拒绝了,现在秦凌风看到那一片混沌之中,若隐若现的尹箐和月墨,他心中动摇了,他不能守在尹箐身边,至少帮她找到藏宝图碎片,这样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秦凌风点点头道:“好。”   月冥眼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声音都带着迫不及待道:   “我们再去幻幽草附近找找有没有其它入口吧,总觉得那边不寻常。”   秦凌风刚要答应,就听到尹箐那边传来轰隆巨响,然后是整个地面都重重的颤动了,月曲流一回头,“啊”的一声叫出来道:   “尹箐姐姐和月墨哥哥不见了!那里怎么会破了个大洞!!”   秦凌风也看到原本尹箐和月墨待着的洞口竟然下陷,出现一个大洞。   天劫却还在继续劈着,秦凌风一着急就要冲上去,被月冥拦下来道:   “不要冲动,等天劫完了再说,看这天劫还在,说明尹小姐没事的。”   月冥的眉头深深的皱起,眼里带着担忧,却不像是在担忧尹箐和月墨,而是其它什么东西。   洞口那处突然下陷,秦凌风自然没心情跟着月冥去幻幽草那边,继续待在原地,而不远处的四皇子七皇子他们早就看到那天劫,发现那边传来巨响,都叫人前去查看,得到的消息是那处地面下陷了,但具体情况不明,四皇子和七皇子都决定等到那天劫结束后就去看看。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亡灵城   然而天劫竟然持续了三天三夜,这才慢慢停歇,洞口那处的坍塌变得越来越大。秦凌风他们原本站着的地方都已经被波及,也因此,所有人看到坍塌下去的洞口时,无不震惊异常。因为地下竟然是一座如同都城一般的地下城池,有一条条街市。还有许多修士在那里摆摊,摊位上的丹药药草或者法器都是最高阶的。单单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眼红。   坍塌处方位大约只有一里,不知为何。地下那些修士好似不知道这里已经坍塌,他们没有一个人抬头,根本察觉不到上面的一切。   有些修士看到下面的东西,都惊诧的不行,没有忍住往下跳,竟然穿过不知什么屏障,直接进去了。成了里面的一员,众人就看到那修士激动的询问那些药草和法器的价格,却被告知只要几块下品灵石就能得到一个在外面需要上千个上品灵石的天材地宝!!   那修士连忙拿出下品灵石买了一大堆。竟真的能买到!!   这下原本还在坍塌处边缘围观的修士完全按捺不住了。若是他们把这些都带出去,就能立刻把这些宝贝卖出天价!!   一个个修士如同下饺子般跳了下去。然后在街上疯狂的扫荡,那街市上的人好似根本不在意那些突然出现的一大群修士,然而十分热情的卖着原本价值不菲的各种宝物,收回几颗下品灵石却合不拢嘴,好似有多么幸运一般。   月曲流从来没见过那么奇怪的地下街市,十分得好奇,月冥目光闪了闪,对秦凌风道:   “秦兄,我们也下去吧?”   秦凌风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刚才坍塌下来的那些土石也不知哪里去了,并没有掉在街市中,街市里的那些百姓修士们都完全不受影响,他觉得肯定哪里有什么问题。   “快看,是尹箐姐姐和月墨哥哥!”这时,月曲流指着缓缓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尹箐和月墨,他们看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修士们。   秦凌风这下也不考虑其他了,直接道:“我们也下去吧。”   月冥眼睛一亮道:“嗯。”然后抱着月曲流就飞了下去。   秦凌风也跟着跳下去,他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层不知什么障碍,落在了热闹的街市之中,他连忙抬头看天,上面是高高的广袤无垠的都城天空,周围都是房舍,好似那些坍塌完全不存在一般,直接进去了另一个世界。   秦凌风终于知道为什么街上的百姓们没感觉了,因为从这里面看上去,只有一片蔚蓝的天空,并没有什么坍塌,也不会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尹箐姐姐,月墨哥哥,你们没事吧?”月曲流的声音让秦凌风回神,看到尹箐整个气质变得越发深不可测,心里十分感叹,尹箐这是真的突破了,可当时的情况分明如此凶险,而且在突破中突然掉下去,这样都能顺利突破,秦凌风觉得这可能和月墨有关。   他必须承认,月墨做到了守护好尹箐的话。   “月墨兄,尹小姐,你们没事吧?”   刚说完,秦凌风感觉自己后颈一痛,整个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尹箐一惊,因为秦凌风身后的月冥竟然突然把秦凌风给打晕了:   “月冥太子,你在做什么?”   月冥突然露出一个邪笑道:“做什么?自然是要他身上的藏宝图碎片。”   尹箐脸上一冷:   “你也想要藏宝图碎片?!你觉得你能从我们手里带走秦凌风吗?”   月冥不怒反笑道:“哈哈,尹小姐,你们都没有发现吗,试试你们的修为,看看有什么不同。”   宫无殇和尹箐都立刻试着调动丹田里的元力,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一丝元力都没有了,尹箐脸色一变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有什么古怪?!”   月冥却没有再废话,留下一句话道: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好了,我要带着他去交差了,相信你们很快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的,我等你们。”   月冥说着身形一闪就离开了,只留下尹箐、宫无殇以及完全被这突然变故给弄得一脸懵愣的月曲流。   街上这些刚进来的修士却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点,还在激动的满脸通红的买着各种各样的的高阶法器药草等等。   尹箐和宫无殇对视一眼,立刻找人去打听。   但是问了好几个摆摊的人,他们都要求给了灵石或者丹药才会回答他们。   尹箐发现他们对灵石或者丹药很看重,而且发现这摆摊区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卖丹药的。   尹箐觉得灵石和丹药在这里应该作用很大,她拿出一颗中品灵石,正要递给那摊主,摊主看到中品灵石,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赶紧伸手去拿,却被一个脏兮兮的手半路拦下,一溜烟抢走跑了。   “站住,又是你这小鬼,别跑!!”   尹箐看到一个穿的十分破烂的十来岁小孩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看快便不见踪影,月曲流赶紧追上去,尹箐和宫无殇见此,也抬脚跟了过去。   他们原本想用元力的,但发现竟像个最初的普通人一般,只能靠着双脚追去。   月曲流也许是前段时间被灵果养的很健康,跑的很快,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追上了那个脏兮兮的小孩。   当尹箐和宫无殇到达的时候,就看到月曲流一脸尴尬的站在那小孩身边,小孩愤怒的瞪着月曲流。   这场景有些奇怪,尹箐问道:   “曲流,发生什么事了?”   月曲流吞吞吐吐的不知该怎么开口,那孩子一脸理所当然道:   “他占本姑娘便宜,这个中品灵石就算是他赔礼道歉的礼物!!”   听到对方清亮的声音,尹箐才发现对方蓬头垢面下的那张脸竟是一个小姑娘。   月曲流则因为那小姑娘的话弄得满脸通红,连忙解释道:“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月曲流追上了这个小姑娘,为了不让她逃跑,直接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尹箐看着小姑娘,觉得她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她试探道:   “想要那中品灵石可以,你告诉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再给你一块中品灵石,如何?”   小姑娘眼睛一亮,忙问道:   “美人姐姐,你说真的?你长得比我们城主的女儿好看几百倍,可不能骗人!”   尹箐微微点点头道:   “我不骗人。”   小姑娘却不相信:“那你先把中品灵石拿出来,我怕等会儿我说了,你会反悔!”   尹箐见她那么在意灵石,心中越发确定灵石在这里的作用应该很大。   她拿出灵石递给她道:   “现在能说了吗?”   小姑娘立刻将两个中品灵石都揣进怀里,动作十分粗鲁,月曲流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觉得她根本不想一个小女孩。   小姑娘好像看出他心中所想,瞪了月曲流一眼,这才将这个地方的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地方叫做亡灵城,是衣着只能进不能出的死亡之城,小姑娘叫古思蔓,从出生到现在,就在这个城里,她也不知道这个地下都城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只知道从她出生到现在,每年都有很多修士进来,但是从来没有修士能离开。   城里地位最高的是城主,当然也有其它大家族,他们全都要听从城主的话,据说城主是唯一一个不老不死的,不知道已经活了几百年了。   而在这城里,只有灵石能维持大家的生命,若是每个月不摄入最少五个下品灵石的元气,最后就会因为经脉枯竭而死。   当然,吃下拥有元气的丹药也可以,但药草不行,因为药草无法自动产生元气,需要炼成丹药。   这街上贩卖的法器很多根本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从那些死人身上扒来的,专门用来骗刚来到这里的修士们的,小姑娘还让尹箐一定不要乱买东西,因为那些东西在这座城里,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大家都没有元力,什么都驱动不了。   尹箐听了这么多,感觉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劲,因为看月冥的表现,他明显是知道这里的,而且看他的身手,明显能用元力,一定有什么方法,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况且月冥说去交差,很有可能是去城主或者哪个家族那边交差。   小姑娘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他们,见尹箐他们要离开,连忙问道:   “你们是要去找客栈吗?那不如去我家住吧,比客栈便宜很多,你们三个人,每个月只需要十个下品灵石,很划算的,去客栈,至少每个月每人要十个下品灵石的!”   尹箐略微思索了一下,她还有些事要问古思蔓,比如城主以及那些大家族。   所以干脆同意了,这让古思蔓很高兴,这样的话,两个中品灵石和十个下品灵石,足够她和母亲活很久了!!   古思蔓带着尹箐三人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众人来到一处残破的好似几年都没有人住的府邸,上面的牌匾都是斜的,还能依稀看到古府二字。   月曲流惊讶的道:   “这,这就是你家?”   古思蔓十分难得的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理直气壮道:   “这就是我家,怎么了,我家在前些年可是整个都城除了城主府意外最繁华最气派的府邸,里面大的很,你们能住进来,应该偷笑才是!!”   尹箐不是介意住处的人,况且从这小姑娘的语气中,她的身份至少以前应当不简单。   “走吧,进去看看。”尹箐对古思蔓示意。   古思蔓见尹箐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她也不是故意骗人的,只是她真的很需要灵石,不然她和母亲就活不下去了。   带着尹箐三人走进去,里面虽然依旧残破,却依稀能看出往日的繁荣,许多修葺以及布置都很精致,只是蒙了尘,不然就是倒在地上,没有人去扶起来。   穿过一个个走廊,终于来到一处看着有打扫过的院子,不过古思蔓只是悄声道:   “这是我和我母亲住的院子,我母亲不爱见人,美人姐姐,你们就住在旁边这个院子吧,我马上帮你们去打扫。”   古思蔓指着大约十丈远的另一处的带着残破之象的院子。   “蔓儿,是你回来了吗?”   古思蔓就要动手,院里传来一声带着浓浓疲乏之感的妇人声音,应当就是古思蔓的母亲,尹箐生为医者又是炼丹师,自然一听就知道对方身子不好,得了病。   古思蔓赶紧应道:   “是的母亲,我赚了灵石回来,现在就给母亲送来。”   古思蔓带着歉意让尹箐稍等,然后快步跑进去。   但尹箐却听到里面传来妇人的斥责声:   “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出去,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你也想像你姐姐一样,被人看上,成为城主的小妾,然后就吃里爬外帮着外人害死你父亲是不是,以后不准再外出了!”   古思蔓似乎带着哭声,低低的辩解道:“不会的,蔓儿不会这样的……”   但妇人却依旧不停训斥古思蔓。   尹箐觉得古思蔓应该一时半会儿没有那么快出来,干脆就和月曲流一起动手,把院子粗粗打扫了一下。   她原本没指望月墨这个一看起来就是从未干过粗活的人帮忙,谁知他竟一声不吭的卷起袖子,露出精实的古铜色的小臂,抿着嘴,也帮着将院里横七竖八的家具都整理好。   尹箐心中有些触动,她对月墨越来越好奇,对方到底是谁,为什么从一见面就跟着她,若是想要她的命,当时地面突然被天劫劈的坍塌那会儿,她差点走火入魔,那是最好的要她命的时机,但对方却非但没有要他的命,而且还帮他抵挡天劫,更是安抚她体内差点失控的元力,让她顺利突破。   宫无殇正在夺过尹箐手里的木椅,感觉到她的目光,一抬头,一双泛着紫光的深眸专注的看向她,目光柔和。   尹箐心中一个悸动,连忙移开眼。   她方才竟差点以为对方是宫无殇了,因为那眼神太熟悉了,她根本无力抵抗,这对她来说太危险了,不行,她要尽快远离月墨,她很怕会有什么不受自己的控制而偏离。   宫无殇见尹箐移开眼,微微蹙眉,他虽然现在化形容貌不是本人,但是其实很多地方都和原来身体差不多吧,而且最重要的是灵魂还是他,怎么尹箐好似对他很不喜欢?   宫无殇并不知道尹箐已经打算远离他,偶尔非得气得吐血。   等古思蔓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衣裙,也将她自己收拾成大家闺秀的模样,尹箐才知道古思蔓的容貌十分出众,一双眼眸大而有神,不过眼眶有些发红,看起来刚才哭过。   她是急急忙忙出来的,见尹箐等人没有离开,松了口气,特地叮嘱尹箐她们要出去的话,不要买什么妖兽肉或者其它食物,因为吃那些只能让他们一顿不饿,但里面的元气很少,但吸收一颗灵石,却能顶六天不饿。   尹箐原本就打算再出去看看的,不过古思蔓被她母亲勒令不准出去,尹箐干脆让月曲流也留在这,她自己出去。   尹箐不用想,月墨就跟着她出来了……   她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直接把人赶走,他前不久才救过自己的命。   尹箐只好直接无视月墨,她这一次将整个都城都逛了一遍,原本以为出不了城门,却没想到可以出去,而且外面也和其它地方一般是京郊,拥有各种灵植以及妖兽,最重要的是据说妖兽拥有元力,像他们这种进来后丹田空空如也的人若是赶去捕猎,绝大多数可能是被妖兽直接吃了,就好像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对上炼元期甚至固元期的妖兽,毫无胜算。   城外也有许多修士,他们也在贩卖东西,但却比城里便宜许多,而且并不是一些高阶法器之类的,而是各种捕猎妖兽的工具或者护具,看起来就像是原住民一般。   尹箐发现这个地方就像其他任何一个城池一般,什么都有,除了大家都没有修为以及只需要元气丹药维持生命除外。   尹箐突然意识到,听慕月国的人所说的,很多修士来亡幽岛,却几乎无人回去,那些人应该就是落在这个地下城池中,回不去了吧。   “都让开,给本小姐让开!!”   尹箐和月墨刚要进城,身后传来嚣张的女声。   一转头,是一群骑着妖兽的人马冲着城门口狂奔而来,最前面是一个穿着鲜艳红赏,脸上带着倨傲的十八九岁女子,长得十分张扬艳丽,身后则是一群穿着统一的侍卫。   城门口的众人看到她赶紧让开了一条道,脸上还露出惧怕的脸色。   那女子似乎很享受众人的对她的害怕,高高在上的扫了一眼这群看着很窝囊的众人,十分鄙夷。   当她一回头看到正好站在城门口中间的尹箐和月墨时,应该说是看到月墨后,眼睛一亮,立刻吩咐道:   “快点,你们赶紧把他们围起来!!”   “是,二小姐!”   那群侍卫立刻催动坐骑,很快便把尹箐和月墨牢牢围住,只留下一个缺口,而那位女子悠悠的驾着她的坐骑走来,脸上挂着惊叹和满意的笑容,她手中拿着一个短鞭,声音带着隐隐的激动对月墨开口道:   “你就是今日刚来亡灵城的修士,长得真是不错啊,不枉本小姐得到消息匆忙赶回来,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城主府的二小姐方莹莹,看你外来的应该还不知道,在这亡灵城,一切都由我父亲说了算,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在这里任何修为都没用,我看你长的很不错,比本小姐以前那些男宠要强多了,你来当我的男宠怎么样,我保你在这个亡灵城活下去。”   尹箐脸上带着些许惊讶,心中竟有些想笑,她长那么大,听过不少欺男霸女,当街强抢民女的纨绔子弟,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女子要强男子回去当男宠的。   她下意识的看向月墨,觉得他定会气得不轻,谁知月墨那张脸完全没有被激怒的表情,反而带着轻蔑冷冷道:   “百拙千丑,不堪入目。”   “你说什么!!”   方莹莹气得尖叫出声,他竟然敢说她丑陋拙劣不堪,在这个亡灵城,没有人敢这样说她!!   “你想死吗!!来人,给我把他们抓起来!!敢说本小姐丑,本小姐要她知道敢得罪本小姐的下场!!”   见周围的侍卫上前,想要抓她,尹箐微微蹙眉,就被宫无殇一脚踢退几步。   宫无殇不满的抿着唇,若是在外面,那一脚能直接将他的全身骨头都踢废,现在因为没有元力,却只能将他踢退几步而已。   方莹莹见宫无殇还敢反抗,护着那女的,这才施舍注意力看向尹箐,这一看,眼里闪过惊讶,在这个亡灵城,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从来没有见过有谁长的比她好看,就算是古思韵那个继母,也比她的容貌稍逊一筹,可这个应该是刚进来亡灵城的女子竟然长得如此出众,让人过目难忘。   她决不允许在这个亡灵城有人的容貌能超过她,这个女子必须死!   方莹莹眼里上过一丝恶毒,语气带着浓浓的恶意道:   “你这么护着她,你们是伴侣,那正好,今日我就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伴侣是怎么被我手下糟蹋致死的!”   她直接吩咐那些侍卫道:   “那个女的长得很不错,就赏给你们了,记得今日一定要把人玩死,还要当着他的面玩死她,哈哈。”   那些侍卫本来刚开始一眼就注意到尹箐的容貌,加上这个亡灵城,以往进来的女子占少数,在这个亡灵城中,他们都基本睡过了,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如此尤/物,以为肯定是城主的,可二小姐却说要赏给他们!!   “多谢二小姐!!”那些侍卫激动的齐声应道,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尝尝美人的滋味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都要死!!   宫无殇的脸马上冷沉下来,那双黑眸里酝酿的浓烈的暴戾,即使没有修为。他却迅速夺过这些一脸淫/秽的侍卫们武器,腾飞而起,手法利落的将那些侍卫全都一刀封喉,然后身姿惊鸿的缓缓落回尹箐的身边。保护之意溢于言表。   周围那些修士们倒吸了口凉气,震惊的看着尹箐和宫无殇这两个生面孔。谁都没想到这两个刚进来的人竟然能把城主的七八个侍卫一刀就毙命,这是以前亡灵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大家进来的时候,每一个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能任由城主府和其它大家族压迫。   方莹莹也绝对没有想到宫无殇能杀了侍卫们,她高声尖叫道:   “你你你,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会有反抗之力!你是谁!你不是今日刚进来的人?!!”   方莹莹大惊,侍卫们都有炼元五阶左右的修为,却被一个修为的人杀了!!!   宫无殇却没有废话,一刀推向方莹莹。方莹莹“啊”了一声,手忙脚乱的用短鞭去抵挡,却只是打偏一点。把原本该刺入胸口的剑打偏刺向了肩膀。   “啊啊啊!好痛。你敢伤本小姐!!”   方莹莹直接摔下了马,肩膀的剧痛加上摔在地上的痛让她忍不住惨叫出声。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从来没有人敢伤她,要知道她有修为的!还是炼元七阶!周围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的!!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就要破口大骂,宫无殇却脚尖一个用力,勾起了脚下的兵器,十分轻巧的一踢,那刀就直直的刺向了对方的喉咙,直接穿吼而过,将方莹莹的惨叫封在喉咙里,方莹莹无力的垂下头死去。   “敢在孤、我面前动我在意的人,死不足惜。”   声音磁性而低沉,好听的让人耳朵都发痒,但那话却如同恶魔一般令人不由想要打冷颤,宫无殇看向方莹莹的尸/体,眼里全是冷漠。   自从来到域国,看到尹箐一次次受伤过后,宫无殇早就发誓不会让尹箐再受到伤害,谁敢伤害尹箐,他就让谁死不瞑目。   这个地方虽然不能用元力,但是他的身体却是上古凶兽的身体,本身的血肉就比人类要强大许多,加上他原本就会的武功,杀几个不过是炼元期的修士而已,根本不在话下。   周围原本还交头接耳的修士们看到不可一世的方莹莹就这样被一个新来的修士杀了,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对方注意到自己。   而守城门的两个侍卫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跑进城去,看起来像是去禀报城主去了。   尹箐看着月墨那副冷漠的杀伐的面容,明明是那么陌生,她却有一种这个是宫无殇的强烈错觉,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喃喃的开口道:   “宫无殇……”   “嗯。”宫无殇下意识的应答,然后才突然脸色一变,带着愧疚小心翼翼的去看尹箐,却见尹箐瞳孔骤缩,微微抖着唇把剩下的话低喃完:   “是你吗……”   宫无殇看着尹箐清澈带着倔强的美丽双眸慢慢泛起泪光,哪里还忍心装作不是,心疼的一把将尹箐拉到怀中,紧紧抱着,声音低低的在尹箐耳边说着:“对不起,不是故意骗你……”   自从尹箐重生以来,她几乎不会哭,可是,当她落入那本该陌生却让她无比心安的清冽怀抱时,眼里的泪水就再也无法抑制,不断溢出来,尹箐紧紧攥着宫无殇的衣裳,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压制,才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一直不停的流着泪。   “是你吗,宫无殇,真的是你吗?”   尹箐像是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宫无殇的衣裳,她怕对方是骗她的,她怕月墨突然推开她,嘲笑的开口说他是来要她的命的。   可是明明他的怀抱那么熟悉,和宫无殇给她的安心感觉一模一样,连清冽好闻的味道都一样。   “对不起,让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宫无殇越发搂紧了尹箐,看到尹箐因为他的出现而落泪时,心疼不已,突然间他心中豁然开朗,还有什么比光明正大的和尹箐在一起更重要的,当时刚化作人形时,他就应该表明自己身份的,白白错失那么好的良机,害的尹箐那么伤心。   尹箐因为宫无殇的话,眼睛酸胀的更厉害了,心里竟也脆弱起来,竟想把心中所有的害怕委屈都哭诉出来。   她从来没有说过,她有多怕宫无殇死后就真的离他而去了,她也从来没有说过,她多么担心白灵兽是骗她的,完全如同新生幼兽的渊月兽里面根本没有宫无殇的灵魂。   “他、他们怎么还抱起来了,他们杀了二小姐,不怕被城主追杀吗?我刚才就看到守门的侍卫匆匆忙忙跑进去,肯定是禀报城主去了。”   “他们也太大胆了吧,不趁早溜走,还傻抱在一起,是想让城主一举抓了?”   周围的修士见他们若无旁人的抱了那么久,忍不住窃窃私语。   尹箐似乎也反应过来,赶紧推开宫无殇,眼眶发红的看了一眼宫无殇,不知想到什么,抬脚就往城门走。   尹箐离开自己的怀抱,宫无殇一脸遗憾,脸色有些冷的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那么多话,害他都不能多抱一会,天知道他早就想把尹箐狠狠抱在怀中,一丝空隙都不留了。   尹箐走了好几步,感觉宫无殇没跟来,语气有些冲的开口道:   “还不快跟上来,真想被抓吗。”   宫无殇那双深眸带上愉悦的笑,两步追上去,一把牵起了尹箐的手。   这一次,尹箐没有甩开,反而悄悄的握紧了些,宫无殇立刻得寸进尺,与她十指相扣,牢牢的握着,谁都别想分开。   城门口那些人被宫无殇的手段震慑,竟没有人敢偷偷跟上去。   因此等一大批侍卫飞快的跑到城门口来时,只剩下一地的尸/体,尤其方莹莹的尸/体最惨烈,剑直接穿透了她的喉咙。   为首的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穿着华贵的青年看到方莹莹的尸体,立刻大吼一声蹲下/身去:   “妹妹!!”   他正是城主的嫡长子方文宇,发现方莹莹死去多时,他目眦欲裂的起身愤怒的对着周围的人质问道:   “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我妹妹!!”   那些修士们都赶紧低下头,谁也不啃声。   方文宇气得脸色铁青道:   “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好好审问,一定要让他们供出抓住杀我妹妹的人,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   此时尹箐和宫无殇已经回到了古府,经过一路上宫无殇的说明之后,尹箐才慢慢平静自己的情绪,但她坐在凳子上看着与他对视的宫无殇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在进不了空间,所以无从查证:   “你的灵魂真的在渊月兽里?现在这个是渊月兽的人形?”   宫无殇眸光闪了闪,有些事不适合现在告诉尹箐,比如白灵兽它们,比如芥子空间,宫无殇点点头道:   “嗯,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怕你不相信我,我以为你知道我化形后的样子。”   尹箐想到在空间里,喝醉的渊月兽突然变成赤身果体的陌生模样,她一个女子,自然不可能盯着看,在还没看清他的模样时就移开了眼,所以一直没有认出来,现在仔细看月墨……宫无殇的模样,似乎和当初匆匆的一瞥模样的确很相似,应该不会错。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月墨一出现就莫名这么维护她,不容许其他人说她一句轻薄她的话,不意外她解掉易容后的真是模样。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尹箐更在意的是这个。   宫无殇身体一僵,他能说出壳后没一个时辰,他原本有些模糊的记忆就全部恢复了吗,当时得知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妖兽,还是一只只有尹箐巴掌大的弱小妖兽,这种落差让他无法适从,因为好面子,所以干脆继续装失忆。   后来,发现尹箐对他的兽形没有半点抵抗力,竟还会主动的亲它,它就越发觉得当个“失忆”的渊月兽更好,还能被尹箐那么亲近,尹箐还会时常抱着它。   直到看到尹箐差点被杀死,它哪里会忍心看到尹箐独自面对强大的敌人,逼问白灵兽得知空间里的灵泉也能让它迅速长大,拥有能力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喝下了灵泉。   但是这些若是都告诉尹箐,她不会一生气,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宫无殇十分得苦恼,偷偷看了一眼尹箐,尹箐虽然没有再哭,眼尾却还是有些红,见她那担忧的眼神,宫无殇决定如实说出来:   “基本上一开始就有记忆,只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成了一只小兽,也不会说话,所以……”   宫无殇突然伸手牢牢抓住了尹箐,语带歉意。   尹箐震惊的看着宫无殇,都没留意自己被他抓住了手,她心中想的是宫无殇一开始就有记忆,那不是她以前沐浴等等所有的事,他其实都亲眼看到了,而且渊月兽时不时舔她的脸颊,甚至会亲昵的带着无辜的舔她的唇……   原来她老是错以为宫无殇在看她吻她,害她心里有悸动不是错觉,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有记忆的宫无殇。   尹箐脸色腾的红了起来,也不知该生气还是害羞,她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刚起身,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宫无殇牢牢抓住了,尹箐绝美的脸上带着羞恼看向宫无殇。   宫无殇立刻认错道:   “原谅我……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瞒着你,我错了,箐……”   他一脸认真的道歉,低沉的声音也带着愧疚,手也紧紧抓着她,生怕尹箐会不理他。   尹箐被看的更加不知该怎么反应,得知宫无殇瞒着她没失忆之事,她本来应该很生气的,但更多的是觉得不好意思,她以前以为宫无殇失去记忆就像个初生儿一般,所以换衣裳之类的根本没有避开他,想到以前每次换衣裳之类的,都看到渊月兽那无辜的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画面,越发无所适从。   而对于宫无殇瞒着她的事,反而理解宫无殇这么高傲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一个幼兽,觉得丢脸不肯说也是正常的吧,尹箐因为爱他,自然会下意识的为他开脱找理由。   她根本没有什么怨气,反而心中一直不敢去想的宫无殇是否真的还在的念头这下终于可以落地,高兴还来不及。   就在尹箐想着这些,一动不动反而呆呆的被宫无殇拉着手立在那边时,她突然感觉到宫无殇的大手捧起了她的脸,而他也不知什么时候近距离的站在自己面前。   尹箐被迫抬起头,看着宫无殇那双带着深沉感情的双眸,心跳砰砰砰的一直没有慢过。   “原谅我……”宫无殇附在尹箐耳边,声音低哑带着浓浓魅惑,尹箐哪里还能想其它,早被宫无殇摄了心神般,眼里心里只有眼前的人。   宫无殇见尹箐那少有的呆愣的模样,眼神越发温柔,脸也慢慢靠近了尹箐。   尹箐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闭上眼,感觉到宫无殇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心跳彻底乱了,脸也红的要滴血一般。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唇上却没有感觉到什么触感,疑惑的微微张开双眸,却被宫无殇重重的搂在怀里,宫无殇声音带着隐忍道:   “不行,这始终不是我原来的身体,我不想用其它身体吻你。”   宫无殇的力道不重,却有种要天长地久的抱着尹箐不松手的气势,尹箐心中软成一片,有些羞涩的想着:明明还是小兽时早就偷偷占她便宜了。   但她肯定不会说,她不介意这身体是谁的,只要她是宫无殇就好。   尹箐悄悄的环手,抱住了宫无殇。   ……   翌日,月曲流看到月墨那张依旧俊美无涛的脸似乎变得越发耀眼了,就连那双紫眸都变得更加惹人注目了。   他不知道宫无殇那种终于能光明长大的牵着尹箐宣示自己主权的那种意气风发,只是看着宫无殇牵着尹箐时,十分惊讶尹箐竟然没有拒绝,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种外人完全插不进去的感觉。   尹箐被月曲流那目瞪口呆看着她和宫无殇拉着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要放开,可宫无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十分坚持的握着她的手,还带着不悦对月曲流道:   “你尹箐姐姐是我明媒正娶的内人,虽然你还小,但以后不准再拉你尹箐姐姐的手知道吗?”   月曲流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赶紧去看尹箐的表情,尹箐脸有些发热,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却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她本就已经把宫无殇当成了伴侣,即使他们没来及的拜堂。   宫无殇见尹箐没否认,那双深眸越发柔和的看着尹箐。   尹箐真的比他所想象的更加容易心软,而且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尹箐竟没怎么怪他瞒了她那么久自己记忆没有失去的事,宫无殇下意识的越发握紧了尹箐的手,想要这辈子都不放开。   月曲流正要把自己惊掉的下巴捡起来,古思蔓匆匆忙忙的跑进来道:   “不好了不好了,城主派人来抓人了,说是要抓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男女,你们快点走!这是十个下品灵石,还给你们。”   古思蔓将十个下品灵石塞到尹箐的手中。   城主?尹箐立马想到昨日宫无殇杀掉的方莹莹,她还记得对方说她是城主府的二小姐。   尹箐立刻知道他们找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和宫无殇,毕竟当时看到的人不少。   现在他们根本没有修为,空间也打不开,唯一的方法就是!   尹箐立刻从空间袋中拿出两颗易容丹,一颗给了宫无殇自己迅速服下一颗。   古思蔓看到尹箐和宫无殇的容貌立刻从惊为天人变成平平无奇的模样,双眼腾的瞪大了,她一脸不可思议道:   “怎、怎么可能,你这易容丹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吧?不该会起效果的啊!”   尹箐却来不及和宫无殇说什么,让古思蔓赶紧替宫无殇找一身衣裳,她自己也立刻去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擎天宗外门弟子的宗服。   古思蔓也知道询问的时间不对,马上就去找了一身她父亲的衣裳。   当他们再次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十来个侍卫已经在逼迫古思蔓和月曲流了。   “你这小鬼是不是最近新来的?”   一个侍卫推了推月曲流,满脸的不怀好意。   古思蔓连忙拿出一颗中品灵石塞进侍卫手里道:   “侍卫大哥,她是我哥哥。”   那侍卫也不知道信没信,颠了颠手中的中品灵石,在其它侍卫的羡慕中收入了囊中,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一前一后出来的尹箐和宫无殇,立刻厉声质问道:   “这两个生面孔又是谁?年龄看起来都符合,带走!”   古思蔓还想说什么,但尹箐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在经过古思蔓时,一转手给了古思蔓十来颗中品灵石,然后看了眼月曲流,意思是让她代为照顾一下月曲流,接着任由侍卫带他们走了。   “墨迹什么,快点走!!”   侍卫全程都不客气,推搡着尹箐和宫无殇离开。   宫无殇微微蹙起眉,若不是因为尹箐一直拉着他的手,那个敢推尹箐的人现在身首都已经分家了。   被侍卫带着来到大街上,发现许多在十五岁到三十岁的男女都被抓了,街上十分得混乱,就连摆摊的摊主都不例外。   整个亡灵城处处都是侍卫,尹箐和宫无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的神色,这些侍卫全都有修为,虽然都只是在炼元期,但对于暂时毫无修为的他们来说已经强了许多。   他们被带着来到一处广场,周围很多看热闹的人,而中间是上百个之多的十五岁到三十岁以下的男男女女,尹箐二人也被压着来到中间,遇到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是皇子们当初招揽的男女修士们。   他们可以已经知道自己使不出发法力,一个个脸色灰败,甚至有些脸上有伤,可能是和侍卫直接起了冲突。   尹箐等人一直等了快两个时辰,那广场高台上,这才走上去一个青衣华服的年轻男子,以及一个看起来面容凶悍的将军一类的领头,他一双眼睛凶狠的瞪着下面的尹箐等人,语气暴戾道:   “你们这些混蛋,都给我老实点交代,到底是谁杀了我们二小姐,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来了什么地方,这里是亡灵城,所有的一切都是城主的,可你们这群该死,竟然敢要了二小姐的命,你们死一百次都不足惜!!若是现在如此招来,我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要是被我们查出来,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那青年男子目光森冷的一个个看过去,手攥的紧紧的。   下面那些人赶紧求饶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一点修为都没有,哪里能碰到二小姐一下。”   “请方将领明鉴啊,小的昨日一整天都老老实实的在摆摊,哪里去没有去过,我周围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的。”   “肯定是他们这些昨日刚来的,昨日一下子来了上百个外来者,只有他们不知道城主的厉害,才敢对二小姐动手。”   “没错,肯定是他们,不能放过这些外来者!!”   霎时间,所有在亡灵城已经住过不短时间的青少年男女们全都把矛头指向了尹箐等刚来的人。   “不是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一些胆子比较小的修士脸色苍白的摇摇头辩解。   “都给我安静!!”那方将领再次大吼出声,众人立刻闭上嘴,不敢再说什么i,方将领这才冷笑道:   “不肯说是吧,没关系,昨日很多人都看到是谁杀的二小姐,来人,把人都带上来仔细辨认!”   他吩咐完,就看到一群穿的不是很好的修士被侍卫们带着走出来。   尹箐一看到他们就回想起,他们正是当时城门口的那些人。   那些人都被催着一个个看着辨认他们这些人的容貌。   可谁知他们每一个瞧过去,遇到比较好看的还会多看好几眼,但随即都摇摇头禀报道:   “没有找到昨日杀二小姐的人,他们太好看了,比这里面站着的人好看一百倍都有,他们都不是。”   那些人坚定的摇摇头,向昨日看到的那么出众的人,谁都不可能认错的。   但就是这句话,让青衣男子方文宇一脸狰狞的怒吼道:   “不可能!整个亡灵城人都在这里了,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遮掩过去,既然这样,你们这些人统统都要死!!” 第二百二十八章 :斗兽   方文宇这话说完,那些人立刻哀求出声,尹箐脸色一沉。她和宫无殇甘愿被抓来,其实还有其它目的,秦凌风已经被月冥带走,最有可能的就是带去了城主那边。秦凌风身上有藏宝图碎片,不管如何。她都要拿到手。   而且,以月冥当初故意骗她说亡幽岛有藏宝图碎片。极有可能是真的,最有可能的也就是在城主手中。   她原本想通过被抓。进入城主府,但目前看来,要是直接就地处决,她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尹箐微微蹙着眉想着怎么离开,就感觉自己的手被牵住了,尹箐转头,宫无殇易容后变得平凡的脸映入眼帘。一双深邃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带着安抚,似乎在告诉她。一切都有他。   自从来到域国。她都是一个人解决所有的危难,现在宫无殇在身边。让他无比安心,原本微微蹙起的眉,也下意识的放松。   方文宇听着下面嘈杂的求饶声喊冤声,整个人脸色更差,直接吩咐道:   “还不快点,把他们全都杀了!!”   方将领眼里闪过不赞同,虽然是城主,但这样不由分说把城中近五分之一的修士都杀了,亡灵城哪里一下子能补充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昨日来了那么多外来者,还有许多容貌上乘的女修士,现在要是全杀,多可惜了。   但方文宇是大少爷,以后城主都是他,方将领也只能同意,不太情愿的摆摆手道:   “把他们全都杀了吧!”   侍卫们提刀走向那群立刻乱起来的修士,尹箐和宫无殇站在外围,侍卫拿着刀走向她们,尹箐看着刀就要落下来,正要动手,突然一声大喝声传来:   “慢着!!!”   侍卫们刀还举着,但动作却停了下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一身白色长袍的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噔噔噔的跑到高台,带着纨绔的笑容道:   “等等等等,大哥,你怎么想的,那么多人,说杀就杀,多浪费啊,不如把他们都给弟弟我,我那里正好人都死光了,是时候补充点货源了。”   “三少爷。”方将领赶紧问候。   方文宇看着自己的三弟方文泽,眉头狠狠皱着:   “他们当中有人杀了你二姐,死不足惜,只要想到他们能多活一天,我都气得睡不着,不行,我现在就要他们死!”   方文泽翻了个白眼,悄悄的附在方文宇耳边道:   “大哥,你傻啊,现在一刀了解他们,一点都没有看头,大哥你也知道我那里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只能生不如死,我这样才是真的替二姐报仇呢。”   方文宇想到方文泽那边的乌烟瘴气,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道:   “那你要把人都看好了,若是谁逃了,我拿你是问。”   方文泽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道:“大哥你多虑了,我那是什么地方,谁有本事逃。”   方文宇绷着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拂袖离开。   方文泽见此带着笑容对方将领道:   “方统领,这些人都带到我那里去。”   方将领眼睛一亮,带去三少爷那边,就代表了……   他立刻吩咐人带着那些人走。   很多外来者见方文宇跑了,看起来不用死了,心中稍安,只是疑惑要去哪里。   而里面有二十来个原本亡灵城的原住民则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有惊喜的,有担忧的,还有惊恐的,这让尹箐不由疑惑。   刚才方文泽和方文宇的话她没有听到,因此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先静观其变,被带着往城主方向走去,在经过了又一道称为内城的地方后,就看到了和外面截然相反的场景。   这里所有的府邸商铺,无比的奢华,而且街上人来人往的修士们各个穿着不凡,最主要的是他们几乎都有修为,和外面没有修为的修士一比,这里面的人都能称得上是高手了。   古思蔓当时有提到过这一点,但是古思蔓说她自己也只是前些年在她父亲还在世时被带着去过两次,对里面没有什么印象。   尹箐一群人被周围的那些应该称为富人的修士们带着打算货品一般的目光上下扫着,这让尹箐一群人都觉得有些愤怒。   不过接下来,却发生更让人愤怒的事,因为她们被带着来到一个装扮的十分艳俗的欢笑楼前面,从大门伸长脖子往里面一看,就看到穿着暴露的女子正软弱无骨的倒在男子怀中,看起来正在调/情。   方文泽直接吩咐道:   “把男女分开。”   尹箐还被宫无殇牵着手,见侍卫前来,尹箐要挣开宫无殇的手,宫无殇却紧紧握着,脸上一片阴鸷。   尹箐赶紧小声安抚道:   “我不会有事的,放心,现在不宜动手。”   尹箐说着指了指自己现在的容貌。   她服用了易容丹,而且穿的也非常普通,一点都不起眼,可在宫无殇看来,尹箐那么好看,他一点都不放心,更加不愿意让其它男子多看尹箐一眼。   但好歹想到尹箐昨晚分析的藏宝图碎片,没有当场把这些人全都杀死,他也知道现在不宜冲动,周围的人虽然修为不高,但他自己同样也被限制,以一敌众没有太大的意义。   宫无殇重重的握了一下尹箐的手才放开,然后就看到侍卫不客气的让尹箐走到左边,让宫无殇去右边。   男女分开后,发现里面的女的是有十四五个,男的却有上百个。   方文泽看到女修士中,大多数质量挺高的,十分满意。   当然他不知道这里面的女修士大多数都是皇子特地带来当作姬妾解闷用的,质量自然上乘。   方文泽看了看宫无殇那一群男修士,又吩咐道:   “把里面长得比较清秀好看的挑出来。”   说着侍卫们走了一圈,就挑出五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修士。   方文泽更加满意了,让人把剩下的男的都带去搏斗场。   宫无殇目光冰冷,他看出方文泽要做什么,因此脸色十分得阴沉,在人群中的尹箐赶紧示意她不要冲动,她即使没有了修为,但保命的手段很多。   宫无殇只要被带着离开,再一次和尹箐分开,这让宫无殇心里十分不好,而当他被带到名为搏斗场的地方后,整张脸都黑了。   因为这里竟然是一个斗兽场,而且不是普通的斗兽场,是他们这些被抓进来的人要下去和妖兽赤手空拳搏斗,当宫无殇他们被带过去时,刚好看到妖兽将和它搏斗的修士撕成碎片,直接吃入腹中,那画面太过血腥,让他们原本不明所以的修士们瞬间躁动起来。。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就是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你们想要做什么!”   “我告诉你们啊,我们可是符清宗的弟子,若是你们对我们不利,我们师门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些侍卫却嘲弄的瞥了他们一眼道:   “吵什么吵,都赶紧走。”   侍卫们把宫无殇等人关进了地牢中。   那些人心中都有不详的预感,整个人脸色十分苍白,有些认识的,更是赶紧商量着要怎么办,面容十分不起眼的宫无殇沉默的坐在里面,他身为太子,以前什么没有看到过,类似于这种斗兽的地方,曾经大衍国一些富家子弟也经常这样玩,但被他重重惩罚了一顿,就再也没有过这种草菅人命的事了。   所以宫无殇一来到这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也让他心中有了成算。   这些人敢让他和尹箐分开,他就要让这些人知道敢让他不顺心的下场。   ……   另一边,尹箐和其它女子们已经被带进欢笑楼的后院,一个笑得比菊花更灿烂的老/鸨的十分满意的打量着这些年轻的女子。   而这些女子之中的原来就是亡灵城的人竟然十分激动的窃窃私语:   “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城,我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了。”   “三少爷他这是要我们接客吗?太好了,那就说明以后都不用为灵石担心了。”   那些人的窃窃私语被昨日刚来到亡灵城的那些女修士听到,全都一脸诧异的看着那些女子。   她们也都看出来方文泽这是把她们带进了青/楼了,虽然她们对这些没什么排斥,这才会成为皇子们的姬妾,但是也不值得高兴吧!!   尹箐可以说是她们当中最淡定的一个了,她在这些人里,容貌的确太不起眼了。   果然老/鸨很快就安排好,那些清秀男修士就要出去端茶送水,而女子当中其中十个都要被训练一番,然后接客,尹箐和另外两个面容同样不怎么好看的人则被先留着,当那些花娘们的丫鬟。   “不,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做这种事!!”   一个容貌俏丽的粉裳女子直接大声骂道:   “你们凭什么随意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她就是被挑出来要去接客的那一群人中的其中一个,有几个女子同样脸上愤愤不平,想要反抗,却因为没有任何修为,只能暗暗忍着。   方文泽看着那人,露出一抹冷笑,二话不说就吩咐道:   “把她带下去,让她知道什么是王法。”   方文泽刚说完,突然从角落冒出四个壮汉,,拖着挣扎辱谩骂的粉衣女子进了一间房。   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惨叫声以及不堪入耳的淫秽声音、鞭子打在肉里的声音、铁链声,外面的女子全都脸色一白,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老/鸨见此大声道:   “我告诉你们,这整个亡灵城都是我们城主的,我们城主就是王法,这欢笑楼是我们三少爷的,你们最好全都乖乖的不要反抗,否则下场就会像里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一样的下场!!”   才不到一炷香,房门打开,那四个壮汉意犹未尽的拖着一个已经全身是血,皮开肉绽,完全看不到一处好肉,身上还带着那不堪入目的白浊的女子出来,她已经死不瞑目。   “啊啊啊!”   那些女子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惊恐的哆嗦着身子,众人看向方文泽和老/鸨等人的目光都充满的惊惧。   “把她扔去喂我的坐骑吧。”   方文泽和老/鸨却是很满意这个效果,幸亏有不识相的人撞上来,他正好来一个杀鸡儆猴,他相信剩下的这些人谁也不敢再反抗了。   的确,那些女子没有一个敢再说什么,全都颤抖个不停,像是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事。   那些人被带走,就留下了尹箐和另外两人。   老/鸨非常嫌弃的扫了一下尹箐三人,随手指着穿着青色擎天宗宗服的尹箐道:   “你以后就叫小青。”   又指着一个穿着黄色长衫的女子和粉色长裙的女子道:   “你就叫黄莺,你叫粉乔,你们三个那么不争气,只能去当别人的丫鬟伺候着,你们要记得好好伺候你们的主子们,否则别外妈妈我扒了你们的皮!!”   老/鸨那刻薄的脸不耐烦的道:   “好了好了,小青领去嫣儿那里,黄莺领去依依那边,至于粉乔,就去诗诗那里。”   三人分别由着欢笑楼的丫鬟引着去了楼上,尹箐就被领进了一个装扮雅致的房内,香炉袅袅白烟升起,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尖,一进去,就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   而尹箐就看到领路的模样挺秀丽的丫鬟对着床上趴着的白衣胜雪的女子道:   “嫣儿姑娘,您就别再哭了,不就是让你接一个客吗,你又不是没有接过,妈妈早就说过,天下男子没有一个是真心的,你还不信,现在好了,人家都要成亲了,妈妈说今晚你若是再不接客,就会降了你的身份,你也不想轮为一晚上接好几个男人的下场吧。”   那丫鬟的话让原本趴在床上的嫣儿身子一僵,这才带着梨花带泪的柔弱小脸支起身子坐起来,她唇红齿白,面容柔美而羸弱,脸上的泪痕让她看起来更加的令人垂怜。   嫣儿看了一眼丫鬟身后的尹箐,拭了拭泪,声音婉转的开口道:   “小巧,这个是?”   名为小巧的丫鬟立刻道:   “嫣儿姑娘,这可是妈妈特地为你配的丫鬟,叫小青,看妈妈对你多好,你若是再不听妈妈的话,就是伤了妈妈的心了,嫣儿姑娘可不能做这等之恩不图报之事。”   嫣儿脸上闪过一丝倔犟,却想到小巧之前的话,只能暗暗忍了:   “嗯,小巧帮我告诉妈妈,嫣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巧这才满意的吩咐尹箐道:   “小青,你好好替嫣儿姑娘打扮一下。”   吩咐完,这才离开。   嫣儿却对小青没有什么好感,声音有些强硬道:   “你也不用跟我装了,你是妈妈特地派来监视我的吧?你放心,我已经想开了,不会再跑,我现在要休息了,你出去守着吧。”   尹箐见此没有说什么,她正好想要四处走一下,就走出去关好了门。   尹箐十分淡定的四处去查探,因为服用了易容丹,容貌实在太普通了,加上她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算和老/鸨擦身而过,老/鸨都没有想起来尹箐是谁。   而这时,被关在一起的宫无殇等人却没有尹箐这般悠闲,宫无殇和十来个看起来身体比较结实的修士都被粗鲁的拉出来,然后就来到斗兽场里的等候区,而这时,原形的斗兽场四周的观看席人声鼎沸,许多人都在欢呼着,看着场中的满身血气的妖兽吃着刚被咬死的人。   这些人身上穿着的都是锦衣玉服,他们脸上只有兴奋,没有一个面露不忍。   等妖兽将场中的人吃的只剩骨头后,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众人习惯性的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主台那边。   宫无殇也跟着看过去,就看到方文泽坐在那里,而他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开口道:   “好了下一场是群兽争王,也是今日的最后一场,你们都赶紧押注吧,赌兽赢的一赔一成二,若是赌人赢的,一倍五!!同归于尽的,一赔十!!!”   众人瞬间欢呼起来,群兽争王是他们最喜欢的,他们立刻拿出数量的不等的灵石,大多数人都选择压兽赢,小部分压奴/隶赢,当然还有很少很少一部分压同归于尽。   他们根本不在乎输赢,纯碎就是为了乐趣。   群兽争王是一群妖兽和一群人对抗,比一对一刺激了不知道多少,整个场下都血肉横飞,实在是再刺激不过。   有些人甚至为了感受近在咫尺的血腥,特地走下来观看。   “好了,别再墨迹了,快点开始吧,我们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因为亡灵城前来的人很少,所以很少有群兽争王的表演,今日也是方文泽方才才通知的,他们当时听到都激动的不行了。   和那些观看的人心情截然相反的是和宫无殇一同被押出来的那些人,他们的预感成真了,竟然真的是要被当成奴/隶斗兽。   “怎么办,我现在不想死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我的修为会莫名不见啊!!!”   “你以为就你不想死啊,我也不想死啊!你们都听到了,他们是想要我们被妖兽杀死,所以我们必须要结合起来,不要只顾着自己,一定要一同对付一只妖兽,这样才有活命的希望。”   一个看起来比较魁梧的蓝衣修士带着与生俱来的领头架势。   “对,没错,我们一起上,即使没有修为也一定能杀了妖兽的。”   众人纷纷附应,宫无殇却一声不吭,目光无波无澜的看着其它地方。   “喂,你怎么回事,我方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等会儿全都和我围在一起,形成无懈可击的防御阵型,这样妖兽就会怕了我们的。”   那蓝衣修士十分不满宫无殇竟然无视他的话。   然而宫无殇理都不理他一下,这让刚刚才有了点威望的蓝衣修士十分气恼,警告道:   “我方才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啊,你要是再如此目中无人,等会儿我们不会保护你的,你就等着被妖兽拆吃入腹吧!”   “就是,别想我们等下救你!”   那群修士都开始排斥宫无殇,将他一个人孤立出来。   蓝衣修士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满意。   而这时,侍卫们就用刀逼着他们走向场中。   他们无法反抗,只能咬着牙带着恨意哆哆嗦嗦的走上去,看起来太搞笑了,惹得上面观看的众人哄堂大笑。   其中离方文泽很近的一群看起来身份气质都比其它人高了许多的一群富家子弟们都露出无趣的表情。   “这些奴隶没有一个能看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看到妖兽出来,都没有打就吓得尿裤子了,方文泽,你就不能找几个有看头的人拉下场去玩玩?”   一个穿着紫袍,看别人时都带着不屑一顾的轻蔑眼神的二十四五岁青年摇摇头一脸索然无味。   其它几个公子哥也都纷纷赞同道:“是啊,看看下面那些人,还没看到妖兽出来,人已经吓软了,等下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又和以前一样,妖兽一出来,就把他们咬的血肉横飞,没劲透了。”   “咦,那你们看那最后面出来的那个,他好像有点不同,腿没抖唉。”一个眼尖的富家公子顿时眼睛一亮,带着兴奋的语气开口。   方文泽也都顺着他的注意力看过去,就看到容貌再普通不过的宫无殇闲庭信步般走进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却让人觉得他很悠闲!!!   那紫袍男子也惊奇道:   “这人有点意思,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种他是场中的王一般。”   方文泽也还是头一次看到气势如此不容忽视的奴隶,分明他亲自去带人时都没有注意到,实在有些奇怪,方文泽吩咐道:   “把妖兽放出来吧。”   方文泽身边的男子立刻大声道:   “放妖兽!!”   众人瞬间欢呼:   “哟!妖兽终于要出来了!!”   “快看快看,那是二阶的全刺兽,被它身上的针扎一下,痛的都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骨头给敲碎了才好,这下有看头的,也不知下面的那些奴隶会不会痛的大小解迸发。”   随着那些人的狂呼声,蓝衣修士他们就看到一个个面目可憎的妖兽从那升起的门里走出来。   “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妖兽,不是一只吗?!”一个修士吓得连腿都站不直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易容丹失效!!   “怎么会有那么多妖兽,这下我们全都要死了,完了完了!!”   “都住口。不过是多了几只妖兽而已,我们只要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做,就不会有事,还不快行动起来!!”那蓝衣修士脸色有些难看。在其它人没有看到的时候,眼里也露出了惊恐。   其它修士们被他吼的即使再害怕。也都哆哆嗦嗦的慢慢围成一圈,一致对外。   但有趣的是。他们把那蓝衣修士不自觉的围在最中间,而宫无殇却被排斥在外。   蓝衣修士看到宫无殇。还十分不客气道:   “你离我们远点,等下不要碍着我们杀妖兽!”   其他修士也纷纷目光不善的看着宫无殇,明显在排斥他。   他们明知道他们现在站的地方离妖兽最远,却要逼着宫无殇离开,这就是在逼着宫无殇靠近那些虎视眈眈、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   方文泽等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吹了个口哨道:   “这一次的有意思啊,那些人在让那个棕色长袍的人去做什么?难道是去吸引那妖兽。那其他人想做什么?”   宫无殇就是那个穿着棕色长跑的人。   紫袍男子勾起一抹邪笑,道:   “你们都没看出来吧,那个人被排斥了。那些人想要让妖兽去攻击他。好拖延自己死的时机。”   “哦哦,原来是这样的。以前那些人只会吓得尖叫逃跑,可没见过这般团结的,果然有意思啊。”   “你们快看,那人竟然主动走向妖兽,他是嫌他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方文泽和紫袍男子等人立刻看向宫无殇,果然就看到他一脸平淡的走向那些一脸凶恶的妖兽。   场中的蓝色长袍修士和其它修士都怪异的看着宫无殇。   明知道宫无殇靠近妖兽必死无疑,但是没有一个人出声叫住他,反而一眨不眨的盯着宫无殇,像是在防备宫无殇会不会突然靠近他们。   “哇!我来看了那么多年的斗兽,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动送上去给妖兽吃的傻子,太有趣了。”   “看着吧,他马上就会被那群妖兽撕碎的,想想都激动。”   “不,不对劲,你们看,他已经离妖兽那么进了,为什么那些妖兽一动都不动!!”   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的的地方了,以前只要那些饿极了的妖兽一出来,就会毫无犹豫的将场中的人类撕咬吃掉,但是这一次,那个人都主动靠近,妖兽却不动,太反常了!!   整个斗兽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讶议论声。   宫无殇却当作没有听到这些,他深沉的目光不带任何感情看着一只只吃过无数修士的妖兽,若是众人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妖兽的眼里竟然流露出了恐惧,比如全刺兽,它早就把自己团起来,完全不敢和妖兽对视。   宫无殇一脸淡然的靠近那些妖兽,就在离妖兽不足五步远的时候。   “吼!!!吼吼!!”   妖兽们几乎同一时刻发出巨大的怒吼声,看起来已经愤怒非常,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咬断宫无殇的脖子。   “哇哇哇,妖兽们终于要吃了那个男子了!!”   众人更加兴奋了。   然而下一秒,整个斗兽场的人都狠狠的倒吸一口凉气。   “啊啊!我看到什么了!那些妖兽竟然后退了,妖兽竟然后退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些妖兽是怕了那个奴/隶吗?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和其他人一样,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还有那十来个排斥宫无殇的蓝衣修士他们。   他们都已经做好趁着妖兽不注意就上前杀妖兽了,可现在却看到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人,什么都没做,却逼的那些饿极了的妖兽后退。   刚才那些妖兽哪里是发出愤怒的声音,那分明是害怕的吼声。   方文泽惊得都站起来了。   就在他们还沉浸在惊人的一幕中无法回神时,下一刻,就发生了让他们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一幕,那些妖兽竟然以臣服的姿态匍匐在地,头也低着,不敢看宫无殇。   “这是怎么回事!方文泽,那人到底是谁!!”   紫袍男子最先回神,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方文泽又惊又气,他好不容易活捉回来的妖兽,竟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士臣服,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一定是那人做了什么!!不过他就算能迷惑那六七只妖兽,却没有办法迷惑所有的妖兽,快吩咐下去,再放二十只妖兽进去!!”   方文泽旁边的男子有些为难道:   “这,这会不会出乱子?”   方文泽怒骂道:“我说放就放!”   那男子没办法,只好让人放了二十只妖兽出来。   “我去啊,三少爷他是不是疯了啊,二十只妖兽,那些妖兽吃不到人,是会自相残杀的啊,不过想到妖兽之间打起来,那也挺有意思的!”   “啊啊啊!快看,那二十之妖兽也全都匍匐在地了,这简直太玄幻了!!”   好不容易被二十只妖兽弄回神的众人,这一次差点惊得把自己的头都磕地上了。   而宫无殇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一动不敢动的臣服在自己面前的妖兽们,他现在是上古十大凶兽之一,这些还不到五阶的妖兽在闻到他刻意散发出来的气息时,早就吓得腿软了,那只敢靠近他。   宫无殇在众人惊诧的目光缓缓转身,冷冷的看向了方文泽的方向。   就是他把自己和尹箐分开的,也不知尹箐现在如何了。   虽然两人分开不到两个时辰,但是他却觉得等不下去了,既然尹箐的目的是藏宝图碎片,那他就直接杀进城主府逼迫他们交出藏宝图碎片好了,不需要那么麻烦潜伏。   宫无殇对着方文泽突然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方文泽远远的看着宫无殇完全让人看不透的幽深眼睛,竟觉得有些心惊,好似被恶魔盯上一般。   “你们,把所有同伴都带出来。”   宫无殇低沉的声音不大,甚至很多人没有听清,但即使这样,众人看到宫无殇开口时却下意识的迸住了呼吸。   宫无殇的话音刚落下,一群妖兽突然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突然疯狂的往回跑,一下就把那些铁制的大门给撞碎了,然后疯狂的跑进去,不知做什么,把那门里的守卫给踩成了肉泥,整个场中只留下滚滚尘沙。   方文泽大惊道:   “怎么回事,这些妖兽为什么都往回跑了!一定是那个人又做了什么,不行,你们快下去把那人给我抓起来!”   众人也被妖兽们搞的一头雾水,正要嚷嚷着询问方文泽出了什么事,却听到那门里传来各种人类的惨叫声和砰响声。   一声一声直直敲击在看斗兽的那些富人的心上,让他们莫名感觉到不安。   “那什么,都没意思了,我,我要先走了。”   “我也是,那押注的灵石我就不要了。”   有些比较胆小的人话都说不利索的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但更多的是一脸惊奇的等着后续,甚至欢呼着说从来没见过那么有意思的一幕,比单纯的看妖兽撕碎奴/隶的表演好看多了。   “真是胆小鬼,这里高台那么高,你们怕什么,难道你们还以为那些妖兽能跳上来不成,你们也太没胆了吧。”   看到几个人慢慢移动身子往出口走去,发出嘲笑声。   “吼!!”   妖兽声伴随着巨大的奔跑声,让整个斗兽场都震动起来,紧接着众人看到至少上百只体型有大有小的妖兽们全都冲出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宫无殇前面,微微低下头,代表了臣服,其中有一只对着宫无殇抬起头叫了两声,似乎在说什么。   宫无殇满意的点点头道:“做的好。”   “啊啊啊!救命啊,快救我!”   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观众席那边的出口传来巨大的惨叫声,众人惊得全都看过去,就看到好几只妖兽将那些想要先离开的富人直接撕碎吃掉。   “啊!!那些妖兽怎么会在那里,它们在干吗,难道是在堵着门!!”   “怎么办,那些妖兽想要做什么!!”   富人们都被那妖兽吓得不敢动弹,只是拼命的往后缩,只想远离那些身上还带着鲜血的妖兽们。   “方文泽,你还不赶紧让人把那些妖兽制服。”紫袍男子大声提醒道。。   方文泽如梦初醒,赶紧大声吩咐道:   “快点把那几只妖兽抓住,别让它们再伤害人……”   “啊!救命啊。”   方文泽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有人被挤得直接掉下斗兽场,直接来到场中。   他吓得赶紧扒着墙失声尖叫道:   “快来人来人啊,快点把我拉上去。”那人脸上充满了恐惧。   他亲自来到这场中,才知道亲自下来和在台上观看的区别有多大,他现在脑中全都是以前看到妖兽长得恐怖的獠牙将奴/隶穿肚,咬断脖子,甚至踩烂头的一幕,越是这样想,他就吓得越大喊大叫着。   但大家没有时间管他,反而是越来越多的人被挤下去,因为那门口出现的妖兽越来越多,还在往里走。   宫无殇见此,摆了摆手,有十来只妖兽立刻冲向了掉下来的富人那边。   “小心啊!!那妖兽要吃人了!”   还在高台上的人看到这一幕,连忙大叫。   “啊啊,救命,快救我啊!”   “不要,不要吃我!!”   掉进场中的那些富人一回头就看到冲着他奔来的妖兽,吓得连忙求饶。   但妖兽哪里会管有谁求饶,直接一口咬在那些人的脖子上,血溅当场。   “方文泽!!快点想点办法啊!!”紫色长袍男子早就没有了原来的淡定,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明显。   “快点,我们快点逃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方文泽,会告诉我们哪里还有入口啊!!”其它公子哥儿也被那些堵在入口的妖兽吓得六神无主。   有些直接摇着方文泽,让他赶紧说出逃跑的门。   方文泽看到场中微微勾着冷笑的宫无殇,突然怒吼道:“够了,那些妖兽上不来的,都不要慌……”   “天哪,那些妖兽在做什么!!!”   “啊!妖兽上来了,它们怎么会一个个叠着上来,太可怕了,我要离开,快点让我离开!”   然后在宫无殇的领导下,这些妖兽就用叠罗汉的方式,一个个冲上了高台,开始肆无忌惮的血杀!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啊,我的手,我的手被吃了!”   “不要踩我,好痛!!”   整个斗兽场都乱成了一团,妖兽们全都冲上了高台,逮着人就肆无忌惮的咬死,瞬间吃下从富人身上咬下来的肉。   五个出入口都守着妖兽,那些富人只能到处逃窜,却无处可逃,他们终于自己也体验了一把被妖兽追逐撕碎的感受。   “怎么办!方文泽,我要是死了,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你快说哪里还有出口啊!”   “方文泽你在发什么呆……”   和方文泽坐在一起的地位都比较高的紫袍男子等人突然噤若寒蝉,因为有五只妖兽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了起来,正用一双嗜血的兽眸紧紧盯着他们,像是在犹豫怎么下口比较好。   那些富家公子们吓得腿都软了,两股颤颤,僵硬着脖子,一动都不敢动,这模样,可比当初场中的奴隶要怂多了。   “嗯?好臭,裘明觉,你!你尿裤子了?”紫袍男子突然嗅到尿骚味,一低头,看到一个长得瘦小裘家的公子竟然丢脸的尿裤子了。   他眉头一皱,想要离他远一点,但妖兽突然吼了一声,紫袍男子完全不敢动弹了,其它人也是,生怕动一下,下一刻,就被妖兽给撕碎了。   那种被妖兽紧盯着的那种绝望原来是这样的,他们以前还觉得奴/隶们不敢反抗太没用,轮到他们自己时,却被吓得更加丢人。   “你,你想做什么。”   就在他们绝望的看着四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时,突然,方文泽颤抖着牙开口,紫袍男子等人艰难的转头,就看到穿着棕色长袍的宫无殇信步走来,妖兽十分自觉的分开,一条道。   周围全是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但方文泽他们就像听不到,只是惊恐的紧紧盯着宫无殇,不敢错过他任何一个动作。   “你们家是不是有藏宝图碎片?”   宫无殇声音无波无澜的开口询问。   方文泽瞳孔一缩:“你,你想做社么?你是谁派来的?!”   宫无殇目光冰冷的扫了他一眼:“再给你一次机会,有还是没有?”   方文泽却发非所问道:   “你是不是月冥的人,我就知道他不怀……”   方文泽还没说完,宫无殇突然一抬手。   “啊啊啊!”一只妖兽迅捷如电的一口咬向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个,很巧,正是刚才尿裤子的少年。   “血!血……”站在他旁边的紫袍男子被遂不及防的喷溅了一大波温热的血,吓得腿一软,竟直接坐到地上去了。   宫无殇那双深眸看也不看其它,只是冷冷的看着方文泽道:“你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一个人,直到这些人全死了,你还不说,那你也就不用留着了。”   方文泽身为城主最宠爱的儿子,从小到大在整个亡灵城都是横着走的,从来没有人敢威胁他,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的份,方文泽愤怒狰狞着脸道:   “你敢!这些人都是……”   “啊!救!唔……”   方文泽还没说完,宫无殇一抬手,一只妖兽凶残的又咬死了一个人。   剩下的人吓得全身都发抖,牙齿也直颤抖。   紫袍男子再一次被喷了一脸鲜血,再也忍不住直接崩溃的逼迫道:   “方文泽,你快点回答啊,城主不是昨日刚得到一个藏宝图碎片吗!你快点回答啊!”   他怕死的下一个就是他。   “方文泽你快说啊,你想害死我们吗!”其它公子哥儿也一脸狰狞的瞪着方文泽,像是在瞪着杀父仇人。   “我、我不知道……”   宫无殇却再次一扬手,妖兽又是一口咬断了一个人的脖子,那人就是方文泽身边的人,血直接喷洒在他的脸上,方文泽差点大叫出声。   现在被围得的五个人只剩下了紫袍男子和方文泽。   “现在还不知道藏宝图碎片在哪里吗?”宫无殇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方文泽。   紫袍男子知道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在生死关头,他猛的跳起来,一把掐住方文泽的脖子大吼道:   “你快说藏宝图碎片的事啊,城主以前就有一张藏宝图碎片,现在又得到一张,有两张了,你要是再不说,我死也要你陪葬!!”   方文泽被掐着脸色涨红,艰难的张着嘴,根本呼吸不出来,紫袍男子根本没有发现这一点,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不能让方文泽再说错话,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紫袍男子的手越掐越紧,方文泽痛苦的无力挣扎,却毫无作用。   宫无殇漫不经心的看着方文泽的挣扎越来越小,最后手无力的垂下,双腿伸直,竟被直接掐死了。   紫袍男子这才发现不对劲,惊慌的放开后,方文泽就无力的倒在地上,已经死透了。   “这、这……”紫袍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把城主最疼爱的方文泽杀死了,若是让城主知道,他绝对活不了的,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你似乎对藏宝图的事知道不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紫袍男子这才从无措中回神,连忙回答道:“我有用,我知道城主的藏宝图最有可能放在哪里了,我爹偷偷调查过这些!!”   “既然这样,就跟我走吧。”   宫无殇面色冷沉的开口,转身往出口走去,而整个斗兽场已经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腿断臂,两百多个富人,无一幸免。   宫无殇快走到出口时,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场中缩在角落的蓝衣修士他们。   蓝衣修士一群人吓得立刻跪下求饶:   “饶命啊前辈,我们有眼不识珠,请前辈饶了我们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饶命啊,饶我们一条狗命吧。”   宫无殇还没说什么,紫袍男子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大喊道:   “你、你的脸?!!”   紫袍男子看着原本应该普通至极的脸竟然突然变得俊美无涛,整张脸没有一丝瑕疵,即使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嫉妒。   蓝衣修士他们被紫袍男子的声音所吸引,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俊脸,那张脸在他们看来如同煞神。   “是、是你!!”   蓝衣修士们这下越发惊恐了,原来是这个人,这个心狠手辣,杀了好几个皇子的男子,难怪这么厉害,他们脸色越发白了。   宫无殇却只是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脸上微微摸了摸,这才俊眉一蹙,他记得尹箐这易容丹药效时间应该有两个月,可现在却大约只有四个时辰。   宫无殇看了眼已经慢慢暗下来的天色,想到尹箐的易容丹若是也失效……   尹箐现在在青/楼,若是被人看到她的真实容貌!!   宫无殇当下脸色一冷,顾不上蓝衣修士他们,立刻带着凶兽们离开这里。   于是,富人区的众人就看到一个棕色长袍的修士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妖兽在街上狂奔,有侍卫看到,赶紧跑城主府去了。   ……   而尹箐这边,的确也遇到麻烦了。   嫣儿的房间,老/鸨厉声质问尹箐道:   “嫣儿人呢,人跑哪里去了!!”   尹箐面无表情的看着老/鸨,十分平静道:   “她跑了。”   “跑了……跑了!!啊啊啊!她个贱/妮子,老娘在她身上用了那么多灵石,她竟然跑了,你,你个贱/蹄子,是不是你放跑她的!!邱老爷都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指名要嫣儿陪,你个贱/蹄子现在要我怎么办,你是想害死我吗!!”   老/鸨说着要去拧尹箐,尹箐冷眼一眯,不客气的随手一挥,老/鸨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啊!你个贱/蹄子还敢还手!!”   老/鸨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愤怒。   这时,门口响起一道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带着淫/秽的声音:   “妈妈,嫣儿怎么还没下来,我都已经迫不及待要一亲芳泽了。”   说着要,一个穿着亮绿色的长袍的五官扁平的猥琐男子垮了起来。   老/鸨见此,没功夫算尹箐推她的帐了,赶紧安抚道:   “邱老爷,别急啊,嫣儿马上就来了,您再等……”   “天、天哪,好美!!!”老/鸨还没说完,邱老爷突然对着尹箐方向呆呆的惊叹了一声。   老/鸨发现房间其它人也突然看着尹箐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鸨赶紧一转头,就差点被尹箐那绝美的容貌惊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第二百三十章 :毁掉欢笑楼   “你、你是谁!”老/鸨双目瞪得差点脱框。   老/鸨发誓,她在这欢笑楼待了那么久,欢笑楼这些年的亡灵城第一花魁也好。那什么城主府的二小姐也好,都不及眼前尹箐的百分之一美。   尹箐看到老/鸨和其他人的表情就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妙,她摸了摸脸,就发现易容后的干燥皮肤出现摸上去十分得细腻光滑。   尹箐心中一惊。她原本两个月才失效的易容丹现在竟然过了不足四个时辰就没用了。   那宫无殇那边会出事吗?   易容丹失去效用,尹箐的第一反应就是担忧宫无殇。   和宫无殇第一反应担忧尹箐一样。   她原本是想要通过方文泽进去城主府。现在不知道宫无殇的易容丹失去作用,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她不能继续再在这里周旋下去。   尹箐看都没有看老/鸨,就要出去。   “把她拦下来!”   老/鸨立刻大声吩咐。老/鸨的两个跟班立刻挡在了门前,阻止尹箐出去。   尹箐锐利的冷眼扫向老/鸨,老/鸨脸上却带着惊喜:   “你是小青对不对,你服用了易容丹?!”   “让开!”尹箐声音冷凝。   “这是新来的姑娘?哈哈,她怎么会在嫣儿房里,难道她是代替嫣儿来服侍本老爷的吗?既然这样,你们都出去吧。妈妈,你可真是太给我面子了,我今日就要她了!!”邱老爷一回神。那双猥/亵下/流的眼睛就没有再尹箐身上移开过。   尹箐脸色越发的冷。老/鸨却在这个时候道:   “等等,邱老爷。嫣儿我们很快就会给你带过去,这可是我们欢笑楼一等一的未来花魁,还要再调/教一番呢。”   老/鸨露出笑容和邱老爷虚以为蛇,但眼里有着不耐烦。   她现在心情太激动了,以为尹箐是个浪费口粮的小丫鬟,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用了易容丹的绝世美人,就这么误打误撞来到她欢笑楼,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有了她在欢笑楼里,老/鸨已经能预料到未来欢笑楼会有多热闹,她每日数灵石绝对能数到手抽筋,而且方文泽少爷定会大肆嘉奖她!!!   邱老爷却沉下脸道:   “妈妈!本老爷现在不要嫣儿了,就要她!!多少钱我都出!!难道你想得罪我们邱府不成!!”   若不是不能直接暴露他和城主的关系,这个老/鸨他一根手指头都可以捏死。   老/鸨心里一顿谩骂,脸上却不得不堆起笑容道:   “邱老爷,看您这话说的,我们一个小小的欢笑楼,不过是三少爷开的而已,哪敢得罪您啊,小青现在是真的没调/教好,您放心,在小青挂牌那一天,我定会让她第一个陪您……啊!”   砰!   老/鸨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肚子上挨了一脚,有些肥胖的身子没站稳,直接倒在地上打出巨响。   而踹人的尹箐则居高临下的用一双冰冷入骨的目光看着老/鸨。   老/鸨被尹箐的眼神扫到的那一刻,感觉心中涌起一阵恐惧,待回过神,感觉到肚子上的痛,一股那恐惧化作了熊熊的烈火,声音尖锐的大骂道:   “你个小贱/蹄子,你敢打老娘!你竟然敢打老娘!!来人啊,给我抓住她,我今日一定要这小贱/蹄子知道惹老娘的下场!!”   邱老爷一脸猥琐的搓了搓手道:“妈妈,这美人性子真野,太对我的味了,不用以后了,我现在就想要好好尝一尝这小辣椒的滋味了!!”   老/鸨原本好好打造一下尹箐,现在被尹箐一踹,她干脆道:   “邱老爷,那你给我们一百个上品灵石,今日她就是你的了!!”   邱老爷脸上一阵心疼:“那么多!!”   要知道就算是花魁一晚上最多十个上品灵石而已!嫣儿长得那么美,五十个中品灵石就够了。   不过一看到尹箐那张冷艳的脸,邱老爷一咬牙道:“好……啊!”   邱老爷话音都没落,就被尹箐一脚狠狠踹飞出去。   “啊!你竟然还敢动手!你们两个是死的吗?!还不快给我抓住她!!记得不要弄死了,我今儿个定要好好让她知道伺候男人的滋味!!”老/鸨差点被尹箐给气得头上升烟。   她在欢笑楼作威作福那么久,就没见过那个姑娘敢接二连三的无视她的话挑衅她!   两个小厮赶紧上前去抓尹箐,他们身上是有炼元三阶的修为的,制服一个没有修为的尹箐那是毫不费力,但下一刻他们就要出手时,发现自己体内的元力竟然莫名不见了!!   当他们要动手时,尹箐已经一脚将他们都踹开。   至于他们的修为,自然是尹箐抽走的,在当初她发觉自己的修为全都没有的时候,去意外发现了自己的吞噬之气依然徘徊在自己的丹田里,而且还能调动,她当时就试着调动自己的吞噬之力出来,却在游走在经脉时,惊人的发现自己的修为不是不见,竟是游离在经脉之中不能凝聚而已,所以造成丹田里没有丝毫的元力。   不过能用的不多,以她能用的元力来说,修为大约只在炼元五六阶而已。   “你,你们怎么回事,竟连一个毫无修为的人都抓不住吗?你们这废物!来人!快来人!!!”   老/鸨大声吵着门外喊道,下面迅速上来一群魁梧的大汉,以及二楼有些离得近的看热闹的客人也好奇的探头看进房中。   他们一眼就看到在地上躺着的人,然后才看到房中身姿挺立站着的尹箐。   当看到尹箐的那张脸时,他们狠狠的倒吸口凉气,原本怀里搂着的女子都不自觉的松手,一脸痴迷的看着尹箐的脸不自觉的走进来。   “让开让开!”那些身形魁梧的打手一个个鱼贯而入,将整个房间围的水泄不通。   尹箐微微蹙起眉,抿着唇,她现在担心宫无殇,可是一下子进来那么多人,他们的修为都在炼元七八阶,要全部吸收完又不暴露吞噬之气有些困难。   老/鸨捂着被踹痛的肚子,咬牙切齿的带着冷笑站起来道:   “哼,老娘看你现在还敢不敢乱来,快给我抓住她!”   那些被尹箐差点迷了心神的男子赶紧阻止道:   “哎!妈妈,你做什么呢,怎么能对美人如此粗鲁。”   “对啊对啊,我来欢笑楼那么久,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若天仙的尤/物,要是磕着碰着哪了,我们该多心疼啊。”   “妈妈,这美人是今日到的吗?什么时候能挂牌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了!!”   老/鸨看到那些人都被尹箐迷的七荤八素,又看了眼尹箐那副一点惧意都没有流露出来的模样。   心里的火就蹭蹭蹭的往上冒,她干脆一咬牙,露出阴冷的笑容大声道:   “你们是不是都想要睡她?今日妈妈我就破例让这个还没调/教过的雏儿直接推出来,你们想要上的,每人只要给十个上品灵石,只要别玩死,其它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   “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和其它人一起上?”   “这是真的?怎么玩都可以?”   老/鸨森冷的笑着点头,却突然传来邱老板的尖叫:   “啊,你要做什么?!”   老/鸨赶紧看过去,就见尹箐一把拽起了邱老板,闪着冷光的剑就搭在他的脖子上。   邱老板脸上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却露出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   尹箐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   “让开,否则我就杀了他!”   邱老板赶紧道:   “快点快点让开!要是我伤了一根毫毛,邱家就一把火把这欢笑楼给烧了!!”   壮汉们见此,下意识的分开一条路,老/鸨却突然厉声吩咐道:   “不要管他!这可是三少爷的开的欢笑楼,你们觉得城主是偏袒三少爷还是邱家!你个小贱/蹄子,你要是再不乖乖听话,今日老娘我直接要了你的命!!”   壮汉们见此赶紧重新堵住尹箐,甚至有两个不顾尹箐手里的邱老爷,一脸凶恶的靠近尹箐。   尹箐眼里闪过冷光,手中的剑就要用力,打算硬拼出去时,外面突然想起一阵阵奔跑的巨响,然后是什么巨大的东西闯入的声音。   “啊啊啊!妖兽啊!!”   “天哪,救命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妖兽!!!”   楼下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声,老/鸨在楼上都感觉到欢笑楼的抖动,她赶紧跑出去一看,就看到整个欢笑楼已经完全被妖兽所占领,而门口,一个穿着棕色长袍但面容却俊美无涛犹如神祗的男子信步走来,后面跟着被几只乖戾的妖兽拱着走的紫袍男子。   老/鸨被这阵仗弄得一句话都不说出来。   亡灵城哪里来的那么多妖兽!!   “快来人啊,来人!赶紧都给我出来!!”   那妖兽走上二楼,老/鸨看到妖兽满口鲜血牙齿带着肉沫,她差点腿都差点软下去。   里面的打手们见此,也来不及管尹箐了,他们赶紧跑出去,刚跑出去,就感觉到什么向他们扑来,一眨眼,七八个壮汉全都被制服,而整个欢笑楼的客人也好姑娘也好,已经全都被妖兽被吓得蹲下去,一声都不敢吭了。   老/鸨吓得都要失声尖叫了,她声音尖锐,色厉内茬道:   “你,你是谁,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方文泽三少爷的地方,你若是敢在这里闹事,三少爷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老/鸨很想气势十足的开口,然而因为全身颤抖,导致她说的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宫无殇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声音冰冷道:   “尹箐在哪里?”   声音在寂静的欢笑楼响起,房中的尹箐听到宫无殇的声音,原本想要跳窗离去的她立刻拽着邱老板调转身子,迫不及待的走到门口。   一出去,看到的就是如同率领千军万马占兵临城下的宫无殇,那一刻,尹箐就像看到了宫无殇当年顶着厉无忧的名字,征战沙场一般的凛然气势,她的心怦怦怦的快速跳动起来。   老/鸨却没有发现尹箐已经出来,她颤抖着身子哆嗦道:“什、什么尹箐……”   宫无殇却在尹箐出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完全无视抖的如同筛子一般的老/鸨,一步步沉稳的走上来,深邃的双眸一错不错的看着尹箐。   尹箐也像是被蛊惑般,周围的妖兽和旁人惊恐的脸全都消失,眼里只容得下俊美不凡的宫无殇。   宫无殇身后的紫袍男子一看到尹箐,呼吸都差点忘记,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尹箐,亡灵城什么时候有这么美的女子了!!   宫无殇慢慢靠近尹箐,待仔细确认过尹箐毫发无损,这才一把将邱老板一甩,邱老板被重重甩在地上,一只妖兽立刻用爪子按在邱老板的脖子上,只要邱老板敢动,妖兽下一刻就是一爪子撕开邱老板的脖颈。   “没事吧?”宫无殇抬手捧起了尹箐的脸,尹箐脸有些发热,就感觉到宫无殇带着一丝粗感的指腹在她脸上ca了两下。   尹箐有些疑惑的眨了下眼,就看到宫无殇那深眸中带上了一丝笑意:“这里,刚才脏了。”   尹箐想到自己方才因为易容丹失效,所以用手摸了下脸,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脏不脏,没想到自己脸上有脏东西,尹箐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   而这时,突然紫袍男子大声道:“父亲!!你怎么在这里?”   尹箐和宫无殇看过去,那被妖兽围起来的紫袍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邱老板,好似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父亲一般。   邱老板暗暗的给了紫袍男子一个眼神,这才用眼睛狠狠瞪着紫袍男子,脖子间的妖兽爪子让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倒是老/鸨抖着声音道:   “你,你们到底是谁,邱公子,你认识他们?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三少爷的地方吗?!”   紫袍男子听到老/鸨说起方文泽,脸上闪过不自然,方文泽是被他活活掐死的,但是现在他怎么可能傻傻的说出来,他干脆突然厉声道:   “你乱嚷嚷什么,你知不知道整个搏斗场现在已经血流成河,这些妖兽都是从搏斗场出来的,除了我,无一幸免,全死了!!包括方文泽!!”   老/鸨脸色瞬间煞白道:   “你、你说什么?!三少爷死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闭嘴,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紫袍男子说着,胆战心惊的偷偷去看宫无殇,却见宫无殇正好牵住了尹箐的手,那双让人完全看不透的紫幽色深眸淡淡的瞥了周围一圈,这才对尹箐柔声道:   “走吧,去城主府。”   尹箐虽然不知道宫无殇怎么做到控制那么多妖兽的,但她无条件相信宫无殇,点点头道:“嗯。”   “等、等一下。”   突然,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从身后的门内传来,老/鸨等人往尹箐身后一看,就看到一身白裳的嫣儿带着楚楚可怜的表情莲步走来,来到宫无殇和尹箐的面前,那双欲语含羞的眼睛像是含着无限情意一般看着宫无殇,盈盈行了个礼道:   “公子,小女子嫣儿,求公子看在小青是小女子的丫鬟的份上,一起救救小女子吧,小女子一定会有重谢的。”   老/鸨和邱老板都惊诧的看着嫣儿,没想到她竟一直缩在房里吗?   尹箐看到嫣儿看向宫无殇那不安分的目光,脸色冷了冷,嫣儿真是会藏,她去外面逛了一圈,一回来就没了嫣儿的身影,而且梳妆台和衣橱里的衣裳首饰都不见了,一看就知道是有人逃走的痕迹,所以老/鸨和尹箐都以为嫣儿已经逃走,没想到只是藏起来了吗!   嫣儿长得的确很好看,即使流落风尘,可这身上没有丝毫的风尘之气,就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只要是男子看到,都会忍不住想要怜惜一番,老/鸨都能想象到宫无殇一定会欣然接受美人入怀,若是这时嫣儿给她使个绊子,她的命就危险了。   尹箐也忍不住去看宫无殇。   “啊!”可没等老/鸨担忧完自己的命,嫣儿突然惨叫一声,宫无殇一掌将嫣儿挥开,也不管嫣儿被扫倒在地上。   “谁再敢挡路,死!”宫无殇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整个欢笑楼的人理科额噤若寒蝉,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尹箐心里泛起甜意,嫣儿的气质和容貌都不输秦婉儿,但宫无殇却连多看她一眼都懒得。   “走吧,小心台阶。”宫无殇牵着尹箐,低沉磁性的声音此时只有温柔,没有半点的冷意,让尹箐的心都跳动太快,久久平静不下来。   她由着宫无殇牵着她下楼,看着宫无殇这具挺拔的背影,心中甜意更甚。   老/鸨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们走下楼,走到门口,老/鸨屏息的等着这个煞神赶紧离开,可这时,尹箐突然停住了脚步。   老/鸨吓得心跳都差点停止,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宫无殇这时也停了下来,看向尹箐,似乎在询问怎么了。   “这个欢笑楼满是罪孽,还是不要留了吧。”   尹箐转身,一双眼睛看着里面的众人,声音冷凝的开口道:“除了老/鸨外的女子都找出来,让她们先出去,至于其他人,看起来一个都没有必要留着。”   尹箐早就发现,这里面的女子,大多数都不是自愿的,只是迫于无奈,若是反抗,就会像上午那粉衣女子一样,被屈辱的折磨致死,她刚想要动手,却别宫无殇拉住。   宫无殇对着那些妖兽打了个手势,妖兽立刻毫不客气的杀人。   “不要啊,饶命啊女侠,我是今日跟你们一同前来的小厮,我根本没有都没有做啊。”   “饶了我,我今天是第一次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   有几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和穿着昂贵长袍的男子吓得毫无尊严的求饶。   可尹箐看着这些男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冷,他们这些人根本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今日被留下来的三个面容清秀的修士,他们不过是刚来,也已经迅速适应,还跟着糟/蹋那些女子,实在令人发指!   宫无殇见尹箐没有再开口,声音冷沉的开口道:   “把女的留下,男的全杀了,除了她。”   宫无殇抬手指向老/鸨,像看死人一般看着老/鸨。   老/鸨的脸色早在尹箐开口时就已经吓得毫无血色,此时被宫无殇毫无情绪的眼神一扫,更是直接吓得跪倒在地连忙求情道:   “不要啊,不要杀我!”   然而老/鸨还才刚说两句,一只妖兽猛的一口咬住老/鸨的脖子,一把撕下,鲜血立刻喷洒出来,把紫袍男子和邱老板吓得惨叫出来。   紫袍男子和邱老板对视一眼,紫袍男子连忙大喊道:   “不要杀我们,我和我父亲都知道城主的藏宝图碎片放在哪里,只要你答应不要杀我们,我们立刻就带你们去城主府里找。”   邱老板这时也像是抓到了一丝生机,也顾不上脖子上的爪子,大声求饶道:   “没错,我知道方程那个老匹夫的藏宝图都藏在哪里了,没有我带着你们去找,你们肯定不可能找得到的。”   邱老爷听着四周响起的各种求饶声和惨叫声,好似被吓惨了一般,整个身子都抖的厉害,他甚至不敢去看周围那些男子的惨状,那些人一个个都被妖兽给咬断了脖子,就他们身上那点元力,对上这么大群妖兽,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   宫无殇看向尹箐,尹箐瞥了眼紫袍男子和邱老板,在邱老板父子的期盼中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邱老板父子如同劫难余生一般狠狠地松了口气。   这时,上百只妖兽们已经把人处理的差不多,整个原本花红灯绿的欢笑楼只剩下无数喷溅的鲜血已经死不瞑目的尸/体,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宫无殇带着尹箐先走出来。   而那些女子包括嫣儿再也不敢气什么幺蛾子,她们都战战兢兢的抖着腿在妖兽的驱赶下走出来,大约有上百个女子,大多数都是一身的风尘气,可这还没完,接下来妖兽驮着二十来各种全身每一处好肉,整个身子都皮开肉绽,看起来被糟蹋惨了的女子,她们双目无神,整个人身上找不到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同为女子的那些人眼里都闪过不忍和哀戚,尹箐从空间中拿出爆裂丹甩进了欢笑楼,原本一颗爆裂丹就能将整个欢笑楼夷为平地,可现在作用却不到三分之一,尹箐连扔了好几个,欢笑楼才被炸的轰然倒塌。   尹箐正要让这些女子照顾一下那些遍体鳞伤,毫无生存意志的女子,这时,浩浩荡荡的铁骑声从大街的尽头传来。   宫无殇和尹箐转身看去,就看到方文宇和方将领带着大约四五十个炼元六七阶修为的侍卫怒气冲冲的骑着妖兽冲来。   那些女子全都吓得脸色一白,要说城主的三个孩子,只有方文宇修为最高,也最残暴。 第二百三十一章 :自不量力   震天的兽奔声越来越大,不止地面被震得颤抖,就连嫣儿等人的心都一震一震的。脸色苍白无比。   而原本被宫无殇领着百兽而吓跑的街上的行人们,现在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冒头来看热闹。   在他们眼里,方文宇的修为可是仅次于城主的,而且还带着城主府的那么多精兵。就算有上百只妖兽又怎么样,方文宇他们的坐骑妖兽就能抵挡住宫无殇带来的妖兽了。   在宫无殇和尹箐的注目下。方文宇打手一挥,一群骑着妖兽的侍卫们立刻就把尹箐和嫣儿等人为的水泄不通。   方文宇看到欢笑楼已经倒塌。他的脸上全是骇人的怒意,声音带着浓浓怒气道:   “你们这些贱/民。竟敢把我三弟的欢笑楼弄塌了,今日,你们就用你们的贱/命给欢笑楼陪葬吧!”   方文宇狠厉的扫了他们一圈,在发现邱老板和紫衣男子的时候,眼神微滞,却很快掩饰过去,当作没有注意。   原本欢笑楼的女子们。看到方文宇脸上的凶狠,都吓得瑟瑟发抖,嫣儿看到这一幕。连忙跪下求饶道:   “大少爷饶命啊。是她们两个,他们自作主张。不但把里面的老/鸨他们都杀死了,而且还直接把欢笑楼都毁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逼着走出来了。”   嫣儿手指指着尹箐和宫无殇,眼里全是责备之意。   有几个姑娘也被嫣儿带着指认道:   “没错,就是这两个人,我们在欢笑楼里待得好好的,就是那个人带着妖兽闯进来,把恩客们都杀了!!”   尹箐看到嫣儿那几个人的嘴脸,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宫无殇眼睛一眯,刚要让妖兽把嫣儿这几人直接杀了,却看到原本被妖兽驮在背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突然暴起,目眦欲裂的冲向方文宇,那气势,就像是要和方文宇同归于尽一般。   方文宇冷笑一声,直接一剑把那个女子拦腰砍成两段,嘴里带着不屑开口道:   “不自量力。”   尹箐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她转身对那些女子道:   “还有谁觉得是我们多管闲事害了你们的,都站出来。”   嫣儿等人用愤恨的目光瞪着尹箐,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本来就是尹箐多管闲事。   方文宇的狠辣手段让那些女子越发的害怕,不过大多数都因为尹箐和宫无殇救了她们,所以就算现在知道要死,她们也没法恨尹箐,反而心中存有感激,因此又出来几个来到嫣儿身边外,其它人都摇摇头,脸上露出释然的死志,在欢笑楼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现在直接死了,至少死前还有尊严。   宫无殇见此,直接让妖兽逼着嫣儿等人去方文宇那边。   “吼!!”妖兽对嫣儿那几个女子愤怒的一吼,嫣儿她们立刻尖叫的跑到方文宇那边跪下求饶道:   “大少爷,大少爷我们绝对对三少爷衷心耿耿,求大少爷饶命啊。”   方文宇像是看蝼蚁一般看着嫣儿等人,完全懒得理会,他目光狠毒的看着宫无殇和尹箐道:   “你们是谁?这些妖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整个搏斗场都被毁了,三少爷,三少爷他、他死了!!”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无比的声音传来,方文宇瞪大双眸对着狼狈跑来的侍卫怒声吼道:“你说什么!!!”   侍卫吓得口不择言道:   “死了,哪里全是尸/体,妖兽不见了,三少爷的尸/体就在那……唔!”   侍卫还没有说完,方文宇已经迁怒的一剑砍了那侍卫的头。   “是你们杀了三弟对不对!!!”方文宇怒目而瞪,整个人眼眶爆红,好像要用眼神把宫无殇和尹箐瞪得千疮百孔一般:   “你们都要死,我今日要把你们全都碎尸万段!!!!”   宫无殇看到方文宇即将奔溃的模样,脸上无波无澜。   突然,一个侍卫惊讶的“啊”了一声,哆嗦着声音道:   “大,大少爷,二小姐就是被他们杀的,就是他们,我不会认错的,就是那个男的一剑把二小姐的喉咙都穿破了!!”   方文宇身后的一个侍卫惊恐的看着宫无殇和尹箐,他就是原本那日城门口值班的侍卫。   “是他们?!!”方文宇当下就要爆炸了,他们不但杀了自己的三弟,就连二妹都是他们杀的!!!   方文宇看向宫无殇和尹箐的眼神带上了强烈的恨意,都恨不得将宫无殇和尹箐挫骨扬灰了!他狂吼道:   “还等着做什么!!给我抓住他们,我要把他们都碎尸万段,拿去喂妖兽!!!”   在不远处偷偷围观的人一个个都震惊的看着宫无殇和尹箐,这对容貌绝无仅有的男女,竟然杀了方文泽和方莹莹,简直就是捅了方文宇的马蜂窝啊,这下他们惨了,肯定会被方文宇折磨致死的。   侍卫们当下就驱使自己座下的妖兽,让他们对抗宫无殇的妖兽,而他们则跳下来,一个个一脸凶狠的冲上去。   “吼!吼吼!!”侍卫们的坐骑见此也冲上去,就要和宫无殇带领的妖兽厮打起来。   宫无殇见此周身的气势猛的一变,那些妖兽全都在下一刻吓得瑟瑟发抖,包括方文宇他们的坐骑。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站直来!”方文宇狠狠的踢着身下的妖兽。   宫无殇淡淡的瞥了一眼方文宇身下的妖兽,那妖兽突然狂性大发,猛的抬起前腿,将方文宇直接摔下来,然后直接咬向方文宇,方将领它们的妖兽坐骑也是,突然发狂的乱跳乱蹦,反过来攻击他们。   侍卫们赶紧拿出剑来抵抗,可宫无殇让他带来的妖兽帮忙,侍卫们对付一个妖兽还可以,一下对付两三只,只有死路一条的份上。   “啊!!救……救命!”侍卫们一个个被妖兽咬断手的有,被撕下大块肉的也有,被直接咬断脖子的也有。   嫣儿等人也在惨叫声中被妖兽直接咬断了脖子。   反而是其它女子,完好无损,她们看着这无比血腥的一幕,却没有一个人不忍去看,反而目光迸发出强烈的快意的光,这些侍卫经常到欢笑楼里糟/蹋她们,有些侍卫故意折磨她们,好多姐妹们都被他们各种手段折磨死,她们早就对城主府的所有人都恨之入骨!!   有些女子甚至被激发出血性,尖叫着上前把被咬的奄奄一息的侍卫们狠狠的用指甲扎进他们的伤口,因为恨意,直接私下一大片血肉,侍卫们惨叫着死去。。   整个欢笑楼门口一片混乱,唯有宫无殇和尹箐,身上没有溅到一丝血,淡漠的表情和那血腥的场面形成强烈的对比,竟是衬托出宫无殇和尹箐的另一种惊艳之美。   那些围观的人完全没有想到方文宇带来的侍卫们会被他们自己的坐骑给杀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也因此,他们又立刻躲起来,怕被牵扯进去,尤其是那些突然发狂的女子们,都和妖兽争着去杀那些侍卫,那种滔天的恨意,即使隔了那么远,依旧让人感到心颤。   很快,欢笑楼门口血流成河,无比狼狈的方文宇被妖兽制住,狼狈的趴在地上,而他带来的那么多侍卫,没有一个还活着。   当然,妖兽们本就是凶残无比的,它们不是杀不死方文宇,而是因为宫无殇下了令,留他一条命。   方文宇在整个亡灵城的修为是第二高的,他没有试过被打败的滋味,平日更是一副严肃凶狠的模样,谁若是让他不顺,他二话不说直接杀了对方,因此从来都只有别人害怕他的份,可现在,看到满目的鲜血,他头一次感到了惊恐。   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们的坐骑竟然全都叛变了。   方文宇惊恐的看着的眼神淡然的宫无殇和尹箐,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简直就像是煞神。   反而宫无殇和尹箐却根本不在意方文宇的想法,留下他的命是为了能用来钳制城主而已。   他见人都死了,声音毫无感情的开口道:   “好了,去城主府吧,天都已经全黑了。”   宫无殇看了看头顶,没有一丝的月光,但两边却镶嵌了发光的玉石,所以整个街道亮如白昼,而在光线的反射下,显得那些血腥的场面越发的阴森。   一直抱头蹲在地上不敢啃声的邱老板父子看起来已经吓得站都站不起来。   众人看他们废了好大的劲,才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脸色白的堪比死人。   那些女子正好相反,她们全都露出了疯狂的笑容,她们以为她们的命运也是像那些已经死去的姐妹们一般苟延残喘等着被人折磨致死,可今日,她们出来了,她们还亲手杀了那些混蛋,吃了他们肉喝了他们的血!!   这些女子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般感激宫无殇和尹箐。   宫无殇和尹箐却不知道她们的想法,他们在前面走着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后面是那些女子和走一步都要抖着腿的邱老板父子,而最后面则是阵容越发大的浩浩荡荡的妖兽们以及被拖着的方文宇。   而缀在最后面,偷偷摸摸跟上去的,是内城区的富人们,他们总感觉要变天了。   当他们来到巍峨的城主府门口中,一群提前得到消息的侍卫们全都蜂拥而出,一列列挡在城门口,阻止了宫无殇等人的脚步。   而城墙上,则站着一个暗色长袍长得一脸威严,身上气势也有些骇人的男子,他的容貌和方文宇他们有些相像,正是城主方程,他蓄着胡子,看起来更加的有威势,一双鹰目冷鸷的盯着宫无殇。   方程的身边,站着的赫然是月冥。   月冥惊诧的看着宫无殇和尹箐,他们兵临城下,那淡然的脸上带着坚不可摧的气势,让人甚至差点无法生出抵挡的欲/望。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本城主的地盘上闹事!!”   方程的洪亮声音带着元力,直直射向了宫无殇和尹箐,若是没有修为的人,会直接被震得吐血。   他余光瞥到邱老板和紫袍男子,眼眸闪过什么。   那声音袭向宫无殇和尹箐,却被宫无殇随意一挥袖子,那气势就消散无形。   方程瞳孔微缩:   “你竟然会有修为?!”   这让方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整个亡灵城,除了被他所允许才能拥有的修为,其它人,没有他提供的特殊灵石,绝对不可能有元力,这两个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月冥,秦凌风和藏宝图碎片呢?!”尹箐声音清灵却带着不容亵渎的气场,在场没有一个人对尹箐生出淫/秽的心思,在他们眼里,尹箐如同宫无殇一般,深不可测。   月冥下意识的看向了方程,在当初他偷偷来到亡幽岛时,就因为意外进入了亡灵城,当时就被方程得知身份,凭借着过人的资质,被方程赏赐了许多可以修炼的灵石,目的是要让他出去帮忙寻找玄幽秘境的藏宝图碎片,另外就是蛊惑其它人来到亡灵城,壮大整个亡灵城,等找到所有藏宝图,亡灵城也足以摧毁慕月国之时,就要一举拿下慕月国,前往玄幽秘境,届时统治整个玄幽大陆不在话下。   月冥会愿意听从方程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在这里面修炼的修为,在离开地下亡灵城之后,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叠加相应层次的修为,比如在亡灵城是炼元八阶的修为,在外面,就是在原有基础上,再晋升八阶的修为,可以说所向匹敌。   他心中早已有称霸整个玄幽大陆的宏伟之志。   但现在,月冥看到宫无殇和尹箐,心中却产生了一丝的害怕,害怕他的宏伟梦想会被宫无殇和尹箐毁灭,虽然他理智上不愿意相信他们能做到。   方程沉着脸看着宫无殇和尹箐道:   “你们也想要藏宝图碎片?本城主看你们是不可多得的天赋异禀之人,若是你们愿意臣服与本城主,本城主可以考虑到时候带你们进玄幽秘境,还会应允你们不凡的身份地位,如何?”   在城主府不远处偷偷摸摸的看热闹的富人们都震惊不已,城主傻了不成,宫无殇和尹箐杀了他的儿女,方文宇还奄奄一息的被妖兽拖着趴在地上,城主竟然还要招揽他们!!   方文宇显然也惊诧不行,他费力的怒吼道:   “父亲,二妹和三弟被他们杀死了!您不能放过他们!!”   然而方程只是皱起眉喝道:   “住口,你们简直丢尽了我的脸,一群无用的逆子!!”   方文宇被方程那带着浓浓嫌弃的语气给伤的脸上苍白无比,满眼全是受伤的情绪和难以置信,父亲竟是如此看待他们的吗?!!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把藏宝图碎片……还有秦凌风交出来,我把你儿子还给你,也不追究你们几个孩子做的好事,否则,我会血洗城主府。”   缩着身子一直降自己存在感的邱老板父子被宫无殇的话惊得猛的抬头,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宫无殇。   宫无殇只是能控制野兽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底气说要血洗城主府!!   其它人包括那些身上的血差不多干透的女子们,众人也全都同样震惊的看向宫无殇,觉得他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城主在整个亡灵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修为也深不可测,传闻他能以一敌百,宫无殇等人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   方程似乎也觉得宫无殇的话太过好笑,竟直接笑出生来道:   “你说什么?你要把血洗我的城主府?哈哈,这是本城主几百年来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方程笑着笑着,脸色一凛,突然出手掌风拍出,直直击向地上奄奄一息的方文宇,方文宇瞪大着眼,被直接击中背部,头无力的砸在地上,完全失去生命气息,他脸上仍旧带着自己父亲竟会二话不说杀掉他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啊!这……”邱老板等人被方程的举动吓得远远跳开,不远处的富人们同样惊恐的看着方程。   虎毒还不食子呢,况且平日里看来,方程对他的三个孩子绝对是宠溺纵容的,可现在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杀了他自己最后一个孩子。   尹箐微微蹙眉,带着疑惑和凝重。   方程这一手将大部分人都震慑住,他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道:   “如何,想要威胁我的筹码已经没有了,你还敢说要血洗我的城主府吗?”   尹箐觉得不太好办,她看向宫无殇,宫无殇只是握了握牵着尹箐的手安抚她,然后才目光冰冷的看着方程,吐出两个字道:   “自然。”   宫无殇手一挥,原本还安静臣服的妖兽们,一瞬间像是得到什么指令,一只只猛的冲向了城主府门口那些侍卫,与之缠斗在一起。   门口大约有两百个侍卫,而妖兽也差不多是两百个。   因此两边都有死有伤。   整个城主府门口各种妖兽的怒吼声,侍卫的惨叫和大吼声交织在一起。   方程看到他这边平日养尊处优的侍卫们竟然渐渐不敌妖兽,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都给我杀!你们若是没有打赢,就别想活着!”方程厉声威胁,这让城下的侍卫们顿时产生熊熊斗志。   可宫无殇发出一波无形的波动,那些妖兽一个个越发凶残起来,不管不顾的扑倒一个侍卫就撕碎他,然后连停歇都没有再次袭向另一个侍卫,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让侍卫们再度溃不成军。   方程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一双鹰目死死的盯着宫无殇,宫无殇深邃的眼眸却幽深不比,让方程完全看不透。   方程原本是要下去杀掉宫无殇的,可是在看到妖兽们竟然真的似乎能被cao纵之后,他每每想要飞下去,心里就有种浓浓的危机之感,这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看到城下妖兽和侍卫的尸/体遍地后,干脆直接一甩袖进去了。   月冥早已被这神奇的一幕震住,见方程离开,也赶紧跟上去。   而这时,拼杀已经有了结果,侍卫们全都被杀死,妖兽这边,却紧紧剩下了二十来只伤痕累累的妖兽。   尹箐见此,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宫无殇。   宫无殇看到尹箐眼里的不忍,他五官不由柔和下来,带着一丝宠溺,他一直知道,尹箐看似坚毅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心比谁都柔软。   他将丹药拿出来,一只只还活着的妖兽十分整齐的张开嘴,宫无殇将丹药一个个射进妖兽的嘴中。   众人这是可没空去关注疑似落荒而逃的方程,他们再度被服下丹药身上伤口迅速复原的妖兽们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地上!   在亡灵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丹药还能发挥原有的作用,在这亡灵城中的,丹药的作用和灵石一样,只不过是用来维持身体里的元气,不让身体经脉的元气枯竭,造成经脉枯萎而死罢了。   可他们现在却看到妖兽们吃下那疗伤丹之后,伤口如此迅速的复原,简直就是奇迹!!!   宫无殇把剩下的疗伤丹递给尹箐,这时,那群女子其中几个壮着胆子跪下求尹箐给她们几颗丹药,用来救当时被救出来时奄奄一息的那十来个女子。   尹箐原本救她们只是因为她们顺便,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毁了欢笑楼,所以没有打算多管,但看了一眼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那几个重伤女子,还是拿出十一个丹药,给她们每人服用一个。   接下来也不再管她们,而是和宫无殇一起进了城主府,邱老板父子被两只妖兽赶着进去。   原本以为其它妖兽们和女子都会因此离开,当他们进去后,却发现妖兽和女子竟然全都自发跟了进来。   走进城主府时,入目的是宽敞的场地,里面则是一座座堪比皇宫的奢华殿堂,城主府寂静无声,一个人都没有,当尹箐等人走向中间时,地上突然亮了起来,一束束光全都束起,将尹箐等人包围,形成困兽阵。   接着响起了方程的大笑声:   “哼,你们当真是自不量力,竟然敢挑衅本城主,你们就等着在里面活活被围困致死吧。”   方程和月冥的身影从暗处慢慢显出身形,可笑的是方程后面只跟着几个押着秦凌风的亲信,方程已经没有多余的侍卫了,全都已经被宫无殇的妖兽逐一杀死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声嘶力竭   这也是方程暗中恨的牙痒痒的地方,方盈盈当初带走了二十来个侍卫,出去外出没回来的。其它在城门口被杀的精光,方文泽的搏斗场加上欢笑楼,侍卫少说也有七八十个,也被杀的精光。然后就是方文宇带去的侍卫,近百个精锐。同样是全军覆没,导致城主府竟然就只剩下两百来个!!现在全都死了!!!   秦凌风看到尹箐。带着激动的声音道:   “尹小姐,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秦某终于可以放心了。”   秦凌风看着并不怎么狼狈,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月冥说他是药圣的义子,所以方程打算要说服秦凌风归降与他,对他一直没有亏待。   宫无殇脸色一冷,牵起了尹箐的手,无声宣示着主权。   那阵法的光芒大盛,秦凌风自然也十分清晰的看到宫无殇的举动。然而他心中觉得苦涩的不是月墨牵着尹箐的手,而是尹箐并没有挣脱,十分自然的就让月墨牵着的。   难道是她被抓走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吗?   想到尹箐要再次与他擦身而过。秦凌风眼神黯然下来。心里涌起了不甘。   “啊,不好了。这个阵法会加速抽取我们的元力,我感觉自己身上的元气都快被抽干了!”   紫袍男子突然喊叫出声,他一脸惊恐,感受着身体本来就不多的元气。   这时,那些本就没有什么元气女子也撑不住身子,软倒在地,看起来有些痛苦。   “方程你!”邱老板似乎很愤怒,紧盯着方程,眼里带上了不可置信。   尹箐和宫无殇早就发现了方程和邱老板他们之间的异常,却没有吭声。   尹箐皱着眉,细细感受这一切,果然她经脉中游离的元气正在被慢慢抽走,尹箐的脸色不由凝重起来。   方程见此冷笑道:   “不出一炷香,你们就是因为元气枯竭而死,不管你们会什么把戏,在这困兽阵前,都不堪一击。”   这个阵法可是花费了他无数的精力才堪堪让人布置出来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他真的有一天用上了,只是竟然是用在这几个无名小卒身上,实在是憋屈。   秦凌风见此,十分担忧的看着尹箐。   但宫无殇和尹箐虽然脸色有些冷,却并没有什么慌张的情绪。   尤其是尹箐,她正在用吞噬之气慢慢接触阵法。   秦凌风见他们竟然一言不发,当他看到邱老板和那些女子都已经无力的趴在地上喘气了,更加担忧了。   他急的突然大声道:   “方程,只要你把尹小姐放出来,我就答应你,尽量说服我的义父为你长期提供丹药!!”   宫无殇的脸马上就冷沉了下来,秦凌风这是什么意思?觉得他保护不了尹箐吗?!   方程意外的看了眼秦凌风,这几日来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凌风,竟然突然答应了,这实在是他的意外之喜啊。   方程瞥了一眼尹箐,他的容貌的确万中无一,若不是因为他还有大事要做,平时看到尹箐,也会忍不住将她纳为小妾的,自古英雄就难过美人关,他一点都不怀疑秦凌风的话是不是假的。   但是阵法一启动,就连他都没办法阻止。   方程只能无奈道:   “来不及了,只能看看等她死了,你用复生丹试试能不能复活了,当然前提你答应刚才说的话,否则就连她的尸体我都要碾为粉末!”   秦凌风脸上泛起怒意,但更多的是无奈,他只能尽量安抚道:   “尹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你……”   砰!   秦凌风还没说完,一声巨响从阵中传来,是宫无殇狠狠的打向阵法。   方程见此嗤笑道:   “你果然深藏不露,不过你就算再厉害,也休想撼动困兽阵一丝一毫!”   砰!!   宫无殇面无表情的再次挥出一掌,整个地都颤动了一下,而且就连方程就感觉到了阵法的不稳固。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自信了,宫无殇到底是谁,他不可能用暴力轰碎阵法的,这绝对不可能。   砰!!!   可这时,又是一掌轰向阵法,一股强大的气流袭向方程和月冥。   “这不可能!!!”   方程脸上大骇,那阵法竟然被宫无殇暴力轰开了!!   他赶紧一把抓起秦凌风,掐住他的脖子威胁道: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秦凌风是和你们一起的吧,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敢乱来,我就直接杀了他,到时候药圣不会放了你们的!!”   宫无殇眼神幽深,脸上的表情冰冷,但他却不是去看方程,而是声音冷冷的对秦凌风道:   “我说过,尹箐有我保护,有我在,我绝不会让她面临死亡。”   秦凌风本就被宫无殇那深不可测的手段所震惊,听到他的话,脸上闪过不甘心,可他只能攥着拳,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太差劲,多少次都是因为修为不够,错失了和月墨争夺尹箐的机会,就连刚才,他能做的也仅仅是等尹箐死了再想办法去救活他。   想到自己刚才那些话,就像是在说让尹箐安心去死,秦凌风脸上满是尴尬和懊恼。   方程被无视,脸上一阵扭曲的对宫无殇吼道:   “你再走一步试试!我绝对会杀了他的!”   然而宫无殇勾起一抹讽笑道:   “你只管杀了他,药圣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你!”方程很想从宫无殇的眼里看到一丝破绽,可他失望的发现,宫无殇说的是真的,他似乎真的不怕药圣。   想到宫无殇的诡异手段,若是他真的能号令百兽,整个玄幽大陆妖兽比修士多了不知道几十倍,若是他能做到驱使妖兽,方程惊恐的发现那宫无殇就能轻而易举的做到他谋划了几百年的事!!   这一刻,方程真的害怕了,他再也顾不上其它,把秦凌风往宫无殇那边狠狠一拍,就立刻逃走。   月冥脸上一抽搐,也只能跟着方程离开。   宫无殇连扶都没去扶秦凌风,任由他狼狈的摔倒在地,走向了刚刚艰难的站起来的邱老板,声音毫无情绪的问道:   “藏宝图碎片被藏在哪里?”   邱老板都不敢直视宫无殇,指着方程离开的方向道:   “那、那边。”   宫无殇看到他所指的方向,是城主府的最高阁里。   “带路吧。”   宫无殇让邱老板和紫袍男子赶紧走,邱老板不敢耽搁,赶紧走在前面。   宫无殇牵起尹箐要走,尹箐突然拉起宫无殇的另一只手,果然发现他的手带着大量的血,而且已经折了。   尹箐脸沉了下来,默默拿出当初丹药递到宫无殇的嘴边,宫无殇乖乖的吃下,然后尹箐就在宫无殇的骨折处用银针快速点了几下,等宫无殇的骨头都接正后,再一点一点擦掉宫无殇手上的血,仔细的抹上药膏。   宫无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尹箐为她正骨,眼里的柔意完全掩盖不住。   秦凌风心中酸涩不比,他就算再怎么苦涩,却也不得不承认此时他们两人看起来有多么的般配。   “我没事的……”宫无殇平日冰冷的声音现在却只有浓浓安抚和温柔。   但尹箐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放下后,看也不看宫无殇,眼神锐利的看向已经停下来等他们的邱老板父子。   邱老板父子立刻反应过来,连忙继续带路。   宫无殇知道尹箐生气了,虽然知道刚才他那样做太鲁莽了,不过任谁听到秦凌风那些话,都不可能冷静的下来。   宫无殇赶紧追上去,去拉尹箐的手,尹箐直接挣扎,却听到宫无殇闷哼,她赶紧停下挣扎,宫无殇趁机紧紧的握住了尹箐的手,还对她露出无辜的表情,就和渊月兽兽形表情一样。   尹箐反应过来是在宫无殇装痛,但却不敢再用力,怕真的牵扯另一只手,只要生着闷气任由宫无殇拉着自己的手。   秦凌风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苦涩,任谁看到宫无殇和尹箐的互动,都知道旁人根本融入不进去。   那些女子艳羡的看着宫无殇和尹箐这一对璧人,曾几何时,她们也期盼能和自己爱的人相知相守,可当她们因为贪心进入了亡灵城后,所有的梦都被打破,她们当中好多人,正是被曾经以为可以付诸终身的人亲手送进去的,就为了换几颗灵石!   她们现在都很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只好也跟着尹箐他们。   很快,邱老板就带着他们来到高塔门前,对宫无殇道:   “就在这里面,但是里面十分古怪,我当初派进去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除了方程,没人能进去。”   邱老板满脸的抗拒和害怕,看起来十分不想进去,好像一进去必死无疑一般,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这里面绝对就是方程藏宝的地方,就在顶层!到时候我们父子任由你处置!!”   哐!   这时,塔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   紫袍男子突然“啊”了一声道:   “对了,方文泽曾经说过,这个宝塔是坚固无比,发生再大的事,只要躲入宝塔,完全不怕有性命之忧。”   宫无殇和尹箐对视一眼,一把拽过邱老板和紫袍男子就进了宝塔。   “啊!两位大能你们做什么?”邱老板和紫袍男子惊呼一声。   秦凌风紧随其后,那些女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周围一片空旷,还有一个楼梯。   宫无殇和尹箐顺着楼梯上去,邱老板一脸抗拒道:   “不,不要啊,上面真的很危险,你们不是答应会放了我们吗?”   宫无殇却没有开口,依旧拎着邱老板的领子和紫袍男子的领子往上走。   邱老板和紫袍男子再也无法装,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来到第二层的时候,周围立刻就冷了下来,无数的飞霜袭来,只要被沾上一点,肌肤就会被彻底冻死。   “快,快去那边,不能沾上这飞霜。”邱老板眼看着飞霜袭来,连忙指了个位置,那里看起来飞霜众多,但是当他们走过去后,就会发现那是障眼法,这个地方是安全的,也能看到楼梯。   秦凌风等人见此也紧跟着,倒是安全的通过了,即使不小心沾到一些,却不致命。   他们顺利来到三楼,刚走上去,无数的刀刃袭来,宫无殇直接把邱老板挡在自己前面,邱老板哇哇大叫道:   “救命救命!快点,快点去那边!”   邱老板指向了右边满是刀刃横飞的那处。   宫无殇和尹箐根本不用怀疑,直接按着裘老板说的位置走去。   当他们走过去后,果然发现这处依旧是安全的。   邱老板和紫袍男子这下也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眼里都看出了疑惑和不解。   要是宫无殇每次都把他挡在最前面,那颗怎么办。   宫无殇和尹箐像是从来不知道邱老板和紫袍男子的小动作一般,继续不太沉稳的往上走。   这一次,出现的金灿灿的黄沙,它们铺天盖地袭来,有种要将他们全部淹没的错觉。   这次宫无殇将邱老爷放在前面时,邱老爷尖叫出声,还装模作样的用手挡着,但却没有说要去哪里。   宫无殇心中冷笑一声,突然把邱老爷移动到右边,眼看黄沙将至,邱老爷这次的尖叫声就十分真切了:   “不要不要啊,快把我拉回去啊,走中间走中间!!”邱老爷吓得满头大汗,声音凄例无比。   不止邱老爷发现不对劲,就连秦凌风也诧异的看向宫无殇,宫无殇这根本就是在逼着邱老爷指出正确的路,但是宫无殇为什么会知道邱老爷懂得怎么走?   邱老爷和紫袍男子也反应过来,好似自己的小心思根本逃不过宫无殇,他胆颤心惊试探道:   “大、大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宫无殇这才冷声道:   “你的那点小心思岂能逃得过我的眼,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指路,等拿到藏宝图碎片,自毁饶你们一条命,否则……”   “是是是,我们再也不敢耍花招了。”   邱老板连忙求饶。   转眼又上了一层,这一层全是全暗的,什么都看不到:   “这边,走这边,被提着的邱老爷声音冲向右边喊去。”   尹箐和宫无殇就要踏出脚步,却在下一刻收回来,她刚才踏出脚步时一阵心悸,而这时,变故突起,紫袍男子和邱老板猛的挣脱掉了宫无殇的手,还差点弄伤宫无殇才长好的骨折。   “哈哈哈,你们这群混蛋,竟然威胁本老爷,现在本老爷就要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这是吞噬阵,你们就等着耗死在这里吧!!你们绝对出不去的!!”   邱老爷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却察觉不到邱老爷的声音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   “父亲,我们忍耐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机会来到这里,不要再浪费机会了,我们快上去拿藏宝图碎片吧,终于让我们等到亡灵城出现变故的一天,这是我们的机会啊。”   紫袍男子的声音若有似无的响起,渐渐远去。   秦凌风他们才知道之前一直胆小懦弱的这对父子竟然全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助他们进入这个宝塔之中。   “月墨兄,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这地方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有什么在这黑暗之中,月墨兄,你为什么会知道邱他们两个知道这宝塔要怎么走?”   秦凌风这话听着像是在询问,但语气里却暗含着质问。   在说就是因为宫无殇太过自大,盲目相信他自己的直觉,所以才会让他们陷入现在的境地。   “啊!好痛。”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痛呼声,鲜血很快充斥整个黑暗,让原本就因为看不到任何东西而害怕的人越发的惊恐。   黑暗中看不到表情,但宫无殇却牢牢的牵住了尹箐的手,他感觉到尹箐在他周围慢慢挪动,似乎要伸出腿,但下一刻立马就收了回去,不管哪个方向,那种令她心悸的感觉一直都在。   这种感觉让尹箐有些烦躁,宫无殇这时就像是感觉到了她烦躁的情绪一般,突然握了握她的手,尹箐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她突然闪过邱老板的话,说这个是吞噬阵法。   那这吞噬阵法比较厉害还是她的吞噬之气比较厉害?!!   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不是最适合她肆无忌惮的使用吞噬之气吗!   尹箐眼神一厉,猛的将吞噬之气疾射而出,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吞噬之气似乎十分雀跃,迅速和周围的让尹箐熟悉又陌生的气体融合在一起,差点失去和吞噬之气的联系。   尹箐赶紧敛神,干脆直接就地打坐,cao纵的吞噬之气吸收所碰到的气息,这期间,又传来几声惨叫,但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也束手无策。   尹箐却不知道周围的一切,她惊异的发现这阵法里竟然有和她吞噬之气同源的吞噬之气,她贪/婪的吸收着这些吞噬之气,周围响起了风声,来源出自尹箐所在的地方,众人越发小心翼翼,却还是时不时被什么东西所割伤,然后迅速失去生机,直接死去。   尹箐发现自己原来的吞噬之气越来越高兴,心也砰砰跳个不同,她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心悸不是因为危险直觉,而是自己的吞噬之气不让她离开,要她把这阵法中的吞噬之气全部吸收的意思。   尹箐一直沉浸在吸收吞噬之气中,明明如此庞大的阵法吞噬之气,但吸入丹田和原本的吞噬之气一融合,却还是只有大拇指那般粗细,不过整个气体黑的发亮,越来越凝实。   当尹箐感觉到周围所有的吞噬之气都已经被她吸收之后,她缓缓睁开眼,却看到秦凌风和那些女子以及跟来的几只妖兽全都大瞪着眼看着他。   “你,你没事吧?”   秦凌风说着,就看到原本周围黑雾环绕的尹箐,她周身的黑雾全都一下子没入她的身体中,秦凌风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了多久,只有暗无天日,好似黑暗无穷无尽,心中慢慢滋生出彻底的绝望,尤其是还感觉到时不时不明的东西袭击。   就在秦凌风感觉他即将奔溃时,却发现周围已经不似原先那般黑了,渐渐的,他们就看到原来所有的黑暗是那漂浮在四周的墨黑之气造成,现在尹箐那些黑气被打坐中的尹箐不断吸收,光线透入,他们终于看清周围,原来西周时不时有伸缩的刀枪出来,一不小心就会被割到,而只要被割伤,那些黑气就会迅速钻入,把那人的元气全部吸收,最后枯竭而死。   这也是为何黑暗中有惨叫发生,但是时间很短,就彻底没音的原因,等大家隐约能看到的时候,仅剩下活着的女子只有二十来个了。   秦凌风等人是眼睁睁的看着所有黑气都被尹箐吸收殆尽的,那黑气能瞬间通过伤口进入人体,而吸收的如此之多的尹箐,应该照理来说早就成了枯骨,可事实上非但没有,反而让人感觉尹箐周身都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尹箐一抬头,看向的不是秦凌风,而是一直站在他身边守护的宫无殇,宫无殇也垂眸看着她,见她完好后,手指微动,虽然脸上看不出,但尹箐知道宫无殇之前也很担心,她露出一抹浅笑道:   “我无事。”   宫无殇的眼里闪过一丝柔意,再抬头时,深邃的眼眸里全是淡漠:   “好了,我们走吧,只要按我说的,走三退一,走三退二,这样的顺序就能避开这些刀剑。”   再光线透进来的时候,宫无殇等人就在研究那些刀剑,发现了规律,邱姓父子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才能在黑暗中安全离开。   这一次,是两个两个走的,宫无殇和尹箐第一个走,他们走了三步,前面后面都伸出刀,然后缩进去,宫无殇带着尹箐后退一步,那刀就刺向他们方才站着的地方,缩回去后,宫无殇和尹箐又向前走了三步,然后退后两步,再向前散步,图后一步,这样反复,很快就走到对面安全的楼梯口去了。   秦凌风有些失落尹箐没有看自己,但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也带着一个女子这样走,后面那些女子都掌握了规律,虽然走错受伤,但基本都活了下来,除了有一个比较倒霉,因为失误被直接被刀划破喉咙而死。   宫无殇和尹箐这才走上去,这已经是在顶楼了,而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邱姓父子和方程满脸痛苦的去够近在咫尺的放在正中间的木柱上的好几片藏宝图碎片,明明那藏宝图碎片理他们只有一步的继续,但他们却不知为何,好似怎么都靠不近一般显得很诡异。   尹箐和宫无殇眼里都闪过疑惑,心中不由戒备,但是当他们走完最后一个台阶时,发现周围的整个场景一变,他们置身在悬崖地下,而悬崖壁上此时是方程和邱姓父子在争夺高高挂在上面的大约有四块的藏宝图碎片,他们费力的把手往上伸,连面色都努力到赤红,去连藏宝图碎片的一角都没有碰到。   方程愤怒道满脸通红道:“邱启慕,你方才被挟持时给我打得暗号是在骗我!!早知道我在城门口时就该一掌拍死你,你竟然也窥视藏宝图碎片,你以为凭你能凑齐所有的藏宝图碎片吗!!”   邱老板也就是邱启幕冷哼道:   “方程,你还好意思说,你竟然想要用困兽阵杀了我!!”   “哼,什么都别说了,这藏宝图碎片只能是我的!!”方程比辛苦的攀爬着,他们在这幻境中,一点修为都使不出来。   秦凌风和那些女子这时候也来到这幻境,正要说什么,却见尹箐突然眼疾手快的冲上去,宫无殇也紧随其后。   “是你们!你们竟然没死!!”邱启幕大惊:   “你们怎么可能在这里动用修为,这不可能!!”   眼看尹箐直接腾飞起来,靠近那藏宝图碎片,邱启幕赶紧让他儿子去抢。   然而,宫无殇一脚将方程等人踹下去,这时尹箐已经碰到了那些碎片,在抓住那些碎片后一个旋身缓缓下落,整个幻境直接破灭,方程和邱姓父子直接摔倒在地。   尹箐查看手中的藏宝图碎片,果然竟然会有四个之多!让她十分得意外。   邱启幕和方程口吐鲜血,不敢置信道: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能用修为?!!”   尹箐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她用的是吞噬之气。   她把藏宝图碎片放进空间袋,方程和邱启幕看到这一幕,立刻愤怒的狠狠瞪着尹箐。   看他们要离开的样子,方程怒道:   “你还不快动手!!”   尹箐等人看向邱启幕,却见邱启幕突然抓住紫袍男子,一把割开他的脖子,将他的血全都洒在地上,尹箐和宫无殇来不及惊讶邱启幕杀掉自己儿子之事,他们发现那木柱周围有特殊的图案。   紫袍男子大概死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何会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杀死。   随着紫袍男子的血流尽,整个宝塔嗡的一下抖动起来,接着整个宝塔竟从顶端到四壁慢慢自动分开,一层一层下降,最后整个宝塔变成了一个大型的阵法,所有人都被困在其中,而最中央,是一块两人合抱大小的时候,一束能量从视同里猛的上升,接着,尹箐等人发现上头能量被阻拦,尽头慢慢出现屏障,不断延伸,屏障因为能量补充的原因,不断凝实。   尹箐和宫无殇立刻就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所站着的地方,就是维持整个亡灵城的阵法的能量所在。   邱启幕看着尹箐她们咬牙切齿道:   “你们真是好样的,竟然能逼到我开启永生阵法,这永生之阵只能开启一次,一旦开启,再也没有人能进亡灵城,也没有人能出去,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了养出一个开启阵法的人形钥匙废了多少劲!!今日,我就要用你们的血肉祭奠这永生之阵!!”   原本这个阵法的作用是要用来当作最后的筹码,可是现在却被逼的不得不用。   邱启幕和方程都攻向了尹箐和宫无殇,两人的动作奇快,竟是以前被压制的修为全部恢复,到达圣元期巅峰。   尹箐和宫无殇的修为也都恢复,一个在圣元期巅峰,另一个在圣元期初期,四人很快缠斗在一起,而秦凌风和那些女子也发现他们自己的修为全都恢复了。   不仅如此,亡灵城当中的人,原本正惊讶城主府出现的能量,却慢慢发现他们自己的修为恢复,他们刚要雀跃,就被天空出现的屏障给惊呆了。   有些修士想要飞上去,当触到屏障时,被狠狠打落下来,越来越多的修士试着冲上去,无一成功,全都被打下来,而且他们都发现了他们根本出不去亡灵城了,原本在亡灵城之外的修士全被莫名的吸力吸进亡灵城中,整个亡灵城彻底封闭起来,谁也别想出去。   他们脸上顿时染上了绝望,全都不由自主的走向城主府。   方程和邱启幕发现他们失算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不过是两个如此年轻的人,修为却差点和他们持平!!   不过幸好那女的弱一些,方程和邱启幕如是想着。   尹箐的确被打得有些落了下风,这时,秦凌风赶紧冲上来支援,可秦凌风才破境期的修为,被邱启幕一掌拍飞,倒是尹箐因为分心,被邱启幕打了一掌。   和方程斗的旗鼓相当的宫无殇看到尹箐受伤,虚空一抓,整个阵法里凭空出现几只口里还叼着灵果,满脸享受的白灵兽金餮兽几个。   突然出现的四只妖兽还一脸懵逼的看到突如其来的变故,宫无殇一个传音,白灵兽几个赶紧吞下灵果,一脸愤怒的冲向了邱启幕。   “啊!!是、是双煞兽!!”邱启幕看这袭向他的白灵兽,被拍飞前,震惊到口齿都不利索了。   “啊!”还没跌落在地,就被另一只凶兽一撞,邱启幕喷出一口血的时候看起撞他的妖兽,震惊到结巴道:“金金餮兽!!”   方程被邱启幕的话吸引,一看过去,就看到蚩魅兽和苍魃兽!当下双目大瞪,完全惊在那里,被宫无殇狠狠地一脚踹下去!   和邱启幕摔在一起,白灵兽怒的连劈下火电,邱启幕和方程都被劈的惨叫出声,他们看着白灵兽几个前面的尹箐和宫无殇,眼里全是惊惧,哆嗦的开口道:   “真、真的是双煞兽!你们、你们是绝煞双侣……”   话音未落,被愤怒的白灵兽它们一口咬死,而尹箐和宫无殇发现,那两人死后,身上浮现出许多的元力,一点点上升,融入到屏障之中,使得整个阵法越发的坚固无比。   白灵兽它们这才讨好的冲到尹箐身边,刚才它们还在空间吃着灵果晒着太阳,都怪那两个小杂碎,害它们被宫无殇直接隔空扯出来,暴露了它们偷吃灵果的事,现在赶紧去谄媚一番。   可现在宫无殇和尹箐都没空理它们。   宫无殇自责的捧起了尹箐的脸,看到尹箐嘴角的血迹,觉得刺眼异常。   尹箐的手突然覆在宫无殇的手上,安抚道:   “我没事。”   宫无殇深眸渐黯,慢慢靠近尹箐,就要吻上去。   尹箐眼眸颤了颤,闭上眼……   “啊!城主!!这是怎么东西!!!”   “天哪,城主死了……!!”   一大群修士你跃我飞驱动元力各种疾驰而来,很快就看到了阵法中的尹箐等人。   宫无殇和尹箐同时睁开眼,就看到阵法外一群人在尝试着走进来,但却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而且不一会儿,外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秦凌风刚才看着宫无殇和尹箐之间的互动,下意识的重重握着拳,直到外面的声音响起,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掌心竟被刺破流出血来。   宫无殇和尹箐发觉这阵法不对,走过去,发现被困在里面,走不出去。   而奔向城主府来这些修士这才注意到尹箐和宫无殇的容貌,又看到跟着他们的几只妖兽。   “怎么可能!!那不是上古凶兽双煞兽吗!!!”   “那只全黑的是蚩魅兽!!”   “还、还有金餮兽和苍魃兽……”   一下子出现四只上古凶兽,原本吵闹的众人一个个不由自主的闭上嘴。   那可是上古凶兽,它们一个爪子都能挠死他们!!   一瞬间,没有人出声,尹箐文宫无殇道:   “找到什么破绽了吗?”   宫无殇摇摇头,语气却坚定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一直跟着他们的被忽略的白灵兽几个终于有了机会,白灵兽赶紧献殷勤的神识传音道:   【大魔王,你忘记这个阵法是千年前主人所设的吗?啊,我忘了,主人设置这个阵法时,你还不认识主人,要破这个阵出去,只需要主人在那颗永恒石上,就能召回永恒石,破阵离开这地下了啊。】   宫无殇想到宝塔里的吞噬之气,难怪尹箐可以吸收,原来那原本就是属于她的。   宫无殇这才舍得看一眼白灵兽,然后拉着尹箐来到阵法中间不断散发着能量的莹白色玉石,对她道:“你试试把血滴上去,看能不能收回。”   周围人太多,宫无殇没有过多解释,但尹箐却毫不犹豫的逼出血滴落下去,那瞬间,红光大盛,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眼,尹箐此时却发现她能和永恒石产生感应,有种被她所控的感觉,她想着收回玉石,玉石慢慢变小,最后变成只有龙眼大小,乖乖的飞到了尹箐的手上。   突然整个地面从阵法中间开始开裂,露出许多与灵石,这些灵石周围都泛着莹光,有些富人看到那灵石立刻就认出那是当初亡灵城重新修炼所需的灵石,没想到竟然是在那里。   不过这些灵石全都被尹箐顺便扫了,其它人也没有时间再贪心那些灵石,因为他们发现整个地都在抖动,上面直接崩塌,露出蔚蓝的天空。   “那个是!岛面!!我们可以出去了!!”   “真的吗,我们真的能出去了吗?!!”   那些修士争先恐后的往那崩塌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洞口冲去。   然后就看到修士们真的直接冲出去了,再也没有被弹回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动了,争抢着冲出去,导致有些人被直接挤开,掉落下来。   宫无殇直接一掌向上轰去,无数的碎石泥块掉落,宫无殇让秦凌风带着那些女子上去,又让妖兽都离开。   当那些修士们终于回到岛面上时,许多修士喜极而泣,那些女子们抱在一起哭的声嘶力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诚邀炼丹师   当然,也有些天生头脑就比旁人精明的修士,趁这个机会。将大量的高阶法器药草都搜罗,想着出去以后卖大价钱。   尹箐和宫无殇从城主府一路往外走道外区时,看到的就是许多人哄抢打架的一幕。   他们没有管这些,来到古府。看到古思蔓和月曲流一直在门口张望,见到尹箐和宫无殇激动道:   “你们快看。快看,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真实的外面世界是这样子的。以前爹爹还在世时跟我说过,外面很大很大。有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可惜我们出不去,现在我们是可以出去了吗?”   古思蔓的传真双眸中带着浓浓的向往。   月曲流也赶紧跑出来,问尹箐,他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上面的坍塌洞口照射下来温暖的光,一抬头就能看到高高的天上碧空无云的美景。   “嗯,现在可以出去了。再也不用被困在亡灵城,走吧。”   古思蔓立刻重重的点头道:“好,我去叫我娘。相信我娘肯定会很高兴的!!”   古思蔓提着裙子。一脸喜意的跑进去。   尹箐和宫无殇在外面等着,月曲流弱弱的问道:   “大皇兄他。他在哪里?”   大皇兄,也就是月冥。   说到这个,尹箐和宫无殇蹙起眉,他们还真的没有发现月冥的踪迹,就连他们被困在阵法里时,都没有发现。   “啊啊啊!你是谁!你个坏人放开我娘!”   突然,里面,传来古思蔓的尖叫声,尹箐和宫无殇赶紧进去,就看到刚才还在讨论的月冥此时挟持了一个看起来五官十分出色,但是一脸病态,皮肤苍白的偏瘦妇人,这人和古思蔓有三分相似,正是古思蔓的母亲。   古母虽然被挟持。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害怕,古思蔓不敢上前,只能要哭不哭的干着急。   月冥看到尹箐和宫无殇以及月曲流,眼里闪过诧异,他们竟然也能找到这里?   难道他们也知道这家人知道藏宝图的消息?   月冥是少数知道藏宝图真实消息的那个,当初药圣说的藏宝图碎片下落,很多消息都是假的,除了玄心国有藏宝图的事。   月冥立刻将把刀紧了紧古母的脖子,一脸佩服道:   “你们实在让我太惊讶了,这千年来亡灵城的阵法你们都能破,还知道真的藏宝图碎片的消息只有古家的人知道,不过她现在在我手里,若是你们同意和我合作,我就让她把真实的藏宝图碎片告诉你们,否则我就直接杀了她,让你们永远也别想得知真正的藏宝图下落。”   尹箐心中一惊,什么真实的藏宝图下落?难道之前药圣告诉她的是假的?   但尹箐脸上不动声色:   “我不知道什么藏宝图真假,这位大娘是思蔓的母亲,思蔓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必须要救她,就只是这样而已。”   月冥嗤笑出声道:   “别装了,那个月墨其实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吧,他敢说他不知道古家的祖先就是当初画藏宝图之人,也正是古家把藏宝图分成九分,散落在玄幽大陆各处。”   尹箐看向古思蔓,却见她一脸茫然,又看向被挟持的古母,古母原本有些黯淡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闪了闪,最后颓然的垂下眸似乎认命。   尹箐和宫无殇见古母这个表情,就知道月冥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古家的祖先竟然就是处理藏宝图的人。   古思蔓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一般,啊的一声问道:   “母亲,所以当初城主害死父亲,就是因为这什么藏宝图的消息是不是?”   古思蔓虽然只有十来岁,但因为遭遇变故,心智比一般小孩更加成熟,很快就想通当初他们家差点被灭门的真相。   月冥冷笑道:   “不然还能是什么,不过你们也真是嘴硬,方程都把你的大女儿折磨的不成人形,她却一个字都不肯说,最后方程把她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妖兽,她竟然还能要紧牙关。”   “什、什么?母亲,她说的是真的吗?”古思蔓听到月冥的话,曾经关于姐姐吃里爬外的记忆轰然崩塌。   “够了!!”原本毫无生存斗志的古母微微颤抖着身子吼出声。   她带着绝望开口道:   “我们古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害的我们家破人亡了还不够吗,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咄咄逼人!!到底要我们说多少遍,你们才会相信我们的话,若是只有我死你们才会放过古家,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古母趁着月冥没反应过来,猛的用脖子抹在刀上,脖子上的血顿时如同泉涌,身子无力的软倒在地。   “母亲!母亲!你在做什么,不要丢下我啊!”   古思蔓嚎哭着扑上去,古母那双眼睛带着不舍看着古思蔓,想要抬手再去碰碰她,却没有一丝力气,就连眼里光也逐渐涣散,头微微一侧,彻底失去生机。   古思蔓哭的更加无助了,整个人趴在古母身上。   月冥还想去抓古思蔓,宫无殇和尹箐就在这时突然出手,一前一后彻底断绝了月冥逃跑的可能,宫无殇几乎没几招就一剑割下了月冥的人头。   月曲流只是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在古思蔓身上了。   自己的大皇兄做出伤害别人的事,被杀也是他自己要承担的后果。   等古思蔓哭得力竭,在古思蔓的请求下,将人埋在城外当年埋她父亲的地方。   但当他们来到坟头时,看到的是被挖的乱七八糟的坟,而且遗骨都胡乱放着,看起来就知道,那些人为了藏宝图碎片,连坟头都没放过。   古思蔓跪在坟前,紧紧咬着牙,攥着小拳,眼神涣散。   尹箐和宫无殇把她的父亲和母亲的遗体重新放好,把坟包弄好。   古思蔓看着尹箐和宫无殇,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悄悄在和他说过的秘密,说要她牢牢记住,谁也不能告诉,还说以后等她长大就会懂。   原本她不明白父亲说的是什么,但现在,她懂了父亲说的是什么。   祭拜完父母,尹箐和宫无殇带着月曲流和古思蔓来到岛面上,此时亡幽岛很多修士喜极而泣后,都反应过来,纷纷再次来到亡幽岛,寻找当年诱/惑着他们的宝贝,很多修士干脆大打出手,抢夺别人带出来的宝贝。   秦凌风找了一大圈,看到尹箐和宫无殇的身影才松了口气道:   “我已经找到离开亡幽岛的阵法了,我们现在就离开?”   这一次来亡幽岛,原以为只有一张藏宝图碎片,除去秦凌风的,却意外获得了三片,加上她偶然得到的两片,现在她手中一共有六片,现在只剩下三片没有找到了。   可惜从月冥口中得知,药圣所知道的藏宝图碎片的下落很有可能是假的,那三片无从找起……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尹箐拿出其中一块藏宝图碎片递给秦凌风道:   “这是你的。”   那张藏宝图碎片是原本秦凌风的,尹箐从没想过要占据。   秦凌风却有些失落的摇摇头道:   “尹小姐,还是放你那里好,经过这次,秦某自知能力有限,若不是你们,这藏宝图碎片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来。”   尹箐见此,也没有反对,将藏宝图收起来,直接放进了芥子空间里。   至于白灵兽几个,早就被他们趁乱放进芥子空间了。   “走吧,这亡幽岛要沉了。”   宫无殇抿了抿唇,淡淡的瞥了一眼疑似献殷勤的秦凌风,特地十分显眼的牵起了尹箐的手,示意秦凌风带路。   尹箐的另一只手牵着古思蔓,而月曲流则在宫无殇这边,拉着他的衣袍,这两大两小看起来,实在很像是美满的一家人。   来到传送阵后,月曲流意外碰到了就要进传送阵的四皇子月峰一群人,月峰五官偏阴,看到月曲流时,脸上闪过意外,随之就是得意,他的那么多兄弟当中,除了他和月曲流这个小傻子,全都死了,只要他出去,太子之位就是他的了!!   月峰立刻带着手下进了传送阵,很多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修士们也急忙进了传送阵。   传送阵的灵石很快就消耗光,这下大家都在等别人重新放上灵石,倒是没人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尹箐他们一行人不在意这点灵石,直接将灵石放进去,进了传送阵,眼前一晕,消失在传送阵之中。   而原本想要占便宜的修士们还没来得及挤进去,岛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不断的往下沉。   那些修士大惊,他们怎么忘了,亡幽岛之所以会叫亡幽岛,是因为岛随时会沉下去,不知道多少修士就是因为没有注意到这点而丧命的,这下他们越发凶残的挤进传送阵,可正是因为这样,打得越发激烈,更加没有人有机会进入传送阵了。   尹箐等人不知道她们离开后,亡幽岛发生的事,他们刚传送出来,看到周围层层包围的侍卫们,脸彻底黑了。   “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杀掉三皇子他们的凶手,快点去禀报父皇和母后!!”   一道声音十分有力的响起,可不就是刚才出去的四皇子月峰。   他一出传送阵,就发现了传送阵外面有许多的是侍卫把手,知道他们在等月冥等人,马上就下令围住传送阵,来个瓮中捉鳖。   宫无殇看到月峰大喊,一个闪身就将月峰提溜出来,毫不费力的制住了他。   “你、你要做什么?!!”月峰被宫无殇制住之后,这才回想起宫无殇当初的心狠手辣,吓得声音立刻弱下来,一动都不敢动,就把被一掌拍死。   侍卫们也似乎想起来当初通过玉晶石看到宫无殇杀人的场面,不由有些骚动起来,脸上泛起了惧意。   宫无殇就这样提溜着月峰,带着尹箐往前走,那些侍卫们不知是怕月峰被伤害,还是因为心中本来就惧怕宫无殇,都不由慢慢后退,很快就分开一条道,任由宫无殇等人走出去。   若是月峰自己没有被挟持,他肯定此刻已经大骂侍卫们废物了,可现在他只会庆幸侍卫们没有轻举妄动。   “我们现在去哪里?”   那些侍卫一直缀在后面不敢上前,秦凌风无语的看了眼身后的一大串尾巴。   “皇宫。”宫无殇简明扼要。   “为什么?”他已经知道宫无殇杀了好几个慕月国皇子的事,现在还要去皇宫,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尹箐也疑惑的看了眼宫无殇,宫无殇对她笑了笑道:   “逼宫。”   “哦,逼宫……啊!你,你要逼宫?!你、你姓月?你也是慕月国的皇子?你想当皇上?!”秦凌风惊讶中带着恍然大悟。   连月曲流也眨眨眼吃惊道:   “月墨哥哥,你也是我的皇兄?可是我以前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你?”   “你,你是谁?你要逼宫?”被宫无殇一路提溜着,像个鹧鸪一般缩着脖子不敢吭声的月峰,这下也忍不住大惊失色的喊出声来。   知道宫无殇真实身份的尹箐:“……”   她揉了揉月曲流的小脑袋道:   “他不是你皇兄,曲流,你愿不愿意当皇上?”   尹箐这话,大家都听懂了,月曲流也瞪大着黑白分明的双眸大惊道:   “我,我可以吗?”   他当然想要当皇上,这样就能给母妃最好的住处,也可以给母妃最好的吃食,再也不会让母妃饿肚子。   “嗯,只要你想,我们就让你坐上皇位。”尹箐笑着开口道。   在宫无殇说逼宫时,她就突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明白了宫无殇的意思,宫无殇杀了那么多皇子,若是不趁机逼宫,慕月国绝对不会放过他,可若是直接逼宫,让和他们关系不错的月曲流当上皇上,自然就没了这些事。   秦凌风咂咂嘴道:   “就,就我们几个人去逼宫?”   秦凌风刚说完,四周突然出现惊呼声和喧闹声,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兽吼和狂奔声。   后面的侍卫们全都惊慌失措的四处闪躲,然后就看到许多妖兽狂奔而来,扬起阵阵尘沙。   “啊,那是七阶赤狼妖兽?!!”   “还、还有七阶的双头蛇,六阶狂风狮!”   侍卫们吓得尖叫出来,而那些妖兽却一只只目不斜视,一只只来到宫无殇一群人的身后,乖乖的跟在它们后面,它们很快就形成了一群妖兽群,而远处还有妖兽不断跟在后面,妖兽队伍越来越大。   古思蔓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妖兽,这些妖兽很多都太厉害,她吓得握紧了尹箐的手,尹箐看到后,安抚的对她笑了笑。   尹箐的笑容让古思蔓慢慢放松下来,看到大街上的百姓们一个个吓得撒丫子逃跑连手里的法器都吓得扔掉的一幕,还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月曲流拳头抓的紧紧的,眼里闪过兴奋的光,他已经知道月墨哥哥要做什么了,一下子领着如此多的妖兽进去,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强大的斗志。   领着一群妖兽声势浩大的往皇宫走去,身后跟着一群百姓们,当宫无殇直接带着妖兽冲进皇宫时,广场上还在慢悠悠的准备着皇上皇后出行的御驾等等,当宫无殇出现和一群妖兽将皇上和皇后以及一些大臣围住的时候,他们整个人都傻了。   大概只有被妖兽们囚禁的四皇子月峰看不清形势,见到皇上,赶紧大喊着:   “父皇,父皇救我!”   圆头大肚的皇上被周围虎视眈眈的妖兽早就吓得跌坐在龙椅上了,他战战兢兢的对宫无殇开口道:   “你,你是何……是你!”   说了一半,这才想起宫无殇的脸,可不就是当初杀了他好几个皇子的的那么贼子吗?   然而皇上可不敢生气,就凭宫无殇现在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轻易闯进皇宫,他就知道宫无殇这个人都多么不好惹。   “你、你想做什么?”   皇上真是吓得全身的肥肉都一颤一颤了。   而对杀了她宝贝儿子的皇后看到宫无殇,她躲在皇后身后,目光怨毒的瞪着宫无殇,似乎巴不得眼睛喷火,一把烧死宫无殇。   宫无殇却像没有看到皇后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声音十分淡然道:   “你是选择现在当太上皇还是直接去投胎?”   这话说的,好像在问皇上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的平常,可听在皇上耳中,那简直就是随时要割破他喉咙的森冷寒刀。   宫无殇这分明就是来逼宫的!!   原本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月阳公主听到这话,泼辣的性子暴起,猛的站起来指着宫无殇大骂道:   “你个逆贼,你竟然想要弑君,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就、就是啊,尹箐,你可知道慕月国和我们尹家的关系,你这是做什么?你想要害死尹家吗?!”   一道色厉内茬的声音跟着传来,尹箐看向月阳公主那边,这才注意到尹墨风竟然也在这其中。   尹箐看到他,差点笑了:   “尹墨风,我早就说过,一直都是你们单方面和慕月国交好而已,你们和慕月国之间的事不要扯上尹家。”   尹墨风见尹箐这样,胆子忍不住大了起来道:   “什么不要扯上尹家,你可知我现在是尹家的少主,而我父亲,已经是尹家名正言顺的家主了!!这可是长老们都同意的事!!你见到本少主,竟然敢如此不客气……啊!”   尹墨风还没有说完,脸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宫无殇冰冷的眸子瞥了一眼尹墨风:   “若不是你是尹家人,现在已经没命了。”   尹墨风被宫无殇吓得赶紧闭上嘴,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他只敢用眼神狠狠地控诉,却真的不敢再多说一句,他怕宫无殇再隔空打他一巴掌。   众人看到宫无殇竟如此厉害,竟能隔空将元力运用的如此精巧,可以想象他的修为有多么深不可测,这下,月阳公主都不敢吭声了。   宫无殇的目光落在脸色有些白的皇上脸上,声音下降了一度道:   “你不回答,是想要早点投胎的意思吗?”   “不、不是,我,我选择当太上皇。”   皇上心中那一瞬间想了很多,他想的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宫无殇,留着命在,等以后找机会再翻身。   宫无殇又看向那些臣子们,指着月曲流道:   “你们拥戴他成为你们新皇吗?”   那些臣子早被周围的妖兽们吓得瑟瑟发抖了,见此立刻点点头道:   “愿、愿意。”   秦凌风心想,就这样逼宫,那等他们离开之后,月曲流不是危险了,可宫无殇下一句话彻底打碎了他的顾虑。   宫无殇对月曲流道:   “我给你五年的时间,这五年时间里,这些妖兽全都听从你的话,你若是无法再这五年时间里让那些人彻底拥戴你,说明你没有能力当这个皇帝,五年后是死是活,就要看你自己了,你敢接下这个新皇吗?”   月曲流看着这些威风凛凛的妖兽,心里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涌起熊熊的战意,他郑重而认真的点点头道:   “我一定不会让月墨哥哥你失望的!!”   皇上等人听到这话,脸色就彻底白了,这些妖兽全都听月曲流的话?   要知道这么多妖兽,单单七阶妖兽就有十来只,每一只七阶妖兽就能单枪匹马杀死上万个侍卫,而皇室的那些太上皇和王族老者们只有在慕月国面临要易主的时候才会出手,若只是皇子们逼宫,只要还是流着皇族之血,他们就不会管,毕竟自从要当上皇上,逼宫之类戏码他们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   皇上现在只希望月曲流这个从小就被他以往的儿子是个蠢不可及的,这样五年后他还有机会重来。   因为妖兽的存在,一场逼宫就如此轻而易举的实现了,秦凌风这才发现,宫无殇和尹箐比他所想象要强了多少。   他们早已站在遥不可及的高处,他就算加上药圣义子的身份,也无法与他们比拟。   皇上和皇后以及月阳公主等人,都被妖兽给看守了起来,而尹墨风,被强制送回尹家。   月曲流掌控皇宫后,就将她病重的母妃接出来好好调养。   尹箐将当初自愿跟着她的五彩蛇幼崽,现在已经是成年的突破极限升到九阶的五彩蛇借给了月曲流。   五彩蛇原本不愿离开灵气浓郁的空间,但尹箐答应它,若是它保护好月曲流,五年后也给它喝灵泉,它才含着泪泡依依不舍的同意。   五彩蛇天生就能号令群蛇,是给月曲流防身用的,宫无殇则给了月曲流一块问兽石,有了它,就能听懂妖兽的话,也能号令妖兽,不过因为有尹箐的九阶五彩蛇,加上宫无殇作为上古凶兽的威压,这些不过七阶一下的妖兽,就算没有问兽石,也会乖乖的听从月曲流的话。   现在就差古思蔓,尹箐和宫无殇就算没有藏宝图碎片的下落,为了逆生丹,也要继续寻找。   尹箐问古思蔓想去哪里,古思蔓却说她想待在慕月国。   有那么多妖兽的相助,只会让慕月国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不用担心月曲流和古思蔓的安全,尹箐也就同意了。   为了彻底保证月曲流和古思蔓的安全,尹箐悄无声息的将皇上等人的修为都吞噬了。   这才和月曲流他们道别离开,他们不知道从何找起,打算再回一次七神峰。   月曲流对尹箐很不舍,他的智力从混沌清醒是因为尹箐,也是尹箐和月墨让他迅速成长,现在还坐上了皇位,早已把尹箐和月墨当成了亲人。   尹箐安慰月曲流,说是以后会来看她,而且五彩蛇还在他身边,肯定会再来看他的。   月曲流点点头,郑重的开口说,他一定不会让尹箐和月墨失望。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古思蔓突然拉住了尹箐的袖子,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尹箐听完古思蔓的话,瞳孔骤缩,古思蔓对她露出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   坐上法器船后,尹箐才告诉宫无殇,古思蔓告诉了她藏宝图碎片的下落。   尹箐还没来得及说古思蔓对她说的话,房门口响起了秦凌风的声音:   “尹小姐,打扰了,我义父来消息了,说是玄心国皇室用藏宝图碎片诚邀所有炼丹师前往替太子治病,谁若是治好太子的病,就将藏宝图碎片相送。” 第二百三十四章 :长相吓人   宫无殇用眼神询问这消息的真实度。   尹箐对宫无殇点点头道:   “按照思蔓的话,玄心国皇室的确有藏宝图碎片。”   既然已经得到了真实的藏宝图碎片的下落,法器船直接往玄心国而去。   但是从慕月国前往玄幽大陆的中心地段。并没有那么容易,一是因为路途遥远,第二是因为越是靠近玄幽大陆的中心,其分布的势力就越大。各个势力的角逐很容易波及无辜。   一路上,尹箐等人就遇到愈多大势力之间的斗争差点波及到他们。就连飞行法器都被毁了几十个。   半年后……   玄幽大陆广袤无垠,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靠近玄心国的附近城池,玄心国不能直接在空中飞进去。否则会被守护玄心国的大能直接用神识杀死,必须在玄心国附近的城池下来,靠妖兽坐骑或者车马从城门口进入。   虽然他们这一路上见识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繁华,但是当他们降落,看到周围的人身上的穿着有多么华丽和仙灵后,秦凌风还是惊诧的不行。   他看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飘飘,容貌超凡脱俗的女子。惊诧的指着她身上的衣裳道:   “她,她身上的法衣竟处处环绕着元力,定是上好的防御法衣!”而且最重要的是。上面的刺绣竟栩栩如生。和当初尹箐所绣出来的各种刺绣异常相似。   而且秦凌风个人觉得,尹箐绣出来衣裳放在这边。绝对不会比这些人的差。   不过,并不是每个修士身上的衣裳都如此的夺目,很多人衣裳上的纹路也有元力,但无论绣艺或者元力,都稍稍吝啬。   尹箐特地观察了一下他们身上的衣裳,心中了然,她现在穿的衣裳,在这里属于中等,有元力,刺绣也很不错,但是却不显眼,包括她给宫无殇做的长袍。   她原先以为宫无殇穿玄色长袍最适合,但是当有一次宫无殇穿着纯白锦衣时,却丝毫不减他的俊美,反而少了那丝漠然气质,多了羽化般的雅俊之姿,让人移不开眼。   他们三个人的到来,就如同滴入大海的水滴,没有让这里的人产生任何的关注,当然,宫无殇和尹箐的容貌,还是让经过的人偶尔惊艳一把。   他们三人没有停留,直接去车行买马车。   这里的马车并不也是用普通的马,而是各种妖兽,当然也有五六阶的烈风马。   这是玄邻城,因为靠近玄心国,因此车行十分得发达,不但车行众多,各种妖兽马车应有竟有。   他们直接走到最近的车行,这个车行生意看起来十分得好,许多穿着不俗,气质也不俗的客人进进出出。   尹箐三人走进去时,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小厮招呼的。   他笑脸相迎,却在看清尹箐等人身上的法衣一般以及他们的修为不高之后,那笑容就假了好几分。   小厮说了句欢迎,就带着他们来到后面的车棚中,里面一排排,停着各式各样的妖兽和车轿。   尹箐等人一个个看过去,惊讶的发现这里面的妖兽竟然没有一个低于五阶,最好的是八阶妖兽!   招待他们的小厮见他们一直看却不说买哪头,还一直往六阶的妖兽车棚走去,忍不住阻止道:   “唉唉唉,那边是六阶妖兽区,你们修为最高的也只有破境区,是驾驭不了六阶妖兽的,而且价格也不便宜,几位客官刚才看了那么多,不知道有没有想买的?”   小厮的潜台词是,六阶妖兽不是他们买的起的,这五阶妖兽,要是不想买,就赶紧走。   秦凌风的脸色沉了下来,尹箐和宫无殇也瞥了一眼带着皮笑肉不笑甚至有些不耐烦的小厮,说了一句:   “不买了。”   小厮这下忍不住撇撇嘴道,心想,他就知道,这些穷鬼,平时买不起妖兽,却总是喜欢来开唰他们,装大爷溜进来看看眼瘾,以这些人的修为,五阶妖兽车都只能勉勉强强的驾驭,肯定不是真心来买马车的。   宫无殇眼睛微微一沉,却被尹箐拉住了手道:   “走吧,去其它地方看看。”   意思是没必要和一个小厮计较。   宫无殇点点头,和尹箐往外走,却在跨门时被别人撞了一下肩膀。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混蛋,竟然连本少爷也敢撞!!”   带着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尹箐微微蹙眉,忽略肩膀上的痛意看向撞她的人,就见对方也正一脸怒意的看向尹箐。   他穿着一身亮绿色的高级防御法衣,五官带着轻浮,在他仔细看清尹箐的脸时,脸色张狂的怒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艳和极力掩藏的淫/秽,他立马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啪的一下打开玉骨面扇,扇了两下这才谦谦有礼的问道:   “这位姑娘,你刚才撞了本少……在下,在下觉得肩膀有些疼,想必姑娘的肩骨比在下更加纤弱,必然撞伤了,在下这里有上好去伤丹药,不如姑娘同在下移至楼上,让在下好好帮你揉一……”   砰!   “啊啊,哪个天杀的敢踢本少爷。”   那亮绿色的男子摔倒在地,却十分快速的蹦跶起来,狠狠的瞪向了正在收回脚的宫无殇,一声令下道:   “都给我把他们围起来!!”   “是,二少爷!”   车行一大群打手立刻一窝哄将尹箐三人团团围住,留下那绿衣男子满脸不可一世道:   “你个贱/民敢踹本少爷?!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不想活了,你可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本少爷可是玄心国丞相府嫡二少爷辛玉杰!!这车行正是本少爷名下的!!”   他接着不由分说的指着尹箐道:   “还有你这个骚娘们,故意撞本少爷想引起……啊!!!”   辛玉杰被宫无殇再次重重一脚踹过去,力道直接用了八成,若是一般人,早已经被直接踹掉了腰。   可辛玉杰因为防御法衣,竟只是嘴角流血而已,宫无殇眉头紧皱。   可辛玉杰因为被踹伤轩然大怒道:   “好啊!还竟然还敢动手,你们这群白痴还在做什么,赶紧给本少爷打他们啊!今日不把他们打得全身骨头都断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车行的打手见此一脸凶恶的扑上去,却在下一秒,被宫无殇退一扫,直接往四面八方摔去,其中一个撞到辛玉杰,把他在撞倒在地。   “哎哟,个不长眼的死东西,赶紧给本少爷滚开!!”   辛玉杰气得直踹人,他一骨碌爬起来,却发现门口的人不见了,当下跳脚道:   “人呢?!!刚才那三个不知死活的跑哪里去了?!”   先前接待尹箐三人的小厮弱弱的指着一下门外右边的街道开口道:   “回二少爷,他们往那个方向走了。”   辛玉杰泄愤的拍了一下那小厮,愤怒道:   “笨蛋,那还不快点……”   这时,车棚里面突然传来阵阵的兽吼声,接着是一阵嘈杂惨叫的声音和阵阵兽奔之声,大地随之颤动,整个车行的人看到两只八阶妖兽打头,其它七阶六阶五阶妖兽紧跟着冲出来。   “啊,快跑啊!!”   客人们见此吓得惊慌失色,不要命的跑出车行。   掌柜的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一大群妖兽全都冲出去,跑了!!   “我的娘唉,这是怎么回事啊?”掌柜的赶紧跑出去,只能看到妖兽们绝尘而去的屁/股,他摧胸顿足的大喊道:   “妖兽怎么跑了,这是要我的命啊!!!”   辛玉杰也差点吓傻了,他赶紧吩咐道:“一群笨蛋,快点叫上御兽师去追啊,把妖兽都追回来!!!”   瘦高的留着稀疏长胡子的掌柜看到辛玉杰,马上皱起眉,带上质问声道:   “二少爷,你不在玄心国好好待着,来玄邻城做什么?那些妖兽是不是你的杰作?!!”   辛玉杰似乎有点怕这个掌柜,他非但没有刚才的嚣张,还赶紧辩解道:   “辛掌柜,这次真不关我的事,不信你问问他们,我还没进去呢,那些妖兽就跟疯了一样直接跑出来,差点把我踩死!”   辛掌柜看向那些打手,那些打手连连点头,辛掌柜这才面色不好,勉强相信他道:   “二少爷,若是后面发现这事跟你有关,老朽一定会如实禀告给丞相老爷的。”   掌柜的甩完袖子,一脸心疼的赶紧道车行看损失,结果发现一楼的摆设被妖兽撞到踩的稀巴烂,车棚里的车轿也这边断了,那边残了,一只妖兽都没有留下,全都跑了!!!   掌柜的差点心疼死,也顾不上其它,压着辛玉杰就去玄心城了。   尹箐很快就发现一群妖兽奔腾而来,还很面熟,可不就是车行里的那群妖兽吗,不过这些妖兽没有停下来,在宫无殇的一个眼神下,跑出城去了,路过宫无殇时,微微做了个感谢的点头。   尹箐一眼就知道这是宫无殇的杰作,她非但没有觉得不道德,反而觉得这惩罚对宫无殇来说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就凭那辛玉杰的话,死十次都是少的。   秦凌风也大约猜到了什么,不过他觉得心里快意极了,一点都不觉得会不厚道。   三人个怀小心思,若无其事的来到另一个车行,这一次顺利的买了两辆六阶的妖兽车,宫无殇让秦凌风自己一辆,而他和尹箐一辆。   经过这半年的相处,秦凌风看着月墨和尹箐之间的互动,知道自己这次又没有机会,只好把对尹箐的爱慕压在心里。   秦凌风知道月墨的占/有欲有多强,无语的说直接骑着妖兽坐骑就好,宫无殇为了能和尹箐多待,放弃了骑妖兽的打算。   尹箐早已习惯宫无殇这种不太要脸的举动,起先还会不好意思的红红脸,现在却早已见怪不怪。   “思蔓说过,九份藏宝图,其实之分在了四处,玄之心,亡之岛,域之渊,鬼之谷,分别是玄心国,亡幽岛,域国深渊,鬼避宗,剩下的三张,应该都在玄心国和鬼避宗里,希望这次能顺利拿到。”   尹箐看着宫无殇那张陌生的脸,却一点都不觉得违和,反而觉得不管那张脸,都像是宫无殇的本来身体一般。   宫无殇让尹箐靠在自己肩膀,大手握着尹箐的小手,脸上有着满足感,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尹箐一些关于千年前的事,也没有告诉过尹箐她重生的事,那些事对尹箐来说,每一次提起,就会如同被揭开伤疤一般痛一次。   尹箐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好,即使他知道,总有一天,尹箐也会想起那些丢失了几百年的记忆。。   宫无殇轻握了握尹箐的手,突然想到什么,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味道开口道:   “箐,你还记得当初你说过的话吗?”   宫无殇早在半年前,就已经亲昵的不叫姓,只唤尹箐的单名。   “什么话?”尹箐澄澈的眼里带着疑惑,倒影出宫无殇俊美的脸和带着狡黠的紫黑色笑眸:   “你说过,等我回到自己的身体,要生一个我的孩子~”   尹箐猛的想到当时抱着渊月兽时说的话,那时候她以为渊月兽就像个初生儿,肯定听不懂得。   即使这半年来,尹箐经常被宫无殇撩的脸红,也已经习惯,但听到生孩子,脸还是腾的一下红了起来,脸耳朵尖也红的晶莹剔透。   宫无殇眼底带着宠溺的柔意,脸上却故意装出一丝失落道:   “难道当时你是在哄我?不愿意吗?”   这个伎俩宫无殇已经用了好几次,可尹箐还是那么轻易被骗,连忙握紧了宫无殇的手辩驳,声音都带上的羞涩道:   “没说不愿意……”   宫无殇眼里的光芒瞬间大亮,一伸手将尹箐牢牢抱在怀中,让她的侧脸靠在自己的胸膛,声音带着魅惑道:   “箐,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撩拨我的心……”   尹箐脸色通红:“……”   明明是宫无殇在撩拨她的心!!   尹箐刚想起身,却突然闷哼一声,捂着突然晕眩的头,脑中飞快的闪过许多杂乱的画面,可她想仔细去看,一凝神头就痛的不行。   “又头痛了?”宫无殇温热的指腹慢慢按揉尹箐的太阳穴。   尹箐脸色有些苍白的点点头,她会突然头痛,脑中老是闪过许多画面,这是在半年前她离开亡幽岛以后开始的,第一次发作是在慕月国,当时她在睡觉,在梦中却猛地袭来一大堆完全看不清的画面,当时她以为是在做梦,后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痛一次,她却找不到自己身上有任何病症。   宫无殇眼里闪过一道心疼,安抚道:   “没事,睡吧,睡着会好一些。”   宫无殇感受着枕在他肩膀的尹箐,知道尹箐这是因为吸收了吞噬之气和永恒石,在慢慢恢复几百年前的那些记忆。   ……   大约五个时辰左右,终于在傍晚到了玄心城城门口。   宫无殇带着尹箐下了车,宫无殇把这两只妖兽坐骑放生,正要进入城门,却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嚣张声:   “好啊,竟然是你们!你们还敢出现在本少爷面前!!!”   尹箐转身,看到骑着一只七阶妖兽的辛玉杰和一个蓄着稀疏长胡子的四五十岁男子,正是车行的辛掌柜。   尹箐和宫无殇看到那掌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那中年男子明明看起来很平常,但修为竟然比宫无殇高尚一阶,要知道,经过半年时间,身为上古凶兽的宫无殇现在的修为已经突破圣元境到达了灵启境中期,尹箐也因有吞噬之气辅助,到了圣元期的巅峰,可那男子却已经在灵启境后期了。   尹箐和宫无殇惊讶之时,辛掌柜也暗暗惊讶宫无殇的修为,年纪轻轻竟已经差点追上他,实在不容小觑,他瞥了眼辛玉杰,看似朴实的话带着威胁道:   “二少爷,老爷已经在等着了,可不能再耽搁。”   这话是提醒辛玉杰不要在惹事,否则老爷饶不了他。   辛玉杰气得脸都红了,心里暗暗磨牙,老不死的,要不是因为他修为够高,得了自己父亲的器重,一个区区分行的掌柜而已,给他提鞋都不配!!!!   辛玉杰只能咬牙切齿的瞪向尹箐等人道:   “哼,你们往后最好不要让本少爷看到,否则本少爷会让你们后悔一辈子!!”   辛玉杰说着直接骑着妖兽就进了玄心城,不需要像其他人一般只能牵着妖兽步行进去,那守城门的侍卫看到辛玉杰,还讨好的对他笑了笑。   辛玉杰却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守门的侍卫一眼,辛掌柜对宫无殇抱拳,说了句不要见怪就跟上去了。   秦凌风怎么看都觉得辛玉杰太欠揍了,他十分疑惑,不过是个丞相府的嫡二少爷而已,却一副高不可攀的嚣张模样,就他的排行,前面应该有嫡系大少爷压着才是,以后丞相府也不可能是他的,他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   尹箐对辛玉杰的性子不置可否,但她有一点很确信,宫无殇已经记住他了,若是下一次他还那么嚣张,以宫无殇当初在大衍国那雷厉风行整顿纨绔的手段,辛玉杰的下场不会太好看。   “走吧,天色要暗下来了,我门进去吧。”   三人走向城门口,却听到两个侍卫小声谩骂道:   “辛玉杰那鳖孙,真是让人看到就想揍,仗着他现在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少爷,看人都是鼻孔朝天的,要不是碍于皇后和二夫人是嫡亲姐妹,他早就被人修理了!!”   “可不是吗,想当初玉淮少爷还在的时候,那轮得到辛玉杰这个庶抬嫡的玩意这么嚣张跋扈,唉,说道玉淮少爷真是可惜,当初玄心国第一天才,带人又温润如玉,风姿卓绝,多少千金小姐都芳心暗许,可竟然莫名奇怪的就病死了,据说连尸骨都病没了,太邪门了。”   “对啊,真的太邪门了,先皇后病死了,紧接着玉淮少爷也病死了,然后皇上和丞相就像是约定好的一般,一个抬了姐姐当皇后,一个抬了妹妹当丞相夫人,真是世风日下。”   “你说太子那病,会不会和玉淮少爷一样,最后病着秉着,连尸体都病没了,皇上大张旗鼓的招揽炼丹师前来给太子治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另一个侍卫正想继续八卦,看到尹箐三人站在面前,赶紧摆正脸道:   “入城费,一人十个上品灵石。”   尹箐手一顿,有些不悦的看了眼侍卫身后贴的入城费,只需要一个中品灵石而已。   侍卫们看尹箐容貌难得一见,解释道:   “平日只需要一个中品灵石,但是最近太子病了,为了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混进去乱来,所以提高了入城费,也会给你们每人一块令牌,代表你们是交过灵石是从城门口进来的人,下一次凭借令牌就不能交灵石了。   城中会不定时盘查,若是发现没有令牌的不明身份者,直接压入打牢。   尹箐觉得这话有些牵强,但好在身上的灵石还有一些,就拿出了三十块上品灵石,递给他们。   侍卫们很快拿出三个令牌,询问他们姓名后用元气刻画进去,分别递给尹箐他们。   如此慎重的举动,更是让拿过令牌的尹箐等人觉得此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这次是为了藏宝图碎片之事而来,其它事和她们无关。   三人接过令牌后就进了城。   玄心国是整个玄幽大陆最大最强的大国,玄心城也是整个玄幽大陆最大最繁华的城池,一进去,就被满目琳琅的各种商铺和百姓给淹没。   尹箐三人询问了客栈所在之后,就沿着路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了一炷香,直到走进小巷尽头,这才反应过来先前越走越偏,这小巷子两边是紧闭的侧门,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主人。   当他们刚转身要出去时,一群修士堵在巷口,其中一个长得国字脸中等身材的青衣男子,正是刚才向他问路之人。   那国字脸男子对为首的魁梧络腮胡子壮汉邀功道:   “老大,他们连客栈都不知道在哪,肯定是外来的,而且还是没有任何靠山的,这比生意做了肯定不会有事。”   尹箐等人:“……”   一看这阵仗,就知道他们被骗了,这些人这是要趁火打劫?   络腮胡子看到尹箐时,双眼一亮道:   “这次的货质量很高啊!那女的,长得可真水灵,不行,这一次我要自己先验验货再卖出去,省得便宜了旁人!都给我上,活捉了他们。”   看着张牙舞爪冲过来的人宫无殇一双紫眸深沉的吓人,正要欺身上前拧断他们的脖子,旁边紧闭的一扇有些破烂的侧门倏地打开,一个满脸脓疮,衣衫破旧,左右肩膀高度不一的清瘦男子开口道:   “快点进来。”   虽然长得很吓人,那声音却意外的好听。 第二百三十五章 :谁比较好看!   尹箐看了眼那男子的双眼,发现男子眼睛很好看,但是里面却没有什么神采。只有无尽的黯然。   尹箐拉着刚要动手的宫无殇走了进去,秦凌风也紧随其后,清瘦男子立刻关上门插好。   “混蛋!又是你个瘸子多管闲事,快开门!!今日爷爷们饶不了你!!!”   门外一群人砸门。但奇怪的是明明破旧的好像一脚就能踹烂的门,外面那些魁梧修士们却不管怎么踢怎么砸都没事。甚至用上了元力也没能让门出现任何损坏。   尹箐几人马上知道这个院子里有阵法。   而且听外面那些人的叫骂声,显然那男子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尹箐看向那满脸脓疮的男子。对方没有看他们,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话:   “外面那些是附近一等魔修宗门的一些弟子。专门打劫外来人,势力强大,睚眦必报,很多人都曾经被他们骗过,你们最好不要惹上他们,你们就在这边等到晚上,他们应该没耐心等那么久就会离开了。”   那人说完。背过身就往屋里走去,尹箐等人发现他的腿一瘸一拐的,但背脊却挺的很直。   尹箐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还在疑惑当中。宫无殇却闪到自己面前,完全挡住了尹箐看向那男子的视线。   尹箐疑惑的抬头。宫无殇紫眸闪过一丝疑似吃醋的光,低沉的声音有些冷道:   “我长的还不如一个脸上长泡的人好看?”   尹箐不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宫无殇话中的意思,忍不住有些脸红,犹自镇定道:   “说什么呢,你没发现他有些奇怪吗?”   “这也不是你一定盯着他看的眼都不眨的理由。”宫无殇的声音凉飕飕的,秦凌风听到都忍不住理他远点,那么重的酸味,得把人给酸死,他每次对尹箐好一点,月墨那双眼睛都能把他给冻成冰块了。   “别闹了,这里的阵法很奇怪,你发现没有,很像亡灵城最后开启的那个永生之阵,但是却又不是永生之阵。”   尹箐仔细感受了一下这里的阵法,真的和永生之阵有些相似。   宫无殇还想说什么,外面那些人再次骂骂咧咧起来道:   “老大,那瘸子每次都坏我们的好事,今日可不能再饶了他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道:   “哼,老子早就想弄死他了,偏偏他一次都不出来,这段时间我总算搞到了破阵的法器,今日我必须把他揪出来弄死!!”   那声音落下之后,外面突然传来巨响,整个阵法都被撼动了一下。   “哇,老大,这个法器好厉害啊!!!今日那瘸子死定了!!”   “那当然,你们就等着看那瘸子怎么被我给弄死泄愤吧!”   外面说着,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尹箐发现这阵法快要被破了。   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那满脸脓疮的男子焦急的一瘸一拐走出来立刻道:   “快点,这阵法要塌了,你们快跟我来。”   说着他披上了斗篷,前面带路了。   宫无殇有些不爽,外面那些人他一点都不惧,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必要和魔修的那些人起冲突,虽然心中郁闷,却还是带着尹箐跟了上去。   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竟挂着许多符篆,而且是虚空符,看品阶,都是高阶的符篆。   原来那男子竟还是一个符篆大能。   穿过堂厅之后就来到正门,那男子打开门,温润的声音开口道:   “你们要去哪里?”   秦凌风赶紧道:   “客栈。”   那男子只说了一句跟我来,再次乙尹箐三人跟在后面。   披上了斗篷之后,没有人能看清那男子的容貌,但是来到越来越热闹的大街上之后,那男子还是尽量的低着头,背依旧那么直,连一瘸一拐的脚都尽量让他自己显得不会那么瘸。   从这就可以看到那男子是个骨子里骄傲的人,不像是个平民百姓。   大街上很热闹,看到一群侍卫似乎拦住街上的人盘问什么。   那男子见此,马上转身,对尹箐三人道:   “你们往前直走,到大街尽头再右拐,然后在第一个巷子那里左拐出去,那边很多客栈,若是还不懂,就问别人。”   他说着,就要离开。   可是这时,一个有力的声音大喊道:   “站住!”   尹箐看到一群侍卫带着浓浓的狐疑之色看向那男子,马上走过来,对着并未转身的斗篷男子道:   “你鬼鬼祟祟干嘛,转身,摘下帽子,把令牌拿出来!!”   然而那男子却一动不动,这让那些侍卫更加觉得有鬼,立刻将尹箐等人围住,周围那些人似乎有些见怪不怪,只是很少一部分停下来看热闹,更多的人则对着侍卫们一脸摇头不赞同的离开。   被侍卫们团团围住,瘸腿的男子才慢慢的转身,从腰间拿出一块黑色令牌,那侍卫不客气的接过令牌查看,却没有收回去,而是命令道:   “我刚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我说摘下帽子!!”   尹箐细心的发现那男子身子一僵,看起来就知道他应该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脸上的脓疮,尹箐第一眼看到那脓疮时,就发现以她的医术,竟不能一眼看穿对方脸上的脓疮是因何造成的,也没有把握说能解。   侍卫们见那男子竟然还站着不动,气得直接让两人抓住他,然后毫不客气的一把掀开他的斗篷。   “啊啊啊啊啊!鬼啊!!!”   那侍卫乍一看到那男子的脸时,吓得连连后退,狼狈的跌落在地上,而制住他的两个侍卫近距离的看到那男子的脸,猛的弯腰吐了出来。   围观的人显然也没想到和尹箐这些容貌少有的出众的人待在一起的斗篷男子竟然长了一张如此恶心的脸,有些也当场吐了出来。   那男子看到这一幕,身子微抖,却倔强的将斗篷给带回去,转身就要离开,可是那为首的侍卫捂着肚子边吐边开口道:   “等等,不准走,他们几个身份不明,快点把他们几个抓起来!”   那些侍卫立刻制住了宫无殇他们,有两个侍卫就要碰到尹箐,宫无殇一把侍卫给狠狠踹出去: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为首的侍卫一惊,马上大喊道:“快点来人,有凶徒在此!!!”   接着周围不远处也在盘查的侍卫们全都蜂拥而至,立刻把宫无殇等人围得严严实实。   宫无殇深沉的眼眸冷冷一眯,似乎想要大打出手,那斗篷男子突然开口道:   “住手,你们大张旗鼓盘问那么久,将玄心城搞的乌烟瘴气,不就是在找我吗,我跟你们走便是,他们和我只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放他们离开。”   那声音已经如玉般好听,却少了三分温润,多了六分强势。   百姓们听到这个声音,有些人惊诧道:   “这,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是玉淮少爷的……”   “你一说,我也觉得很像。”   “可玉淮少爷不是死了吗,而且这个人长得好恶心,肯定不是玉淮少爷吧。”   为首的侍卫听到这个声音却眼睛一亮,激动的开口道:   “他不是玉淮少爷,他是当初潜逃在外的罪犯,快点带走带走,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你的同党,都一起带走!!!”   辛苦了一年,他们找的都要发火了,却没想到这次真的找到人了,他这次算是立大功了!!!!   百姓们一听,都松了口气,他们就说,玉淮少爷怎么可能会现在现在这副恶心的样子,原来是罪犯,那要赶紧抓起来,免得再祸害别人。   侍卫们这次没有上前,只是拔出刀指着宫无殇几个,威胁他们往前走。   宫无殇脸色一冷,尹箐却像是想到什么,拉住了宫无殇的手,让他不要动手,乖乖的跟着他们走了。   他们最后被关在一处地牢中。   这地牢使用玄铁和阵法加固,只要进来的,没有灵启境以上的修为,别想逃出去。   那为首的侍卫把人关好后,马不停蹄的跑去了丞相府,拜见丞相府的二夫人。   二夫人风韵十足,举手投足都是一派端庄之态,她此刻正在细心的替脸上挨了丞相一巴掌的辛玉杰上药。   辛玉杰疼的嘶牙咧嘴道:   “母亲,这次车行的妖兽出事,真的和我无关,父亲好生无理,害我白白挨了一巴掌!!”   二夫人声音温温雅雅道:   “你前些日子差点把将军府的小姐祸害了,你父亲把你禁足在府里一个月,你却偷偷跑出去,他打得是你敢违抗他的话。”   辛玉杰瞬间不服道:   “以前辛玉淮还经常不顾父亲的命令,擅自做主做了那么多事,也不见父亲动他一根毫毛!!”   二夫人淡淡的瞥了一眼辛玉杰道:   “辛玉淮每次违抗他,却总是给他带来更多的名望,可你呢,每次只会让他丢脸,你说他为什么要打你。”   辛玉杰十分气愤的挥开二夫人的手道:   “母亲,到底辛玉淮是你亲生的还是我是你亲生的,哪有这么贬低自己亲生儿子的!!”   若是下人听到这话,只会心中吐槽,二夫人这样说那已经是很美化自己亲生儿子了。   二夫人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柔声道:   “辛玉淮说不准已经死在外面了,你还跟他争这些做什么,你要做的,应该是好好讨好你父亲才是。”   辛玉杰冷哼道:   “哼,算辛玉淮当初逃的快,否则我定要折磨的他身不如死!!不过母亲,你说辛玉淮会不会还活着?要是他回来了怎么办?”   二夫人那双艳眸闪过一丝冷光,柔声道:   “多半已经死了,否则以他的孝顺,不会任由他母亲被我们磋磨。”   辛玉杰松了口气,却听下人来禀道:   “夫人,吴侍卫求见。”   二夫人微微露出茫然,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何人,叫下人带他进来。   吴侍卫一进来就立刻邀功道:   “禀二夫人,小的已经抓到辛玉淮了,他现在就被小的秘密关在了地牢之中。”   原本一脸不耐烦的辛玉杰立刻蹦起来道:   “你说什么?找到辛玉淮了?!走走走,立刻带我去,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有死,但是他那么倒霉又落到我手上,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二夫人见此,也坐不住,直接对辛玉杰说:   “杰儿,辛玉淮留不得,他得了那种病还能苟延残喘到现在,足以证明他的能耐,这一次你去了之后必须斩草除根!”   辛玉杰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勉强答应道:   “那好吧,我玩够了就直接弄死他,母亲放心吧。”   说完就让吴侍卫立刻带他去见辛玉淮。   ……   另一边,已经被关押进地牢的尹箐三人正坐在干燥的地牢中,尹箐看着那男子,开口道:   “你就是玉淮少爷?”   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慢慢抬起头,发现尹箐三人都看着他,眼里明显带着需要解释的眼神。   辛玉淮对此,抱拳道:   “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们,抱歉,你们放心,只要我死了,你们就会没事的。”   “不管你死不死,那些人都无法奈何我们,我们要听的可不是这个,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我们现在处境。”   宫无殇眼里带着不悦,不喜欢尹箐对旁人过多关注,但是他也知道尹箐这样做有她的目的,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辛玉淮。   辛玉淮叹了口气,到底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这些人受到无妄之灾,辛玉淮紧了紧拳头,将他为什么会被抓的原因如实以告。   原来他原本是丞相府的嫡少爷,自从便聪慧过人,在符篆上更是天赋过人,小小年纪就已经颇得父亲重视。   但父亲最爱的不是他母亲,而是父亲的青梅竹马,也就是现在被父亲抬为正妻的二夫人,二夫人以前总是摆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哄骗的她母亲将她视为最好的姐妹,而且看起来处处为他着想。   前十五年来都相安无事,但是自从辛玉杰慢慢长大,辛玉淮也变得越来越出色之后,首先是他母亲染上了怪病,全身烂开,炼药师说那病是与人苟合还才会得的病,没过多久父亲也被传染,父亲一气之下,直接休弃了母亲不说,把二夫人提为正室,还让她直接当了二夫人的粗使婆子。   辛玉淮自然不相信这些,一直到处找证据,就发现了这一切都是二夫人搞得鬼,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药,吃下去后竟会让人全身溃烂,却又不会影响身体的健康,辛玉淮要去告发二夫人,可这时,他发现自己也突然全身奇痒无比,只一天,身上都起了一颗颗小水泡,全身无力,起床都做不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变得越来越虚弱,而原本的小水泡也慢慢变成了脓疮,越长越大,就像我现在这个恶心模样,当时我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觉得这也是我母亲传染给我的,就越发苛待我母亲,还让二夫人照料我。   我被养在房中,二夫人直接让人把我监视起来,以前一直装作乖巧的辛玉杰也暴露了真实的性格,经常来嘲笑刺激他,更是故意将他身上脸上的脓疮弄破,让他的身体溃烂,他其中一条腿,就是烂的只剩下骨头,导致瘸掉的。   不过也辛亏辛玉杰此举,反而导致毒被排出去一些,但他也因为发炎,高烧不止,几次就差点丧命。   就在最严重的那次,大家都以为他挺不过去,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那一天晚上刚好是父亲的寿辰,府中人松懈了下来,他就趁机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顺利离开府里。   他用当初机缘得到的一块拥有减缓时间流逝的石头,再结合符篆,部下了延缓阵法,,又每日用元力来冲刷身体,伤口渐渐结了疤,但是身上还有脸上的脓疮却一直都存在。   辛玉淮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看似好像不在意了,但谁都能听说他话中的恨意。   只要还有恨意就好办了。   “所以,你父亲其实一直是看重你的,只因为你生病,又以为你已经死了,这才没有找你,那若是你身体痊愈,再次像以前一般出现在你父亲面前,你是不是就有机会揭发二夫人的真面目了?”   辛玉淮一双眼睛猛的亮了一下,但很快又再次黯然下来道:   “怎么可能痊愈,我这病就和当初先皇后的病一模一样,所有能人异士都看过,可谁也没有治好先皇后,而且太子现在也得了这样的怪病,皇上觉得这病太过诡异,怕他自己哪一天也得了,所以趁着太子得这病,都舍得用玄幽秘境的其中一片藏宝图碎片当作酬劳来吸引整个玄幽大陆的炼丹师前来治病。”   尹箐和宫无殇飞快的对视一眼,他们从辛玉淮的话中得到两个有种的消息。   一是果然辛玉淮得的病和先皇后还有太子的病一样,这样她就能通过诊治辛玉淮提前了解这是什么病。   二则是听辛玉淮话里的意思,皇上的身上不止一片藏宝图碎片!   尹箐觉得她果真赌对了,跟着辛玉淮竟有如此想不到的意外收获。   “我就是炼丹师,也是这次打算来诊治太子之病的,我虽然不能说一定治好你的病,但听你的描述,我至少有五成的把握,你愿不愿意??”   辛玉淮惊讶的看着尹箐,很快想通其中的关节道:   “你是想要现在我身上试验一下对太子所得的病有没有把握?”   尹箐点头道:   “这只占一半原因,更重要的是,辛玉杰和我们有些过节,所以我们不爱看到他那么嚣张跋扈。”   辛玉淮看着尹箐三人,他们三人看起来都是沉稳可靠之人,就连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像其它被他救的人那般,吓得惨叫,还叫他怪物,却没想到这样让人觉得可靠之人还有这种记仇的可爱性子。   这让辛玉淮反而和他们相处更加自然,不说其他,就凭尹箐说的有百分之五十机会治愈他的话,他就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   “好,我让你治,若是治不好或者治死了,是我命该绝,但若是你真的能治好我,我日后定会十倍报答此恩!!”   既然已经达成协议,尹箐就让宫无殇动手,一掌就把对常人来说坚固无比的地牢大门轰碎。   自喻天赋不凡的辛玉杰震惊的看着他们,连他再修炼个几十年都可能无法撼动的大门,对方年纪轻轻,竟一掌就轰碎了……   有些回不过神的跟着他们一路往外走,这地牢是秘密建造的,处在偏僻之地,几个守门的侍卫被无声放倒,他们十分顺利的走出来,很快就离开了此地。   ……   当辛玉杰带着吴侍卫等人磨刀霍霍的来到地牢后,看到的是被轰成碎块的玄铁大门,以及空无一人的地牢。   “人呢!!你说的辛玉淮呢!!”辛玉杰看到这一切,立刻暴躁的狠狠拍了吴侍卫一个后脑勺。   吴侍卫敢怒不敢言道:   “原、原本是被关在这里的,他们看起来那么弱,怎么可能逃走,肯定是有外应。”   “外应,外应你个球,你没看到门是从里面往外轰,这才有这样的现象吗!!”   辛玉杰说完,侍卫们偷偷的惊诧看了一眼辛玉杰,什么时候一点脑子都没有的辛玉杰变得这么聪明了??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不是辛玉杰聪明,而是以前他被关禁闭时,经常用工具自己从里面把门炸开,还说是别人砸的,然后每次被拆穿,没少因此受罚,这才能如此快速的分析出来。   辛玉杰气得直磨牙道:   “你们这些废物,还傻站在这等吃土吗?!快给我追,若是找不回来,你们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侍卫们赶紧领命一溜烟跑出去找人了,剩下辛玉杰一个不开心,就跑去花楼了。   ……   尹箐几人不知道辛玉杰等人去过地牢之事,他们原本是说要选一家偏僻的客栈或者租房子暂住,却被辛玉淮阻止了,辛玉淮告诉他们,吴侍卫他们更喜欢往偏僻的客栈或者小院搜人,反而是热闹的有背景的客栈,不敢去乱来,所以最好的去处就是去皇上目前最宠爱的三皇子开的客栈,吴侍卫等人绝对不敢随意去闹。   尹箐等人一想,的确有理,干脆光明正大的一个个戴上了黑纱斗笠,来到玄心城最繁华的客栈。   在大街上,戴面纱或者黑纱斗笠,不爱用真面目示人的人很多,所以并不突兀。   他们很快就来到客栈,客栈人很多,能在这吃饭或者住店的,几乎每一个都不差钱,但尹箐几人穿的实在很普通,尤其是辛玉淮,不但衣裳破烂,腿看起来还有些不便,小二没有很热情,却也不失礼貌的迎了进去。   掌柜的原本也没太注意,但当他一眼发现自己完全摸不透宫无殇他们的修为时,整个人眼神一变,变得郑重起来,以他多年掌柜的毒辣眼光来看,这些人不好惹,掌柜的十分客气的询问道:   “不知几位客官要住店还是用膳?”   宫无殇声音冷冷的开口:“住店,来四间最好的上房,一个月。”   掌柜的和店小二关听到声音,就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度,店小二也马上挺直身子,不敢再小看他们。   一间上房在他们客栈可是要一百块上品灵石的!四间每天就是四百块,一个月就是一万两千块!!!!就是有些身份不俗的人也还真舍不得一次拿出那么多上品灵石来!!!!   掌柜的不由更加小心翼翼道:   “一共是一万两千块上品灵石,这是房牌,各位客官是付灵石还是其它。”   他们手里自然没有那么多上品灵石,但是耐不住尹箐空间各种绝迹的年份久远的药草很多,她正要拿出药草来。   旁边响起不耐烦的娇丽女子声音道:   “让开让开!掌柜的,给我们来十间上房,十间普通房间!”   尹箐看到一个穿着青纱蓝长裙,五官也如声音一般艳丽的女子一把将储物袋拍在桌上道:   “这里是十万上品灵石,快点把房间准备好,我师父她们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前来。”   掌柜的有些为难道:   “这位客官,真是不巧,刚刚给这几位客官安排了四间上房,现在只剩下七间上房了,普通房倒是还有二十几间。”   那容貌艳丽的女子当下瞥向尹箐等人,一脸理所当然道:   “是你们几个订走上房的?直接交出来吧,把斗笠摘了,我认认你们的脸,到时候会记住你们的脸的放心,快点,不要耽误本姑娘的时间。”   那语气,相当的高高在上,好像能让她记住,是多么大的荣耀一般。 第二百三十六章 :母亲的黑盒子!!   尹箐也好,宫无殇也好,完全将她当成傻子一般。连多看她一眼都懒得,倒是辛玉淮认出了这个女子,脸上闪过惊诧。   尹箐直接从空间拿出一捆药草道:   “掌柜的,这些是十阶龙吟草。你看看够不够。”   原本还想劝说尹箐要不把上房让出来的辛玉淮,立刻闭上嘴。一句话都不说。   倒是掌柜的和那容貌艳丽的女子,瞳孔猛的缩了一下。十阶!龙吟草!!   而周围原本身份不俗,连热闹都不爱看的那些达官贵人们听到龙吟草。身形嗖的一下冲了过来,果真看到浅青色的叶片带着白毛的龙吟草,他们当下狠狠的吸了口凉气道:   “嘶!!真的是龙吟草!!还是至少五百年份的吧!不是说龙吟草早就灭绝了吗?!!”   “他们是谁啊,怎么如此暴殄天物,一株都要上万上品灵石的龙吟草竟然就那么随意用草一捆!!!”   掌柜的看着尹箐手上至少有十株以上的龙吟草,哆哆嗦嗦道:   “客、客官,一株就够、够了。”   他十分心疼的看着那些龙吟草。从他出世到现在两百年来,从来没有见过有谁那么大手笔,十阶的药草就这样粗鲁的一捆。这也太、太……   掌柜的不敢吐槽。   倒是那容貌艳丽的女子立刻道:   “哎。你们是不是缺灵石,本姑娘身上有的是灵石。你们直接把那一捆龙吟草卖给我,我给你们六万上品灵石,如何,,这样以后你们有事求我的时候,我会给你们特别待遇的。”   掌柜的也好,其它认出那女子的达官贵人们也好,都不敢吭声说那一捆龙吟草的价值至少能卖十三四万,可碍于那女子的身份,一个字都不敢说。   尹箐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所以全程当作没听到,解开草绳拿出一株年份至少有七百年的龙吟草递个掌柜的道:   “那这株如何?”   其它人都不知道,这种龙吟草是尹箐得到芥子空间时原来自己长的,和其它年份久远的各种药草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的长,当时开药田的时候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差点把它们当成杂草都扔了。   掌柜的立刻小鸡啄米般道:   “够了够了,以市价折算,减去每日伙食,到时候客官们退房时,应该还能退一万左右的上品灵石。”意思是那一株七百年份的龙吟草就能卖两万多。   “不用了,掌柜收好。”尹箐这是在卖掌柜的一个好,这样到时候真的有人来询问她们,掌柜的应该会帮她们隐瞒一二。   尹箐收好龙吟草以后,就示意小儿带路。   “站住!!”那艳丽女子还真从来没有被这么无视个彻底过,她气得双手叉腰道:   “你们这是看不起本姑娘吗?本姑娘好言好气的和你们说话,你们竟然这样对待本姑娘,看你们的样子,不是玄心城的人吧?难怪不知道本姑娘是谁,本姑娘告诉你们,本姑娘的师父是鬼避城城主!!也是整个玄幽大陆唯一的一个十阶炼丹师。   连死神都无法从我师父手里夺走她要救之人的命,而我正是我师父的亲传弟子柳非烟!!现在知道本姑娘的身份了吧,若是你们现在把龙吟草卖给我,再把房间让出来,本姑娘就不计较你们方才的无礼了,否则,你们到时候想要来找我师傅求药,我师父绝对不会答应你们的!!”   柳非烟倨傲的等着尹箐几人转身认错讨好她,甚至把龙吟草免费送给她赔罪,可事实上,尹箐三人连头都没回就让小二带路,只有辛玉淮,转头看了一眼柳非烟,发现她气得脸色涨红,一双眼睛无比怨毒。   想到柳非烟的师父的厉害,又想了想不知道底细的尹箐,辛玉淮明知道最有可能治好自己的只有十阶炼丹师,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跟在尹箐几人身后上去了。   “啊,你们这些低/贱之人,给本姑娘站住!!”柳非烟气得一把上前就要去抓落在最后面的辛玉淮,辛玉淮被尹箐和宫无殇迅速拉开,变成柳非烟直直扑向尹箐,宫无殇见此,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她膝盖上。   “啊!”柳非烟腿一软,手下意识的向上一抬,就打掉了尹箐头上的斗笠。   “天哪,好美!”   柳非烟一脸屈/辱的抬起头,就看到宫无殇眼疾手快的给尹箐重新戴上斗笠,但是她还是瞥到了尹箐的容貌,那一刻,她的眼神越发的狠毒了。   她想冲上去杀了这些敢伤她的人,可是腿不知为何,只是被踢一下而已,竟然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对着尹箐几人破口大骂,然而尹箐根本当作没有听到她的叫骂声。   还是掌柜的在尹箐等人都上楼之后,这才赶紧让人去扶起柳非烟,给她赔礼道歉。   然后众人才发现,柳非烟被踢到的腿骨已经断了,众人心中咯噔一下,都有些忌惮宫无殇一群人。   敢在知道柳非烟身份时还全然无视毫不犹豫打伤她的人,一般都表情他们身后的势力比鬼避城的城主势力更大,而且对尹箐容貌和气质惊鸿一瞥之下,就更加确信像尹箐这样的女子不可能是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来的人,这样的人,谁敢惹。   掌柜的暗暗的告诫客栈的伙计们,让他们绝对不能乱说话,那些来吃饭的达官贵人们心中也时觉得绝对不能乱说话,以免遭来横祸,于是阴差阳错之中,当吴侍卫询问关于尹箐等人的下落时,脑中一闪过尹箐等人的身影,就立刻摇摇头说不知道,替尹箐他们完美的掩藏了踪迹   尹箐对这一切都不知道,她先收拾了一下房间之后,就和宫无殇去了辛玉淮的房中,替他诊治。   尹箐替辛玉淮诊脉时,发现辛玉淮的脉相时而正常,时而紊乱,的确十分怪异,根本无法确定问题出自哪里。   尹箐又仔细看辛玉淮手臂上的脓疮以及一些破裂后结痂的伤口,竟意外的没有闻到臭味,而是一种十分淡的异香,若不是尹箐离得近,而且她的五感异于常人的敏感,还真闻不到。   这异香让尹箐的脑中飞快的闪过当初看过的一种杂书上记载的病症,千日盛。   这是一种中毒现象,据说是因为误食了千日颜,让身体在千日之内慢慢鼓出花苞,然后绽放,在绽放之日,就是人死之时,而这过程中,每多一日,那毒就多渗透皮肤一分,异香也浓一分,最后死时,飘香十里,想要拔除基本不可能,是真正的无药可救的病症。   辛玉淮的现象除了花苞变成脓疱,而且不会绽放之外,很多地方都有相似之处。   尹箐怀疑辛玉淮中的毒很有可能这千日盛有关。   她将这种猜测说出来,但却辛玉淮却一脸茫然,他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千日盛和千日颜。   辛玉淮这话倒让尹箐惊讶了,那杂书是因为她小时候翻看她母亲留下的嫁妆得知的,既然她母亲带着的藏书有,不是代表玄幽大陆应该随处可以看到吗?   尹箐这时突然想到当初母亲给她留下的箱子。   说是等她最后下定决心后才能打开,她一直和娘亲的嫁妆一起放在储物袋中,后来又移到芥子空间里去了,因为只剩下小小的一个箱子,当初她来到尹家后,以为母亲里面会装关于她真实身份的东西,所以也就没刻意再去看,现在想来,她母亲留下的东西没有那么简单,就像那刺绣绘画的书籍,就算她在玄幽大陆那么久,也只在最繁华的玄心城看到一些,而域国则几乎没有。   暂时没有解决的方法,但辛玉淮没有什么失望,反而更加觉得尹箐等人不简单,那什么千日颜之类的,他是当真没有听过,他有种直觉,也许尹箐真的能治好他的病!!   尹箐回到房中,宫无殇发现尹箐刚才走神,怕她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也跟着进了她房间。   尹箐犹豫了一下,把这件事告诉她,拿出了那个开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型的箱子。   将箱子放在桌上,吸了口气,直接打开,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两个巴掌大的十分精致的纯黑色箱子,和以前开的箱子都不一样,这倒让尹箐诧异的不行,她以为刚才那小箱子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   不过看到这个特殊的箱子,尹箐知道,这肯定就是最后一层了。   尹箐吸了口气,被母亲那么慎重放着的箱子,定没有那么简单。   尹箐将最后一层打开,看到里面静静的叠放着一副刺绣……   尹箐看了一眼宫无殇,宫无殇对她点点头,让她拿出来。   当尹箐拿出来之后,铺开之后,却被锦帕上的刺绣惊得说不出话来。   上面的刺绣竟然是活的,上面生动的将画诗荷从怀了尹箐到尹箐将要出生的温馨画面一帧帧铺展而开,任谁看到画诗荷,都知道她有多么期待尹箐的出生。   上面的画诗荷真是很美,如诗如画,一举一动却不失大气,从上面就能看出画诗荷的大家气质。   尹箐看着画诗荷带着满满母爱的双眸,看着看看,突然猛的抓住宫无殇的手道:   “我的母亲她、她、我觉得我见过她!!”   尹箐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了当初她去医治尹墨麟母亲时,看到的那个整张脸全是丑陋疤痕的女子,也就是父亲娶的续弦。   那个女子拥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尹墨麟时,带着浓浓母爱,甚至那女子看到她和尹墨画和舅舅的时候,她曾经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现在想起来,那分明是带着想念和依舍的!   她的亲生母亲就是父亲娶的续弦,这事,怎么想都觉得荒唐,可是她心中有种直觉告诉她,那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宫无殇握住了尹箐微微颤抖的手安抚道:“等找全藏宝图碎片我们就回尹家亲自确认。”   尹箐抬起头看着宫无殇,她的眼里有些湿润,却重重的点点头道:   “好。”   尹箐重新低头,上面的场景已经变了,这次不再是刺绣,而是一幅幅让她越看越心惊的各种画作和字迹,脑海中突然闪过大量的画面。   “啊!好痛!”尹箐突然一个晕眩,捂住头。   宫无殇看到上面的东西,立刻把那锦帕收了起来,慢慢帮尹箐揉着太阳穴,生机之元通过手指慢慢渗入尹箐识海,帮她缓解疼痛。   等尹箐缓过来的时候,脑海中清晰了出现了一段和她有关的画面,里面是她双手张开,开启弑神阵,和一群道貌岸然的正派大能同归于尽的画面。   她分明一直记得所有的事,从来没有失忆过,却突然出现一段有她身影的记忆,重点是她竟知道那些和她同归于尽的人的身份,都是玄幽大陆以前修为最顶尖的佼佼者。   尹箐觉得有些诡异,而且无头无尾,下意识的忽略它,也没有和宫无殇提这段莫名多出来的记忆。   那副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残忍和阴谋的刺绣图尹箐恢复后就没有再看,里面的东西太过匪夷所思,她需要等最后回去后问母亲,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肯定,父亲娶的续弦其实就是她的母亲。   为了早点回去,尹箐对治疗辛玉淮的病更加上心了。   毕竟了解辛玉淮的病如何治,也就代表到时候能治好太子的病了。   尹箐干脆把她母亲嫁妆里的书籍全都拿出来查阅一遍。   在她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之时,也不知何时,外面传来了各种嘈杂的声音。   “师父,那皇家的人也太不给师父您面子了,您可是玄幽大陆最厉害的炼丹师,可那皇上和皇后竟然还故意刁难您,说是必须要通过考核才有资格进去为那太子治病。”一个愤愤不平的女音传来。   接着是一个带着祥和的老妇声音声音出现:   “魅儿,此言差矣,此次前来的炼丹师多如牛毛,若是谁都可以直接进入皇宫,整个皇宫都住不下那么多人,况且,他们诚心用藏宝图碎片当作报仇,定会有很多居心不良之人想要趁机混入,自然不得不防。”   “师父,你快看看徒儿的腿啊,那些个刁民实在太可恨了,师父,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这时,柳非烟尖锐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那名为魅儿的女子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非烟师妹,师父舟车劳顿,你不过只是腿骨断了,哪里能劳烦师父亲自治疗,去找大师姐。”   柳非烟似乎很不甘,但却妥协的开口道:   “是,徒儿现在就去找大师姐。”   然后就听到外面门开启又合上的声音。   尹箐觉得外面的声音有些烦人,干脆画了一道隔音符上去。   当尹箐画完之后,她突然福至心灵,想到当初把吞噬之气融入到符篆中,加大了符篆的威力,而且吞噬之气吞噬元气只是本能,但吞噬之气不仅能吞噬元气,而且神识烙印都可以,那是不是代表某些毒也能吞噬?   尹箐有些激动的想着,若是真的可以,她只需要让吞噬之气包围辛玉淮,这样就能保证将辛玉淮身上的毒吞噬干净,到时候他身上的脓疮没有了毒,要治疗就很简单了,只需要几颗丹药就能让他痊愈。   尹箐越想越觉得可行,她刚站起来,却又想到一件事,她的吞噬之气无法控制,若是真的进了其它人的身体,就代表了对方的修为也会被吞噬殆尽。   尹箐有些失望的摇摇头,这个方法虽然能治好辛玉淮,但是属于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不宜用。   尹箐坐下来,继续查阅书籍,这些书尹箐越看就越发现里面许多内容连在域国和其它地方都不曾听过,没有这么简单,里面的常识太过丰富,丰富到让人觉得是虚构的,尹箐以前就是当作奇谈怪志来看的,可自从知道了域国之后,她知道,里面这些全是真实的。   尹箐花了两日,真的被她找到了那毒到底是什么毒!   千日颜有一相生相克的伴生药草,名叫百日灭,是一种灰色的灵草,若是中了千日颜,只需要服用下这个白日灭就能痊愈,而白日灭也其实是一种毒灵草。   若是误食过多白日灭下去,百日内就会全身溃烂而死,但白日灭极为稀有,一株不足以让人在百日内致命,只会让人全身长出脓疱,慢慢耗尽生机死去。   白日灭同样也能用千日颜的花来解!!   尹箐眼睛腾的一下亮了。   只要找到千日颜,就基本能治好辛玉淮,尹箐立刻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宫无殇等人。   辛玉淮得知自己的病竟然真的有机会痊愈,即使再怎么沉稳,也淡定不下来,眼睛泛着激动。   不过……   “可千日颜我闻所未闻,如何找寻?”辛玉淮还是从尹箐口中得知千日颜的。   “你忘了你身上的毒最有可能是谁给你下的吗?既然她们拥有白日灭,那么只要找到白日灭的由来,就很有可能找到千日颜。”宫无殇淡淡的瞥了一眼辛玉淮,若不是因为治疗太子也需要那千日颜,尹箐为了辛玉淮那么上心,他早就要弄走辛玉淮了,就算这样,只要一治好辛玉淮,必须马上赶走。   辛玉淮却不知道宫无殇的小心思,他激动的点点头道:   “对、对,没错,这毒肯定和王素云姐妹脱不了干系。”   王素云就是丞相府的二夫人,而王素雨则是当今的皇后。   “今晚我们就会夜探丞相府,你对丞相府很熟悉,把丞相府的分布图大致画出来一下,这样找起来有方向。”   辛玉淮本就在符篆上天赋卓越,他很快就将丞相府的分布图画的十分详细,还把他父亲的藏宝室以及暗室废弃院落等等都画的很明了。   宫无殇和尹箐马上分析哪里最有可能藏有千日颜。   秦凌风看到他们两人分析的面面俱到,完全插不上嘴,有种无力的挫败感,他知道自己的修为不行,晚上无法和他们一起去,而分析分布图,他又被月墨给打击的够惨。   不止秦凌风,就连辛玉淮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宫无殇和尹箐把丞相府三言两语分析的无比透彻,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住在丞相府二十多年的不是他,而是宫无殇和尹箐。   宫无殇和尹箐很快就分析出来十来个最有可能藏有千日颜的点,而最有可能的是丞相府的暗室和藏宝室,王素云的房间以及她隔壁院子里的废弃小院,然后是辛玉杰的院子。   到了晚上,尹箐和宫无殇就出发了,即将到丞相府时,宫无殇随手一捞,把白灵兽从空间捞出来。   白灵兽被带出空间时,还一脸睡眼朦胧,发现自己在大魔王怀里,整只兽肚僵硬了,每次一看到大魔王准没好事。   宫无殇却将它像只猫一样捏着后颈吊起来,白灵兽气得只扑腾爪子,恨不得在宫无殇脸上挠几下。   “嗷嗷!!”白灵兽不高兴的叫唤了两声,它都已经长那么大了,还被这样吊着,太丢兽的脸了。   “闭嘴,等会儿带你去打野食,里面的天材地宝你随便吃,只要不被抓到就可以,若是发现了千日颜和白日灭,不准吃,记得来找我们,清楚没有?”   几百年前,宫无殇也经常带着它和金餮它们去打野食,因此白灵兽眼睛一亮,那还有什么不悦,眼睛都激动的一红一紫了。   尹箐早就在认出月墨就是宫无殇的时候,宫无殇就坦白了他能随意进出空间的事,也发现他能隔空揪出白灵兽等人,这是连她都做不到的事,活着的妖兽,她只能送进空间,要带出来,则必须自己进去,可宫无殇却能随手带出来,她总觉得,宫无殇比她更像是芥子空间的主人。   不过尹箐却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觉得这样更好,至少若是真的出现什么无法预料的危险,宫无殇可以直接进空间去。   一到丞相府,宫无殇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的白灵兽给悄悄放进去,白灵兽身形如电一般,一眨眼就不见踪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宫无殇和尹箐也跟着潜入进去,他们先去了丞相书房的暗室,里面放着一些机要的信函,看起来不简单,更像是和别国的某些人的通信,但这不关他们的事,没发现千日颜,尹箐两人又去了王素云的院子,却意外看到了一个被吊在院子里奄奄一息,身上很多鞭痕的妇人,那妇人眉眼极好,却满脸沧桑。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找什么?   尹箐和宫无殇对视一眼,直接潜进了王素云的房中,尹箐一道迷雾散打在王素云鼻尖。这才开始寻找,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千日颜的踪迹。   两人悄无声息的退出来,刚出来,看到被吊在那里的妇人正张开眼睛无神的看着他们。但一句话都没有说。   尹箐总觉得这个妇人很有可能就是当时辛玉淮所表述的他的母亲,见那妇人气息越来越弱。试着轻声开口道:   “辛玉淮。”   果然,听到这三个字。原来毫无反应的妇人猛的睁大眼睛,带着思念。愧疚、恨意等等各种情绪看着尹箐。   尹箐了然,拿出一颗薀养丹给妇人吃下,至少能保证妇人不会今晚死去。   妇人没有力气反抗,被逼着吞下后,却发现原本剧痛不已的身体慢慢好转,她声音无力又沙哑的问道:   “你们……找什么?”   “治辛玉淮毒的千日颜。”尹箐如实道。   那妇人眼里的光更盛,呼吸都有些急促:“你、你们见过我的淮、淮儿?”   尹箐正要点头。却听外面传来巡夜侍卫们叫刺客的声音,那妇人见此,虽然怀疑。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道:   “在。在淮儿院里有千日颜。”可惜她被控制,等知道那东西能解自己孩子的毒时。孩子却已经不知所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外面声音越来越多,有脚步声往这里走来,他们立刻闪身离开这里,往辛玉淮的院子走去。   自从辛玉淮离开后,这个院子就荒废了,他们进去后立刻找了起来,院子里和外面都翻了个遍,没有找到,本想直接离开,白灵兽却在这时嗷嗷叫着奔过来道:   【主人,不好了,偷吃被发现了,咦,我怎么闻到了那什么千日颜的味道。】   白灵兽一闪而过,直接进了辛玉淮的房间,往床下钻去,尹箐和宫无殇立刻往床下看去,白灵兽已经拖着一个木质的,里面栽种着好几株还是幼苗的千日颜和白日灭!!   尹箐立刻那这几株千日颜白日灭幼苗和白灵兽一起放进空间,听外面声音越来越多,悄悄的离开。   外面那些护卫们没有一个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尹箐和宫无殇回去后,秦凌风和辛玉淮都没有睡,都满眼带着询问的目光,见尹箐点头,辛玉淮那一瞬间差点失措的打翻茶杯。   “明日开始治疗。”现在如深夜了,而且那是幼苗,若不是尹箐的空间里有灵泉,就算得到了也无法解毒。   不过没想到王素云竟会直接放在辛玉淮的床底下在,若不是白灵兽鼻子灵,还真有可能找不到。   辛玉淮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点点头,想到身体每日的剧痛就要去除,他几乎激动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而尹箐回到自己房间后进了空间,就看到白灵兽它们每只兽一边,围住了千日颜和白日灭。   这两株毒灵草对人来说剧毒,可对妖兽来说却也是上好的天材地宝。   尹箐让白灵兽几个暂时不能动这些灵草,它们垂头丧气的离开,看起来十分可怜,在得到尹箐说可以吃其它灵果时,立刻就精神起来,一个个撒丫子冲向那灵果林,哪还有刚才的可怜兮兮。   尹箐无奈的笑了一下,就开始用灵泉将千日颜和白日灭催至成熟。   ……   翌日。   当尹箐将办株成熟的千日颜的花瓣混合其它药草调配好之后送到辛玉淮房间,尹箐还来不急说什么万一的话,辛玉淮已经忍不住全一口喝了下去。   尹箐赶紧敢店小二准备好热水,她将一大把一大把的药放进去,药草味很快充斥整个房间。   之后尹箐和秦凌风等人都专注着辛玉淮的反应。   “我觉得身上听舒服的,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舒适感。”   辛玉淮主动开口,秦凌风松了口气,尹箐却摇摇头道: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你身上的脓包应该碎裂才是。”   尹箐的话音刚落,辛玉淮突然有些痛的抖了一下/身子,然而听到小声的啵一声。   辛玉淮赶紧撸起袖子,就看到原本长着的脓疱竟然破了,一股恶臭流出。   宫无殇手疾眼快的带着尹箐后退,辛玉淮手臂上的脓疱一个个破裂,恶臭越来越多。   因为尹箐的话,即使脓疱破裂时痛的如同被灼烧,辛玉淮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是兴奋,赶紧让他们都离远点。   然后就来到屏风后面,自己退下衣裳,一勺勺将身上流出来的恶臭脓液给洗干净。   味道实在太重,尹箐怕到时候外面的人都闻到,立刻将香丸丹拿出来放在房间,把恶臭都掩盖了。   “什么味道?好香!!!”   “这闻着比香囊好闻多了,怎么还有股淡淡的丹香?!”   很快,路过辛玉淮房间的人惊呼出声。   柳非烟和魅儿都闻到味道,连忙问道:   “师父,这是丹药的味道吗?怎会如此好闻,甚至比百花丹都好闻,却不让人觉得腻。”   被柳非烟和魅儿虚扶着的一个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穿着福泽满身锦服的老妇人皱了皱眉道:   “这是八品香丸丹,炼制的方法已经失传,药草也不全,没想到今日竟能再次闻到。”   待走远后,老妇人才板着脸开口道:   “去查查刚才那间房里住着谁,明日进宫前要知道结果。”   柳非烟和魅儿赶紧应答。   尹箐没关注柳非烟一群人,她和宫无殇还有秦凌风正在等待着辛玉淮出来。   一个时辰后,辛玉淮所有的脓疱都已经破裂,不在流出新的脓液,而是有些泛黑的鲜血流出。   辛玉淮将这状态告诉尹箐,尹箐让辛玉淮现在就可以进浴桶泡药浴了。   辛玉淮进浴桶时,整个人激动的身子都微微发抖,若是让别人看到此时的辛玉淮,一定会吓得不轻,此时辛玉淮全身没有一处好肉,全是破裂的留着黑血的伤口,脸上也同样是这样,而且辛玉淮有一只脚上肉完全萎缩,看起来只剩下骨头,怎么看怎么让人不寒而栗。   泡药浴期间,又换了两桶,还给辛玉淮服用了有助于伤口愈合的高阶补血丹。   辛玉淮虽然知道了尹箐是炼丹师,但是尹箐实在太年轻了,十九岁都不到,他拿着八级的丹药,一脸惊诧的吃下去了。   待辛玉淮穿好秦凌风借给他的白色长袍出来时。   看到辛玉淮的模样,连尹箐都惊讶了一下。   吞用了高阶丹药,身上伤口重新长好血肉皮肤的辛玉淮,俨然像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一头湿长的头发散披在后,无一不俊雅的五官不笑自带三分亲切,清亮有神的双眸含着睿智,偏瘦的身体修长,白色长袍将他的五官衬托的更加俊雅。   而且辛玉淮这次连脚上的伤口一起长好,腿不在再跛着,一举一动都透着大世家培养出来的谦和之态,他背脊依旧挺直,但在走到尹箐三人面前时,十分郑重的对他们鞠了个恭。   尹箐细看上去,辛玉淮的眼眶有些发红。   “大恩不言谢,以后只要是三位用得上辛某之处,义不容辞!!”辛玉淮清雅的声音带着誓言般的魄力,可以看出辛玉淮这话的真心。   看到辛玉淮痊愈,尹箐等人也很高兴,只有宫无殇,悄无声息的微微挡住了辛玉淮看向尹箐的视线。   当初听到声音之时,就知道辛玉淮长的定不会差,可真的看到时,发现竟比以为的更加出色,难怪当初他们一进城,那么多人都知道辛玉淮。   发现宫无殇略带不满的眼神,辛玉淮了然的笑了笑,尹箐却觉得脸热热的,宫无殇还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但尹箐发现在心中只有甜蜜,她对宫无殇实在喜欢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凌风打破这微妙氛围道:   “太好了,辛公子痊愈,代表太子的病也能治好,看来藏宝图碎片不用愁了,明日就是考核入皇宫的日子,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把藏宝图碎片都找齐的。”   尹箐说要治太子,辛玉淮自然知道她的目的是藏宝图碎片,辛玉淮开口道:   “若是待我回到丞相府,那藏宝图碎片之事,或许我能帮忙,你们应该不可能只需要一个藏宝图碎片吧?”   秦凌风立刻回答道:   “自然,我们需要的是所有的藏宝图碎片。”   “你们可知,前几日那柳非烟的师父是谁?”   “鬼避城城主,她还说她师父是玄幽大陆最厉害的炼丹师。”   柳非烟这等嚣张的女子,想不记得都难。   辛玉淮还没说什么,尹箐却开口询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鬼避城城主身上有藏宝图碎片?!”   辛玉淮给了尹箐一个赞赏的笑容,继续道:   “不仅如此,皇上手中有两片藏宝图碎片,而且恰好皇上当年器重于我,所以我知道他的另一片藏宝图碎片在哪里,只是那地方戒备森严,基本无法弄出来。”   尹箐不会在意好不好弄出来,她心中激动的最后的三片现在既然都在玄心城,就代表了不用再浪费时间特地去一次鬼避城。   她可以早点回去,早点进玄幽秘境取得逆生丹或者逆生丹丹方,宫无殇就能回到自己身体醒过来。   虽然在渊月兽身体里的宫无殇她一点都不介意,但是,一直在要妖兽身体中,始终对他来说不好,很容易被兽/性给潜移默化。   宫无殇自己可能没有发现,但尹箐却发现了宫无殇的变化,以前的宫无殇,不管做任何事都不会冲动,他总是胜券在握,几乎不会有什么事能让他失去理智,也异常沉稳,现在宫无殇身上多了嗜血,暴躁。   当然也有可能宫无殇自己也发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否则他定会很直接让尹箐不要那么辛苦,会说在哪具身体里都一样。   商量好明日如何做之后,尹箐离开前想起什么,开口对辛玉淮道:   “你的母亲在丞相府过得似乎很不好……”   提到母亲,辛玉淮的眼眶倏地红了起来,他摇摇头后道谢,关上了房门。   这一年来,他岂会不知道自己母亲在丞相府自然不可能好过,王素云甚至还故意散布她母亲病入膏肓的消息,只为了引他出去。   当时他真的很想直接出去,是他母亲,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了他,摇摇头不准他出去。   辛玉淮狠狠攥着拳,明日,他要让王素云母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   翌日,当准备好一切之后,尹箐几人就离开了客栈,房间没有退,因为她们还不知道要在玄心城逗留多久。   当他们退房的时候,一些客人就在议论纷纷一些事。   “你们昨日看到没有,以前丞相的原配,太惨了,说是偷盗数件宝贝,被打得皮开肉绽,直接吊在丞相府的门口啊,看起来太可怜了。”   “丞相也太不念旧情了吧,宣夫人当年和玉淮少爷一般,心地善良,看到快饿死的乞丐,还是施援手相助,可却被莫名污蔑说与别人合/奸,反正我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谁不知道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丞相的青梅竹马是二夫人,可不必须让宣夫人让位,好把那丞相夫人的位置让给二夫人吗。”   “你们说什么?!”辛玉淮原本带着斗笠,可听到这话,猛的掀开了黑纱。   他刚才听到自己母亲竟然被吊在丞相府门口?!   若是这没有他父亲的同意,怎么可能会任由王素云这样做。   他一向敬重自己父亲,当初父亲说不管后院的事,他才没有把自己母亲被磋磨之事怪在父亲头上。   可现在,父亲竟如此狠心,任由王素云如此折磨羞/辱自己母亲吗?什么偷窃,他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原本在八卦的一群身份不错的客人下意识的看向辛玉淮,在看清他模样时,猛的瞪大双眸,结巴道:   “玉玉玉、玉淮少爷!!玉淮少爷,您竟然没有死吗?!!”   “天哪,真的是玉淮少爷!!他竟然没死,我真的不是眼花吧?!”   然而辛玉淮已经站不住,飞快的跑了出去。   尹箐等人也连忙跟了出去,一路上,方才那些看到辛玉淮真面目的人哪里还坐得住,连忙提起长袍赶紧跑去看热闹去了。   当尹箐等人追到了丞相府时,辛玉淮已经将她遍体鳞伤,满脸沧桑的母亲救了下来,而丞相府门口则站了一排的侍卫,全都严阵以待,用刀剑指着辛玉淮,不准他上前一步。   辛母有些虚弱的躺在辛玉淮的怀中,她满眼蓄着泪,抖着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伸出手,慢慢的,带着小心翼翼,将手覆在辛玉淮脸上,她怕这只是梦,自己儿子被一碰就会化为虚无,但真的碰到辛玉淮那完好的脸时,泪汹涌而出。   辛玉淮紧紧的握着辛母的手,带着浓浓的愧疚道:   “母亲,孩儿不孝,让您受了那么多苦。”   “没、我儿没有不孝……”辛母声音沙哑的梗咽着开口,眼却越流越凶: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辛玉淮的眼睛也湿润了,这时,宫无殇拿着一颗丹药递到辛玉淮面前,然后示意了一下辛母。   一股丹香慢慢扩散开来,侍卫们默默吞了口口水,而随后赶来的看热闹的人也惊讶的闻着这丹香,发现这丹药至少在八阶!   辛玉淮看着宫无殇明白过来,这丹药是给自己母亲吃的,他声音带着沙哑道谢,把丹药给辛母服下。   辛母认出宫无殇后,这才有些艰难的转头,看到了尹箐。   认出他们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儿子是被他们所救的,辛母挣扎着起来,要给尹箐和宫无殇磕头,却尹箐眼疾手快的阻止了。   辛母还要坚持,这时丞相府出来一些人,其中王素云温柔的唤了一声:   “淮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你当初任性离开,可伤透了你父亲的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随我进去给你父亲请安。”   王素云一副绝世好继室的温婉模样,但尹箐发现王素云眼底的狠毒之意以及微微攥着的手。   看来王素云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辛玉淮还能完好无缺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辛玉淮看到她那张脸,脸上的恨意瞬间涌了上来,他冷声的开口道:   “王素云,你再说什么,为何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当初你害的我还不够惨吗,给我下药,任由辛玉杰将我的腿弄残废,若不是我逃的及时,命早就被你害死了!”   慌慌张张跑出来的辛玉杰一看到完好无损的辛玉淮,脸都差点气得扭曲了,他大骂道:   “大哥,你说什么浑话呢?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了,谁想要你的命了,你怎能这样和母亲说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门口的百姓们听到这些,也不知该相信谁。   辛玉淮却不愿再和她们母子说话,对着侍卫们问道:   “丞相呢?”   侍卫们刚要说话,却被辛玉杰一个眼神震慑住。   “是谁在外面大吵大闹,扰的丞相都没休息好。”   一个有力的声音传来,竟是当初看到的辛掌柜,而他身后跟着一个不怒自威的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虽然已经看起来四十来岁,但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是个俊朗男子。   他一双眼睛沉淀着岁月流逝积累下来的威严,只是扫了一眼门口一群人,许多人就不敢与之对视了。   辛玉淮却扶着辛母站起来大声道:   “父亲,你为何要将这样责罚母亲,你明知道母亲不可能会偷盗的!!”   辛丞相看到辛玉淮,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沉声质问道:   “玉淮,你这一年都去哪里了?你的母亲现在是素云,不可乱喊!!”   辛玉淮被辛丞相那副无情的话伤道,辩驳道:   “父亲,我就是死都不可能把害我性命的恶毒之人当成母亲,父亲你可知道,当初孩儿和父亲还有母亲会得病,都是王素云做的好事!!”   “老爷~,你看看淮儿这话,这一年来妾身日日担心淮儿,担心到睡不安稳,可他倒好,一回来就一盆盆脏水往妾身身上泼。”   辛丞相重重的皱着眉道:   “住口,玉淮,你若是再如此没有规矩,为父就要家法伺候了!”   “父亲,你这是不相信孩儿!!”辛玉淮脸上带着无法置信,眼睛紧紧盯着辛丞相。   辛丞相却不悦的扫了一圈越围越多的人,厉喝道:   “大庭广众之下吵吵嚷嚷,像什么话,都给我滚进去!”   辛玉淮心中仅存的期望瞬间破灭道:   “不用了!既然父亲不相信我,我进去也只是会死的更早而已,既然如此,就当我死了吧!母亲,我们走,这些年委屈您为了我在丞相府家过着下人一般的生活了,是孩儿眼拙,一直没能看透他们的本性。”   辛玉淮现在在看清自己父亲多么的凉薄,这样的父亲,他宁愿不要。   “辛玉淮,你今日若是敢离开,以后为父就当没有生过你!!”   辛丞相实在没有想到,以前虽然不爱听他的话但对他却十分恭敬的辛玉淮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这让辛丞相气得脸十分难看。   辛玉淮却连头都不回道:   “那辛某就谢过辛丞相了。”   这话带着浓浓的讽刺,百姓们看到王素云和辛玉杰脸上偶然流露出来的得意,又看了看被逼的进不了丞相府的大门的辛玉淮母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原来当年他们看起来如此风采和佩服的玉淮少爷和宣夫人在丞相府过的竟是如此水深火热的生活。   当下有人大喊出声道:   “好,玉淮少爷果然还是以前的玉淮少爷,铁骨铮铮!!”   “我真是看错了丞相,还以为丞相定是无比睿智,可今日这么明显的事,却像一个真眼瞎一般,太让人失望了。”   “亏我以前还羡慕过丞相,现在看来,我眼也挺瞎的。”   那些百姓的话让辛丞相差点气得瞪红眼,他刚要叫住辛玉淮,王素云却大声道:   “好,既然辛玉淮已经不是丞相府的大少爷了,那立刻把这群偷盗之人都围起来!”   辛丞相有些意外的看向王素云,王素云却柔柔的道:   “老爷,您忘了您丢失什么了吗?定是他们这些人搞得鬼,否则为何一把宣氏挂出来,一年都不肯出现的辛玉淮就按捺不出出来了呢,还有那些带着斗笠的人,一看就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定和此次偷盗有关系。”   辛丞相一想,沉下脸点点头,那群侍卫们见此立刻冲上去将尹箐一行人团团围住。 第二百三十八章 :震慑众人!   辛玉淮猛的看向辛丞相和王素云等人,眼里带着浓烈的恨意道:   “我们没有偷东西,辛丞相。让他们退开,你们没有权利胡乱污蔑人!!”   尹箐却摸了摸鼻子,心想着她们还真的偷了东西,让白灵兽去帮着寻找千日颜时。它也不知道偷吃了丞相府多少好东西。   辛丞相可从来没见过自己儿子敢这样和他说话,立呵斥道:“混账!!你们一个个来路不明。形迹十分可疑,来人。都给我拿下!!”   辛丞相说完,从丞相府又跑出来许多侍卫。   秦凌风看到侍卫们还在不断出来。有些担忧道:   “宫门口的考核就要考开始了,会不会来不及啊。”   宫无殇见此,猛的对着四周发出无形的声波。   四周正在骑着妖兽路过或者其它人家里养的妖兽,全都奔涌而至,而丞相府里更是狂奔出一群妖兽。   辛掌柜看到妖兽们奔出来,赶紧大喊道:   “快点,快点抓住它们。这可是刚买的妖兽啊!!”   辛掌柜在玄心城里逗留这么久,就是在购买妖兽,可好不容易买全的妖兽。此刻竟然又突然发狂。一群看热闹的人立刻吓得四处乱跑躲起来。   侍卫们看到八阶的妖兽,哪里还敢上前。都纷纷后退,被妖兽们一个个顶飞起来,侍卫们瞬间溃不成军。   辛掌柜不得不亲自动手,去擒获八阶妖兽,但是原本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尹箐等人立刻拿掉斗笠,将那些去捕捉妖兽的侍卫们都踹飞,宫无殇则和辛掌柜斗在一起。   原本被突然发狂的妖兽们吓得赶紧和王素云等人躲在旁被严严实实保护着的辛玉杰看到尹箐等人,总觉得哪里熟悉,越看,眼睛瞪的越大,突然尖声大叫道:   “是你们!!好啊,竟然是你们!!真是不是仇家不碰头!!这妖兽会发狂是不是你们搞的鬼?!啊!我知道了,当初玄邻城车行的妖兽会突然暴走逃走,就是你们搞的鬼对不对?!!”   辛玉杰气得整张脸都狰狞,他指着宫无殇等人大喊道:   “爹,就是他们,我们车行的妖兽会逃跑,就是他们弄的,快点杀了他们!!”   辛丞相对辛玉杰真是恨不得再甩他一巴掌,难道他还没看到连最厉害的辛掌柜都被打得节节败退,整个丞相府更是被妖兽占据了,他竟然还嫌自己目标不够明显,叫的那么大声!   辛丞相还没来得及训斥辛玉杰,辛掌柜就被宫无殇重重一拍肩膀,辛掌柜跌落在辛玉杰脚边,害的辛玉杰大呼小叫一声,看到落败的辛掌柜,立刻奚落道:   “辛掌柜,你怎么那么没用,不过几个小杂碎而已,你竟然都打不过,快点起来继续去打啊!!”   辛掌柜原本就是被辛玉淮所救,所以这些年一直被衷心的留在丞相府,虽然被王素云等人排挤,至少辛丞相对他很看重,可现在被辛玉杰这样奚落,而且辛丞相虽然不太赞同辛玉杰的语气,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辛掌柜冷嘲了一下,抹掉嘴角的血迹,起身对辛丞相:   “老爷,你也听到了,辛玉杰少爷也觉得我不行了,老朽也不难为老爷,就此别过吧!”   辛掌柜说完,竟直接转身走开,任由妖兽们将辛丞相一行人团团围住。   辛玉杰看到满口獠牙的的妖兽冲他们怒吼,吓得对辛玉淮大叫道:   “辛玉淮,你要做什么,还不叫你们这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快点把妖兽弄走,怎么,你还想要弑父弑弟不成。”   全程有些震惊,等反应过来,辛丞相等人已经被制住的辛玉淮,这下惊诧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原以为尹箐炼丹之术如此卓绝,这一行人已经是少有的天众英才了,现在发现他们竟然连妖兽都能命令,差点惊诧的下巴都掉地上。被辛玉杰那嚣张的声音叫回神,辛玉淮看到辛丞相也目光带着怒意等着他,那意思明显就是在说辛玉杰的话正是他要说的话。   辛玉淮见此冷声道:   “辛玉杰,你方才是耳聋了吗?辛某只是一介小民,高攀不上辛丞相这个父亲,而辛某母亲只生了我一个,何来的弟弟!请你不要乱污蔑我母亲。”   “放屁!辛玉淮,你!啊啊啊!”辛玉杰正骂的跳脚,被宫无殇一把拽起来,扔进了妖兽中间,低沉的声音带着冷漠道:   “杀了。”   妖兽立刻二话不说一把咬断了辛玉杰的脚。   “啊,救命啊,母亲救我,我的脚!!”   王素云嚎啕大叫道:   “不要,杰儿!老爷,快点救救杰儿啊!!!”   她脸色猛的白了,看到自己儿子的腿被咬的血肉模糊,又看到有妖兽袭向辛玉杰的脖子,崩溃的大喊了一声:   “啊!杰儿”然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辛丞相差点肝胆俱裂,但在最后一刻,是尹箐喝住了妖兽,尹箐对宫无殇摇摇头。   尹箐眉头微蹙,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担忧,但还是被宫无殇发现,宫无殇紫眸越发幽深,垂了垂眸,让妖兽将辛玉杰拖到辛丞相的面前。   血迹拖了一地,辛丞相看到辛玉杰基本被废了的腿,想要破口大骂,可看到那么多妖兽,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宫无殇却留下一句话道:   “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他,否则,那条命也不用留着了。”   然后对着妖兽们说了一句道:   “走。”   原本把侍卫们都牢牢制住的妖兽们见此,立刻整齐有序的跟在宫无殇等人后面。   辛玉淮和辛母看到身后长的凶恶的妖兽,有些战战兢兢。   而辛丞相连喊追都不敢,可围观的人没有人嘲笑他,因为若是他们也被那些妖兽围着,早就差点腿软,尿裤子都有可能,不过也没人同情就是了,他们都看的清清楚楚,这根本那就是辛丞相他们活该,好端端的污蔑别人偷盗。   离开这条街之后,宫无殇原本想要让妖兽们自行离去的,不过幸好辛玉淮提醒道:   “月兄,不可。”宫无殇对外还是用月墨这个名字,辛玉淮解释道:   “在玄心城,若是无主的妖兽,是不准出城门,会直接被守城门的侍卫抓走或者直接杀掉的。”   宫无殇见此,只好带着眼巴巴看着他的妖兽们一起前往宫门口。   而辛玉淮要先安置好辛母,说是等下午他就会去恢复以前的侍郎职位,到时候就能进宫和他们相见了,让尹箐等人放心,即使没有回到丞相府,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已经和丞相府恩断义绝,也不会妨碍恢复职位之事,还是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的。   尹箐三人点点头,和辛玉淮分道,考核已经开始,尹箐几个立刻前往宫门口。   尹箐怕耽误时间,让宫无殇随后来,她和秦凌风先走,但宫无殇却让秦凌风带着妖兽,他和尹箐一起去。   秦凌风:“……”   ……   当尹箐和宫无殇先行到达宫门口时,被规划出来的考核出已经有上百个修士在炼制丹药了。   尹箐和宫无殇快步来到入口报名的地方,报名处旁边坐着许多看考核的人也一些门派的弟子们,而整个考核处都有许多侍卫重重把守。   尹箐走到报名的登记小厮面前道:   “我是域国尹家的炼丹师,得知玄心国皇室招揽炼丹师替太子治病,特来报名。”   那登记小厮看到尹箐和宫无殇都十分出众,连忙点点头,就要把他们的名字写上。   这时,一道怒气冲冲的娇俏声音大喊道:   “等等,现在考核都已经开始了快一炷香了,他们既然已经错过时间,哪还来的脸敢来报名!”   尹箐和宫无殇看向声音越来越近的方向,就看到一个穿着蔷薇红衣裳的女子走来,正是几日前被宫无殇一脚踹断了脚的柳非烟。   她看着尹箐,那双恶毒的眸子里都能喷出火来。   当时她看到尹箐时就牢牢的记住了,就想着总有一日要弄死她,没想到对方也是炼丹师,就看当时尹箐将龙吟草随意一捆的手法,不用看都知道尹箐的炼丹术可能还没有入门!   “这……”小厮有些无措,他是帮着他家少爷暂时来登记的,并不知晓一些规矩,也不知道考核开始后,其它炼丹师还能不能进去,他方才还放进去了好几个呢……   “考核没有规定必须提早到场,为何不能进去。”尹箐目光冷凝的看着柳非烟。   柳非烟更是气得要死:   “但也没说错过时间还能进去!!”   “怎么了怎么了,本少爷不过离开一会儿,怎么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道轻佻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到一个长袍穿的歪歪斜斜流里流气的年轻男子一脸不悦的走来。   他一眼看到了尹箐,眼里闪过一道惊艳,再看到柳非烟时,露出讨好的笑容道:   “哎哟柳大小姐,又有谁惹你了吗?”   玄心国的人许多都要去鬼避城求丹药,加上柳非烟的高调,因此这里的人几乎都认识她,自然也会经常讨好她。   柳非烟看到那男子,立刻抬着下巴道:   “王恒,你来的正好,这两人已经错过考核时间,却还想进去考核,你说,他们是不是没有资格进去了?”   王恒听出柳非烟的真正意思,立刻点头附应道:   “没错,就是这样的,若是错过时间,不得入场,走走走,一边去,不要围着这。”   尹箐和宫无殇的脸一沉,可这考核不好乱闯,若是惹得皇上和皇后不高兴,更加别想拿到藏宝图碎片了,现在只能先想想其它方法。   尹箐和宫无殇只能先离开,柳非烟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他们失落离开,心中想的是敢弄伤她的腿,这还没完,若不是今日不好动手,她早就让师父好好整治这两人了。   尹箐和宫无殇无视了柳非烟的得意,他们思索着怎么光明正大的进宫,才转身走了不到十步,就看到一个鹤发童颜穿着道袍的老者阔步走来,直接走到王恒面前道:   “道清宗二长老,来参加考核。”   王恒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道:   “道清宗的二长老亲自前来,真是玄心国的荣幸,您快进去吧,别耽误了您的时间。”   那老者淡淡的点点头,目不斜视的进去了。   王恒还在笑着目送那道长进去,就感觉两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等他一转头,尹箐声音带着质问道:   “不是说错过时间不能考核吗?他为何能进去?!!”   尹箐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宫无殇,防止他二话不说把王恒给弄死了。   王恒气得还没说话,柳非烟带着嘲弄的声音已经传来:   “呵,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能和道清宗的九阶炼丹师相提并论吗?你们炼丹术到了三阶没有?没到三阶连炼丹师都算不上,你们看起来估计还没入门吧,就你们这样也想给太子治病,做梦的吧?”   王恒本来就因为被质问火气十分大,马上冷哼道: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知不知道要考核什么,要在半个时辰内炼制出八品丹药,就凭你们两个,我只一眼就知道你们炼不出来,不要浪费本公子的时间,赶紧滚!”   宫无殇身子一动,被尹箐越发用力拉住,她声音阴冷的开口道:   “若是我能炼制出来又如何。”   柳非烟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道: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你能炼制八品丹药,呵!你要是能炼制出八品丹药,我今日就跪下喊你姑奶奶。”   王恒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尹箐道:   “好好的一个那么美的姑娘,却是个大话精,真是让人失望,你若是能炼制出八品丹药,我把炼丹炉给吃了!!”   尹箐突然勾起一抹笑容道:   “好啊,一言为定,若是我炼制不出来,随你们处置,如何?”   王恒觉得尹箐的笑容让他心中有些不安,正当犹豫时,柳非烟却飞快的答应道:   “好,这是你说的!”   柳非烟兴奋的带着恶毒眼神看着尹箐,尹箐真是自找死路,她正愁没机会弄死她,她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柳非烟催促道:   “王恒,你快点答应啊!!”   王恒被催的只好点头道:   “那好,留下名字进去吧。”   尹箐看到脸色缓和下来的宫无殇,让他先去一旁观看区等着。   尹箐直接进去了。   里面已经整齐的安放好了一个个地火,旁边有桌子,上面放着草药和丹炉以及需要炼制的丹药,许多位置上已经有人在炼丹了,尹箐走进去时,被带着来到角落一处无人使用的地火位置。   尹箐看到上面的地火,发现这个地火太弱,炼制八品丹药比较容易失败,难怪没什么人选,但对她来说却是不惧的,因为她拥有水中火。   尹箐开始给丹炉预热炼制,而宫无殇此刻走向了观看席,正要找空位坐下去,柳非烟示意几个弟子上前,一把将宫无殇的位置都坐满了。   那些弟子十分不客气道:   “这个位置是大门派大家族的人坐的,可没有你的份,老实点,一边站着!”   “就是,什么人啊,也敢来这里丢脸,还敢得罪我们柳师姐,真是不知死活!”   宫无殇眸色渐深,他心中升起一股不耐烦的暴躁,很想将这些人一个个直接拧断脖子。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兽吼声,然后是焦急的从街头的拐角冲出来的秦凌风大声道:   “月墨兄,妖兽要不受控制了,快点想办法啊!”   众人听到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兽吼声传来,然后是一头头妖兽往宫门口方向奔腾而来,那架势,实在让人看了都胆战心惊。   而很快,他们就感觉到地面都随着那些妖兽的狂奔而震动起来。   王恒看到七八十只妖兽,其中还有八阶妖兽,吓得大喊道:   “来人,禁卫军快点来护驾……快点来保护考核场!!”   禁卫军们就算再厉害,想要和八阶妖兽对抗简直是笑话,他们抖着腿,勉强站在了考核场地。   而因为地面震动,好些个原本就炼丹炼的有些吃力的炼丹师的丹炉马上就爆了,气得他们破口大骂着出来,一出来,就看到铺天盖地般的妖兽向他的方向冲来,吓得狠狠咽了口口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至于狂奔而来的秦凌风,被所有人都忽视了,偏偏他往哪里跑,妖兽们就跟到哪里。   秦凌风边跑边焦急的扫了一圈宽敞的宫门口右侧的人群,幸好月墨穿着一身黑,而且还没排斥在最外面,于是他很快看到他,脸上露出惊喜,赶紧跑向月墨。   这就导致妖兽们也跟着跑向那些人群。   原本还嚣张的鬼避城的弟子们,此刻全都被吓得腿软,他们心中呐喊着想要跑,但身体却吓得动不了。   柳非烟等人也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妖兽一起奔腾而来的场面,差点脸色苍白。   侍卫们更是两股颤颤,吓得连连后退。   此时秦凌风总算跑到宫无殇的身边道:   “月、月墨兄,你快让妖兽们冷静下来啊。”   宫无殇看到冲他奔来的妖兽,发现妖兽们并不是发狂,只是被他的心情所影响,所以比较躁动。   宫无殇看向为首的几只八阶兽,那几只八阶妖兽在靠近宫无殇快五十米的时候,大声嘶吼一声,然后停下了身体,而后面那些妖兽也附应一声,停了下来。   王恒哆哆嗦嗦道:   “这,这是怎么了,它们这是要闯进皇宫吗?”   柳非烟等人看到妖兽停下来,总算回复过来一点神志,立刻指着宫无殇身边的秦凌风道:   “就是他,是他把妖兽引来的,他们看起来很熟,肯定是居心不良,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还有刚才进去炼丹的那个女的,也应该一起抓起来!!”   其它门派的被吓到的弟子们也立刻嚷嚷道:   “就是啊,还在等什么呢,还不快点把他们都抓起来,趁着现在妖兽还没发狂,赶紧杀了它们啊!”   “吼!!!!”   那些人还没嚷嚷完,妖兽们就大声的吼叫了一声,于是谁也不敢出声了。   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他们都在想,到底有谁来收拾了这群不知道有何目的的妖兽们。   他们都把希望放在那群禁卫军中,可一转眼,却看到禁卫军们连手中的武器都有些握不稳,更别说上前杀妖兽了。   就在众人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宫无殇步态稳健的走向了那些妖兽。   “他他他,他在干嘛?”   “他是要去送死吗?”   众人带着惊疑的眼色看着靠近妖兽的宫无殇。   然后他们就听到宫无殇低沉的声音带着命令道:   “不准奔跑乱吼惊扰了箐炼丹,一只只都放慢脚步,随我过来。”   宫无殇说完,那些妖兽竟然讨好的低低对宫无殇叫唤了一声,宫无殇点点头,带着后面走的小心翼翼推推挤挤的妖兽们走向观看区。   众人看到刚才还弄出震天声响的妖兽们竟然真的乖乖的,一声不吭,还走的十分小心,都差点把下巴都惊得砸地上去。   “啊啊啊啊,他带着妖兽过来了!!”   “他竟然能命令妖兽,他到底是什么人,是御兽师吗?”   “笨蛋,你见过哪个御兽师敢这么对妖兽说话的,你见过哪个御兽师能一次命令八九十只妖兽的?!!”   秦凌风看到妖兽们冷静下来,狠狠地松了口气。   原本他带路带的好好的,快到宫门口时,妖兽们突然就躁动起来了,还好他跑得快!   而宫无殇带着妖兽走过来时,除了秦凌风,柳非烟等人的脸上都带着惧意,尤其是刚才还奚落过宫无殇的鬼避城的弟子们。   他们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着,巴不得现在就找到一个洞钻进去,让宫无殇彻底忘了他。   宫无殇见他们把座位让出来,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就径直坐下,而妖兽们都乖乖的站在他身边。   侍卫们惊得手里的武器地“哐当”一声掉地上,引得妖兽们大大的双目看向他们,侍卫们立刻捡起武器,吓得后退了几步。 第二百三十九章 :觊觎宫无殇   王恒已经吓得都站不稳了,他被小厮扶在椅子上,想到方才他对尹箐和宫无殇的嚣张跋扈。他总感觉下一刻,那些妖兽就要扑上来把他给咬死。   有了这些妖兽们镇场,众人一声都不敢吭,而原本迟到要来考核的炼丹师看到那么多妖兽在场。都有些不敢上前来了,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妖兽不攻击人,这才以为是哪些人的坐骑。放心的走过来报名。   可报名的人没觉得有什么,写名字的小厮手却是抖着。好好的名字差点写成了妖兽爪印。   让报名的人频频不满的看了小厮几眼,这才哼了一声走进去考核。   而这时,天空突然聚集了一些黑云。   众人见妖兽没有伤人之意,都忍不住小声惊呼道:   “天哪,是劫云,这是不是说明有人炼制出来极品的丹药啊!!”   柳非烟忍不住惊喜道:   “定是师父炼制出来了有丹纹的丹药,两年前我就见过师父炼制出来一次。没想到这一次,师父又再次炼制出来有丹纹的极品丹药,太好了!!”   魅儿脸上也带着自豪不已的表情。   这时。一道雷劫直直往正中央的那么白发的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的丹炉打去。   “果然是师父的!”柳非烟和魅儿更高兴了。   其它人看到那都纷纷带着结交的心思恭喜她们。   而原本听说有妖兽作祟的皇上皇后和皇子们原本带着凝重之色出来。刚来到宫门口的城墙上,就看到黑云聚集。打在鬼避城城主的丹炉中。   年过半百的皇上立刻龙颜大悦,带着赞赏道:   “不愧是鬼婆城主,她的炼丹术是当之无愧的玄幽大陆第一啊,这下炎儿有救了。”   皇后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点头附和,皇子们也赶紧附应。   而这时,黑云散去,鬼婆已经在慢慢收丹,她那没有任何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发现旁边炼丹的众人都带着恋羡慕看着她,心中越发的觉得有面子,这一次她在众目睽睽下炼出来有丹纹的丹药,以后她的名气就是当之无愧的玄幽大陆第一炼丹师了!!往后上门求丹药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鬼婆让打下手炼丹童子把玉瓶递过来,故意将带有一条丹纹的两颗八阶丹药倒在手中,让周围的炼丹师们和皇帝那些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等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带着一脸的习以为常,好似她经常炼制出带有丹纹的丹药的淡然模样起身,正要离开。   而这时,天空突然聚集的大量的黑沉的劫云。   “怎么回事,啊啊啊!鬼避城城主不是已经炼制完丹药了吗?为什么突然会聚集那么多劫云啊!!!”   “我的天啊,这劫云可比刚才好恐怖许多呢!!难道那里面竟然还有一些不出世的比鬼婆城主更厉害的炼丹大能?!!”   柳非烟大声反驳道:   “不可能,除了我师父,那里面的人,不可能会有比我师父厉害的。”   柳非烟这话说的实在狂妄,就说某些自家师父是九阶炼丹师的弟子们就十分不服气道:   “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师父六合道人虽然是九阶炼丹师,但是炼制出来的丹药品质上等,能招来劫云有什么奇怪的!!”   “就是啊!!你凭什么说我们师父就不如鬼婆,真是过分。”   他们都觉得肯定是自己师父突然爆发,所以炼制出有丹纹的丹药出来,以后他们的身份绝对会跟着水涨船高了,既然这样,哪还有必要可以讨好结交柳非烟啊。   他们都带着激动看向考核场中。   皇上等人也惊讶的看向考核场中。   然后大量的劫云已经把整个考核场都笼罩在内,鬼婆看到那么多劫云,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和嫉妒,是谁,竟能招来比她更大的劫云!@!   鬼婆脸色渐渐的冷了下来。   然后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劫突然落下。   众人立刻屏息,看向雷劫到底落在何处。   但当他们看到雷劫竟落在一个容貌卓绝却完全陌生的年轻女子面前的丹炉时,所有人都惊得瞪大双眼!   “她是谁啊!!她看起来那么年轻,竟然能招来劫云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我一定是眼花了,那女子看起来有没有二十岁啊!!!而且那劫云威力如此之大,那丹纹定然不止一道!!”   “太不可思议了!!!我若是将这事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我的!!”   就在他们诧异到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弄出来洗一洗再安回去时,一道道威力越来越大的雷劫轰然而至。   而尹箐在雷劫之中淡定忘我,专心致志的控制着丹药成型,甚至在众人不知道的地方,用吞噬之气偷偷的把那些雷劫吞噬掉。   尹箐这是刚才无意间发现的,当雷劫下来时,她发现自己的吞噬之气生出雀跃,于是偷偷放出一丝在指尖,就看到吞噬之气毫不犹豫的扑向雷劫,而她的体内很快就出现带着雷电之力的五元之力,威力比以往强了一倍不止。   而偷偷吞噬雷劫可能导致天道察觉,就越发凶狠的把雷劫降下来。   就这样劈了快半个时辰,周围的人从惊讶一直到惊叹,最后只能傻傻的看着雷劫一直往下劈,他们都已经数不清那丹药里到底会出现多少道丹纹了,恐怕一颗丹药上会布满了丹纹吧!!!   尹箐的吞噬之气丝毫不惧那雷劫,吞噬的很开心,半个小时过去,也就只有半饱而已,反而是那劫云都十分稀疏了,劈下最后一道雷劫后突然消散,露出晴朗的天空。   尹箐受到吞噬之气的影响,竟然闪过一瞬间的可惜,她很快回神,先不去梳理丹田内充盈的带雷电的五元之气,开始收丹。   她打开丹炉,正要收丹,这些疑似成了精的发着各种彩光的丹药立刻飞了出来,想要四处逃窜。   “那,那是五彩神丹吗!!!”   “五!五彩神丹!!!!!这不是传说中才有的丹药吗!!”   “我,我今日亲眼见到了五彩神丹的出世吗?!”   就连还在炼丹的炼丹师看到满考核场逃窜的五彩神丹,惊讶的忘记炼制自己手中的丹药了,他们眼里从惊呆慢慢散发出来无比激动的目光。   而王恒和柳非烟此刻脸上五颜六色的精彩无比,他们震惊、否认、害怕、心虚等等交织在一起,最后变成灰败之色。   尹箐看到五彩神丹很快就要逃走,若是让它们逃走,只要吸收足够的灵气,百年之后就会产生灵识,甚至修炼成人,但它们会随着环境影响,可能吸收阴邪的灵气,最后就会害的那一方生灵涂炭,当然也有可能吸收罡气,最后成为造福的战神。   尹箐不知道这事,她手疾眼快的把五颗丹药一个个收入玉瓶中,进入玉瓶的五彩神丹不甘心的到处撞,被尹箐重重一弹瓶身,总算安静下来。   砰!!   丹药炸炉的声音总算把这些人的神志都拉回神。   皇帝和皇子们急忙走下宫们城墙。   其它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尹箐,仿佛在看着绝世炼丹大能。   鬼婆看到尹箐那么年轻,就已经将她的风头占尽,气得差点把自己的丹瓶捏碎!!   尹箐感觉到了鬼婆的恶意,她目光带着探究看向鬼婆。   鬼婆带着牵强的笑意一副长辈嘴脸开口道:   “没想到在老身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五彩神丹出世,当真后生可畏,小姑娘,你天赋很不错,若是能得到有缘之人的指点,以后的路能走的更长远。”   意思是若是得不到人指点,可能只能止步于此了。   鬼婆这话,若是一般人听到了,自然明白这有缘人就是鬼婆自己,会立刻对鬼婆虚心请教。   可尹箐却只是客气的笑了一下道:   “多谢肯定。”   然后在鬼婆等着尹箐来对她鞠躬请教时,尹箐却直接和鬼婆擦身而过走了出去。   鬼婆眼里闪过一道阴翳。   尹箐一出去,门口左边的皇上等人离她还有百米左右,他们正要赶紧上前,突然看到门口右边的宫无殇带着众兽迎向了尹箐。   而原本登记的王恒把自己缩成一团,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尹箐也走向了宫无殇,皇上等人看道那些兽,都不太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尹箐走向宫无殇。   当他们走到门口时,正好看到满脸黑沉之色走出来的鬼婆。   皇上退而求其次道:   “鬼婆城主,恭喜恭喜,您的炼丹术再进一层!!相信您一定有方法治好太子的,朕城请鬼婆城主进宫为太子治病。”   鬼婆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点点头,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这时,柳非烟等人也远远绕过妖兽,快步跑向鬼婆那边。   皇上见此,就让宫人带她们进去。   鬼婆点点头,正要迈步,尹箐清灵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等等!”   鬼婆和皇上等人都疑惑的看向尹箐,皇上更是露出亲和没有一点威势的笑容,这对一个皇上来说,是最没有架子的笑容了。   然而尹箐却只是看着两眼乱瞥,不敢看她的柳非烟。   尹箐和宫无殇走上前,后面的妖兽亦步亦趋的走过来,让皇上等人都觉得压力很大。   “方才的约定,你还没有实现呢,现在你,还有……”尹箐看向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王恒道:   “还有这位王恒公子是吗,不是说只要我能炼出八品丹药,一个跪下叫我姑奶奶,一个要把丹炉吞下去吗,现在到了你们该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皇上等人看到一头雾水,他们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竟然还有摩ca。   鬼婆看向柳非烟,柳非烟用眼神叫鬼婆帮忙。   鬼婆本就不喜尹箐这个听不懂她暗示,对她竟然如此无礼的小辈,因此老神在在的开口道:   “小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风水轮流转,人生在世,谁又能说的清楚呢,现在退一步,以后可能就会是你们的转机。”   这话是在警告尹箐,谁知道她会不会有一天求到柳非烟那里,所以现在不要把人得罪狠了。   皇上等人都觉得很有道理,柳非烟也觉得尹箐听到这话肯定不敢再怎么样了。   然而下一瞬,宫无殇上一抬,妖兽们立刻把皇上和鬼婆一群人给围住。   面对一群高大威猛的高阶妖兽,皇上等人脸上露出一丝怕意,鬼婆脸色却铁青的,尹箐和宫无殇这分明是完全不给她面子!!!   被妖兽一下按趴在地的王恒和柳非烟吓得脸色苍白。   王恒赶紧来道歉道:   “这,这位大哥大姐,方才是我嘴/贱,请你饶了我吧,丹炉要是吞下去,我就要死了,我给你们赔礼道歉可以吗?姑姑,你快帮我求情啊!!”   王恒脸上带着害怕看向皇后,和王素云有五分相像的容貌艳丽的皇后差点一巴掌抽死王恒这个侄子,她们王家有头有脸,可却偏偏生了一个贪生怕死的小辈,实在丢尽了王家的脸。   可现在,她被王恒都点名了,若是不出来说话,岂不是要让众人都拿她嚼舌根了!!   皇后只好带着歉意的笑容道:   “这位姑娘,我这侄子就是嘴上不把门,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你看到本宫的面子上,见谅一二……毕竟吃丹炉,这吃下去会死人的。”   尹箐瞥了瞥王恒那吓得不轻的带着期盼的脸色,他本来也没有想要杀人,况且皇后若是现在得罪惨了,对她治疗太子可能会有麻烦,于是冷声道:   “可以,那柳非烟姑娘你呢?你只是要跪下喊我姑奶奶而已,不会死的。”   王恒感觉妖兽的爪子终于离开他的背,不用担心被突然撕破背而死,他立刻感激涕零的道谢。   而柳非烟则正好相反,她气得瞪大双目,跪下喊尹箐姑奶奶是不会死,但是这个耻/辱的举动比要了她的命更加让人难受。   鬼婆也皱起眉十分不满的看向尹箐道:   “这位小丫头,难道我鬼婆子的面子不足以让你放过我的弟子吗?”   尹箐笑着道:   “那请问您知不知道您的弟子都对我们有多么无礼,可知道她差点害我无法进行考核?”   柳非烟看尹箐的模样就知道她不会放过自己,干脆抱着一丝侥幸道:   “你口口声声说你炼制出来八品丹药,我们方才都没有仔细看,有本事你拿出来看看啊!!”   五彩神丹!!   皇上等人也十分得意动,毕竟他们只听说过,从来没有真正看见过。   尹箐冷笑一声,从玉瓶里倒出一颗丹药。   众人屏息的看着丹药出来,却在看到尹箐纤白粉嫩的手心躺着一个灰溜溜的丹药时,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柳非烟立刻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这就是五彩神丹?这比普通丹药还不如,真是笑死我了!!”   鬼婆看到那丹药,脸上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笑容,她心中猜测,方才肯定尹箐搞鬼,根本没有炼制出五彩神丹。   她就说,他活了六百年,也只听说过那对丧心病狂的绝煞双侣能炼制出五彩神丹,其它人能炼制出两条丹纹的丹药那都是当之无愧的玄幽大陆第一炼丹师了。   鬼婆带着轻视的目光看向尹箐。   皇上等人看着尹箐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异样,尹箐看到原本五彩的神丹变成灰色,也有丝不解,但仍旧声音镇定自若道:   “不管我有没有炼出五彩神丹,但这丹药是八阶丹药没错吧,你该兑现承诺了,否则我不介意让人帮你兑现承诺。”   尹箐声音变冷,她可不想再任由柳非烟这么挑衅而无动于衷,一般都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但损害到了她的利益,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尹箐将灰扑扑的丹药重新装回丹药瓶中,没有发现那灰扑扑的丹药在入瓶的那一刻,又恢复五彩莹润的神丹模样。   “吼!!!”妖兽们紧紧盯着柳非烟   “师父~~”柳非烟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妖兽,吓得有些腿软,鬼婆哪里能让自己的弟子在自己面前被这样羞/辱,否则往后她的连该往哪里放!   她厉声道:   “你这黄毛丫头,以为能炼制出八阶丹药就了不起了吗,这次前来的目的是要救太子的命,你却以炼制出八阶丹药而沾沾自喜,甚至还咄咄逼人,你不是跟我弟子打赌吗,那你有本事也和老身打赌,若是老身能救的了太子的病,你就免了老身弟子跪下之事,而且还要当众承认你自己技不如人,若是你能救得了太子的病,老身带着非烟亲自给你赔礼道歉,如何,你敢赌不敢赌!!”   尹箐见鬼婆子怒成这样,却只是笑了笑道:   “亲自赔礼道歉就不用了,但是谁都知道鬼婆你手中有藏宝图碎片,若是你没能治好太子的命,我却治好了,你把你手里的藏宝图碎片输给我,我就原谅柳非烟姑娘,若是我输了,刚好我也有一张藏宝图碎片,我会拱手相让!!”   鬼婆和皇后听到尹箐说她手中有藏宝图碎片,眼里迸发出一道强光。   鬼婆立刻点头道:   “好!一言为定!!老身等着小姑娘你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话带着浓浓的讽刺,就凭刚才尹箐闹出那么大的阵仗,结果却只炼制出没有任何丹纹的八阶丹药,根本不足为惧。   柳非烟也狠狠的瞪向尹箐勾起一抹讽笑,仿佛在嘲笑尹箐的自不量力。   而皇上为了弥补对鬼婆的疏忽,立刻道:   “那朕就再次做个见证吧,期待两位炼丹大能将太子的病治好。”   皇后心中百转千回,她知道,不可能有人治得好太子,毕竟千日颜早被她毁了!   她暗中思索这次怎么得到鬼婆和尹箐手里的藏宝图碎片,这一次她会同意用藏宝图碎片招揽炼丹师前来,其实目的就是引/诱有藏宝图碎片的人前来,好一网打尽!没想到一下炸出来两个,她心想肯定还有某些拥有藏宝图碎片的人隐匿在这里。   众人却不知道皇后的阴谋,皇上让宫人带着炼制出八阶丹药人都进宫,他则和皇后还是皇子们继续等着其它炸炉重新炼制丹药的炼丹师。   ……   尹箐和宫无殇带着妖兽们进去,却被告知妖兽必须被统一关在皇宫的驯兽场,以免发生不可预计之事。   宫无殇想了一会儿,让尹箐和秦凌风先进去,他把妖兽带出城放生。   尹箐点点头,让他早去早回。   这句话让宫无殇直接带着妖兽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把妖兽一扫全都弄进了空间,然后飞快的回到宫门口,让人带着进宫了。   当他来到皇后的招待园时,发现花园里有些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身贵气的女子正在和尹箐说着什么,看她们脸上不悦的表情,似乎是起了争执,而她们脚边,则是奄奄一息伤痕累累的小兽,秦凌风一进宫就打听太子病症去了。   宫无殇立刻走上前,就听到那些女子娇蛮的开口道:   “你放肆,这里是皇后的后花园,岂是你一个无名小卒能来的地方,本公主们做什么,以你的身份管得着吗?!!看你这样也是以色侍人的下/贱之人,和你离饿的近点,连空气都觉得是臭的,你赶紧离开这里,否则……”   “否则如何!”宫无殇冰冷的声音像是要把那几个女子给彻底冰封住一般。   “哇,好俊俏的男子!!”   “我要他我要他,我要他当我的面首!!”   “呸!你都几个面首了,每日睡一个都够你睡一个月了,这个俊俏郎君本公主要了!!”   这几个女子正是皇宫里的公主,因为玄心国最强大,皇室也是其中势力最强的,因此这些公主们的地位都十分得高,不但可以随意抢了男子当驸马,而且还被默许可以像男子娶小妾一般养面首。   尹箐原本是感觉到有什么小兽的声音,所以出来看看,却没想到会碰到一群浓妆艳抹的公主们。   她还看到这些人竟然在虐待一只小兽,她还没来的及说什么,这些公主已经骂骂咧咧的开口。   这些她都能忍,但是唯独听到她们竟然在肖想宫无殇,这点让尹箐心中的火气猛的燃了起来。   她费劲千辛万苦才和宫无殇在一起,岂能容忍别人觊觎他。   尹箐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正要出手,宫无殇却比她更快,玄色身影一闪,四五个公主就被狠狠的踹出十丈远。 第二百四十章 :荒唐!   “哎哟,痛死了,啊啊啊。那刁民竟然伤本公主,来人!来人啊!!!”   “啊,我要杀了那两个贱/民!!!”   那些公主被踢倒后,竟然伤的不重。应该又是身上防御法衣的功劳。   说起那个防御法衣,尹箐也觉得自己可以换上她昨晚加上了五元之力做出来的防御法衣了。   而且。她还替宫无殇做了两套。   宫中巡逻的侍卫很快跑了进来,看到宫女们正将那些公主都扶起来。他们看到生面孔的尹箐和宫无殇,立刻围了起来。   那些公主们漫骂道:   “你们这些废物。还傻站着做什么,给我抓起来,本公主要亲自行刑!!”   侍卫们见此不敢犹豫,正要上前,一道二十多岁语气强势却带着虚弱之感的声音传来:   “住手!!”   侍卫们看到一个穿着宽松长袍,头上带着黑纱斗笠的男子,立刻跪下行礼道:   “太子殿下。”   尹箐和宫无殇也看到一个被宫人虚扶着慢慢走来的男子。他的里裳估计也是随意披着,看起来十分得不雅,但尹箐想到若是这就是和辛玉淮一般中了白日灭之毒的太子。那么这样穿才是最合适。不会不小心弄破脓疱的穿法。   那些公主看到太子,脸上没有一丝恭敬。反而十分不悦的开口道:   “太子,你还生着病,没事瞎逛什么,还嫌自己的病不够重吗?”   “就是嘛,要是磕碰到哪里了,父皇还能饶得了我们吗。”   “太子,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还是先离开吧,别死在我们面前,害我们背上黑锅。”   “太子,你得了怪命,快点离我们远点,要是我们也被你传染长出那么恶心的东西,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尹箐发现那太子的手微微攥紧,看起来实在忍耐那些公主的无礼。   “这些人是今日父皇特地邀请入宫的炼丹师,你们不得无礼!”太子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   公主们听到却嗤笑出声道:   “哦?难怪太子如此重视呢,原来是来治您的病的,可是他们竟然敢伤我们,就是来治父皇的病,今日也别想本公主放过他们!!”   “没错,都还站着做什么,把他们捆了!!”   “不准!!”太子厉声喊道。   手越发攥的紧紧的,这些嫔妃生的公主,都以为他必死无疑,竟已经对他没有丝毫的敬意,以前他只要一句话,这些公主们连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太子心中升起一股苍凉的悲戚。   侍卫们为难的看看一群公主,又看看太子,十分为难。   就在这时,尹箐开口道:   “身为皇室公主,目无尊长,是为不孝,残害幼兽,是为不德,太子殿下,你身为她们的兄长,理应有权管束,这无关是不是太子,这是身为兄长应当承认的责任,否则就是纵容姊妹无德无才,也不配成为她们的兄长。”   那些公主们听到这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太子却眼前一亮道:   “多谢姑娘点醒!”太子厉声吩咐下去:   “几位公主不服管束,举止粗俗无礼,毫无公主仪态,来人,把她们带去管事嬷嬷那里,重新教导礼仪!!”   “太子,你敢!!!”   侍卫们有些不敢动,太子声音越发严厉道:   “威胁太子,罪加一等!直接关思壁殿!!!还不动手!!!”   侍卫们在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以前雷厉风行手段果决的太子,赶紧上前抓住公主们往外拖,那些宫女们赶紧跟在后面。   那些公主们破口大骂道:   “玄赤炎,你好样的,我一告诉母妃你竟然如此对待与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玄赤炎,你以为你的病真的能治好吗,别做梦了,你很快就会死了!!你今日敢这样对待我们,明日我定百倍奉还!!”   “你们这些贱/婢,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我的母妃啊!!”   那些公主尖锐的声音越来越远,而太子似乎刚才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十分虚弱的靠着宫人扶着才没有倒下去。   太子虚弱的开口道:   “两位见谅,孤身子不适,不能再奉陪了。”   尹箐点点头,等太子转身后,开口说了一句:   “太子放心,你的病我一定会治好的,所以不用担心那些公主嫔妃的报复。”   太子全身一僵,虽然没有转身,却声音带着真诚道:   “赤炎多谢姑娘。”   这一次,他没有用“孤”这个字。   宫无殇带着的挡在尹箐面前,尹箐却主动牵起了笑着道:   “等治完这个幼兽,我给你看一件东西。”   宫无殇脸上的不悦消散,任由尹箐牵着蹲下,把天真中带着惧意和疼痛目光的白色小猫兽轻轻的抱起来,喂它吃下两粒丹药。   原本没有什么生气的小猫兽眨了眨眼,伸出粉舌舔了舔尹箐的手腕,尹箐笑着看向宫无殇道:   “你小时候也这样。”   宫无殇却有些黑了脸,眸色慢慢变深道:   “你只有我能碰!”   然后一把接过那已经吃过丹药就等自行恢复的幼兽扔进空间里,让白灵兽等人看好。   于是在趴着睡懒觉的白灵兽和金餮兽几个,发现草地上突然又出现一只妖兽,飞快的爬了起来,围了上去,大大的身子完全把小猫兽围在了中间。   小猫兽眨了眨眼,对毛发纯白,四脚带着紫毛的白灵兽似乎很有好感,它感觉身体不再那么痛了,就软软的移动到白灵兽的脚边亲昵的蹭了蹭。   “哇,双煞,它看起来喜欢你唉!!不够它身上好多伤口,真可怜。”金餮羡慕的开口道。   蚩魅不满道:“这没道理啊,双煞看起来那么凶。”   原本很享受小猫兽的识趣的白灵兽见此,差点跳脚道:   “我哪里凶了,这个小崽是有眼光,知道我最强,你们一个个,谁有我厉害吗?!”   现在能力相差无几的金餮兽几个心中腹诽道:那也不会比你弱啊!   金餮兽看看小猫兽,又看看白灵兽,突然带着兴奋的目光道:   “啊,我知道了,你和这小崽子的毛发都是白色,他肯定把你当成母亲了!!”   白灵兽气得直接一道闪电劈金餮兽的头上怒吼道:   “滚!本座是雄的,雄的!!”   但看到小猫兽那副亲昵的模样,心中却觉得说不准这小兽真的把他当亲人了,想到这,白灵兽就用前爪推了推小猫兽,把它给嫌弃的推开了。   但小猫兽却又软软的靠近白灵兽,还低低的呜了一声,让金餮兽直呼可爱,还指责白灵兽身在福中不知福。   它们这些上古凶兽基本很难找到同类,所以一般都是寿元到了,里面的内丹会慢慢变成初生的蛋,等待吸收足够的灵气,再次孵化出来。   加上它们本身的气息太有威慑力,基本没有小兽敢靠近它们,就像前不久被宫无殇送进来的那些妖兽们,立刻狂奔着远离它们至少有百里远,连一丝妖兽毛都看不见它们了。   所以现在又一只小兽竟然喜欢白灵兽,这简直就是太幸福了好吗。   白灵兽被指责的更加好不犹豫的推开小猫兽,让金餮兽它们照顾了,它才不是它母亲,它是雄的!!   小猫兽有些懵懂的看着白灵兽离开的背影,低低的叫唤了一声,可白灵兽却连头都没转。   金餮兽魑魅兽和苍魃兽看着都心疼,赶紧小心翼翼的舔小猫兽身上的血迹,加速帮它愈合伤口,然后叼着往木屋走去。   ……   尹箐不知道空间里发生的事,当她拿出亲自为宫无殇做的防御法衣时,宫无殇就一把将她抱的紧紧的,头埋在她脖间,鼻息喷洒在纤细白皙的颈间,连身子都感觉麻麻的,尹箐感觉脸上都热的要冒气了。   “真想立刻回到自己身体里!!”宫无殇低哑带着隐忍的声音在尹箐颈间闷闷的响起,尹箐原本想要点头安慰,可当她突然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等宫无殇回到自己身体,就和她生孩子的事。   她突然反应过来宫无殇说这话的目的是这个,她不止脸,连整个身子都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红了。   直到秦凌风打探消息回来,宫无殇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尹箐,还差点让秦凌风撞破。   经过确认,太子玄赤炎果然是身上都长了脓疱,和辛玉淮一模一样。   尹箐等人都放心下来,宫人领她们进来的路上,有说明日会让她们先去看看太子的病如何。   尹箐等人干脆就放心的等着明日。   尹箐这边静等明日到来,已经考核完所有炼丹师回到皇宫的皇后寝宫这边却非常的热闹,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被皇后吩咐一些事。   直到很晚,皇后终于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明日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夜深,尹箐等人已经睡下了,而空间里,金餮兽它们也已经睡了,它们身边,是一个粗糙制的小窝,里面躺在脚伸到外面来的小猫兽。   半夜,白灵兽悄悄的靠近小猫兽,看到小猫兽睡的那么丑,边嫌弃边用爪子帮它把小猫兽露在外面的腿放进窝中,还顺便吐槽了一下金餮兽几个做的小窝简直丑爆了,也一点都不舒服,哪有以前主人做的那般舒适柔软。   白灵兽正在心里疯狂吐槽,发现苍魃突然转了个身,惊得白灵兽嗖的一下蹿回了竹床上,趴在宫无殇的身体外侧,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闭上眼。   黑暗中,金餮兽几只睁开眼对视一眼,都偷偷憋笑的闭上眼继续睡。   ……   翌日。   用完丰富的早膳之后,就有宫人来请尹箐等人前往太子住的东宫,尹箐昨晚已经把所需要的千日颜调配好,只要给太子喝下,辅助药浴,就能彻底治好太子。   她们跟着宫人,却在路上碰到了刚好从院子里走出来的鬼婆一行人。   柳非烟几个看到尹箐三人,立刻冷哼了一句道:   “今日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师父的厉害,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双手奉上藏宝图碎片吧!!”   鬼婆因为昨日看到尹箐那轰动一时的灰扑扑的丹药,带尹箐也带上了轻视,她考虑了一晚,怎么都觉得自己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黄毛丫头比试,是自降了身份,昨日也被激的失去理智了。   鬼婆为此对尹箐几个脸上越发不满起来,连脸面上的客气都省了,当作没有看到尹箐三人一般,还一把抢先一步,走在了尹箐等人的面前。   尹箐三人只想赶紧治好太子殿下的病,可没有闲情去理鬼婆一群人的高傲,她只需要藏宝图碎片。   当他们来到东宫时,其它炼丹师也陆陆续续前来,包括昨日那个道清宗的九阶炼丹师二长老。   等皇上皇后和皇子还有炼丹师等人都到齐,一共不到二十个炼丹师,大多数都满头白发,再不济也是中年炼丹师,尹箐这么年前还不足二十岁的炼丹师在里面简直太显眼和突兀。   但是见过昨日尹箐惹出那么大动静的炼丹师们却不敢轻看尹箐,即使后来他们听到有人说尹箐炼出来的丹药一条丹纹都没有,而且还灰扑扑的,差点成了废丹。   他们也听说了尹箐和鬼婆的赌注,心中想的是,一个小辈,既然敢和鬼婆赌,排除狂妄自大的理由,剩下的就是有足够的实力和自信,尹箐看着不像是狂妄自大之人,他们都比较相信尹箐是后者。   人都到齐后,太子就被人扶了出来。   这一次,太子的头上没有带着斗笠,因此,当众人看到长了满脸脓疱的男子走出来时,有些炼丹师和弟子忍不住竟直接干呕出声。   皇上等人虽然有准备,但还是微微偏过头,也不计较那些炼丹师的失礼了。   就连鬼婆都瞳孔骤缩,即使昨日已经让人去打探了,可亲眼看到,还是觉得这模样太过恶心,柳非烟就直接吐出来,若不是现在在东宫,她都要忍不住骂人了。   只有尹箐和少数的几人比如道清宗的二长老面色不改,太子看到那些人的呕吐和恶心的眼神。   深黑的眼中闪过浓浓的受伤和几许不甘。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皇上赶紧干咳两声道:   “诸位,这就是太子身上的怪症,莫名其妙长出这些脓疱,还希望诸位能帮忙诊断一二。”   炼丹师们也明白自己刚才失礼,忙点头上前,第一个上前的是道清宗的二长老,他仔细看了看太子脸上的脓疱,发现竟然有细小的血丝,若是贸然弄破,定会直接损伤身体,但是不弄破,里面的脓液只会越来越多,最少耗尽太子的生气,导致直接死亡。   道清宗又诊了下脉,时而正常,时而万分反常,实在闻所未闻。   二长老只好对皇上摇摇头道:   “此病甚是怪异,老朽一时毫无头绪。”   皇上见此,也没说什么,让二长老在一旁休息等待。   其它炼丹师见此也一个个上去诊断,可他们也同二长老一般,都无从下手,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最后竟不知不觉,只剩下尹箐和鬼婆了。   太子看到那么多八九阶的炼丹师都无能为力,眼里的希望渐渐破灭,剩下的是渐渐涌起的绝望。   尹箐看向鬼婆,鬼婆却一脸让尹箐先上去,她留着压轴一般的表情。   尹箐见此,直接上前,太子看到尹箐,只是微微对她点点头,心中却没有报什么期望。   虽然昨日尹箐说了能治好,可尹箐毕竟如此年轻,连那些资历深厚的炼丹师都无计可施,一个还没什么历练的炼丹师又能有什么办法。   尹箐按照其它人检查的方式,仔细给玄赤炎检查了一遍,果然和辛玉淮中的毒一样。   尹箐检查完起身,当她转身看向皇上时,皇上脸上并没有带什么期待,只是客气的笑着等尹箐说无法治,而皇后眼底却藏着暗暗的得意。   至于鬼婆,更是勾起嘲讽的笑容看着尹箐,前面那么多人都不会治,连她看到那病症都觉得十分诡异,一个黄毛丫头而已,不可能治得好的。   然而尹箐却对着皇上笑了一下道:   “皇上,太子的病症我能治。”   原本眼中死寂的太子倏地瞪大了惊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尹箐的背影。   尹箐说她能治自己的病?!!   皇后脸色一僵,然后想到什么,就马上变成原来的端庄威仪之态。   鬼婆脸上的笑意失踪,眉头皱了起来,带着狐疑之色看向尹箐,却无法从尹箐脸上看出什么。   其它炼丹师也惊奇的看着尹箐。   皇上脸上带着惊喜,忙问道:   “太好了,你知道炎儿得的是什么病吗?”   鬼婆却带着十分不客气的语气道:   “不可能,太子的病岂是只通过看两眼就能看出来的,那可是太子,你个黄毛丫头,莫不要因为赌注,而夸下海口!!”   有些炼丹师赞同的点点头,他们可完全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病,那脉搏时而正常,时而诡异无比的。   尹箐看向鬼婆,声音也带上了不客气的语气道:   “身为医者,不妄自菲薄,不带私人情绪,以救人性命为最优先,我时刻谨记着三条,我既然说太子的病能治就一定能治。”   尹箐带着不悦瞥了一眼鬼婆,这才回答皇上道:   “皇上,太子不是生病,是中毒。”   皇后手一抖,猛的带着惊疑之色看向尹箐,其它人也惊讶的看向尹箐低低议论道:   “不像是中毒啊,中毒身上的皮肤会变黑,眼底和指甲盖上亦会呈现黑色,可太子这些地方都是苍白之色,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是啊,那脉搏也不像是中毒之象。”   “她毕竟年龄那么小,会不会弄错了?”   那些炼丹师带着比较友好的语气猜测,而鬼婆却厉声训斥道:   “你个黄口小儿,太子哪里是中毒了,太子分明只是病久,一点中毒迹象都没有,你这样胡乱诊治,是会害死太子的病的!!”   皇后也立刻带着担忧道:“是啊尹药师,宫里那么多人护着,炎儿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中毒?!”   尹箐冷笑的看向皇后,若不是知道她和王素云的真面目,还真的会以为她真的在替太子担忧。   尹箐对盯着皇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皇后娘娘,太子中的是白日灭的毒,你说我诊断的对不对?”   皇后的手剧烈抖了一下,瞳孔骤缩,那一瞬间差点暴露自己,皇后连忙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   “这,尹药师,本宫不是药师,怎么会知道您诊断的对不对。”   而其它炼丹师赶紧看向太子,百日灭?   “百日灭是什么?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炼丹师们面面相觑,若不是看别人也一头雾水,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孤陋寡闻了。   鬼婆却震怒道:“岂有此理,你又满口胡言,什么白日灭,我等从听说过,你竟随意用一种药来忽悠我等!!若是太子殿下真的让你来治,恐怕连今日都活不过!!!”   皇后看着鬼婆脸上一喜,对鬼婆道:   “本宫也从未听说过什么百日灭。”   皇上见此大惊,他看向其它上了年纪的炼丹师也一脸茫然,又看向才二十岁不到的尹箐,当下就有了判断,对鬼婆客气的问道:   “那依鬼婆城主的意思,炎儿那病应该是怎么回事?”   鬼婆不屑的看了一眼尹箐,这才对皇上客气的回道:   “老身心中基本已经有了决断,但是还需要再仔细确认一下。”   尹箐脸色一沉,她说的分明才是对的,却因为他们都没有听说过,就否认,而皇后还在后面推波助澜!   可此时没有人去关注尹箐,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鬼婆身上。   鬼婆看着太子那些脓疱,脸上带着凝重,她越是近看,诊脉,就越看不出起病症。   可现在她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她的身上,若是她这时候摇头,那不是说所有人都治不好了吗,而且她还要尹箐手上的那块藏宝图碎片,还要好好羞/辱尹箐。。   鬼婆再次看着太子身上的脓疱,想着如何处理这些脓疱比较好,首先肯定是要刺破的。   但是若是一下全都刺破,太子肯定会承受不住死去。   但若是在期间给他服用吊命丹和复生丹呢?   这样应该可以让太子坚持到全都脓液都流尽吧?   鬼婆慢慢转身,脸上露出很有把握的模样,语气带着郑重的对皇上道:   “陛下,已经确认,太子的病是因为伤口发炎,而体内的热毒散不出去,一直侵蚀身体,导致全身都因为那热毒而慢慢发炎,起脓疱。”   鬼婆这样的说话十分说的通,其它炼丹师也恍然大悟,若是全身都被热度给祸害,是有可能全身都长脓疱的。   “那鬼婆城主您可有方法治炎儿的病?”皇上赶紧问道,皇后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尹箐的眉微微蹙起   鬼婆慢悠悠点点头道:“自然。”   太子看到,眼里马上迸发出希望,有最厉害的炼丹师承诺他的病能治好,他的病一定能治好吧!!   太子看向鬼婆,鬼婆给了太子一个安心的眼神道:   “太子,你身上的脓疱需要全都弄碎,把里面的腐烂脓液全部都弄出来,否则这样下去只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但弄破会很痛,我会给你服用我亲自炼制的高阶丹药保命,但是能不能撑过去,就要靠你自己的意志了。”   “荒唐!”   尹箐清灵的声音带上了厉色,她眼神带着冷意看着鬼婆道:   “你贸然把太子身上的脓疱都刺破,又再多丹药,太子也必死无疑,他根本不是什么热毒引起,正是被人下了百日灭的毒!!” 第二百四十一章 :恶心样子   那些炼丹师对尹箐的前半段话似乎有些赞同:   “是啊,太子全身都长了脓疱,全都弄破。太子的身体熬不住,就算熬住了,也会导致经脉全碎,直接毁了的。”   “那也不一定啊。毕竟鬼婆城主比我们厉害,年轻时得到大机遇。得到了上古修士编写的丹医大全,她说不定真的能炼制出什么能吊住太子命的丹药。”   道清宗的二长老微微摇摇头道:   “鬼婆城主。你这样做会不会有些贸然了?”   面对众人的质疑,鬼婆冷笑道:   “你以为老身跟你们一样没用吗。只要太子心性坚毅,辅之我的丹药,是绝对不是出什么事的。”   皇后眼里闪过阴笑的光,赶紧劝道:   “是啊陛下、太子,鬼婆是玄幽大陆最厉害的炼丹师,她说这样可以治,就一定可以的。”   尹箐冷声道:   “若是这样治。无法彻底排出太子身上的毒,就算服用再多的丹药,也救不了!!皇上。请三思!!”   柳非烟早就忍不住了。对尹箐冷嘲道:   “就算我师父的治疗方法有风险,那也比你随口胡编乱造要强多了。你一直阻止我师父给太子治病,是不是怕输给我师父,所以才故意说些危言耸听的话的啊!!”   皇上看尹箐一点都不像是在胡搅蛮缠,可鬼婆的能力摆在那,玄幽大陆第一炼丹师,他实在头痛不知该相信谁,只要把皮球踢到太子身上道:   “炎儿,这是你自己的病,你说该相信谁。”   玄赤炎也纠结的不行,他是偏向鬼婆的,但是尹箐虽然很年轻,却给人一种信服的气势。   皇后安抚道:   “不如先让鬼婆先治,若是没治好,就让尹药师出手,毕竟尹药师都信誓旦旦说能治,那实力定然不凡,是吧。”   “若是太子被治死了,我救不了。”尹箐直接开口,这话就像是狠狠打在鬼婆脸上的一巴掌,气得她老脸都泛紫了。   魅儿和柳非烟测底怒了:   “你放肆,你不但在否认我师父的医术,你还在咒太子,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说,你是不是想要害太子!!”   宫无殇早就被他们一人一言怀疑尹箐而脸沉了下来,终于忍不住上前牵住尹箐的手道:   “不治了,他是死是活,和我们无关。”   宫无殇捏了捏尹箐的手,示意她藏宝图碎片用其它方式抢过来就好。   众人见此,更加觉得尹箐可能救不好,所以才在最后时刻让宫无殇出来说这话,让她自己有台阶下。   太子见此也只好道:   “那就烦请鬼婆城主替我治疗吧。”   鬼婆满意道:“好,太子殿下放心,老身一定会治好你的,太子殿下先把这丹药吃了,然后让老身的弟子帮你把身上的脓疱都刺破吧。”   尹箐带着担忧,宫无殇却冷漠的瞥了一眼鬼婆,拉着尹箐就要离开,秦凌风也赶紧跟着。   “站住,你们想要偷偷离开?想得美,我师父很快就能治好太子的病,你和我师父的赌注还在呢,你难道想要反悔不成。”   柳非烟和魅儿十分不客气的拦住了宫无殇和尹箐三人的路。   太子则吃下丹药后,鬼婆让两个男弟子进去,替太子挑破脓疱。   宫无殇冷眸像是结上冰一般,刚想要动手,尹箐拉住了他安抚道:   “不差这点时间,等等吧。”   宫无殇这才慢慢收回自己的愤怒之意,带着尹箐往回走了两步,鬼婆看到,带着藐视的眼神感叹般的摇摇头,似乎在说尹箐这样的小辈实在要不得。   皇后却嘴角微勾,原本尹箐要走,她还在想用什么方法留住她好一网打尽呢,就被柳非烟拦下来了,这事甚得他她意,等下太子一死,也就是她动手之时!!   “呕!”   突然,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然后众人就闻到一股恶臭味,也差点吐出来,实在太臭了!!   鬼婆反应过来,立刻捏碎了几个香草丹,勉强盖住了那恶臭味   可香味和臭味混合,变成诡异的味道,皇上和皇子们也都偷偷的捂住鼻子。   鬼婆又捏碎了剩下的几颗,这下终于舒服一些了。   炼丹师们脸色勉强好看了一些,可鬼婆看到九阶的香草丹就这样全用了,忍不住闪过一丝心疼。   大家都静等大约半柱香后,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里面的两个弟子大喊一声:   “不好了太子死了!!”   然后就猛的打开房门,跌跌撞撞的冲出来,带出了强烈的恶臭。   众人通过房门看到里面满身脓液,到处都破裂,伤痕累累,毫无一丝生机的太子,都知道他死了。   鬼婆脸色巨变,喃喃道:   “不可能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皇上惊惧道:“怎、怎么会这样?”   难道都没人能治好了吗?那以后若是他什么时候也被传染这病该怎么办?   皇上闻着越来越浓烈的恶臭味,脸色铁青,而皇后突然哈哈大笑出声:   “鬼婆城主,你根本连病因都没有找到,就胡乱治疗玄赤炎,还弄破他身上的脓疱,自然是在催太子的命,她不死本宫才觉得神奇呢!”   众人发现皇后这话实在太诡异了,皇上也发现了异常,他惊诧的问道:   “皇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炎儿得的是什么病?”   鬼婆则气得一脸狠辣的盯着皇后   皇后看向凉薄无情的皇上冷嗤道:   “我自然知道玄赤炎身上为什么会长脓疱,因为那毒是我亲手下的!倒是这个尹药师让我惊讶,你竟然知道百日灭,不过就算知道又如何,现在太子已经死了,他身上还有百日灭的毒,就是复生丹也别想救活他。”   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皇后和尹箐,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尹箐说对了,太子真的是中毒了,而且中的还是那百日灭!!   鬼婆突然吼道:   “不可能,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会知道本城主都不知道的毒,皇后,你和她是不是一伙的!!”   皇后露出讽笑道:   “鬼婆城主,这玄幽大陆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也不是第一次治死人了,你以前每次都把治死人的责任推出去,你以为你有丹术大全就很厉害了吗?你又可知我王家是药草世家!!”   皇上气得直发抖的指着皇后道:   “你、你想做什么?!”   皇后对皇上露出一个充满野心的笑容道:   “做什么?你在皇位上也待的太久了,是时候把皇位让给我儿天儿了吧,来人,给我把东宫牢牢围住!!”   外面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群侍卫冲道门口,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这群侍卫的修为一个个都有圣元期,实在可怕,而为首的是一个才十四五岁的穿着皇子服饰的少年,他脸上带着和年龄不符的成熟冷笑,走向皇后,非常恭敬的对皇后行礼道:   “母后,外面儿臣已经全部部署好,若是父皇今日不写让位诏书,是逃不出去的,外公就在外面,皇太爷他们也说会支持我们。”   皇上的脸色十分难看,皇太爷就是太上皇他们,没想到太上皇都被皇后的人收买了吗。   而就在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面面相觑时,突然一股特别幽香的味道在大殿里散开。   众人都下意识得到处看,却见尹箐将一颗百香丹拿出来,让宫无殇和秦凌风留在外面,然后走向里间太子所在之处,宫无殇却让秦凌风留下,他紧随其后,进去后,门砰的一下关上,秦凌风抽了抽嘴角。   皇后看到此举,冷笑道:   “嗤,她以为里面能找到逃跑的方法吗,妄想!对了,鬼婆城主,你若是识相,就把藏宝图碎片交出来,这样我还能放你们安全回到鬼避城,否则,就等着玄幽大陆第一炼丹师殒命于此吧!”   皇后说第一炼丹师时,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连百日灭都没有听过,还治死了太子,算什么第一炼丹师,简直就是笑话。   鬼婆本就在尹箐拿出百香丹时用质问的眼神询问柳非烟她们怎么回事,不是当初说有香丸丹飘出来的房间是辛玉淮的房间吗,为何现在却看到尹箐拿出和香丸丹一出同源的百香丹!!   她听到皇后的话,也顾不上瞪柳非烟了,脸色黑沉的对皇后道:   “王素雨,想要老身身上的藏宝图碎片简直是妄想,而且太子的病,我治不好,我可以说没有人能治好。”   皇后突然嗤笑道:   “哈哈,,鬼婆城主,你还是这么妄自菲薄,谁说没人能治好,百日灭的毒只需要服用下它的伴生草千日颜就能解毒,不过太子已经死了,连千日颜都救不了他了哈哈哈。”   皇后笑完又对皇上道:   “皇上,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写把皇位让给天儿的诏书,还是你想现在就驾崩比较好。”   玄赤天也行礼道:   “父皇,儿臣劝您还是写诏书吧,对了儿臣忘记告诉您,您身上也有百日灭的毒,若是没有千日颜,以后会和太子哥哥一样,全身都长恶心的脓疱的。”   皇上这下脸色闪过震怒、惊诧、还有惧意,他拳头握了又握,牙齿咬了又咬,终于一松手去写诏书了。   而皇后见此只有冷笑,就对鬼婆道:   “你确定不拿出藏宝图碎片吗?”   鬼婆不吭声,皇后手一抬,两个修为高深的侍卫走进来,立刻抓住鬼婆的一个弟子,毫不留情在弟子还没来得及喊出声的时候砍断了他的脑袋。   鬼婆眼里闪过愤怒,皇后却笑着道:“从现在开始,每过去半个时辰,鬼婆你要是还不答应,就再杀你一个弟子,直到你同意交出藏宝图碎片为止。”   鬼婆的脸彻底黑了,柳非烟等人都带着恳求看向鬼婆,鬼婆却依旧不说话,皇后也不恼对其它炼丹师:   “还有你们,你们若是想要活命,就吃下本宫这药草,这药草每年我会给你们暂时缓解的药草,若是不吃,今日也别想出去了,给你们一个时辰考虑,别想着逃跑,整个皇宫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太子死了,十大太上长老和五万的金影卫谁也调动不了了!!!”   原本还只是看热闹的炼丹师们这下脸色都涨红的怒瞪着皇后,皇后则直接往凳子上一坐,静等一个时辰的到来,她忍了那么久,终于等到太子死了,以后玄心国就是她的天下了!!   而此时在里屋的尹箐等人似乎被遗忘了,尹箐也听到外面皇后的话。   她看着毫无生命气息的太子,她把解药已经灌下去,却没有作用。   尹箐皱着眉头道:   “太子身体没有生命气息,血液不流动,无法把解药送到全身各处,现在除非试一试看我的吞噬之气能不能将太子身体里的百日灭毒吞噬了,不过这样太子的修为也会被吸收殆尽了。”   宫无殇皱起眉,有些不悦的点头道:   “你的吞噬之气可以除掉他身体里的百日灭毒,修为没了,也比命没了好。”   宫无殇想到尹箐的吞噬之气要在玄赤炎的身体各处都游走一遍,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相当于把玄赤炎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   尹箐不知道宫无殇的醋劲,她有些惊喜道:“真的?”   尹箐伸手把吞噬之气渗入玄赤炎的身体,除了把太子大量的修为全都吞噬之外,还找到一股对吞噬之气来说十分有诱/惑力的百日灭,毫不犹豫的吞噬完,转化为元气传进尹箐的丹田。   尹箐马上就感觉到自己又要突破了,不过幸好不是突破大境界,不然一定会闹的整个皇宫都会被劈到。   尹箐给玄赤炎吃下复生丹,又用空间里的潭水让宫无殇给他身上的脓液都冲干净,又放了一桶水加上药草,让宫无殇放玄赤炎进去,然后用水中火加热,等玄赤炎活过来,让宫无殇记得给他吃疗伤丹,而她就走到一处干净之处,直接修炼突破去了。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当半个时辰后,周围的元气突然全都涌向里面尹箐所在的房间时,皇后才想起来,赶紧让侍卫过去撞门。   那薄薄的看起来不堪一击的门,却被撞了十来下还毫无松动,皇后的脸色凝重起来。   昨日宫无殇号令百兽以及尹箐炼丹招来恐怖异象和今日一眼就确诊出太子中了白日灭毒的场景在皇后脑中回想。   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尹箐和宫无殇肯定掀不起风浪的,他们肯定不会成为变数的!!   皇后虽然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可声音却越发焦急的吩咐道:   “还不立刻把门给本宫撞开!!”   侍卫们立刻领命,刚要撞门,突然门直接从里面砰的一下像是被什么狠狠冲击一般,直接破裂倒飞出来,把两个侍卫直接撞飞,侍卫们当下就被撞的昏了过去。   接着众人就看到尹箐和宫无殇神色淡然,身姿卓绝的跨出来,而他们身后,则是一个五官俊朗不凡,还带着微微病态的二十五六岁年轻男子。   当皇上看到那年轻男子时,惊诧的大叫道:   “炎、炎儿!!!”   皇后和玄赤天震惊的摇着头道:   “不、你怎么没事!不可能的!!”   柳非烟立即道:   “一定是师父的治疗起作用了,是师父让太子活过来的。”   玄赤炎却带着浓浓讽意道:   “若不是尹药师,此刻恐怕我的灵魂都已经消散了,治死我的人竟然好意思说治疗起作用了吗?孤现在才发现原来鬼婆城主这玄幽大陆第一炼丹师是这样来的。”   鬼婆脸色及其难看道:   “太子,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治疗让你痊愈的,难道你刚刚是装死?那就更说明我我治疗方法没问题了!”   炼丹师们方才都听皇后说的清清楚楚,太子中的就是百日灭,鬼婆的病因都诊断错了,现在却有脸说这些话,他们对鬼婆的脸皮厚度不由有了新的认知。   “你!”太子没想到鬼婆让他受尽脓疱被刺破的如同全身灼烧的剧痛而死,现在却能说出这样的话,她被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尹箐却替他开口道:   “鬼婆既然你这样说,那你那治疗,后续会产生什么反应?太子醒来以后就平安无事,什么不良的反应都没有吗?”   尹箐相信鬼婆肯定不会知道太子的修为已经全部都没了,太子自己估计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鬼婆带着惊疑之色看向太子,可太子露在外面的手脚和脸上恶心的脓疱都不见了,也不见会有什么不好的后遗症。   但是万一有呢,鬼婆犹豫着说不出来,皇后却突然尖叫道:   “都给我住嘴,玄赤炎分明就是中了百日灭,没有千日颜不可能治好,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让玄赤炎死而复生!你们以为玄赤炎醒了就真的没事了吗?!我不会让玄赤炎有机会招来十大长老和金影卫的!!!”   皇后说着突然往几个装饰用的铜兽嘴里打入了灵石。   四周嗡的一下,众人都发现他们站着的地面亮起了阵法的图案,四周也亮起了光束,将他们都围在里面,而皇后带着玄赤天已经眼疾手快的退出阵法去了。   皇后看到他们都在阵法里惊慌的看着她,哈哈大笑道:   “这是灭仙阵,就算是圣元期巅峰的人也只能被活活困死在里面,你们别想出来。”   尹箐却没有把阵法放在眼里,而是看向鬼婆道:   “愿赌服输,太子是我让他死而复生的,也是我用千日颜将他体内的毒解掉的,你是不是应该遵守承诺,亲自给我道歉,把藏宝图碎片奉上!!”   皇后惊得提高音量道:   “你真的有千日颜?不、不可能,就算是我们王家,也没有成熟的千日颜!!”   尹箐却在皇后的紧盯之下,拿出来一株百年份的千日颜。   “啊,真的是千日颜,你为什么会有千日颜!!!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皇后看到成熟的千日颜,吓得有些失态的大叫。   皇上却一直记得自己也中了白日灭的毒,他原本写完诏书之后为了能解白日灭的毒而一直忍气吞声,看到皇后说尹箐手里的千日颜是解药,立刻上前请求道:   “尹药师,王素雨那恶毒妇人说朕也中了白日灭,还望尹药师能帮朕解了这毒!”   尹箐却道:   “皇上,当时我与鬼婆定下赌注时,你说你是见证人,那么现在,你觉得谁输了谁赢了,正好王素雨说你也中了毒,你觉得谁才是治好太子之人?你相信谁,以后就由谁来帮你治吧。”   现在已经那么明显,从皇后道出太子所中的就是尹箐说的百日灭开始,他就相信尹箐,自然毫不犹豫道:   “自然是相信尹药师的,鬼婆城主,你可别为老不尊,太子方才因为你胡乱诊治而丧了命,若不是尹药师即使进去妙手回春,不仅救活太子,更是让太子痊愈,你还能说什么,你理应向尹药师亲自赔礼道歉,尹药师的医术更高一层,是有目共睹的。”   道清宗的二长老也站出来道:   “今日太子到底是被谁治好的大家心里都很明白,鬼婆城主,难道你连一个病人的病因都没诊断明白,就敢说你用的方法能治好那个病人吗?!”   其它炼丹师跟着点头。   鬼婆的脸色都气得有些狰狞了,尹箐见鬼婆还是不肯道歉,也失去耐心,正要动手,宫无殇却已经鬼魅般将柳非烟和魅儿掳到尹箐脚边。   尹箐没想到宫无殇竟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她立刻一人塞了两株白日灭下去,在柳非烟而魅儿的惨叫声中,众人就看到她们露在外面的肌肤和脸开始慢慢长出脓疱,越长越大,很快就和太子那恶心的模样一样,可这还没停止,她们身上的脓疱还在长大。   尹箐冷嘲道:   “鬼婆竟然既然坚持你的方法才是治好太子的有效方法,那个你的两个爱徒,就请鬼婆亲手治好吧!”   鬼婆脸色扭曲的不行,眼里淬毒般看向尹箐,柳非烟和魅儿此时哪里还有什么理智,赶紧求鬼婆道:   “师父,师父快救救我们,快点道歉吧,我们不想死啊,我们不要变成现在这样的恶心样子。”   柳非烟和魅儿看到自己的手,又看到对方的恐怖,早就语无伦次了:   “师父,你快点让她把千日颜拿过来啊!!”   其它修士们都十分诧异的看向尹箐,没想到她的手段竟是如此的果决,实在让人诧异,玄赤炎也惊讶的看着尹箐,原以为尹箐应该是那种从来不会随意要人性命之人,可这举动却让玄赤炎彻底改观,他非但不觉得尹箐这样做太狠辣,心中反而突然悸动起来。   皇后亲眼看到尹箐把白日灭塞进柳非烟和魅儿嘴里,越发的无法相信尹箐会有千日颜和百日灭,他父亲和祖父明明说过,除了王家,整个玄幽大陆,再也找不出其它千日颜和百日灭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出事!   柳非烟和魅儿感觉身上越来越疼痛,好似随时都要死一般,她们更加大声的求鬼婆道:   “师父。救救我们,求您救救我们啊!!”   其他炼丹师也道:   “鬼婆,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弟子死去?”   “你若是真的有把握,就用你刚才救太子的方法给你弟子治疗也好啊。”   鬼婆被说的紧紧掐着手心。带着被重重羞/辱过的怨恨表情看向尹箐道:   “好!老身亲自给你道歉,把藏宝图双手奉上。你把我这两个徒儿解毒!!”   鬼婆将从自己的储物玉镯中,将一片巴掌大的藏宝图碎片递给尹箐。尹箐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错,将它直接放进了芥子空间。至此,她已经有七块藏宝图碎片了,只剩下皇宫里的最后两片!!!   鬼婆这举动明显是承认了尹箐才是真正救活太子的人了。   炼丹师们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年纪轻轻的尹箐,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尹箐让柳非烟和魅儿进里间去,然后对一脸眼巴巴的皇上道:   “皇上,稍后我会亲自诊脉确认你是否真的中了白日灭没有。否则贸然吃下千日颜,千日颜也是一种剧毒的灵草。”   皇上听到这个,连忙退后好几步。离千日颜远远的。   尹箐让宫无殇在这里等一下。她进去给两人解毒。   宫无殇点点头,但等尹箐进去之后。突然猛力轰的一下砸向了阵法,原本被皇后说坚固无比的阵法,竟然动摇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皇后脸色大变,然而更加让她惊慌的事出现了,只见太子从脖间拿出一个玉哨,重重的吹了一声。   然后四面八方都传来动静,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然后是门口的侍卫连忙抵抗,渐渐露出缺口的场面。   而众人透着缺口看出去,一群浩浩荡荡的金影卫带着统一的高阶法器冲上来,而为首的是穿着首领服的侍郎辛玉淮。   “辛玉淮!!!你还活着!!!”王素雨看到脸上和太子一样痊愈的辛玉淮,瞳孔骤缩。   辛玉淮直接挥手道:   “把意图谋反的皇后和七皇子玄赤天给我拿下!!”   金影卫一个个虽然修为可能不是最厉害的,但他们的防御和法器却是最好的,而且皇后和玄赤天根本不可能突破十万金影卫逃出去,只能万分不甘的被用法器抵在脖子上。   轰!砰!   阵法破裂的声音此时传来,让原本还带着一丝期盼的皇后面色瞬间如同死灰,皇上上前一把扇在皇后脸上道:   “毒妇!竟敢肖想朕的江山,来人,给我废掉她们的修为打入禁/地!!把王家抄家灭族!!”   玄赤炎听到禁/地,眉头微皱,皇室的禁/地从来是太可怕的地方,从来不见有人从禁/地能平安出来,基本就是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皇后和玄赤天听到这话,脸上也带上了惊惧,甚至对王家要被抄家灭族都没注意了,金影卫粗鲁的押着他们离开。   辛玉淮看到宫无殇和秦凌风,献给他们示意了一下,这才对皇上道:   “臣救驾来迟,请皇上、太子恕罪。”   皇上哪会怪罪一年前突然就不见的辛玉淮,反而龙颜大悦道:   “不不,辛爱卿来的太及时了,朕重重有赏!还要册封你为护驾大将军!!!”   辛玉淮看了一眼太子后,马上跪下谢恩。   外面一阵法器相击和厮杀的声音。   太子真要走向宫无殇,与他交谈,里间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柳非烟和魅儿的惨叫声以及咒骂声。   咒骂声整整持续了一炷香,尹箐脸色淡然打开房门,带着果露在外的肌肤没一处好肉,脸上也烂的面目全非,还在缓慢愈合的柳非烟和魅儿。   他们两似乎不想出来,却被尹箐强行提着走出来。   鬼婆看到柳非烟和魅儿,厉声质问道:   “你没能治好她们!!!”   尹箐只是冷冷一笑,倒是其它炼丹师看出来,马上说道:   “鬼婆城主,您没看到您的两个弟子身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吗?”   鬼婆仔细去看,这才发现她们的伤口是在愈合的,也没有再流血,可她看到太子全身都毫无一丝伤痕,自己两个弟子却看起来面目全非伤口那么恐怖,面对尹箐的脸色怎么看怎么臭,明明有丹药可以让自己的弟子也好全,偏偏故意要这样打她的脸!!   鬼婆这次来不但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丢了极大的面子,还把宝贝的不行的藏宝图也丢了,她哪里还有脸待下去,十分不客气道:   “既然太子已经痊愈,那老身就先告辞会鬼避城了!!”   皇上客套的留了两句,鬼婆自然没有留下来。   有了尹箐的对比,鬼婆也不是那么值得拉拢了,而且皇上还等着尹箐给她整治呢,皇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尹箐。   尹箐点点头给皇上诊脉,皇上赶紧把手伸出去,尹箐在确诊皇上真的中了白日灭后,就给他一朵千日颜,直接吞下去就好,因为皇上身体里的毒还没有爆发,不算太严重。   皇上立马嚼碎吞下,这才狠狠松了口气,大手一挥,说要感谢各位炼丹师尤其是尹箐治好了太子的病,今晚举办宴会,并送上藏宝图碎片。   为了最后的两个藏宝图碎片,尹箐只好留下来,顺便让辛玉淮带着去看藏宝图所在的藏宝殿。   藏宝殿被重兵把手,想要不惊动任何人闯进去基本不可能,而且尹箐和宫无殇也见识了金影卫的厉害,这是皇室最强的势力,也是保护皇室不被覆灭的强大力量,而且还有传说中已经到达圣元期巅峰的十大太上上老!   若是硬抢,肯定不行。   尹箐和宫无殇他们就差最后两个藏宝图碎片了,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加的志在必得,实在不行,就用其它东西和皇上交易!   ……   当日头逐渐西沉时,尹箐等人就被请去大殿参加寿宴。   宴会上,皇上对尹箐再次表示感谢,隐晦的说往后可以多和玄心国来往的事,这意思就是在说以后想要找尹箐提供丹药。   但是当尹箐说她不过是一个边远小国之人,来这里都要花费半年之后,皇上一直叹惋,觉得可惜。   不仅皇上觉得可惜,想要和尹箐一直好好探讨丹药多多来往的炼丹师们也觉得可惜。   玄赤炎看到尹箐和宫无殇之间那种谁也无法插足的氛围,心中微涩,但是想到自己从绝望到现在能痊愈,已经是他从来不敢奢望的事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被叫进宫的辛丞相发现皇上看重的就是当初打闹丞相府,弄断了他小儿子的腿,害他丢尽了脸面的尹箐等人,那脸色叫一个精彩,加上自己说不认得儿子,转眼变成了护驾大将军,品阶都在二品了,差一点就赶上他,而他的青梅竹马王素云,因为连带,被送到边缘地方,辛丞相这宴会喝酒喝的真是再憋屈不过了。   就在宴会其乐融融之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父皇,您要给儿臣们做主啊,太子哥哥竟然帮着外人把儿臣们都幽禁起来!”   “是啊,太子哥哥也不知着了什么魔,竟然任由别人欺负儿臣几个,太过分了!”   “儿臣现在身上还痛的厉害!若不是我们运气好逃了出来,还指不定要被关上多久!!父皇,您一定不能轻饶了太子哥哥。”   一群衣裳狼狈,脸上还有脏污,头发也有些凌乱的公主们控诉着跑来。   她们一来就跪在地上,都没来得及看请宴会上的众人。   那些大臣一看到公主的模样被欺负惨了的样子,都不由大惊,玄心国的公主各个都无比倨傲,今日却落到这个地步,众人看向太子,却见太子脸上没有一丝心虚或者其它表情。   皇上带倒是有些心疼,若是以前,他肯定要好好训斥一番,可太子现在已经痊愈,还在关键时刻招来金影卫保住了他的皇位,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训斥他。   皇上咳了下道:   “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朕还在宴请几位重要的客人,都快退下。”   那些公主都惊诧的抬头看向皇上,以前皇上早就替她们做主了,现在为了几个客人竟然训斥她们。   她们扫了一圈下面那些人,却一眼就看到尹箐和宫无殇。   她们马上站起来指着尹箐大声道:   “就是她,就是她!太子任由她欺负我们,父皇,这样的人怎么配坐在这里!!”   “父皇,快点把她们抓起来啊!敢以下犯上对我们无理,罪无可恕!!!”   那些公主们一脸狰狞的等着尹箐和宫无殇。   “闭嘴!放肆!!”皇上看到几个公主竟然对尹箐那么无礼,当真是气得差点吹胡子瞪眼了。   公主转身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皇上,这时,一道带着威势的声音响起:   “父皇,几个公主已经被宠的无法无天,不但不敬儿臣,更是在宫中肆意妄为,现在还如此无礼的对待救了儿臣的恩人,父皇,若是在如此纵容她们,只会是害了他们,父皇日理万机,儿臣身为她们兄长,理应有管教之责,还望父皇答应,之后由儿臣管束各位弟弟和妹妹们,以免再出现像六皇弟一样的事。”   说话的正是玄赤炎,公主们听到他的声音才注意到,赶紧看过去,却看到比以前更加有威势的玄赤炎,当下吓得身子都狠狠颤了一下。   心中大声尖叫道:怎么可能,为什么玄赤炎痊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们是方才趁着外面宫人忙着准备皇上宴请贵宾的准备事宜,她们趁乱偷偷跑出来,一出来就立刻来告状,可还没听说太子已经痊愈的事啊!!   皇上想到玄赤天和皇后,也觉得他的这些儿子女儿们,的确应该好好管教一番了,就点点头道:   “好,炎儿果然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以后你就全权管束他们,若是他们出了纰漏,朕可就要拿你是问了。”   皇子和公主们一个个脸色苍白,玄赤炎却笑着道:   “儿臣定不会再纵容弟弟妹妹们的。”   说完就招来侍卫,让他们把公主都带下去。   公主们自从看到痊愈的太子,就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她们都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太子痊愈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噩梦了,现在太子还要管束她们,往后她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公主们简直后悔死还没看清宴会上的人就故意大闹的事!脸上全是对以后生活的绝望之意,她们都能预想到,以后别想再招什么面首了。   当公主们被带下去时,皇上才一脸歉意对尹箐表示歉意,尹箐笑了笑没放在心上,倒是宫无殇一直微微蹙眉,皇上到底怎么回事,说好的藏宝图竟然还不给。   幸亏辛玉淮看出来,悄悄提醒太子,太子这才对皇上道:   “父皇,吃喝的差不多了,也深了,不宜再喝了。”   皇上恍然大悟道:   “对对对,差点忘了,当初朕说过,谁若是能治好太子,就会把藏宝图碎片相送,来人!”   一个宫人立刻捧着盒子走上来,皇上示意宫人把盒子递到尹箐面前。   尹箐谢恩完接过来,打开一看,却被惊了一下,里面竟然有两块藏宝图碎片,也是最后的两块碎片。   尹箐震惊的看向皇上,皇上也哈哈笑道:   “朕此举,也是因为相信尹药师有朝一日,一定能聚齐玄幽秘境的藏宝图,朕这是在示好,希望到时候尹药师能给我玄心国一些进入秘境的名额。”   尹箐看向宫无殇,又看向秦凌风,秦凌风点点头,尹箐转头笑着对皇上道:   “皇上放心,待寻找到玄幽秘境的入口,尹箐定不会忘了玄心国的份,至少可以供给贵国二十个名额。”   这话让皇上也好,其它人也好,竟十分惊诧,因为遮护分明是代表了尹箐对玄幽秘境志在必得了,似乎想到什么,皇上十分高兴,这宴会又进行了一个时辰才慢慢散去。   玄赤炎见尹箐和宫无殇离席,连忙追过去,首先再次诚恳道谢,尹箐见玄赤炎欲言又止,就让玄赤炎有说直说就好。   玄赤炎才有些尴尬的开口道:   “就是方才孤发现自己体内的修为莫名都没有了,不知道尹药师是否能治?”   尹箐这才想起来,她带着歉意道:   “抱歉,忘记和太子说这事,你的修为是因为治疗而不见,我无法帮你恢复,需要你重新修炼,这里是一瓶八阶的增元丹,算是我的歉意,还望太子见谅。”   虽然没了修为很不适应,但比起救命之恩,只是没了修为而已,他怎么可能会怪尹箐,摆手不要增元丹。   尹箐却坚持要给,见玄赤炎一直不要,宫无殇一把将增元丹塞进了玄赤炎的手中,目光带着不善看着玄赤炎,刚才两人推拒,玄赤炎碰到了三次尹箐的手!!   宫无殇脸上明显带着赶人的表情,玄赤炎知道尹箐和宫无殇的关系,只好心中带着一丝苦涩告辞了。   秦凌风看到宫无殇那醋味翻天的模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询问其它藏宝图碎片去哪里寻找,要不要先回七神峰。   尹箐只是摇摇头,说是回房聊,回到房间后,她把所有的藏宝图碎片都拿了出来。   “这、这!”秦凌风诧异的不行,尹箐竟然已经找到所有藏宝图碎片了,而他完全不知道。   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据他义父所言,玄幽秘境的藏宝图想要集齐,保守估计要十年以上,可现在一年时间不到,竟然已经都集齐了!!   看着尹箐将所有藏宝图碎片都拼起来,秦凌风被藏宝图碎片突然散发出来的光被闪了一下,当再次看去时,竟看到原本的碎片竟然一个个自动粘合在一起,而且那表面上的黑色竟慢慢脱落。   当所有碎片粘合之后,就看到一张比宣纸更薄,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各种复杂山川地貌的藏宝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天、天哪,这就是玄幽秘境的藏宝图吗。”   秦凌风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找全了。   尹箐心中也有些激动,找全了玄幽秘境的藏宝图,就代表宫无殇很快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她不用再日日担忧宫无殇的心智会被慢慢兽化。   秦凌风最后得知明日就启程回七神峰之后,就先回去休息了。   尹箐看着桌上的藏宝图,越看那些线条越觉得有些熟悉,她竟有种和她修炼的功法轨迹很类似。   自从修炼丹炉表面上的功法轨迹之后,她的进阶速度就大了许多,不过当她修为提升到圣元境之后,效果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尹箐心中一动,干脆拿出针线和丝帕,将藏宝图上的图案照着绣下来。   尹箐的想法是到时候就试着用这些轨迹来修炼看看是不是和她之前的功法同源。   尹箐的刺绣一直很快,加上了五元之力之后就更加顺畅了,基本只能看到她的手在丝帕上来来回回,快得差点让人眼花缭乱,一边刺绣,尹箐都感觉到了其中轨迹的强大,她越发确定和她功法是同一种的。   但是当她即将绣完收尾时,发现其中一块巴掌大的轨迹不太对,她用五元之力去绣的时候竟然会阻断,尹箐皱着眉按照五元之力能运转的轨迹绣着,最后当全部绣完之后,整个刺绣发出小小的轰鸣声。   而两张图除了最后尹箐变换轨迹的那处,其它都一模一样。   尹箐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刺绣的这张图的线路,才是真正她能修炼的功法轨迹图,而藏宝图的可能不是太适合她,所以她干脆没去仔细思索,将藏宝图和她自己临摹的分别放在空间,正想和宫无殇一起修炼一会儿,却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大量。   而宫无殇一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绣了一晚上。   “走吧,是时候回去了。”宫无殇等尹箐从空间出来,起身走到尹箐面前,一手牵起了尹箐,另一手覆上尹箐的脸侧,眼中的深情,看的尹箐忍不住脸红。   她连忙道:   “走吧,别让秦凌风等久了。”   当他们出了院子之后,发现辛玉淮和玄赤炎都在,他们是来送行的。   辛玉淮和玄赤炎这次能痊愈,全靠尹箐,所以在送他们出城之后,玄赤炎和辛玉淮再次郑重的给尹箐道谢,并表示此份恩情定不会忘。   秦凌风拿出飞行法器船走上去,尹箐和宫无殇也走了上去,和他们告辞之后,打下灵石,法器船遥遥升空。   辛玉淮和玄赤炎就在地上仰起头,看着站在尹箐和宫无殇身影越来越远。   ……   来的时候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回去的时候,同样因为老是遇到意外,或者是被各种殃及,当他们再次回到七神峰之时,离他们离开,已经快要两年了。   当使用的第二十艘法器船缓缓降落在七神峰之时,他们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在七神峰的山门口降下时,竟发下两个熟悉的身影等在那里,正是尹墨画和画天皓。   他们两人看到尹箐时,脸上大喜过望,连忙迎了上去,待看到尹箐一根毫毛都没有少时,这才欣喜的连连说道:   “快两年了。你们终于回来了,妹妹,你知不知道舅舅都差点要带着我亲自去找你了。”   尹箐也高兴的叫了一声哥哥、舅舅。   就在这时,宫无殇拉起了尹箐的手,原本一直拉着尹箐的画天皓和尹墨画手中一空,猛的瞪向宫无殇。   然后又马上看向尹箐,向她要解释。   宫无殇现在的模样是陌生的,哥哥不知道也正常,她只好硬着头皮道:   “这是月墨,至于我和他的关系,等找机会,我定会告诉你们的。”   她总不能现在就说这是宫无殇吧,先不说他们信不信,就移魂这件事都已经够惊世骇俗了。   月墨紧紧握着尹箐的手,微微对尹墨画和画天皓点点头示意。   画天皓狠狠瞪了宫无殇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宫无殇占/有欲强,他只是拉一会儿外甥女的手,对方竟然就不满了,真是心胸狭隘,怎么看怎么喜欢不起来,比外甥女的爹尹青玺更让人讨厌!!!   尹墨画有些欲言又止,看起来这个叫月墨的男子和自己妹妹关系就很亲密,但妹妹已经嫁给了自己的好友宫无殇了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不过尹墨画马上摇摇头,自己妹妹能找到幸福,那就是最好的,至于宫无殇这个好友,只能对不起他了。   就在尹墨画心中想这些时,尹箐突然道:   “哥哥,舅舅,你们为何不在尹家等我,对了我们快回尹家吧,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去确认。”   但提到尹家,尹墨画和画天皓的脸色都不太对。   尹箐马上感觉发生了什么,立刻问道:   “哥哥,尹家出事了?”   尹墨画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画天皓突然不悦的开口道:   “我来说吧,外甥女,你是不知道,现在尹家已经换主了,你那个父亲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家主之位直接被尹青砚给夺走了,而且他竟然丧心病狂,直接把我和你哥哥都赶出来,域国皇室我又回不去,只好和你哥哥来七神峰暂住了。”   尹箐猛的想起当时慕月国碰到尹墨风时,他提到说现在尹家的家主是三叔尹青砚,那时候她着急去找藏宝图碎片,没有太在意,却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吗?! 第二百四十三章 :岳母?!!   尹箐连忙问道:   “那父亲的续弦柳娘和弟弟尹墨麟呢?”   画天皓和尹墨画都很意外尹箐为什么会提到她们,不过他们都如实的摇摇头,画天皓道:   “这个我们不是很清楚。有可能也被尹青砚赶走了吧,外甥女,你不知道,尹家现在已经完全被尹青砚掌控了。就因为尹青砚找到慕月国皇室当靠山,而且你不知道。现在尹家联合孟家,把域国的皇室压得死死的。整个域国iu尹家一家独大!!”   尹箐微微蹙眉,转头从空间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秦凌风道:   “秦公子。这是玄幽秘境藏宝图,就麻烦你交给草谷子药圣了。”   秦凌风忙问道:   “等等,尹小姐,你身上的丹药还要解药……”   尹箐却摇摇头道:   “放心吧,那丹药对我无碍,早已经被我解了,我现在有事要先回尹家。等以后玄幽秘境入口找到,还望告知一声。”   秦凌风更加惊诧的看着尹箐,他也听到了说尹家变故。所以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带着藏宝图先进去了。   而尹箐四人上了法器船,开往域国。   ……   秦凌风进了七神峰。当他在炼药室找到草谷子时,异常惊讶的看着正在十分认真炼丹的秦婉儿。   瞬间激动的脸色涨红的大喊道:   “妹妹!!!”   秦婉儿微微转头,那张羸弱的脸却露出带着些许疑惑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不认识秦凌风。   倒是一边的草谷子看到秦凌风,惊喜道:   “凌风,你回来了?!!怎么样,快两年了,尹箐是来讨要那解药的吗?”   秦凌风摇摇头,带着不解问道:   “义父,婉儿她为何不应我?我妹妹什么时候醒来的。”   草谷子也摇摇头道:   “兴许是当初伤了头,失忆了,他在你离开的那日就醒来了,一醒来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婉儿的炼丹天赋实在是高,才短短两年,现在已经能炼制八阶丹药了,实在太让义父我意外了,所以啊,我已经把婉儿认作了义女,正好你们是兄妹,真是再好不过啊。”   秦凌风大惊的看着一脸陌生看着自己,对自己露出一个柔柔笑容的秦婉儿,不知想到什么,也笑着道:   “失忆了吗?”失忆了也好,这样妹妹肯定就能忘记宫无殇,忘记和尹箐之间的事:   “只要人没事就好,妹妹,我是你哥哥秦凌风。”   秦凌风带着亲切的笑容对秦婉儿开口道。   秦婉儿那双无害的眼里带上一丝惊讶,有些无措的看向了草谷子,草谷子安抚似的对秦婉儿点点头道:   “是啊婉儿,她的确是你的亲生哥哥,当初也是他求着,我才带你们回来,救活你们的。”   秦婉儿脸上泛上惊讶,却低声的害羞的叫了一声:“哥哥。”   两个字听的秦凌风眼里泛着湿意,心里十分激动,自己妹妹真的活了!!   好半响秦凌风才想到藏宝图,连忙拿出来道:   “义父,这是玄幽秘境的藏宝图,我和尹小姐终于找全了!!”   草谷子闻言一脸惊诧的不行,赶紧打开盒子拿出来一看,和传言中的一模一样,这真的是玄幽秘境的藏宝图,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草谷子连连夸赞秦凌风,秦凌风却一直说多亏了尹箐,当草谷子问尹箐时,秦凌风说了尹箐已经回域国的事。   草谷子见此也没说什么,只是道:   “为父先去研究这藏宝图了,你先好好休息吧,婉儿,这炉丹你自己看着。”   他实在太兴奋了,他原本对尹箐和秦凌风没有多大的期望,而是想要让秦凌风借着这个机会和尹箐好好相处,可现在真的找全了藏宝图,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秦凌风也很高兴,秦婉儿醒了,秦凌风一直和秦婉儿说着以前的事,却没看到秦婉儿在听到尹箐名字时眼里闪过的一道暗光。   ……   尹箐因为这时,错过了知道秦婉儿已经活过来的事,一路上,她编了个和宫无殇相遇的过程,不过即使她和宫无殇关系看着很亲密,尹箐也没有明确表示,只说再过不久,一定告诉他们真相。   尹箐是要等找到逆生丹,让宫无殇回到自己身体后再说。   画天皓和尹墨画却以为尹箐是不好意思表明她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都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还让尹箐不用想太多,喜欢上别人也没什么的。   尹箐:“……”   宫无殇:“……!!!”   在法器船飞速行驶了几天之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域国。   而现在域国却和尹箐当初来的时候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说进城,现在竟然卡的十分严,要仔细一个个确认才让进,而且服用易容丹不准进,城门口就贴了画天皓,尹墨画,尹箐,已经柳娘和尹墨麟的画像,一看就是尹家的手笔。   他们看到这些画像,不由露出疑惑,就算被赶出去了,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尹家为何要这样做。   他们微微远离了城门口,在考虑怎么进去。   域国都城也有阵法,若是打破阵法进去,定会造成轰动,所以最好就是从城门口进去。   可服用易容丹,若是仔细检查,还是有可能被发现的。   不过让尹箐确定的是,柳娘和尹墨麟真的也被赶出了尹家。   这让尹箐担忧,他们孤儿寡母,回去哪里,能去哪里!   就在他们四人想着如何进域国都城时,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慢慢走过来,然后一个飞扑抱住尹箐的腿道:   “姐姐,你真是姐姐,你快救救父亲,父亲快要不行了!!”   宫无殇和尹墨画等人都没想到这小乞丐竟然敢抱尹箐,就要动手把他拉开,尹箐却突然惊讶的开口道:   “你是墨麟?!”   她一点也不嫌弃对方脏的不行的头发,拨开头发就看到一张白净的眼睛带着憨厚,但是原本圆圆的小脸现在下巴已经变尖反而看起来和她有些相像的小脸。   尹墨画也惊讶的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以前弟弟脸圆圆的眼睛也大大的一脸憨厚相,和他也好尹箐也好,没有半点相似,可也不知是不是吃的不好,下巴变尖之后,却有些相像了,这让尹墨画眼皮一跳,尹墨麟真的是父亲的亲生孩子?!!   尹墨麟着急道:   “姐姐,快去救父亲啊。”   尹箐轻声道:   “父亲在哪里?”   尹墨画也一脸疑惑的看着尹墨麟,连他都不知道父亲在哪里,尹墨麟却见过父亲吗?   然而尹墨麟只是指着一个方向说着:   “那里那里,父亲在那里。”   尹墨画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尹墨画惊讶道:   “那个方向是尹家的方向。”   “你说父亲在尹家?!!”尹箐开口问道。   尹墨麟立刻点点头。   可现在他们进不去尹家……   “你母亲在哪里?带我们去见一见好吗?”尹箐继续温声询问道。   她的心跳动的有些快,柳娘会不会真的是她的母亲,尹墨麟是不是她的亲弟弟……   尹墨麟憨厚的眼神带上一些苦恼道:   “母亲不知道我偷偷跑出来……”   尹箐摸了摸尹墨麟的小脑袋道:   “你母亲不会怪你的,相信我。”   当初尹箐救了柳娘,尹墨麟一直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因此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点点头道:   “那好吧,都跟我来,不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母亲住在哪里哦,会被抓起来的。”   尹墨麟边牵着尹箐带着她往山里的方向走去,边叮嘱着,声音带着稚嫩,听起来十分的可爱。   尹墨画见尹箐对尹墨麟那么亲近,一脸复杂,尹墨麟若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他该怎么办……   画天皓同样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尹墨麟,尹墨麟看起来很可爱,虽然脑袋可能比一般人要迟钝,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怜惜,可毕竟柳娘和尹墨麟抢走了姐姐喜欢的人……   宫无殇至始至终眼睛都落在和尹箐牵着手的尹墨麟身上,要不是尹墨麟看起来才十来岁,现在早被宫无殇扔在一边了。   宫无殇也发现自己对尹箐的独/占欲已经越来越强,有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尹箐彻底藏起来,只有他自己能见,他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性,到底是被兽/性所影响了。   尹箐越是想到很快就能证实猜想,心就跳的越快,也忐忑不安。   一群人各怀所思的往山上走,直到来到一处看起来挺干燥的山洞。   “母亲……”尹墨麟似乎有些不安,刚到门口就叫了一声。   一耳光穿着暗黄色,衣裳上的刺绣十分精致、但脸上全是泛着黑的狰狞伤疤的妇人眼里带着担忧赶忙走出来。   却在看到尹箐几人时,瞳孔骤缩,见尹箐等人都安好,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张开嘴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喊道:   “大少爷,五小姐。”   ……   尹箐看到柳娘身上的刺绣,上一次她没有注意,可现在看到那刺绣的绣法,和母亲的嫁妆里的绣样是多么相似,一想到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母亲,心猛的痛了一下,自己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会变成这样!!!   走进山洞,里面家具很少,连灵茶都喝不起,只能喝些山泉水。   画天皓和尹墨画真的没见过比柳娘过的更惨的续弦,一般续弦哪个不是好吃好喝,被人供着,可柳娘……   他们哪里能对柳娘产生一丝的恨意,只有羞愧,甚至是替她觉得可怜。   尹箐看着柳娘脸上的狰狞伤痕,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   她赶紧捧着装了山泉水的竹筒喝了一口,一抬头,却见眼里带着思念和泪光看着她们几人的柳娘赶紧低下头。   这让尹箐基本上已经确定,柳娘就是她和哥哥的母亲,也是舅舅的姐姐。   但是为什么不肯和她们相认呢?!   尹箐带着试探道:   “柳娘,我现在是炼丹师,你脸上的疤痕是怎么造成的,我应该可以帮你去掉,让我帮你诊断一下如何?”   柳娘手微微一抖,低着头摇头道:   “多谢五小姐,不过皮相只是外在的,去不去掉都不影响,就这样吧。”   为了不和她们相认,竟连容貌都不肯在意了吗。   尹箐是见过自己母亲的画像的,加上那丝帕里母亲如仙容貌,是什么让母亲宁肯盯着这丑陋的疤痕,不肯治疗呢?   尹箐脑中想了很多,又试探道:   “柳娘,看你的身体,应该是中了毒,若是不赶紧去除,时日越久,就约会影响身体,缩短寿命,我帮你看看能不能解毒如何?”   柳娘抬起头,带着惊讶的眼神问道:   “五小姐,我原则上是你的后母,你不是应该恨我夺走你父亲吗,为何要对柳娘这样好?”   这话就像是故意在挑起尹箐和尹墨画还有画天皓心中的疙瘩,一般想起这事,他们肯定会觉得特别不舒服,甚至直接告辞。   不过尹墨画和画天皓却觉得尹箐会这样对柳娘好是因为可怜柳娘,只当尹箐心肠太软,没发现异常。   尹箐眉头紧紧一皱,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推开她们!!   尹箐突然喊道:   “画诗荷,你还要隐瞒我们多久!!!”   柳娘瞳孔猛的骤缩,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尹箐。   画天皓和尹墨画也异常诧异的看向柳娘,又赶紧看向尹箐。   画、画诗荷?!!   尹箐刚才在喊谁的名字?!   尹墨画和画天皓又赶紧去看柳娘,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脸上每一寸。   画天皓看着柳娘的眼睛,看着柳娘紧紧握着粗帕的手,突然眼眶一红大喊道:   “你、你是姐姐!!!!”   他这话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加震惊的语气!   尹墨画都直接被尹箐和画天皓的话给震傻了。   尹墨麟左看一下尹箐等人,又看一下自己母亲,一脸懵懂。   全场只有宫无殇最淡定,他的目光一般都是落在竹筒里的山泉水或者尹箐身上,偶尔会落在柳娘身上。   柳娘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沙哑的声音闷闷的开口道:   “五小姐,您说什么?那是您母亲的名讳。”   尹箐还没有说话,画天皓却一把上前,紧紧抓着了柳娘的两边臂膀道:   “不!你就是姐姐!!姐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不认我!!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想你!!!!”   画天皓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控诉和浓浓的委屈。   画天皓本就是画诗荷带大的,画诗荷是她姐姐,却更像母亲,画天皓甚至比尹箐和尹墨画更加委屈。   他摇着柳娘,要她解释为什么要瞒着不肯和他相认。   “咳、咳咳!!”突然,柳娘也不知是情绪波动太大还是什么,感受的咳了几声,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母亲,你怎么了!!”原本乖巧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说话的尹墨麟也吓得焦急喊着。   画天皓吓了一大跳,尹箐和尹墨画这才赶紧上前,尹箐诊了下脉后立刻道:   “舅舅,快把母亲放床上去!”   画天皓连忙抱起柳娘,却感觉自己姐姐的身子有多轻,画天皓眼睛都红了。   将人赶紧抱起来,山洞只有铺着茅草垫的石床,尹箐将空间的被褥拿出来铺好,这才把画诗荷放下去。   “外甥女,姐姐怎么样了?姐姐怎么会变得那么轻,明明小时候他要废好大好大的力气才能抱起姐姐一点点,可现在,姐姐就像轻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尹箐没有说话,直接从空间把针灸包拿了出来,一把抓出好几根银针,用水中火烤过后,ca干净刺入柳娘多处要穴。   她手上一直不停的给柳娘施针,不到一刻钟,额角已经渗出密布的细汗,这时,额角突然传来轻轻的ca拭,是宫无殇不是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边,给她ca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尹箐觉得宫无殇为她ca汗这种事,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一样熟悉,而她明明也是第一次被宫无殇ca汗,却也觉得无比熟悉,脑袋猛的一痛。   尹箐身子一晃,脑海中竟出现穿着黑紫蟒袍的宫无殇正在为穿着浅紫色的长裙的她ca汗的画面,而她那时,两手正拿着银针在给谁施针。   “妹妹(外甥女)你没事吧?!!”尹墨画和画天皓紧张的声音将尹箐拉回神。   看到宫无殇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这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尹箐就像是突然踉跄了一下,她忙摇摇头道:   “我没事。”   然后继续给柳娘施针。   直到所有的银针施完,尹箐才松了口气,任由宫无殇将她额头再次出现的细汗都ca拭干净。   而尹箐发现自己丹田里的元力竟然已经差点耗尽,她连忙喝下了几口补充元力的果酒,这才觉得不会那么疲惫。   她这次施的是吊命针,是最难的一种针灸,不是李乾峰医术上的,而是她从母亲嫁妆里的书籍上看到的。   “累吗?”宫无殇低沉的声音带着心疼。   尹箐对宫无殇浅笑一下摇摇头。   尹墨画和画天皓看到宫无殇和尹箐的互动,看在宫无殇对尹箐还不错的份上,他们就勉强把他当成妹夫(外甥女婿)了。   等尹箐给柳娘喂下一颗丹药,又把一脸担忧紧紧靠着她的腿抓着她衣裳不放的尹墨麟抱起来坐下后,这才在尹墨画和画天皓的眼神询问下开口道:   “当初我给母亲诊脉时,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而且体内留有毒素,过去那么长时间,身体被毒折磨的越来越差,又因为刚才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气血攻心昏迷过去,若不是施针及时,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   画天皓自责道:   “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姐姐不会晕过去,我怎么还老是闯祸!”   知道了画诗荷还在世,而且在画诗荷面前,画天皓一直深藏在体内的小孩子心性就不知不觉的起来了。   以前就是,有画诗荷护着,画天皓无忧无虑。   尹箐也有些愧疚道:   “若不是我突然道出母亲的身份,母亲也不会这样……”   “不关你的事,岳母的身子早晚会出事。”宫无殇握了握尹箐的手。   结果尹墨画画天皓尹墨麟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宫无殇。   岳母?!!   尹箐也感觉到他们的目光灼灼的眼神,脸有些热。   连忙转移话题道:   “母亲身上的毒很奇怪,现在我只有一个稳妥的方法治好她,但是这样会让母亲撑着身体不垮的修为也耗尽,没了修为,很可能会让母亲身子直接垮掉,可不除去母亲身上的毒,越拖下去只会越糟。”   “那就用你说的办法吧,外甥女,我相信你!”   尹墨画也点点头道:   “妹妹,你可以的!”   尹箐看了画天皓和尹墨画一眼,然后去看宫无殇,宫无殇微微点头,眼里是全然的鼓励。   尹箐见此才浅笑起来点点头,将尹墨麟递给尹墨画。   尹墨画有些僵硬的接过尹墨麟,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所以尹墨麟其实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   画天皓接受的更快,抢过尹墨麟就笑得一脸满足道:   “画儿,你看看麟儿,和你小时候长得是一模一样,而且麟儿比你可乖巧多了,你小时候皮实的很,要不是因为你是姐姐的儿子,我真想抽你屁股的。”   尹墨画:“……”   当初还说尹墨麟和他没有一丝一毫相像,现在却说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舅舅真是……   尹墨画无奈的跟着抱着尹墨麟的画天皓一起走向石床,尹箐坐在床沿,脸上带着踌躇不敢动手。   若是对着别的病人,她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可这是她母亲,一点点的风险她就会犹豫的不行。   尹墨画和画天皓也看出尹箐是没把握,他们不由也紧张了起来。   “把你炼制的五彩神丹给岳母吃下一颗,能保命。”   五彩神丹!!   尹墨画和画天皓眼睛猛的大瞪。   他们刚才是不是不小心耳鸣了一下。   五彩神丹?!那可是只在传说中才出现过的神丹,妹妹(外甥女)炼制出来了五彩神丹。   不,肯定是他们听错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小黑是谁?   虽然他们觉得尹箐是最厉害的,可只存在于几百年前的神丹,尹箐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逆天啊。   尹箐这才想起她炼制的灰扑扑的丹药,因为成色很奇怪,一时间放在乾坤袋中所以忘记了。   尹箐把丹药拿出来,画天皓和尹墨画眼睛紧紧的看着尹箐倒出一颗灰扑扑的丹药。   心中失落的同时又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想道:他就说。刚才肯定是他们听错了。   “给岳母吃下去吧。”宫无殇示意。   尹箐看着灰扑扑的丹药,这本就是薀养丹。所以就算吃下去也无碍,尹箐将丹药送到柳娘嘴边的那一刻。原本灰扑扑的丹药突然发出了五彩的莹光。   “啊!这,这丹药怎么突然发光。成精了不成!!!”   “它,它难道真的是五彩神丹!!”   尹墨画和画天皓被突然散发出来的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尹墨麟却一脸向往的感叹道:   “好漂亮!!”   尹箐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宫无殇。   “放心吧,没有没有具体意识,还未成精,没事的。”尹箐这才松了口气,若是已经成精。还是自己炼制出来的,把它喂给柳娘还真的有种杀自己孩子的罪恶,幸亏还没有意识。   尹箐把丹药给柳娘喂下去之后。就用吞噬之气渗入柳娘身体。发现她的身子真的是千疮百孔,就算把毒素都给吞噬了。还是需要好好调养,否则很容易就会得病倒下。   尹箐很快用吞噬之气把柳娘身体里的毒全都吞噬完,就看到柳娘脸上的疤痕已经不泛黑了。   但柳娘的身体因为没了修为,身上的皮肤呈现更加病态的白了。   不过幸好还有虚弱的呼吸,尹箐不敢给柳娘一次性服用药力特别强的丹药,而是一些温和的温补丹药。   待过了一/夜,柳娘的呼吸稳健了一些,尹墨麟一醒来就趴在柳娘身边,不解的问道:   “舅舅,母亲为何还在睡?都已经天亮了。”   经过昨天一天的努力,画天皓已经教的尹墨麟很熟练的叫他舅舅了。   画天皓揉了揉已经被洗干净的粉嫩尹墨麟,看向床上的柳娘道:   “放心吧,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尹箐也醒了,她拿了一颗昨晚特地炼制的回颜丹,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先等柳娘醒过来,再让她自己决定吃不吃下去,不过柳娘的嗓子,尹箐已经治好。   他们都守在柳娘的床边,等着柳娘醒过来。   ……   直至中午时分,床上的柳娘睫毛微微颤动,慢慢睁开眼,还带着一丝的茫然。   “母亲!!”   “姐姐!!”   尹墨麟和画天皓见她睁开眼立刻激动的开口。   柳娘看到画天皓,才慢慢想起来昨日之事,她带着一丝沙哑,更多的却是吟风般的润雅的声音道:   “我不是你……”姐姐两个字还没说完,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恢复。   她惊讶的坐起来,赶紧摸了下自己的脸,发现依旧带着凹凸不平的触感,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声音都已经恢复了,画天皓从小就听着画诗荷的声音长大,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画诗荷的声音呢。   画诗荷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画天皓却突然一把抱住了画诗荷,嚎啕大哭道:   “姐姐!!你真的是姐姐!!你知不知道皓儿有多想你!!呜呜呜呜!!”   目瞪口呆的尹墨麟:“……”   尹箐两兄妹:“……”   他们的舅舅真是比他们更像小孩子。   可就是画天皓的哭声,让画诗荷红了眼睛,抬起经过风霜,变得有些粗糙的手,像小时候一般抚着画天皓的后脑勺安抚道:   “别哭了,皓儿,姐姐知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感受着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安心感觉,画天皓却哭得更大声了。   尹墨画和尹箐都抽了抽嘴角,原来画天皓竟然是这样的舅舅!!!   ……   等一个时辰后,画天皓鼻子还有些红,柳娘,也就是画诗荷已经下床坐在目凳上,抱着尹墨麟。   她面前是三个眼巴巴等着她解释的人。   画诗荷悠悠的叹了口气,声音悠婉的缓缓道:   “这事,要从当年我被尹青砚和域国皇帝画天云联手被打落至大衍国开始讲。”   画天皓一听自己姐姐竟然画天云和尹青砚一起害的他姐姐,拳头就重重的握了起来。   原来,画诗荷当年不管是那方面的天赋,就连机遇都比画天云好许多,得到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天材地宝,当时以前的皇帝也就是画诗荷和画天皓的父亲是打算把皇位传给画诗荷的。   虽然玄幽大陆有女皇帝,但是画天云他们岂会任由一个女子骑在他们头上,一直撺掇着大臣们劝皇帝打消这个念头。   而这时,与画天云交好的尹青砚故意带着他大哥尹青玺来域国玩,认识了画诗荷。   两人一眼就对对方有好感,甚至很快,尹青玺就来下聘。   皇上见此也就彻底打消让画诗荷当女皇帝的心思。   可这在画诗荷与尹青玺结婚后那时进入了一个突然开启的神秘秘境开始有了变数,在那个秘境里,所有人都几乎受伤,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只有画诗荷。   她不但得到许多闻所未闻的各种书籍,更重要的是得到一幅天命帕。   这天命帕能预知过去未来之事,绝对是传出去能震惊整个玄幽大陆的逆天宝贝。   因为这个,前皇帝就让画诗荷回皇室,一定要她当女皇帝,要画诗荷带着域国成为玄幽大陆最强的强国。   而有天命帕,这完全有可能做到。   从画诗荷得到那天命帕之时,就注定了她的悲惨,所有知情/人都在想方设法要得到它。   而前皇帝不惜告诉画诗荷,当年是尹青砚和尹青玺算计,才让她有机会看见尹青玺,才爱上尹青玺。   当年画诗荷是真的很喜欢尹青玺,以为尹青玺不喜欢她,加上他的态度总是有些冷,所以画诗荷伤心之下,被画天云和尹青砚有机可趁,想要活捉她。   她竭力反抗,最后在使用传送符准备逃走时,就被打了一掌,脱离空间隧道,掉落在大衍国的尹家,而当时尹家的尹清荷是个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每日都低着头的女子,画诗荷被她所救那晚,尹清荷就不知为何自杀了。   当时画诗荷已经怀了尹墨画,不知去哪里,就干脆冒充尹清荷活下去,她一点点慢慢易容,慢慢潜移默化下,大家都以为尹清荷是长成她那样。   而那时,她偷偷生下了尹墨画。   还没出生多久,尹墨画的存在就被尹家的血亲石知晓,尹青砚等人就下来寻找,幸好尹青玺先到一步,将孩子抱走了。   而画诗荷本就因为掉下来时受到时空隧道重创,身子一直不好,生完尹墨画之后就更差了,为了防止被找到,就一直在尹家养伤,尹青玺偶尔会偷偷下来看她。   但尹青玺频繁来看她之事被察觉,为了不让他们找到,尹青玺就不再前来,说是等夺得尹家的家主之位之后,有了能力保护她再把她接回去,   可那是画诗荷怀孕之事被尹家发现,觉得丢脸至极,就打算赶紧找个人嫁掉。   画诗荷主动选了舒意东,与之做了交易。   而她当时发现了自己的身子可能太弱,可能撑不了多久,就开始为自己肚中的孩子打点一切,和大衍国的先皇帝约定好,若是生的女孩,以后要嫁给孙太子,若是生的儿子,就帮忙抚养长大。   而她答应给先皇帝去域国的传送符。   后来,她生下尹箐后,身子太虚弱,休克过去,众人都以为她死了,但她其实实在挺了一整天后才死去,当尹青玺找到他的时候,就给她喂了复生丹。   她因为太虚弱一直没有醒过来,尹青玺却以为她没有活过来,直接将她放在了他修炼的洞府。   这事被知道后,在尹青砚的帮助下,画天云偷走她的尸体原本是要用来威胁画天皓交出画诗荷留下的宝贝的,但没想到画诗荷还活着。   就用严刑逼供,为了独/占天命帕,不让尹青砚知道更是将她的脸划伤,当时她再次休克过去,狱卒以为她死了,直接扔了。   所以画天云不知道她的脸被划成什么样,而她正好被出来找她的尹青玺所救,这才没有死成,为了保护画诗荷,尹青玺终于同意了娶续弦,但娶得就是脸被毁的画诗荷,画诗荷为了不让别人认出来,自己彻底弄花自己的脸。   而尹青玺在外面面前也一副至少被逼无奈才娶柳娘的模样,几乎不去她那里,其实是偷偷去。   就算这样,柳娘却被一些想要嫁给尹青玺这个家主的尹家某些外戚给惦记上,给画诗荷下了毒。   画诗荷当时怀上了尹墨麟,那毒虽然逼出来大半,但是若是要全部逼出来,本就受到毒侵入的尹墨麟就会死。   画诗荷选择让毒继续留着,生下来的尹墨麟因为受到毒影响,比一般人显得更加迟钝,小时候甚至快三岁才会说话走路。   就这样,画诗荷在尹家以续弦的身份活着,而画诗荷和尹青玺一直惦记大衍国的孩子,让尹墨画去寻找,可还没来得告诉尹墨画尹箐的下落,尹青玺被抓了,她也孤立无援起来。   不过苍天不负有心人,尹箐还是回到尹家。   听到这里,画天皓差点气炸了:   “画天云那杀千刀的混蛋!!他怎么可以这么心狠手辣,我现在就要去杀了他!!”   尹墨画也气得拳头进攥:   “我要去杀了尹青砚!!!我一定杀了他!!!!!”   他从来想过自己母亲竟然受到了如此多的迫害,她一直以为自己母亲现在依旧躺在冰棺中,等待着逆生丹。   却没想到母亲一直在自己身边,而他却以为心中的隔阂,白白错失了了解真相的原因。   想到画诗荷这十几年来所受到的折磨,画天皓和尹墨画心中的怒意和恨意沸腾,恨不得直接把画天云和尹青砚杀碎尸万段才好!!!   尹箐也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原来自己母亲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她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惨,甚至埋怨父亲为什么不来找她,可现在她却知道,原来自己父亲也是无能为力,连自己母亲都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因为那天命帕。   尹箐想到天命帕,回想起自己从天命帕中看到的一切,这才反应过来为何自己会看到那些。   因为当时她展开天命帕的时候心中想的是自己的母亲,所以天命帕会出现自己母亲的身影。   尹箐将天命帕从空间拿出来,眼里带着狠意道:   “母亲,这就是将你害的脸面容都不敢恢复的天命帕,是吗?!”   柳娘听到尹箐叫自己母亲,眼眶倏地红了起来,在看到天命帕时,瞳孔骤缩,这个天命帕是她所有不幸的来源,没想到她还有见到天命帕的一天,看来王嬷嬷真的把天命帕给了尹箐。   画天皓和尹墨画也异常愤恨的看着天命帕道:   “它把母亲(姐姐)害的那么惨,我要毁了它!!”   画诗荷连忙站起来阻止道:   “不可,天命帕是神器,不可毁去。”   尹墨画他们都惊诧的看向画诗荷,明明那天命帕把她害的那么惨,为什么不让他们毁去?!   他们恨不得把天命帕撕成碎片!!   画诗荷看出他们的不解,温声解释道:   “有错的不是天命帕,而是贪图天命帕之人,天命帕是不可多得的神器,有了它,很多天灾和危险降临时,它都会预警,当年我就是靠着天命帕,才逃过一劫又一劫,只要我不出现,所有人都不会知道现在天命帕在何处,你们带着它,我才能放心。”   画天皓恨恨道:   “难怪画天云这些年一直在算计姐姐你留给我的东西,原来他真正的目的是在找天命帕,你放心,姐姐,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我还要把他加诸在姐姐身上的痛苦十倍还给他!!!”   画诗荷摇摇头道:   “只要看到你们都平安无事,我什么都不求。”   尹箐却突然声音带着冷冽的温度道:   “不行!我不会让母亲再这样偷偷摸摸的活下去!我要让母亲光明正大的站在所有人面前,我要变得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不敢来打天命帕的主意!!!”   尹墨画和画天皓也连忙点点头,尹墨麟虽然并没有听太懂,却也跟着一本正经的点头。   画诗荷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孩子们,眼里泛上感动的泪。   这时,宫无殇握住了尹箐的手,给她无言的支持。   突然,尹墨麟突然捂住心口,脸色苍白道:   “救父亲,父亲受了很重的伤,母亲,救救父亲。”   尹箐和尹墨画等人都担忧的看向尹墨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   画诗荷白着脸解释道:   “当初麟儿心智比正常人低许多,你们父亲用自己的心血炼制成丹药喂养了麟儿一年,这才让麟儿病情好转,而这过程也不知为何,麟儿从那以后起,就有了感应你们父亲的能力。”   “所以父亲现在很危险?伤的很重?!!母亲,你知道父亲在哪里吗?!”   画诗荷有些难受的摇摇头:   “我只知道他被尹青砚关了起来。”   尹墨画立即道:   “肯定还在尹家,我现在就去救父亲!”   他说着,一刻都待不下去,提着剑就要离开山洞,尹箐及时拉住了尹墨画道:   “哥哥,你忘记城门口排查的有多严了,我们这样,还没接近尹家,就会被发现,想要进尹家,必须从长计议。”   画诗荷也赶紧劝道:   “是啊画儿,现在不管是都城还是尹家,连一只虫子都飞不进去,贸然前去,只会是羊入虎口。”   尹墨画带着强烈的不甘,狠狠咬了咬牙。   之前他还一直埋怨父亲连妹妹回来都不出来相见,他恨自己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父亲当时早已被抓了,他还以为父亲对妹妹不关心!!   现在,他只想赶紧救出父亲,若是父亲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尹箐见他冷静下来,就对画诗荷道:   “母亲,这是回颜丹,能让你的容貌恢复,母亲放心,我和哥哥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画诗荷看着尹箐手中碧绿的丹药,她摸了摸自己丑陋的脸,眼里闪了闪,却摇摇头道:   “不用了,你父亲从来不介意我的模样。”   尹箐和尹墨画却知道画诗荷还是怕她那张脸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灾难,所以才不能恢复,一个女子,又有谁真的不在意自己容貌的,这让尹箐和尹墨画更加想要立刻把画天云和尹青砚杀了!!   但他们要做万全的准备,商量好之后,让尹箐留下来保护画诗荷还有尹墨麟,画天皓和宫无殇还有尹墨画则出去打探。   尹箐看到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尹墨麟,点点头答应了。   在他们离开后,尹箐这才眼睛一红,抱住了画诗荷,嘴里一直小声喊着:“娘亲,娘亲。”   从小就无比渴望母亲的舒箐,以为再也见不到母亲,甚至愧疚因为自己害死母亲,现在母亲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还为了她和哥哥受了如此多的苦,方才有舅舅他们在,她还能忍住,可现在却心酸胀的不行。   画诗荷没有想到尹箐会突然抱她,画诗荷眼里也迅速泛起泪光,轻轻的带着浓浓的宠溺应了一声:“乖……别哭,娘在。”   画诗荷一手亲亲的拍着尹箐的后背。   尹箐的眼泪顿时越发汹涌了,她小时候生病,多少次都渴望自己能像别的生病的人一样,有母亲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不难受了,很快就会好了,多少次不敢睡的时候希望有母亲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别怕。   画诗荷感觉到尹箐的委屈,越发心疼的轻拍着尹箐的背,柔柔的安抚她。   心头已经不会那么痛的尹墨麟见此,也一脸孺慕的抱住画诗荷的腿。   许久,尹箐的眼泪才没有再流,画诗荷询问尹箐是不是在大衍国受委屈时,尹箐也只是摇摇头,说些有趣的事。   自从知道自己母亲的遭遇,尹箐真的觉得自己以前经历的那些都没有什么,因为那些都是因为她识人不清的后果而已。   尹箐说了王嬷嬷等人,想到王嬷嬷,尹箐突然想到小葵和雪儿不知道怎么养了,小葵当初她去慕月国时,让她和哥哥一起回去了,雪儿据说带着她姐姐会家乡去了。   尹箐打算等将尹家的事和宫无殇的事解决,一定要去看看雪儿,等着哥哥回来,也要询问一下小葵的下落。   画诗荷说起王嬷嬷,也只感叹王嬷嬷的衷心,让尹箐绝对不能亏待了她。   尹箐点点头,却见画诗荷的脸色有些苍白,赶紧给她薀养丹,让她服下去床上休息一会儿,之后又抱着尹墨麟,检查他的身体。   尹箐发现尹墨麟的身体里果然有毒素残留,而且她发现尹墨麟身上的毒竟比母亲的更加深。   但奇怪的是,尹墨麟身上的毒不知为何,并没有侵害尹墨麟的身体,尹墨麟的身体反而很好。   尹箐疑惑的问道:   “麟儿,你身体会不会时不时像针扎一样痛,会不会觉得全身很难受?”   尹墨麟闪着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童真双眸,一脸迷糊道:   “姐姐说的是小黑乱发脾气的时候吗?以前小黑总是乱发脾气,害的麟儿全身都好痛好痛,后来有一次麟儿痛的特别难受,好像要离开母亲一样,母亲当时哭得特别伤心,麟儿看到母亲哭也很难受,就不让小黑再闹脾气,所以现在小黑不会再轻易闹脾气,麟儿身上也很少痛了,除了麟儿生病的时候还会偶尔痛一下。”   小黑?   尹箐试探的问道:   “麟儿,小黑是?”   尹墨麟嘿嘿的笑了起来,偷偷的附在尹箐耳边道:   “除了麟儿,没有人知道小黑,我就告诉姐姐一个人,姐姐要替麟儿保密哦,小黑其实就住在麟儿的身体里。”   尹墨麟说着,还十分可爱的转头看了一眼歇下的画诗荷,这才伸出自己的小掌心,然后一团黑气就在尹墨麟的手心凝聚起来。   尹箐心中一惊,立刻再去查探尹墨麟的身体,发现他身体里的毒素全都不见了。   尹箐十分诧异,自己的弟弟竟能如此轻松就逼出连她都只能用吞噬之气吞噬掉的毒素吗?   尹箐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小黑看起来好可爱,姐姐很喜欢它,可以让小黑做姐姐的朋友,住在姐姐的身体里吗?”   尹墨麟有些舍不得,但想到姐姐对他的好,带着不舍点点头道:   “那,那好吧,那麟儿以后想小黑了,姐姐可以让麟儿看看小黑吗?”   尹箐想到自己有吞噬之气,立刻点点头道:   “嗯,麟儿真是姐姐的好弟弟,以后麟儿只要想见小黑,随时都可以。”   尹墨麟这才释怀的露出天真的笑容道:   “那小黑就跟姐姐玩吧。”   说着就见那黑气竟直接侵入了尹箐的手中,若不是她反应快,就要中毒了,尹箐赶紧让吞噬之气把毒素全都吞噬。   尹箐看着尹墨麟的脸上的天真笑容,宠溺的摸了摸尹墨麟的头,从空间拿出一大堆果子,放在石桌上,对尹墨麟道:   “麟儿,你把小黑让给姐姐,那姐姐也把姐姐最爱吃的灵果送给你吃好不好。”   尹墨麟很少吃到灵果,见此偷偷咽了口口水,却带着满满的遗憾道:   “这,姐姐,麟儿要问母亲能不能吃姐姐给的灵果……所以现在麟儿不能答应姐姐。”   尹箐听到这话,心都软了,母亲真的把麟儿教的太好了,尹箐很羡慕,但更多的却是自豪,她知道,若不是迫不得已,母亲也一定会亲自教导自己和哥哥。   ……   当宫无殇三人回来的时候,已经到傍晚,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   他们带回来一个非常令尹箐震惊的消息,小葵要嫁给六皇子画寒秋了。   “这是怎么回事?”尹箐惊讶的问道。   尹墨画和画天皓这才想到自己还没说小葵的事,画天皓赶紧解释道:   “是这样的,当初小葵回到尹家之后,说是想要回家乡看看,墨画就打算送他一程,谁知道半路碰到了画寒夜一群人,那群人中的画寒秋看到小葵就一见钟情,说什么也要娶小葵,墨画自然不答应,就带着小葵回来了,可这以后,画寒秋一直缠着小葵。   有墨画和我挡着还好,后来尹青砚当上家主之位,就把我们赶出来,画寒秋没了后顾之忧,就想要直接强抢,我们打不过画寒秋带来的那些高手,还是小葵说要她嫁可以,但是她要先回去,让画寒秋明媒正娶,不然就宁愿自尽。   画寒秋答应了,还说亲自带着聘礼送小葵回去,原本我们也要去的,小葵却担心你随时会回来,让我们去七神峰等你,坚决不让我们陪着她回去。   若不是今日刚巧听到别人议论还不知道明日就是画寒秋娶小葵之日,外甥女,你不知道画寒秋是什么样的人,他站着胞亲哥哥是画寒夜,平日强抢女子,无恶不作,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子,而且他还喜欢折磨女子,以前娶得妾侍和皇子妃都被折磨致死,若是小葵嫁给他,下场只会十分凄惨。”   尹箐脸色一沉,小葵对她有情有义忠心耿耿,她若是看着小葵掉入火坑。   而且,她现在对除了母亲和舅舅之外的域国皇室的人完全没有好感,就凭画天云这个皇帝敢如此折磨算计母亲,她就敢杀了他们所有人!!!   “哥哥可有打听到小葵现在何处?”不管如何,明日她必须去救小葵,就算因此暴露也在所不惜。   尹墨画也对小葵觉得愧疚,当时他也是因为太担心尹箐,所以才顺势答应小葵,却没想到,小葵怎么都逃不出画寒秋的手掌心。   尹墨画连忙道:   “这个已经打听清楚了,因为小葵的花轿也是前两日才到,所以现在还在城外的驿站,说是等明日,由画寒秋在驿站接亲迎娶小葵进皇宫。”   “城外驿站?!!”尹箐眼前一亮,她或许有办法潜入都城了!!   尹箐立刻打听清楚所有的事,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   然而当她说完之后,画天皓和尹墨画的关注点却是:   “你说月墨能号令百兽!!!!!”   尹墨画和画天皓异常羡慕和震惊的看着月墨。   妖兽和人类修士从来都是死敌,尤其是有了灵智的妖兽,会统领其它妖兽,攻打人类的城池,而人类只要遇到有威胁的妖兽,肯定是要杀掉的,当然也有抓来驯化的,这在域国却很少。   在域国,也偶尔会遭到妖兽兽潮的袭击,每一次都损失惨重,妖兽兽潮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可现在他们却听到说自己妹夫(外甥女婿)能号令百兽!!!   不过……   “妖兽要是太少,对域国都城来说威胁不大,,画天云的皇宫中就有抵御八阶妖兽一下的阵法。”   尹箐笑了一下道:   “那若是直接在皇宫中出现上千只的妖兽呢?若是有十阶以上的妖兽呢?”   尹墨画和画天皓想到妖兽群势如破竹,将皇宫夷为平地,怎么想都觉得这简直太爽了!!!!   他们双眼发亮的问道:“妹妹(外甥女),我们偷偷跟着嫁娶的队伍混进去还有可能,但你能让妖兽直接出现在皇宫中?!!”   尹箐浅浅一笑,带着势在必得的魄力道:   “自然。”   然后再次拿出一颗回颜丹递给画诗荷道:   “母亲,现在你可以吃下这颗丹药了吧?”   尹箐的计划中,画诗荷是重要的一环。   画诗荷知道月墨和尹箐的关系,见月墨竟如此强大,心中十分欣慰,而且她也莫名对自己女儿十分相信,觉得她那计划一定可以实现,她真的能光明正大的用真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画诗荷这次没有拒绝,直接吞下了回颜丹。   尹箐等人就看到画诗荷脸上原本狰狞的疤痕慢慢消失,肌肤变得光滑细腻,五官慢慢显现,之后,尹箐几人就看到了如画般精致的画诗荷,普通的衣裳普通的妇人发髻一点都没有掩盖住画诗荷的雅悠之美,反而增添了一些独特的韵味,那是一抬手一投足浑然天成的为母之美。   其它人都已经见过画诗荷的画像,可看到画诗荷真正的容貌,才知道什么叫古韵之美,尹墨麟更是瞪大纯真的双眸,长大小嘴,直接呆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画诗荷问道:   “漂亮姐姐,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妈妈的身体里?”   他还以为这张特别特别好看的脸也和小黑一样,是在自己妈妈身体里的。   画诗荷带着宠溺看着尹墨麟,摸了摸他的头道:   “麟儿,你不认识母亲了吗?”   尹墨麟啊的大叫一声道:“沐,这是母亲的声音,你、你是母亲!!母亲,你怎么会这么好看!!母亲你是仙女吗?”   这话彻底惹笑了画诗荷,连尹箐等人也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弟弟(小外甥)实在太可爱了。   ……   月上中天。   宫无殇把附近的妖兽全都召唤过来,以为最高阶的应该只有六七阶左右,却没想到有几只九阶的妖兽,加上五阶以上的妖兽,大约有八九百只,密密麻麻的,一只只都长得十分的凶恶,若是平常修士一下看到那么多修士,早就吓得腿软,宫无殇却大手一挥,直接把这个妖兽都弄在空间里。   之后宫无殇看向了五里外的驿站,尹箐等人已经悄悄过去了,宫无殇也抬起脚步往驿站走去。   当他来到驿站时,这里的侍卫不多,很容易就混进去,大概是画寒秋觉得没人敢惹他看重的女人,所以非常放心。   宫无殇直接用神识一扫,就看到小葵抱着尹箐又哭又笑,宫无殇揍了揍眉,正要看看尹墨画等人在哪,却看到尹墨画和画诗荷在一个房间,尹墨画一直紧紧抓着画诗荷的手哭的很难看,也很委屈,看嘴型,似乎在喊娘亲,而尹墨麟就在一边乖巧的给尹墨画ca泪,画诗荷则宠溺的摸了摸尹墨画的头。   至于画天皓,他在偷偷打晕巡逻的侍卫,然后往无人的房间里拖。   宫无殇干脆来到画天皓这边,帮他把侍卫搞定。   等尹箐前来时,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和他们身形差不多的侍卫,尹箐就照着那侍卫的模样用她炼制出来的易容薄膜,将侍卫们的容貌拓印下来,然后晾干,最后给她和宫无殇易容,至于尹墨麟等人,尹箐直接放进了空间。   头一次出现在芥子空间的画诗荷等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们自己的惊诧了。   芥子空间!!传说中只有仙人才能炼制出来的神器,比天命帕更加让无数修士为之疯狂。   没想到这个可以让无数眷侣亲人都反目的芥子空间竟然会在尹箐身上,画诗荷突然发现,天命帕放在尹箐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   原以为有芥子空间,就足够他们惊得一晚上都睡不着了,可当他们看到四只上古凶兽、一滴都价值斐然的一整池灵泉,无数早已灭绝的大片高阶药草、一个都难求的整片珍贵灵果,他们已经惊得脸已经彻底僵硬,反而没什么表情了。   他们当中大约只有尹墨麟最正常,他看到树上的灵果还高兴的指着它们说哪个灵果是下午姐姐给他吃过的,很甜很香,特别好吃。   尹箐让头上站着小猫兽的白灵兽照顾好画诗荷等人,她和宫无殇就出去了。   浑然不知白灵兽几个知道画诗荷是尹箐母亲,而且还是如此美的美人时,十分狗腿的送了大量的灵果在画诗荷面前,还挖出尹箐埋下去的果酒和紫竹酒,让一旁被彻底无视的画天皓和尹墨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后退三步!   翌日,驿站锣鼓震天,骑着五阶高大妖兽的一脸淫靡之相的画寒秋前来迎娶小葵。侍卫们跟在两边沿路保护。   一路上,画寒秋骑着妖兽就走在花轿旁边,一直用语言调/戏小葵道:   “害本皇子垂涎了快一年了,今晚本皇子定要好好宠爱你。让你后悔这一年来拒绝和本皇子承鱼水之/欢,小葵。你不知道本皇子早就在梦中把你里里外外吃了个透,小葵。今晚你就是本皇子的人了,可不能害羞。本皇子就喜欢火辣的放得开的女子。”   “小葵,你可真是小妖精,折磨的本皇子茶不思夜不想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伺候本皇子,本皇子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画寒秋一直在小葵的花轿旁说着下/流之话,尹箐等人听到。眉头皱的紧紧的。   而花轿中的小葵也气得直攥着手,画寒秋因为被她威胁要自杀,又因为她故意周旋。画寒秋只是在言语上经常说那些下/流之话。但画寒秋却害死了她唯一的亲祖母,原本她想要在拜堂之时和画寒秋同归于尽的。   小葵想到尹箐的计划。预想着画寒秋他们的下场,这才有动力一直忍着,她相信尹箐一定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的。   小葵一直忍着画寒秋越说越淫/秽的话,终于到了城门口。   却在城门口被拦了下来。   “六皇子,陛下吩咐,只要进城的人,不管是谁都要检查。”   守门的侍卫尽职尽责的开口。   可他刚说完,就被狠狠踹了一脚道:   “滚!你们还想看本皇子的新娘,吃了豹子胆了!!都给本皇子滚远点!!”   说着打手一挥,直接让花轿再次起步。   守城门的侍卫早就知道画寒秋的性子,捂着胸口已经不敢再出声,尹箐等人就这样如此顺利的进去了。   这皇子娶亲,直接是在皇宫办的。   即使画寒秋已经不是第一次成亲,可看在皇后等人的面子上,众人心中不管怎么想,却依旧笑着来道喜,就连皇上和皇后也已经坐在御席主位上,画天云长的一副严肃而威严的脸,皇后手腕上带着道珠,脸上的胭脂水粉也很淡,看起来竟给人一种淡雅之美,和皇后的身份实在有些不符。   不过他们根本就不管画寒秋以前弄死的那些正妃和姬妾,就算画寒秋弄死再多人,他们都只会觉得正常,一个平民女子的命哪里能和高贵的皇子相比,从这种心态,就能看到皇上和皇后是如何薄情凉性之人。   花轿到达画寒秋所住的大殿门口就挺了下来,之后画寒秋就按捺这激动赶紧催着道:   “快点出来,拜完堂就可以直接入洞房了。”   这话让小葵身子一抖,但一想到尹箐在,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慢慢的走出来,喜娘和丫鬟们都赶紧扶着小葵进去,而侍卫们则进去直接到处巡逻。   众人看到新娘子接回来了,脸上都带着恭喜,但心中却直叹气,又一个女子即将惨遭毒手。   画寒秋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尹箐和宫无殇就已经悄悄来到角落,将其它人都放出来,然后将衣裳换掉,而妖兽们也都让他们暂时待在一处偏僻的花园内。   当画诗荷一群人重新出现在殿门口时,里面传来刚好传来喜娘的声音:   “一拜天地!”   画诗荷等人立刻进去,就见宾客们都在看着拜堂处。   尹箐也看到小葵根本不愿意拜下去,众人看到这一幕,窃窃私语道:   “造孽了,六皇子到底还要害多少女子才能收手啊,我真是担心有一天我的女儿会被他看上。”   “你以为六皇子谁都能看的上啊,真是的。”   “画寒秋,你的新娘子好像不太愿意啊。”一个男子突然站了起来道,尹箐一看到他就认出他是孟天炎。   画寒秋似乎和孟天炎十分不对盘,立刻呛到:   “这哪里来的狗,竟然在本皇子的酒席上蹭吃蹭喝,还不快赶出去。”   孟天炎对此却反笑一声道:   “我看你们谁敢,别忘了你们现在的处境,敢动我,也不看你们配不配!”   众人心中都不由摇摇头,现在孟家搭上了尹家,把皇室狠狠压制,真是太令人嘘唏了。   皇上和皇后脸色奇差,孟天炎这根本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然而他们却什么都不能做。   画寒秋见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什么话都没说,大感丢了面子,直接一脚踹在小葵身上道:   “贱/人,都是你,你刚才为什么不拜堂。”   小葵吃痛的“啊”的一声被踹倒在地,红盖头掉落,露出一张美丽的容貌,众人一惊,难怪六皇子说什么也要娶一个乡下女子为正妃,原来她长得这么美,不过六皇子连这么美的美人都能下的了手,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尹箐立刻上去扶起小葵,画天皓也跟着上去大骂道:   “画寒秋,你竟还如此残暴不堪,简直丢尽了皇室的脸!!”   众人对突然出现的尹箐和画天皓吃了一惊,然后才大喊道:   “九王爷!!”   “画天皓,你怎么会在这?!本皇子丢不丢脸关你什么事,别忘了你已经被除名,哪里还是什么九王爷,一介平民而已,敢指责本皇子,不知死活!!”画寒秋等人看到画天皓,画寒秋鼻孔朝天一脸鄙夷的看着画天皓。   画天皓被画寒秋那话气得脸色涨红,画天云也皱着眉道:   “画天皓,这皇宫是你能来的地方吗?你怎么进来的?!”   孟天炎看到画天皓脸上突然一喜道:   “画天皓,你个过街老鼠竟然还敢出现,真是自投罗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快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尹箐正在安抚小葵,小葵直摇头说自己没事,尹箐突然见几个侍卫上前,一人一脚就把他们踹飞。   侍卫们惨叫着倒飞出去,还砸伤其它侍卫。   画寒秋这才注意到尹箐,当他看到尹箐时,突然惊叹的瞪大眼道:   “好、好美的女子!”   众人似乎也才注意到尹箐,一看之下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美的女子,简直比以前的诗荷长公主更加出色吧,他们觉得很奇怪,若是以往,有这等貌美的女子出现他们肯定第一眼就能看到,可现在却好像才发现,实在让人不解,他们不知道,尹箐的修为已经比他们高出许多,所以若是尹箐可以降低存在感,他们很难会注意到她。   倒是孟天炎惊诧道:   “尹箐,你不是去给药圣找玄幽秘境的藏宝图碎片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完才想到什么,立刻吩咐皇上道:   “画天云,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让人把他们都抓起来,难道你想违抗尹家的命令不成!!”   皇上的脸被孟天炎这命令的语气给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但他想到自己的最重要的把柄被抓住,无可奈何,只能吩咐下去道:   “还不快把这两个逆贼给我拿下!!”   画寒秋正要让画天云不要抓尹箐,他要把尹箐娶回去,就听到一声清雅却带着浓浓震慑之意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响起:   “住手!画天云,域国在你手中已经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位,连一个小小的家族都能把你拿捏住了吗!!”   许多四五十岁的宾客们都觉得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心都怦怦直跳的地步,他们忐忑的一转头,就看到视线中的众人都纷纷让开路,然后就看到一位穿着朴素,但那张雅致洁莲的脸却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反而多增添了风韵的画诗荷,以及站在她两边保护的尹墨画和宫无殇。   当认出画诗荷的人,整张脸都惊诧的差点把眼睛瞪出框,他们脸上带着深深的动容惊呼道:   “长公主!是诗荷长公主!!!”   “真是是长公主,我就知道长公主这等卓绝之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英年早逝!”   “天哪,我竟然还能再次见到长公主,老天待我真是不薄。”   宾客们,几乎所有人都瞪大双眼,不愿意眨眼,就怕一眨眼就发现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当初域国还只是一个小国,受到周边强国的虎视眈眈,经常战乱,是长公主上下整顿,不但研制出上好的防御法衣,也破例让药圣同意供给域国所需的丹药,让域国的将士们的修为和防御能力大为提升,士气大振,不仅将侵/犯域国的那些人全都狠狠赶出域国的领土,还反过来差点灭了其它国家,那些国家只能割让领土以保国家,让域国安定的过了二十几年。   不仅如此,长公主一直致力于带领百姓们修炼,更加富足的生活,开设免费修炼学院,对待穷苦农民,以劳力换取聚气丹,让贫民都可以有机会修炼,不断壮大国家。   今日这里的宾客们,几乎都受过长公主的恩惠,而且自从画天云当了皇帝后,毫无建树不说,在几个皇子长大后,越来越把域国都城搞的乌烟瘴气,现在更是直接被尹家给如此压迫,连反抗都不敢,画天云实在让人失望,在这样得对比之下,他们越发能感觉到画诗荷的好。   大概只有皇室的人,尤其是画天云,看到画诗荷时瞳孔骤缩。   前些年侍卫禀报说画诗荷死了,他一直不信,可这些年画诗荷一直没有出现,他觉得画诗荷或许真的死人,所以才敢直接把画天皓给赶出去,可现在画诗荷竟活生生的又出现了。   画天云眼里闪过心虚,厉声质问道:   “你是谁?!长姐早已死了!!”   画诗荷对着画天云露出无比失望的表情,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画天云,当初你不惜害死我也要当上这个皇帝,我以为你真的有本事,却没想到你把域国治理的如此差劲,父皇若是知道你费尽手段得到皇位后会把域国治理的连尹家都能压上一头,定会失望无比。”   提到先皇,画天云怒吼道: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你明明有天……”画天云想说明明有天命帕,却不肯交出来,否则有了天命帕,域国在他手里早就已经成了玄幽大陆的第一强国了!!   想到天命帕,他赶紧道:   “这几人都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逆贼,画天皓,你随便找个女的来冒充长姐,其心可诛,来人,给朕全部拿下!!”   画天皓简直要被画天云的无耻给气炸了,画天云竟然能说的说这种话,他正要大骂,却听画诗荷语气铿锵有力的道:   “我是不是冒充的不重要,但现在你让域国皇室向尹家低头,甚至被孟家给轻易拿捏,画家皇室丢不起这样的人,画天云,你不配当皇帝,我身为域国长公主,绝不会让域国皇室成为别人的工具,任由旁人摆布。”   画诗荷说这话时,眼神无比坚定,那一瞬间,尹墨画等人觉得很熟悉,他们想起尹箐以前也是如此,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不愧是母女俩。   其它宾客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阵激荡,这就是长公主,不畏强权,从来都是挺直背脊,不向着恶势力低头。   “长公主果然还是像以前一般,这分明就是长公主,陛下您为何不肯承认。”   “就是啊,谁我们都可能认错,只有长公主我们肯定不会认错的!”   一群宾客们本来心中就对堂堂一个域国的皇室,竟然还要被孟家如此羞/辱而不满,现在长公主出现,画天云竟然还要把人抓起来,他们第一个不会答应!!!   画寒秋见那些人一直吵嚷,大吼道:   “放肆!你们这些刁民,竟敢质疑父皇,当真是不知死活,来人,那这些辱/骂皇室之人都给我拿下!!”   然而,连尹箐都没有想到,侍卫们竟动也不动,根本不听画寒秋的话,画寒秋立刻瞪向四十来岁的侍卫长,侍卫长却当作没有看到。   若是没有长公主,当初他们哪有机会活下来,现在他们才不会做这等恩将仇报之事,而且他们早就不爽一个皇室如此懦弱被拿捏,实在太丢脸了。   画天云也感觉到了自从画诗荷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没想到过了二十几年,画诗荷的影响力竟丝毫没有变,这让画天云恨得牙痒痒。   画诗荷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还记得她,让她心中感触,而画天皓和尹箐兄妹却觉得自豪不已。   画天云气急,突然对孟天炎道:   “孟天炎,你还不快叫人来帮忙,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我被拉下皇位!!”   孟天炎才不想管画天云的事,可若是域国换了人当皇位,那还怎么拿捏住皇室。   孟天炎只好拿出一张符篆,一脸不屑的看着画天皓等人道:   “真是天真,还以为现在域国是你们画家的吗?它很快就要改姓尹了。”   说着就要把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一点元力打在符篆上,这颗可以通知尹家来人。   然而还没等孟天炎动手,就见宫无殇身影一动,一把将孟天炎掐住,慢慢抬起,使得他双脚离地。   “呃!唔唔!”孟天炎被掐的眼珠外凸,脸色涨红,额角青筋离了起来,一直挣扎个不停。   画天云和画寒秋等人早就不满孟家人对他们皇室的颐指气使,见孟天炎被掐的进气多出气少,心中实在畅快,故意刺激道:   “你们想干嘛?他可是尹家那边的人,他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尹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果然,画天云一说完,宫无殇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看向画天云的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   孟天炎的怒瞪着画天云,愤恨的挤出几个字:   “画、天云!我知道你的秘密!”   宫无殇原本正想受伤手上一个用力,尹箐及时上前阻止。   她对着孟天炎问道:   “你知道画天云什么秘密!!不说,死!”   孟天炎从尹箐眼里没看出一丝恐吓的感觉,而且他分明感觉道,若刚才不是尹箐早了一步,现在自己已经丧命。   “孟天炎,你胡说什么,朕哪有什么秘密!”   孟天炎可没忘记刚才他们故意刺激宫无殇,立刻开口道:   “你被尹青玺拿捏住,就是因为有把柄落在他手里,那是你杀害先皇的证据,先皇不是因为长公主死了悲伤过度导致练功走火入魔而死,而是在练功的时候,被你换了丹药,加上你在先皇关键时刻偷袭,先皇才驾崩的!”   孟天炎这话一说完。   画天云的脸色立刻就白了,眼里带上心虚,想要大声辩驳,画天皓大吼道:   “什么!!画天云,父皇是被你杀死的!!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父皇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下的去手!!”   这时,一道声音从外面响起:   “父皇,这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众人一转身,就看到一身白色长袍的画寒夜带着柳雪灵走进来。   画天云原本心中带着恐慌,但看到姗姗来迟的画寒夜,心中立刻踏实下来,赶紧让画寒夜到自己面前来,这才对着画天皓冷笑道:   “哼,那老东西哪里对朕好了,他只对你和画诗荷好,除了你们,对我们如狗都不如,明明我才是最大的皇子,可他却连皇位都宁肯传给画诗荷一个女子都不肯考虑朕,这样的老东西死了也是他活该!!”   画天云说完立刻对画寒夜道:   “夜儿,这些人擅闯皇宫,意图不轨,你赶紧用传诏令把我们画家的太上长老都召来,今日定要好好清理门户,让画诗荷画天皓这些吃里爬外的人知道背叛皇室的下场!!”   众人都被画天云这大逆不道的话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先皇不是走火入魔驾崩的?!他是被画天云杀死的!!!   画诗荷身子抖了抖,雅美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悲愤,双拳紧紧握着,声音也带上了浓浓的恨意,一字一句道:   “画天云,父皇真的是你杀死的?!”   画寒夜一惊,他十分诧异,名义上的姑姑画诗荷竟然还活着,他再一一看过去,却看到尹箐,这让他更加惊讶,难道画诗荷的出现和尹箐有关?   可尹箐不是去找藏宝图碎片了吗?   他立刻问道:   “尹箐,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找玄幽秘境的藏宝图碎片了吗?难道你已经找全了?!”   画天云等人听到这话,关注点立刻在玄幽秘境上面。   “玄幽秘境的藏宝图,她身上有玄幽秘境的藏宝图?!”   “那可是传说中拥有仙器和无数大机遇的玄幽秘境,真的有藏宝图?!!”   画天云立刻道:   “夜儿,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把传诏令送出去,把太上长老们都召来!!”   画寒夜也反应过来,若是把尹箐抓住,那藏宝图不就是他的了吗,立刻从空间拿出金色的传诏令想要输入元力。   这时,宫无殇手上一个用力。   咯哒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孟天炎就被拧断了脖子。   宫无殇面无表情的将双眼暴突死相难看的孟天炎随意扔在地上。   然后在众人的惊诧中,宫无殇正要动手去杀画寒夜,一道吞噬之气比他更快,一瞬间笼罩住画寒夜,修为下一刻被吸收殆尽,传诏令也被吞噬之气带回尹箐手上。   一直跟着画寒夜的柳雪灵看到一脸苍白的画寒夜,担忧的大叫道:   “夜哥哥,夜哥哥,你没事吧?”   画寒夜也一把将柳雪灵狠狠推开,脸上带着惊惧的表情崩溃的大吼道:   “修为呢,我的修为呢?!尹箐,是你,是你对不对,孟天炎他们的修为消失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柳雪灵闻此异常愤怒的指着尹箐骂道:   “原来是你害的我修为尽失,现在你又害的夜哥哥修为尽失!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然而,突然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失声尖叫道:   “吞噬之气,是吞噬之气,她身上有吞噬之气!!”   刚才许多人都没看清尹箐手上游出来的黑气是什么,但是吞噬之气几乎所有人都听过,只因为它实在太可怕了,只要被吞噬之气碰到,修为尽失都是小事,若是运气不好,吞噬之气能直接把人吸成人干!   众人立刻退后三步。 第二百四十六章 :救父亲!   画天云和画寒秋等人见此,差点脸直接都变成灰白色了。   尹箐到底是谁,她身上有吞噬之气?!!   尹箐刚才是怕宫无殇再杀人激起他心中越来越浓重的兽/性。怕总有一天,宫无殇被彻底影响,丧失心智,成为一只真正的凶残只会杀戮的凶兽。所以情急之下,她才不惜放出黑气把画寒夜的修为吸收殆尽。这样他也就无法使用传召令了。   不过现在既然暴露了,她也干脆不隐瞒了。直接射出几道吞噬之气,直接把一脸惊恐惨叫的画天云几人都笼罩。   不到几息时间。当收回吞噬之气的时候,众人发现画天云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倒在地上,而画寒秋,却直接被吸成人干,皇后和嫔妃们也全都失去修为,一个个都老了许多一般。   原本还对尹箐的黑气存在一丝侥幸的众人狠狠的倒吸一口凉气,再次后退三大步。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那吞噬之气突然盯上他们可怎么办。   画诗荷看到倒在地上的画天云,声音带着浓浓的悲愤道:   “画天云杀害先皇。罪无可恕。来人,把他们全都带下去!!”   侍卫们这次手脚就利落多了。立刻把一众带着惊恐表情的众人加画寒秋的干/尸给带下去。   其它宾客们脸上带着些害怕的神情,毕竟画诗荷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有没有改变,若是连他们这些人也不放过那该怎么办。   却没想到画诗荷对着众人盈盈欠了欠身道:   “方才让诸位见笑了,这是小女尹箐,希望小女没有吓到你们,请诸位放心,虽然皇室更替,我画诗荷在这里保证,绝对不会损害你们的权益,更不会无缘无故伤人性命,现在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在这里,就不送诸位了,请诸位慢走。”   众人心中越发震惊,刚才长公主说什么来着?   小女?   那个拥有吞噬之气的女子是长公主的女儿!!!!   天哪!长公主本来就是绝才,加上一个拥有吞噬之气的小郡主,而且刚才他们没听岔的话,小郡主的身上有玄幽秘境的藏宝图!!!   他们心中突然猛的一跳,以后域国的将来,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拥有这些东西,域国绝对只会越来越强!!   他们被震的傻傻的出了宫,一大部分人直到回到家中,才突然“啊”的一身大叫,反应过来重新回到皇室的画诗荷代表了什么!!   曾经画诗荷仅用短短几年就让域国从一个外忧内患的小国变成周围邻国都不敢侵/犯的大国,那画诗荷长公主以后若是成了女皇帝,那不就代表域他们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其它势力蚕食域国了吗?域国又能回到当年安定繁华之态!!   所以,当画诗荷重新回到皇宫时,几乎只有拍手欢呼的,没有人会觉得画诗荷大逆不道。   尹箐几个也十分得感慨,没有想到母亲的影响力如此之大,甚至连一只妖兽都不需要用上,就已经让与域国服服帖帖。   不过尹箐等人没时间多感慨,因为尹墨麟的心口有疼了。   这一次,直接疼晕过去,这就代表,尹青玺处境十分危险,去尹家刻不容缓!   画诗荷知道尹家的势力,担忧道:   “箐儿,这次你们去尹家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鲁莽行事,尹家势力错综复杂,最好不要正面对上。”   宫无殇却冷冷道:   “直接正面对上更好,尹家不足为惧,直接夷为平地就可。”   尹箐心中一抽,连忙抓住了宫无殇的手,宫无殇的凶残之性果然越来越重了。   画诗荷他们都带着惊异的目光看着宫无殇。   ……   最后,商量下来后,除了尹箐外,宫无殇、尹墨画一起前去,画天皓和画诗荷留下来善后,尹箐不放心,让白灵兽和蚩魅兽留下来保护母亲和舅舅。   翌日,尹箐三人直接从都城的传送阵直接传送到尹家,否则若是不用传送阵,没有了尹家的特制的传送符,根本无法定位到尹家去   这也是当初他们必须要进城去的原因。   当他们出了传送阵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尹家后山,他们来到尹家大门之前,就发现竟然有许多许多修士正在走进去。   尹墨画突然想起来道:   “对了,今日真是尹家一年一度的检核大会,不管是族长还是圣女,必须每年都接受家族和外人的挑战,借此显示尹家的强大。”   “那不是正好方便了我们,我们赶紧进去吧。”尹箐他们已经吃下易容丹,又从有些人身上摸到帖子,十分顺利的进去了。   尹墨画推断道:   “以尹青砚的小心程度,父亲很有可能被藏在某个密室。”   尹墨麟说不出来尹青玺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需要尹箐他们自己找。   尹箐却摇摇头道:   “我应该知道父亲被关在哪。”   尹箐想起第一次见尹墨麟的时候,正是在尹家的藏书楼,当时尹墨麟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就是说母亲生病,要找父亲给母亲治病。   而找父亲却去藏书楼,可想而知这代表了什么。   尹箐立刻带着人前往藏书楼。   藏书楼一共七层,他们很顺利的上了四楼,今日里面根本没什么人,弟子们都去看考核大会了。   不过当他们走上五楼时,却看到一个面容和蔼的老者坐在门口,笑眯眯的道:   “小辈们,你们想要上五楼?那可要先过老朽这关。”   月墨站出来,那老者却道:   “你个小娃子不行,你不是尹家之人,他们两个才可以。”   尹箐站出来道:   “那就请前辈指教。”   老者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手一扬,尹箐和老者的身影就消失,宫无殇深眸一厉,但下一瞬,尹箐再次出现,宫无殇立刻上前紧紧拉住尹箐的手。   那老者似乎有些狼狈,脸上却带着惊喜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以后尹家有你们这些小辈,当真是尹家之福,这五楼的书随便你们看。”   尹墨画和尹箐选择对他们已经被赶出尹家之事沉默,然后才道:   “我们想要知道,这藏书楼是否有暗室之类的。”   那老者眼里一惊:“你们想上顶层?”   不过想到放在在幻阵里和尹箐比斗,竟然不到一炷香就落败,他带着犹豫点点头道:   “以你的修为,要上顶层有些困难,不过也不一定上不去,你们就去试试吧,上面几个老家伙可比我更厉害哦。”   尹箐和尹墨画道谢完,就直接上了六楼,到了六楼,竟发现有两个一脸严肃的老者在那守着。   看到有人上来,厉声道:   “站住,尔等小辈速速下去,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尹箐一脸正色,语气也带着坚定道:   “若是我们一定要上来呢!”   那两个老者可从来没有见到敢对他们无礼的小辈,脸上带上薄怒,冷哼道:   “想上来,除非能打败我们!”   说着,故意散发出迫人的威势,想要震慑他们。   宫无殇想要再次站出来,却被尹箐拦着了,刚才下面的那位守层的老者已经和她说过,这五六七层,只有尹家之人挑战过关,才能上去。   尹箐拱手道:   “还请赐教!”   两个老者可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娃竟然如此镇定自若,在他们面前丝毫不露怯弱,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赞许。   他们是尹家的长老之一,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尹家后继有人,所以他们自然不可能把人直接给打死,想着好好磨练尹家后人一番。   于是他们手一挥,尹箐和两个老者再次不见身影。   宫无殇脸色一黑,下一次,他绝对不会让尹箐再次从他面前消失!!   宫无殇刚想完,尹箐等人的身影已经再次出现。   这一次,两个老者竟然比方才那下一层的老者更加狼狈,而他们眼里的激动光芒也比下一层老者更加强盛,开怀大笑道:   “不错,不错,尹家你们这些后人,实在是大幸,这里面有许多功法,你们随便看,只要不外带就行!”   看着出来,他们对尹箐的修为十分的看好。   尹箐和两个老者道谢,就带着宫无殇和尹墨画直接上了顶楼。   这一次,他们发现顶层没有老者看守,十分空旷,一个人都没有。   “妹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什么都没有?!也不像是有暗室的,难道我们被骗了,那暗室不在七楼?”   尹箐却摇摇头道:   “不可能,说是暗室,定是藏在哪里,我们走吧。”   尹箐等人刚踏完楼层,发现周遭的景色竟然一变。   然后是一整排一模一样的老者将尹箐三人迅速围住,异口同声的嗡嗡开口道:   “来着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尹箐看到一整圈的老者,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她直接开口道:   “小辈尹箐,要进七层暗室,请问如何才能进去?!”   那一整排的老者同时皱起眉道:   “放肆!七层暗室岂是你们能进的!那是尹家家主才能进的地方!!都滚下去……滚下去!”   “滚下去”三个音一直在她们的耳边回响着,听着就觉得胸口特别的闷,尹墨画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哥哥!”尹箐声音带着担忧,同时隐隐含着怒气,对着围住他们的一圈老者道:   “必须是家主才能进去?!”   老者刚要回答,宫无殇已经不耐烦的出手了,他砰砰砰几拳揍过去。   那几个老者却烟消云散一般消失,而其他老者冷笑着一掌拍在宫无殇的后背嘲讽道:   “不自量力!”   宫无殇的嘴唇流出鲜血,这让尹箐脸色骤冷,也猛的出手,可是他们根本对付不了那么多,那些幻影中肯定只有一个是真的,但幻影打她们,她们也会受伤,她们打幻影,真身都不会有事。   才交手没有一刻钟,宫无殇为了保护她,已经被打的狼狈不已,偏偏那一圈老者还在不断嘲笑他们的无知,尹箐的脸已经彻底黑沉下来道:   “既然你执意刁难于我们,那就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尹箐突然手上飞出吞噬之气,分岔开来,向着那群老者就袭去。   原本老者还冷哼,但当吞噬之气碰到他们时,那群老者突然惨叫着大声道:   “吞噬之气,竟是吞噬之气!!快住手!!”   而原本的幻影也消失,最后留下了三个一模一样的老者。   尹箐惊了一下,原来有三个老者吗?   不过尹箐没有把吞噬之气收回来,而是将他们三个一模一样的老者围住。   那几个老者惊诧道: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吞噬之气!!”   尹箐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   “还请三位前辈告知暗室在哪,小辈有急事,必须去暗室!”   三个老者皱着眉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不准,那是家主才能进的暗室,其它人谁也不得进入!”   尹箐看他们那副顽固的模样,脸色也十分不好,难道非要把尹青砚抓上来,让他带着她们进去,这样的话在没有救出父亲时就已经被打草惊蛇了,还不知道尹青砚会不会暗中让人动手脚,把父亲移到其他地方。   尹箐威胁道:   “这是吞噬之气,你们也认识,若是你们不让我们进去,我就让吞噬之气将你们三人的修为吞噬殆尽!!”   那三个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惧怕,但很快色厉内茬道:   “就算你吸走我们修为,我们也不会说的,这里只有家主能进去!!”   但其中一个老者又道:   “未来家主也可以!”   另外两个老者厉声对那个老者吼道:“老三!!”   那个老者有些委屈道:“本来就可以嘛……而且我不想为了尹青砚害的修炼了五百年的修为都没了。”   尹箐眉头一扬,赶紧问道:   “什么意思?还请前辈相告!”   那叫老三的老者十分嫌弃道:   “你这小辈太笨了,不是说了家主才能进,未来家主也能进吗?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你对我们发誓,把尹家的家主之位抢到手,会成为尹家的家主,到时候再拿着家主的令牌给我们看,证明你真的做到了,那我们就不算失诺,那我们可以让你提前使用家主的权利进去啊。”   尹墨画听到这话,赶紧阻止道:   “不可!妹妹,在这里发誓,若是没有做到,是会产生心魔,不但天道会降下违约的惩罚,往后修为上也别想寸进,千万不能发誓。”   那几个老者闻此十分鄙夷道:   “尹家的这些小辈竟连尹青砚都不如,他当初都敢这样发誓,现在也成了家主,尹家的子弟,竟连这点魄力都没有,看来尹家的未来是越来越堪忧了。”   尹箐对尹墨画道:   “哥哥,你放心,不就是打败尹青砚成为家主吗,我可以的!”   然后她对老者询问道:   “请问要如何发誓?”   三个老者眼里闪过还算满意的表情,让尹箐发誓说往后一定会成为尹家的家主,并带着家主令牌前来证明,否则就是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尹箐不顾尹墨画和宫无殇的阻挠,铿锵有力的立下了誓言。   那三个老者闻此赶紧道:   “好了,赶紧让吞噬之气离我们远一点!”   尹箐也知道,只要吞噬之气在,他们就不会耍花招,因此很快就把吞噬之气收了回来。   三个老者一边抱怨尹家小辈太没规矩了一边拍了拍手,就见周围的场景一变,变成两边周围都是书架,而中间有一个过道,过道另一头是一扇门,三个老者道:   “那暗室就在那里,只有发过誓的小女娃你能进去。”   尹箐点点头要进去,宫无殇立刻拉住了尹箐的手。   尹箐对宫无殇笑着安抚道:   “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尹墨画也担忧,尹箐对他们笑了笑,推开宫无殇的手,直接走了过去,一把推开那扇门。   然后宫无殇和尹墨画就看到门里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墙上一个垂着头穿着青衣的男子被人挂在墙上,两边被穿了琵琶骨,手脚都不离地,衣裳上到处都是血痕,地面是干涸的鲜红血迹。   即使不看脸,尹墨画却伤心的大喊一声:“父亲!!”   他说着就要冲上去,可是却被三个老者拦了下来。   而这时,墙上的男子动了动,他慢慢抬起头,尹箐就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说他熟悉,是因为王嬷嬷曾经画过这张更加年轻的脸,说陌生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那张脸棱角分明,即使现在嘴唇干裂,皮肤也发暗,却挡不住那俊朗的五官,和尹墨画有五分相似,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却几乎和尹箐一模一样。   那人一眼看到尹箐,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声音无比沙哑的喃喃道:   “小荷?”   然后又看向门外被老者挡着挣扎的要冲过来的尹墨画,眼睛才多了更多神采和宠溺,用他进气少出气多的语气喊了一句:   “画儿。”   尹箐嘴唇一抖,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她终于看到自己的父亲了,就算不知道父亲的为人,但只一眼,她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果然和舒意东那种人是不一样的。   尹箐刚要山前,却见尹青玺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猛的一下低下头。   “父亲!!”   原本不知道该怎么喊出口,却在看到尹青玺无力的低下头时,惊慌失措之下,猛的喊出声来。   她立刻上前,却在走了没两步,发现周围嗡的一声,一个阵法立了起来。   “是噬魂阵!尹青砚竟然在暗室里布置了噬魂阵!!”   三个老者一惊,他们都不知道尹青砚在噬魂阵里动了手脚。   “噬魂阵?!快点让我进去!!”尹墨画吓得越发用力的挣扎,宫无殇也猛的动手要冲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攻击自阵法内传来,宫无殇等人一愣,阵法砰的一下破裂,尹箐若无其人的收回吞噬之气。   三个老者大惊,尹箐这小辈什么来头!!   连他们都要严正以待的噬魂阵,尹箐才不过十息,就势如破竹一般将它轻而易举的破了,也太强了吧!!   而尹箐没管他们,赶紧上前把尹青玺给放下来,发现尹青玺无比的虚弱,若是再晚一天,肯定就会死去,她连忙拿出几颗丹药给尹青玺吃下去。   而在阵法破裂的时候,坐在尹家比试场的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喉咙一甜,她脸色凝重的看向藏书楼所在的方向,想了想,赶紧起身走向尹青砚,要告诉她阵法被破之事。   若是尹箐看到她,一定会十分惊讶,因为她竟是当初擎天宗二长老唯一活着的修为尽失的孙女儿紫菱。   紫菱想要接近尹青砚,可高台上的尹青砚却刚好站起来对着台下的众人开口道:   “首先,非常感谢诸位的光临,今日是尹家一年一度的检核大会,尹某身为尹家的家主,十分荣幸能接受大家的挑战,今日不管谁来挑战,只要能在一炷香之内打败尹某,尹某定会引咎自愿放弃这个家主之位,若是尹家嫡系中有人能在半柱香之内打败尹某,尹家的家主之位就直接由打败尹某的尹家嫡系继任,同样,圣女之位也是同样。”   众人听到这话,有些人心中十分鄙夷,谁不知道尹家人的修为一直很高,像尹青砚这等高手,一般比试,没个两天两夜,怎么可能分出胜负来,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不过尹家敢当众说这话,就已经足够证明它们的强大,很多家族可没有这个胆量说出这话,若是真的不小心被人一炷香之内打败了,那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有些人很不满尹家人的嚣张,就站起来说要挑战尹青砚。   尹青砚看了一眼对方的修为,心中不以为然,脸上却带着谦和的笑容请那修士上中间的比试场。   在高台上其它嫡系的注目下,尹青砚也飞下了比试场。   紫菱的脸色闪过越发的担忧,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要赶快禀报给家主知道。   她是因为身上的法器足够多,还会噬魂阵这等阴邪之阵,所以才被尹青砚选上,成了尹家的弟子,这在擎天宗,而且还是在她修为完全没有了的情况下成为尹家弟子,简直是最荣耀不过之事。   所以,她好不容易才被重用,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 :胡闹!   紫菱立刻说有要事相告,但弟子告诉高台上尹青砚方才位置旁边的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丽妇人时,那妇人十分不悦的狠狠瞪了一眼长相年轻的紫菱。她是尹青砚的夫人,早就看紫菱这等仗着有美貌就勾/引她丈夫的人不满了,自然不耐烦的让人将她赶远一点。   因此,当尹青砚轻轻松松将人打败。回到高台上时,错过了知道尹青玺被救之事。   他还十分客气的连连说着承让承让的话。又开口问有谁要和圣女尹雅月比试。   尹雅月穿着一身白裳,看起来如同洁白圣莲。站起身来莲步轻移到中间,盈盈的朝着众人欠了欠身。   她一出来。在场大部分年轻男子的目光就落在她脸上移不开了。   尹雅月绝对是最美的那个,也是尹家嫡系女子中天赋最高的那一个,因此深得上任族长的重视,因为尹雅月的父母死得早,因此尹雅月是由老族长带大的,自然比较受宠,圣女之位落在她手中也正常。即使尹雅茜等人心中不服,可谁让她们打不过尹雅月,只能认栽。   尹雅月道:   “不知哪位姐姐妹妹愿意和月儿比试一场。月儿定会点到为止。绝不会伤到人。”   这话听起来就很自大,可谁让尹雅月的确有这个实力。大家也知道尹雅月的厉害,连尹家的嫡子都打不过她,所以众人并不觉得尹雅月这话不妥当,反而觉得尹雅月心地十分的好。   “雅月小姐,您这么美,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和您动手呢,呵护您还来不及呢。”   “就是啊,雅月小姐,你成为尹家的圣女是众望所归,有人若是想要挑战您,那肯定就是嫉妒您的美貌,那您可没必要手下留情,直接打死那些心胸狭隘的丑女人算了。”   一些修士在下面起哄,女子听到这些话,都不由带着愤愤不满瞪了一眼尹雅月,可这些话让尹雅月却觉得再受用不过了。   尹雅月见没人要挑战她,她斜睨了一眼旁边那些尹家的嫡女们,刚开口道:   “既然无人,那月儿就在此……”   一声清脆带着雷霆之势的声音传来:   “等等!尹家第三十五代嫡系尹箐要挑战圣女尹雅月!!”   尹雅月也好,尹青砚等人也好,都猛的站起来,就看到穿着翠色衣裙的尹箐带着尹墨画和宫无殇缓缓从人群分开让出的一条道上走来。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尹箐,在看清她的一张脸时,惊艳的重重吸了口气,眼睛都瞪的差点脱框。   尹墨风看到尹箐,忍不住站起来大声训斥道:   “尹箐,尹墨画,你们竟然还敢来尹家!!来人……”   尹墨风想到去年在慕月国直接被尹箐强制送回尹家之事,他就气得牙痒痒。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尹箐和尹墨画都抓起来,可却被尹青砚抬头阻止。   尹青砚带着质问的语气道:   “大侄子,五侄女,你们可知道今日这地方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你们犯了错,已经被逐出了尹家,你们现在快离开吧!”   尹箐冷笑道:   “哦?尹家主,我倒是想知道我和哥哥犯了什么错?我记得这两年我从来没有回过家族中,怎么,这也要被逐出尹家?”   尹青砚脸上闪过阴鸷,他义正言辞道:   “你是没犯错,但是你哥哥尹墨画带着外人想要坑害尹家,还想要偷盗尹家的宝物,这等吃里爬外之人,自当驱逐出去,而你们父亲,身为前任家主,却一直玩忽职守,不理家中务事,经长老们商议,同意将三房驱逐出去,你身为尹青玺的女儿,自当有连带之罪,一并逐出去。”   尹墨画脸上闪过愤怒,他们是被诬陷的!而父亲明明是被尹青砚给囚禁进来,他竟然好意思冠冕堂皇的说是自己父亲玩忽职守!!   “是吗?那倒是让长老们亲自出来说明啊,难道仅凭你一面之词,我们就要相信?”尹箐脸上闪过嘲弄。   “尹箐,你放肆,竟敢如此和父亲……和尹家家主这样说话,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尹家家主说的话是一面之词吗?!还有圣女雅月妹妹,雅月妹妹,你快告诉尹箐这狂妄无知的人,尹家家主说的是不是真的?!”   站起来的是一个蓝衫女子,大着个肚子,她的面容美丽是美丽,五官却带上一丝刻薄,她和尹墨风有些相似,正是借着成亲之事霸占了尹青玺峰头的尹青砚的女儿——尹雅悠   尹雅月轻蔑的瞥了眼尹箐道:   “这事我也可以作证。”   尹箐冷嘲道:“就凭你们两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和哥哥说你们囚禁了我的父亲,那是不是也是真的?!”   尹青砚脸色一僵,怒道:   “住口!我身为家主,雅月身为圣女,是尹家最有说话权之人,我们说的话,不是你一个毫无身份的小辈可以质疑的!!”   “就是啊,尹家是你一个被逐出去的人能来的地方吗?滚出去!”   “快点滚快点滚,不然我们就要叫人把你们赶出去了!”   尹雅悠等人毫不客气的驱赶道。   “哦?”尹箐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勾起一抹冷笑道:   “所以只要我成了圣女和尹家的家主,是不是我说的话就是真话了,既然这样,那我就来挑战圣女和家主吧,若是我都赢了,希望你们交出自己的圣女和家主的位置!”   众人异常震惊的看着尹箐,尹箐哪来的那么大的口气,说能赢的了尹雅月和尹青砚!!   “哈哈,哈哈哈,尹箐,你真是太会吹牛了,你说要赢三叔?!你看起来有修为吗?!就你这弱不经风的样子,我一只手指都能打败你!”   尹雅茜哈哈大笑起来,其它尹家的嫡系也大笑着道:   “别逗了,她以为她能在半柱香内打赢我们尹家的圣女和家主?半柱香内被打败还差不多,尹箐的脸皮也太厚了,这种话她都好意思说出口来。”   尹雅月声音温雅的开口道:   “好了,既然尹箐性子倔强,一定要打,那身为姐姐,若是不应战,那岂不是要被人说三道四了,既然这样,那姐姐就奉陪吧,若是半柱香内,你真能赢了姐姐,那圣女莲花令姐姐拱手相让,但若是你半柱香内输了可怎么办?”   尹箐冷笑一声道:   “随你处置!”   尹雅月眼睛一亮道:   “听说你去替药圣寻找玄幽秘境的藏宝图,若是姐姐不小心赢了,那这藏宝图找到后,你可得拓印一份给姐姐,如何?”   “玄幽秘境的藏宝图?!原来受药圣只托去找藏宝图的人就是她,那她出现代表什么?说明已经找全了藏宝图?!”   “她身上有玄幽秘境的藏宝图?!”   许多人心中震惊的不行,玄幽秘境的藏宝图,若是有了它,一个小小的尹家家主之位算个什么东西啊。   尹青砚显然也反应过来,立刻开口道:   “没错,尹箐,你要挑战可以,但你已经被逐出家门,今日破例让你以尹家的身份挑战我们,若是你半柱香内赢了我,尹某的家主之位就拱手相让,但若是你在半柱香内没赢,藏宝图你要拓印一份给我们!!问题是你找到了藏宝图吗?!”   尹箐冷笑不止,这些人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尹箐直接从空间一把拉出一张丝帕道:   “藏宝图拓本就在我手上,我的脑中也记得清清楚楚,我若是半柱香内还没有打赢你们,这藏宝图我也双手奉上!!”   大家看到尹箐拿出来的藏宝图,恨不得直接把眼睛安在上面,死死盯着,可尹箐已经手疾眼快的重新放回空间。   尹青砚和尹雅月等人心中又惊又喜,喜得是他们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七神峰传出来的藏宝图已经找到的消息是真的,惊的是尹箐竟然真的如此奇迹的找到了藏宝图。   尹雅月已经按捺不住,也不想矜持了,直接开口道:   “那尹箐你请吧,若是等会儿我拳脚无眼,就请你多担待了。”   这两年她当上圣女之后,丹药那是无限量服用的,所以她的修为可不是以前那般弱了,她年纪轻轻就已经突破到灵元后期,这等天赋,别人拍马都赶不上!   尹雅月都已经想好了怎么迅速将尹箐打败,她现在才顾不得伤不伤人,出手绝对是招招都要致命的。   尹雅月还想好了,要是‘不小心’杀了尹箐,那尹青砚就不能得到藏宝图了,那藏宝图就是她的了!!   因此等尹箐一上来,尹雅月都立刻起了杀心,争取一招就毙命。   两人站在台上,尹箐的容貌就彻底把尹雅月的光环给压制下去。   台下那些修士瑞然因为尹箐的容貌,所以有些心软,但是还是觉得尹箐的语气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而且尹箐也不知服用遮蔽丹隐藏修为做什么,就看她那副年轻的样子,修为能有多高,哪有什么可遮掩的。   “你们说,那叫尹箐的美人多少招会落败,我猜雅月小姐十招之内就能打败她。”   “啧啧,我看最多五招吧,雅月小姐现在可是灵元后期修为,差一点就和尹家的家主一样高了,你们觉得你们自个儿能在雅月小姐手里走几招?”   “快看快看,雅月小姐动手了,我的天啊,雅月小姐一出手就用杀招,完了完了,那美人估计一招都不用就要被打下擂台了。”   “哎哟,那美人可千万别被打死了,那真是太可惜了,毕竟这么……啊!”   “啊啊啊!”   那修士还没有说完,一道白色身影砸下来,把他重重的砸倒在地,惨叫出声,而砸在他身上的女子也惨叫出声。   当他看到砸他的人的容貌时,堵在心口的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而站在他旁边的修士心有余悸的看着被砸晕的修士,当他们看向砸过来的女子容貌时,惊呼道:   “雅月小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雅月小姐!!她,她被人一招就打下擂台了?!!”   “我不是还在做梦吧?!”   众人一时鸦雀无声,都呆愣愣的直直看向擂台上,就看到身子纤长挺直,绝美的容颜带着淡然之态的尹箐看着台下的尹雅月,眼里毫无波澜。   她粉唇亲启,声音平淡的对尹雅月说了三个字:   “你输了。”   这三个字就是一个机关一般,整个原本寂静的比试场瞬间沸腾起来。   “刚、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谁看到没有?!”   “我好像没看到她出手啊,尹雅月她是不是自己倒飞下来的?!”   “不可能啊,尹雅月那么强,怎么可以就这样被一脚给踹下来了!!”   “什么,她是被一脚给踹下来的?”   “尹雅月那么弱?!开玩笑的吧?还是说以前说她厉害都是吹的?!”   众人立刻嗖嗖嗖的看向尹雅月,此时的尹雅月头发微乱,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惊诧,雪白的衣裙上还带着一个灼烧过后般的鞋印,怎么看都是被一脚踢下来的。   而站在高台上的尹青砚等人惊得差点站起来,他脸色有些凝重,方才他没看错的话,尹箐连移动都没有移动一下,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尹雅月给踢了下来,可想而知她的修为可能比尹雅月高许多。   尹青砚连忙安慰自己,不可能,尹箐还不到二十岁,若不是尹箐用了什么歪门邪道,那就是尹雅月故意放水,尹青砚不悦的看着尹雅月,觉得她实在一点用都没有,竟然被尹箐一击就打败了。   尹雅月看着众人的议论纷纷,脸色涨红,但她最无法忍受的却是尹箐那站在擂台上高高的俯视下来的淡漠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在尹箐面前无比的渺小,好似一捏就能被尹箐捏死的蝼蚁。   而且,她心中觉得最恐怖的是,她完全没有看清尹箐是怎么出手的,太诡异了。   她万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就这样输了……一息时间都没到就输了……   尹箐见她没有反应,再次提醒道:   “尹雅月,你输了,圣女莲花令呢?!!”   尹雅月原本就因为输的太惨,羞愤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还被尹箐那么大声的讨要圣女莲花令,那一瞬间,她觉得尹箐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在羞/辱她!!   尹雅月那双羞愤的眼里立刻染上了淬毒的恨意,恶狠狠盯着尹箐,双手攥的紧紧的!   周围的人见此,觉得音尹雅月单薄的肩膀都微微抖了抖,十分怜惜,就对着尹箐开口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都赢了,还这样步步紧逼,太过分了吧。”   “就是啊,而且谁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是你使了什么诈!”   某些对尹雅月很有好感的修士立刻成为护花使者,尹箐看到那些人的维护,勾起冷嘲道:   “所以你是打算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了?”   尹雅月被尹箐那样看着,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了起来,她咬牙切齿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出尔反尔了,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诡计,但输了就是输了,不就是莲花令吗!给你!!”   尹雅月拿出莲花令,狠狠的砸向尹箐,用上了十成十的功力,若不是尹箐修为够高,被这一砸,还不得直接砸死。   可其他修士一点都不觉得尹雅月过分,反而拍手说尹雅月实在太有担当了。   还说尹箐实在是没有一点度量。   宫无殇听到那些人的话,脸色沉了下来,若不是一直关注他的尹箐频频对他摇头,让他不用在意,宫无殇现在肯定已经暴起打人了。   尹箐没有理会旁人,那炼化令看都没有看就扔进空间,然后转身直直看向尹青砚,声音铿锵有力道:   “尹青砚家主,轮到你了!”   尹箐的声音不是很大,可全场都静了一瞬。   尹箐这是真的打算挑战尹家家主?她不要命了?!   尹青砚脸色有些发青,这时,尹墨风突然站起来道:   “尹箐,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邪门的东西,都交出来,你刚才肯定是用了什么邪门东西!!”   其它人也赶紧附和道:   “对,把你身上的法器都交出来,谁知道你身上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尹箐看向这些人,眼里带上了充满讽意的笑容,对着尹青砚道:   “尹家主,你这是不敢跟我比了吗?那我让你一只手如何?”   这话让尹青砚脸色瞬间铁青,这尹箐根本就是在侮/辱他!!   可是!他不能说不,谁知道尹箐身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邪门的东西。   而场下那些人已经被尹箐一句话堵得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尹箐身为一个女子都能说出让尹家家主一只手的话,可想而知尹箐对她自己的实力肯定很有信心。   而且一般人被一个女子说要让一只手,不是会马上气的反驳回去吗?   尹青砚怎么回事?他竟然不出声?   尹青砚没有出声,尹墨风却嚷嚷道:   “尹箐,谁知道你是不是另一只手有什么猫腻?!!”   这话连台下的人都听的害臊,这话岂不是说尹箐必须让两只手?那还打什么?!尹箐就算有猫腻,不能用手那还不是任人宰割!!   然而尹青砚却大声道:   “好,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那尹某若是再不答应,岂不是要被笑成是懦夫了!!”   他说着就从高台上飞了下来。   所有人都替尹青砚的厚脸皮感到震惊,这尹青砚是一家之主吧?   他竟然真的好意思让一个小辈不用手?!   而且他这样还说尹箐咄咄逼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一时间,台下的众人不自觉的都倾向了尹箐。   至少比起不要脸的尹青砚,尹箐的做派却让人佩服。   众人看到尹箐两手负在后面,就这样笑着看到尹青砚一上来就出杀招。   “啊!尹青砚一出手就是独门杀招,我怎么不知道他原来脸皮比玄幽大陆还要厚啊。”   那人还没有感慨完,突然,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从擂台袭来。   众人脸色一白,连忙看向擂台上,就看到尹箐的翠色衣裙猎猎作响,她屹然不动的站在那里,但身上却散发出足以让他们支撑不住直接跪的威压,尹青砚冲到一半,就被威压压得一步都动不了。   有修士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来:   “灵、灵启境后期!!!”、   “怎么可能!!太恐怖了!她那么年轻,竟然已经到了灵启境后期!!”   在场的人被威压逼迫的只能运用全身的元力去抵抗,可很多比较弱的人还是一屁/股做到地上来了。   他们带着错愕看着尹箐,包括方才还心中愤恨尹箐,恨不得弄死尹箐的尹雅月,此刻也脸色苍白的看向尹箐。   以尹箐灵启境的修为,没有一脚把她踢死,根本就是已经脚下留情了。   众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想到方才他们还怀疑尹箐,这会儿脸色都憋的涨红,而脸色最难看的是尹青砚。   尹青砚无法置信,尹箐才多少岁,他修炼了四五十年,才堪堪到达圣元境初期,可尹箐足足比他高了五个境界!!   尹青砚的脸色涨的紫红,正在心中不断思考要怎么办时,尹箐突然身形一闪,尹青砚就感觉背后突然剧痛,身子就一个踉跄,然后直直的面朝地摔下去。   然后众人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尹青砚被尹箐一脚踩在背上。   “父亲!尹箐你放肆,快点放开我父亲!!”尹雅悠气得脸色异常难看。   她是尹家最厉害的炼丹师,在尹家,除了家主和圣女,就她的地位最高,而且有时候,连圣女为了丹药都得对她好脸以待,尹箐竟然这样对她的父亲!!   尹墨风也骂道:   “尹箐你还不快放开我父亲,否则尹家上下饶不了你!!!”   尹箐完全没有理会他们,依旧负手低头俯视着被她踩在地上的尹青砚问道:   “尹青砚,你认不认输?”   尹青砚现在脸死的心都有了,他堂堂一个一家之主,竟然被踩在地上,还是被一个让了他两只手的小辈踩在地上,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他的脸早就丢的完全没脸了。   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们只觉得这一切太玄幻了。   这一次,没有人说尹箐不好,尹箐都已经让了尹青砚两只手了,而且谁都知道尹箐没有用诡计,她的修为在域国,没人能敌!!她能一脚就把尹青砚踩地上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有些早就看不惯尹青砚的修士开口道:   “尹家主……不,应该叫尹三老爷,你还是赶紧认输吧,你这样子,哪里有可能还站得起来。”   “快认输吧,不要丢人显眼,她都让了你两只手了,难道你还想耍赖不成?”   “哈哈,看来尹家家主还没当两年的家主,就要挪位让人了,真是太有趣了。”   尹青砚被其它人说的简直要气炸了,可现在他感觉背上压着的不是一只脚,而是巨山,别说起来,就连动都动不了。   尹青砚只能咬牙切齿的挤出三个字来:   “我!认!输!”   尹箐满意的放开脚,尹青砚立刻黑沉着脸站起来,他就要飞回台上,尹箐轻飘飘的开口道:   “尹青砚,你的家主令牌还没有给我呢!!”   尹箐会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而已,而整治尹雅月,这也只是开头,当初都是因为尹雅月,害宫无殇为了救她而变成现在这样,很有可能随时会失去理智,变成特地的凶兽!   尹青砚听到尹箐的话,还在等着众人谴责尹箐,可这一次大家都嚷嚷道:   “没错,愿赌服输,刚才我们大伙儿可听到了,尹箐小姐要是在半柱香之内打败你,你就把家主之位拱手相让!”   “对啊,快把令牌交出来吧!尹箐小姐修为那么高,她成为尹家家主那才是最合适的!”   那些人的话让尹青砚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反而心中更加憋闷了。   他哪里舍得把家主令牌交出去,那是他费尽了多少心思,这才好不容易得到的,还没捂两年,就要他交出来,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我给!!”   尹青砚僵硬的转身,手无比缓慢的从腰间拿下镶着各种稀少不同颜色的灵石的令牌,攥着紧紧的,又无比缓慢的递向尹箐。   “父亲!不要啊,尹箐,你不要欺人太甚!!”尹雅悠气得尖叫出声!   尹箐对尹雅悠冷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接,突然一道强势的攻击袭向她。   尹箐迅速转身以一壁,她刚才站着的地方砰的一声巨响,那边多了一个深坑!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高空传来一道苍老而震怒的声音:   “胡闹!!”   接着,众人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头发花白,整个人形容枯槁,脸上全是细细密密的纵横交错皱纹的老者。   他慢慢的飘落在擂台上,一双浑浊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尹箐。 第二百四十八章 :是不是亲生儿子!   “祖父!!”尹雅月惊喜的开口喊道。   尹墨风和尹雅茜尹雅悠等人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也赶紧开口叫人。   尹墨画看到那老者,脸上闪过一丝的担忧。   尹青砚等人则赶紧叫道:   “父亲!”   啪!的一声。   那老者突然一巴掌狠狠打在尹青砚的脸上。厉声骂道:   “你刚才想做什么?那么无用,连家主令牌都要拱手让人?!!”   尹青砚被打了一巴掌,却什么都不敢说,而是低下头认错。同时心中松了口气,父亲来了。看来他的家主令牌是可以保住了。   然后那老者又转身,浑浊的眼里迸发出精光。锐利的看着尹箐道:   “你身为尹家的小辈,竟想要祸患尹家。你到底是何居心!!”   尹箐目光冷冷的看着老者,声音不卑不亢的开口道:   “老前辈,家主之位,我身为尹家嫡系,有权竞争,如何是祸患尹家,老前辈请不要血口喷人!!”   众人大惊。尹箐不是尹家嫡系吗,竟然连祖父都不喊。   而那老者自然也紧紧皱起眉,突然扬手一巴掌甩向尹箐的脸:   “你竟然连‘祖父’都不知道叫了吗?谁这样教你的!!”   宫无殇见此。立刻身形一闪。在尹箐还未出手时就一把抓住老者的手。   老者被牢牢抓住手,不由气急道:   “你是谁!竟敢来尹家撒野。给老夫放手!!!”   宫无殇目光冰冷的直视着那老者,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老者,也就是尹镇夏做了那么多年的家主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直视他,这么不尊重他,怒喝道:   “放手!”   尹青砚等人也立刻用剑指着宫无殇警告道:   “你是哪来的,还不快放了父亲!!”   宫无殇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们,而是看向尹箐,眼里分明表现出要直接杀掉尹镇夏的表情。   尹箐看到宫无殇眼里的冷意,连忙一把握住宫无殇的手摇摇头,见宫无殇眼里的杀意逝去,这才对尹镇夏道:   “什么祖父,我可没有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要弄死的祖父!!!”   尹箐话音刚落,宫无殇就狠狠的甩开尹镇夏的手。   尹镇夏没能抵抗住宫无殇的力,竟直接后退两步,差点被甩了开去。   “祖父(父亲)!你没事吧!”尹青砚和尹雅月等人赶紧上前扶着。   尹镇夏那张满是皱折的脸闪过不敢置信和阴毒,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辈那修为竟然比他更高,甚至有些深不可测的地步,而尹箐这个不孝孙女竟然敢如此斥责与他!   尹镇夏骂道:   “尹箐,你在说什么浑话!什么害死亲生儿子!!”   众人也一副完全不解的模样看着尹箐。   尹青砚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尹镇夏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可尹箐却看出他那副一点不好奇一点都不惊讶的表情就知道尹镇夏就算没参与,可尹青砚的做的事,他全都知道!!   尹箐心中冷笑,语气也十分不客气道:   “我说的是什么老前辈你心知肚明,我现在也不想多说你纵容尹青砚害我爹之事!!现在我已经有了家主令牌,也打败了尹青砚,尹家的家主和圣女现在是我,就算你是前尹家家主的父亲,也没资格多说什么!!这里我说了算!!”   尹青砚喝道:   “尹箐,你放肆!竟然在父亲面前如此猖狂!什么害死大哥,你休要血口喷人!!”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整个人底气都不是很足。   尹墨风也骂道:   “就是啊,尹箐,你这么猖狂,我们尹家绝对不会任由你一个女子把尹家毁掉的,祖父!这个尹箐实在是太狂妄了,绝对留不得啊!”   尹雅月因为被夺走令牌,也恨得牙痒痒,她也很快开口道:   “是啊祖父,尹箐连祖父你都不认,可想而知她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若她真的当上了尹家的家主,尹家往后一定会败在她手上的!”   尹镇夏本来就没有打算过会让尹箐当家主,甚至根本没有把尹箐当成尹家的人,他满脸阴冷的开口道:   “孽孙,还不快把家主令牌还给你三叔,一个女子哪里能当家主!!”   尹箐一脸冷笑的看着尹镇夏和尹青砚等人,声音冰冷道:   “若是我不给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尹镇夏说着突然就动手袭向尹箐。   花镇夏一出手,众人就发现他已经在灵启镜后期,这修为可以说是玄幽大陆最强的修为了。   他出手时根本没有人能反应过来,众人只能看到尹箐突然后退,他们都在想肯定是尹镇夏一掌把尹箐拍飞的。   尹箐绝对受不住尹镇夏那一掌,已经许久没有出手过的尹镇夏出手,尹箐必死无疑!!   然而很快,他们发现尹箐根本没有倒在地上,而是突然身形一顿,接着反向飞袭而去,渐渐的身影只有一道残影,而宫无殇也瞬间加入战局。   噗!!   突然,一道鲜血喷出,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   众人就看到尹镇夏狠狠的摔倒在地,脸上满是惊诧和灰败。   而尹箐和宫无殇并肩而立,两人容貌杰出,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尹镇夏。   “父亲!!”   “祖父!!”   “尹箐,你你你!你敢打伤祖父!!”   尹墨风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尹箐和那个完全不认识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可能连祖父都能打的过!   其它在场的修士脸色也十分精彩,一个个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尹箐和宫无殇。   “她!他们是谁!竟然连音尹大长老都能轻松打败,太可怕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啊!尹镇夏被打败了?!”   “不是吧,那两个后辈修为有这么高?!”   大家全都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实在太打击人了。   有些人眼珠子一转,讽刺道:   “谁知道是不是尹镇夏不行了,就他那身子骨,说不准看着是灵启境修为,可实际上联圣元期的人都打不赢呢。”   “没错,肯定是这样,他因为走火入魔,所以身体才会老的这么快,他肯定是因为身子太差,打不过!”   “嗯嗯,我就知道,两个后辈而已,不可能打得过灵启境巅峰的修士,原来是因为尹镇夏这老骨头不行了,呵呵!”   尹镇夏被扶着起来,他的脸色难看的能滴墨,他扫了一眼对着他指指点点那些修士们,脸上的阴森之意更甚。   突然瞥到一边的尹墨画,大吼道:   “尹墨画,这就是你找回来的妹妹?我看你根本就是处心积虑想要毁了尹家!!”   尹墨画脸上闪过受伤,脸色涨红想要辩驳。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清冷的带着隐隐怒意的声音响起:   “父亲!请您慎言!!”   这声音实在不陌生,众人一转头,就看到穿着青袍的三四十来岁长得如同画中走来的青年男子,他定定的看着尹镇夏,眼里带着疏离之意,徐徐开口道:   “父亲,您这些年一直纵容三弟害孩儿夺走孩儿的家主之位,还默许三弟囚禁孩儿,这些孩儿都可以不计较,但是画儿对您多孝顺您自己知道,箐儿身为您的孙女儿,您却根本不愿意承认她!!您真的是孩儿的亲生父亲吗!!”   他就是被尹箐救出来的尹青玺,原本尹青玺不愿意和尹青砚他们对上,也是不想撕破脸。   可他的父亲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一双儿女,他身为人父,怎能容忍旁人这样诋毁自己的儿女!   “你!大、大哥!”尹青砚看到信步走来,全身没有一点伤的尹青玺,脸色瞬间苍白。   尹墨风等人脸上也闪过惊讶。   当初不是说尹青玺已经死了吗?   “青玺!你放肆!你在说什么浑话!!是你纵容你的女儿大闹尹家的?!你这是在不服家主之位被你弟弟夺走了?!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该让尹箐如此胡闹!!”   尹青玺失望的看着尹镇夏,他的父亲,以前明明一直很疼爱他,可是自从那一次他和二弟去秘境,结果二弟死了,父亲就一直把二弟的死怪在他身上,以为他为了家主之位,连手足都不顾,连带着根本就不再待见自己和诗荷,就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看不惯。   这些年因为对二弟的愧疚,所以就算他知道自己父亲一直纵容三弟来抢他的家主之位,处处排挤他,他也默许了,还借此干脆让三弟当代理家主。   可他没想到自己父亲竟能看着自己被三弟活活折磨死,就连刚才,他也故意引开话题,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这些年被尹青砚囚禁之事。   这样的父亲,他要来何用!!   尹青玺也冷了冷脸道:   “父亲!箐儿光明正大的挑战三弟,竞争家主之位,如何是胡闹!箐儿现在既然已经有了家主令牌,她也是大家前面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那么,现在起,箐儿就有资格当尹家这个家主之位!!”   尹镇夏一双浑浊的双眼如同淬毒那般看着尹青玺道:   “住口!就算打赢了尹家的家主,夺走了令牌,按照规定,能不能当家主,还得过尹家长老以及尹家众人的同意,没有长老和尹家子弟大半人数的认可,今日就算她拥有了尹家的家主令牌,也别想成为尹家的家主!!我第一个不同意尹箐成为尹家的家主!”   尹青玺说着,对尹青玺道:   “现在,你除非能叫尹家长老们和在场的尹家子弟们都同意,否则今日尹家就是拼尽全力也不会让她当上家主的!”   “对!我们不同意!尹箐没资格当尹家的家主!”尹墨风第一个喊出声。   尹雅月等人也立刻附应,一时间,尹家那些人全都带着鄙夷和憎恨的目光看着尹箐几人。   尹青玺没有想到自己父亲竟然做的那么绝!一时间只能强忍着怒意,身体都直发抖!   外来的修士们都兴致勃勃的看着尹镇夏等人的厚脸皮。   “啧啧啧,原来只是打赢尹青砚还不够,还必须夺得尹家人的同意才能当家主,难道尹家敢喊出任由别人挑战的话,这不是明摆着就算打赢了尹青砚,要是尹家人不同意,那不是白费劲吗,尹家人这是在拿我们开唰的吧!”   “对了,真是让人恶心,下一次我根本都不想来尹家了,尹家人真是无耻至极啊!”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的指责着。   宫无殇看着尹镇夏等人眼神冰冷,很想将这些人全都杀了。   尹箐却突然笑了起来道:   “你们这是不服我?!”   尹雅茜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尹箐道:   “自然不服,你有什么资格当尹家的家主!!”   “就是啊,以为修为高一点就能在尹家为所欲为,简直是休想!”   尹雅悠她们也立刻讽刺道。   尹墨画见他们说尹箐,脸色很难看,而尹箐却依旧扬着笑容道:   “修为高一点的确可以为所欲为,不信的话,我把你们的修为都散去,看看你们没有了修为,还会不会说修为高点也奈何不了你们这种话。”   尹箐说着,在众人的惊疑下,突然周身猛的出现一大团的黑色气体。   那些黑气直直冲向尹镇夏等人。   尹青砚等人不知道黑气是什么,脸上一喜大喝道:   “尹箐,你竟然是魔修!!真是该死!各位都看到了,我这侄女竟然是一个魔修!修魔与我们从来都是水火不容,人人得而诛之!!”   尹墨风等人脸上的喜意也很明显。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尹箐竟然自寻死路,暴露她自己是魔修之事,真是愚不可及。   连同在场的大多数人也惊诧无比,瞬间骚动起来,想要上去杀了尹箐。   可这时,一道劈了嗓子一般的惊惧声响起:   “吞噬之气!这是吞噬之气!快点让开,前往不要被沾到,否则修为会全都被吞噬!快点躲开!!”   说话的正是尹镇夏,他惊恐的看着被吞噬之气萦绕的尹箐,尹箐此刻在她眼里,比勾魂的恶魔都要恐怖。   吞噬之气!   任何知道吞噬之气的人无不闻风丧胆,只因为这吞噬之气谁也无能为力!   “吞、什么吞噬之气?!”   有些比较年轻的修士不知道吞噬之气代表着什么,只感觉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大惊小怪了。   但一些上了年级的人听到吞噬之气,吓得脸色苍白无比,感觉哆嗦着声音道:   “还等着做什么,还不快点逃跑!!!”   那些年轻小辈看到自家的长老之类的竟然这么害怕,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而这时,有人尖叫的喊道:   “修为,我的修为没了!父亲,救我!!”   大家看看向说话之人,发现他竟然是尹青砚,尹青砚脸上全是惊恐之意的看着自己的手,直到青筋乍现都没能使出元力,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啊!祖父,我的修为、我的修为没了!”   之后是尹雅月尖叫着开口。   而尹雅月还没叫完,尹墨风像是想起什么,惊惧的指着尹箐道:   “是你,就是你当初害的我修为尽失的对不对!是你!都是你!!”   那些看热闹的修士们看到尹青砚等人的惨叫声,想到刚才他们说沾到吞噬之气就会修为全失的话,他们这才反应过来,那吞噬之气的可怕之处,苦苦修炼几十年几百年的修为,沾上黑气就会全都消失。   这简直比魔修还要恐怖。   “住手,快住手!!尹青玺你个逆子!还不快叫尹箐住手!!”   尹镇夏感觉自己的修为被强行夺走,摆着架子让尹青玺赶紧叫尹箐住手。   尹青玺原本也错愕的看着自己这个眼睛和自己十分相似的女儿,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强大,身上还有逆天的吞噬之气!!   原来自己女儿有吞噬之气,难怪她可以把域国拿下,难怪她可以闯到第七层救下自己!!   整个场面乱成一片,尹家的那些人都在躲避黑气,吓得尖叫连连。   这时,空中传来苍老却有力的声音:   “尹箐,住手!我们同意你当尹家家主!!”   尹箐看向声音来源处,就看到十来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急急忙忙飞身而下,而为首的正是她之前挑战过的四个长老。   其它原本想要逃跑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尹箐没有住手,而是看着被吞噬之气追逐的尹雅月等人,抬起下巴示意道:   “各位长老,你们同意,可这些人不同意,既然他们不同意,那我就让他们彻底失去话语权好了。”   尹箐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可那些人吓得大喊道:   “同意同意,我同意!尹箐,不要夺走我的修为!我同意你当家主!”   尹雅悠第一次焦急的大喊着。   其它还没有被夺走修为的那些人也大喊着:   “我也同意,我同意尹箐当家主,快走开,快让吞噬之气走开!”   那些同意之人稳稳超过一半,尹箐见此,手虚空一抓,大多数的吞噬之气立刻往尹箐手中集聚,但是有一束吞噬之气却没有收回,它的另一端正是尹镇夏。   尹镇夏感觉自己身上的修为还在不断下降,铁青着脸道:   “尹箐,我们都同意你当家主了,你还不快把我身上的吞噬之气收回去!!”   众人都看到尹镇夏枯槁的脸变得更加苍老了。   尹墨风惊诧道:“祖父,她害的我们修为没了,不能就这样饶了她啊!”   “父亲,她不能当家主,我才是家主!!”尹青砚也面色灰败的大吼道。   那些个长老脸色很不悦的呵斥道:   “你们住口,拥有吞噬之气,当尹家家主已经是委屈她了,你们谁若是不同意,就此逐出尹家!!”   拥有吞噬之气,代表无人能敌,是玄幽大陆最强之人,就是药圣在她面前都得小心讨好!!   尹墨风等人都错愕的看着长老们,这些长老竟会说这样的话,为了尹箐,竟要将他们逐出尹家!!!   长老们可没有心情去管那些人的表情,他们异常客气的开口道:   “尹箐,我们已经同意你当家主,你是不是应该放开你祖父了?”   尹箐不为所动,声音都没有起伏道:   “各位长老说笑了,他不管我父亲死活,不配做我祖父!”   说着手上的吞噬之气猛的全部袭向尹镇夏,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吞噬之气马上就把惊恐的尹镇夏包围。   没两息时间,吞噬之气收回,尹镇夏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软倒在地,出气多进气少,看起来随时都要死去。   尹青玺脸上闪过不忍,走前两步,就看到眼神有些涣散的尹镇夏,他身材佝偻,头发花白,脸上的皱子越发纵横交错。   那些长老看到尹镇夏的下场,脸色有些难看,刚要指责,却听尹青玺慢慢开口道:   “父亲,你后悔过吗?”   尹镇夏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看向尹青玺,脸上还有狰狞之意。   长老们和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也疑惑的看着他。   尹青砚和尹墨风等人像是才反应过来,围在尹镇夏面前,尹青砚指着尹青玺道:   “大哥,你好狠的心!竟然纵容侄女儿弑父,妄父亲当初那么看重你!!”   其它人看尹青玺和尹箐的目光不太赞同,就算再怎么样,那也是亲人,竟然连弑父弑祖父的事都做的出来,真是世风日下。   尹青玺却突然勾起讽笑道:   “父亲何时把我当成他的孩子了,我的心狠,可父亲的心更狠!!父亲,我想问你,当初你明知诗荷坏了画儿,却还让三弟去抓诗荷,你知不知道当时差点一尸两命!   等我救活诗荷,你又继续暗中教唆三弟抓诗荷,让她把诗荷囚禁起来拷问,还故意让画天云偷走诗荷,好借画天云之手想要知道天命帕的下落,你知不知道诗荷当时差一点又死了!她要是再死!我就再也救不活她了!!   父亲,你知不知道诗荷被画天云下了毒,因为这,害的麟儿出声的时候天生智力不足身体虚弱不比!若不是孩儿偶然找到办法,你的孙子麟儿早就逝世了!!!   箐儿,我流落在外十几年的女儿,当初就是因为三弟和画天云,害的诗荷难产而死,箐儿一出生就没有父母陪伴在身边!!   父亲,当初二弟的死,是他自己不听劝告,要闯进去拿宝物,这才丧了命,就算你执意要怪在孩儿身上,但是你为何要害的诗荷他们母子,您为何能忍心看着我家破人亡,您为何能忍心看着我被三弟活活折磨死!你如何配当我的父亲!!!”   尹青玺最后的几句话,基本是吼出来的。   他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悲戚和伤痛,听到他那近乎绝望的声音,众人心中都不免有些怜悯之色。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找到秘境入口   他们都没有想到,原来尹青玺和画诗荷之间,竟然会有如此多的磨难。   他们也没有想到。尹镇夏竟然会如此狠心对待尹青玺。   就算他们不能感同身受,但单单听着尹青玺那充满了悲伤和控诉的声音,都能感觉到尹青玺知道尹镇夏做的事时候,该有多么受打击和折磨。   知道这些事之后。他们不再觉得尹镇夏可怜了,那些长老也万没有想到还有这些事。他质问道:   “尹镇夏,尹青玺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了天命帕。纵容尹青砚残害尹家人?!!!”   尹青砚脸上闪过惧意,尹镇夏则目眦欲裂的瞪着尹青玺。声音如同残破的风箱哼哧道:   “逆、逆子!!为了儿女之情,竟不顾强大尹家的责任,有了天、天命帕,尹家才能成为最强的家族,你却为了一一个女的,处处阻碍我们等到天命帕,你不配当尹家人!!!!”   尹镇夏最后一句吼完。竟直接瞪着眼断气,后脑重重的砸在地上。   “父亲!”   “祖父!!”   尹青砚和尹墨风他们吓得赶紧去摇尹镇夏,然而尹镇夏已经死去。不管谁去摇。都没用,他已经彻底断气。   而且。像这种身体机能衰退而死的人,就算用复生丹和逆生丹都救不活。   众人都反应不过来,尹镇夏就这样死了?!   “天、天命帕?你们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天命三个字?”   “好像是,刚才尹镇夏的意思是说天命帕在画诗荷长公主手中?”   “尹镇夏太狠了,为了天命帕,就这样磋磨自己的亲生儿子,害的尹青玺一家比家破人亡还惨。”   长老们也唏嘘不已,尹镇夏简直魔怔了,他难道不知道,若是尹家好好待画诗荷,天命帕自然就会是尹家的,可偏偏哟啊暗地里害画诗荷,结果变成现在这种结果,当真是世事难料。   众人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尹青砚真的是迫害了尹青玺和画诗荷的人。   长老们让人把尹青砚带下去,而且当众宣布,从今以后,尹箐就是尹家的新任家主,所有人都必须尊敬尹箐。   “你们要带我父亲去哪里?!快放开父亲!!”   尹墨风和尹雅悠看到尹青砚被带走,都急的大喊出声。   “大哥,求你不要为难青砚,他只是父命难为,所以才会这样对您,他知道错了,大哥,求您放过青砚吧。”   一个打扮风韵十足的女子突然跑到尹青玺前面跪了下来,她正是尹青砚的妻子。   尹墨风和尹雅悠见此也赶紧上前求情。   尹青玺有些为难,他的三弟可不是被逼着折磨他的,也不是被逼着害诗荷的,他根本比谁都想要看着他和诗荷死!!!   尹青玺为难之时,尹箐冷冷的站在尹墨风他们面前,声音不带一丝情绪道:   “想要我父亲放了尹青砚也可以,除非你们三房同意被逐出尹家!!”   这是当初尹青砚对她们家人做的,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公平。   可听到逐出家门,尹墨风等人脸色立刻变了,尹雅悠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也是,他正是尹雅悠招赘的夫婿。   尹墨风想都没想就大声道:   “不可能,尹箐,你没资格把我们赶出尹家!”   尹雅悠想到离开尹家会过什么日子,也大吼道:   “就是,尹箐,就算你是家主,我们没有犯错,你也无权赶我们厉害!而且,我是尹家的六阶炼丹师!对尹家贡献巨大!你不能赶我离开!”   尹雅悠身后的年轻男子狠狠松了口气!   只有尹青砚的妻子孟氏稍稍犹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被制住的尹青砚,看到尹青砚眼里的期待,赶紧移开眼低下头没有开口。   尹青砚用力的瞪大着双眼,无法置信自己的妻儿竟然会犹豫不决!!   尹箐笑着道:   “怎么,你们这意思是宁愿尹青砚被押下去,也要留在尹家?竟然这样,把尹青砚带下去!!否则,就跟着尹青砚一起滚蛋!!!”   尹墨风和尹雅悠狠狠的瞪着尹箐,可他们都没有开口。   “风儿,悠儿!!”尹青砚被拖下去难以置信的嘶声大喊道,他的儿女妻子竟然为了尹家放弃了他!!   尹墨风脸上闪过恨意,紧紧攥着拳,尹雅悠也紧紧咬着唇,他们都不敢去看被越拖越远的尹青砚,只有尹雅悠的夫婿狠狠的松了口气。   长老们看着尹墨风三人,摇了摇头感叹,众人都带着不屑看着尹墨风三人。   尹箐看着这些自私自利的人,唯有冷笑。   尹墨风被看的脸色涨红,对尹箐恨得牙痒痒,长老们却客气的对尹箐询问道:   “家主,那他们的修为,可以还给他们吗?”   尹雅悠他们立刻看向尹箐,带着恨意的脸上又带着浓浓的期待。   尹箐却摇了摇头直接道:   “没办法,只有重新修炼。”   别说她没办法,就算有办法,尹箐也不可能把他们的修为还给他们。   长老们见此,对尹箐的敬畏更深了一些,他们不敢得罪尹箐,否则若是修为被夺走,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而颓然坐在地上的尹墨风三人对尹箐的恨意则更浓了。   长老们见此没说什么,而是让人招呼众人离开,这是尹家第一次有人在检核大会上成功夺得家主之位,那些要离开的修士们到现在都觉得还在梦中一般。   尤其是知道吞噬之气的那些年长者。   “尹小姐、月兄,你们真的在这?!”   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来,众人不自觉的让开一条道,就看到身穿蓝衣的秦凌风脸上带着喜意边走边说道:   “好消息!玄幽秘境的入口找到了!!!”   原本正准备离去的长老们和那些修士们听到玄幽秘境四个字,叫就像是生了根一般。   一步都动不了。   玄幽秘境!   传说中天材地宝随脚都能踢出来几个的玄幽秘境!!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秦凌风,目光灼灼。   尹墨风和尹雅月等人也惊得完全说不了话。   秦凌风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说尹箐真的把玄幽秘境的藏宝图碎片都找齐了?   刚才他们一语成箴了?!!   不!尹箐怎么可能那么厉害!!当初那些人都说过,想要找到藏宝图碎皮根本不切实际,所以当初白激动了。   而他们也对此没有抱希望。   可突然间听到百草子药圣的义子说玄幽秘境入口找到了!!!!   这件事远比尹镇夏死亡更让人惊诧!!   尹箐听到玄幽秘境入口找到,眼里闪过喜意,立刻看向宫无殇。   找到入口,就代表了更加接近逆生丹了!!   宫无殇也看着尹箐,此时的宫无殇脸上没有半分的冷意,五官柔和,眼里带着宠溺和心疼。   尹箐为了她,没有一刻好好休息过,因此,他越发不能将他好几次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失去理智想要肆意杀戮之事告诉尹箐,怕她更加担心。   但他也知道,尹箐早就察觉了自己的不妥之处,却怕他乱想而没说。   “尹小姐?月兄?”   秦凌风刚才太高兴,但走进来,看到尹箐站在擂台上,而地上还跪着尹墨风几个,身边又死了一个尹镇夏,他才发现这场景有些诡异。   宫无殇拉住尹箐的手,这才问道:   “入口离这里远不远?何时出发?”   秦凌风看了眼周围那么多人都竖着耳朵,却没有故意不说,而是笑着对尹箐和宫无殇道:   “你们肯定想不到入口在哪,它就在我们当时去过的地方,玄心国,义父说时间有尹小姐你决定就好,对了,义父还说能找齐藏宝图碎片你功不可没,因此往后这秘境有你一份,你想带多少人进去,进去几次,都可以,不受限制。”   秦凌风没有说的是,当他把去寻找藏宝图碎片一路上的见闻,包括吞噬之气、大败鬼婆等等事告诉义父后,义父差点把正在炼药的丹炉给吓得爆了。   而且这之后,义父叮嘱他,往后对尹箐必须不能得罪,若不是实在舍不得,义父都恨不得恭恭敬敬的把藏宝图双手捧到尹箐的面前去。   尹箐听到玄心国时,皱了皱眉,那么远……   尹箐点点头对秦凌风道:   “既然要我决定,我有东西继续寻找,所以必须早点去,就定在十日后在七神峰会汇合吧。”   从域国到七神峰,都要花费五天左右的时间。   秦凌风立刻道:   “好的,那秦某通知完其它人,就回去告诉义父,秦某先告辞了。”   秦凌风风风火火的离开,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众人。   他们完全回不过神,刚才他们知道玄幽秘境在玄心国时,心中无比激动,可在听到秦凌风后面的几句话时,整个人差点直接惊呆成傻子。   百草子药圣可是周边国最强最值得尊敬的药圣,可是刚才秦凌风说前往玄幽秘境的时间由尹箐决定!!!   这个消息最多能让人震惊,但后面那个任由尹箐带多少人进去,进去次数没有限制这一点,足以让整个域国疯狂起来!!!   百草子这举动分明是在讨好尹箐!!   这谁都能看出来!   连百草子都要讨好的人,可想而知尹箐的强大。   尹家的长老们最先回神,他们张了张嘴,很想说些什么,尹青玺已经开口了:   “箐儿,刚才那人说的是真的?玄幽秘境的入口找到了?!是你找齐藏宝图碎片的?!”   长老们也迫切的想知道真假,立马看向尹箐。   尹箐点点头道:   “父亲,这是真的,五日后我必须要出发前往玄幽秘境,我需要进去找一件东西,那个东西比我的命更重要。”、   尹箐刚说完,就感觉被牵着的手重重的握了握,宫无殇脸上闪过不赞同,低沉的声音异常慎重道:   “若是危机到你的生命,我宁愿不要回去,答应我,永远不要为了我不顾你自己的安全。”   其它人可能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可尹箐却知道,宫无殇宁愿不回原来的身体,也不想她出事,尹箐心中有暖有涨,眼眶微热。   她不敢再看宫无殇,因为她不可能答应的。   尹箐看向一群忘记离开的人,正要开口让人继续送他们离开,那些人像是突然被打开了什么机关一般,全都争先恐后的上前讨好尹箐道:   “恭喜恭喜,恭喜尹箐小姐成为尹家家主,林某是沧月门的大管事,早就对尹家十分欣赏,若是能沧月门能和尹家结盟,是沧月门的荣幸啊,尹家主,以前尹家和沧月门就有打算联盟,何不趁着今日正好结成联盟呢,日后尹家有事,我沧月门定会全力相帮!!”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立刻道,他还没行礼完,就被另一个年轻修士挤开,带着十分灿烂的笑容贺道:   “尹家主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我们年轻一辈的楷模!像尹家主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上家主之位的人几乎万中无一,对了,忘记介绍了,我叫厉清,是厉国的五皇子,我父皇早就说尹家是个前途无限的千年基业大族,还让我一定要和尹家多多来往,不知道我们厉国皇室有没有这个荣幸和尹家多多往来?”   其它人看到厉清那张清俊的脸和一笑起来就闪花人眼的洁白牙齿,心中暗骂他卑鄙,竟然用美男计!!!   那些人连忙找自家的兄弟或者儿子侄子外甥,挑选长得最俊俏的,催着他们赶紧上前挤开厉清。   不过还没等他们付诸行动,一道磁性却带着冰冷的声音响起:   “不行。”   厉清笑容一僵,看到原本一直拉着尹箐手的容貌俊美毫无一丝死角的男子眼神带着冰霜落在厉清的脸上,身子一步上前,挡在尹箐面前。   厉清一眼就看出尹箐和宫无殇的关系,不过他明显没把吃醋的宫无殇放在眼里,眼巴巴的看着尹箐。   尹箐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心中的甜意却丝丝泛出心头,让她觉得十分甜腻。   感觉头顶灼热的目光落下来,一抬头看到宫无殇不悦的表情,尹箐干咳了一声,表情带着歉意道:   “他说的,也就是我的意思。”   一句话让厉清完全僵在那里,而原本还想让自家子弟用美男计的那些长老之类的连忙将他们给远远推开,捋了捋胡须,觉得自己容貌足够老,这才上前祝贺尹箐,和尹箐攀关系。   若谁敢说他们势利眼,为了进玄幽秘境脸都不要,他们肯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那可是玄幽大陆的最神秘的秘境,若是此生能进去一次,脸算什么,就算进去后要了他们的命,他们都估计会同意。   尹箐疲于应对这些,马上对长老们道:   “各位长老,尹箐粗初当家主,还是新手,还望各位长老能够相助,像这些联盟之类的,尹箐不是很清楚,就交给几位长老了,至于前往玄幽秘境的人选,也请长老们一并代为选择一下,我这次带五十个名额进去,家父身体还没痊愈,我就先带家父先走一步。”   说着尹箐拉着尹青玺的手,宫无殇拉住尹墨画的手,两人十分默契的身形一闪,身影就不见了。   众人来不及感慨尹箐和宫无殇的修为,就立刻把那群长老们团团围住。   那些尹家的长老们以前虽然地位崇高,可也没有到谁都来巴结的地步,现在狠狠的过了一把瘾和他们周旋,当真是痛并快乐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孙子儿子之类的,不说全都进去,但好歹可以弄两个名额吧!!   尹墨风他们现在连恨尹箐的心思都生不起来了,满心满意都是在想如何才能进玄幽秘境。   第一批进去的人就代表了,拥有最多的可能性。   可现在他们已经把尹箐得罪惨了,要怎么样才能进去!   “雅悠,为了我们的宝宝,这次玄幽秘境,我一定要进去找到最好的宝贝,给我们的孩子当成出生礼。”尹雅悠被自己丈夫冷玉华扶起来的时候,就听冷玉华这样说。   冷玉华长得端端正正,还有些小俊朗,尹雅悠十分满意这张脸,而且冷玉华为了她入赘,她一直觉得有些委屈了他,一般冷玉华说的,她都会尽力满足,比如冷玉华说想要灵气充沛的峰头,她就把尹青玺的山头抢了过来。   这一次冷玉华开口说要进玄幽秘境,意思是说要她想办法弄到名额来。   原本她有些抗拒,但冷玉华提起肚子里的孩子,尹雅悠脑中突然想到什么,立刻对身边的孟氏开口道:   “母亲,你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事没?当初药圣答应舅舅,若是找到玄幽秘境的入口,可以带二十个名额前往秘境,母亲,若是我们还想在尹家有立足之地,这一次可一定要进玄幽秘境,最好运气好能找到神物,这样我们在尹家的地位就不用愁了。”   孟氏是孟家的一个小小的庶女,还是十分不受宠的庶女,所以她嫁给尹青砚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和孟家来往,更被说扶持孟家,而尹墨风和尹雅悠,也根本不承认这个外祖家,不过孟家当时死乞白赖,总算通过她和尹青砚搭上关系。   现在,孟氏想到自己要反过来去求孟家,脸上十分难看。   尹墨风看不惯冷玉华,但他想到玄幽秘境,也连忙道:   “母亲,我们帮了舅舅那么多,舅舅这一次怎么也该给我们几个名额吧!”   尹墨风和尹雅悠这对兄妹还真是一样的趋炎附势,以前可从来没听过他们叫孟家任何一个人舅舅,甚至还特别看不起孟家。   孟氏现在只能依靠这对儿女,即使心中不愿意,也只好僵硬的点了点头,说是会去孟家看看,毕竟他们都知道,他们和尹箐仇那么深,尹箐不可能会给他们名额的。   ……   尹箐可不知道尹墨风等人为了一个名额,连基本的脸都不要了。   她带着自己的父亲尹青玺从传送阵回到域国。   刚出了传送阵,看到的是穿着一身素雅长裙,肤若凝脂的二三十岁女子,她站在阵法不远处,澄净柔和的眼中带着丝丝的想念看着阵法处,像是在等什么人,而女子身边牵着一个同样粉雕玉琢的十来岁小孩,两人身后则是几只看起来就威风凛凛的凶兽。   小孩看着阵法处,纯真的眼中还带着些许茫然,但是在看到阵法中出现的尹箐等人时。   那双睫毛浓密的大眼立刻染上了惊喜,飞快的向着尹箐等人奔跑,嘴里充满喜悦的大叫着:   “父亲!姐姐!哥哥!!”   这个小男孩正是尹墨麟,他一奔跑,后面的白灵兽它们更加激动的跑了起来,若不是因为还记得尹箐说的保护好画诗荷和尹墨麟,它们早就一步蹿到尹箐面前了,哪里还会小心翼翼的跟着小短腿的尹墨麟身后跑。   而刚从阵法中出来的尹青玺,第一眼就看到眼里泛起泪光的画诗荷,他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画诗荷,怕一眨眼,这一切都变成了梦,他怕自己的女儿没有找到,他怕妻儿已经失踪,他怕自己依旧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任由尹青砚逼问折磨着。   两人遥遥对望,相顾无言。   画诗荷粉唇微抖,连忙拭泪,不让自己的泪落下。   尹青玺看到画诗荷拭泪,心疼的厉害,恨不得立刻上前帮画诗荷ca泪,这时,感觉自己的脚被个小炮弹抱住。   一低头,就看到双眼亮晶晶带着浓浓孺慕之意的尹墨麟看着自己,尹青玺手微微发抖,抱起了自己最小的孩子。   说起来,他这一生过的实在太过窝囊,不管是两个儿子还是唯一的女儿,都亏欠良多,而最亏欠的,就是自己的最爱,画诗荷。   尹青玺一只手揉了揉尹墨麟的头,双腿迫不及待的走向画诗荷。   画诗荷看着身体无恙但明显清瘦许多的尹青玺,眼眶更红了。   尹青玺走上去,一把抱住画诗荷,带着浓浓的愧疚,声音沙哑道:   “诗荷,这些年,你受苦了。”   就这短短的九个字,画诗荷顿时泪如雨下,埋在尹青玺的怀中,拼命摇着头。 第二百五十章 :出发!   能和尹青玺在一起,她一点都不后悔,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这几个孩子。   画诗荷抬头,将尹箐和尹墨画拉过来,一家人终于团聚。   尹箐的眼睛也酸的厉害,她一只手抱着母亲。另一只手拉着宫无殇的手,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她的爱人,她的家人都在身边。这是尹箐以前从来没有肖想过的场景,今日却实现了。   若是能早日找到逆生丹。让宫无殇回到自己身体,就更好了!   ……   当他们见到已经成为皇帝穿着威严龙袍的画天皓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尹箐有些奇怪,走的时候看母亲的样子应该是她自己要当域国女皇帝的,可一回来,舅舅就穿上了龙袍,看舅舅穿上龙袍的样子。还真的听顺眼的。   画天皓有些别扭的看着尹青玺,憋了好久,憋到脸都红了这才慢吞吞的对尹青玺喊了一句:“姐夫。”   这别扭的表情。可完全没有刚才见到的那般沉稳的皇帝模样。   画天皓在画诗荷以及尹青玺面前。依旧像个孩子,还是个爱闹别扭的孩子。   不过这也怪不得画天皓。他埋怨了十几年的尹青玺,突然告诉他,他其实这十几年来埋怨错人了,尹青玺是有苦衷的,想到以前十几年来恨错了人,又想到以前指着尹青玺说他狼心狗肺的那些话,再次见到尹青玺,简直是尴尬的不能在尴尬了好吗。   不过尹青玺却揉了揉画天皓的头,完全不计较画天皓以前的埋怨,还笑着道:   “天皓也长大了,都成为了一国之君,有担当了,看来诗荷是放心你了。”   说起皇位,画天皓也顾不得表达自己被当成小孩的不满了,他哀求道道:   “姐姐,我真的不适合当皇帝啊,你继续当女皇好不好,父皇当初都想要你来当这个女皇的,姐姐你怎么能坑你弟弟呢,说好你来当的,却在最后关头让你弟弟赶鸭子上架。”   画诗荷听了画天皓的抱怨,宠溺的笑了笑道:   “皓儿,难道你希望你姐姐我整日日理万机,没有时间陪伴画儿几个孩子吗?”   画天皓连忙脱口而出道:“当然不是,我怎么舍得让姐姐那么累,所有劳累之事,都由我来做才对。”   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姐姐竟然挖坑给他跳。   可姐姐说的对,当皇帝那么累,他的确舍不得姐姐,于是画天皓立刻把目光放在尹墨画身上。   尹墨画立刻道:   “舅舅,你知道的,我喜欢到处云游,等陪妹妹去完玄幽秘境,我就要去云游,寻找传说中的双煞岛,看看能不能去传说中的那些大陆。”   说起玄幽秘境,尹箐摇摇头道:“哥哥,玄幽秘境被传的十分神秘,虽然说里面有各种天材地宝,但我却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一次,哥哥还是先别去吧,父亲和母亲,你们也是,我和月墨先去探探路。”   画诗荷和尹青玺自然不放心,可是尹箐的脸上却带着坚持。   这份坚持和他们的某些性子一模一样,所以他们知道,尹箐的决定,一般都无法改变,而且他们现在修为不高,去了也只是拖后腿,只好点点头,尹青玺叮嘱道:   “这次前往玄幽秘境,万事小心,若是有危险,就进你那个芥子空间,前往别逞强,要记得你母亲还在这样,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记得看看天命帕。”   尹箐郑重的点点头,画天皓却一头雾水的疑惑道:   “怎么回事?怎么一副箐儿马上就要去玄幽秘境的模样。”   “舅舅,你还不知道吗?玄幽秘境的入口已经找到了,就在玄心国,五日后,妹妹就要出发了。”   “什么?那么快!!”画天皓立刻道:“姐姐,那这些日子你就辛苦一下,我陪箐儿去秘境。”   尹箐心中感动,却坚定的摇摇头道:   “舅舅,你也不准去,不过我手上有名额,你可以用名额来来拉拢那些家族,增强你的威严,最好是五十个名额以内。”   尹箐没说的是,她总觉得这次玄幽秘境之行不简单。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太在意能不能找到逆生丹或者逆生丹方,所以才会疑神疑鬼。   ……   玄幽秘境入口找到的消息就如同一股飓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玄幽大陆。   所有修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这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亲耳听到玄幽秘境入口找到之事。   而这还不是最劲爆的。   听说域国皇室画诗荷长公主从小流落在下等贫瘠国家的女儿尹箐,是她找到玄幽秘境的藏宝图,连百草子药圣都扬言尹箐拥有无限次带任何人进入秘境的限权。   就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而还有一点,让这些疯狂的人不敢轻举妄动,那就是尹箐拥有消失了四百年的吞噬之气!!   域国其它国家的人,不敢用强,只好纷纷让人前往域国,想要建立友好联盟关系。   于是在尹箐等人准备前往秘境入口事宜之时,无数修士紧赶慢赶,前往域国。   而域国其它边角的那些隐世大族都放下/身段,前往域国。   画天皓看着不出一天就热闹不堪几乎到了人挤人的都城,心中感慨万千。   以前父皇希望有一天域国能成为人人讨好的强国,其它国家都以和域国结盟为荣,现在,被自己的外甥女实现了。   若是父皇能看到这一幕,该有多欣慰。   有人欣慰,不过有些人却是黑着脸,比如孟家的孟浩珉,他就是孟家的家主,孟浩珉看着以前自己竭力讨好的孟氏。   现在只有嫌弃。   孟浩珉直言道:   “六妹妹,不是我不肯帮忙,实在是我只有这一次机会,而且才有二十个名额,你也知道孟家多少长老和子弟,自己都不够分,而你们尹家,尹箐不是家主吗,连百草子药圣都说了她可以随意带多少人进去,你找她要一个名额,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   孟氏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失态。   孟浩珉明明知道她们一家和尹箐之间的仇怨,却故意这样搪塞她,不想给她名额。   孟天炎直接嚷嚷道:   “就是啊,六姑姑,我们孟家才二十个名额,我都差点去不了,哪还有多余的给旁人。”   孟天炎身后的舒易怜一直不发一言,当一个尽职尽责的下属,但她心中的嫉妒早已翻了天。   舒箐!尹箐!   她凭什么那么幸运,那吞噬之气是她能拥有的吗!那可是上一世那个如同神祗一般的男子宫无殇的,为什么现在会在尹箐的身上!!   舒易怜突然想到两年前去贺寿的时候,尹箐向药圣要宫无殇尸/体的事。   她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以知道宫无殇就是四百年前那个天神一般的男子,他是玄幽大陆最强的,即使以前远远的看过他一眼,可这一眼就让她心里再也放不下其它人。   她知道,原本该属于宫无殇的吞噬之气会在尹箐身上,一定是尹箐用宫无殇的尸/体做了什么手脚!!   尹箐这个毒妇!她不会让尹箐一直这样猖狂下去的,她一定会找到杀掉尹箐夺走吞噬之气的方法!就像四百年前一般!!   舒易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孟家主,尹三夫人,你们想要拥有无限次进入秘境的机会,我可以给你们。”   孟浩珉等人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洁白无暇的长裳,脸上带着一个面纱,看不清容貌,她身材娉婷,莲步而来,施施然的坐在首位的另一边。   看起来十分无害,但是她进来时,众人都感觉到一种无法产生抵抗之力的威压,实在可怕。   孟浩珉还没来的及惊讶,那女子就揭开了面纱。   舒易怜看到那人的模样,心中诧异,她竟然是秦婉儿!   一个大衍国的女子,竟然能出现在域国,而且看起来修为比她高了不知道多少,一个如同村姑一般的女子,她到底是如何出现在域国的!!   孟浩珉也惊讶,因为他认出这人是药圣后来收的义女。   孟氏则讨好的问道: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保证能让我们进去秘境?”   秦婉儿目光带着隐隐的不屑,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道:   “我现在是百草子的义女,若是你们愿意配合我,等进入秘境之后,我会除掉尹箐和百草子,这样,秘境就成为我的了,你们想要进入秘境,只要有我的准许,那便如同进自家院落一般简单。”   “什么?!你、你要除掉尹箐和百草子?!”孟浩珉和孟氏都吓得差点从位置上站起来。   孟浩珉立刻一脸不相信的质问道:   “你凭什么说你能除掉他们,你知不知道尹箐拥有吞噬之气,你哪里来的自信!”   秦婉儿一点都没有因为孟浩珉的质问而露出生气的模样,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把孟浩珉他们放在眼里过。   她声音柔柔的开口道:   “你们孟家拥有一件宝贝,被当成传家宝,只要拥有那个,我就能杀了尹箐。”就如同四百年前一般。   秦婉儿没有将后面这话说出来。   孟浩珉越发吃惊,孟家的确拥有一件只有家主才知道的宝贝,而且那宝贝不能见光,说是若是让别人知道那宝贝,孟家会被连累的灭门。   所以孟浩珉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可秦婉儿竟然得知,这实在让他不得不戒备。   秦婉儿却没管孟浩珉的脸色,她对孟氏道:   “尹青砚手上也有一件见不得光的宝贝,你若是能找到那宝贝,我这次就给你五个名额,而等尹箐和百草子都死了,往后你每年都能拥有带二十个名额进入玄幽秘境的机会,四日之内,你们若是能带着那两件宝贝找我,我就带你们进玄幽秘境。”   说着,秦婉儿带上面纱,重新施施然的离开。   留下了震惊在原地的一群人。   他们不知道,秦婉儿不仅去了孟家,而且还去了周边的六家,说了同样的话,其中包括在尹家的紫菱。   尹箐还不知道秦婉儿不但没有失忆,还打算要除掉她,五日一晃而过。   今日便是出发的日子。   画天皓选了皇室的四十名死士跟着尹箐,另外十名则是给了效忠皇室的那些大臣们的家族。   尹箐带着那五十名修士,告别了画诗荷他们,和宫无殇以及这一次死活都要跟着来的小葵一起来到了尹家。   刚来到尹家,长老面色有些凝重的开口道:   “家主,前两日尹青砚死在牢中,孟氏和尹墨风等人不见踪影,您看……”   尹箐微微皱了下眉,尹青砚竟然那么容易就死了?!   不过死了也好,至于尹墨风等人,她也没时间在意:   “不见了就算了,无碍,人都选好了吗?”   长老们见尹箐不在意,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道:   “前两日就已经选好,尹家子弟共选了四十三名,另外七个名额给了同尹家结盟的大族。”   尹箐点点头,看到长老身后一个个昂首挺胸,脸上抑制不住自己兴奋之情的修为们,只说了一句出发。   一群人在尹箐的带领下,乘着法器船,日以继夜,来到了七神峰。   来到七神峰山门时,就看到在门口迎接的秦凌风等人。   但尹箐却一眼锁定了秦凌风身边的白衣女子——秦婉儿!!   秦婉儿竟然还活着!   尹箐瞳孔骤缩,她没想到秦婉儿竟然能活着。   一看到秦婉儿,尹箐的脑中不由想起了两世以来,秦婉儿对她的算计,以及上一世她所受的那些苦,以前的一幕幕都好像过去好几辈子一般,可却依旧刻入骨髓。   一边的宫无殇眼里也涌现暴戾,想要立刻杀了秦婉儿。   秦凌风看到尹箐看到自己妹妹后沉下来的脸,赶紧开口解释道:   “尹小姐,这是我妹妹,是义父救活的,可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所以我妹妹已经失忆了,还望尹小姐能一笑泯恩仇。”   尹箐自信去看秦婉儿的脸,果然,秦婉儿带着好奇看着他们,就好像看陌生人一般,见尹箐看着她,秦婉儿还露出一个浅浅的客气的笑容对她点点头。   秦婉儿真的失忆了?   尹箐从秦婉儿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破绽,虽然她不想看到秦婉儿,可现在她只想赶紧前往玄幽秘境,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针对秦婉儿,只要当对方不存在就好。   尹箐移开眼,问道:   “草谷子药圣可有准备好?”   秦凌风点点头道:“一切准备就绪,这次要去的人都在这边了,就等尹小姐你来了,我现在就让人去叫义父。”   尹箐点点头,扫了一眼秦凌风和秦婉儿身后的那些人,看过许多生面孔,但熟面孔也很多,比如孟天炎舒易怜他们。   看到孟天炎那群人,突然目光一凝,看到孟氏和尹墨风几个。   原来他们不见了是搭上孟家的人要一起去玄幽秘境吗。   尹箐只是想了一瞬,却没有其他心思,只要不要惹她,她现在也没有闲心收拾他们,她只想尽快前往玄幽秘境。   草谷子药圣得知尹箐已经前来,更是忐忑了。   想到当初还和尹箐讲条件,他不太敢见尹箐,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的修为给夺走。   若不是玄幽秘境的诱/惑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他都想推脱不去了。   草谷子忐忑的前往山门,带着踌躇尴尬的对尹箐问好:   “尹家主,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这是一点点的心意,还望尹家主不要嫌弃。”   尹箐看着草谷子递过来的玉盒,这些天很多人都这样做过,所以她也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只是奇怪,草谷子明明不需要她给名额,为什么还要讨好她?   因为尹箐迟迟不接,草谷子心跳的飞快,就怕对方记恨着他,他全身都紧绷,差一点就要立刻逃开。   就在这时,尹箐抬起手,草谷子全身更加僵硬了,果然已经记恨着他了吗!!   草谷子正要撒腿逃跑,尹箐却接过了药草道谢:   “多谢药圣。”   尹箐没有看,将盒子放进乾坤袋,草谷子狠狠的松了口气,差点没站稳而腿软。   而后面许多不知道尹箐的修士则已经目瞪口呆了。   什么情况!   刚才为什么他们感觉草谷子在讨好一个甚至比他们还年轻的小辈!!   这实在太诡异了吧!   舒易怜也看到了草谷子对尹箐的慎重,脸上表情更难看了。   她来到域国,只能成为孟家被孟天炎呼来喝去的下属,可尹箐呢,又是长公主的女儿,又是尹家大族的家主,就连九阶的药圣都要对她如此讨好。   这太不公平了!   她虽然不是画诗荷亲生的,但好歹她也被画诗荷抚养过一年,说起来她也是长公主的女儿!!   尹箐不就是有吞噬之气吧,若是她能把吞噬之气占为己有,那现在尹箐的一切,也会成为她的,不仅如此,有了吞噬之气,她要进玄幽秘境还不是想进就进!!   舒易怜瞥了一眼装白莲的秦婉儿,这一次,秦婉儿不是要杀尹箐吧,那她坐收渔翁之利,多好!!   尹箐若是知道舒易怜的想法,绝对会无语至极。   不过她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将玉盒收好之后,就询问草谷子是否可以出发了。   草谷子大手一挥,几艘都有一个峰头大小的法器船缓缓驶来,所有人都激动的上船。   因为距离玄心国实在很远,最快都要半年时间,具体入口需要到了玄心国之后才能知道。   所以当他们行驶了十来天之后,打算停下来休整,而恰好停留的地方就在慕月国。   尹箐想到月曲流和古思蔓,不知道他们如何了。   准备趁着休息,去找月曲流。   可当法器船降落之后,竟看到城门口百兽相迎,最前面站着穿着一身龙袍的月曲流以及大红色衣裙的古思蔓。   他们看到尹箐,脸上都十分高兴,而最高兴的则是从月曲流的手腕上迅速游向尹箐的那只尾指粗的五彩蛇。   他三两下就爬到尹箐的手上,瞪着绿豆大的小眼直直的看着尹箐。   尹箐摸了摸五彩蛇,走向了月曲流和古思蔓。   草谷子等人因为那些妖兽,一个个都十分忌惮,只有秦凌风跟着上前。   月曲流眼里泛着泪看着尹箐和宫无殇。   没想到一别两年,他迫不及待把他这两年的成就告诉尹箐和宫无殇,说他已经将大半原本想要叛变的大家族狠狠镇压,并废了丹田发配亡幽岛上自生自灭。   又说他父皇在叛变中意外被杀死,几个兄弟也被重重看守,闹不出风浪来。   月曲流还说他得知尹箐的消息,知道尹箐要去玄幽秘境一定会经过这里,今早五彩蛇异常,百兽也躁动不已,他就觉得肯定尹箐他们来了,所以一大早就在城门口等待了,结果真的等来了尹箐。   尹箐心中一阵暖流,去了月曲流安排好的住处,而草谷子他们就没那么好了,只能自己找住处。   尹箐问月曲流需不需要她带慕月国的人去玄幽秘境,月曲流想都不想就摇头,古思蔓却拉住月曲流的袖子对尹箐点点头道:   “那些大臣都听说了箐姐姐和皇上关系,若是慕月国的皇室也能握住进玄幽秘境的名额,不出两年,就算没有百兽,他们也不会再起什么反叛之心,现在,那些人大多数还是心有不甘。”   月曲流被戳破有水分的成就,脸微微红了起来,尹箐却揉了揉月曲流的头笑道:   “思蔓,这两年你帮了曲流不少忙吧,曲流有你在身边帮忙,是他的幸运。”   古思蔓被夸,脸也红了红,都不太好意思和月曲流对视了,反倒是月曲流立刻道:   “是啊箐姐姐,我日后定不会负了思蔓的!”   月曲流现在已经十四五岁,到了说亲娶妻的年纪,早就对古思蔓有好感,所以他早已认定了古思蔓。   古思蔓听到月曲流的话,脸立刻爆红起来,都感觉脸上能冒烟了。   尹箐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明显是两情相悦的,不由笑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在怕我?   因为明日要出发,所以无法叙旧太久,就让月曲流和古思蔓连夜选好人数。   慕月国的那些大臣得知尹箐和草谷子等人经过。都想尽办法想要搭上线,能一起进玄幽秘境。   可他们想尽办法都毫无机会,就在他们长吁短叹时,皇上散发出消息。可以有三十名前往玄幽秘境的名额,请伟各位大臣进宫讨论都派谁去比较好。   三十名!!   这个消息简直让那些大臣们差点激动的连鞋都不穿就要冲进皇宫了。   皇上让他们进宫。分明是说可以把名额分到他们手中的意思!!   他们万分激动和忐忑的进了皇宫,一切原本就支持月曲流两三家可谓是意气风发的最先进了大殿。随后进去的则是一直保持中立的大臣,最后忐忑不安十分后悔当初故意和月曲流作对的大臣。   月曲流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按照他和古思蔓商量的,对于一登基就十分支持他的大臣每家给了三个名额,而有贡献,但保持中立的给了每家两个名额,至于以前就处处作对的家族,按照贡献大小,给了一个至两个名额。   那些中立的和有反叛之心但能力不错对慕月国有贡献的大臣都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大度的给他们名额。当下心中对月曲流服气,再加上月曲流说了,往后每年他们慕月国都拥有三十名进入慕月国的名额。这让他们丝毫生不起反叛的心思了。   毕竟。谁也不会那么蠢,明知道月曲流和尹箐关系非常。还要反叛月曲流,这不是在给自己找死路吗,若是让其它皇子当了皇上,他们一个名额都捞不到,那才是真的蠢的没边了。   而以前那些看不起月曲流,恨不得他被赶下龙椅的大臣们简直毁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有今日,当初他们哪里会为了其它皇子的一些蝇头小利就和月曲流对着来,现在好了,只能好好表现,争取明年有机会获得名额了。   他们若是知道,其实尹箐没有限制慕月国多少名额,这三十个名额其实是月曲流自己定下来的,一定会恨不得代替月曲流,不限慕月国的名额。   也正是以为这个名额,让月曲流没有内忧,大臣们都竭力为慕月国做贡献,慕月国在月曲流的治理下,越来越强大,当然这是后话。   这晚,慕月国许多大臣家里十分热闹,他们简直不知道该让哪个优秀的子孙前去玄幽秘境,太不好选了,尤其是只有一个名额的,羡慕死那些有三个名额的同僚了。   第二天一大早,月曲流就把大臣们选好的那些优秀子弟带去城门口和尹箐会合,这些优秀子弟各个心高气傲,但现在却不敢对尹箐或者月曲流有丝毫不敬,都乖的想鹌鹑一般。   尹箐和对草谷子商量一番说要带他们一起前去,草谷子一点意见都没有,还笑着亲自开口强调道:   “我听风儿说了,能找到玄幽秘境藏宝图功劳都在尹家主你身上,因此不管你想带多少人进去,全凭你的意愿就可,只希望进了玄幽秘境,尹家主能关照老夫一二。”   这话让所有听到草谷子声音的那些修士惊得差点下巴都砸地上。   怎么回事!   尹箐到底哪里让草谷子看重了,进了玄幽秘境后竟然要尹箐关照!就算尹箐有吞噬之气,但吞噬之气再厉害,也不可能无敌啊,若是妖兽或者修士多一些,那吞噬之气还能一下就取走所有人的修为,不可能的吧!   尹箐和草谷子不知道,因为草谷子这话,那些原本比较年轻的,心性高傲的修士更加觉得自家长老父亲祖父等等夸大其实,尹箐除了漂亮些,还真的看不出哪里厉害了,尹箐来的时候一下带了一百个名额就算了,现在还在中途又带了三十个和他们争抢秘境里的资源的竞争者,这让他们越发的心中不平了。   于是,离开慕月国后,在赶路的途中,慢慢的出现了越来越多对尹箐不好的留言。   “你们听说没有,其实尹家当初那换家主的风波是尹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什么吞噬之气,这是子虚乌有的,当日那气正是噬魂阵的气,那些修士都被骗了。”   “不是吧,你哪里听来的?可我听说那些人的修为真的没有了啊,而且孟天炎和尹墨风,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修为呢,若是假的,那他们修为为什么会消失?”   “啧啧啧,就说你天真,只要丹田破碎,修为不是一样会不见,我听说尹箐和他身边的男宠修为其高,所以他们利用噬魂阵故弄玄虚时直接废了别人的丹田,所以那些人才会修为消失的。”   “男宠?什么男宠?尹箐身边的那个男子是男宠?”   “可不是吗,你们还不知道吧,据说尹箐成亲了,但是她丧心病狂,把自己的丈夫杀了,就为了现在的男宠呢,不过那男宠的模样还真的无可挑剔啊,也难怪尹箐会为了一个男宠把自己的丈夫都杀了。”   三三两两的头坐在船头船尾嘀嘀咕咕,话题越来越偏。   在尹箐房中,听到外面那些议论的宫无殇眼里暴戾情绪瞬间淹没,眼睛都发红了。   “不要冲动。”   尹箐见此,立刻握住宫无殇的手,宫无殇却猛的挥开。   尹箐一愣,惊诧的看着宫无殇。   宫无殇在挥开尹箐的手之后,这才好似回过神来,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眼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情绪。   “对不起,我……”宫无殇的眼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愧疚,他还没说完,尹箐再次拉住他的手摇摇头道:   “不怪你,我知道的……”   她知道宫无殇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到玄心国还有半年,她只希望,宫无殇能撑到她找到逆生丹的那一天。   宫无殇眼里的愧疚和心疼更甚,果然尹箐早就察觉他的异常了。   宫无殇还沉浸在愧疚中,尹箐却轻轻的抱住了宫无殇。   宫无殇也紧紧的抱住了尹箐。   就算不说出来,他们却明白对方心中的想法。   ……   尹箐不想再有任何事刺激宫无殇,因此在房中贴了隔绝符,但慕月国那些半途加进来的优秀子弟们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是带着疏离和仇视的。   好像慕月国这些人已经把他们应得的宝贝都抢走了一般。   这让慕月国的这些心高气傲的子弟们都觉得憋屈不已,渐渐的形成了几个小集体。   慕月国的三十人是一个集体,药圣带着的弟子们是一个小集体,当初来给药圣贺寿的其它国家的那些子弟们又是一个小集体,接着是尹箐原来带来的一百人又分了三个小集体。   这些小集体平常互不侵犯,但言语上的冲突却没有断过。   就这样,几艘法器船慢慢移向玄心国。   因为这一次人数众多,倒是没有发生有人敢来惹事的情况发生,但是,那些被选中能去玄幽秘境的天之骄子们慢慢发现,越是靠近玄心国,就见识到了越来越多的强大修士和势力,许多不乏年纪轻轻就远远超过他们的修士,这让他们终于发现自己如同井底之蛙,就他们的天赋和修为,在自己国家可能是十分优秀的,可和外面的修士们一比,什么都不是。   而且,虽然没有人敢找麻烦,但是却还是有小摩ca不断,对抗过程中,他们无比清晰的认识的自己有多弱。   这些天之骄子们被打击的很惨,在其它国家的修士面前,他们唯一能在别人面前挺直腰杆的是他们都是拥有进入玄幽秘境资格这件事了。   ……   半年后,当他们终于踏上玄邻城,看到街上各个光鲜亮丽的修士时,他们这些暴露风霜风尘仆仆的优秀子弟都有些拘谨,好似小溪里误入大湖的小鱼小虾,即使很想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可眼里的震惊、好奇以及那身在玄心国来看十分廉价的法衣还是泄露了他们是外来者的身份。   这一大群人中,估计只有尹箐、宫无殇和药圣以及秦凌风秦婉儿几人神色正常。   草谷子看天色还早,建议道:   “我们现在前往玄心城应该在傍晚能到,不如直接到了玄心城再说?”   草谷子没有说的是,他基本已经确定那入口在玄心城中。   因为他以前来过玄心国,所以当初才会如此确定秘境入口就在玄心国。   尹箐没有异议,点点头,这一次,众人没有使用坐骑,而是用的疾行符,一群大约三百人的队伍,就这样前往玄心城中,途中,尹箐拿出传音符,给玄心城的皇室发了消息,说明已经找到秘境入口,明日会进宫说明。   当傍晚来到城门口时,依旧需要缴纳灵石进入,但是这一次只需要十块下品灵石一人,也不用令牌,不像上一次尹箐三人前来时一般那么麻烦。   孟天炎和尹墨风等人第一次看到如此壮丽的都城,和这里一比,域国的都城简直就算是一个乡村一般,这里不管是个个商铺还是元气,都比域国充沛无数倍,就连修为,街上的修士们修为普遍比他们这些外来着高了不止一两个境界。   所以当尹箐带着他们来到上次住的客栈时,小厮一看到那么多修为低下的修士,就知道是外来的,他还没等尹箐等人进去,就直接拦下道:   “不好意思,客栈住不下你们这么多人,还请另寻他处。”   那语气,十分客套,扫了一圈那些普遍连灵元期都不到的法衣也属下下等的修士们,眼底带着一丝轻蔑。   这不是孟天炎等人第一次被这么轻视了,一路走来,不断受白眼,可那些人都是修为比他们高许多的圣元期以上修为的修士,这店小二修为也才灵元期吧,竟然也敢如此轻视他们,让他们怎能不气。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他们进入玄幽秘境获得宝物修为提升,他们一定要让这些人都看看轻视他们的下场!!孟天炎等人心中咬牙愤恨的想着。   草谷子看着那么多人,也实在不好住同一客栈,想着不若直接分开不同客栈去住。   还没等草谷子把这想法说出来,就听周围一阵喧闹声,然后是洪亮而带着威压的声音传来:   “都让开让开,御驾亲临!还不赶紧把路让出来。”   店小二听到这话,立刻对草谷子道:   “快点让开,御驾亲临,很有可能是来见我们第一客栈的某个大人物,你们不要挡路,否则别怪我们把你们赶走了。”   这种事以前就发生过,皇上来他们客栈见一个大能,结果他们店门前当时一大群外来修士挤在门口要住店,把门口都挤得满满当当,费了快一个时辰才疏通好,害他们差点直接被解雇了,所以从此每一次,只要看到一大群外来的看起来修为不高的修士,他就会随时警戒起来。   尹墨风他们竟然被那么不客气的赶走,很想发作,可看到一群浩浩荡荡的修为比他们高许多的侍卫前来,威压席卷而来,他们不由自主的就挪动脚步,脸上也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敬畏,连一向昂首的背都微微弯了下来。   他们都把目光放在草谷子身上,经过半年的相处,他们越发觉得尹箐有吞噬之气之事是骗人的,所以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   宫无殇则越来越频繁的醉酒,一醉就几天几夜不起来,也没看出有多厉害。   他们早就相信了那些不知谁偷偷传出来的谣言,说宫无殇是男宠,而尹箐一直在故弄玄虚,其实只是修为高一点,但在玄心国,他们的修为也是不够看的。   “药圣,我们快走吧,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得罪了玄心国的皇室,对我们不利。”   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但其实已经两三百岁的修士小声的开口道,其它耳尖的修士听到这话,连忙附应的点点头,刚来若是就和这里的势力对上,对他们之后的行动肯定不好。   草谷子正要点头,领头的一个长相俊雅的年轻男子带着惊喜,快走几步就从让开的人群中走到草谷子他们面前,语气带着隐隐激动问候道:   “尹药师,月兄,时隔两年多,我们终于又再次见面了,太子得知你们来了,不知多高兴呢。”   尹箐和宫无殇对来人,也就是辛玉淮点点头,两年多不见,辛玉淮看起来变化却不大,不过这修为似乎又高了不少。   草谷子和其它人看着穿着上乘,职位看起来颇高的辛玉淮对尹箐和宫无殇竟然那么客气,就差躬身行礼了,这让一直以来颇受这些大国修士轻视的孟天炎等人差点惊得下巴掉地。   这是怎么回事,玄心国是玄幽大陆最强大的大国吧,可现在一个看起来身份不俗的将军竟然对尹箐和宫无殇态度那么好,这实在太无法置信了。   “尹药师!月墨公子,真的是你们!朕还以为炎儿开玩笑呢,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幸好朕信了炎儿的话,亲自出来,否则都不能亲自为你们接风洗尘了。”   就在那群人震惊时,一道威严中带着喜意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辛玉淮后面,明黄色的御驾前,站着一个穿着黄袍的男子和凤袍女子,正是玄心国的皇上和两年前重新立的皇后,而他们身边,则是太子玄赤炎。   玄赤炎眼里也带着欣喜,目光灼灼的看着尹箐,两年不见,尹箐和宫无殇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内敛,差一点他们都要感觉不到了,但只要一注意,就不敢轻视,一不小心就会被他们身上的气息震慑。   玄赤炎和皇上皇后上前,一阵寒暄,让尹墨风等人既嫉妒又羡慕。   竟然连最强国的皇室都对尹箐和宫无殇如此和颜悦色,简直不能接受!!   舒易怜躲在人群中,越发坚定了要把吞噬之气从尹箐身上夺过来的决心,到时候她就说吞噬之气是突然觉醒的,关于尹箐吞噬之气是假的和宫无殇是男宠的谣言,均出自她口中。   舒易怜觉得尹箐就是水性/杨花,竟然连前世如此强大迷人的宫无殇都能害死,还养了一个只有皮囊好的月墨,令她十分不耻,尹箐根本不配拥有吞噬之气,那是属于她的!就算是秦婉儿,她杀尹箐可以,但吞噬之气她不会让出来的!!   尹箐不知道舒易怜的想法,在玄赤炎等人的竭力邀请下,他们只好跟着去了皇宫。   即使好几百人,也能分到每人一个房间,而且连客院都没有住满,可想而知皇宫有多大。   玄赤炎和皇上他们,之后才注意到草谷子,得知他是九阶炼丹师,而且这次寻找玄幽秘境入口多亏了他,他们对草谷子也十分的客气。   草谷子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的进了皇宫,知道皇室对尹箐等人的态度如此友好,也干脆直言说明日想要和他们一起寻找确切的秘境入口。   这让皇上反而受宠若惊,连忙点头说是会竭尽全力,只希望到时候他们也有进入秘境的资格。   草谷子自然应予,还说若是他的猜测没有错,往后这入口,还需要玄心国守住。   皇上玄赤炎都带着疑惑入睡,非常想知道草谷子那些话的真正含义。   据他们所知,玄幽秘境只有持有藏宝图的人允许,才能进入,否则就是偶然知道入口,也无能为力。   ……   夜深,秦婉儿正拿着手中的九件宝物,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她装失忆那么久,想到很快就能除去尹箐,心中不免激动。   当初被人一刀抹了脖子之后,她再次醒来,脑中竟然多了许多四百年前的记忆,以及上一世的记忆,那些记忆是关于她如何骗取尹箐,把尹箐的声誉毁掉,让她变成过街老鼠般人人唾弃的存在。   在那一世里,尹箐被她耍的团团转,最后还被她赐了三尺白绫上吊而死,这原本应该才是她的生活,可是宫无殇知道尹箐死后,竟然借助凶兽之力,施展逆天之术,让尹箐重活一世,害的她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秦婉儿越想就越恨不得把尹箐碎尸万段,不过,尹箐身上的吞噬之气竟然苏醒了,所以她要忍,只要进了玄幽秘境,尹箐绝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至于宫无殇,秦婉儿不相信宫无殇会那么容易死去,她觉得是尹箐抛弃了宫无殇,和那个来历不明的月墨搞在一起,若是等她除掉尹箐后,宫无殇到时候愿意道歉,她应该会原谅他,毕竟宫无殇是她喜欢了几辈子的人!   ……   翌日。   用完早膳之后,草谷子就和尹箐宫无殇去见了皇上。   草谷子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个人吞下玄幽秘境,而且入口就在皇宫中,他必须分出一部分的利益。   他十分干脆的把藏宝图全都展示出来,指着右下角的点道:   “这就是玄幽秘境的入口。”然后又指着点周围龙心形状的线条道:   “皇上是否觉得这个形状很熟悉?”   皇上自然无比熟悉,他直接点点头道:“自然,这就是玄心国的国土形状,昨日草药圣已经告知入口就在玄心国,但在哪里,朕却无法从这藏宝图中看出来。”   草谷子道:   “皇上只是一时没有想到罢了,这入口的点就在正中间,而这玄心城就在整个玄心国正中间,所以这入口就在玄心城,而玄幽秘境因为太过强大,它的入口就算是小小的泄露一丝半点的灵气和煞气,就能让那方圆十里都成为死地,不知皇上是否想起玄心城附近哪里的环境如同死地?”   皇上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回想,还没有得到结论,玄赤炎突然声音有些发颤的回答道:   “父、父皇,玄心城唯一的死地,不就是我们那处恐怖禁/地吗?那玄幽秘境入口就在那?!”   皇上显然也猛的回神,露出一副怎么会这样的表情道:   “草药圣,你的意思是秘境入口就是我皇室的禁/地?!”   草谷子笑着点点头道:   “正是如此。”   可皇上和玄赤炎都完全没有一丝的激动,反而脸色煞白的一脸失落道:   “怎么会这样……那不就是代表就算知道入口,也只能干瞪眼吗……”   草谷子和尹箐不解的问道:   “这是何意?”   玄赤炎叹了口气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皇室的禁/地从来有进无出,里面危险重重,只要进去,必死无疑,连尸骨都不一定找的到,所以,就算知道入口,若是入口真的在禁/地,那我们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尹箐脸色一凝,玄幽秘境她一定要去,宫无殇这段时间越来越容易被刺激失去理智,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靠着紫竹酒大醉,这才没有将一路上说她闲言碎语的那些修士屠杀殆尽。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尹箐恨不得立刻进秘境之中,所以不管有任何危险,这禁/地,她必须闯!   “我想等等就去那禁/地看看。”   尹箐语气带着坚定开口。   玄赤炎和草谷子等人都惊讶的看着尹箐。   明明玄赤炎都已经说了禁/地的危险,尹箐却依旧面色不改的说想要进去。   宫无殇近几年握住尹箐的手,眼睛慢慢变红,声音带着压制的低哑开口:   “我去。”   宫无殇知道尹箐是为了她,宫无殇心中泛起暴戾的情绪,都是因为他无法战胜渊月兽原本的凶残本性,让这本性越来越影响他,否则尹箐就不用涉险。   尹箐看到宫无殇慢慢变红的双眸,赶紧轻声道: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一起去!”   宫无殇听到一起两个字,心才慢慢静下来,眼睛也恢复原来的纯黑幽深,他定定的看着尹箐,眼里的情绪让人完全看不透。   玄赤炎和皇上看着他们两人的氛围,原本想要说出口的劝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们明显感觉到这两人有什么必须要找到玄幽秘境的理由。   ……   玄赤炎带着尹箐和宫无殇前往禁/地,这禁/地就在皇宫偏避的荒废花园中,这花园杂草茂盛,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远处的白雾和若影若现的参天大树,因为白雾的遮挡,也不知道这禁/地到底有多大多宽。   尹箐和宫无殇完全没有犹豫抬步就要走进去,草谷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得知秘境入口的危险之后,自然想要准备齐全再进去探一探,他觉得尹箐和宫无殇太莽撞了。   但转念一想,尹箐有吞噬之气,她进去或许不会有问题,他私心觉得,有尹箐亲自进去寻找,或许真的能找到也不一定。   玄赤炎看着尹箐和宫无殇两人坚定不移的脚步和他们之间的信任,心中是羡慕的,他们两人谁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默契和感情,就冲着两人连死地都能一起进去的情意,玄赤炎觉得自己心中那些对尹箐的小幻想可以完全放下了。   尹箐不知道草谷子和玄赤炎的想法,宫无殇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两人直接进去,很快就发现一进来不久,就感觉周围的温度都降了许多。   当他们继续往里走时,碰到白雾,竟发现那白雾竟然直接往身体里钻,如同元气,但明显不是一般的元气,带着毒素。   因为尹箐的吞噬之气立刻把毒素给吞噬,所以无碍,可宫无殇的呼吸却渐渐加重。   “宫无殇,你没事吧?”   尹箐发现宫无殇的脸色越来越红,担忧的询问。   宫无殇却摇摇头道:   “没事的,只是一时不适应。”   宫无殇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他没有说,那雾气进入身体后,竟然在慢慢吞噬他的理智,让他体内压制的那种暴戾慢慢苏醒。   尹箐眼里带着担忧,她知道那雾气肯定对宫无殇有什么害处,但她又迫切想要赶紧找到那入口。   于是尹箐干脆将吞噬之气绕着宫无殇,宫无殇明显松了口气,呼吸也不再那么沉重。   就这样,他们慢慢往深处走去,这里到处都是茂密的灌木,但是有趣的是竟然有许多小路,并不像人走出来的,而像是妖兽。   尹箐凭着直觉随便挑了一条小路走,神识一直外放,但这禁/地果然名不虚传,原本她的神识可以覆盖方圆百里的方位,在这里,竟然只有不到百米的覆盖范围。   尹箐的神识偶尔能看到隐藏在禁/地中的妖兽,让她异常吃惊的是,这里的妖兽竟然都在八阶以上,而且才进来没多久,就遇到一个十阶的妖兽。   若是一般修士进来,哪里能打得过这些妖兽,尹箐觉得这些高阶妖兽或许就是为什么禁/地有进无出的原因之一。   然而还没有等尹箐多想,突然,一只长得凶面獠牙的野兽跳到他们面前,张开嘴怒吼一声。   瞬间整个山林都震动一般。   而威压也随之袭来,尹箐脸色一变,面前这只和白灵兽差不多大的妖兽竟然在十一阶,是领主级别的妖兽!!   它的实力近乎是人类圣启境的修为,比宫无殇和尹箐的修为都更高了一大境界,宫无殇现在只是灵启境巅峰而已。   尹箐脸色肃穆,立刻摆出戒备的姿势,就在这时,宫无殇身体里突然散发出一种对妖兽来说十分难捱的威压。   那领主界别的妖兽原本凶恶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畏惧,可他并没有直接逃走,突然大吼一声,这吼声震彻山谷,惊飞无数飞禽妖兽。   而尹箐却发现,原本周围相安无事的那些八九阶妖兽竟然慢慢的以围困之势四面包围她们,慢慢的靠拢。   尹箐立刻动手,她知道这些妖兽没有慑于宫无殇的威压,所以必须杀死,否则等它们包围,她们就会陷入苦战。   而宫无殇明显也知道,他眼睛再次染上红色,这些妖兽竟然不听他的话,这让他再次受影响,想要把这些妖兽全部杀死!!   宫无殇比尹箐的速度更快,立刻迎上了那只领主级别的妖兽。   那妖兽也硬着头皮应战,因为它觉得宫无殇的实力在它之下,所以强行抵抗住那上古凶兽带来的威压。   可真正和宫无殇对上之后,那妖兽被狠狠的踹飞,妖兽眼里带着惊恐看着眼前的红眼的宫无殇,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原来上古凶兽不是看着实力低就能答打赢,天生的血脉让凶兽即使刚出生,都注定比一般妖兽强上许多。   于是,尹箐还来不及动手,就看到宫无殇将妖兽虐打,那妖兽身上的伤口每当宫无殇身影闪过,就增加更多的伤口。   尹箐同时也发现宫无殇的眼睛竟然全红了。   尹箐心中咯噔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声剧烈的惨叫声从领主级别的妖兽口中响起。   尹箐看到那妖兽竟然被开膛破肚,热血喷洒,有几滴甚至溅在宫无殇那张俊美的脸庞,可他不但没有任何不适,真是缓缓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这让尹箐瞳孔骤缩,连忙喊道:   “宫无殇!!”   宫无殇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一刀直接将那妖兽的头砍了下来。   然后回头通红的双眸带着嗜血的情绪回头看向尹箐,那血红的双眸十分深沉,尹箐根本看不透宫无殇此刻在想什么。   尹箐只能再次轻声叫了一句:   “宫无殇,你没事吧?”   尹箐担忧的看着宫无殇,都没精力都注意周围那些已经慢慢聚拢的妖兽。   就在其中一只妖兽突然跃起扑向尹箐的时候,宫无殇身形一闪,“嗷~”的惨叫声响起,宫无殇一剑一只,将聚拢的妖兽在短短的数十息时间内全都斩杀殆尽。   妖兽的惨叫声不断响起,鲜血将尹箐周围的土地和灌木染红。   尹箐看着宫无殇杀妖兽时那越发愉悦的表情,心渐渐沉了下来。   果然,宫无殇的凶残本性越来越不受控制,现在竟然以杀戮为乐。   尹箐看到宫无殇杀完最后一只妖兽,甚至还打算将妖兽尸/体弄成碎块,赶紧上前喊道:   “宫无殇,够了,它们都已经死了,冷静下来。”   宫无殇提着剑动作一顿,血红双眸猛的扫向尹箐,眼里带着杀气。   尹箐的心越发难受,她慢慢靠近宫无殇,柔声道:   “宫无殇,你还记得我吗?”   尹箐真的很怕宫无殇彻底失去理智,连她都认不得。   可谁知宫无殇突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道:   “尹箐,你为什么要露出一副如此紧张的模样,我现在很好,这些妖兽敢伤害你,我要把它们碎尸万段,让它们后悔想动你。”   尹箐听着宫无殇带着愉悦的话,她的脸瞬间煞白。   平时的宫无殇绝对不可能会带着笑容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这人是宫无殇,但他已经被渊月兽的凶残本性影响,竟一点都不觉得他自己此刻有多么不正常,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   宫无殇看到尹箐的脸色很难看,他那双血眸带上一丝暴戾,语气也变得冰冷:   “你在怕我?!”   尹箐立刻摇摇头,安抚道:   “宫无殇,你好好冷静下来,你现在只是被渊月兽的本性影响了,想想你以前面对这些时,会如何做,静下心来回想,好吗?” 第二百五十二章 :浑身是血   可宫无殇越发冷下脸,带着怒意冷哼一声道:   “你不喜欢现在的我?以前的我就是太束手束脚,看着你被欺负。明知道喜欢你,却不愿承认,害你被秦婉儿那贱/人害死,最后还付出性命才让你重新活过来。可活过来之后,却看着你处处被排挤挑衅。还害你一直受伤,实在太没用了。若是再让我看到那些人,我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尹箐瞳孔骤缩。带着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你付出性命让我重新活过来?”   尹箐心怦怦怦剧烈跳动,自从她来到域国的,得知这一切都十分玄幻的世界之后,她就曾经想过,她会重生,到底是偶然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她一直没有找到和她重生有关的练习。   就算是复生丹和逆生丹,都只听说能让人活过来,却没有说能让人回到过去。   尹箐一双美目定定的看着宫无殇。迫切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无殇带着鄙视以前的自己的语气不屑的开口道:   “你还不知道吧。自从我进入渊月兽,就已经想起了全部的一切。包括上一世你被秦婉儿那贱/人如何迫害,最终被杀死在沁园,让你进沁园原本是想要让厉无忧不注意到你,可以前的我竟然什么都闷在心里,明明喜欢你,却一句话都不说,等我再次回到府中时,得到的就是秦婉儿和厉无忧借着我的名义,将你勒死在沁园的消息。   你可知,当时我想将所有的一切都毁灭,可却顾虑良多,为了大衍国的安定,不敢动手,直到后来得知自己的血能够扭转乾坤,让你重新复活,你看,以前的我就是那么差劲,明明那么多人都要害你,却因为各种顾虑,不能直接将他们全都剁成碎肉,以前的我十分没用,可我还傻傻的一直不断压制自己的肆意本性。   不过,幸好来了这个地方,吸收周围的元气之后,彻底释放我的本性,现在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尹箐,这才是真正的我,你不应该怕我,过来。”   宫无殇带着邪魅的笑容,对尹箐伸手。   尹箐没有想到,原来宫无殇真的是当初让她重生的人,也没有想到,原来上一世宫无殇就喜欢自己,却因为秦婉儿和厉无忧的阴谋,而从来没有暴露自己的心意吗。   尹箐想到上一世宫无殇对她的冷漠,若不是被凶残本性影响,宫无殇绝对不可能将这些都告诉她。   尹箐看着慢慢走向自己的宫无殇,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上一世的宫无殇竟为了自己,甘愿牺牲自己的命,这一世的宫无殇为了自己,也几乎算是牺牲自己的命,尹箐的心突然揪痛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这一切,她不知道宫无殇为她做了那么多。   双眸通红的宫无殇见尹箐呆呆的站在那,脸上邪魅的笑容更甚,他去拉尹箐的手,想要将她揽在怀里。   但是尹箐突然后退一步,看着现在眼前的宫无殇,脸上带着浓浓的排斥,声音也冷淡道:   “不,你不是真正的宫无殇,真正的宫无殇不会像你这样,他不会以杀戮为乐,更不会随心所欲,将其它妖兽屠杀殆尽,在他眼里,只有该死的人和兽会杀死,却不会牵连无辜的性命,你不是他!!宫无殇,你清醒过来。”   尹箐说着将吞噬之气从调出,想要隔绝周围的对宫无殇影响巨大的白雾。   可宫无殇连突然闪过狠厉,一把退开数步道:   “你不愿意接受现在的我?!你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喜欢我?!!若是如此,那我也不必再在意你!”   说着,他头也不回转身一跃,几瞬之间就不见踪影。   尹箐心里一急,大声喊道:   “宫无殇!!”   声音在丛林回荡,却不见宫无殇出现。   周围血腥味飘散在空中,不断充斥在尹箐的鼻尖。   尹箐的脸色慢慢变白,宫无殇真的毫不犹豫的离她而去了。   可尹箐心中没有一丝的心痛,她知道,这个宫无殇不是真正那个爱她的宫无殇,得知上一世的真相之后,尹箐越发确信,她认识的宫无殇绝对不会丢下自己不管。   现在尹箐只有心里只有浓浓的担忧,被渊月兽本性影响的宫无殇,他会不会做出危险的举动,若是受伤了怎么办。   尹箐立刻顺着刚才宫无殇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尹箐不时看到被残忍分尸的妖兽,这些妖兽基本是被虐杀而死的,这都出自宫无殇之手。   尹箐越发的担忧,脚上的动作不由更快。   可渐渐的,她感觉不到宫无殇的痕迹了,而且当她停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周围的异常。   这茂密的山林中,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风,没有虫鸣,异常的寂静,就连空气都仿佛是禁止的。   尹箐脸色凝重起来,她直觉有危险。   尹箐十分戒备的慢慢向前移动,突然,一道十分危险的气息从后背袭来。   尹箐头也不回,迅速向前跃出数丈远,一回头,差点头皮发麻,只见方才她站的地方身边的那棵树竟然在不断扭曲着,而树干就像是软的,还有密密麻麻鼓起的东西,那哪里是树,分明是无数和蚂蚁一般小的虫子堆积而成的妖虫,专门趁着猎物走过时,以迅捷不及掩耳之势将猎物吞食殆尽。   那妖虫似乎知道它们被发现,全都慢慢飞出来,凝聚在半空中,不断变大成棕色的球,最后冲向尹箐。   这些妖虫若是让草谷子等人看到,定会吓得脸色苍白,因为这些妖虫竟是九阶妖虫——噬骨虫!   这些妖虫出没之地,所有猎物血肉都在瞬间被啃光,而且这些妖虫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还会钻入骨髓,将骨头也吞噬干净,所以虽然噬骨虫是九阶妖兽,但一群噬骨虫的威力,却比十一阶妖兽更强。   尹箐虽然不知道这噬骨虫的厉害,却也知道不能被近身,尹箐立刻用雷暴符和吞噬之气袭向那些噬骨虫。   这些噬骨虫被立刻杀死大半,但它们竟然马上就学聪明,分散开来,以不同的角度袭击尹箐。   尹箐只好立刻用吞噬之气围住自己,然后用雷暴符来杀死它们。   这让噬骨虫大多数都被杀死,不过却仍旧有一些噬骨虫冲到尹箐面前。   尹箐看着噬骨虫就要碰到自己,她那种危险的直觉越来越强,她直觉告诉她,若是让吞噬虫碰到身体,后果不堪设想,最后关头,尹箐身形一闪,直接进了空间。   而外面仅剩的稀稀拉拉的几只噬骨虫突然失去目标,发出嘶鸣声,不断在尹箐方才站着的地方飞来飞去,久久不散。   尹箐一进空间,空间里面只有白灵兽和魑魅兽,至于白灵兽头上的小猫兽忽略不计。   其它凶兽她留下来保护父母了。   白灵兽一看到尹箐,就赶紧边嚎叫边冲向尹箐:   “主人,我要出去,让我出去保护你吧。”   一直待在空间,里面的灵果都吃腻了,而且它还要让小猫兽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呢。   不过白灵兽就快要扑倒尹箐时,突然猛的停下来,赶紧后退几步,有些嫌弃道:   “主人,你身上怎么有股很难闻的味道,好像是那噬骨臭虫的味道。”   噬骨虫最讨厌了,一不小心就会钻进自己的皮肤里,害它还要用雷电劈自己几下,把噬骨虫杀死。   蚩魅兽却带着期盼嚎叫一声道:   “主母,你遇到噬骨虫了?能不能带我出去,我最喜欢吃噬骨虫了。”   蚩魅兽的毛皮可以分泌出毒素,所以噬骨虫只要一沾到它的毛皮必死无疑。   尹箐从白灵兽和蚩魅兽嘴里得知刚才那噬骨虫的可怕之后,心有余悸,幸好她方才直觉很准,否则,很有可能就会被噬骨虫钻进皮肉中。   得知蚩魅兽是噬骨虫的天敌,尹箐决定带它和白灵兽出去,而且尹箐想到失去踪迹的宫无殇,想着让魑魅兽和白灵兽帮着找宫无殇。   白灵兽知道外面有噬骨虫之后,绝对放弃带小猫兽出去,小猫兽太弱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噬骨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当尹箐再次出来,那些记仇的噬骨虫正要飞向尹箐,蚩魅兽却立刻跳起,身影只剩下残影,咻咻咻几下,原本还剩下的噬骨虫全都进了它的口中,这还不够,它见地上那么多噬骨虫,激动的立刻扫荡起来。   有了蚩魅兽,地上的噬骨虫被吞吃的一只不剩,这还不够,魑魅兽吃完竟然还在刚才那噬骨虫树之中慢慢挖着。   似乎想要把噬骨虫巢穴的根都挖出来。   尹箐见蚩魅兽难得喜欢吃噬骨虫,所以就纵容它去挖,可白灵兽却受不了,翻着白眼道:   “蚩魅,你再挖,噬骨虫的老巢都要被你挖没了,你还不赶紧住爪,现在找大魔王更重要好吗!你为了噬骨虫,连自己的主人都不顾了?”   白灵兽十分鄙视化身为金餮兽的蚩魅兽,却没有想过它自己遇到喜欢吃的灵物时,和蚩魅兽金餮兽好不了哪里去。   不过,想当然的,它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那么蠢的。   蚩魅兽眼见那地下还有一些噬骨虫,它可是四百年没吃过最喜欢的咯嘣脆的噬骨虫了。   可主人安危不知,它只顾着吃,好像有些不妥,内心挣扎两下,蚩魅兽突然两只前爪飞快的刨土,不管了,主人就算失去理智,绝对不可能出事的!!   蚩魅兽突然两爪翻飞,土块四溅,还不小心溅到白灵兽和尹箐身上,白灵兽正要跳脚,蚩魅兽突然惨叫一声。   尹箐一惊,就看到蚩魅兽突然像是被什么扯下去一般,失去踪影。   尹箐和白灵兽正要上前去看,却见那处的土地坍塌,接着土地震动,有一个十分宽大的圆台慢慢升到地面,尹箐发现那竟是一个传送阵,而蚩魅兽趴在那里。   白灵兽一见那传送阵的图案,立刻嚎道:   “原来进玄幽秘境的入口在这里!!!太好了!!有了进玄幽秘境的路,我知道怎么回家了!蚩魅,我们很快就能回双煞岛了!!”   尹箐听到白灵兽的话异常震惊的问道:   “雪球,你说这是进入玄幽秘境的入口?”   白灵兽已经不想再强调自己已经长大,雪球名字太有碍它的威风的话了,它想到终于找到路回家,兴奋的点点头道:   “是的主人,我当初就是不知道玄幽秘境的入口在哪里,所以才不知道怎么回去,没想到蚩魅竟然误打误撞,触发了玄幽秘境的入口,太好了,主人,我们赶紧回双煞岛吧!”   双煞岛是它的家,即使过去几百年,它依旧最喜欢双煞岛那里应有尽有,每天都有很多乐趣。   尹箐想到当初想找到双煞岛是想要芥子空间,但因缘巧合,紫蛟给了她芥子空间,所以没有再在意,但现在听到白灵兽说双煞岛对它意义不同,尹箐承诺道:   “雪球,等我找到宫无殇,通知完草谷子等人,再一起进玄幽秘境,等宫无殇灵魂回到自己身体,我就先送你去回双煞岛的路?”   白灵兽有些失落,但想到大魔王的事还没解决,它也没想到人类的灵魂无法承受凶兽的身体,否则会被凶兽本性所影响,它也有一部分责任,于是它点点头道:   “没关系的主人,只要知道玄幽秘境的入口,迟些时间回去就迟些回去吧。”   尹箐揉了揉白灵兽的头,心中涌起暖流,将这个地方记住之后,让刚刚从震惊中回神的蚩魅兽一起寻找宫无殇的身影。   白灵兽和蚩魅兽立刻耸了耸鼻子,往四周嗅了嗅,然后往其中一个方向边嗅边走,尹箐一看,心中升起希望,赶紧跟上。   一路上,白灵兽和蚩魅兽先是比较难分辨,但慢慢的越来越快,直到看到又一只被开膛破肚斩断四肢的十阶妖兽,尹箐知道白灵兽和蚩魅兽找对路了。   接下来,不断出现妖兽尸/体,而白灵兽和蚩魅兽也越来越快,整个森林中依旧白雾笼罩,而且,她发现白灵兽和蚩魅兽的方向是越来越往禁/地深处走去的,而且白雾也越来越多,几乎十米外不可见。   不过好在她的神识已经能覆盖百米的范围,否则若是有什么危险都无法及时发现。   “唉,金餮那吃货没来,太可惜了,这些白雾和它喷的白雾一模一样,它要是在,就能让它把白雾全都吸回去了,这样也不会一直被白雾干扰,害我刚才差点找错方向。”   白灵兽边奔跑边抱怨着,然而话音都没有落下,突然,它和蚩魅兽立刻停了下来,眼里带着警惕道:   “主人,小心点,前面好浓的血腥味!而且,里面似乎有能力强盛的家伙在!实力不在我和蚩魅之下。”   尹箐心不由提起,连忙问道:   “宫无殇的气味也在前面?”   白灵兽和蚩魅兽依旧警惕的点头,尹箐这也没办法冷静,立刻道:   “走吧,去看看。”   她怕宫无殇会出事,毕竟一路上,宫无殇杀了那么多妖兽,以现在宫无殇的性子,若是遇到打不过的妖兽,那就太危险了。   尹箐不由加快脚步,白灵兽和魑魅兽在前面带路,大约一炷香不到,尹箐的神识就扫到前面的场景,她脸色猛的一白,立刻飞跃过去。   尹箐脚刚落地,就听到一个异常愤怒的声音吼道:   “你只是排在第四位的渊月兽,竟然在我的地盘上杀了我那么多属下,今日我们兄弟绝对不会饶了你!”   说完愤怒的吼了一声。   尹箐看着前面两只火红色的毛发蓬松,但口里獠牙锋利,长得十分高大而具有压迫力的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妖兽,它们一前一后,将全身带着无数伤口的宫无殇围了起来。   那两只妖兽分明比白灵兽更加厉害,宫无殇打不过。   看到宫无殇身上的那些有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尹箐有些心疼。   “天哪,怎么会是双赤猊兽!!它们怎么会在这里!!它们兄弟的实力比我们强很多,若是全盛时期的主人还能打败它们,但现在……”   刚跑来的白灵兽看到那两只火红色的凶兽,十分惊诧。   尹箐到来时,双赤猊兽根本没有把尹箐放在眼里,倒是白灵兽和蚩魅兽到来的时候,它们带着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白灵兽和蚩魅兽道:   “哼,原来是双煞和蚩魅,你们两个怎么在这?你们不是软弱的和人类契约了吗?怎么不好好讨好那些人类,跑来这里做什么?看到你们我都替我们凶兽觉得羞愧,你跑去和人类结契约,简直丢尽了我们凶兽的脸面。”   白灵兽被说的眼睛都变得一紫一红了,它气得跳脚道:   “我呸,你以为谁都和你们一样忘恩负义吗,当初若不是主人和大魔王,我们全都要死!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恩将仇报吗!连自己的恩人都伤害,我才以你们为耻呢!!”   白灵兽最讨厌双赤猊兽,简直不想和对方多说一句话,但悲剧的是它打不过这对兄弟,否则早就再四百年前将他们揍趴下了。   白灵兽的话让双赤猊兽有些疑惑,它们语气十分不好的质问道:   “双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就是当初救我们的人类?怎么可能,他们早在四百年前就死了!”   白灵兽翻着白眼鄙夷道:   “哼!你们兄弟的鼻子果然是摆设,连他们的灵魂气息都闻不出来了吗?!”   双赤猊兽心中一惊,赶紧动了动鼻子,仔细去闻,结果不出几息,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宫无殇却突然提剑袭向双赤猊兽,声音低着暴戾道:   “你们实在太罗嗦了,我听着就觉得烦,你们还是全都死了比较好!”   尹箐赶紧开口道:   “宫无殇,住手!”   双赤猊兽没想到宫无殇都被它们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敢挑衅它们,当下也不管什么救命恩人了,直接一起上手,又一次狠狠的在宫无殇身上连抓数道伤口。   砰!   “咳咳!”   宫无殇被双赤猊兽猛的撞到树上,宫无殇摔落在地,咳出几口鲜血,可他竟然捂着伤口,露出嗜血的笑容道:   “你们有点本事!!不过你们也就这样而已,我很快就能杀了你们。”   双赤猊兽简直要跳脚,这个渊月兽、不对这个人类灵魂的渊月兽实在太让人生气了,都快要被它们打死了,还敢如此嚣张,不管了,就算是救命之恩,可他杀了它们那么多手下,还擅闯它们的地方,一定要弄死他。   这样想着,双赤猊兽伸出利爪,袭向宫无殇,争取一爪子拍烂宫无殇的头。   宫无殇那双血眸在看到双赤猊兽的爪子越来越近的时候,竟露出一抹解脱的淡笑。   “不要!”尹箐惊恐的出声,立刻冲向宫无殇,吞噬之气迅速攻向双赤猊兽。   “吞噬之气!”双赤猊兽马上就要碰到宫无殇,突然一道黑气袭来,就它们一碰到黑气,立刻警戒的躲开,语气里带着惊诧。   而等它们再次看向尹箐时,尹箐已经手缠吞噬之气,背脊挺直的护在宫无殇面前。   宫无殇看着尹箐那纤细的背脊,血红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又再次露出暴戾的情绪,声音十分冰冷道:   “滚开!我不需要你救!我现在十分讨厌看到你,你若是再不滚开,我会亲自杀了你!!”   这话是对尹箐说的。   若是以前宫无殇说那么绝情的话,尹箐可能真的会被伤透心,可现在,尹箐却完全当作没有听到,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双赤猊兽。   双赤猊兽也一直围着尹箐左右走着,眼里带着愤怒和戒备的情绪道:   “你让开!看在你救过我们的份上,我不会动你,但是你身后的人屡次挑衅我们兄弟,今日我们定要杀了他!”   白灵兽和蚩魅兽立刻跳到宫无殇左右两边,与双赤猊兽对抗道:   “想要伤害他,先打败我们再说!!”   双赤猊兽对白灵兽和蚩魅兽本来就很讨厌,看到它们为了人类竟要和它们作对,直接怒吼一声道:   “这是你们自找的!既然这样,我们今日就把你们全都杀死在这里!!”   双赤猊兽虽然雨天生惧怕吞噬之气,但是只要它们以最快的速度能杀死尹箐,吞噬之气对它们影响就不会很大。   双赤猊兽是一对双胞胎凶兽,所以即使不用说话,也能心意相通,它们十分默契的佯装攻向白灵兽和蚩魅兽,却在白灵兽它们上当时,突然半空中一转身子,突然攻向尹箐。   速度快的根本无法避开。   尹箐瞳孔骤缩,眼睁睁的看着双赤猊兽攻向她,只来得及将所有的吞噬之气都调出来挡在面前。   “小心!”   突然。一道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身影挡在尹箐面前,那身影像是被什么撞到,直直的栽向尹箐的怀中,口中鲜血不断流出。   是全身鲜血的宫无殇。   他脸上带着松口气的表情,赤红的双眸此刻没有一丝暴戾,反而带着从未有过的深情定定的看着尹箐,勾起淡淡的笑意,虚弱的声音几乎呢喃道:   “幸好你没事。”   舒箐的心在这一瞬间,像是被锥子狠狠的刺过一般,痛的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知天高地厚   尹箐看着倒在她怀里慢慢合上眼的宫无殇,脸上惨白一片。   宫无殇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被本性影响。却还是记得在最后关头保护自己!   双赤猊兽见一击不成,立刻跳开,想要重新攻击,尹箐去突然红了眼。吞噬之气猛的大增,立刻将双赤猊兽给围堵起来。   “啊!放开我们!”   双赤猊兽发现它们体内的能量竟然飞速的流逝。终于怕的大吼出声了。   它们没有想到吞噬之气竟然会那么快夺走它们身体里的能量。   “人类,你最好立刻放开我们。否则只要等我们出去,定要将你吞吃入腹!”   “快放开我们!!住手啊!”   随着体内的能量流失的越来越快。双赤猊兽带着惧意的吼声也越来越明显,但任由它们如何叫唤,尹箐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目光肃然,就这样不断打出禁锢符,将它们困在吞噬之气当中,慢慢吞噬它们身上的能量。   “饶了我们。求你饶了我们,不要夺走我们的力量!”   “人类,只要你饶了我们。不管要我们兄弟做什么都可以。求你饶了我们吧。”   双赤猊兽到最后都开始求饶了,但白灵兽和蚩魅兽赶紧道:   “双赤猊兽最是记仇。主人(主母),千万不能心软,放过它们,它们一定会找机会报仇的。”   尹箐也没有打算要放过它们,她看着被自己一手抱在怀中,呼吸微弱的宫无殇,心中的怒意和心疼不断翻涌,若是不好好发泄一下,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到现在她都没有想通,宫无殇明明本性被凶兽影响的那么严重,为什么还会在她又生命危险时,宁肯牺牲自己的命,也看不得她受伤。   察觉到宫无殇越来越弱的气息,尹箐再次加大吞噬之力,几息后彻底将双赤猊兽身体里的所有力量都吞噬掉,看到奄奄一息的双赤猊兽,立刻打了一道禁锢符,不顾自己体内翻滚的不断折磨她的庞大能量,尹箐带着白灵兽、双赤猊兽等等,一起进了空间。   她让白灵兽和蚩魅兽看着双赤猊兽,而她则立刻带着宫无殇进入竹屋之中。   竹床上,宫无殇原本的身体依旧如同睡着一般,面色润泽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看到竹床上的宫无殇,眼睛有些酸胀。   宫无殇,你为什么要几次为了我不要命,你不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心疼吗。   尹箐狠狠的眨了几下眼,不让自己露出软弱的泪,宫无殇还等着她救,她绝对不能软弱。   尹箐正要把受了重伤的渊月兽放在竹床上,突然手中一轻,发现自己抱着的渊月兽竟然变成了原型。   尹箐没有时间再多想什么,赶紧将渊月兽放在竹床上,接着给它看伤口。   尹箐这才发现渊月兽的伤口竟然还在不断流血,尹箐拿出止血丹,强行塞进了渊月兽的口中=。   可发现竟然没有作用,尹箐又用了其它吊命的高阶丹药,全都给渊月兽吃下,可又没有作用。   血依旧在流着,尹箐心不由发慌,若是渊月兽死了,宫无殇怎么办。   “雪球!雪球!!”尹箐这个时候,只能焦急的叫来白灵兽,询问它为什么渊月兽的伤口无法愈合。   白灵兽赶紧解释道:   “双赤猊兽是十大凶兽中排行第二第三的凶兽,它们造成的伤口十阶以下的丹药是不会有作用的,除非用外面的灵泉水泡着,不过……”   白灵兽有些不敢继续说下去。   尹箐却来不及询问白灵兽后面不太敢说的话,她立刻抱着渊月兽道灵泉中,将它放下去。   当沉入灵泉底时,终于看到渊月兽原本纵横交错的伤口慢慢不再流血。   尹箐狠狠松了口气,静静的看着灵泉中的渊月兽。   尹箐回想着之前宫无殇双眸变成赤红色之后的事,想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心抽痛的厉害。   她没有想过,宫无殇对她的感情竟如此深沉,让她再也逃不开,避不了,只能跟着彻底沦陷到深渊,若是宫无殇真的死了,再也救不活了,她知道自己肯定会跟着他一起去,她已经无法想象宫无殇离开她的话,她要怎么办了。   尹箐紧紧抿着唇,就这样看着灵泉底下的渊月兽。   看着渊月兽身上狰狞的伤口,突然尹箐脸上一白,赶紧对一旁的白灵兽问道:   “雪球,灵泉只能止血,无法让它的伤口愈合吗?”   白灵兽脸色复杂的看着尹箐,心中纠结的不行,看到尹箐脸上的焦急,还是咬咬牙如实说道:   “大魔王原本就已经被双赤猊兽伤的很重,最后还为了救主人您而受到双赤猊兽致命一击,体内的五脏六腑经脉丹田尽碎,生机尽散,灵泉水只能保证大魔王不会立刻死去,上古凶兽几乎不死不灭,若是渊月兽本身,就算身体已经受到致命一击也可以慢慢变成初生的蛋,慢慢吸收灵气孵化,再次重生。   但是,这个渊月兽里的灵魂其实是大魔王,不是真正的渊月兽,所以一旦受到致命伤,无法自行慢慢休养恢复,看这情况,大魔王必须在一个月内移魂,否则就会死去,所以必须在一个月内将逆生丹找到,否则,我也不知道渊月兽死去,大魔王最后会如何……”   尹箐听得脸彻底白了下来,她来不及管其它,叮嘱白灵兽看好双赤猊兽和渊月兽之后,就立刻离开了空间。   她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前往玄幽秘境。   不过离开空间之前,白灵兽告诉她,想要打开玄幽秘境的入口,需要钥匙,也就是藏宝图。   尹箐只能立刻出禁/地。   尹箐已经记住秘境的入口在哪里,留了神识在那里,现在只需要带着草谷子手中的藏宝图一起进去,就能打开秘境入口,进入玄幽秘境之中。   尹箐一路往外而去,原本需要一天的路程,被她生生逼到一个时辰。   她没时间关注自己身上沾上的属于宫无殇的血,也没有时间注意被打湿的发。   当她走出禁/地之时,发现荒废的后花园守着不少人,其中就有草谷子秦凌风和十几个修士。   秦凌风看到尹箐时,脸上大惊,连忙上前问道:   “尹家主,你这是……”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尹箐,全身沾着干涸的血迹,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目光带着死寂,脸色微微发白,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有很不好的事发生了。   他往后看了看,没有看到月墨,下意识的问道:   “尹家主,月兄呢?”   话音都还没有落下,就感觉到尹箐周身的气息突然变得有些悲戚难受,而一种尹箐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抗拒,抗拒别人提到宫无殇。   尹箐眼神突然锐利的看了一眼秦凌风,没有理他,而是直接走到草谷子面前直接道:   “我需要藏宝图打开玄幽秘境的入口!”   草谷子正在惊诧尹箐竟然一个人出来,而且还如此狼狈,看她的模样,月墨明显已经凶多吉少,尹箐的脸色也很差,这让草谷子越发相信了玄赤炎的话,禁/地里果然危险重重,连月墨和尹箐这两个几乎是玄幽大陆最强的人都变得如此狼狈。   而尹箐的话就让他异常震惊:   “你找到玄幽秘境的入口了?!”   草谷子没有想到尹箐竟然真的如此之强,连玄幽秘境的入口都找到了,他看着尹箐十分苍白的脸色,开口道:   “你看起来不太好,不若先休息一晚,明日再一起进去,其它人也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尹箐眉头狠狠的皱起,扫了一圈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小声议论着什么的修士们,本想直接拒绝,可内体原本被她无视的吸收的双赤猊兽的力量竟再次作祟起来,搅得她的丹田翻江倒海,大有一种要撑破她丹田的架势。   尹箐知道自己必须赶紧炼化,否则就算进去玄幽秘境,也会被拖累。   “明日午时进入在这里集合,我现在有事,告辞。”   尹箐只好点点头,直接去找玄赤炎,她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修炼地突破修为。   “尹家主,你没事吧?”当尹箐经过他们时,几个修士带着讨好的表情问道,   可尹箐却根本没有说完,更没有停留,直接往外走去。   其它修士看着不吭一声径直离开的尹箐的背影,忍不住抱怨道:   “什么嘛,竟然这样无视我们,她真以为她自己很厉害吗,不过是靠着她修为高深的男/宠而已,现在看来她的男/宠也被她害死了,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底气,竟然如此无视我们,若是进了玄幽秘境她遇到什么危险,我绝对会袖手旁观的。”   秦凌风听到这话,沉下脸道:“你们别乱说话,尹家主和月墨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关系,他们相互扶持的伴侣一般的关系,他们能找到玄幽秘境的入口,足以说明她们的厉害!!”   说着,秦凌风带着不悦的表情,和草谷子一起离开,留下那些修士不满的抱怨道: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是药圣的义子而已,还真当他是药圣的亲生儿子了,竟然对我们大呼小叫,太让人不爽了。”   “放心吧,他得意不了多久的,只要进了玄幽秘境,一切皆有可能,可能当我们出来之时,连草谷子都能超过,到时候,看谁还敢对我们这么不客气!!”   那些修士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立刻进入玄幽秘境,他们这一路走来,早就受够了被人无视看不起的目光,他们可都是自己家族的天之骄子,这半年来,一直被无视,早就忍不住想要爆发了。   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憋了一口气,就等着进入玄幽秘境得到奇遇,到时候他们就能一遭翻身,将以前无视他们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   尹箐不知道那些修士的想法,她找到玄赤炎之后,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   玄赤炎也好奇的问了一下月墨的踪迹,可下一瞬,他就发现尹箐冷下来的脸,玄赤炎心中产生不好的预感,月墨定是出事了……   玄赤炎不敢再问,带着尹箐来到他自己修炼和突破的修炼场,对尹箐道:   “尹小姐,这里用了强大的阵法隔绝旁人的探视,就算在这里突破,外面的人都看不到天劫,你就放心在这里突破吧。”   “谢谢。”因为宫无殇出事,尹箐的心情很沉闷,也没有心情多说什么,直接走进去就开始突破。   玄赤炎叹了口气看着尹箐,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干脆守在外面。   结果接下来的事,差点震惊的他对自己丧失信心。   玄赤炎卡的看到尹箐坐下后,竟然直接将修炼场中庞大的元气瞬间吸收殆尽,那速度简直快的无法让人忽视。   要知道那修炼场的元气是加了聚灵阵的,他要吸收一年半载都可能吸收不完,尹箐却在几息之间吸收殆尽,而且这就算了,接下来,如同山崩地裂般,带着翻滚的黑色劫云呼啸而来,大有一种要将整个玄心国都劈成废墟的气势,吓得玄赤炎连都煞白了。   那劫云的强大他简直闻所未闻,就连他父皇说过的,几千年前有人渡劫的劫云,都估计没有现在这般强大。   玄赤炎不由担心尹箐会不会突破失败,和尹箐突破时的劫云相比,玄赤炎觉得自己的劫云就像是小儿玩闹一般,完全上不了台面。   轰隆!!   一声雷霆巨响像是要撕破天际一般,在耳边炸响,玄赤炎狠狠的吓了一跳,太可怕了吧,他刚才都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劈的碎裂了。   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道如同巨蛇一般粗的天劫劈下,直接劈在尹箐的身上。   玄赤炎死死盯着尹箐,生怕她会被那如此粗的雷电给直接劈成灰。   那雷电实在太可怕了,若是若在其它地方,整个玄心城都会被直接劈成废墟吧!!   可让玄赤炎震惊的是,那么恐怖的天劫落在尹箐身上,对她竟一点影响都没有,好像刚劈进去,就化作飞烟一般不见。   玄赤炎不知道的是,那雷电已经被吸收进尹箐的丹田,成为她修为的一部分。   接下来,当雷劫越来越强,差点连他都被劈成碳,而尹箐身上猛的传出元气波动,一股属于灵启境后期的修为威压传来之后,他惊诧的大张着嘴,傻傻的看着修炼场中尹箐。   看着突破后竟然还没有停下来,再次承受更加更强的雷云的尹箐,玄赤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很快,属于灵启境巅峰的波动传来,玄赤炎差点被波动波及,赶紧后退一些,他觉得尹箐这一次是真的当之无愧的玄幽大陆最强的修士了,可下一瞬,让他被继续承受雷劫的尹箐打击的都想以头撞地,尹箐竟然想要突破圣启境!!   圣启境代表什么!!   代表可以脱离玄幽大陆,不用辛苦找路,就可以前往更加厉害的上界,传说中那里的人一出生就是灵启境修为,而圣启境是比较下等的修为了,那里元气比玄幽大陆充沛无数倍,传说中若是能去上界,就有机会继续增长修为,最后飞升成神。   不过这些也都是玄赤炎在古书中看到的,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以前他是不太相信的,毕竟玄幽大陆最厉害的都只有灵启境而已,不过现在看到尹箐在数个时辰就从灵启境直接突破到巅峰,现在还想突破到圣启境,他突然觉得,若是尹箐去了上界,很有可能真的能修炼成神。   在这一刻,玄赤炎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弱小,对他打击很大,却让他越发认识到,真的有人能到圣启境,或许他一直努力的话,也有可能能到达圣启境也不一定,毕竟玄幽秘境里有无数种可能。   据说有一个原本连灵元期都不到的修士,去了玄幽秘境,竟然偶得一个逆天的神丹,竟直接成了神,飞升到神界去了。   就在玄赤炎心中万般设想之时,突然一道强大的元气波动袭来,玄赤炎感觉自己被狠狠打了一掌一般,倒飞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他目光难掩震惊,近乎呆滞的看了一眼已经突破到灵启境的尹箐,刚才就是尹箐突破时的元气波动让他受伤,当他看到那劫云竟然还不散,再也受不住打击,彻底晕了过去。   ……   “醒醒,玄赤炎太子。”   玄赤炎有些迷茫的张开眼,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带着越发神秘和不容亵渎气质的绝美面容。   玄赤炎昏迷前的一幕迅速回笼,他立刻爬起来,带着无法置信的目光看着尹箐,发现尹箐全身的气质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具体变化有多大,他却说不出口,他心里直觉绝对不能惹尹箐,好似对方连一只手指都能弄死自己的错觉,可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尹箐身上的修为。   他想到自己被震晕之时尹箐还在继续突破,突然很想问问尹箐现在的修为已经到达什么地步了。   不过他还没有问出口,尹箐却先开口,眼里带着一丝歉意道:   “抱歉,你的修炼场可能要重新建过,需要多少灵石,到时候由我来说,谢谢你借我修炼场。”   玄赤炎顺着尹箐的视线往尹箐身后看去,一看之下,嘴角抽搐不停,他看到了什么!!   阵法大师说的坚固无比,绝对能用几百年,绝对不可能有雷劫损坏的修炼场,现在里面的各种设施全成了碎屑,就连地面,到处都是粉末,只有尹箐原来坐着的位置还剩一小块完好无损。   玄赤炎自从看了尹箐的修炼以来,已经被打击的哑口无言了,他张了张嘴,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傻傻的点头。   尹箐见他点头,心里的歉意少了点,看了看天色,已经是第二日的午时了。   她想到和草谷子的约定,立刻道:   “太子,我现在要去禁/地里面的玄幽秘境的入口,你要去吗?若是不去,那尹箐先行告辞了。”   玄赤炎在昨日尹箐来找他时已经知道尹箐找到了玄幽秘境的入口,所以他当然要前去。   立刻点点头,就和尹箐一起前往禁/地外围。   当他们来到荒废的后花园时,这里已经站了五六百人,其中包括玄心国的皇上。   众人正在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看到尹箐和玄赤炎一起出现,脸上都露出了不满的情绪。   尹墨风看到尹箐,更是抱怨道:   “呵,昨日刚把男宠害死,今日竟然又勾搭上了玄心国的太子,尹家的家主真是好本事。”   这话让其他人看向尹箐和玄赤炎的目光更加不善了,直接附应道:   “就是啊,靠着装神弄鬼来震慑大家,幸好我们没那么笨,什么吞噬之气,我特地问了我祖父,说吞噬之气整个玄幽大陆只有一个人有,而且那人在四百年前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传出尹箐有吞噬之气,根本就是骗人的,大家可千万不要相信,她就靠着一张脸到处勾搭,让别人帮她装神弄鬼呢。”   “也不知道尹箐和玄赤炎迟到,是不是昨晚做了什么苟且之事,真是世风日下。”   “域国的尹家也太不要脸了,为了扶一个女子上家主之位,竟然故意传出尹箐有吞噬之气的谣言,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草谷子药圣竟然也跟着配合,也不知道草谷子药圣一大把年纪了,被尹箐灌了什么迷魂汤。”   “对啊,草谷子药圣也是,尹箐说今日进秘境,他就答应了,也不想想这时间有多赶,害我连丹药都还没准备齐全。”   他们是小声议论的,但尹箐修为早已深不可测,再小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她淡淡的往尹墨风等人那边瞥了一眼,发现就是尹墨风和孟天炎等人聚在一起在传她的谣言,而周围的人似乎都相信了。   尹箐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当场发作,她现在没时间为了几句谣言而耽误时间。   玄赤炎重新连起,两年来已经突破到灵元期,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只觉得气血翻涌,异常生气,可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尹箐却直接对草谷子开口道:   “抱歉,来晚一步,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草谷子见尹箐没有理会那些说闲话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他绝对相信尹箐身上有吞噬之气,因为他当初就亲自给孟天炎和尹墨风看过,根本就是因为吞噬之气造成的修为尽失。   对于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倨傲小辈们,草谷子没有这个善心去提醒他们最好不要去惹尹箐,他只要保护好自己的义子义女就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 :开启秘境   尹箐和草谷子在前面带头,玄赤炎也来不及和他父皇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他父皇选好的一百个修士一起走进禁/地。   玄赤炎对这禁/地带着敬畏和害怕。心中十分忐忑,尤其是碰到白雾之后,竟感觉脑袋都越来越昏沉。   直到一声兽吼声传来,当玄赤炎从昏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竟发现周围已经被八阶以上的妖兽团团围住了,周围有一股清香。是清心丹的味道。   玄赤炎下意识的看向尹箐,却被和尹箐对峙的妖兽震惊了。那妖兽应该是首领,它竟然是一只领主级别的妖兽!!   一直领主级别的妖兽修为大约是人类的圣启境。就一只圣启境修为的妖兽就能将他们所有人杀死,在这么多人当中,唯一有可能打赢领主级别妖兽的人只有尹箐。   玄赤炎想到尹箐的厉害,心中微微放下心来,但是其他人却吓得两腿发软,嘴唇发白,紧张的不停嚷嚷道:   “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多妖兽,还有一只领主级别的妖兽。我们肯定打不赢了。完了完了,今日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不要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在这,我是慕月国将军的嫡长子,谁要是能保护我,我给他十万灵石!!”   “你别吵了,就算给一百万灵石,我们都没有人能活着回去的,你看清楚,除了领主级别的妖兽,周围多少九阶妖兽,我们十个人都打不赢一只九阶妖兽,我们死定了,我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跟着来这个死地啊!!”   “是她,是尹箐,都是她,是她骗我们来这里的!她昨日根本不说这里有多危险,故意让我们来这里送死!!”   一些近乎奔溃的年轻修士们想到自己就要死了,而罪魁祸首就是催着他们进来的尹箐,当下全都目眦欲裂的瞪着尹箐:   “对,没错,都怪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肯定不会那么草率进来,现在只有死路一条,我死也要拉她做垫背的。”   “要死也是尹箐这个罪魁祸首先死,草谷子药圣,你快点把尹箐推出去,让她第一个被妖兽吃掉,她要是不死,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把尹箐推出去,推出去!!要死也是她第一个去死!!”   那些吓得腿软的修士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附应声越来越多。   草谷子的脸都黑了,禁/地多危险尹箐昨日是没有告诉他,可他没有逼着这些人前来,是他们贪婪想要玄幽秘境的天材地宝才死皮赖脸要来的,现在发现有危险,却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尹箐身上,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草谷子根本不理会他们,只是戒备的看着领主级别的妖兽。   至于其它妖兽,他身上有可以趋避九阶以下妖兽的丹药,所以只要不被领主级别的妖兽盯住,就基本不会有性命危险。   秦婉儿站在一边,看到呼声震天的修士们全力排斥尹箐,要把尹箐推出去喂妖兽的一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尹箐啊尹箐,你真是白白重活了一世,就算没有我出手,你还不是让自己被所有人讨厌,和上一世一般,只是个过街老鼠罢了。   秦婉儿心情颇好的看着成为众矢之的的尹箐。   尹箐没有注意到秦婉儿,她回头扫了一眼那些人喊得面红耳赤的丑陋模样,眼里的目光越发冰冷。   那些修士们突然感觉到一股十分危险的威压传来,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声音都低了下来,尹箐看着他们那副欺软怕硬的表情,实在不愿意和他们继续待在一起,直接拿出一瓶丹药,捏碎后洒在空中。   瞬间原本围着她们的九阶及以下的妖兽都像是碰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吓得大吼一声,迅速退去,连领主级别的妖兽一直怒吼都没有效果。   领主级别的妖兽见此,自然不敢再与尹箐敌对,它感觉到一起尹箐和她实力相当,甚至比它更强,若是手下没走,它还能拼一把,现在只剩下它一个,自然立刻趁着别人不注意,夹着尾巴就跑了。   那些原本还在义愤填膺的年轻修士们简直被这如此出人意料的逆转给弄傻了。   怎么回事,他们原本还想要把尹箐推出去让她直接死了的好,可现在却看到尹箐竟然随便动了动手,不知向空中洒了什么,那么多妖兽竟然全都逃跑了?!   他们不用死了!!   现在他们心中最高兴的就是这个!!   他们不由露出劫后重生的笑容,然而还没等他们笑几息时间,尹箐冷凝的声音缓缓响起:   “既然你们都说是因为我骗你们进来送死的,现在我已经把妖兽赶走,危险已经帮你们解除,你们可以离开了。”   尹箐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没有一丝情绪,这些人根本不值得她生气,既然他们都觉得是她害他们遇到危险的,那现在没有危险了,他们直接离开,也别去什么玄幽秘境了,别让人觉得像是她逼着他们去玄幽秘境一般。   被尹箐那冷淡的眼神一扫,那些人嘴角的笑容僵在那里。   尹箐这是什么意思!!   想赶他们走!!   他们历经半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眼看就要到玄幽秘境了,尹箐想要丢下他们。   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   “尹箐!我们可不是跟着你来的!你没有资格让我们离开!!”   尹墨风第一个愤怒的嚷嚷出声。   “没错,我们是跟着草谷子药圣前来的,与你何干,你凭什么要让我们离开,你想独占玄幽秘境的宝贝?简直是痴人说梦!”   “要走也是应该你走!”   “对,尹箐,你才是该离开的那一个!!”   众人都愤愤不平的要赶走尹箐。   尹箐却淡淡的看了一眼草谷子道:   “草谷子药圣,你也觉得我应该离开?”   草谷子药圣看着尹墨风孟天炎一群人,气得脸都青了,这群蠢货,没有尹箐带路,难道要他们这些人分散去找玄幽秘境的入口吗。   从刚才进来没多久就遇到领主级别的妖兽这个教训,竟然还没让他们清楚这里面有多危险吗!!   且方才尹箐捏碎的避兽丹,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一闻就闻出这丹药比他炼制的要厉害许多,现在整个队伍最厉害的人是尹箐,根本就不是他!   草谷子脸色难看,声音也带着不客气开口道:   “你们若是再嚷嚷一句,别怪老夫不客气,尹箐现在是唯一一个知道入口的人,不管谁离开,唯独尹箐不能离开!!”   草谷子这话让那些嚷嚷着要赶尹箐走的人脸上一僵,他们真的忘记这点了。   草谷子都发话了,他们只好有些不情愿闭上嘴,但心里却想着等到了玄幽秘境,一定要把尹箐给赶走。   但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还没付诸行动要赶走尹箐,尹箐却微微蹙眉直接对草谷子道:   “草谷子药圣,我不想和他们同路,若是你坚持要带着他们一起去,那我们就分道扬镳,还请把藏宝图借我开启一下入口,我会先行一步,到时候将入口的位置告诉你。”   众人都没想到尹箐会说这样的话,顿时脸都涨的紫红了。   “药圣,秘境入口肯定就在附近,不靠她我们一样可以找到入口,别给她藏宝图,她根本就是居心叵测,故意想要骗走你的图!!”   “尹箐,你真是脸大,你以为谁愿意和你同路了吗,要不是你知道入口在哪,看谁会理你!”   其它人简直气炸了,他们能让尹箐跟着都是他们不计较了,尹箐还敢嫌弃他们!!   草谷子看到那些人也觉得特别糟心,这些人也不知是听信了谁传出的谣言,真的以为尹箐没有实力,对尹箐竟然如此不客气。   当初答应要带着这些人前往秘境,实在是最大的错误,可他身为药圣,却不能言而无信,半途将他们丢下,等回到七神峰,那些人还不知道还如何编排他。   草谷子相信尹箐肯定不会真的眛下藏宝图,干脆就把藏宝图拿出来,想要将藏宝图给尹箐。   可就在这时,秦婉儿柔柔的声音开口道:   “义父,我们是一同前来,自然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尹姐姐如此作为实在不妥,他们是因为一时害怕才会这样言语有失,尹姐姐不应该这样斤斤计较,否则我们这群人就真的散了。”   秦婉儿说着,带着十分公正的语气道:   “尹姐姐,你若是不愿意与他们为伍,大可在进入秘境之后再分道扬镳,可在这半路上就撇下我们,还要向义父借藏宝图,这做法不妥吧,我们认识尹姐姐的时间不长,谁知道你会不会真的眛下藏宝图。”   秦婉儿的话似乎说的很漂亮,心中却想着,若是让尹箐离开,到达秘境后,她还怎么引对方去该去的地方,还怎么一举杀掉尹箐!!   尹箐看着秦婉儿虚伪的面孔,果然,一个人的本性就在那,秦婉儿就算失忆了,却依旧如此虚伪,说的话也如此冠冕堂皇,让人作呕。   可尹箐却没有办法反驳,藏宝图只有一份,就算草谷子相信她,可那些人却不相信。   尹箐目光沉了沉,这才开口道:   “好,一进秘境就分道扬镳!但是若是接下来的路上,遇到危险时,谁若再说是我的过错,草谷子药圣,还请你直接将人赶走。”   草谷子立刻道:   “那是自然,大家都听到了,你们都是自愿进来的,想要宝贝又怕遇到危险,哪有这么好的事,若是你们等会儿还是如此,那我定会直接将你们赶出去,也别想进秘境了!!”   草谷子见尹箐松口,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原本觉得秦婉儿这话很不妥,但现在却不计较了,想到很快就要到玄幽秘境了,他心里也很激动。   那些人被草谷子说的脸都红了,也不知是憋的还是羞愧的。   他们狠狠地瞪了一眼尹箐,却没有再敢说什么,而是话题一转道:   “药圣的义女果真是仙人一般的美人啊,不但人美,心地也如此的美,比尹箐这空有其表的女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肯定的啊,这半年来,秦小姐对谁不是客客气气,待人多和善啊,一点架子都没有,可尹箐却自视清高,根本不把我们放眼里,真是让人火大。”   秦婉儿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声,嘴角的弧度扬的更高了。   尹箐也听到他们的话,却完全当作没有听到,她岂会不知道秦婉儿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在外面装的如同一朵纯洁的白莲一般,但却坏到了骨子里,即使失忆,都改变不了她虚伪的本性。   若不是因为现在她急于去玄幽秘境,那些人她一个都不想带着,她自己带来的那些人都被排挤,除了几十个他舅舅为她挑选的守卫外,就连尹家和慕月国带来的人,现在都疏离她。   但这对她来说却更好,她原本就只是负责带他们前来,却不需要负责他们的安全,最好就是进了秘境之后,就直接分道扬镳。   尹箐这样想着,脚步不由加快起来,尽量早点到达秘境的入口。   “啊!救命啊!”   众人走着走着,突然从人群里发出一道惨叫声,,当众人赶紧看去时,就看到一只九阶妖兽已经咬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三两下就拖着修士逃跑了。   众人脸色瞬间都不太好,竟然有妖兽偷袭,而且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实在太可怕了。   他们的心思都有些躁动,可又不敢多说什么,原本站在边缘的修士这下都下意识的往人群中挤去,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突然就被偷袭了。   尹箐自然早就知道妖兽靠近,但是那些人根本不值得她救。   玄赤炎一路上一直沉默,他无法想象,尹箐身为一个女子,为何如此的坚强,面对那些人的指责,竟然能做到面不改色,看起来根本就没打算多做什么。   玄赤炎觉得,以尹箐现在的实力,若是换了旁人这样对她不敬,早就一刀杀了他们了。   玄赤炎偷偷告诫自己的护卫们,绝对要对尹箐恭敬。   接下来的一路上又遇到了不下十次的妖兽偷袭,整个队伍都躁动不安,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只要一丁点动静都忍不住大叫出声。   而其它时间,都沉默不语,整个队伍都笼罩着一股沉闷,但只要一个契机,就会爆发,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尹箐却不受影响,大约两个时辰后,尹箐看着前面的阵法图,直接开口道:   “到了,这就是玄幽秘境的入口。”   这句话让原本心思浮躁憋的很想发泄的修士们彻底松了口气,终于到了,再也不用担心被野兽突然偷袭了。   草谷子也没心思去管别人的想法了,他眼里微微发亮,带着激动赶紧上前几步。   当他看到和记载中一样的传送阵后,十分激动,而队伍中,有些已经好几百岁的老者,此时看到传送阵,脸上也十分激动,他们终于在有生之年看到玄幽秘境的入口了,很快,他们就能进入玄幽秘境了!!   听说上千年前,有一个寿元将至的老者进了玄幽秘境,出来后竟然重返十来岁,连骨龄都在十来岁的模样,接着重新开始修炼,最后到达圣启境的修为,直接飞升上界,他们心里都带着期待,希望他们这些寿元快到,但是修为不得寸进的修士也能得到这等机遇。   草谷子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不用尹箐开口,他就赶紧跳上可容纳五六十人的传送阵上开始研究怎么开启。   而其它人则一旁伸长脑袋,心里也是兴奋不已。   偶然瞥到尹箐,脸上就露出不屑的表情,好像完全不想多看到尹箐一眼。   他们把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草谷子身上,就见他突然高兴道:   “我知道怎么打开了这传送阵了!!”   说着就从他的空间玉镯中拿出许多极品灵石一个个打进传送阵的能量槽中。   看到这一幕,尹墨风等人激动的不行,很快了!很快他就能进入玄幽秘境了,很快他就能恢复修为了,尹箐也会被秦婉儿小姐杀死,想到尹箐会死,尹墨风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自从知道是尹箐害的他修为尽失之后,他心里早已把尹箐很的入骨,巴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所以当他母亲告诉他,需要找一件宝贝好杀掉尹箐时,他二话不说就去找他的父亲尹青砚,最后还是找尹雅悠用丹药逼问,才让尹青砚松口,不过他没注意到尹青砚已经没有修为,那丹药毒性太大,竟直接害死了尹青砚,尹墨风把自己父亲的死也一起算在了尹箐身上!   在一旁看着草谷子在阵法上打下了不下上百极品灵石的尹箐,感觉有几道带着明显恶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只需用神识一扫,就看到了尹墨风孟天炎等人,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秦婉儿看她的目光,带着熟悉的森冷。   尹箐皱起眉,可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人群中惨叫声响起:   “啊!!什么鬼东西钻进我身体里去了,救命啊!!啊啊!好痛!”   “这是什么虫子,啊,不要钻进去!!”   一群修士突然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臂双腿和身上,慢慢骚动起来。   一些老者不悦的看向人群中,却看到一大群棕色的虫子在人群中乱飞,人很多人脸上都带着惊恐和痛苦,看到那些虫子,那些老者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惨白,哆嗦着手指着那些虫子,发出尖锐而惊恐的声音:   “是、是噬骨虫!!天哪!怎么会有噬骨虫!!”   “噬骨虫!!真的是噬骨虫!怎么会有噬骨虫,太可怕了!!!快跑啊!!!”   那些老者大喊着,可双腿却软的根本走不动,遇到噬骨虫简直比遇到吞噬之气更让人绝望,吞噬之气只是抽走修为,可噬骨虫却能瞬间把一个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尹箐看着那些噬骨虫,立刻对一直站在她身边不远的画天皓配给她的守卫们道:   “都到我身后来!!”   那些守卫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将尹箐围在中间保护着,这是他们的责任。   草谷子正在开启传送阵,乍一听到噬骨虫,双手一抖,赶紧看向那不断发出惨叫声的人群中,就看到一大群噬骨虫正以风卷残骸之势,将一个个修士瞬间啃食的连骨头都不剩,那些修士们都疯狂的尖叫着跑开,可这更方便了众人看清楚那噬骨虫的可怕。   才一息时间不到,竟然就把一个人啃的只剩下一声法衣和头发,简直无法形容那种头皮发麻全身发僵的恐怖感。   草谷子自然听说过噬骨虫的可怕之处,现在亲眼看到,更是产生一股巨大的想要立刻拔腿逃跑的恐慌感,也忘记继续开启传送阵了。   保护尹箐的那些守卫也吓得抓着法器的手心都汗湿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骇人的一幕,完全生不起抵抗的心思,也走不动路。   “都到传送阵上去!”尹箐突然对着他们开口。   他们看向传送阵,这才发现传送阵漂浮着一张藏宝图,而尹箐已经跃上去,将其它没有填满极品灵石的能量槽中将灵石填满,整个传送阵发出一声嗡鸣之声。   这些守卫手脚并用的爬到尹箐身边,而这时尹箐将最后一个极品灵石飞射到最后一个槽中,传送阵突然猛的发出一道强光,当强光消失后,尹箐和守卫以及原本就站在传送阵里面的草谷子等人都失去踪影。   “大家快道传送阵里!!”   玄赤炎赶紧对着自己的下属吩咐,立刻走进传送阵,秦婉儿也立刻走上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秦凌风也随之跟上去,很快就被传送进去。   而那些原本被噬骨虫吓得乱蹿的修士们也顾不得其它呀,屁滚尿流的爬向传送阵,但很多修士刚碰到传送阵的边缘,就被噬骨虫给直接啃噬干净,就那么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里,噬骨虫就吞食了不下两百人,而且还在继续。   尹墨风简直吓得脸和死人一样白,但他运气好,刚好就站在传送阵边缘,于是他是被别人直接撞着进入了传送阵,舒易怜当时跑的远,一直躲避着噬骨虫,现在则奋力的推开其它人,拼命往传送阵里挤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四百年前?   其它人也一样,甚至为了不让噬骨虫盯上自己,就干脆用剑将自己旁边的人杀了。让噬骨虫闻着血腥味吃掉被杀的人。   发现这个方法有用之后,那些年轻修士就丧心病狂的不断偷袭别人,舒易怜也是,里传送阵不过百米的距离里。她杀掉了十来个人,终于跑进传送阵里。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却没发现一只噬骨虫已经钻进了她的腿里。   传送阵开启。舒易怜感觉脑袋一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前往的亮光,眼睛被刺的闭上,当再次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另一个地方,周围都是怪异的磷石山头,不远处则是草谷子等人,他们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尹箐拿着藏宝图看着,她连忙走过去,就看到尹箐正在对着藏宝图找寻路。   尹箐看着四周全是怪石。寸草不生。实在不好判断这里是什么地方,而且十分奇怪。传送阵传送进来后,竟然会在这样一个荒芜的地方。   尹箐仔细看着,草谷子身边有很多看起来狼狈不已的修士,这些修士都是一副死里逃生的心有余悸的模样。   舒易怜还没有走进草谷子,身后传来惨叫声,草谷子等人发现,也连忙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上围着几只噬骨虫的修士大叫着:   “救我!药圣救我!!”   众人却脸色一变,噬骨虫竟然被带进来了!!   那些年轻修士当下大骂道:   “不要过来,你不准过来,快滚开!”   “快点走远点,不要把噬骨虫引到我们这里!!”   那些修士们还没有赶走他们,就看到又几个身上带着噬骨虫、甚至连大腿都被吃的只剩下骨头的几个修士被传送进来。   草谷子等人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照这样的情况,,外面那些噬骨虫还不知会被带进来多少!!   显然先进来的修士们都想到这一点,这下越发激愤的骂道:   “快滚啊!你们快点滚远点啊。”   “不行,趁着现在噬骨虫没有过来,烧死它们,快点用烈火符烧死它们!!”   说着那些修士直接将烈火符扔到那些进来的修士身上。   “啊啊啊!救我!救我啊!!好痛,救救我!!”   “不要杀我!快救我,帮我把这些虫子杀了啊!!”   那些修士身上起火,他们绝望的惨叫出声,在烈火中翻滚,可是那些仍烈火符的修士们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好,看到噬骨虫飞起来似乎想往他们飞来,反而更加的焦急的扔烈火符在那些修士身上,嘴里还愤怒的骂道: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把噬骨虫带进来的,你们这些人死都要拖累我们,你们该死!!”   那些比较年轻的修士就像入魔了一般,整张脸都狰狞着,将源源不断进来的修士都用烈火符烧死。   一时间,整个怪石嶙峋的山坡上,飘散着一股焦香味,这是烤人/肉的味道,玄赤炎闻着那味道,看着被烧成黑炭的人,差点作呕,护卫们也不忍看着,他们都偏过头不去看。   尹箐看着那些人的做法,紧紧皱着眉,这些人都没有发现噬骨虫根本没有被这些烈火符烧死吗!!   噬骨虫是九阶妖兽,岂是三四阶的烈火符可以烧死的!!   他们根本只烧死了人,却一只噬骨虫都没有杀掉。   空中盘旋着越来越多的噬骨虫,舒易怜偷偷的移到草谷子他们那边,她现在吓得腿都发软了,移动的速度也慢的可以,脚下都不停踉跄着,只感觉全身密密麻麻的各种难受。   幸亏她进来的早一点,若是迟一点,她很可能也在一进来就被烧死,想到这点,感觉头发发麻,全身都痛了。   众人没有注意到舒易怜,他们都不要命一般一直烧着烈火符,直到地上有二三十具尸体之后,发现终于没有人再进来。   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一个人尖叫道:   “啊!那些噬骨虫没死!它们都没死!!”   这话就像是触动了那些人最敏感的神经,他们看到那噬骨虫慢慢从焦黑的尸体上爬出来时,整个人都奔溃的冲上那些噬骨虫,用烈火符一直打在噬骨虫群中,嘴里癫狂着喊着:   “烧死你们,我要烧死你们!!”   而其它修士也跟疯了狰狞着脸冲上去杀噬骨虫。   然而那些修士最后不但没有杀死噬骨虫,自己也成了噬骨虫的猎物。   剩下差不多四五十人亲眼看到修士被i噬骨虫慢慢啃的只剩下骨头,那种绝望让她们尖叫奔溃。   “我不要死啊,我不要被吃掉,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再也不要来玄幽秘境了!!”   “我们要死在这里了,我还不想死,草谷子,都是你,不是你说什么玄幽秘境,我们根本不会来,都是你害死我们的!!”   那些修士已经没有什么思考能力,只想把自己内心的恐惧都宣泄出来,他们目眦欲裂的冲向草谷子,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草谷子看到那些疯狂的修士,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后悔和气愤过。   在外面的时候他们对尹箐这样指责,他还无法感同身受,但现在,他只想狠狠的将这些人都扇死!!   他现在十分理解尹箐之前不想和他们同行的心情了,他现在也只想将这些蠢货都甩开。   明明是他们自己承受能力不够,到后来还怪上他了!!   这些人一看就是平时养尊处忧的优秀子弟们,进来是想要一飞冲天,现在连命都要没有了,当然无法接受,草谷子虽然理解,可绝对不会因为这就原谅他们,草谷子一掌将这些上前袭击他的修士们踹飞,秦婉儿和秦凌风以及一些七神峰的弟子都赶紧护在草谷子面前。   尹箐看着他们胡闹,根本就不理会,原本带来的有四五百人,现在他们只剩下七八十人,而其它家族的优秀子弟就还剩下二十来人,这些人很快就被镇压。   这时候,尹墨风和舒易怜等人突然尖叫一声,惊恐道:   “快!快跑!!噬骨虫飞过来了!!”   尹箐回头,那大约百来之的噬骨虫冲着她们袭来,尹箐不想出手,可噬骨虫竟然好像会指挥一般,冲着她而来,尹箐这下毫不手软,直接用吞噬之气加雷暴符将这百来只噬骨虫全都杀了。   当逃跑的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尹箐淡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收回吞噬之气,眼里一丝波澜都没有,好似她方才杀死的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一阶妖兽,而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噬骨虫一般。   草谷子和玄赤炎等人都震惊在原地,那些刚才还奔溃的修士则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尹箐。   尹箐的实力竟如此强大吗,他们之前还低估了她!!   整个怪石嶙峋的土坡上,十分寂静,众人都用一副惊诧的目光看着尹箐,就连之前做好准备就算被噬骨虫吃掉也要保护好尹箐逃走的那些侍卫也一样。   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原本被传都是靠着一张脸装神弄鬼才当上尹家家主的尹箐,她把草谷子看到都只能逃的噬骨虫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那些被镇压的修士表情最为奇怪,惊呆中带着扭曲,眼眶慢慢发红,突然暴跳起来指着尹箐骂道:   “你!尹箐你太过分了,你明明可以杀掉那些噬骨虫,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尹箐,你简直丧心病狂!眼睁睁看着那些多人死去,你都不出手杀掉那些噬骨虫,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那些修士也不知抽了什么风,竟然一个个都瞪着眼,恨不得直接撕了尹箐的血肉。   草谷子和玄赤炎看到那二十来个年轻修士,都很想直接拍死他们,他们现在相当于被尹箐救了一命,那些人竟然还有脸指责尹箐。   尹箐看着带头的尹墨风等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   “我为什么要出手帮你们,你们一路上一直在散播我的谣言,指责我害你们,诋毁我的名誉,我凭什么要管你们的死活,难道你们打了我一巴掌,我还得把另一巴掌送到你们面前吗。”   尹箐这话说的十分难听,可草谷子等人没有一个人觉得尹箐说的过分,反而是这些人云亦云的修士们,的确如同尹箐说的那样,那半年来,尹箐在他们这些人中的地位越来越差,和他们脱不了干系,现在脸皮都突破天际了吧,乱诋毁人家还要指责人家太冷血,真是够不要脸的。   那些修士被尹箐的话堵的满脸通红,他们没想到尹箐竟然都记得他们说过她的谣言。   可这时,一道如同春日里的暖风一样轻柔的声音传来:   “就算他们被别人误导,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但人命关天,你因为别人的几句闲言碎语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噬骨虫吃掉而无动于衷,可想而知你有多睚眦必报,你不救他们,根本就是因为你的本性太恶,其它一切都借口而已。”   那些年轻修士听到这话,就像听到了救赎一般,他们看向说话的白衣少女,眼里都带着强烈的感激和认同,这少女正是一脸白莲之态的秦婉儿。   秦婉儿的话就像是对这些年轻修士的鼓励,他们立刻众人一致的附应道:   “没错,就算说了你几句,你就如此记仇,你根本就是铁石心肠的恶妇!!”   舒易怜和尹墨风也跟着附应,舒易怜见那些修士都那么同仇敌忾,感觉自己终于找到机会,她立刻上前一步添油加醋道:   “尹箐本来就是恶妇,你们都不知道,她从小不在域国长大,而是一个下界的小国,她为了能到域国,连自己的伴侣都害死了,当初说是为了要回尸体而答应替药圣找藏宝图,可谁都知道,她回来的时候,和另一个男子无比亲昵,两人关系不言而喻,昨日和那叫月墨的男子进了禁/地,她自己出来了,月墨却没出来,今日就和玄赤炎太子勾搭在一起,我看昨日月墨就是被她杀掉的,这等恶妇,人人得而诛之!”   年轻修士也好,玄赤炎等人也好,都异常惊讶的看着尹箐,尹箐是下界小国长大的,那她修为怎么会那么厉害!!   舒易怜见大家似乎都惊讶,以为相信了她关于尹箐是恶妇的话,正洋洋自得,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脚一阵剧痛。   下意识的低头一看,瞬间惨叫出声:   “啊啊啊!噬骨虫!!”   众人听到噬骨虫就色变,连忙低头一看,一只比其它噬骨虫大上一倍的噬骨虫竟然正在啃噬舒易怜的脚踝,而舒易怜的脚踝处肉已经没了,都能看到骨头。   舒易怜吓得提起裙摆和亵/裤,露出小腿跌坐在地,突然想到什么,朝着尹箐大喊道:   “救我,快杀了噬骨虫,救我啊!!”   其它人看到那噬骨虫竟然越吃越长大,都吓得不轻,连忙催促尹箐道:   “你还站着做什么,快点救她啊!!”   他们发现噬骨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快啃掉舒易怜半个小腿了,脸色变得更苍白了。   尹箐看到这一幕,却勾起一抹冷笑看着众人道:   “你们真是天真,前一刻还在说我是恶妇,现在却要求我救命,我既然是恶妇,那为何要救她。”   这话一出口,那些原本被突然出现的噬骨虫吓得不轻的修士们才微微回神,一个个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尹箐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无比嘲讽,她又对着故意煽动人心的秦婉儿道:   “秦小姐,既然你的心肠那么好,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替舒易怜去死呢,只要你把手伸过去,让噬骨虫吃你的血肉,我们就都有时间逃走了。”   秦婉儿原本还在得意那些人被自己两句话挑拨的排挤尹箐,现在听到尹箐的话,脸差点扭曲,可偏偏那些无脑的年轻修士竟然带着期盼看着她,好像真的在等她奉献,好给其它人争取时间逃跑。   舒易怜当然知道秦婉儿心思有多坏,指望秦婉儿就她根本不可能。   她看到自己的小腿竟然已经被啃光,来不及再想一些阴谋诡计,求生意志让舒易怜对着尹箐求道:   “尹箐快救我,看在你母亲曾经也照顾过我的份上救我啊,只要你救我,我就告诉你对你来说事关性命的秘密。”   尹箐冷眼看着当初在大衍国皇陵附近想要置他于死地的舒易怜,眼里带着冷淡,声音也冰冷道:   “你若是先说出来,我有可能考虑救你。”   尹箐可不会那么圣母,救一个三番两次想害她的人,不过舒易怜的一只小腿都被啃了,噬骨虫可不单单能吃,它身上还有剧毒,就算现在杀了噬骨虫,也别想活着,这是白灵兽昨日告诉她的。   舒易怜见尹箐如此绝情,心里恨不得将尹箐千刀万剐,可看着那噬骨虫开始啃她大腿上的肉,她别无选择,立刻道:   “秦婉儿根本没有失忆,她讨要了九命弑神法器,想要在这里一举杀了你,而且,她是四百年前杀死你的罪魁……”祸首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秦婉儿飞出一把小刀,直接将舒易怜的头割了下来。   “咕噜噜……”舒易怜的头落地时,嘴还张合了两下。   众人都被秦婉儿突然的出手吓了一跳,那些年轻修士都没有想到秦婉儿看起来温柔羸弱,手段却如此狠辣,一出手就直接割下别人的头。   尹箐双眸一眯,冷冷的看向气势完全一变的秦婉儿。   秦婉儿浑身的威压一出来,衣角翻飞,原本羸弱而无辜的眼里带着看蝼蚁一般的目光,冷嘲着看着草谷子和尹箐一群人,声音带着遗憾道:   “本不想那么快暴露,还没想到舒易怜这个蠢货竟把我的计划揭露出来,那你们就只好提前去死了。”   草谷子感受到那威压,脸上的细汗都滴落下来,有些艰难的挤出声音道:“圣!圣启境!!”   秦凌风惊得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他的背因为秦婉儿释放出来的威压,弯的很下,他难以置信的挤出两个字:   “妹、妹……”   秦婉儿听到秦凌风叫她,一皱眉十分嫌弃的一挥袖,就把秦凌风给扫出几丈远,眼里带着鄙夷道:   “住口,你可不配当我哥哥,尹箐害死我,你却还一直帮她,都没想到要替我报仇,你哪里配当我的哥哥。”   秦凌风被秦婉儿如此伤人的话打击的脸色全白,这个人真的是她妹妹吗,他妹妹何时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了……   尹箐可没有心思去注意秦凌风的想法,她冷冷的看着秦婉儿道:   “你果然没有失忆,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尹箐话音一落,一股比秦婉儿更加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袭来,众人只感觉都无法呼吸了。   草谷子等人被压得跪在地上,修为很差的一些修士则已经被压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们因为竭力抵抗而满脸憋的通红,草谷子眼睛都憋的充血,他看着尹箐,几乎是拼尽全力才挤出三个字:   “天、天启境!!”   这三个字迅速传开,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三个字让他们心脏都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天!天启境!!   怎么可能!!   那可是传说中上界的大能修士才有可能突破到的修为,在玄幽大陆,几千年来,最厉害的都只有圣启境巅峰,若是不去上界,根本不可能突破到天启境,可现在,尹箐竟然是天启境的最强大能修士?!   他们被这三个人震得已经不会思考,尤其是那些年轻修士,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几次都一脚踏入了鬼门关,他们竟然在之前一直指着一个天启境修为的大能的鼻子谩骂,若是尹箐再心思狭隘一点,他们早就人头落地,死都不会知道是谁出的手。   秦婉儿脸色也不是很好,她没有想到,尹箐竟然已经到达天启境!   明明昨日尹箐才在灵启境中期的!!   秦婉儿想到尹箐的吞噬之气,想到那长得还不错的月墨,突然笑了起来道:   “原来月墨真的是你杀的,你把他的修为占为己有了?哈哈,尹箐,四百年前宫无殇说我恶毒,可你不是比我更恶毒吗!!”   尹箐皱着眉,不明白秦婉儿那些胡言乱语,什么四百年前,简直无头无尾。   秦婉儿见尹箐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突然觉得很有成就感,她再次哈哈大笑道:   “尹箐,看来你没有恢复记忆啊,那你知不知道上一世,你被我耍的团团转,成为一个不贞不洁的毒妇,我把你的孩子弄死了,最后你还被我勒死的事。”   提到这个,尹箐脸立刻冷若冰霜:   “你也记起上一世的事情了!!!那你就更该知道,你欠我两条命!!今日,我会取你的命祭拜我上一世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   提到孩子,尹箐的心依旧痛的几乎难以呼吸,尤其是想到宫无殇现在也危在旦夕,看到秦婉儿还如此张狂,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剑,就要上前杀掉秦婉儿。   可秦婉儿却身形一闪,移到草谷子身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从他的手上将藏宝图给夺过来。   然后手上一个用力……   “不要!!”秦凌风大叫。   可“咯哒”声响起,草谷子竟然直接被秦婉儿给拧断了脖子。   秦凌风看到头以扭曲姿势倒地的草谷子,心中悲戚,眼眶通红的指着秦婉儿质问道:   “你是谁!你不是我妹妹!!”   他的妹妹应该是温婉善良的,绝对不会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秦婉儿带着冷嘲看了一眼天真的秦凌风道:   “我当然不是你妹妹,你不过一个下界贫瘠之地的卑微凡人,也想成为我上柳婉人的哥哥,天真。”   秦婉儿连看懒得再多看一眼秦凌风,她直接将藏宝图抛在空中,又立刻把菱柱状的九命弑神法器抛至空中。   瞬间整个怪石坡都被笼罩在藏宝图之中,而那九命弑神法器则一一落在不同的位置,将整个怪石坡围住。   整个怪石坡的怪石全都自己动了起来,慢慢变成了阵法图形,镶嵌在地上。   当最后一个石头挤进地中,直冒出一小截时,阵法图形突然像是被激活一般,突然闪过亮光,而周围的九命弑神法器也一个个发出轰鸣之声,九柱光柱冲天而起,藏宝图不断扩大最后变成和阵法图形一样大,将整个阵法严丝合缝的笼罩住。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地上的怪石慢慢冒出白烟,他们都惊得赶紧推开,不让白烟碰到。   舒易怜的尸/体因为刚好在怪石形成的图案上,众人就看到那白烟竟然在腐蚀舒易怜的尸/体,比噬骨虫吞食速度更快,而最让他们吓得缩成一团的是,噬骨虫这种用烈火符都烧不死的九阶妖虫,竟然被白烟腐蚀了。   原本一直呆在草谷子身边默默不出声的那些老者,见此终于忍不住对秦婉儿道:   “那白烟是什么?你还不快将我们带出弑神阵里!!你忘记我们把弑神法器交给你时,你答应我们的事了!!”   没错,这些噬魂法器,就是秦婉儿当初找孟氏和孟浩珉他们要的法宝,只有集齐九个,在她四百年前设好的阵法中催动,就能形成连神都能杀死的九命弑神阵!   秦婉儿看到那些老者,勾唇冷笑道:   “九命弑神阵想要催动最大的力量就需要保护者的血液献祭,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秦婉儿说着,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些老者,当场割喉,那些鲜血自动飘向其中一个法器,那法器吸收鲜血后,立刻变成血红色。   秦婉儿下手狠辣,不到几息时间,就已经把五个当中的三个老者都杀了,又杀了那些年轻修士当中的四个,七哥法器都变成暗红色。   还剩最后两个,秦婉儿一把抓起把自己藏在一群修士后面的尹墨风。   尹墨风吓得向尹箐大叫道:   “救我,五堂妹,救我!!”   尹箐当然不想救尹墨风,可她感觉若是让秦婉儿继续下去,很危险,尹箐立刻出手,可已经来不及,秦婉儿嘲讽的看着尹箐,一把割下尹墨风的头,又迅速抓起了最后一个孟天炎,一把将他的脖子割下,刚好躲避掉尹箐攻来的剑。   当九命弑神法器都变成暗红色后,整个地面的怪石突然发出红光,最后变成了血红色,而白烟也随之变成血红色。   那白烟原本对尹箐没什么影响,但变成血红色的烟之后,尹箐发现自己的鞋子都在慢慢被腐蚀,她看着被腐蚀的鞋子和那些红烟,只感觉脑中一晕,突然闪过什么画面,但她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甩出九阶的防御符。   可没多久,防御符也慢慢被腐蚀着,看起来很快就会被腐蚀掉。   “啊啊啊!这是什么,好痛!救命啊!!”   那些还活着的修士被红烟碰到,发现自己的皮肤被腐蚀掉一大块,痛的直嚷嚷。   还活着的剩下的几个老者立刻道:   “快用防御符防御阵,把这古怪的红烟隔绝出去!!”   那些年轻修士本就是优秀的家族子弟,来之前,自然准备了各种各样的保命法器之类的,当下,他们就把防御符防御法器都祭出来,将他们所站的区域都防御起来。   尹箐也随手画了几道防御符将保护她的那些侍卫都笼罩起来。   秦婉儿看到这一幕,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脸嘲笑道:   “尹箐,你还是别挣扎了,你忘了四百年前你就是死在这弑神阵法之中的吗,哦,差点又忘了,你没有四百年前的记忆,所以你肯定也不知道我是谁吧。”   听到四百年前弑神阵,尹箐就感觉脑中又突然挤出几个画面,她冷冷看着秦婉儿,声音都降了几个度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婉儿见尹箐那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就觉得一阵快意,她哈哈大笑道:   “尹箐,你也有今天,看在你即将要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四百年前你是怎么被我杀死的!”   “四百年前,我可是整个玄幽大陆的最强炼丹师,能炼制五条丹纹的十阶丹药,玄幽大陆所有人都对我马首是瞻!可是你和宫无殇两个人突然出现在玄幽大陆,你们在玄幽大陆肆无忌惮的寻找灵草,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杀了很多我的很多供奉着,见他们的家族都捣毁了。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竟然自以为是的伸张正义,还夺走属于我的无数资源,仗着拥有吞噬之气就为所欲为!   我岂能容忍你们在我的地盘上乱来,我花了十年,终于找到能克制你吞噬之气的法宝,九命噬魂阵,我传入了玄幽秘境,找到这九件法宝,联合当时玄幽大陆最厉害的八个圣启境大能,催动法器,布下弑神阵,将你们引至阵法中,一举杀掉你们!   谁知道宫无殇竟然甘愿献祭,为了让你能灵魂不散重新投胎,可他这样做,却也让我有机会重生。   不过重生之后,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一次,我还不是马上就要弄死你了!!   尹箐,不管是四百年前还是过去几世,你始终是我的手下败将!宫无殇眼瞎了才会几世都护着你!!!”   秦婉儿说到宫无殇的时候,眼里闪过愤怒和嫉妒的情绪,尹箐一眼就看出秦婉儿还喜欢宫无殇。   尹箐知道秦婉儿跟她说的肯定不能全信,所以她根本不回答。   秦婉儿看着阵法内的红色烟雾越来越多,不再多说,冷笑着道:   “你们全都死在这里吧。”   说完她也不知道如何,轻轻松松出了阵法,而其它修士不管怎么撞击阵法,都无法撼动九命弑神阵。   尹箐也在尝试着攻击阵法,但奇怪的是根本一点用都没有,软绵绵的好像陷入棉花一般,尹箐又用吞噬之之气去吸收阵法,可当吞噬之气碰到阵法时,却反被阵法夺走吞噬之气。   “哈哈哈,尹箐,这个阵法能吞噬神,你那个吞噬之气在阵法里毫无作用,你还是乖乖认命的好,这一次没有宫无殇,我看你还怎么再复活,你就等着魂飞魄散吧。”   秦婉儿在阵法外十分愉悦的看着在阵法里无计可施的尹箐。   她终于要杀了这个曾经一出现就抢尽她风头的女子,都是她,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名誉扫,怎么会变成一无所有,她明明比尹箐优秀那么多,宫无殇凭什么不喜欢她!!   尹箐不管秦婉儿用怎样恶毒的眼神看着她,她发现自己的吞噬之气被吸收后,竟然没有融合在阵法中,她能感觉到自己被吸收走的吞噬之气进了一处无法离开的禁锢中。   尹箐发现这个现象,再次把吞噬之气移向阵法之中,任由它吸走大半。   “尹箐,你这是想要迫不及待的自找死路了不成?”   秦婉儿觉得尹箐这是自暴自弃了,明知道这九命弑神阵连神仙的血肉都能炼化,她却加速把吞噬之气送给阵法吸收,秦婉儿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把尹箐当成对手,实在是太自降身份了,尹箐那么蠢的人,哪里配得上让她一直记恨。   秦婉儿打算看着尹箐死后就去寻找这里面的宝物,听说上古丹方就在这里。   尹箐没管秦婉儿,她这次终于发现,她的吞噬之气被吸收在上面的那张藏宝图中。   尹箐发现吞噬之气进入藏宝图后,就像进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正当她控制着吞噬之气寻找破绽时,一股同根同源的吞噬之气猛的冲过来,和她的吞噬之气融合。   这种感觉让尹箐觉得异常熟悉,头不受控制的剧痛起来。   “唔!!”   尹箐痛的蹲下,抱着头,紧紧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喊出声,她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似的,疼得冷汗直冒。   而这时,一大段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汹涌而来,一帧帧一幕幕,尹箐就像是亲自经历过一般。   尹箐差点倒在地上,玄赤炎和请凌风看到都很担忧的看着她。   秦婉儿看道尹箐痛苦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   她这才回过味来,现在的尹箐已经不是四百年前那个无法战胜的尹箐了,她不过是个没有多少修为,连四百年前的记忆都没有的人,用这个简易的弑神阵来杀尹箐绰绰有余,她根本不需要担心尹箐能破了这个阵法。   她没有告诉别人,这个弑神阵不完全,就说那启动阵法的藏宝图,最后一块,是她恢复记忆之后补全的,故意透露消息给草谷子,让他告诉尹箐去玄心国寻找,并不是完整的无渊图,她刚才一直表现的很自信,但心里其实是怕尹箐能破阵,但现在,看尹箐现在就受不了了,比四百年前那真正的弑神阵里的尹箐差了不知道多少。   这一次,秦婉儿心中才真正放下心来。   而尹箐满脸苍白,越是理清楚脑中被解封的记忆,眼睛就瞪的越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终于明白之前舒易怜和秦婉儿说的四百年前是怎么回事了,她也明白了宫无殇对自己而言,代表了什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 :必须进去   尹箐恢复所有记忆了。   原来宫无殇在四百年前叫万无沐,是她的伴侣,陪伴她已经八百年之久。而她也不叫尹箐,叫太轩琳,她和宫无殇是死对头,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身上拥有毁灭所有生机的吞噬之气。而宫无殇身体里却有拯救一切生灵的焕生之血,每次她杀死妖兽。宫无殇下一刻就会救活它,所以她从小就很讨厌宫无殇。每次看到他都没好脾气,可有一次她的吞噬之气不受控制。意外杀死了她师父送给她的小狐兽,她为了救活小狐兽,就去翻她师父留下的丹书。   可她找到方法时,已经过去一个月,只有逆生丹能救活小狐兽了,复生丹已经没有作用,她根本不会炼丹。就算知道逆生丹,也根本不可能炼制出来。   她很伤心,这时。一脸苍白的宫无殇却抱着救活的小狐兽站在她面前。而宫无殇因为使用过多的焕生之血,大病了一场。   从那以后。她不再讨厌宫无殇的焕生之血,也不再乱用吞噬之气杀生灵,而是潜心研究她师父留下来的丹书和丹术,为的就是希望以后若自己的吞噬之气暴走时,可以及时救人,宫无殇不用再牺牲他自己的血。   当她长大后,从师父的闭关之地出来的时候,迎接她的是宫无殇,当她孤独之时,陪伴她的是宫无殇,当有人要杀她的时候,保护她的是宫无殇,她和宫无殇在双煞岛住了六百年,直到四百年前离开双煞岛来到玄幽大陆。   当初,为了不让吞噬之气暴走,她将慢慢将自己体内庞大的吞噬之气封印在各处,当初亡幽岛封印的就是她的一部分吞噬之气,而那藏宝图中的吞噬之气,是当初被秦婉儿设计进入九命弑神阵时,被吸收走的吞噬之气,刚才两股吞噬之气汇合,产生的力量突破了记忆封印,她的记忆全部恢复。   四百年前,秦婉儿的确是玄幽大陆最厉害的炼丹师,但是她不停剥削修士们的资源,想要一举成神,只有臣服她的那些大家族和国家过得还可以,其它修士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不臣服秦婉儿,只能被任意欺/辱杀害,很多底蕴不错的大家族,都在秦婉儿的野心下被屠杀殆尽,把那些家族的资源全都抢走。   原本这些根本和尹箐无关,可偏偏她炼丹刚好需要的几位药草当时被秦婉儿抢先一步抢走,尹箐自然杀掉那些人将药草占据。   后来,那些人就开始针对她,一直派人来找她麻烦,尹箐觉得很烦,就干脆杀到秦婉儿面前。   谁知秦婉儿竟然对宫无殇一见钟情,说是如果宫无殇从了秦婉儿,秦婉儿就答应放过她。   尹箐当时心高气傲,当然不允许别人觊觎宫无殇,就一直追杀逃跑的秦婉儿,用吞噬之气夺走她所有的修为,毁了她的城池。   谁知秦婉儿没死,意外得到九命弑神阵,将她骗致阵法之中,联合当时玄幽大陆最强的其它惧怕她吞噬之气的修士,要彻底杀掉她,秦婉儿还用话刺激她说,只要她死了,宫无殇就会和秦婉儿在一起。   而她当时行事太决绝,竟宁愿直接自爆也不肯让秦婉儿她们得意,和秦婉儿以及其它想杀她的人一起同归于尽。   她现在能投胎,还能恢复记忆,是因为宫无殇当初找到她,耗尽所有的焕生之血,布下逆天阵法。   尹箐知道,上一世宫无殇肯定也是得知了阵法之后,施展过逆天阵法,否则她不会重生。   尹箐想到宫无殇为她所做的一切,心再次抽痛起来。   宫无殇每次都纵容她的任性,只在一边默默替她善后,多少次牺牲了自己的命来换取她的重生,尹箐眼里慢慢泛起泪,却倔强的不让自己的泪落下。   从现在开始,她绝对不会再任性了,她不仅要救活宫无殇,她还要对宫无殇更好,弥补自己以前的任性。   还有白灵兽它们,是在双煞岛时,尹箐和宫无殇意外救下来的,当时尹箐的想法就是,她救了白灵兽它们,白灵兽它们的命就是自己的,所以要白灵兽而后金餮兽成为她的契约兽,而蚩魅兽和苍魃兽成为宫无殇的契约兽。   不过,白灵兽它们并没有怨恨她和宫无殇,这是她当时没有想到的。   尹箐知道宫无殇要施展逆天阵法,需要大量的修为,宫无殇自己的修为不够,除非是白灵兽它们帮忙。   尹箐想到几百年前的自己,才知道以前的自己从来不会替别人考虑,宫无殇和白灵兽它们都不离不弃,是她的幸运,也让她在恢复记忆后,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尹箐,你已经死了?也太不中用吧,比我想的弱多了。”   秦婉儿轻蔑的语气将尹箐的思绪打断。   尹箐缓缓抬头,看向阵法外的秦婉儿,突然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她施施然站起来,目光带着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秦婉儿道:   “上柳婉人,你还是和四百年前一样,虚张声势,既然你已经迫不及待找死,那我自然应该成全你。”   秦婉儿看到尹箐脸上根本不把她当回事的表情,和四百年前尹箐杀入她城堡时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她脸上闪过与生俱来的恐惧,色厉内茬道:   “你、你恢复记忆了?”   秦婉儿说完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心慌了,她想到就算尹箐恢复记忆,但还是不可能破阵,有得意道:   “哼,就算你恢复记忆又如何,宫无殇已经死了,你真是够会作的,宫无殇又一次因为你死了,当初我就说过,宫无殇和你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他还不信,若是他跟了我,现在肯定还活得好好的。”   尹箐听到秦婉儿提到宫无殇,眼里的杀意乍现,她突然抬手,猛的一抓,原本笼罩在阵法之上的藏宝图“砰”的一下爆炸,无数的吞噬之气迅速涌入尹箐的身体。   而原本维持阵法的九命弑神法器也被尹箐虚空一抓,那九个法器就自动飞到尹箐手上,尹箐只是一跺脚,地上的所有怪石全都变成粉末,红色的烟瞬间烟消云散。   弑神阵就这样轻轻松松被破了。   秦婉儿瞳孔骤缩,眼里带着不敢置信的恐惧,她想跑,可尹箐抬手将地上的怪石粉末扬起,全都拍向秦婉儿,那些粉末就像有生命般,在秦婉儿的脚下立刻变成弑神阵法。   秦婉儿还没从震惊中回神,那暗红色九命弑神阵连成串,将秦婉儿包围,尹箐从空间拿出当初自己绣的那张藏宝图,随手一扬,那藏宝图立刻冲向那阵法之中,当那藏宝图与九命弑神阵的完全融合时,就听嗡的一下阵法启动的声音。   而地上的红烟立刻冒出来腐蚀秦婉儿的双腿。   秦婉儿连忙用元力隔绝,可那红烟比刚才快了数倍腐蚀掉那些元力,秦婉儿只好不断运转元力抵抗。   尹箐看到秦婉儿那副一脸恐惧的模样,勾起嘴角冷笑道:   “如何,真正的弑神阵的滋味好受吧,你所摆的只是小儿科,我不用吹灰之力就能破阵。”   秦婉儿见尹箐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目光淬毒般看着尹箐,摇着头道:   “不可能,真正的无渊图早就不完整了,你不可能有完整的无渊图的。”   尹箐冷嘲着看着秦婉儿道:   “以前的无渊图是没有了,那你可知道无渊图是谁绣制的,那是我师父无渊道人绣的,我身为她唯一的弟子,难道还不会绣制无渊图吗。”   尹箐四百年前当然不会绣制,但是在大衍国的时候,她的绣艺非凡,她潜意识记得无渊图,自然能绣制出来。   “你、无渊道人?”秦婉儿听到无渊道人的名号,脸色瞬间苍白,她有些癫狂道:   “原来你是无渊道人的徒弟,难怪!难怪!!”   无渊道人在一千年前是玄幽大陆炼丹最强的也是后来唯一一个成神后飞升上界的修士,不过无渊道人行踪不定,谁也别想找到她,没想到尹箐运气那么好,竟然是无渊道人的徒弟。   秦婉儿突然哈哈大笑道:   “哈哈,尹箐,我能两次要了你的命,说明我还是比你强,你愧为无渊道人的徒弟,简直就是在给她蒙羞!你承认吧,就算我死了,我依旧比你强。”   尹箐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而是淡淡的道:   “你真以为你比我强?若我说,当初我自爆是故意的呢,你还不知道玄幽秘境是谁的地方吧,她是我师父修炼之地,我不想让你们得到我师父留下的天材地宝,所以我选择自爆来毁掉无渊图。   至于上一世你是杀了我,害死了我,但是你觉得你赢了吗,即使上一世我的名誉因为你变得如此不堪,可宫无殇依旧喜欢我,就算别人污蔑我不贞不洁,他依旧相信我,甚至为了我宁愿牺牲自己,可你呢,机关算尽,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尹箐的话让秦婉儿的小声戛然而止,她一脸扭曲的看着尹箐,正要谩骂出声,突然感觉双脚剧痛,她一低头,就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已经被腐蚀掉了一些。   她吓得连忙用元力驱散红烟,可元力被更快的腐蚀:   “啊啊啊!好痛!!!”   秦婉儿痛的忍不住惨叫出声,明明四百年前的弑神阵都没有这么强的!!   她不想死!她要活着!该死的是尹箐!   如果不是尹箐,她可能已经成为玄幽大陆第二个成神的大能,都是尹箐害了她,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秦婉儿看了眼尹箐身后的那些人,当他看到半抱着草谷子的秦凌风时,眼里升起一丝期盼大叫道:   “秦凌风,救我!我是你妹妹!你快点帮我把那些法器都破坏,这样我就不会死了!!”   秦凌风等人之前被秦婉儿和尹箐之间的话震的好久才消化完,秦婉儿的叫声让他回神。   秦凌风看到阵法之中的秦婉儿双腿已经被腐蚀的只剩下血水,心中不忍。   就算秦婉儿再坏再怎么无情,可她是他的妹妹,他实在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秦凌风站起来走向秦婉儿,却被人玄赤炎等人拦住道:   “秦兄,她刚才根本不把你当成哥哥,而且她是四百年前的女魔头上柳婉人,她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救。”   “是啊,没想到秦婉儿竟然是上柳婉人,我还听我父亲说过,上柳婉人是玄幽大陆当初最该死的人,如果不是她,我家族就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家族,早就成了整个玄幽大陆数一数二的家族!!”   “她刚才还打算杀掉我们,现在你不准去救她!”   “秦凌风,你忘了草谷子是被她杀的吗,她连救她的义父都能毫不犹豫的杀掉,她的心根本就是黑的,你救了她,她也绝对不会把你当成哥哥的。”   玄赤炎和尹箐身边的护卫都上前阻止秦凌风。   秦婉儿狰狞着脸骂道:   “你们这群混蛋,都让开!!”而当秦凌风看过来时,又立刻留下泪楚楚可怜道:   “哥哥,不会的,婉儿心里一直有哥哥和父亲母亲,哥哥,快救我~~”   秦凌风想到什么,下意识的看向尹箐,尹箐转头,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嘴角却带着一丝嘲弄。   秦凌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想要救自己妹妹的心突然就淡了。   他岂会不知道秦婉儿已经不是原来的秦婉儿了,他只不过是想要自欺欺人罢了,秦凌风后退两步,回到草谷子身边,他之前已经给草谷子服用了复生丹和九阶的续骨丹,希望草谷子能尽快醒来。   秦婉儿没有想到一向对他恨不得掏心掏肺的秦凌风竟然不管她,她大骂道:   “秦凌风,你竟然对我见死不救!!我可是你妹妹!!!啊啊啊!”   “秦凌风救我!好痛,我不要死!!救我!!”   “尹箐,太轩琳,我认输,我认输好吗,我再也不和你做对了,我不想死!!求你了!!!”   “尹箐,你放了我!快放了我!!尹箐,我咒你不得好死!!!”   秦婉儿从怒吼到声嘶力竭的大喊,到后面求饶咒骂,可尹箐却只是冷淡的看着秦婉儿的推,手腰全都慢慢被腐蚀成血水。   她对秦婉儿的遭遇,真是半点怜悯之心都不会给:   “秦婉儿,你用弑神阵杀我,今日让你死在弑神阵中,也算是因果循环。”   尹箐看着秦婉儿在咒骂和求饶中慢慢被腐蚀的只剩下一团血水,连灵魂都破碎,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心中默念了道:孩子,害你的人已经死了,希望你能安息。   尹箐现在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自己没能出世的孩子。   “咦!外甥女!!!”   众人都还沉浸在噬魂阵的可怕之处时,一道十分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尹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刻看向右边山坡下声音来源处,竟看到画天皓、古思蔓、尹墨画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修士都站在那里,惊呆着看着她。   “舅舅!哥哥!!思蔓!!!”   尹箐立刻往他们走去,秦凌风等人也震惊的看着那些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他们实在太震惊了,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画天皓也激动的往尹箐走去。   “舅舅,你们怎么会来到玄幽秘境?”   尹箐觉得实在是惊奇不已,难道他们是跟在她们身后来的?   画天皓突然恍然大悟道:   “原来这里是玄幽秘境啊,难怪一进来就那么多宝贝,我们才进来半天不到,就已经找到好多七阶以上的法器了!!还踩到好多在外面都已经灭绝了的药草呢!!”   看画天皓那模样,分明就是不知道这里是玄幽秘境,好在这时候,心思细腻的古思蔓出来解释。   原来前些日子,沉入海底两年的亡幽岛再次浮出水面,而且异动巨大,多了一个秘境传送阵,看起来十分神秘,轰动了周围国家,月曲流记得尹箐说过,若是有事无法解决就去找尹家和域国的皇室。   所以尹墨画和画天皓都来了,打算探一探秘境,谁知道一进来,就发现各种宝贝,大家都差点高兴疯了。   他们一边寻找宝贝发现你这里突然出现光束,以为有宝贝现世,就赶来了,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尹箐他们。   知道原来没有宝贝现世,画天皓等人也不恼,反而更加开心,之前半年都没有尹箐的消息,他们可担心坏了,就怕尹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现在看到人没事,比得到宝物都更高兴。   尹箐想到亡幽岛的传送阵,这才想起,那传送阵还是自己几百年前布置的,当初是为了封印吞噬之气,就随便选了个地方,布下了传送阵。   自从记得所有事之后,尹箐对这个玄幽秘境一点都不陌生,她以前还和师父还有宫无殇经常在这里寻找药草,这里面还有很多药草和妖兽都是她带进来的。   而所谓的逆生丹,就在她师父以前修炼的洞府之中,还是她当初炼制的。   尹箐想到自己空间里的宫无殇,也没和画天皓他们耽搁太久,就带着他们前往她师父以前修炼的洞府。   因为有尹箐的带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许多修士以为这里很安全,干脆就提出要分开寻找宝物的建议。   画天皓等人没意见,玄赤炎和古思蔓也分开了,说是想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机遇,于是,到后面,真正跟着尹箐的人只剩下画天皓。尹墨画等人和一些侍卫。   尹箐带着画天皓等人,走了足足五天,这才来到秘境中心地带,这里面不像外围那般只有七八阶的妖兽,秘境的中心危险重重,领主级别的妖兽比比皆是,就连一些灵草都会杀人,即使有尹箐在,却还是出现好几个侍卫被偷袭杀死,连身体都被迅速卷走。   当终于来到一处地势平坦,四周全是各种珍稀药草的洞府门口时。   精神紧绷了好几天的画天皓等人都被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十阶以上的药草惊得差点下巴砸地上去。   平时一株十阶草药都能卖出数万上品灵石,这里那么多药草,这是多少上品灵石啊!!   把这里的药草全都换成灵石,整个皇宫都能被淹没的吧!!   别说那些守卫,就连画天皓尹墨画等人都觉得眼红。   正当画天皓想要命人去摘时。   尹箐突然道:   “别动。”   “箐儿,怎么了?”画天皓疑惑道。   尹箐眼神严肃的看着洞府里面,过了几息时间才道:   “这篇药草有上古凶兽守着,我不确定它还认不认得出我。”   虽然白灵兽它们都还认识,但里面这只用来守护洞府的上古凶兽,她和对方接触不多,而且也不是她的契约兽,它是师父当初留下的妖兽,目的就是守护这个洞府,不被除了她之外的人进去。   “上古凶兽!!!!”画天皓等人听到上古凶兽几个字就忍不住想要离这里远远的。   一路上,领主级别的凶兽都已经可以将他们秒成渣渣了,更何况是上古凶兽,估计一爪子下来,他们别想好过。   “妹妹,既然里面有上古凶兽,那我们快走吧,这个玄幽秘境最少四百年没有开启过了,到处都是宝贝,不差这一点。”   这哪里是一点啊!这些药草都顶得上一个最强大国的财富了。   可为了生命安全,必须放弃,想想就觉得心都在滴血。   尹箐依旧看着洞府的入口,平静道:   “不用,我必须进去。”   “妹妹,你进去做什么?里面不是很危险吗,上古凶兽太恐怖了,我们打不过的。”   白灵兽几只的实力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能将他们杀于无形。   尹墨画等人还不知道尹箐现在已经到了天启境的修为,加上吞噬之气,怎么也能制服上古凶兽了。   尹箐道:   “舅舅,哥哥,你们先在这边等等,我可能没有那么快出来,我要进去找救宫无殇的逆生丹。”   提到宫无殇,画天皓等人都记起当初在空间看到宫无殇,都不由沉默下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宫无殇醒来   他们想的是,尹箐不是和月墨在一起了吗,可若是救活宫无殇。那妹妹会选择跟谁在一起啊,他到底誓要支持她和宫无殇在一起还是支持她和月墨在一起啊。   尹墨画纠结的不行,毕竟宫无殇是他的好友,而且和尹箐虽然没有真的成亲。可妹妹已经上过花轿了。   尹箐不知道尹墨画的纠结,画天皓让她有事一定要大叫后。就往前走去。   她刚踏上门口的洞府,就感觉一道强大的威压袭来。即使她现在已经是天启境的修为,却还是有点呼吸困难。不愧是上古凶兽中排名第一的墨麟兽。   尹箐扛住威压,一步步往前走去,当她通过一小段通道后,里面豁然开朗,出现的是个房间大小的药田,这里面种的药草比起外面的药草来说,才是最珍稀的。一株药草都能抵得上外面一大片,因为这里的药草是炼制十二阶以上丹药的药草,包括炼制逆生丹的药草都在这里。   而且这些药草都是她师父种下去的。看起来无比亲切。   尹箐正要继续走。突然,一道带着比刚才更大一倍威压的怒吼声传来:、   “人类。你若敢再往前一步,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墨麟,我是太轩琳。”   尹箐感觉喉咙一阵腥甜,她强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声音平静的开口。   可她刚说完,又是一阵最强的怒吼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带着黑亮鳞片麒麟从暗处跃出来,它一出来就对尹箐喷出青色的大火。   若是一般人,被火碰到,连灵魂都会被一起灼烧干净。   尹箐立刻躲避,一把露出吞噬之气缠绕上去,墨麟感觉到吞噬之气慢慢时,身形一顿,尹箐由此收手。   墨麟兽看着眼前容貌和四百年前的太轩一样好看,但没有一丝相似之处的尹箐,又看了看她手上的吞噬之气。   眼里闪过疑惑,它喷了下带火的鼻息,声音苍劲道:   “你说你是太轩琳,那你告诉我你师父是谁,你师父去哪里了?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尹箐见它这样问,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它还记得自己,这样就能避免一场恶斗。   也幸好秦婉儿使用了那弑神阵,让她意外恢复所有记忆,否则就算找到这里,很有可能根本无法得到逆生丹,或许连命都会送在这个地方。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我师父是上清道人,她已经去了神界,而你是和我师父达成契约,替她守护洞府的上古第一凶兽墨麟兽,我以前还答应过你,若是我有一日前往上界,会带你一起去寻找我师父。”   墨麟兽听到最后一句,耳朵快速的抖了抖,眼神也不再那么凶恶的看着尹箐道:   “那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看你的样子,已经死过两次了,现在的修为可比四百年前低多了。”   墨麟兽一开口,尹箐就有些无语道:   “你开始就认出我来了?”   不然不可能会知道她已经死过两次之事,看来它也记住了自己的灵魂。   墨麟兽一点心虚都没有,直接道:   “你这次前来做什么,双煞它们呢?”   它当然不会告诉尹箐,它们凶兽都是直接通过辨认别人的灵魂来认人,它之前会那么生气是因为尹箐竟然让它一只兽在这洞府中待了四百年之久,都从来没有来看过它一眼,它觉得尹箐肯定已经飞升上界,忘记当初说过要带它一起去上界的话,所以很生气。   但看尹箐现在的修为,看来是它误会了,不过作为上古第一凶兽,它绝对不可能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尹箐可不知道墨麟兽心里的别扭性子,她如实道:   “我以前炼制的逆生丹还在吗?我需要用逆生丹救万无沐。”   墨麟兽一惊,那个能天生拥有复活生灵血液的万无沐死了?   墨麟兽十分好奇,太轩琳和万无沐可以说所向无敌,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事,竟然都丧命过。   不过提到丹药,墨麟兽就变得有些别扭道:   “那个,四百年过去了,逆生丹肯定早就没有当初的药效了,你炼丹技术那么好,重新炼制几颗逆生丹不就好了。”   尹箐却摇摇头道:   “我炼制的逆生丹,至少五百年都还有效果,时间不多了,为了保险一点,我就不浪费时间炼制了。”   尹箐说着就越过墨麟兽往里面走去。   穿过药田之后,尹箐又走了一个过道,过道两边是一排排的洞室,里面有各种宝贝,但尹箐却直接掠过洞室,走到过道尽头,拐了个弯。   里面的风景徒然一变,一副美如仙境的地方呈现在尹箐的面前。   灵水瀑布,千年不凋零的各种灵花,灵草,亭台水榭,紫竹小屋,美得不可方物。   这里就是当初她师父居住的洞府,尹箐往紫竹小屋走去,身后的墨麟兽低垂着头,一双大眼一直不停转着,在想等下怎么和尹箐说明。   尹箐直接走进竹屋,从里面一个泛着寒气的寒玉箱中拿出一个玉瓶,一拿起来就感觉不对劲,太轻了,她连忙打开。   里面的逆生丹不见踪影,她连忙将寒玉箱中其它的丹药瓶打开,里面的丹药都不翼而飞。   尹箐一转身,尹墨麟立刻就嚷嚷道:   “我一只兽在这里守了四百年,你期间都没有来过,我怕丹药会失去药效,就全吃了。”   尹箐嘴角一抽,墨麟兽分明是以为她丢下它离开了,这才想通过吃丹药修炼,好早日突破,前往上界吧,而且外面那些药草,看起来也是墨麟兽打算用来吃了以后增长修为用的。   尹箐看着墨麟兽一直偷偷瞥她的小心模样,想到它自己在这玄幽秘境待了四百年,已经是她的不对了。   尹箐瞬间没了脾气,于是道:   “逆生丹没了,我需要重新修炼,你帮我护法。”   墨麟兽见尹箐没有生气,再次昂首挺胸起来,带着一副好麻烦的傲娇表情点点头。   尹箐也不耽搁,将她留在这里的紫金色丹炉带走,再从洞府的药田里挖了三副炼制逆生丹的药草,这才出去。   画天皓等人一直注意着洞中的情况,方才的怒吼声他们全都听到了,更是直接吐血,现在正焦急的坐在地上,想着若是尹箐一炷香内还不出来,说什么也要冲进去。   当尹箐带着墨麟兽出现在洞口的一瞬间,画天皓惊喜的喊道:   “外甥女,没事吧?”   尹箐看到画天皓等人嘴角还有血迹们,大约明白什么,她也没太多时间解释,只是道:   “舅舅,哥哥我现在需要立刻去炼制出逆生丹,你们就待在这里,别跟过来,否则很容易受伤,这里有墨麟兽的气息,基本不会有妖兽会靠近,这里是最安全的。”   尹墨画和画天皓等人都被尹箐一句去炼制逆生丹而惊呆在原地,等他们消化完这句话,正要询问,尹箐已经和墨麟兽失去踪影了。   画天皓重重的拧了一下尹墨画的脸,还有些呆愣的问道:   “外甥,疼吗?”   尹墨画一头黑线的捂着被掐痛的脸颊点点头,无奈道:   “我知道舅舅你想问什么,我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听见幻觉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法置信的震惊之色。   自己外甥女(妹妹)连逆生丹都能炼制?!!!   尹箐快点出来告诉他们,刚才肯定是他们听错了对不对!!   他们心中如同百爪挠心,恨不得立刻找到尹箐解惑。   而尹箐此时也已经到了几里外的一道地势平坦的草地上,她让墨麟兽在身边守护,自己开始炼丹。   逆生丹即便是她,也要花费四五天的时间炼制,她已经四百年没炼逆生丹,不知道会不会失败,而月兽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她一刻也不能浪费。   尹箐将资金色的丹炉拿出来,丹炉自动慢慢变大,变成和尹箐的上身一样高。   尹箐让丹炉升起,再用水中火进行预热,加入灵泉水洗净丹炉和药草,这才开始炼丹。   当丹炉发出轻微的响声时,尹箐开始放入药草。   一株十二阶的药草想要炼化都需要花费几个时辰,尹箐就这样全身贯注的炼丹,而墨麟兽则趴在尹箐身边,眼睛半眯,懒洋洋的看着前方。   不知不觉四天过去,一个宽广的草原上,只有不日不夜炼丹的尹箐和她身边守护的墨麟兽,由于有墨麟兽守着,没有妖兽敢不识趣的来打扰。   尹箐面无表情的将最后一株药草放入,丹炉像是会呼吸一般不断的由金变紫,又由紫变金。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当晨光再次洒在整个秘境之时,在几里之外的画天皓等人坐不住了。   “都过去五日了,箐儿还没有回来,定是遇到危险了,不能再干等了,画儿,随我一起去找你妹妹。”   画天皓一脸担忧的站了起来,对众人道:   “立刻整装,一炷香内出发!!”   可还没等那些侍卫列好队,突然,一大片乌云迅速聚拢,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移过来。   那乌云滚滚而来,黑沉沉的,里面还时不时闪过一道紫色的闪电。   众人异常惊讶的看着这一切,那不是什么乌云,那分明就是劫云,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最恐怖的劫云。   而在秘境其它地方的修士也都看到了这一现象,他们所有人都骚动了,立刻往乌云移动的方向走去,包括玄赤炎,他觉得这次的劫云比尹箐上次突破的劫云更加恐怖,难道又是尹箐要突破了?   玄赤炎越想越有可能,赶紧带着全身狼狈的侍卫们往劫云停留之处走去。   还没有等他们走多久,就听到威慑力十足的雷电劈下去,大有将秘境都劈成两半的气势。   他们都吓得不轻,那雷劫若是劈在他们身上,肯定得粉身碎骨啊。   但那雷劫还在不停的往下劈,一次比一次威力更大,他们心中都觉得,成神的雷劫大约也就应该是这样的威力吧。   虽然那雷劫雷声震耳,连五脏六腑都被撼动,却组织不了他们的好奇和激动。   很有可能他们将亲眼看着一个修士成神,自然不能错过亲眼看着修士成神,从雷劫中得到的体悟对他们来说是难得可贵的。   于是众人脚步更快了,当他们精力了五六个时辰,到傍晚时,终于看到依旧被雷劈着的草地中间的尹箐。   这一看之下,都差点把眼睛瞪出框。   什么啊?!!!这根本不是有人要渡劫成神,而是在连丹药!!   可什么丹药会招来那么恐怖的雷劫啊,就算是神丹,那也不可能劈个一整天吧。   曾经见过尹箐炼丹的玄赤炎觉得尹箐真是每一次都让他惊诧。   虽然不是渡成神的劫,但看到对方是在炼丹之后,他们的兴趣反而更大了。   能劈上一整天的雷劫,肯定是天道都不容的丹药,他们很快就要亲眼看着那丹药炼成,一样激动的不行。   画天皓和尹墨画早就到了,他们已经傻傻的看着尹箐快一天了。   画天皓张大着嘴,愣愣的开口道:   “画儿,让我打一巴掌看看会不会疼吧,我总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尹墨画原本也惊讶的不会说话,但见画天皓又要打他,立刻远离他五步远,这才道:   “舅舅,不用打了,这都是真的,我们前几天也没有产生幻觉,就照这个雷劫的架势,妹妹很有可能真的是在炼制天道都不容的逆生丹药!!”   他们正在呆愣的说话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墨画,那正在炼丹药的真是尹家主?”   尹墨画一转头,看到尹家的六长老,尹墨画客气的行礼,这才点点头道:   “是的,六长老怎会来这里?”   蓄着白胡子的柳长老看到雷劫中心神色淡然的尹家主,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以为尹箐有吞噬之气已经够厉害了,现在发现对方炼个丹药都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可想而知对方的炼丹术有可能是整个玄幽大陆最强的。   六长老全部注意力都在尹箐身上,十分敷衍的回答道:   “自从你们进秘境后一直没消息,青玺让老夫又带了一批修士进来,其它国家的势力也要求进秘境来。”   尹墨画这才看了眼周围,发现周围都站满了人,很多生面孔,不过他们的表情都一致,瞪大着眼,一错不错的看着依旧在经受雷劫的尹箐。   尹箐身边的墨麟兽一直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修士们,它慢慢站了起来,绕着尹箐走圈,时时戒备着。   尹箐也发觉周围人越来越多,这也是她早已预料到的结果,以前每次炼制逆生丹时,动静都这么大。   她感受着越来越弱的雷劫和丹炉中即将完全成型的丹药,干脆放了几滴灵泉水进去。   那雷劫感受到逆生丹的更加凝实,已经知道无法再破坏逆生丹成丹,不甘心的劈下最后一道雷劫,这才轰隆隆的离开。   尹箐眼看就要成丹,立刻移出宫无殇的身体,又把渊月兽的身体一出来。   尹箐一边控制着丹炉,一边迅速在虚空中画着复杂的符篆。   那些人看着尹箐单手一道道符篆画好打在四周,惊得已经不会说话了。   炼丹那么恐怖就算了,竟然还能一边炼丹一边画着至少九阶以上的虚空符,都不需要借助符纸,太可怕了!!!   画天皓看到尹箐画的符篆,则得意的对尹墨画道:   “墨画,你看到没有,当初你舅舅我可是亲眼见证了箐儿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从不会画符到能直接虚空画符,箐儿真是我和姐姐的骄傲,回去我一定要把这事告诉姐姐,让姐姐也高兴高兴。”   一边的六长老听到画天皓的话,胡子捋到一半就震惊住了,几个小时内就从菜鸟变成一个画虚空符的大能?!!   尹家主这是要逆天吗?!!   古思蔓等人全都傻傻的看着尹箐行云流水的画着一道道符在周围,一个阵法慢慢形成,周围的元气慢慢躁动,当尹箐画下最后一道符篆打在阵法上时,他们就感觉到庞大的元气源源不断的被阵法吸收。   而尹箐这时打开丹炉,一道五彩的光芒瞬间爆发,远在百米之外的画天皓等人都忍不住被刺眼的光芒刺的闭上眼。   当再次睁开眼时,他们看到尹箐牢牢的控制着那依旧散发出五彩颜色的三颗丹药,一把将其中两颗装进药瓶,然后打开宫无殇的嘴,把丹药导进去,迅速合上宫无殇的嘴,然后在宫无殇四周都点了几下,又倒着宫无殇体内的丹药进入宫无殇的丹田,当尹箐停手时,原本被阵法吸收的庞大元气源源不断的冲入宫无殇的身体,连衣裳都变成粉末,若不是尹箐迅速在阵法上打了一层隔绝符,宫无殇赤身果体的样子就要被所有人都看到了。   为了避免当初移魂移错的事再次发生,尹箐顺便把墨麟兽给收入了空间中。   突然看不到阵法里的尹箐和宫无殇,众人这才像是从死寂中回神,猛的爆发,急着对身边的人求证道:   “看到没有,你们刚才都看到没有,那是五彩神丹吧!是吧!一定是的吧!比丹纹品质好上上百倍的神丹!!刚才我看到的肯定就是传说中的神丹!!”   “五彩神丹,原来真的有人能炼出五彩神丹!!我的曾曾曾祖父没有骗我!!”   “逆生丹!!箐儿真的炼制出逆生丹了!她成功了!!!”画天皓激动的大喊出声。   尹墨画也激动的差点喜极而泣,他的妹妹炼制出逆生丹了!妹妹果然做到了,当初妹妹就说过,她一定会救活宫无殇的,她做到了!!!   “什么?家主炼制出来的是逆生丹!!!还是五彩的十二阶逆生神丹!!”   六长老惊得一拽胡子,痛的大喊出声。   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那些修士们听到画天皓他们的话,就像被雷劈过一般再次愣在原地。   “逆生丹,刚才那是逆生丹吗?!传说中最难炼制的逆生丹!!我竟然亲眼看着逆生丹的出世!!”   “我一定是在做梦,千万别打我,我还不想从梦中醒来!!”   玄赤炎自己也惊讶的不行,不过想到他当初已经见识过尹箐炼制五彩神丹的一幕,不由露出自豪的笑容,他可不是第一次看到五彩神丹了!!   尹箐没有去注意外面的沸腾声音,她静静的看着元气不停的涌入宫无殇的身体,宫无殇身体里的修为也在迅速的攀升,从固元中期,一直不断突破到破境期,而后竟然招来雷劫,雷电刚劈下,宫无殇的修为就到了灵元期,然后雷劫再劈下,就到了圣元期,雷劫不断劈下,宫无殇的修为不断攀升。   外面原本还没从激动中回神的修士们看到雷劫又一次出现,惊得嘴都忘记要合上了。   不过他们很快发现这些雷劫和之前逆生丹的雷劫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次的雷劫简直能用无比温柔来形容了,和方才毁天灭地的雷劫有天壤之别,这是怎么回事?   尹箐自然也知道这个雷劫有多小,她不但不惊讶,反而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早已见怪不怪了,宫无殇就是这么得天道的宠爱,以前每次突破都是这样,那雷劫连给他挠痒痒都不够,而她每次突破时,雷劫都恨不得把她劈的神魂俱灭,这也是以前她很讨厌宫无殇的原因之一。   当时她就嫉妒宫无殇拥有的血是能救活万物的血,而她自己体内的吞噬之气却会毁灭万物的戾气。   尹箐看着宫无殇,突然发现宫无殇身边的渊月兽在被雷击之后,竟然在慢慢消散,而看得见的点点光点在不断没入宫无殇的身体。   尹箐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宫无殇的手。   也因此,她亲自感觉到了当光点没入的越来越多之后,宫无殇越来越强健的脉搏,呼吸也慢慢恢复。   尹箐握着宫无殇的手越来越用力,她能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如同打鼓一般,眼睛紧紧的盯着宫无殇,连眨眼都舍不得。   她要亲眼看着宫无殇醒过来。   当尹箐看到宫无殇眼皮滚动,手指也动了动,浓密的睫毛开始颤动的时候,尹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百五十八章 :拿聘礼   最后一道雷击劈下,刺目的雷劫让尹箐下意识的闭上眼,属于天启境修为的波动四散开来。几乎所有人都被波及的倒在地上,发出惊呼声。   尹箐想到什么,下一刻立刻睁开眼,却在看向宫无殇的那一刻。撞进了宫无殇那双如同浩瀚星辰般的双眸之中,那双深眸里。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宠溺,似乎要把尹箐的灵魂都吸入。   宫无殇躺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尹箐。   尹箐手一抖,不知觉的紧紧握着宫无殇的手。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说,到最后眼睛竟然不争气先流下了泪,眼前宫无殇的俊颜慢慢模糊。   尹箐刚想擦掉碍眼的泪水,仔细看清宫无殇的每一处,一只温热的手却先抚上了尹箐的眼角,轻柔的帮她擦拭泪水。   尹箐一把抓住宫无殇的大手,泪水却越发汹涌了。   两年多了。她多少次梦到宫无殇再次睁开眼看着她的一幕,可一醒来,却发现只是一场梦。   她不能懦弱的哭。哭就代表她承认宫无殇死了。她绝对不会允许。   可现在,再次感受到宫无殇手上温热的温度。尹箐再也忍不住了,她现在只想将以前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想念都哭出来。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有些沙哑但带着无尽思念的磁性嗓音传来。   尹箐感觉自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她埋在那强健有力的胸膛之中,听着那有力的心跳,流着泪紧紧的抱住了宫无殇。   之前尹箐设下了符阵,旁人都看不到里发生的一切,当他们爬起来后,首先惊讶的是方才传过来的属于突破到天启境的元力波动。   “怎么回事?刚才是我的错觉吗?是不是尹家主又再次突破了?”   “怎么可能,尹家主本来就是天启境的修为,再突破不可能引来雷劫的。”   “那刚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都看不见,可急死人了。”   而最担忧的自然是画天皓等人,他们可亲眼看着尹箐将逆生丹喂给宫无殇。   而且他们刚才没看错的话,月墨也好像出现了。   要是妹妹两个都要,那他是不是应该全力支持?   尹箐可不知道自己哥哥的奇葩想法,她此刻还在宣泄着着两年来的情绪,任由宫无殇轻抚着她的背,说着安抚的话。   可越听着宫无殇熟悉的声音,尹箐的泪流的就越凶了。   即使宫无殇几次用法力烘干衣裳,可没一会儿,又再次被尹箐打湿透。   “箐,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么担心了,嗯?”   宫无殇宠溺的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深情。   可尹箐却没有抬头,一直低着头。   宫无殇无法,抬起尹箐的下巴,却见尹箐的美眸发红,几滴泪珠还沾在弯长的睫毛,泪顺着细腻的肌肤落下,粉唇都被泪水打湿,看的宫无殇心又是一紧。   尹箐似乎不愿意让宫无殇看到自己懦弱流泪的样子,想要躲开他的手,可宫无殇却再也忍不住,慢慢靠近尹箐的唇,吻了上去。   尹箐身子一僵,眼里的泪水也忘记流了,唯一的感受就是宫无殇柔软却越来越霸道,越来越用力的吸/吮她的双唇。   “箐,好想你……”好怕真的再也无法回到身体,好怕真的会丧失所有的理智,最后伤害到最爱的人。   宫无殇的动作越来越急切,好像将所有的想念都通过这个吻告诉尹箐。   尹箐也紧紧的抱住宫无殇,慢慢闭上眼,双手紧攥着宫无殇。   “外甥女(妹妹),你在哪,没事吧?!”   就在宫无殇正要将尹箐推倒在草地上时,近在咫尺的声音传来,他看到画天皓和尹墨画就在阵法外两步远。   宫无殇感觉怀中的人一僵,立刻睁开眼把他推开。   宫无殇:“……”   他刚醒来,还没亲够就被自己的媳妇嫌弃了?   尹箐感受到宫无殇的怨念,不过她想到宫无殇以前总是不爱惜自己性命之事,现在也差不多要秋后算账了!!   尹箐脸上泪痕全都被宫无殇吻没了,有些红肿的眼睛刚才也被宫无殇的吻给消肿,她赶紧撤开阵法道:   “舅舅,哥哥,我没事。”   画天皓和尹墨画发现突然就现身在他们面前的尹箐和宫无殇,差点吓一跳。   不过看到尹箐和宫无殇没事,总算放下了心。   尹墨画看着活生生的宫无殇,高兴道:   “无殇,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   话音还没落,尹墨画想到月墨,脸色一僵。   刚才他分明看到了月墨,现在人呢?   哪里去了?   不会是被自己好友给杀掉埋尸了吧?   可万一是被自己妹妹放空间藏起来了呢?   尹墨画不敢问,只能憋着。   画天皓却没有多纠结,他才不管自己外甥女和谁在一起,在他心里,不管是哪个男子,都配不上自己的外甥女。   “外甥女,你刚才炼制的真的是逆生丹?!”   画天皓实在是想亲自和尹箐确认。   尹箐一点头,画天皓还没有露出狂喜的笑容,随后跟来的六长老立刻欣慰的恭喜道:   “恭喜家主,贺喜家主,竟练得逆生丹,家主绝对是整个玄幽大陆第一人,相信尹家在家主的带领下,绝对会成为整个玄幽大路的第一大族!!”   画天皓嘴角一抽,立刻不服的开口道:   “外甥女要帮也不是帮尹家,那肯定是帮我画家!!你们尹家对外甥女那么不好,还想要外甥女帮你们,开什么玩笑!!”   六长老沉下脸道:   “此话可是太冤枉尹家了,我们尹家一向一视同仁,作妖的是尹青砚一家,他们一家现在也已经死的死,跑的跑,我们尹家都是秉公处理的,而且家主既然是尹家的家主了,自然会对尹家负责,可这关你们皇室什么事。”   “你!!”画天皓对尹家没几个人有好印象,正要辩驳,其它知道的不知道的修士纷纷上前来攀交情。   想也知道,一个能炼制出逆生丹的人,那绝对是整个玄幽大陆最强大的存在,不交好那是傻子!!   “真是恭喜恭喜啊,原来这位药神竟是域国尹家的家主吗?在下是域国旁边的楚墓国的太子楚文秋……”   “天皓兄!你还记得闻某吗?五年前你来到我们大桑国,闻某还和天皓兄一起饮过酒呢!!”   “尹六长老,恭喜恭喜,有如此厉害的尹家主带领,尹家定会越来越强大,真是太令老夫羡慕了。”   一群人围着尹箐等人,竭力攀着关系,不认识尹箐等人的修士正在抓耳挠腮,急切的想着到底要怎么套近乎比较好。   至于尹箐身边俊美无涛的宫无殇,已经被彻底忽略了,甚至还有人想把宫无殇从尹箐身边挤开。   直到不知道那个小年轻,突然“啊”的一声大叫道:   “啊!你,你是天启境的大能?!!”   这个小年轻不小心被挤得撞到宫无殇,他有天生的通过触碰感知别人修为的能力,当他碰到宫无殇的时候,就感觉一股差点吓得他窒息的强大无比的修为压迫袭来,害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宫无殇,脸上带着不敢置信。   原本还挤着宫无殇的修士身体一僵,接着以迅雷之势一瞬间后退三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眼神四处瞟着,双腿微微发颤,就是不敢对上脸已经全黑的宫无殇,深怕宫无殇记仇,一掌就要了自己的命。   他们立刻意识到,刚才那些雷劫和突破的元气波动,可不就是宫无殇身上发出来的吗!   尹箐身边这个人,也是一个彻头彻尾不能得罪的妖孽似的大能啊!!   尹箐看向宫无殇,见他紧抿着唇,任谁看到都知道宫无殇气得不轻,可尹箐看着他那副黑沉着的俊颜,却缓缓扬起一抹浅笑。   这就是她认识的宫无殇,不会因为生气就打大开杀戒,更不会随意取人的性命。   尹箐对着画天皓道:   “舅舅,我们去把那里的药材挖了,回去了吧。”   画天皓想到那些富可敌国的药草,立刻重重的点点头,宫无殇紧紧拉着尹箐,尹墨画却几次看着宫无殇,脸上有些复杂,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己的友人,关于月墨的事呢。   众人见他们离开,却不敢跟着去,他们可不能跟玄幽大陆第一炼丹师抢药草,这不是相当于在妖兽嘴里拔獠牙,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吗,谁不知道炼丹师对药草都有一种莫名的执着。   更何况,方才众人都看到了,尹箐不仅炼丹第一,就连虚空符、阵法都如此厉害,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等尹箐等人一走,他们瞬间就炸开锅了。   “她,她真的是边远小国的一个家族的家主?可看着骨龄才二十来岁吧!竟已经能炼制出逆生丹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什么幻觉中了!!”   “别说你了,就连我都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看看疼不疼呢。”   “呵呵,你们这群笨蛋,你们可知道尹箐的真实身份是谁吗?!四百年前轰动整个玄幽大陆的太轩琳大能!!她可不止能炼制出逆生丹,最厉害的是她身上的吞噬之气!!”   众人看着几个身形有些狼狈的年轻修士,他们就是一开始就跟着尹箐的那些修士,后来被尹箐的手段震慑的一声都不敢吭,知道所有真相后更是吓得希望彻底没有存在感,免得被尹箐一个不爽就灭口。   太轩琳和万无沐的威名,只要是存在时间稍微久一些的家族,没有人不知道。   当初若不是绝煞双侣,整个玄幽大陆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的。   “吞噬之气!!你说刚才的尹家主是太轩琳大能?!!那她就是我们裘家的恩人哪!!不行不行,我一定尽快出去告诉父亲,太轩琳大人活了!!!”   “那万无沐大能呢?当初若不是万无沐大能,我们花氏一族,就要彻底灭绝了,太轩琳大能都活着,无沐大能肯定也还活着!!他是我们花氏一族的大恩人,我必须要找到他!!”   “啊!你们看,这里的草为什么会如此旺盛!!”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时,突然有人指着方才尹箐和宫无殇所在的地方,眼里带着震惊。   有一些心思十分细腻,脑袋转的飞快的人突然大胆猜测道:   “你们说刚才被尹家主救活的那个天启境的男子,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万无沐大能?我记得当初祖父说过,万无沐大能可厉害了,不但能救活枯萎的药草,只要是他留下气息的地方,那里的生灵生机都很茂盛!!!”   “绝对是!!我也听我父亲说过,绝煞双侣从来形影不离,刚才尹家主和那个男子离开前,都是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的!!而且整个玄幽大陆,修为能达到天启境还没有飞升上界的,只有绝煞双侣能做到了!!”   大家越想越觉得这些猜测绝对没错,花氏一族的那些修士按捺不住,立刻道:   “不行,我要亲自去询问一下他是不是恩人!”   其他修士嗤笑道:   “别装了,分明就是想去攀关系,还一口一个恩人,真是太虚伪了!!”   化石一族的修士们脸上有些尴尬,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不理会他们,赶紧往尹箐等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古思蔓和玄赤炎他们刚才都被挤开,没能和尹箐说上话。   不过他们现在十分犹豫要不要跟去,他们心中和尹墨画一样,有个十分纠结的事憋在心里。   尹箐选择了那个据说是万无沐转世的大能,那月墨怎么办?!!   因着这个纠结,他们也慢慢跟了上去。   至此,唯一还停留在原来地方的,只有背着草谷子药圣的秦凌风。   在之前得知尹箐和自己妹妹身份都颇有来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惊呆了,后来亲眼看到尹箐炼制出逆生丹,救活了宫无殇,秦凌风觉得自己幻想过尹箐会喜欢自己之事,实在太让他觉得尴尬了。   尹箐那么强,宫无殇还是那什么大能,他们几百年前就是伴侣,他的喜欢简直就是笑话一般。   秦凌风想到自己以前的妄想,都觉得没有脸跟过去了。   这时,他感觉自己背上的草谷子动了一下,立刻高兴的喊道:   “义父!你醒了?!”   秦凌风背上的草谷子之前早就复活了,不过却一直醒不过来,可外面的声音,他却能听到,他费力的睁开眼,见自己的义子还傻傻的站在原地,催促道:   “快、快跟上他们。”   草谷子得知尹箐就是当初他一直崇拜的太轩琳,简直恨不得直接飞到尹箐身边,希望离自己崇拜的人近一点,自己的炼丹之术就能高一些。   但当他们找到尹箐等人时,看到的就是一大片十二阶的药草,而且看起来已经被挖出一大半了,可剩下的那一大半都足够让任何人都眼红。   要不是他们都还牢牢记着尹箐有吞噬之气,还记得尹箐能炼制逆生丹,否则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忍不住冲上去抢了。   他们十分沮丧的是,他们之前在玄幽秘境找到的宝贝和这里的十二阶的药草比起来,档次立刻下降了不知多少,可他们之前却还因为那些宝贝激动的差点路都走不好。   众人都在一边羡慕的看着六长老和画天皓等人指挥着侍卫们小心的把药草挖出来,在玉盒中装好。   古思蔓看了一眼,没看到尹箐和宫无殇的身影,正打算询问,却看到那洞府中走出来的尹箐和宫无殇。   尹箐刚才进去把她师父的东西大多数都装进空间了,包括那里面最为珍贵的药草,也移到空间里去了,不过即使这样,还是有些宝贝,比如瀑布下的冰莲等等,若是被其它任何人找到,那就是天大的机遇了。   尹箐知道玄幽秘境开启后,这里迟早会被找到,尹箐不愿意自己师父的洞府被别人打扰,把东西都移到空间里之后,走到门口,就关上了洞府的石门,又在门口设下了最强的禁制,除非玄幽秘境出现比自己更强的人,否则这个洞府不可能有人进得去。   古思蔓等尹箐设好禁制,这才走上去,先是带着疑惑看了一眼宫无殇,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宫无殇,可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古思蔓没有纠结,而是对尹箐道:   “箐儿姐姐,你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啊?”   她这些天已经得到足够多的天材地宝,不管是药草还是法器功法灵物之类的,都得到了不少,当然也碰到了许多危险,月曲流派来保护她的侍卫们,都损失了一半以上。   “思蔓不再多去找些宝贝吗?这次秘境出去以后,可就要一年以后,我才会重新开启这个秘境了。”   “思蔓,曲流为何会让你独自前往?”   宫无殇突然开口询问道。   古思蔓猛的看向宫无殇,一脸的惊诧,她赶紧用震惊的眼神询问尹箐,宫无殇为什么会知道她?   尹箐笑了笑,也没瞒着她,直接道:   “他是月墨,也叫宫无殇。”   古思蔓却更加惊讶了,不过知道宫无殇是月墨之后,她那些纠结算是彻底放下了,她就说嘛,尹箐姐姐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朝三暮四的人,明明和月墨哥哥那么亲昵,怎么可能会在半年里就喜欢上其它人,看来之前月墨哥哥用了易容丹!!   “月……无殇哥哥,是我自己一定要前来的,其实当初亡幽岛重新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玄幽秘境的入口了,不过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因为当初岛沉下去了,我以为那个入口也不会再出现了。”   尹箐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   “思蔓,你别紧张,我们没有怪你,反而是我,当初对你们古家太苛刻了,因为对你们古家的救命之恩,却让你们因为我吩咐的命令,一直困在亡幽岛中,最后还害的你失去所有亲人,抱歉。”   恢复记忆之后,她才知道当初古思蔓的祖先,正是她随手救过的人,那时师父去了上界,她按照师父的吩咐,将无渊图分散,算是留下玄幽大陆之人的机遇,不过当初她因为师父离开而伤心,让干脆让古家发誓,将藏宝图碎片散布道不同的地方,还不让他们将这事宣扬出去,可没想到到最后,会害的古家只剩下思蔓一个小女孩。   尹箐知道自己以前做事,真的太随性了。   古思蔓想到自己的亲人,眼眶红了起来,泪也在眼里打转,可是她却没有怪尹箐,她也知道自己的祖先被救之事,若当初不是因为被救,古家早就没了,也自然不会有她和父母姐姐。   旁人看到慕月国准皇后古思蔓和尹箐看起来交情很深的样子,都异常的羡慕,那可是玄幽大陆最强的炼丹师!!   一时间,原本还对古思蔓当皇后这件事,心中有些不满的大臣的家族子弟,心里立刻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自己的父亲祖父,必须支持古思蔓当上皇后!谁要是反对,必须狠狠镇压下去!!   古思蔓和月曲流现在还不知道,原本他们还在烦恼怎么让那些反对的大臣心服口服古思蔓当皇后这件事,可当古思蔓这次出去以后,月曲流收到的奏折,全是催着月曲流赶紧把古思蔓娶了册封为皇后的事,当然,这是后话。   “妹妹,药草已经全都收好了,我们还要去其它地方吗?”   就在这时,尹墨画开口问道。   尹箐刚才从她师父的洞府拿出来的东西就够多了,她摇头道:   “不用了,哥哥,你和舅舅先出秘境吧,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她答应了白灵兽,说救活宫无殇之后,就带它寻找双煞岛。   尹墨画正想问尹箐要去哪,宫无殇突然道:   “嗯!没错,箐还要陪我去拿聘礼。”   尹墨画和古思蔓等人都一脸茫然的看着宫无殇,不解道:   “什么聘礼?”   就连尹箐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宫无殇看向尹箐,手也紧握了握她的手,这才带着微不可见的笑容道:   “自然是给岳父岳母下聘的聘礼,我欠你一个完整的成亲礼,这一次,我定要亲自迎娶你。”   宫无殇一双幽深的双眸带着宠溺看着尹箐,尹箐的心有些酸酸的胀胀的,更多的是丝丝的甜意,脸也慢慢热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轰动玄幽大陆   尹墨画见此,笑着道:   “即是这样,那你们快点去拿吧。我回去告诉父亲母亲,等着你来下聘!!”   尹墨画没想到宫无殇对自己妹妹竟然如此的用心,他觉得对宫无殇更加愧疚了,他决定一定要找机会问问自己妹妹月墨的事!!   “箐儿姐姐。无殇哥哥,你们要成亲了?!什么时候成亲?!我和曲流也要来参加!!”   古思蔓十分高兴的看着他们。   宫无殇道:   “到时候会通知你们的。放心。”   拿了聘礼之后,他还需要去大衍国。把这一世抚养他的父皇和当初帮过她的樱妃接到大衍国来。   尹箐虽然已经恢复所有记忆,两人说起来也算是属于老夫老妻了。但当宫无殇说要娶她时,脸却还是有些热。   “嗯嗯,快去吧快去吧,早点回来。”画天皓挥着手催道,能看着自己外甥女亲自出嫁,想想就觉得高兴!!   尹箐大约猜到宫无殇的聘礼在哪里,一起离开前。拿出几瓶丹药,对尹墨画等人道:   “这是避兽丹,有了这些丹药。这里的妖兽都不会主动攻击你们。你们若是不想现在离开,可以再到处看看。这里面应该还有很多珍稀的宝物。”   毕竟这个地方可是当初许多大能的埋骨之地,就像洞府什么的,只要找到某个大能的洞府,那就是天大的机缘了。   画天皓点点头,让尹箐赶紧和宫无殇去拿聘礼,其它不用她担心。   尹箐想不通画天皓怎么对去拿聘礼这事那么着急,却不知道这是因为当初画诗荷出嫁时,画天皓只顾着赌气伤心,根本没有参加画诗荷的结亲大礼,所以现在很想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出嫁。   尹箐和宫无殇刚离开,玄赤炎等人再次炸锅了!   “我没有听错吧?太轩琳和万无沐要成亲了?”、   “他们还没有成亲?!!”   “刚才太轩琳大能说,秘境她一年打开一次?这秘境是由太轩琳大能打开的?!!”   “什么时候了,你还管秘境!你没听到说太轩琳大能要成亲了!她可是我们玄幽大陆最强的第一人,她成亲比这秘境重要多了好吗!!”   “他们成亲,能邀请你们吗?真是的,还不如赶紧在这里多找几个宝贝实在,下一次可就要一年后才能进来了。”   “我们主动送礼过去,总不可能把我们赶出来吧,而且万无沐大能还是我的恩人呢!!”   众人吵吵嚷嚷着,有些人觉得必须赶紧准备礼物,到时候去送礼祝贺,说不准一个不小心就入了尹箐等人的眼,打好了关系也说不准,有些则觉得什么都不如找宝物来的实在。   很多认识画天皓和六长老的人都赶紧上前询问大概尹箐和宫无殇要什么时候成亲。   这时,画天皓笑着大声道:   “放心放心,很快的,到时候我们域国皇室邀请大家前来参加我外甥女的亲事,哈哈哈。”   秦凌风带着草谷子终于赶到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   尹箐和宫无殇来到没人的地方时,将白灵兽,紫蛟它们全都放了出来,除了被禁锢住的双赤猊兽。   当白灵兽它们出来时,尹箐看到白灵兽正压在墨麟兽的背上咬它的脖子,嘴里还嚷嚷着:   “混蛋,快把我的小跟班吐出来!!”   墨麟兽就地一滚,将白灵兽甩下去道:   “不行,它太弱了,不适合你!!”   白灵兽当场炸毛:   “什么适不适合,它是我的跟班!快还我!!”   说着又要冲上去撕咬墨麟兽   尹箐赶紧阻止道:   “雪球,你和墨麟发生什么了?”   白灵兽还没有回答,蚩魅兽赶紧说道:   “墨麟它把小猫兽吃下去了!!”   尹箐一惊,立刻道:   “墨麟,快把小猫兽吐出来!”   墨麟兽不太愿意,可尹箐立刻传音说,它要是不吐出来,就不带它去上界了!   墨麟兽这才嘴巴一张,一个团成一团的小猫兽被吐了出来,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连毛发都没有湿,应该没有被吃进去,而是放进凶兽嘴里独有的乾坤囊里了了。   白灵兽对墨麟兽狠狠的嘶了下牙,这才去拨小猫兽,小猫兽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白灵兽,十分亲昵的蹭了蹭,墨麟兽看到这一幕十分不爽,重重的喷了个带火的鼻息,差点烧到小猫兽,白灵兽又想炸毛,尹箐赶紧阻止道:   “雪球,你不是想要回双煞岛吗?我们现在就去传送阵吧。”   听到双煞岛三个字,墨麟兽和白灵兽它们立马放下芥蒂,高兴的欢呼道:   “真的吗?真的吗?要回双煞岛了?”   尹箐正想笑着点头,可宫无殇突然道:   “不是真的,箐,我们还没有成亲,成亲后再回去。”   尹箐疑惑道:   “你不是要去双煞岛拿聘、那你的东西吗?”   尹箐有些不好意思说“聘礼”二字。   白灵兽它们也紧盯着宫无殇,很想表达它们真的很想回双煞岛的怨念。   宫无殇完全不理会白灵兽几只,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尹箐摇摇头道:   “谁说聘礼在双煞岛?走吧,我带你去看了你就知道。”   说着拉着尹箐往玄幽秘境深处慢慢走去。   白灵兽它们跟在后面很想抗议,可是宫无殇一个眼神扫下来,它们一句话都不敢说,垂头丧气的跟着,都没心情逗弄头上的小猫兽了。   尹箐觉得有些对不起白灵兽,问要不要先让白灵兽回双煞岛,但是白灵兽它们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若是尹箐不回去,双煞岛埋着的那么多灵物它们也吃不到啊,那些都需要尹箐亲自解除禁锢的。   尹箐若是知道白灵兽它们回双煞岛的真实目的,只会一头黑线。   宫无殇一早就穿了白灵兽几只的本性,当然不肯把自己的伴侣亲手酿制的灵酒、种植的灵物落入白灵兽它们的腹中,必须强力镇压它们!!   他带着尹箐走了大约两日,穿过了领主级别妖兽汇聚的深幽谷,出了谷中之后,是一条九千尺场的瀑布横断了玄幽秘境前方的路。   而河的对面,却是姹紫嫣红,远远看着,就觉得美不胜收。   那河长百尺,河中的妖兽各个都在十阶以上。   若是有修士来到这里,就算有法器也不可能飞过这条河,他们到达河面上时,不知道有多少妖兽会突然袭击,将他们吞吃入腹。   但是宫无殇带着尹箐走到河边时,对着河中说了两个非常古老的三个字,只有尹箐和白灵兽他们知道宫无殇说的是:   “我来了。”   然后就见原本什么都看不到的河中慢慢出现一只只青龟,它们十分整齐的露出自己的龟背,搭成石桥,而河中的其它妖兽也都跟着冒出头,发出欣喜的情绪。   白灵兽它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抽抽嘴角,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这些河里的妖兽,仗着它们这些凶兽不爱沾水,平时都根本不爱听它们的号令,可对宫无殇的态度,可以用狗腿来形容了!!   不就是天生拥有让生灵亲近听话的天赋吗,有什么了不起!!   宫无殇可不知道白灵兽在心里也不知道吐槽他多少次了,他带着尹箐走上龟背。   河中的妖兽感觉到尹箐的气息,都不由躁动起来,尹箐身上有让它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气息,若不是因为宫无殇无声的安抚,它们早就吓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即使这样,在上岸时,最后一只青龟兽因为想要赶紧离开,还没等尹箐完全站上岸就飞快的动了,害尹箐差点摔了,尹箐刚要稳住身形,宫无殇已经一把将尹箐揽在怀中,带着露骨的笑容定定的看着尹箐道:   “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我生个孩子了?”   尹箐原本被宫无殇抱着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当宫无殇说出生孩子这句话时,脸腾的红了起来,想要推开宫无殇,却被宫无殇抱得更紧,完全推不动。   尹箐只能嘴硬道:   “谁、谁想和你生孩子啊!!”   宫无殇见尹箐口是心非红着小脸的可爱模样,心中无比的满足,嘴里却调侃道:   “我可记得,当初空间里,你抱着我,说是等我恢复,就要和我生孩子的。”   尹箐想到自己当初尹箐想到孩子心情有些烦闷,所以抱着渊月兽说了很多话,现在想起来,真是越想越觉得羞恼,当初若是知道宫无殇一直有记忆,她死都不会和宫无殇说那些话的。   尹箐想到渊月兽就想到宫无殇几次为了自己丧命之事,她突然一脚踩在宫无殇的脚背上斥责道:   “你还好意思说!谁允许你为了我,献祭自己使用逆天阵法的!你知不知道若是修为不够,就算你献祭了,阵法也不会运转,那你就白白死了!!你下次若是再不爱惜自己的命,看我还会不会救你!!”   宫无殇一点都感觉不到脚的疼,反而是看着尹箐,眼里闪过心疼,他微微低头,用额头蹭了蹭尹箐的额头,低吟道:   “是我考虑不周,害你为了我如此奔波劳累,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一直陪在你身边,好吗。”   可是,若是尹箐再出事,他依旧会竭尽全力就她,哪怕牺牲自己的命,就如同尹箐为了他无所畏惧一般。   尹箐抬眸直直看进了幽深的眼里,里面清晰的倒映着自己羞怒和后怕的情绪,她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到现在她都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怕下一刻宫无殇就会消失,而她会从梦中醒来。   尹箐知道宫无殇肯定看出了自己的担忧,所以才故意带着她来这个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以安她的心。   尹箐突然抱住宫无殇,紧紧的抱着他,埋在他胸膛闷闷的开口道:   “不要再离开我了,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错了,当初我不该任性,不该为了气你故意进入上柳婉人的圈套,更不该轻易的自爆,我不想再看到你毫无气息的躺在那里,我很害怕……”   尹箐越说声音越梗咽,这句话在她恢复所有记忆时就想说了,她若是知道当初因为上柳婉人喜欢宫无殇而生宫无殇的气,最后会导致他们两个都丢掉性命,害他们四百年后才重新恢复记忆,她绝对不会如此任性的自爆的。   尹箐心想,或许这就是报应,明明宫无殇心里只有她,她却为了上柳婉人的挑衅而不相信宫无殇,这才让她上一世尝尽了求而不得的痛苦。   即使现在知道,就算是上一世如此愚蠢的自己,宫无殇依旧喜欢自己,可她却一直记得爱而不得的那种痛苦,也让她更加离不开宫无殇。   宫无殇也紧紧抱着尹箐,温柔的安抚道:   “不会的,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不要怕,我一直在。”   两人在姹紫嫣红的灵花岸边抱在一起。   而因为青龟兽被吓走害它们走到一半就被甩入水中只能靠游着过来的白灵兽它们一上岸,就被淬不及防的喂了一嘴的狗食,天知道它们是上古凶兽,拒绝吃凡间蠢狗才吃的狗食好吗!!   宫无殇一个传音让白灵兽它们先去灵花从深处的竹屋,他则低低的温柔的安抚着尹箐,直到尹箐真的不再担忧自己会不会是在做梦。   宫无殇等尹箐情绪彻底平复,才让尹箐看着周围的花丛,这些花都是难得一见的灵花,和十二阶的药草珍贵程度,不岑多让,一丛丛一簇簇,发着淡淡的莹光,那些光点慢慢移到尹箐和宫无殇身边,没入他们的身体,滋润他们的经脉。   尹箐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当她师父离开她去了上界后她说过的话,她说她要住在最美的人间仙境之中,以花为伴,依水而居,悠闲自在,不求什么成仙成神,只求过得自在潇洒。   没想到,她当时不过是因为伤心师父离开她而说的赌气的话,宫无殇却记得那么清楚。   尹箐心中暖融融的,她看了一眼宫无殇,却发现宫无殇正宠溺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当尹箐看到这么多花簇时的表情。   尹箐被看的脸再次不由自主的微微发热起来,两颊细腻的肌肤带上了一丝嫣红,她定定的看着宫无殇,宫无殇眸色一深,自从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宫无殇就很想将尹箐狠狠的抱怀中最好融为一体,再也不要分开。   宫无殇在心中安慰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等成亲那日,成亲后,尹箐就彻底属于他了。   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对尹箐道:   “走吧,聘礼在那竹屋中。”   尹箐看向那大约有三个房间的竹屋,看起来并不怎么大,尹箐也不知道宫无殇在这里藏了什么,她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何时存在的。   带着好奇走向竹屋,一路上,那灵花中飘出来的光点一直进入尹箐和宫无殇身体中,尹箐发觉只是在这里呆了不到半个时辰,自己的修为就越发凝实了。   当到达竹屋外的篱笆门口时,看到白灵兽和蚩魅兽它们趴在最右边的门上,一直试着去推开门。   发现尹箐来了,感觉嗷嗷叫道:   “主人主人快点,里面有好多好吃的!!!”   自从被送进空间之后,白灵兽的嘴早就被喂刁了,像当初抢着想吃的紫灵玉,现在就是送在它口中,它也不一定会浪费力气去啃。   所以着竹屋中定然是有什么比她空间更珍贵的宝贝,否则白灵兽和蚩魅兽不会表现的那么激动。   宫无殇笑了笑,将手按在门上一用力,门就推开了。   当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尹箐就被里面满目琳琅的各种宝物惊呆了。   “万灵神器、赤金莲、双神草、百彩蚕丝、仙灵珠……”   尹箐呆呆的看着那么多宝贝,突然回神道:   “这可都是在上界都难得一见的宝贝,尤其的是那些神器,就连我师父的引魂神器都比不上这边的任何一件神器,你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尹箐知道,若是这里面的其中一件拿出去,比玄幽秘境的藏宝图更加能让人疯狂!!甚至连上界的修士都可能会因为听到这些宝物的风声而偷偷下来抢夺!!   宫无殇笑着道:   “满意吗?这些都是聘礼,我只想把最好的全都给你,原本这些在四百年前就该给你了。”   尹箐知道,当初自己不自爆,可能早就已经看到这些宝物了。   她不知道这些宝物宫无殇是怎么得到的,但她知道一定不容易。   尹箐点点头,让宫无殇把这些都赶紧装起来,她怕其它人看到,会直接疯了。   宫无殇手一挥,屋中的宝物全都不见了,原本正偷偷靠近冰灵果,正想咬一口的白灵兽,一口咬下,只磕到自己的牙齿,顿时疼的直嘶牙。   心中又不断吐槽大魔王的小气,连一个冰灵果都不肯给它吃。   冰灵果听着不怎么样,可是它却能让一个彻头彻尾完全没有灵根的凡人异化出一条变异的冰灵根,让凡人都得以修炼,也可以当修士多出一条灵根,是十大逆天灵果之一,即使在上界,也是所有修士争抢的头破血流也想要得到的宝物。   ……   画天皓等人离开秘境之后,在秘境入口等待的人立刻上来询问这次秘境有什么收获,然而几乎所有人都说最大的收获就是看到了四百年前的太轩琳大能以及逆生丹的出世!   这个消息简直是比任何宝物都要轰动整个玄幽大陆,那些从秘境出来的修士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一直在询问关于太轩琳之事,当知道尹箐就是太轩琳的转世后,曾经看不起尹箐当尹家家主的人简直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他们都赶紧回去,准备礼物,打算亲自去尹家道歉。   这个消息也在短短五天之内,就搅得整个玄幽大陆的人都知道了,包括鬼避城的鬼婆。   当鬼婆得知这个消息后,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   她在房中几乎是坐立难安,原本还想着什么时候给伤害了她两个弟子,还害她丢尽脸面的尹箐一个苦头吃,可现在,她恨不得之前从来没遇到过尹箐。   其它人可能不知道,但是鬼婆却心知肚明,自己的炼丹之术能到十阶,根本不是因为她的天赋厉害,而是以为一本万丹大全。   这本书是四百年前她还是一个炼丹小徒时得到的,而这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太轩琳!!!   鬼婆这些日子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是怕太轩琳认出自己,一招就把她给灭了。   因为时时担忧尹箐会记仇,鬼婆真是寝食难安,最后,她决定,亲自带着那万丹大全,对尹箐请罪!!   鬼婆听到太轩琳的大名之后,可是一点反抗之心都生不起来。   和鬼婆相反的是月曲流,当他知道原来尹箐竟然就是太皇爷爷说过的帮助过月家守住皇位的太轩琳时,心中更加高兴,其它大臣知道尹箐和月曲流的关系,立刻变得无比的拥戴月曲流,恨不得刨开自己的心,让月曲流看看他们有多衷心,连一丝反抗之声都没有再出现。   玄心国的皇室得到消息后,当真是又惊又喜,他一直祈祷自己的儿子玄赤炎和尹箐打好关系,这可关乎着自己国家会不会被收伏呢,若是尹箐想要统一玄幽大陆,只希望尹箐看在玄赤炎的面子上,不要一窝端了。   玄心国的皇室却不知道玄赤炎现在已经在域国做客了。   玄赤炎当初因为怕秘境外面还有噬骨虫,所以也跟着画天皓他们的传送阵出来的。   原本他们想要回玄心国,可是想到尹箐要成亲,所以他干脆擅自做主留下来。   当域国的百姓们得知这件事之后,当真是举国欢庆!   玄幽大陆最强的炼丹第一人竟然是他们长公主的孩子,传出去简直分外有脸面,各个走出去,都觉得脸上有光,自信十足,感觉都能横着走了。   尹家那些原本偷偷想着怎么除掉尹箐的其它几房的嫡系,听到尹箐是太轩琳之后,吓得差点爆胆。   他们尹家的家主是太轩琳?!   那他们还谋划什么啊!!   有太轩琳当家主,尹家在整个玄幽大陆的地位,那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了,就是随便一个尹家的弟子走出去,那下巴都能抬得比别人高上几寸,比自己当家主还要威风,傻子才要继续谋夺家主之位。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尹箐若是太轩琳,想要从她手上抢到家主之位,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第二百六十章 :去大衍国   尹箐此时还不知道,她是太轩琳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玄幽大陆。   当她和宫无殇回到域国后,发现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竟然都带着灼热的崇拜和强行压制住的兴奋!!   他们自发的跟在尹箐身后。眼睛都舍不得错开一下。   谁知道下一次见到玄幽大陆最强大能时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当然趁着能看到抓紧时间多看几眼了。   至于宫无殇,虽然长得那是万中无一,平常任何一个女子看到。都会忍不住心跳加快几下,但此时。很不幸的,再次被众人给无视了。   宫无殇的脸早已黑如锅底。任谁的伴侣被那么多人明目张胆的用灼热目光这样看着,都会忍不住怒火十足。若不是尹箐一直拉着他的手,他此刻早就掠走尹箐不让任何人多看一眼了。   直到走进宫门,那些人被侍卫拦住才没有再跟上来,但是神识在这里已经可是释放到千里以外的宫无殇就听到那些人都像疯了一般兴奋的相互交流着:   “啊啊啊!看到了没,看到了没!我们的小郡主太美了,连一根头发丝都感觉飘着仙气呢!!”   “那是,你们都没看到。小郡主全身都发生圣光,简直就是仙人啊!”   “我猜小郡主肯定已经成神了!那小郡主可就是我们玄幽大陆近千年唯一一个成神的仙人了!!”   “好激动,我竟然能看到小郡主。实在太幸运了。不行,我需要去赌个石。今日绝对可以开到千年的火灵玉!!”   “哎!对了,你们刚才注意到小郡主身边的男子了吗?看起来还怪好看的,你说他会是谁啊?”   “刚才我只顾着沾小郡主的仙气了是,谁会注意一个臭汉子,估计就是小郡主的跟班吧。”   沦落为跟班的宫无殇:“……”   他绝对要尽快迎娶尹箐,让所有人都知道尹箐是他的!!   尹箐不知道宫无殇心里的想法,所以,当她带着宫无殇去见尹青玺和画诗荷后。   宫无殇看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   “岳父岳母好。”   还拿出两颗能让人修为立刻增加百年的灵元果。   尹箐的脸当场就红了。   可除了宫无殇,其它人的目光都在灵元果上。   灵元果一拿出来,本来还愣在那里的尹青玺和画诗荷露出震惊之色,灵元果这种逆天灵果,吃下去就能让让人凭空得到一百年的修为,可以直接让炼元一阶的修士安安全全的直接突破到灵元期!   现在画诗荷重新修炼,所以只有炼元一阶而已,若是不突破到灵元期,她的寿元只有一百年……   尹青玺和画诗荷虽然没有提过这个话题,心中却都在各自担心以现在画诗荷的身体,能不能突破到灵元期。   而现在宫无殇拿出来的灵元果,可以说是送到尹青玺和画诗荷的心坎里去了。   但他们不能收,他们赶紧看向尹箐,怎么去了一趟玄幽秘境,他们的准女婿换了一个人了?   尹箐读懂了他们的眼神,也没有精力去脸红了,赶紧解释道:   “父亲,母亲,他是月墨,不过真名叫宫无殇,是我在大衍国就有婚约的伴侣。”   尹箐稍稍解释了一下宫无殇为了她失去性命,然后移魂到月墨身上,最后用逆生丹救活之事。   灵魂移到月墨身上?!!   尹青玺和画诗荷听了解释后,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他们差点以为自己女儿移情别恋了!!   既然知道宫无殇就是月墨,他们也不再客气,收了灵元果,那真是丈母娘看女婿,对宫无殇是越看越满意了。   尹青玺和画诗荷这边对宫无殇很满意了,尹墨画这边却差点愁的掉头发。   他还在纠结自己妹妹和月墨到底是怎么回事,偏偏还不好意思和画天皓商量,想偷偷询问尹箐,可谁让尹箐天天和宫无殇形影不离,完全没有机会啊。   过了几天,尹墨画实在忍不住了,他去找尹箐,小葵说尹箐和宫无殇在画诗荷那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去找尹箐问清楚月墨的事,那时候尹箐说过,说到时候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尹墨画进去时,看到自己的父母,妹妹和宫无殇坐在一起,但是气氛好像有些怪异,怎么父母好像有分歧一样,而尹箐和宫无殇好像一直在等他们的回答。   “父亲,母亲,妹妹,无殇。”   尹墨画有些疑惑的上前。   尹墨画的声音把诡异的气氛打散,尹青玺脸色有些不好的开口道:   “不行,你不能去大衍国,我不准。”   尹青玺紧紧的抓住了画诗荷的手,当年自己的伴侣被迫和下界一个凡人成为夫妻,即使是假的,他也嫉妒的当时就已经恨不得杀了那个男的,现在她去大衍国,肯定会遇到那个男的,他不准!   尹墨画听到大衍国三个字,越发疑惑道:   “母亲,你要去大衍国?”   画诗荷对尹青玺眼里差点迸发出来的几乎要喷火的表情,有些无奈道:   “是你妹妹和无殇,他们要去大衍国接宮长鸣,无殇说提亲还是需要有长辈亲自前来比较好,所以我也想去看看,毕竟我在那里住了几年。”   宮长鸣也就是大衍国的皇帝。   尹墨画对大衍国的印象也还不错,干脆道:   “那好啊,孩儿顺便也一起去吧。”   尹青玺看着自己的妻儿还有准女婿全都要去大衍国,脸色一沉,立刻道:   “我也去!”   他可以为了画诗荷妥协,但是绝对不会离开画诗荷身边,正好这次下去,他倒要看看那个凡人有没有资格让自己妻子惦记。   画诗荷对尹青玺露出一个浅笑,尹青玺原本紧绷着的五官立刻就柔和下来,哪还有一丝不满。   尹青玺以为自己妻子去大衍国是去见舒意东的。   尹箐和宫无殇早就知道若是画诗荷要去,尹青玺肯定会同意,干脆直接决定这两天就去,现在尹箐先去重新建立从域国到大衍国的传送阵。   自从尹箐恢复记忆之后,一个传送阵而已,她只需要花一个时辰不到就能打通这个传送阵。   等尹箐和宫无殇都离开后,尹墨画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好像对宫无殇接受的很快啊!   这怎么可能?明明当时父母已经认准了月墨,怎么这么快就接受宫无殇了。   尹墨画鼓起勇气道:   “父亲,母亲,你们好像很喜欢无殇?”   尹青玺和画诗荷疑惑道:   “无殇不是你在大衍国的好友吗?难道你不喜欢?”   尹墨画赶紧道: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难道你们都忘了月墨?无殇比月墨好?”   尹墨画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双亲,他怕双亲会责怪他不尊重妹妹的选择,可谁能告诉他,双亲为什么用一副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他刚才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画诗荷见自己儿子那一脸迷茫的模样,轻轻的笑了起来道:   “你还不知道月墨就是无殇吗?他们一直是一个人,只是当初为了保住无殇的魂魄,所以移到了月墨的身体中。”   “什么?!”尹墨画惊的站了起来,不可思议道:   “月墨就是无殇!”   尹墨画回想当初月墨看自己妹妹的眼神,可不就和现在无殇看自己妹妹的眼神一样吗,估计眼里就只有尹箐了,又想到以前月墨的性子,还真是和无殇的一样。   “难怪!!”难怪当时他第一眼见到月墨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难怪父母根本就没有任何芥蒂,就能接受宫无殇,原来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纠结的要命,尹墨画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   好在尹墨画没有无语多久,当他们出发前往大衍国之时,画天皓都差点脱了龙袍吵着要和他们一起去大衍国了。   而且尹家的长老们也纷纷前来,让尹箐在尹家坐镇,尹箐现在可是家主啊,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啊!!   现在来尹家拜访的各大家族那是一波接着一波,礼物都收到手软了,藏宝室完全装不下去了好吗,就连来尹家报名的修士也多如牛毛,说什么也想要成为尹家的子弟。   原本尹家不断壮大,应该很高兴的,可听说尹箐要离开,他们当真是如临大敌啊,若是尹箐不回来了怎么办啊!!   几个长老那是各种卖苦卖惨,还拉着前前任家主尹青玺,让他跟着劝尹箐。   听得人简直想塞住耳朵了。   好在尹箐最后开口说一个月内就会回来,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摆脱那些长老和画天皓。   画天皓看着姐姐和外甥们离开,心中暗搓搓的想着,要不下一次直接把大衍国给端了好了,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女又心血来潮去大衍国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竟然还不带他一起去!!!!   至于小葵,则被尹箐派去找雪儿了。   ……   大衍国的众人可不知道画天皓的想法,不然还不知道怎么严令禁止尹箐她们的出现。   尹箐她直接在大衍国都城外一处竹林设置的降落点,当周围元气嗡的一下波动时,尹箐一行五人就出现在了竹林中。   一到大衍国,尹箐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在域国待习惯了,再次来到大衍国,发现这里的元气几乎与无,难为当初那些下来大衍国的雪儿和小葵了。   尹箐等人没有多耽搁,走了半柱香,马上就要离开竹林时,突然传来呼救声。   尹箐听到这个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当神识扫到那边的情况时,干脆就和宫无殇走过去看看。   他们根本不需要亲眼去看,就已经通过神识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是几个黑衣人一直追着一个穿着朴素米色长裙的女子,似乎要杀她。   尹箐和宫无殇两步上前,只一招,就将人给杀了。   那女子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她看清尹箐和宫无殇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她嘴唇一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二皇兄?箐儿妹妹?”   尹箐点点头道:   “千柳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女子正是宫千柳。   宫千柳当下就落下泪来,踉跄的上前抓住宫无殇和尹箐的手道:   “救救逸风,求你们救救逸风。”   尹箐的记忆很好,马上就道:   “你说的是刘太傅之子刘逸风?”   宫千柳立刻点头如捣蒜,流着泪道:   “刘太傅一家被诬陷说是草菅人命,现在全都被判流放,可流放是假,我去送他们时,就看到那些人要杀人灭口,逸风拼命护我,才让我逃了这么远。”   宫无殇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刘太傅的为人,不可能是草菅人命,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尹箐给尹墨画传音,让他先带着双亲去进城,而她和宫无殇先去救人。   直接御剑带着宫千柳往她说的郊外的凉亭而去,宫千柳站在飞剑之上,吓得紧紧闭着眼,抓着尹箐的手不敢往下看。   她从来不知道一把剑竟然能载着人在空中飞,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观念,若不是身为公主良好的教养把持着,此刻她可能会忍不住尖叫出声。   不过当来到凉亭,看到一地被抹了脖子的尸/体时,宫千柳腿一软,什么飞剑都抛在脑后,直直的奔向了被砍了好几刀失血过多而死的刘逸风的身边跪了下来。   满脸苍白的看着脸上染着血,发丝凌乱的刘逸风,呆呆的就这样看着,眼里全是死寂。   她虽然知道刘逸风一家人可能活不下去,可当她真的亲眼看到刘逸风一家人都死在自己面前时,那种绝望,让她根本哭不出来。   尹箐和宫无殇都忍不住皱起眉,尤其是宫无殇,当年在他的管制下,谁敢在这里明目张胆的杀人灭口!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箐发现地上这些穿着囚服的人死了还不超过一个时辰,直接给他们都喂了一颗复生丹。   对于修士来说,复生丹都是大补的药,对凡人来说更甚。   当尹箐又拿出止血丹捏碎洒在他们脖子上的伤口上时,立刻就复原了,他们几乎在丹药入口没多久,就猛的原地诈尸般坐了起来,鼻子里流出两管鼻血。   尹箐和宫无殇知道这是因为凡人的身体承受不住那么强烈的药性,干脆直接打通他们的经脉,一人塞了一瓣灵元果,然后他们身体立刻排出脏污恶臭的黑色液体。   众人都一脸呆滞的看着尹箐和宫无殇,然后闻到臭的差点想吐的味道,这才立刻激回神,猛的一蹦起来,却差点一下蹦的十尺高。   “啊啊啊啊!祖父,救命,我怎么飞起来了!!”   一个四五岁的小童吓得手舞足蹈的在搬空乱嚎叫。   六十来岁的刘太傅吓得一蹿,竟然就蹿到半空抱住了自己的孙子,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也出现在半空了。   “父、父亲!!(老爷!!)”刘家的其它家眷们代之的看着在半空中抱着孙子的刘太傅。   他们这是已经死了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了?!!   宫千柳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双目无神,没有一丝活着的欲/望,突然,她一把从头上拔出玉簪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捅去。   “柳儿!!”   刘逸风一睁眼就看到自己最爱的女子竟然要寻死,吓得一把抓住玉簪,可能是太过用力,玉簪直接变成了粉末。   刘逸风却没时间惊讶自己突然变大的力气,一把握住宫千柳的双肩摇晃道:   “柳儿,柳儿,你怎么了,你怎么能做傻事啊!!”   宫千柳呆滞的眼珠转了转,看到刘逸风满脸污垢的摇着自己的肩膀,宫千柳瞳孔骤缩,脸上还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   “哇!爷爷,我们怎么会飞?再飞一次好不好!!”   那小童的声音再次传来,宫千柳和刘逸风看过去,却都愣在那里。   刘逸风赶紧扶起宫千柳走向已经落地的i刘太傅道:   “父、父亲,你怎、怎么变年轻了?”   原本六十岁已经满脸都是皱纹,而且十分老态,背脊都有些佝偻的刘太傅,现在脸上竟然只有十分浅的皱纹,头发也变得全黑,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   “母、母亲!你怎么也……”   刘逸风看向自己的五十多岁的母亲,现在看起来至少年轻了二十岁!!就连头发的丝丝白发都不见了。   然后他看向大哥大嫂姐姐妹妹们,虽然满身的血,可看起来都异常显年轻。   刘夫人他们这才看向自己的其它家人,果然发现他们不但活着,还变年轻了,这下更加确定她们一家人被杀之后,肯定是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了。   宫千柳显然也注意到了,她忍不住惊呼出声,明明刚才一地的尸/体,现在为何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她突然想到什么,赶紧看向四周,就看到旁边站着的一直没有作声的尹箐和宫无殇,她们两个站在一起,如同神仙眷侣般,气质出尘,和这个凡尘格格不入,好似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一般。   宫千柳张了张嘴,好半响才喊道:   “二皇兄、箐儿妹妹……”   刘太傅等人听到宫千柳的声音,才终于发现一直站在一边却让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尹箐和宫无殇。   “太子!!!你也死了!!!”   刘太傅激动的上前,却没想到自己一迈步,竟然差点飞起来,身形不稳的直直悬浮着滑向了宫无殇。   “父亲!”   “祖父!!”   众人心中一惊,还好这时宫无殇一出手,就让刘太傅的身体稳住,非常稳当的直直站在了宫无殇前面。   刘太傅有些尴尬道:   “太子殿下见谅,老臣才来到这极乐世界,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   尹箐和宫无殇对视一眼,尹箐眼里含着笑容,宫无殇却有些无奈道:   “刘太傅,你还活着,这里是大衍国京郊的送别亭。”   刘太傅显然被宫无殇的话给惊的不知所措,他连忙看向四周,送别亭,官道,周围的竹林等等,可不是十分眼熟吗,他多少次在这里送别了同僚们。   李太傅一惊:   “可,可老臣一家明明已经被奸贼给杀死了啊!!”   宫千柳拉着刘逸风赶紧上前,不可思议的猜测道:   “二皇兄,箐儿妹妹,是你们就活了刘太傅和逸风他们?”   她方才看到刘逸风的尸体时,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什么都感觉不到,所以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之前听到刘逸风的声音时,因为自己也已经自尽成功了。   尹箐和宫无殇点点头道:   “嗯,你们吃了复生丹,所以能复活,不过你们都是凡体,若不给你们服用灵元果肉,复生丹的药效太强,你们身体会承受不住,就算活过来了也会再次暴体而亡,而服用灵元果肉之后,虽然量不多,但现在你们已经到了化元期的修为,已经是属于修真人士了。”   修真?!!   刘太傅等人心中震惊的不行,他们想到破天宗那些人一直在宣扬的修真,说什么长生不老,就恨得牙痒痒。   宫无殇他们不知道,三年前宫无殇他们离开之后,皇上就把破天宗给赶走了,也让破天宗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可在半年前,皇上突然病倒,五皇子宫无抿成了太子,一个人把持朝政,将许多忠臣义士都贬的贬,杀的杀,竟然还把破天宗再次引进到大衍国来,搅得大衍国乌烟瘴气,前阵子,就连他一家,都被陷害,而遭了难。   最惨的是,看到他家遭难,那些忘恩负义的女婿们,竟然都把他嫁出去的女儿给休了回来!!   所以听到修真二字,他就厌恶不已,可现在,看到自己的妻子还有女儿儿子孙子孙女都活了过来,他觉得自己固有的观念被完全打破了。   不仅如此,刘太傅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轻盈的不得了,刚才他只是一踏步,竟然直接差点飞起来,而之前也是,一急之下,都蹿上了十尺高了。   原来真的有修真?!!   “太子,您说的是真的?我们现在也是修真人士?可破天宗那些人都没有那么厉害吧?方才父亲和裘儿都飞半空中去了吧。”   刘太傅的两个肌肤细腻五官秀丽的女儿有些激动的上前询问,但步子却迈的很小心。 第二百六十一章 :要变天!   想到她们的丈夫,应该说是前任丈夫,为了怕被连累。为了娶破天宗的女子,竟然狠心将她们休弃回来。   想想若她们现在真的是修士,怎么想都觉得解气不已。   而且她们也都发现了,若不是她们刚才小心走过来。差一点也要轻盈的飞起来了。   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宫无殇和尹箐,见他们点点头。他们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好玩,好好玩。哈哈,我会飞咯。”   只有刘启裘小童。异常高兴的接受了自己一跳就能蹦起十尺高的身体,还一直蹦跳的笑得很开怀。   刘逸风的大哥刘逸云也尝试着往上一蹦,竟然直接蹦起了十五尺左右的高度,他当下激动万分道:   “父亲母亲,快看孩儿!”   “哇!爹爹好厉害,飞的比我更高!”   刘启裘激动的一脸崇拜的看着刘逸云。   “咳!咳咳!逸云!注意自己的身份!”   刘太傅重重的咳了几下,尴尬的脸都涨红了。他的两个儿子在外面的名声可都温雅谦逊,彬彬有礼,谦谦公子。可现在自己二十七八岁的大儿子竟然还和四五岁的孙子一般乱叫。可不让他老脸都丢尽了,虽然刘太傅也很想这样蹦几下。看看自己能蹦多高。   “相公。”刘逸云的妻子吕氏赶紧开口,刘逸云也想到还有外人在,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站到自己的妻子身边,脸红红的,也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太过激动,或者两者都有。   宫无殇这时却道:   “太傅家的大公子看起来灵根和天赋都不错,若是坚持修炼,或许能突破灵元期,寿命至少能有五百年,你们吃了灵元果肉,就算不再修炼,也有两百余年的寿命。”   “五百年寿命?!”   刘太傅等人都激动的不行,五百年寿命对于他们现在人均六十几的人来说,那相当于多了八九倍的寿命。   吕氏紧紧握着刘逸云的手,眼里带着激动,就算没有五百年,那两百年都相当于多了三倍的寿命。   刘太傅等人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诚挚的感谢宫无殇和尹箐,并表示以后任由宫无殇差遣。   “嗯,到时候我会带你们去域国,往后的造化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宫无殇和尹箐受了他们的礼,因为这些人都是他们救活的,和他们有因果关系,若是放任不管,让刘家因为他们而搅乱了大衍国,天道会将孽果算在他们头上。   但是若是到了域国,都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他们在域国就变得毫不起眼,因果也会降到最低。   刘逸风连忙道:   “太子殿下,那柳儿能去吗……”   他看出宫千柳没有变化,就知道宫千柳肯定还没有服用灵元果,不过就算宫千柳寿命还是原来的,他也不会放手,他现在怕的是宫千柳能不能一起去。   宫千柳不敢看宫无殇和尹箐。   当初都是因为她,害的尹箐被皇后陷害,尤其是后来宫无殇和尹箐都消失后,她这几年来都一直活在愧疚之中,现在他们一回来又救了她最爱的人,她觉得就会赔上自己这条命都不够补偿尹箐和宫无殇。   “她是我妹妹,想跟着我去域国,我自然会带她一起去,这一次我下来,是带父皇和樱妃前往域国的,不过若是其它人想去,我也会酌情带着他们去。”   宫无殇的话让宫千柳眼眶再次湿润了,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了,眼里的泪却一直流着。   刘逸风连忙感谢宫无殇,宫无殇点点头,等刘太傅一家人都平复下来,宫无殇和尹箐带着他们回都城的路上,这才问刘太傅这几年他离开后发生的事。   刘太傅立即将这几年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开始说着。   尹箐则一直被宫千柳拉着手,宫千柳一直表达自己的歉意,尹箐却从来没有怪过她。   刘太傅家的一众女眷都发现尹箐变得越发出众了,只要注意到尹箐,就会发现她美的让人惊叹,已经丝毫生不起半分的嫉妒,只会让人羞愧的不敢抬头多看,但尹箐不主动说话,就算她站在自己面前,都好似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般。   有了宫千柳和尹箐的关系,女眷们也很快就和尹箐混熟了,她们自从知道自己也可以去域国之后,就一直不停的好奇问着域国的各种事,比如那里的吃食衣裳什么的,还有胭脂水粉啊,尹箐的肌肤如玉一般,根本看不出一丝的毛孔,而且晶莹剔透,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尹箐也不吝啬,随手拿出一瓶她炼制的养颜丹给宫千柳她们。   她们二话不说直接吃下去,然后都惊呼着看着对方的肌肤和容貌。   “啊,姐姐,你脸侧的这处有些暗黄的胎记不见了?!好美啊,姐姐,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美,皮肤看上去和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   “妹妹,你也是,脸上原本生外甥的小斑点现在都不见了,皮肤比你还没出嫁时更好呢。”   “哇!父亲快看母亲,是不是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母亲站在姐姐身边,看起来就和姐妹一般,箐儿妹妹,你这丹药太神奇了!!”   “千柳公主,你实在太美了,风弟这下可更得牢牢看住你了,哈哈哈。”   刘太傅正在和宫无殇说着朝中的大事,听到自己的女儿们叽叽喳喳,正要训斥,一转眼看到自己的妻子那如同二十来岁女子一般美丽端雅的容貌,连脚步都不自觉停了下来,刘太傅猛的想起四十年前掀开自己妻子红盖头时,看到的就是现在这般的美丽容颜。   吕氏她们看到刘太傅看自己的婆婆(母亲)看的眼都直了,都忍不住憋笑着,就连刘夫人都被老夫老妻的刘太傅那么直白的目光看的有些脸热。   宫无殇深邃的双眸带着宠溺看向尹箐,尹箐也看向宫无殇,两人眼中的情意缠/绵,只一眼就心灵相通。   “快!围起来都围起来!!”   突然,一道粗犷而焦急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一群人之间的温馨粉红的气氛。   一群侍卫迅速将宫无殇一群人围了起来。   刘太傅看到为首的将领,立即呵斥道:   “邱义鸣!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们面前?!你想做什么!!!”   邱义鸣是禁卫军副将领,长得五官倒是周正,但双眼却时不时闪过精光,看起来就是弯弯肠子多的。   他看到刘太傅时,惊讶了一瞬间,又看向其它几个女眷,当看到刘太傅的大女儿刘馨韵时,瞳孔猛的骤缩,他惊诧道:   “夫、夫人!你怎么变得……”如此貌美。   五官秀丽但眉宇之间带着一丝英气的刘馨韵冷声道:   “住口!谁是你的夫人!!”   邱义鸣正是当初刘馨韵的前夫,邱义鸣为了不受连累,竟然在刘太傅家一出事就火速休掉了刘馨韵,而且还在之后几天就立刻娶了其它女子,刘馨韵现在看到邱义鸣就觉得一阵恶心。   邱义鸣想到什么,非但没有心虚或者愧疚,反而道:   “你们这是想去哪里?想要畏罪潜逃?幸好本将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你们竟然打死了押送的侍卫逃跑,来人啊,给我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邱义鸣心中疑惑的是,不是通知下来让他去送别亭那里收尸吗?怎么人都没死,而且最神奇的是为什么刘太傅一家人全都像是年轻了好几十岁,尤其是他的前岳母,简直比他现在娶的正室都还要年轻,太诡异了!!   宫千柳看到侍卫们围上来,赶紧阻止道:   “住手!邱义鸣,刘太傅一家都是被冤枉的!!你们不能抓他们!!”   邱义鸣这才发现宫千柳,脸上惊了一下,而后则有恃无恐道:   “原来公主你偷偷跑出宫来了,快来人一起抓住她,哼,太子早就说过公主你不得出宫半步,好好准备出嫁,末将定要将你亲手送到太子手上!”   “孤何时说过要让七公主出嫁。”   一道低沉却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无形的威压袭向邱义鸣。   邱义鸣只感觉这声音无比熟悉,身体先抖了一下,看向出声的人,当他看清刘太傅身边的男子时,惊得直哆嗦道:   “宫、宫无殇!”   “放肆!孤的名讳也是你能直接叫的,来人,掌嘴!”   刘逸风和刘逸云当下就一步上前,速度奇快的抓住了邱义鸣,一人制住他,一人啪啪啪连甩了十几巴掌。   速度快的连那些侍卫都没等反应过来。   “唔唔唔!”   邱义鸣被打得脸迅速肿了起来,如同猪头般,都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不断用唔唔声瞪着那些侍卫,让那些侍卫快抓住他们。   可宫无殇一个冷眼扫向那些侍卫,没有一个侍卫敢轻举妄动。   宫无殇是谁!!当初大衍国谁敢和他作对,不说他是皇上最宠爱的太子,就单单说宫无殇的武力值,那也是高到谁也不敢和他作对。   消失了三年的太子突然回来,而且看起来更加不好惹了,谁敢上去找死啊!   宫无殇让其它侍卫拖着刘逸云,往京城中走去。   侍卫们骨子里对宫无殇都带着敬畏,对于他的命令,不由自主就服从了。   当侍卫们回过神来,已经把一直唔唔唔叫个不停的邱义鸣打晕了拖着跟在宫无殇等人的身后了。   宫无殇方才已经从刘太傅的口中得知这三年来大衍国发生的事,其中最大的变化只有三件,一件是破天宗在宫无抿的支持下卷土从来,将大衍国搅得不得安宁,第二件就是他的太子之位现在落在了宫无抿的手上,第三,父皇生病了无法上朝,朝中成了宫无抿的一言堂。   但前面两件事对他来说,只需要动动手就能解决,唯一关心的是第三件事,父皇的病怎么样了。   当宫无殇带着他们走进都城之后,众人的目光似乎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宫无殇和尹箐,注意力都放在刘太傅一家人以及被拖着走的邱义鸣当中。   “天哪,你们快看!那是今早游街后要流放的刘太傅一家人吧?!可他们吃了返老还童的药了?!为什么看上去年轻了二三十岁啊!!”   “我、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刘太傅明明已经六十岁了,连背脊都弯下去了,怎么现在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的壮年模样,啊!!你们看刘大小姐和刘二小姐还有七公主,天哪,看起来好美,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怎么会这样?!!那是刘夫人吧,好年轻啊,看起来都和没有成过亲一般,太难以置信了,刘太傅一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百姓们很多都认得刘逸风和刘逸云等人,毕竟京城就这么大,他们狠狠的掐了自己几下,看看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却被手背上传来的痛意震惊的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刘夫人他们听着百姓们的窃窃私语,这些声音就像在她们耳边响起一般,听的十分清晰,这种感觉很奇妙,却没有一点不适,反而越来越相信自己真的是一个修士了,而且看起来比那什么破天宗的修士厉害了不是几百倍!   “站住!!刘馨韵,你想造反吗?!还不快把夫君还过来。”   宫无殇等人原本想直接进宫,可还没穿过最热闹的主街,就被一群穿着破天宗宗服的男女修士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长得胖脸,身材也肥胖不堪的女修士站出来指着刘馨韵骂道:   “刘馨韵,你要不要脸啊,夫君都已经休了你了,你还想强抢夫君不成!!”   这个女修士尹箐一看,心想还是认识的,可不就是当初钱侍郎的爱女钱秀玲吗!   啧啧啧,放着刘馨韵这等美人不要,娶了一个胖的能和母猪相提并论的女的?邱义鸣的目光可真好,而且尹箐扫了一圈,发现这些穿着破天宗宗服的弟子们,大多数都是一些大臣的子弟。   现在邱义鸣都已经成了猪头脸了,亏钱秀玲还能认得出来,看来钱秀玲和邱义鸣才是真爱啊。   刘馨韵心中嘲讽的想着,站出来一脸鄙夷道:   “钱秀玲,邱义鸣这等贪身怕死之辈,就是送与我,我都不屑要,他得罪了太子,现在要被问罪,难道你还想从太子手上抢人不从?!”   钱秀玲原本正要生气,提到太子,她却哈哈大笑道:   “夫君会得罪太子?!哈哈哈,刘馨韵,你就算要说谎也该换一个听起来不会那么扯的谎啊,夫君一心为太子效劳,屡建奇功,怎么可能会得罪太子,你快把夫君还来,否则别怪我们今日不客气了!!”   “就是啊,刘逸风,刘逸云,你们都已经被流放了,现在为何会在这里,还不快束手就擒!!”   一个男修士指着刘逸风和刘逸云怒斥道,他叫关之照,以前处处被刘逸风和刘逸云压着,现在看到他们兄弟落难,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其它修士也纷纷让刘太傅等人交出邱义鸣,主动束手就擒。   “关之照,你怎么会在京城?当初孤说过,流放你去西北守边关,终生不得回京,看来你们关家背着孤做了不少事啊!”   宫无殇突然开口,关之照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猛的一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听到宫无殇的声音?   不!这一定是错觉!!   “啊啊啊!宫、太、太子!!”钱秀玲听到声音后,这才看到刘逸风身边的宫无殇,吓得尖叫出声。   宫无殇开口后,原本正在看热闹的百姓们这才好似看到宫无殇一般大叫道:   “太!太子!真的是太子,太子回来了!!”   “我的天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太子了!!太子真的回来了,太好了,大衍国有救了!!”   “快点告诉我这不是梦,太子没死,太子真的回来了!!”   “太子吉祥!!恭迎太子回来!!”   百姓们直接跪地欢呼,这三年来,没有宫无殇在京城约束着,越来越多贪赃枉法的官员蠢蠢欲动,草菅人命的事也根本没有人在意,都是官官相护,更多以前缩着脖子做人的官宦子弟慢慢开始恢复本性,他们在京城为非作歹,更是强抢民女欺压百姓,偏偏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根本没有人管。   半年前宫无抿成了太子之后,破天宗再次出现,京城的所有商户都要给破天宗供奉,否则店都会被砸光。   百姓们没有一刻不想念当初宫无殇当太子后的那一段太平繁盛的日子。   宫无殇看着纷纷跪下喜极而泣的脸上消瘦的百姓,脸色发沉,刘太傅脸上感慨良多,尹箐上前握住宫无殇的手。   宫无殇回神,看向尹箐,给尹箐一个不用担心的安抚笑容,但心中却已经决定,这次回来,定要好好将这些扰乱大衍国安宁的蛀虫全都拔出来!   宫无殇让百姓们全都起来,又让侍卫们将钱秀玲等人都绑起来。   关之照当年因为强抢了一个平民女子,那女子太刚烈,撞柱而死,他被宫无殇亲自抓捕,流放出去,他父亲偷偷把他藏在南方的小镇,让他低调做人,直到宫无殇消失两年后,所有人都觉得宫无殇已经死了,这才把他接回京城。   当他知道宫无殇死了的时候,别提多高兴了,在京城为虎作伥,尤其是成了破天宗的弟子之后,更是肆无忌惮,不管看上哪个女子,都会直接抢到手,把人逼死了,他父亲和破天宗也会帮着解决,别提多爽了。   可现在,宫无殇回来了!!   关之照看到宫无殇的那张面无表情的冷峻脸庞,腿就立刻软了,完全生不起反抗之心,任由侍卫们绑了,其它那些子弟,看到宫无殇,脸吓得比纸更白,他们心中还有对宫无殇的恐惧,因此都不敢反抗。   唯一敢出声的钱秀玲,她大骂道:   “住手,谁敢动本夫人,本夫人的父亲可是当今的左相!!”   侍卫们想到钱左相现在可是宫无抿身边的红人,也不太敢动她。   “呵,钱秀玲,你的父亲已经从侍郎变成当今的左相了?”   就在侍卫们犹豫,钱秀玲怒气冲冲之时,一道清灵般好听却带着浓浓嘲讽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钱秀玲的眼睛猛的一缩,当她顺着声音看到和宫无殇双手是十指相握,身姿亭玉,面容绝美的尹箐时,差点奔溃的大叫:   “舒、舒、舒箐!舒箐,你!你还活着?!啊啊啊!”   钱秀玲看到尹箐,就立刻想到当年被尹箐划破衣裳,赤果果的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一幕,她一把抽出剑,大吼着上前,边尖叫边狰狞着一张胖脸道:   “舒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砰!   尹箐还没出手,宫无殇一挥手,钱秀玲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被扇飞,撞在地上,发出重响。   钱秀玲比较胖,当她撞在地上时,众人都能感觉到地面都震动了几下。   关之照等人看到宫无殇一挥手就能把人扇飞,立刻吓得更加不敢反抗了。   钱秀玲一口血喷出来,她眼里带着惊恐,挣扎着要爬起来逃跑,可一动,却听到咯哒咯哒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   钱秀玲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腿都无力以诡异的姿势折着,尖叫着晕了过去。   直到尹箐开口,其它人才注意到她,当看到尹箐的容貌时,顿时狠狠的倒吸一口凉气,虽然长了几岁,但变得越发惊艳了。   宫无殇感觉到别人一眨不眨看尹箐直接看呆了的模样,微微蹙眉,眼眸也沉了下来,直接道:   “走,进宫。”   说着就牵着尹箐走在前面,而侍卫们赶紧带着一群破天宗的修士和邱义鸣他们继续跟着,终于钱秀玲,谁管她怎么样了啊。   刚才宫无殇的出手,众人都看清了,轻轻松松一挥手,两百斤以上的钱秀玲都被扇飞了,而且那骨头断裂的声音,到现在还在耳边回想,侍卫们心中唯一的想法是幸好之前因为畏惧宫无殇以前的魄力没有动手,否则之前躺在地上手脚尽断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侍卫们心中有种预感,宫无殇回来了,大衍国要变天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闭眼等死   而事实上的确如此。   当宫无殇来到宫门口时,原本守门的侍卫一发现宫无殇,谁敢拦。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宫无殇一群人走进去。   随后才拼命的去禀报给禁卫军统领,宫无殇回来了!!   当统领知道宫无殇回来的时候,整个京城也差不多都已经传出宫无殇回来的消息,百姓们都激动的一直欢呼。可许多作威作福好几年的官员这下连坐都不坐不住了,纷纷跑到六皇子。或者宫无抿啊,或者舒意东府上。吓得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舒府。   当其它官员焦急的跑来说宫无殇回来的消息时。舒意东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让人把舒易梦从六皇子府中叫回来。   两年前舒易梦就已经嫁给了六皇子,还是侧妃。   而三姨娘也凭着舒易梦的关系,被硬生生抬成了平妻,和宁氏地位一样,因为舒易梦是六皇子的侧妃,可不能是庶女的身份。   若不是因为舒幕尘已经回到府上,而且宁氏母族在京城还有点位置。宁氏这个丞相夫人的位置都保不住。   “老爷~,您这么焦急将我们都叫到前厅来是出了什么事吗?”三姨娘柳氏声音娇媚的缠上舒意东的手臂,三年过去。柳氏保养的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眼角多了细纹,那妆依旧十分的浓艳。可舒意东就是喜欢她那满是浓妆的脸。   当宁氏出现时,看到首位上坐着舒意东和柳氏,牙狠狠的咬了一下,主动坐到了下首位置,至于到现在还没有被塞进破天宗的毫无官职的舒幕尘,他满脸宿醉后的颓废模样摇晃着走进来,连一声问候都没有就直接完全没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   宁氏真是很铁不成纲,手中的锦帕拧的更加的用力了。   而最后进来的则是舒安氏,过去三年,舒安氏的背也弯了下来,看起来越发的瘦小,身材佝偻,可她却精神很好,健步如飞,一来就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柳氏赶道:   “这是你坐的位置吗?还不快滚其它位置坐去!!”   柳氏没想到舒安氏也被舒意东叫来了,害她白白来那么快争位置了,而现在下首两个位置都已经被坐了,她只能委屈自己坐在宁氏下边一个位置,等她坐好后,柳氏就忍不住催促道:   “老爷,您到底把我们都叫来这里有什么事啊?”   舒安氏再次狠狠瞪了一眼柳氏道:   “没规矩!意东都还没有开口,你嚷嚷什么,还不快闭嘴!”   舒安氏对柳氏那是横也看不顺,竖也看不顺,虽然舒安氏是泥腿子出声,可她却知道以柳氏烟花之地抬回来的小妾,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平妻,这是会让百姓们都笑掉大牙的事。   “父亲!你怎么现在把女儿叫回来,你知不知道女儿今日都打算好要和六皇子要个孩子了!!”   一道娇气中带着愤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身大红色侧妃服的舒易梦就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柳氏看到舒易梦赶紧起身安抚道:   “别气别气啊,气坏了身子就更不好生孩子了。”   舒易梦嫁过去两年,连一个孩子都还没有,她最近可是想尽了方法各种吸引六皇子,把六皇子留在她房里。   今日本打算花前月下,好好营造气氛和六皇子来个浪漫的夜晚,还在准备当中,就被火急火燎的叫了回来,能不气吗。   舒意东看到舒易梦和舒幕尘两个孩子,没一个争气的,他气得厉声喝道:   “孩子什么孩子,命都要没了,还想要什么孩子?!”   舒意东的厉声呵斥让众人身体一震,就连舒幕尘都下意识的坐直了,提到性命,最惜命的舒安氏赶忙问道:   “什么意思啊?意东你可别吓娘啊,你是不是得罪太子了?哎哟我都说过,让你一定要紧紧巴着太子和六皇子,你是不是暗中做了什么,惹来了杀身之祸?!你若是敢做什么,现在老娘就回乡下去,没有你这个儿子!!”   宁氏和六和柳氏也是一亮惊恐,舒易梦更是直接嚷嚷道:   “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别连累了我和六皇子啊!!”   舒意东看到一家人生怕他连累的样子,就连自己的母亲都以为他快死到临头想要抛下他回乡下住,舒意东气得差点吐血,他这一家子到底都是什么人啊!!   舒意东咬牙切齿道:   “宫无殇回来了!!”   六个字一出口,整个大厅都寂静了一瞬。   “不要,我不要回牢里,父亲救我!!”舒幕尘第一个回神,有些奔溃的开口嚎道。   “不,怎么可能,都三年了,宫无殇早就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回来,老爷,你肯定搞错了!!”   “是啊父亲,若是宫无殇回来了,那现在的太子怎么办,六皇子怎么办?!”   舒易梦知道,六皇子和宫无抿是一个阵营的,若是宫无抿出事,六皇子也绝对跑不了!!   瞬间,众人都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舒意东铁青着脸开口道:   “明日进宫再看!”   同样的情况也在其它地方出现,许多大臣都觉得好日子到头了。   皇宫,东宫。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宫无殇回来了?!他怎么可能回来!他已经死了!清源道人说了,进了时空裂缝,绝无生还的可能,好啊,你敢骗本宫,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宫无抿大发雷霆,一把扫了自己桌前的所有奏折,他气得双眼都变红了,双手还微微发抖。   不会的,肯定是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乱说的,宫无殇不会再出现了,他已经死了,太子之位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五皇弟,看来你很希望孤死去啊。”   就在宫无抿拼命安慰自己说宫无殇肯定已经死去时,宫无殇的声音却在殿外传来。   宫无抿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就瞬间灰败下来,手抖的更厉害了。   他双眼一眨不眨带着惊惧看着门口。   穿着一身玄色金丝滚边长袍的宫无殇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来,而他的身边,则是一身素色长裙气质却越发出尘的尹箐。   他们身后则是年轻了至少三十年的刘太傅一家。   最后跟着的是押着修士的侍卫们。   “太子救命啊!太子快救救我!!”   “太子,我是吴兵部尚书家的嫡次子,太子一定要救我啊!!”   “太子,宫无殇把钱左相的千金给打死了,他最大恶极,太子你千万不能放过宫无殇啊!”   被侍卫押进来的那些破天宗的修士看到宫无抿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争前恐后的大叫出声。   然而宫无抿却定定的看着宫无殇:   “你、你!宫无殇!真的是你!!”   宫无抿满脸都是绝望的看着宫无殇,双腿一软坐到椅子上。   他有些疯狂的大吼道:   “宫无殇,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做什么!!你为什么还没死!!”   那些破天宗的修士看到这一幕,脸充满绝望,连宫无抿都怕宫无殇,那他们还有什么倚仗啊!!他们如同宫无抿一般,都绝望的软了腿。   比起宫无抿的崩溃,宫无殇目光无波无澜的开口道:   “五弟,父皇呢?”   提到宮长鸣,原本已经要崩溃的宫无抿想到什么,突然哈哈大笑的喃喃自语道:   “对!对!现在整个大衍国都是我的了,宫无殇回来又怎么样,我才是太子了,整个朝堂都是我的人,连破天宗都要听我的话,我为什么要怕宫无殇。”   刘太傅等人听着宫无抿的自言自语,摇着头感慨,果然,就宫无抿这等心性,即使当了太子,最后就算当了皇帝,大衍国也迟早会败在他手里,宫无抿连宫无殇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甚至四皇子当太子都比宫无抿当太子要好许多。   可惜,自从宫无殇当初失踪,四皇子也跟着不见了。   宫无抿若是知道刘太傅的想法,绝对是愤怒的大吼说他哪里都比宫无殇要强。   宫无抿倏地站起来,一脸狂妄道:   “宫无殇,你以为现在的大衍国还是当初的大衍国吗!现在整个大衍国都是我的!!你竟然还敢来自投罗网,正好,既然你敢擅闯皇宫,我就让你有来无回!来人!把宫无殇一群人都给我拿下!!”   宫无抿大声开口,眼里带着歹毒的恶意瞪着宫无殇,可等了许久,竟然没有见到一个侍卫进来。   他心中突然涌起不详的预感再次厉声大叫道:   “来人!快来人啊!!都给本宫进来啊!!!”   可他喊的脸色涨红,门外都寂静无声,宫无抿脸色越发难看,对着宫无殇后面那十来个侍卫吼道:   “你们这些混账,还站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把宫无殇他们抓起来。”   然而侍卫们就像是没有听到,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废话,傻子才会听宫无抿的话,方才一路走来,敢拦着宫无殇的侍卫的下场他们都看到了,还没碰到宫无殇的衣角就被一个个都直接扇倒撞在地上昏迷不醒,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救回来呢!!!   然而,宫无抿听不到这些侍卫的心理活动,他一脸扭曲的指着宫无殇道:   “好!好啊,!宫无殇你真不愧是我的好二哥,不过是刚回来而已,就把我努力了三年的成果毁于一旦,还让我的人全都倒戈!!宫无殇,你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切!!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哪里比你差!我不服!我不服!!”   宫无殇静静的看着宫无抿近乎癫狂的嘶吼着,看起来都要疯了一般,接着宫无抿突然跑出殿外,看起来像是疯癫着离开了。   刘太傅见宫无殇没有打算阻挠,心中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太子殿下,就这样任由五皇子离开吗?五皇子看起来不像疯了……”而是故意装疯的。   宫无殇点点头道:   “他不离开,就找不到父皇的所在地,父皇不在皇宫里。”   刘太傅心中惊诧,果然宫无殇还是以前那个运筹帷幄的宫无殇,什么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宫无殇的确能走一步就把结局都料想到,然而刘太傅不知道,只有一个人是宫无殇的变数,那就是尹箐。   “走吧,刘太傅知会下去,明日早朝,由孤来替父皇上朝,让所有的臣子都要来上朝。”   刘太傅立刻领命,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他很期待大衍国在宫无殇的治理下,恢复往日的繁荣安宁。   等刘太傅一家人都离开之后,尹箐看着宫无殇道:   “去接父亲母亲?”   之前尹墨画传音来说,他把尹青玺和画诗荷带去了他郊外的竹屋先休息。   宫无殇摇摇头道:   “待京城里都整顿好再让岳父岳母过来吧,别被旁人冲撞了。”   尹箐想想方才进来时,街上那些破天宗的修士,也觉得还是先把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都处理干净再说。   “那现在……”   “去看看樱妃吧,上一世多亏了她,我才能顺利施展逆天阵法,让你重生。”   之前樱妃让尹箐送那副图的意义就在于,希望等宫无殇想起前世的约定,带她离开这深宫大院,前往域国。   她很早之前就已经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   尹箐想到樱妃,点点头道:   “走吧。”   一路上,宫无殇把樱妃的事说了。   当年宮长鸣独宠樱妃,可偏偏樱妃的身子太弱,无法怀子,当初宫无殇的幼体落在樱妃宫殿之时,樱妃一直把他当成是上天送给她的孩子,极尽宠爱,宮长鸣也因为樱妃喜欢,而对宫无殇视若亲子。   可偏偏好景不长,没过半年,宮长鸣意外发现先帝的秘密,当他知道先帝竟然活了四百年之久后,再也按捺不住,开始寻找前往域国的长生之路,而且当时先帝还留下一颗丹药。   那丹药还是画诗荷当初和先帝作约定时赠与的,宮长鸣不知道丹药的作用,不敢乱吃,却也舍不得给旁人吃,就这样放着,直到樱妃因为皇后的陷害出事,濒临死亡。   皇上没有办法,就把那丹药给樱妃吃了。   可谁知,吃下去之后,樱妃不但没能活过来,直接吐血而亡。   皇上受不了打击,连樱妃出殡都没有去。   可皇上不知道那丹药可以增加凡人三百年的寿命,只是樱妃的身体当时中毒太深,所以休克修复,那丧事交由皇后来办的,皇后对樱妃早就恨之入骨,自然不可能风光大办,而且就算樱妃死了也竭尽羞/辱,说一些让樱妃伤心之话,却不知道樱妃听到了。   皇后当初想把樱妃直接扔河中让鱼啃了,就直接把樱妃扔进湖中,可谁曾想,樱妃竟活了过来。   活过来的樱妃想到皇后说皇上连出殡都不愿意来,而且还把宫无殇抱给皇后,又说樱妃一死,宮长鸣就流连其它妃子殿中,樱妃不愿意面对宮长鸣,就干脆住进了被皇上严令禁止谁也不能踏入的樱妃的留樱宫。   樱妃当初其实是希望皇上能来留樱宫缅怀她,这样就能看到活着的她,可偏偏十几年来,皇上一次都没有踏足,樱妃哀莫大于心死,再也不愿意去想宮长鸣,只待在那无人踏入的留樱宫和樱园。   “所以樱妃和皇上就这样白白错过了二十多年的时间?”   尹箐不免有些嘘唏。   宫无殇某种带着戏谑和宠溺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尹箐道:   “他们只错过了二十几年,可我们却错过了四百多年……”   尹箐想到当初自己的任性,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都已经后悔死了,干嘛还一直提!!   尹箐正在心中腹诽宫无殇根本就和以前一模一样,特别记仇,还记得一千年前,她和宫无殇都才几岁,她把他喜欢的花给拔了,宫无殇那个混蛋,后来竟然押着她,让她种了一百株!!!   那些花还特别不好种,只能用五元之气种,不小心碰到,全身都会发痒刺痛,难受死了。   就在尹箐回想到以前的事时,一只温热的手牵起了她纤长的小手。   尹箐一抬头,宫无殇露出温柔的笑容道: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了。”   尹箐心不由怦怦怦飞快的跳动了起来,她的眼里只有宫无殇的倒映。   她想起,当时虽然宫无殇押着她种花,却在她被花伤到之时,细心的给她上药,还骗她说吹吹就不痛了。   尹箐也握住宫无殇的大手,与他修长的手指十指交握,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情意。   ……   当出现在留樱宫时,看到樱妃正躺在榻上,看着外面的荷花池入神。   “你们……太子!舒箐小姐!”一个小宫女守在门外,看到尹箐和宫无殇时,震惊的开口。   这个小宫女就是当时带尹箐去见樱妃的那个小宫女。   樱妃听到小宫女的声音,一回神,看到十指相扣一起进来的尹箐和宫无殇,他们同样气质脱俗,容颜卓绝,看起来如同谪仙一般,樱妃看到,不由心生羡慕,当初她也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自从入宫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的愿望不可能实现了。   “你们来了……”   樱妃看到宫无殇看向自己的熟悉目光,就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心中不知是和感想,只是道:   “什么时候去域国?”   这里让她伤透了心,她不想继续待在大衍国。   “很快了,你知不知道父皇在何处,他被宫无抿藏起来了,不知是死是活。”   宫无殇这话说完,樱妃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很快又恢复正常,摇摇头道:   “他的事,我从不关心。”   尹箐和宫无殇见此,知道樱妃心中还有宮长鸣,却不知为何,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的阴谋,却不愿意再见宮长鸣。   宫无殇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   “你当初抚养过我,我希望你能和父皇作为我的长辈,替我去提亲,见证我和箐的结契。”   樱妃没想到宫无殇会让她作为长辈参加他和舒箐的大喜之日,当年她是真的把宫无殇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就算后来宫无殇抱给皇后抚养,她依旧还经常记挂,知道宫无殇出色,心中也自豪,后来得知宫无殇原来根本就是域国之人,而她的留樱宫中当年捡到宫无殇的地方,竟然藏有逆天阵法,她也毫不犹豫的将当初一起捡到的奇怪法宝一起给了宫无殇。   樱妃虽然不愿意看到宮长鸣,但是她一生都没有孩子,所以听到宫无殇的话,她还是答应了。   宫无殇和尹箐相视一笑,带樱妃离开留樱宫,而经过二十年,樱妃再次踏出了留樱宫,跟在樱妃身边的小宫女是樱妃当初捡来的孩子,这个小宫女其实是冷宫捡到的,但是具体是谁的孩子却无从可知。   小宫女平时都是偷偷出来的,这一次能光明正大的在皇宫四处走,十分开心,樱妃见此,心中的那点伤感也不见了,和小宫女说着皇宫各处都是做什么的。   当年纪比较大的宫人和宫女看到樱妃时,一个个都忘记要下跪了。   死了二十多年的樱妃竟然再次出现了!!   而且看起来竟然和当初死之前的容貌竟然丝毫没有变老,他们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瑟瑟发抖不敢去看。   樱妃见此也当作没有看到,当年宫里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对此见怪不怪,尹箐和宫无殇却从这就看到当年樱妃有多么受宠爱,难怪皇后如此恨樱妃。   宫无殇将樱妃安置好后来到东宫,明日上朝,他需要把这些奏折都看一遍,才能彻底了解如此运作。   宫无殇的神识强大,这几年的奏折,全都一眼扫过就已经清清楚楚。   当他看到宫无抿将许多忠谏的奏折全都放在一边不理会,反而把那些吹嘘的厉害却完全没有实质内容,反而粉丝太平的官员重用时,唇不由紧抿。   原本宫无抿作为父皇的亲生儿子,若不是因为他把父皇藏起来,等找到父皇后,若是父皇同意,他也会让宫无抿成为太子,可看到宫无抿的能力之后,他觉得,宫无抿眼界太低,太虚荣,眼界太小,实在没有能力将大衍国治理好,若是大衍国真的落在宫无抿手中,估计不出五年,不是灭亡就是被其它国家吞并。   宫无殇突然想到四皇子,他的四弟若不是因为心里对皇位无意,他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   钱左相府。   此时,钱秀玲已经被抬回了府上,当钱左相看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手脚骨尽断,奄奄一息的被抬进来时,震怒道:   “混账!混账!到底是谁!是谁敢把本相的女儿打成这样!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如实招来!!我定要将伤害我女儿的混账剥皮拆骨,将他剁碎了喂狗!!!!”   钱左相气得一身肥肉都抖了三抖。   跪在地上的家丁吞吞吐吐道:   “老、老爷,是太、太子……啊不,是宫、宫无殇。”   “你说是宫无殇那个混……”钱左相骂道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宫无殇三个字代表什么,他猛的尖声质问,语气无比焦急:   “你说什么?宫、宫无殇?怎么可能是他,他早就死了!放肆!你们竟然敢如此戏耍本相,来人,把他们拖出去乱棍打死!!!”   家丁们赶紧求饶道:   “不要啊,老爷饶命,真的是宫无殇,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全京城的百姓们都看到了,而且大家都看到是宫无殇出手,把大小姐打成这样的,老爷明鉴啊。”   家丁们说的越多,钱左相的脸上的惧意就更显几分,他无法想象,若是宫无殇出现,那他该怎么办!   他的左相位置肯定保不住!!   宫无抿的太子之位肯定也保不住。   钱左相想到宫无抿,眼睛猛的一亮,没错,还有太子,去找太子!!   “老爷,太子驾到……”   钱左相刚要慌忙的走出去,却听到门外的守卫走了进来,钱左相一抬头,就看到脸色还有些苍白,衣裳都有些凌乱的宫无抿,他连忙一开口就道:   “太子殿下,宫无殇回来了?!”   宫无抿想到宫无殇,他眼里都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方才若不是他半疯癫的出来,还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宫无殇杀人灭口了。   宫无抿咬牙切齿道:   “宫无殇是回来了!不过,他敢回来,本宫定要他好看!本宫要让他后悔回来!!你还不快去叫吴有恒把禁卫军和驻扎在郊外的士兵都给我集合起来,我要一举杀了宫无殇!!”   钱左相浑身一抖,简直不敢相信,宫无殇真的回来了。   钱左相连自己重伤的女儿都管不了了,现在只希望宫无殇能死,否则若是宫无殇回来,他不但左相之位保不住,就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以宫无殇的果决,他连命都保不住!!   钱左相立刻领命去办,而宫无抿则也随后动身,前往破天宗。   自从清风道人当初随着尹雅月跳进传送裂缝,清源道人重新将破天宗给整顿起来,而齐风和百花他们,也成了清源道人的弟子。   当宫无抿找上清源道人时,正好清源道人和齐耶还有百花他们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当他们看到宫无抿,立刻上前行礼道:   “太子驾到,恕贫道有失远迎。”   宫无抿对他们点点头,走进来也不看两边坐着的齐耶等人,径直走到原本清源道人的首位上直接坐下。   齐耶齐风百花等人脸色都不太好,他们师父对宫无抿态度好一点,宫无抿就以为他们破天宗都是他的,平时竟然还在他们面前摆架子,看了都让人不爽。   清源道人对百花他们使了个脸色,也不介意宫无抿一来就把自己的位置给占了,恭敬的开口道:   “不知太子殿下亲临破天宗,可是有什么事?”   宫无抿扫了一眼下面的人,语气凝重道:   “你们还不知道吗?宫无殇回来了!!”   齐耶等人虽然有些惊讶,但其实并没有把宫无殇放在心上,宫无殇当初也没有多厉害,回来就回来了,这关他们什么事,宫无殇难道还能打过他们师父清源道人不成,开什么玩笑。   清源道人虽然听说过宫无殇的一些事,可对他来说,宫无殇只是个有些能力的小辈而已,完全没有到需要特别重视的程度啊,清源道人疑惑道:   “宫无殇回来?太子是想……?”   宫无殇眼神森冷下来,接道:   “本宫要宫无殇死!!清源道人,本宫现在需要你带着全破天宗的弟子,明日随本宫一起杀进皇宫,把宫无殇直接就地处决!!”   齐耶等人眼神怪异的看着宫无抿,只是一个宫无殇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宫无抿竟然想要他们破天宗的弟子全都出动,做梦的吧!   齐耶和百花他们心中对宫无抿完全不屑一顾。   若不是破天宗的发展现在还需要宫无抿,早就把宫无抿一刀杀了,可宫无抿一点眼色都没有,还真当他们是他的手下吗,竟然都来命令他们师父了!天真无知!!   宫无抿发现齐耶等人脸上带着不情愿,冷声道:   “都听到了吗?明日宫无殇会在上朝时出现,他还让所有大臣都要去,我要你们到时候跟我一起进去!若是不杀了宫无殇,你们的破天宗别想继续在这里驻扎下去!!”   听到这暗含威胁的话,清源道人眼里冷光一扫,想到什么,露出笑容恭敬道:   “好的,太子殿下,贫道明日定会带着弟子前来,任由太子殿下吩咐。”   宫无抿这才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若当初不是他的支持,现在都还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不过破天宗有了点起色而已,就想脱离他的掌控,简直是妄想!!   宫无抿让他们明早在宫门口集合,这才离开,他还需要去一个地方!!   而宫无抿离开之后,齐耶等人立刻不满道:   “师父,您为什么要对宫无抿这个草包如此客气,他算什么太子,一点能力都没有,完全不值得师父低声下气!!”   “就是啊师父!你怎么会对他那么客气,宫无抿不过是我们的一个棋子而已!!”   清源道人笑着道:   “你们都先别激动,方才我们不是在讨论何时把大衍国拿下吗,原本为师还打算这几个月好好筹备,但看宫无抿似乎对那个宫无殇特别忌讳,我们的计划也能提前了,明日宫无抿不是要为师召集所有的弟子入宫吗……”   百花她们反应过来,脸上一喜道:   “师父,你的意思是趁着入宫,一举将皇宫占领?!”   齐耶和齐风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们激动道:   “宫无抿竟然如此愚蠢,引狼入室,既然这样,那明日就正要把宫无抿直接给……”   齐风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其它人都心领神会的冷笑起来。   宫无抿不知道他因为去了破天宗,导致自己的命被清源道人一群人提前盯上。   他来到一处山坳,左拐右拐,直到来到一处看起来无人关顾的石头林,走到其中一个断壁下,移动了其中的几块石头,接着那断壁突然开启一道入口,宫无抿立刻走了进去。   通道还算干燥,走了大约百米远,里面的空间徒然变大,里面有一个地牢,两个侍卫在一边守着,看到宫无抿立刻行礼道:   “太子殿下。”   宫无抿抬手将他们挥退出去,等他们离开之后,宫无抿走向地牢,地牢中的枯草垛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中老年男子,他双眼涣散无光,嘴唇干裂,脸上皱纹横生,身体消瘦,看起来似乎随时会死去。   宫无抿看到那里躺着的男子,笑容带着恨意道:   “父皇,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那里面的人,正是当今圣上宮长鸣。   宫无抿的声音没有让宮长鸣有任何反应,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而宫无抿好像也习惯了宮长鸣无视自己的话,他只是带着怨恨的语气自言自语道:   “父皇,明明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眼里只看得到宫无殇,他到底哪里好了,从来不关心你的身体,从来不记得你的生辰,就连送礼都毫无诚意,就因为他是樱妃的儿子?!这不公平!!!”   宮长鸣依旧没有反应,他被囚禁在这里半年之久,之前的两年一直被身边的人下了慢性毒药,身体完全垮了,现在不过是在等死而已。   他对自己这个野心勃勃却毫无能力的儿子彻底失望了,弑父杀君,说的就是宫无抿,宫无抿到现在都还人认不清他和宫无殇的差距在哪里,竟然还一直询问他比宫无殇差在哪里。   宫无殇对权势不顾一屑,从来没有想要弑父夺皇位的野心,也从来不在意太子之位,说放弃就能毫不留恋的放弃,且能力十分出众,原本大衍国四处战乱,天灾不断,是宫无殇手段果决,勒令那些富商大臣出钱出力,不至于让百姓流离失所。   以前其它四国都蠢蠢欲动,是宫无殇假扮厉无忧,将四国一举摧毁,变成大衍国的藩国,这些,哪一样宫无抿能做到!!   宮长鸣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到宫无抿这个忤逆子,干脆闭上眼等死。 第二百六十三章 :弑父杀君?   宫无抿想到宫无殇,对宮长鸣的无动于衷而感到有些愤怒,突然吼道:   “父皇!宫无殇回来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原以为三年了,他早就尸骨无存了,但他今日竟然回来了!!他一回来就把我兢兢业业三年的东宫占为己有,他根本就不是父皇您的亲生儿子。他没有资格当太子,父皇。我要你明日当众对告知天下,即可让位与我。否则,我就杀了你和宫无殇!!!”   宮长鸣猛的睁眼。原本涣散的双眸里带上焦距,他转头带着惊讶,声音无比沙哑的问道:   “你说,无殇回来了?!”   宫无抿见宮长鸣听到宫无殇回来,就肯理他,眼里恨意越发浓烈:   “听到宫无殇,父皇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眼里只有宫无殇这个儿子!!你越宠爱宫无殇,我就越恨他,父皇。明日你若是不当众传位与我。我一定会把你最宠爱的宫无殇杀了的,我说到做到!!”   宫无抿带着恨意离开。走到外面对两个侍卫吩咐,让他们明日何时将宮长鸣带到宫门口,然后带着恨意拂袖离开。   此时,皇宫,正在看奏折的宫无殇突然道:   “找到父皇了。”   宫无殇之前一直留了一抹神识在宫无抿身上,自然都知道他做了什么,可他对此却完全无动于衷,宫无抿对他的敌意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可他根本不在意。   尹箐在一边炼丹,闻此,直接道:   “那我们走吧。”   尹箐猛的加大火力,很快就将丹药融合,她炼制的是适合凡人吃的低阶丹药,防止凡人受不住高阶丹药的药性。   两人收拾一番,很快就来到了石林,打开暗道开关。   两个侍卫一回头,连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就被抹了脖子。   宮长鸣听到动静却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心里想的都是宫无殇没有死,他回来了,大衍国有救了这些事。   直到门上的铁链哐当一下落地,宫无殇一声“父皇”两字传来。   宮长鸣猛的转头,就看到三年未见依旧成熟稳重,脸上毫无表情的宫无殇。   “殇儿……”宮长鸣有些激动,想要爬起来,可他身子太虚弱了,随时都会死去一般,哪有力气起身。   “皇上,把这颗丹药吃下去吧。”尹箐上前,将一枚她刚才炼好的养身丹拿出来。   “舒、舒箐,你和殇儿都没事,都没事,太好了,你们没事太、太好了,朕、朕终于可以放心去了……”   宮长鸣激动的直喘气,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要丧命,尹箐直接将丹药拍入宮长鸣的口中。   可宮长鸣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眼神涣散的看着地牢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完全没有继续要活下去的欲/望一般。   “父皇,樱妃没有死,她正在宫里,等了你二十年。”宫无殇一看宮长鸣的模样,就知道父皇的身体早就不行了,只是凭着一股韧劲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只有亲眼看到自己,他才甘愿断了那口气。   而丹药能修复宮长鸣的身体,但刚才那一刻,宮长鸣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所以若是他不愿意活过来,就算有丹药,也无法让宮长鸣活过来。   除非有什么能刺激宮长鸣活过来……   “什么?!樱、樱妃没死!!”   原本动也不动的宮长鸣听到樱妃没死的消息,原本脑中一片空白的宮长鸣猛的蹦了起来,那速度,真是连小年轻都比不上。   尹箐看到宮长鸣彻底活过来的模样,和宫无殇对视了一眼,带着宮长鸣回皇宫了。   一路上,宫无殇依旧用的是御剑飞行,这可让宮长鸣又惊又喜,他一边想要让宫无殇带着他多飞些时间,一边又很想马上就能见到樱妃,心里纠结的不行。   不过想到挂念了二十多年的最爱没有死,宮长鸣得知原来樱妃在留樱宫等了他二十几年,宮长鸣老泪盈眶,无比后悔自己因为害怕接受樱妃死亡的事实,所以一步都不敢踏进留樱宫的事。   当飞剑降落之后,宮长鸣连忙走进殿中,一眼就看到被小宫女伺候着用晚膳的樱妃。   过去了二十几年,樱妃竟还如此年轻,如此的美好,岁月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过一丝痕迹。   宮长鸣抖了抖唇,突然不敢开口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老,他觉得自己没有勇气用自己这副如此老态的脸去见樱妃。   宮长鸣想离开,可樱妃若有所感的抬头,一眼就看到门口衣裳褴褛,头发白发比黑发更多、一脸脏污的宮长鸣,樱妃一眼就认出了他。   “宮长鸣,你没死!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你不可能死的那么早,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宮长鸣却突然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开口道:   “认错了,樱妃你认错了,朕、我不是宮长鸣,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说着宮长鸣竟然直接就要离开。   原本脸上带着冷漠的樱妃见宮长鸣不但不过来,竟然还遮遮掩掩,脸上闪过愤怒!   宮长鸣竟已经厌弃自己到如此地步了吗!   连看都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樱妃怒道:   “宮长鸣,你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厌恶了吗!!你若是再后退一步,这辈子,我定不会再见你一面!!”   尹箐和宫无殇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宮长鸣遮着自己的脸,而樱妃怒目瞪着宮长鸣的一幕。   宮长鸣听到樱妃的话,下意识的放下手急道:   “别、不是,你误会了,我真不是宮长鸣。”说着,宮长鸣又赶紧遮住自己的脸道:   “宮长鸣想你想到都不行了,怎么可能会厌恶,你误会他了!”   樱妃都要被宮长鸣的话给气岔了,宮长鸣这话是什么意思!真当她是瞎的不成:   “宮长鸣,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还狡辩!!”   宫无殇和尹箐都有些怪异的看向宮长鸣,宫无殇直接道:   “父皇,你不是路上一直念叨的很想樱妃吗?为何此时……”   “嘘!嘘嘘嘘!别说……”宮长鸣遮着脸,一把将宫无殇给往外拖,拖到门口才无比别扭道:   “都过去二十年了,樱妃还是和当年一样,可朕却已经皱纹爬了满脸,哪里还配得上她,她能活着,定然是因为吃了什么长生药,朕都要死了,只要能看到樱妃还活着,朕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朕不愿意让樱妃看到朕的这张老脸,殇儿你等会儿可别说漏嘴了,朕先去洗漱一番,你可别让樱妃知道刚才的是朕,太丢脸了!!”   宮长鸣说着就要离开,那模样还真是有些悲伤。   待宮长鸣离开之后,樱妃和尹箐从门内一步走出来。   樱妃目光复杂的看着宮长鸣,刚才宮长鸣的话她都听到了,没想到宮长鸣心里竟如此在意她心里对他的看法。   二十年前宮长鸣哪里会如此自卑,那时候宮长鸣是多么的自信,指点江山,说要把江山都打下来送给她,那时候的他,自信飞扬,耀眼夺目,可现在……   樱妃看着看着,心中不由酸涩起来,她哪里说了介意宮长鸣的容貌。   尹箐和宫无殇有些哭笑不得,宮长鸣还是和小孩子一样任性,若是让他知道樱妃这副模样,他肯定会后悔刚才逃避跑的飞快的事。   不过宫无殇和尹箐早就见识过皇上的任性了,她拿着驻颜丹让宫无殇去找宮长鸣。   宫无殇无奈的笑了笑,找宮长鸣去了。   樱妃却不知道尹箐和宫无殇在做什么,她有些伤感,没有再站在门口,而是进殿早早的休息了。   吃下丹药后,已经沐浴好,换好衣裳的宮长鸣拿着宫无殇递给他的法器镜面,爱不释手的盯着自己二十来岁英俊潇洒容貌,他简直不敢相信镜中纤毫毕现,皮肤紧致没有一丝皱纹,就连头发都变成全黑的那个人是自己!   “殇、殇儿,朕真的不是在做梦吧,朕怎么会变年轻这么多,太神奇了!!”   “父皇,这都是真的,你变年轻了,所以不用担心配不上樱妃了,快就寝吧父皇,明日还要上早朝呢。”   “等等,再让朕多看看,朕怕明日一起来,朕又会变成满头华发的将死之人。”   宫无殇再次无奈,只能让宮长鸣早点睡,他先离开了。   不过宮长鸣却在宫无殇离开后,立刻去找樱妃,谁知樱妃已经睡下了,宮长鸣只好遗憾的回去睡了。   ……   翌日。   一大早,所有臣子都起的很早,三更天就已经起来了,更多的臣子却一/夜未睡,忧虑着到底要不要装病不去,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激动的睡不着,比如刘太傅一家。   宫无殇回来了!   这个消息昨日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所以他们都想要观望,看看宫无殇回来,宫无抿会做什么。   可谁知一来就让所有大臣都上朝,宫无抿身为太子,也没有任何话传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舒意东等人眼看着上朝时辰就要到了,想到宫无殇的手段,几乎每个人都去了。   一群大臣们几乎是同时进宫,他们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情绪,不知道这次来上朝还能不能平安回去。   舒意东昨日已经收到消息,原本他是想进宫去找太子,可当宫无殇传出消息时,他总觉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难道宫无殇消失三年,一出来就把宫无抿给压制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过舒意东想着他虽然投靠了宫无抿,可至少没有做太出格之事,就算要处罚,像钱左相、吴将军等人才是该被严惩的。   舒意东稍稍安下心,看到其它大臣脸色更加不好,心更安了,果然,最该担心的可不是他。   众大臣从没有像今日一般不太敢上朝,他们连踏入金銮殿的勇气都是酝酿好久才不至于腿抖的。   当他们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和以前一般,站在龙椅斜方位置,穿着玄色的太子朝服,居高临下却面无表情扫视整个大殿的宫无殇。   看到宫无殇穿着太子朝服,众人心惊不已,宫无抿被宫无殇挟持了?!   但那些官员不敢乱开口,按照以往一般,都赶紧站好,等待宣判一般。   宫无殇看到许多人的官位都发生了变化,他以前重用的官员现在却变成最后面的五品小官,像一些完全没有真材实料的人却站在如此靠前。   不过还有许多官员根本就没有到,比如钱左相,关家的几个,还有吴家的人。   宫无殇一声冷哼,下面的官员瑟瑟发抖。   宫无殇对身边的宫人示意,宫人正要宣唱皇上驾到,可这时,门外突然涌进来一大群侍卫。   这群侍卫是由禁卫军统领吴有恒领头。   官员们见此,心里都有些不安,脸色苍白,这是做什么?兵变吗?!!兵变向来都是要血流成河的,他们今日真的要丧命于此了?早知道他绝对要告病假不来!!   吴有恒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正气凛然,去却心术不正,他看到宫无殇根本就不惧,直接呵斥道:   “大胆宫无殇!!你竟然敢私穿太子朝服!你已经被罢黜太子之位,现在的太子殿下是宫无抿皇子,你不但擅闯皇宫,霸占东宫,现在又私自召集大臣,其心可诛!!来人,把宫无殇给我拿下!!”   一群侍卫正要动手,隐在大殿中的另一群侍卫突然出现,将吴有恒带来的侍卫全都制住。   吴有恒见此,心中诧异不已,明明整个禁卫军的士兵大多数都听他的号令,这一大群侍卫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哈哈,二皇兄,你果然和传言中说的一样,私自囤养士兵,意图谋反,若不是今日五弟我察觉,待不了几日,这个江山都要易主了!!”   一道带着恨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官员们回头看向门口,就见宫无抿带着五六个平时备受宫无抿重用的官员走进来,其中就有钱左相和关生陆等人。   关生陆一看到宫无殇,他马上指着宫无殇,对宫无抿道:   “太子殿下,就是他,小儿到现在还被他挟持着,求太子殿下一定要帮老臣求出犬子啊。”   肥胖的钱左相也立刻道:   “求太子殿下为老臣做主啊,昨日宫无殇竟无缘无故将小女打得四肢断骨尽断,实在可恶至极,又将老臣女婿也挟持了!!”   宫无抿点点头道:   “诸位放心,虽然宫无殇是本宫的二皇兄,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他是皇子,敢当街无辜伤人性命,本宫自会按照大衍律例严惩不贷!二皇兄,我不愿与你兵戎相见,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今日是逃不掉的。”   刘太傅和刘逸云他们不由带着担忧看向宫无殇,看宫无抿的表情,像是运筹帷幄,现在吴有恒手中有近乎三万精兵,若是真的要动手,以一敌百可以,但是以一抵千就很困难了。   可当刘太傅看向宫无殇时,宫无殇如同以前一般,面无表情,双眸深沉,完全看不透。   “宫无抿,这话应该是由我送给你,你弑父杀君,拉拢权臣想要坐上这个皇位,更不惜陷害忠良,草菅人命,纵容官员官官相护,任由破天宗这等邪教将大衍国搅得不得安宁,你自己说,你有这个资格和能力坐上这把龙椅吗!!”   宫无抿脸上一阵扭曲道:   “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吗!宫无殇,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亲生血脉,最没有资格的是你!!你没有资格说我!!”   “逆子!住口!”一声厉喝声从龙屏后面传来,大臣们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他们都下意识的抬头,看到的就是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宮长鸣气宇轩昂的从龙屏后面阔步出来,径直坐在龙椅上,眼神威慑的扫了一眼朝堂上的众人。   舒意东等人看到宮长鸣,猛的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龙椅前站着的人:   “陛、陛下!”   “什么?那是皇上?!怎么可能?”   “天,这,这真的是陛下?!陛下怎么会变得如此年轻?!”   舒意东自然知道宮长鸣年轻时的容貌,一眼就认出眼前的人是皇上,看到变得如此年轻的皇上,他差点都要以为自己在梦中了。   有些大臣立刻把视线放在同样变得十分年轻,连一丝皱纹都没有的刘太傅身上,他们一早就发现了刘太傅的容貌,若不是因为刘太傅身上还有流放的罪名,他们早就忍不住上前询问了。   刘太傅一点都不惊讶皇上变年轻之事,他只震惊宫无殇如此迅速就找到了皇上,这下他总算可以放心了,有了皇上出现,宫无殇师出有名,宫无抿才是叛乱!   变年轻的宮长鸣看着和宫无抿有七分相似,宫无抿震惊的看着龙椅上的上人,声音都有些不稳道:   “父、父皇……”   怎么会这样!!   昨日明明宮长鸣都已经快要死了,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出现,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他的父皇不可能这么年轻!!   “不!你不是我父皇,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混账!你个逆子,到现在还敢如此执迷不悟,你怎么就如此不开窍,你以为你给朕下毒,把朕囚禁起来,你就讷能坐稳这个皇位了,你从来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自从你当政以来,大衍国民生涂炭,冤屈四起,你眼睛都瞎了是不是!!”   宮长鸣真是恨铁不成钢,说起来,宫无抿才是长得最像他的,可偏偏他的性格优柔寡断,野心勃勃,天天都盯着皇位却从来不做实事,否则他怎么会不把皇位传给他而立了宫无殇当太子。   就是因为他知道,大衍国若想越来越强大,只有宫无殇能做到!!   “不!这都是借口,你就是因为宫无殇是樱妃的孽种,所以宁愿替别人养大儿子还把皇位拱手相让,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父皇!!”   宮长鸣真是差点被宫无抿气得喷出一口老血,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个五儿子竟然已经歪的这么严重,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宮长鸣也不愿意再说什么,直接道:   “宫无抿,你意图弑君杀父,罪不可恕,现罢黜太子之位,削去皇子身份,贬为庶民,来人,把他的太子玉冠取下来!!”   宫无抿似乎大受打击,脸越发狰狞,脸色也涨红,怒吼道:   “谁敢!清源道人,你们还不赶紧进来,更待何时!!”   宫无抿说完,就看到一群穿着宗门服的破天宗的弟子出现,为首的正是清源道人和齐耶等人。   宫无抿哈哈大笑道:   “看到没有,父皇,你真以为你现在坐上龙椅真的是皇上了吗!父皇,你太老了,是时候让位了,这整个皇宫已经尽在我的掌控之中,破天宗的几千个弟子也全都是儿臣的人,父皇,宫无殇,你们最好乖乖的不要反抗,否则我让你们死无全尸!!”   “五皇子,你错了,我们破天宗一直都是凌驾于皇权至上的存在,谢谢你带我们进宫,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清源道人阴测测的声音传来,随之一声刀斩入骨的咔嚓声传来,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带着笑意的宫无抿的脑袋就滚落在地上。   “啊啊!太、太子!”钱左相愤怒的指着清源道人道:   “你,你竟然敢杀了太子!!吴有恒,还不快把他们都拿下!!”   吴有恒却无动于衷,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反而朝着清源道人拱手示意。   钱左相震惊的用手指着清源道人和吴有恒道:   “你、你们竟然勾结在一起……”   话音还没落,齐耶一把砍下钱左相圆圆的脑袋,冷笑道:   “废话真多。”   其它大臣见清源道人手段如此狠辣,全都下意识的后退三步。   “你们敢在朕的大殿上杀人!无殇……”   “皇上,你还想让你其他儿子一起送死不成,你以为贫道会怕一个宫无殇吗?!”   清源道人立刻打断了宮长鸣的话,他带着亲和的笑容道:   “皇上,这皇宫现在皆在贫道的掌控之中,你若是愿意成为投降,成为贫道的破天宗的附庸国家,贫道可以考虑带你去域国,若你不识相,那今日那龙椅上的人,也是时候换一个了,你还不知道吧,贫道已经准确找出前往域国的传送阵,就在万兽谷中,只待结合五国兵力,推掉万兽谷,就能去域国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扭送官府   齐耶和百花他们都附应道:   “没错,西漠国东邻国和其它两国全都已经成为了破天宗的附属国,就差你们大衍国了。你们还是不要反抗好,宫无殇的武力我们心中都有数,虽然修为不错,却也没有到能以寡敌众的地步。我们师父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其它官员心里都十分诧异,前往域国的路真的找到了?!   舒意东很想劝宮长鸣不要反抗了。能去域国,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很多官员心中也和舒意东的想法一样。他们觉得若是真的能找到去域国的路,他们肯定也有份的。   就在官员们心中纠结着该怎么说服皇上答应之时。一道清越而冷凝的声音传来:   “是吗!你一个手指就能伤了宫无殇?!”   那声音充满嘲讽,大家都觉得这声音似乎很熟悉啊!!   他们赶紧看向门外,一个穿着浅青色长衫面容绝美的好似带着一层朦胧仙气一般的女子缓缓走来。   看清女子容貌的官员,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的差点脱框,尤其是舒意东,抬起手至指着那女子颤抖着声音道:   “舒舒舒、舒箐!!!你、你还活着!!”   尹箐眼神冷漠的瞥了一眼舒意东道:   “我叫尹箐。舒这个姓不配成为我的姓。”   “你!”舒意东对尹箐真的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尤其是她从来都不曾尊敬过他!   现在故意说姓尹,是跟了她那个水/性杨花的母亲尹清荷的姓吗!   舒意东嘲讽道:   “哼。你以为你跟着尹清荷的姓你就真的姓尹了吗。你还不知道吧,尹家那些人根本不会承认你。像你这等野/种,注定死了也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宫无殇眼神一冷,正要动手,舒意东竟然直接拱手对着宮长鸣道:   “皇上,朝堂之上,岂容一个无知女子随意进来,还请皇上严惩!”   “啪!”的一声,舒意东刚说完,就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直接连身子都打歪摔倒在地,他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流出鲜血,可他甚至不知道是动的手。   “舒丞相,箐是孤的太子妃,若是你再出言不逊,孤只能治你一个对皇室大不敬之罪!!”   宫无殇看向舒意东的眼神就像看死人一般。   舒意东感觉全身像是坠入冰窖一般,寒意四起,觉得此刻的宫无殇眼神太可怕了,好像下一瞬他就会死去一般。   宮长鸣赶紧道:   “是朕特许尹箐可以自由出入朝堂的,谁都不允许再指责尹箐。”   官员们早就习惯宮长鸣的任性了,不由带着怜悯的目光瞥了一眼肿了半边脸的舒意东。   舒意东可不就是活该吗,尹箐这等好女儿拼命往外推,还处处刁难,剩下的几个,死的死、扶不起的扶不起,完全没有一个能看的,也就是身为天命之女的舒易梦运气好,成了侧妃,可宫无抿一死,六皇子还不得立刻跟着倒台,舒意东也是个蠢的无可救药的,明明看出尹箐的不凡,竟然不试着拉拢不说,还在她一出现就得罪,活该被扇了一巴掌。   虽然他们都没看到是谁动的手,但明显看起来是宫无殇啊!   清源道人和齐耶等人也是脸色一凛,他们刚才根本没有发现宫无殇是如何出手的。   正当他们心中戒备顿生时,尹箐却看向清源道人:   “你说你能杀了宫无殇?清源道人,不过你们没有机会让宫无殇出手了,我想我还有帐要和你们算!!”   上一世,舒易怜联合秦婉儿和破天宗的人,毁了她的容,说她不贞不洁,毁了她的声誉,那朵能她失去孩子的奇花,也是百花仙子和齐风国师他们给秦婉儿的,这些人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真是自找死路!   齐耶和齐风看到越发美得不容亵渎的尹箐,眼都看直了,三年不见,尹箐竟出落的越发美如谪仙。   百花却嫉妒的看着尹箐,冷声道:   “舒、尹箐是吧!你以为你是谁,敢直呼我们师父的名字,哼,你要跟我们算账,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   她说着立刻一把冲向尹箐,洒出白色的毒粉,提剑就要刺向尹箐。   尹箐却只是轻巧的抬手,那些粉末竟然像是被控制一般,迅速回拢,尹箐手指一点那些粉末有意识般全都冲向了百花的脸。   哐当,剑落地的声音。   “啊啊啊!好痛,我的脸,师父救我!!”   噗嗤噗嗤的如同沸腾的声音响起,百花惨叫着倒在地上打滚,整张脸一直起浓泡,然后破裂,看起来惨不忍睹。   那些官员一点都不可怜百花仙子,他们可全都看到了,刚才那药粉都是百花仙子自己洒出来的,若是尹箐沾到,此时那张绝美的脸不是就像百花仙子这般,完全毁了吗。   百花仙子真是太恶毒了,现在完全是在自食其果。   “百花!”清源道人想要出手相救,尹箐一把踢起百花落在地上的剑一推,那剑直接冲向百花,一下刺穿了百花的喉咙,鲜血喷出,惨叫声戛然而止。   整个大殿随着那学溅到地上,寂静无声。   他们都怔愣的看着尹箐。   只有宫无殇,他看出尹箐想起了上一世那些不好的回忆,心疼的看着她,他知道尹箐想要自己报仇,所以他一直没有出手。   尹箐的出手简直让齐耶等人震惊的眼眶都要瞪出来了,百花这几年的修为增进那么多,尹箐却只是动动手脚,就如此轻松的将她给杀死了!!   尹箐目光已经冷漠,这次她看向了齐耶和齐风,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   “现在轮到你们了。”   齐耶上一世贩卖假药材,把太医给她开的药,全都换成了假药材,若不是她当初生无可恋,没怎么喝,早就死了,可那药液喝了不少,害她身体虚弱异常,最后连被勒死都没有力气反抗。   齐耶和齐风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凝重,立刻抽出剑,嘴里却带着倨傲道:   “尹箐,我们没有得罪你,宫无殇很快就会被我们杀死,大衍国也只会是我们破天宗的,你若是愿意跟了我,我倒是可以求师父饶你一……”   “命”字还没有说出来,一道寒光闪过,两颗人头滴溜溜的滚落在地上,尹箐手起刀落,一刀就把齐耶和齐风的头割了。   就像方才齐耶割下钱左相的头一般,尹箐目光无波无澜的吐出两个字:   “罗嗦。”   刘太傅等人心中都吓得怦怦怦直跳,尹箐的身手到底多快啊,他们都没有看清尹箐出手!!   “你、你敢杀我的徒弟!!!”清源道人看着地上百花等人的尸/体,即使他以前是笑面虎,可此刻也忍不住露出阴毒的表情,一把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大叠的符篆道:   “今日,贫道就要让你为我的徒儿陪葬!!”   说着一把将那些符篆都甩向尹箐。   “小心啊太子妃!”   “那符篆很诡异,千万要躲远点,会爆炸的。”   刘逸风和刘逸云担忧的提醒道,其它官员心中也知道那符篆的厉害,觉得尹箐这一次肯定会吃大亏的!!   然而下一刻,那些官员嘴角一抽,眼神震惊到有些呆滞的看着那些符篆被尹箐手一扬都立刻整整齐齐的飞起来排好,尹箐的手往清源道人方向一推,那些符篆就全都冲向了清源道人。   清源道人大惊失色,神色慌张的用剑来抵挡,可惜却没有用。   众人看到那些符篆顷刻间就将清源道人包围,砰砰砰的爆炸声响起,情愿道人直接被那些符篆炸死,全身焦黑的倒在地上。   整个大殿噤若寒蝉。   大多数人看向尹箐的眼神充满了恐惧,破天宗剩下的那些弟子都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舒意东吓得脸比纸更白,舒、尹箐她,她是怪物,她肯定是怪物!!   舒意东吓得往别人身后躲去,他怕尹箐等一下记起他,将他一剑刺穿喉咙或者一刀割头或者直接烧成焦炭,不管那一种,都让他吓得腿肚子都直发抖。   同样吓得不轻的还有吴有恒和那些侍卫们,看到尹箐他们就生不起反抗之心。   尹箐看向破天宗剩下的弟子,他们感觉身上一凉,发现尹箐扫过来的目光,再也忍不住猛的跪在尹箐面前求饶道:   “求女侠饶了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求女侠手下留情!”   “不要杀我,我愿意为女侠做牛做马,不要杀我……”   尹箐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对宫无殇道:   “我想杀的人差不多已经杀完了,其它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去接父亲母亲。”   说着直接离开。   宫无殇越发心疼的看了一眼尹箐,怕尹箐伤心,速战速决,直接一刀将吴有恒、关生陆等人就地处决,那些侍卫群龙无首,一个个束手就擒,破天宗的那些人也一样,他们得知连清源道人都死了,这群乌合之众不攻自破。   宫无殇处理完这些,又迅速将朝堂上这些官员都犯了什么事,谁又做了什么贡献忠心耿耿,都飞速的开口说了一遍,至于该怎么罚怎么赏,都由皇上自己决定。   宫无殇正要离开,宮长鸣却说这些让宫无殇自己决定就好,到时候呈一个奏折上来就好,然后比宫无殇更火急火燎的退朝了。   因为宮长鸣看天色,樱妃差不多已经醒了,他自然要第一时间让樱妃看看如此年轻英俊的自己。   宫无殇:“……”   他挥手让大臣们全都退下,有些则直接被抓进了打牢,比如恭亲候,他虽然一直降低存在感,可惜他做了很多目无法纪贪污受贿之事,自然不能放了他。   宫无殇一闪身就不见了,留下那些大臣们目瞪口呆。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比如尹箐和太子如同鬼魅一般的狠辣身手,比如皇上和太子好似都不关心朝政了,比如皇上和刘太傅那张让官员们羡慕的不行的年轻俊脸。   那些和刘太傅交好的官员子在皇上和宫无殇离开之后,立刻围住了刘太傅询问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年轻。   刘太傅当然不会说他昨晚偷偷向自己的妻子讨要了一颗之前尹箐给的那瓶养颜丹,可自己夫人舍不得,只给了自己半颗,说什么男子不必太在意自己的容貌,而两个儿子则是有四分之一颗。   刘太傅一脸神秘的引导着:   “这个刘某实在不能说,不过你们也应该猜到了,刘某被流放时正巧被太子所救,皇上也是因为被太子所救,所以……,刘某只能告诉大家,太医为刘某把脉时,说刘某这身子,如同二三十岁的青壮年一般,无病无痛,可不只是让你容貌变年轻这么简单。”   刘太傅这话让那些围过来的大臣简直无法置信,这都是真的?!无病无痛!!   可刘太傅前不久还一副苟延残喘,风烛残年的模样,就连背脊都弯了,脸上更是皱纹横生,现在却变得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一般,就连身体都变好了,和刘逸风刘逸云这两兄弟站在一起,可不就是三兄弟一般吗!!   他们这些官员,心中哪里有服老的,他们多希望自己永远都像二三十岁的青壮年一般,身体永远处于巅峰。   刘太傅暗示的都这么明显了,他们能当官的,基本都是一点就通,马上领悟过来,刘太傅和皇上会变得如此年轻,都是靠着宫无殇!   当初宫无殇和尹箐落入了不知何地,大家都以为肯定已经死了,可现在回来,尹箐和宫无殇的身手众人已经领会,现在看来,不止身手,身上还有许多秘密,这足以让他们全然拥戴宫无殇和尹箐了!   那些之前在大殿上被褒奖的官员心中激动,若是他继续好好表现,说不准也有变年轻的机会!   他们瞬间斗志昂扬,恨不得立刻把大衍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而更多的官员则一脸灰败的幽魂似的走出大殿,他们方才都被宫无殇贬罚,就连包庇自己儿子不小心当街纵马害死一个百姓的这种小事都拉出来了,他们实在无法想象,宫无殇为何才回来,就能将他们这些年做的事都调查的那么清楚,完全没有遗漏。   包括舒意东,舒意东听到刘太傅他们的话,又摸了摸自己这三年来变得苍老十岁般的容貌,心中不知是何感觉。   若是尹箐还是他女儿,是不是他也有机会变年轻几十岁?   可没有如果,他因为包庇儿子,投靠五皇子纵容破天宗的扰乱京城,陷害忠良,贪污受贿,被贬成了一个小刺史,连京城都不能再待下去,必须外放,择日就要动身。   从一个一品宰相突然变成从五品的小刺史,这种落差,将他打击的有些无所适从。   ……   尹箐可不知道舒意东就要被赶出京城,她之前杀了破天宗那些人,心情终于平复下来,而该杀的人杀了,该整治的人宫无殇在今日也会解决掉,所以她想去接父母,不过到达宫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朝服,大约只有十来岁的小童匆匆忙忙的低着头就往前冲,好似知道自己上朝要来不及了。   尹箐看着那小身板穿着比他大上许多的朝服往她身上撞去,尹箐自然是可以避开的,可尹箐却没有,反而一把抓住这小孩的双肩,止住了小孩火急火燎的路。   “谁,放开,迟到了,本侯上朝要迟到了,快放开本侯!”声音稚嫩却装老成的声音响起,那小孩一抬头,下一刻,脸上的焦急完全消失,转而变成浓浓的震惊和狂喜:   “箐儿姐姐!!”   这小孩不是别人,正是长大了三岁的楚江虎。   楚江虎激动的直呼呼道:   “箐儿姐姐,真的是你对不对!!虎儿就知道你不会死的,姐姐也相信你不会死的!!太好了,姐姐若是看到箐儿姐姐没事,一定会很开心的,走,箐儿姐姐,道虎儿府上去坐一坐好不好。”   楚江虎看到尹箐,完全忘记了上朝这件事,昨日传来消息说今日宫无殇让所有官员都要上朝,姐姐说肯定是箐儿姐姐和太子回来了,他很激动,结果半夜才睡着,结果睡迟了。   尹箐抱起楚江虎,笑着问道:   “你小小年纪,为何要上朝?”   楚江虎垮下脸,一脸无辜道:   “平时不需要我上朝的,可昨日太子殿下不是说让众人都要上朝吗,我身为侯爷,也当上朝啊。”   尹箐心中有些猜测,问道:   “虎儿,你成了侯爷,那楚问天呢?”   提到楚问天,楚江虎的脸上闪过一丝恨意道:   “他死了,他该死,他和戴青梅合谋杀死了母亲,还差点将我和姐姐也杀人灭口了,若不是刚好李大哥出手救了我们,我们现在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大哥?   当初楚江灵和楚江虎离开后,她也担忧他们姐弟,可后来她意外落入域国,一去就是三年,不知道这对姐弟如何了。   现在看来,应当没有重复前世的悲剧,尹箐也想看看楚江灵,干脆抱着他身形一闪,下一瞬,就来到了楚侯府的门口。   被尹箐抱着头一晕的楚江虎发现自己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自家门口了,他小脸惊得,嘴巴大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他看向尹箐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火热和崇拜,李大哥都只能带着他飞上城门而已,可箐儿姐姐却能将他变到自己家门口,太厉害了!!!   楚江虎激动的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姐姐,让姐姐也开心一下,催促着让尹箐快点进去。   尹箐点点头,神识扫过楚侯府的一切时,心里却有些发堵,因为她发现楚江灵过的似乎不像她以为的那般好。   尹箐走进楚侯府,直接来到大厅,楚江灵就在那里。   楚江灵坐在首位上,目光无神的盯着下面跪着的三十四五岁的一脸贼眉鼠眼的管家和下仆,那些管家和下仆都带着鄙夷看向楚江灵,还冲她各种乱挥拳头挑衅,可楚江灵却看不到,她声音带着怒气道:   “你们知错不知错!克扣府中用度,私通丫鬟,竟然还用自己的身份逼迫丫鬟就范,欺下瞒上,罪不可恕!今日,本郡主就要将你们扭送官府,来人,把他们现在就带去京兆府衙门!!”   “是。”几个站在一边的下仆说的好听,可却看到管家时,还上前讨好的帮他把膝盖上的灰弄干净,然后恭送着管家出去。   到外面才讨好的问道:   “管家,现在怎么办?看起来那瞎子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您送去官府了。”   管家冷哼一声道:   “她不过是一个瞎子,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被送到官府,既然她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快随我去把侯府库房都搬空。”   下仆有些犹豫道:   “这、这会不会不好,若是他们报官,该怎么办?”   管家却有恃无恐的嘲讽道:   “这楚侯府,当家的一个是瞎子,一个是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屁孩,有何可惧的,走,现在就去搬空她的库房。”   尹箐抱着楚江虎,全程看到管家和下仆的打算。   楚江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管家他们对他和尹箐视为不见,但想到这些下人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样无视自己的姐姐,突然怒吼道:   “你们站住!你们竟然想搬空我的库房,我现在就要把你们都扭送官府!!”   管家和下仆一惊,一回头,竟看到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抱着楚江虎,而他们方才根本没有发现。   不过,只不过是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根本用不着担心,他们看着尹箐,脸上露出痴迷和淫/秽的目光,带着淫/邪的笑容道:   “这位美人是?今日竟然事情落败,我也干脆不遮遮掩掩了,小侯爷,这整个楚侯府都是我的人,你若是识相,就把这个美人送给我们,我们还会考虑留你们一命,否则,反正楚侯府一年都没有一个访客前来,就算我将你们杀了埋尸,都不会有人知道!”   楚江虎气得满脸涨红,大吼道:   “休想,你们这些恶仆,竟然想谋害主子,本侯一定要把你们扭送官府!!” 第二百六十五章 :要钱   “虎儿,是你回来了吗?”   这时,一道声音从大厅门口传来。尹箐看向楚江灵,此时楚江灵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十八岁的年龄正是含花待放的年龄,可楚江灵的双眸也暗淡无光。透着死寂,她脸上带着担忧看向楚江虎方向。可什么都看不到,却只能靠着耳朵听。   管家看到楚江灵出来。再次露出淫/秽的笑容道:   “突然发现郡主也出落的如此好看了,正好。小侯爷,你要是想要活命,就把你身边的美人和小郡主都送给我们玩上几日……”   噗嗤!   刀直直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管家脸上还带着迷茫低头看着刺入自己心脏的那把剑,又看了眼突然出现的大约五六岁的小童,对方脸上透着无尽的冷漠和老成,丝毫不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童。   管家身体直直往后倒。死不瞑目。   可这没有完,其它几个奴仆也被这小孩一剑一个,眨眼之间全都杀死。那小孩神情肃穆的抽回剑。慢慢ca拭着。   楚江虎看到他,惊喜的叫道:   “乾峰哥哥!你终于来了!!”   尹箐看着缩水了三四岁的李乾峰。脸上带着微微的惊讶,还没惊讶完,李青和月娘风尘仆仆的出现,对着李乾峰道:   “乾峰,你怎么跑那么快……”   “李青,月娘,乾峰。”尹箐声音平静的开口。   原本刚出现的三人顺着声音看向尹箐,突然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   月娘激动的小心开口道:   “大小姐……”   李乾峰和李青也震惊的看向尹箐。   “箐、箐儿姐姐?”楚江灵有些惊疑不定的尝试着喊道。   “嗯。”   尹箐点点头应道,楚江灵赶紧摸索着往外走了两步,声音带着激动道:   “箐儿姐姐,你没死,你真的每死,你回来了……”   楚江灵因为太急切差点摔倒,尹箐瞬间移到她身边扶住她道:   “进去说吧。”   她也疑惑为何李乾峰他们会在这里。   进去后,楚江灵等人一直问着这些年尹箐去哪里了,为何没有回来,尹箐简要说了一下,没有提宫无殇死去之事,只说找到了亲生父母。   李青等人震惊道:   “大小姐,你是长公主的女儿?!长公主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李青三人惊动过后,想到什么,突然担忧道:   “大小姐,既然你去了域国为何要回来,你不知道从大衍国前往域国的传送阵已经失灵了吗?我们努力了三年,可怎么也无法打开传送阵,再也回不去域国了,破天宗那些人想要去域国,根本就是妄想而已。”   尹箐却笑着道:   “放心,我已经重新设下另一个传送阵,到时候你们想回域国,从那个传送阵去就可以了,我设下的传送阵,至少能保证上千年都不堵塞,不过你们为何会来江灵妹妹府中,江灵妹妹为何双目出事,乾峰又为何会是如今这模样?”   李青等人原本就觉得尹箐哪里不一样,现在终于发现,尹箐身上由内往外散发的气场,即使他们感觉不到任何的实质威压,但他们觉得尹箐身体里好似有股完全无法无视的庞大力量,能瞬间让他们灰飞烟灭,那是一种犹如神祗一般让人心怀敬畏的感觉。   他们知道,这三年,尹箐的修为应该早就已经深不可测了。   他们将这些年发生的事都慢慢说与尹箐听。   原来,当初楚江灵带着楚江虎回到楚侯府后,楚问天和戴青梅就每日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都弄走。   不过楚江灵和楚江虎干脆聘了两个江湖人士来保护他们,这让楚问天只能先忍下来,差不多两个月后,那两个江湖人士有急事要离开,楚问天才终于找到方法,将他们姐弟直接绑了运出京城,想要毁尸灭迹,却正好遇到从万兽谷回来的李乾峰等人,将其救下。   楚江灵那时,已经在自己生母房间的暗格里找到了楚问天和戴青梅害死她生母的证据,一回去就告御状。   皇上震怒,将楚问天戴青梅,以及楚莹萱等人直接判了斩立决,楚江莹心中怨恨,被抓走时,突然把毒粉洒向楚江灵和楚江虎,要让他们陪葬,楚江灵下意识的护住楚江虎,自己却被洒了满头满脸。   那毒粉沾到皮肤就会中毒,楚江灵差点立即毒发死去,幸好李乾峰三人及时逼出楚江灵的大部分毒素,可及时这样,楚江灵的眼睛却依旧瞎了,身体里残留的毒素也让楚江灵注定活不过二十岁。   至于李乾峰,他当初遭人暗算中了一种奇毒,现在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待他彻底成为婴儿之时,也就是他将死之时,李青当初原本是要和月娘两人前来大衍国的,但李乾峰因为身中奇毒,只能出来看看有没有奇遇,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机遇。   “哇呜!姐姐,虎儿不要你死,姐姐你不是说会陪着虎儿一辈子吗。”   楚江虎突然扑到楚江灵的怀里哭了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活不过二十岁,当初没有人告诉他。   楚江灵轻抚楚江虎的背,让他别伤心了,说楚江虎已经长大,不该掉眼泪。   可楚江虎却哭得更伤心了。   尹箐这时上前,托起楚江灵的手诊脉,很快,声音淡然道:   “你的毒很好解。”   说着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颗丹药放在楚江灵的手中道:   “这是七阶的万解丹,吃下它就能解了你身上的毒,但你现在的身体太脆弱,经不住高阶丹药的药效。”   尹箐又从空间中拿出灵元果,一分为五,一人给了一瓣,对他们道:   “这是灵元果,先吃下去吧。”   楚江虎看到那晶莹剔透,不断凝结着水珠怎么都不会滑落下来的灵元果,狠狠咽了口口水,经不住诱/惑,他道谢后拿了一瓣过来,却是递到了楚江灵的口中。   楚江灵下意识的吃下去,瞬间感觉浑身刺痛,恶臭慢慢体内被逼了出来,里面好像有什么横冲直撞,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轻盈。   “姐姐你没事吧!”   楚江虎发现姐姐露出痛苦的脸色,也顾不得那恶臭,吓得不行。   尹箐却立刻将那万解丹塞入楚江灵的口中,楚江灵感觉越发强烈的疼痛袭来,那是残留在她体内的毒被强烈排出的剧痛。   尹箐拉过楚江虎,防止那些毒素最后碰到楚江虎。   楚江虎紧张的道:   “箐儿姐姐,你是不是拿错药了,姐姐为什么会这样?”   楚江虎没想过尹箐会害楚江灵,只以为尹箐搞错了,拿错了药。   尹箐还没回答,李乾峰和月娘赶紧道:   “虎儿,别紧张,江灵很快就会恢复的,而且很快,你姐姐就会变得比我们都更厉害,大小姐拿的是传说中的神果,能让人平白拥有大量的修为。”   楚江虎惊喜道:   “真的吗?可是姐姐为何现在看起来如此难受?”   “再等等,江灵很快就没事了。”   尹箐将手中的剩余四瓣分别给了李青楚江虎他们,李青几个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楚江灵姐弟可能不知道这灵元代表什么,可他们却无比清楚,他们若是吃下去后,至少能突破到破境期修为,这是他们一辈子都可能达不到的境界。   李青三人要跪下磕头,被尹箐一眼就震慑住,他们心中越发感动,珍而重之的将它吃下去。   然后他们默默忍受着那剧痛,任由体内的恶臭排出来。   楚江虎闻到那些味道,不太敢吃,可想到自己姐姐还在痛苦中,他一闭眼也吃下了。   然后整个大厅都陷入恶臭中,尹箐抬手画符,符箓打在他们身上,那些排出来的恶臭被一片片洗刷掉。   待他们再次站起来时,楚江灵那双大眼灵动而清澈,她惊喜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就要跪在尹箐面前。   却被尹箐一把拉了起来,对李青他们道:   “我把你们当成良师,把你们当着弟弟妹妹,你们若是如此见外,我倒是要后悔这一次见到你们了。”   尹箐的话让他们越发的难受,感觉摇摇头让尹箐别生气,他们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而已。   尹箐却又拉起李乾峰的手诊脉,心中了然,又拿出一颗万解丹道:   “你所中的不过是七阶的还童草,服下这颗丹药也能痊愈。”   李乾峰二话不说就服下,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长大,五官慢慢长开变得俊朗,身体也修长精实,气质沉着,看起来就是拥有良好教养的少年。   “哇!乾峰哥哥长得好好看!只比姐姐差一点点而已!”   楚江虎看着变大的李乾峰,惊喜大声叫出来。   李乾峰眼里也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身子都微微颤抖,他看向尹箐,眼里的感激不言而喻。   “乾峰,快,快把哥的衣裳穿上。”   李青突然有些尴尬的提醒道。   李乾峰一低头,发现自己原来的衣服都已经被撑破,露出精壮的上身和修长的双腿,只有重点部位,因为正好腰带绑着那幼年的衣裳,正好遮住了。   李乾峰第一时间看向楚江灵,却见楚江灵已经别过头,侧脸泛着粉红的羞涩。   李乾峰干咳了一声,立刻换上了衣裳,对尹箐等人道:   “抱歉,失礼了。”   他们都默契的笑了起来。   ……   待宫无殇找到尹箐的时候,正好是尹箐告别出来相送的楚江灵一群人的时候。   楚江灵他们看到宫无殇,已经不会那么惊讶,只觉得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绝配,他们想到尹箐说,到时候会带他们一起去域国,心里就期待的不行。   不过楚江灵姐弟现在需要好好适应自己突然有修为的身体,这就要请教李乾峰等人,他们希望尽快适应,到时候去了域国才不会出丑。   和楚江灵她们告别之后,宫无殇牵着尹箐徒步往城外走去。   宫无殇一直看着尹箐,发现她嘴角微微翘着,看起来心情已经变好许多,这才放下心。   尹箐似乎察觉到宫无殇的眼神,一转头,就看到带着宠溺看着自己的宫无殇。   尹箐脸上一红,羞恼道:   “从小看到大,都看了几百年了,还没看够!”   宫无殇越发温柔的笑着道:   “一辈子都看不够,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等找回四弟,就回域国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与你拜堂成亲。”   尹箐点点头,心里像是打翻了蜜一般甜。   “秋娘,你当真如此绝情!我可是你的姐姐,这些年,若不是因为你姐夫罩着,你以为你一个女流之辈,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吗!!”   就在这时,尹箐和宫无殇听到前方传来的熟悉的娇美嗓音。   尹箐神识一扫,就看到那说话的正是这几年越发丰腴的钱夫人,而她指责的一个穿着干练的女子,正是三年没见的秋娘。   秋娘冷眼看着钱夫人,声音带着嘲讽道:   “姐姐?照拂?钱夫人,你也好意思开口!你们三天两头来我这里乱要钱财,若是不给,就要被你们赶出京城,现在还想要要我卖掉这个店给你们两千两银子回老家?!你怎么不去抢啊!!”   众人听到秋娘的话,都忍不住啧啧作奇道:   “这钱夫人也太无耻了吧,还说是什么亲姐姐,吸血虫都没有她会吸血的。”   “就是啊,当初我们都亲眼所见,秋老板好不容易把这妙衣坊重新开张,可钱夫人她们在开张当日就把大部分衣服都抢走,比强盗还可恶!”   “也亏得秋老板这些年靠着舒箐小姐的最后一件箐衣,让秋老板坚持下来,还把妙衣坊经营的有声有色,其它的店铺也都慢慢收回来,有了起色,可还是抵不住钱家那如同强盗一般随时都要来拿银子,可怜秋老板都说了,那些银子都是舒箐小姐的,可钱家的人却咒说舒箐和太子早就已经死了,现在据说太子而舒箐小姐都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钱夫人还敢来这里抢钱,也不怕被太子直接打入大狱!”   钱夫人听到宫无殇和尹箐的名字,有些瑟缩,但是想到她必须要拿到钱,别人还不知道,可她的女儿需要银子治病,她的老爷还不知是死是活,她今日必须要拿到钱。   想到这,钱夫人一把将钱富的后领拎到秋娘面前道:   “秋娘,就算是为了他,今日这铺子不卖也得卖,你那么多店铺,卖掉一个又会怎么样,富儿,快点求求你的姨母!让她不要那么恶毒见死不救!”   名为钱富的十来岁穿着小少爷的打扮,他虽然长得白白净净,但脸上却有些木讷,他听钱夫人的话,一把跪在秋娘前面道:   “求姨母救救大姐姐,求姨母不要那么狠心,姨母,富儿给您磕头了。”   秋娘听到“姨母”二字,眼眶倏地红了,双拳垂在两侧紧紧攥着,身子也被气得直发抖,但眼里更多的是绝望。   秋娘咬着牙,带着强烈的怒意低着头一字一句的问道:   “江富,我再说一遍,你还认不认我这个亲娘?若是认,以前你认贼做母之事,我定不会计较。”   钱富眼里闪过什么,稚声稚气道:   “姨母,我不叫江富,我叫钱富,不是你的儿子,求姨母不要再认错了。”   说完,有些胆怯的抱住了钱夫人的腿,孺慕的看着钱夫人。   秋娘心猛地一痛,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   钱夫人十分满意钱富的话,温柔的摸了摸钱富的小脑袋,对秋娘道:   “秋娘,过了三年,你这疯病怎么还没好,这是你的小外甥,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已经死了,你若是忍心看着你的小外甥也死,你今日就不要给我两千两,否则,你看着把,你的小外甥也会被你害死的。”   钱夫人这话其实是在警告秋娘,若是她不把钱拿出来,钱富就会死!   钱富身子一抖,也听明白这话,立刻跪下来求道:   “姨母,救救我,你就大发慈悲救救我吧。”   秋娘泪流满面,眼里不带一丝的希冀,她看着认贼做母,却叫她姨娘的这个儿子,突然笑了起来道:   “没错,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她早就死了,那我为何要救你们,我早就说过,这些铺子都是舒箐小姐的!你抢走的钱,我都一笔笔记着,等着舒箐小姐回来找你讨要,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何况就算我有钱,我情愿把钱都洒了,也不愿把钱拿出来给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人花,滚,都给我滚,我三年前就已经不再承认你是我的姐姐了!!”   秋娘的眼里低着决然,今日她总算是认清了,自己的儿子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亲娘都可以不认,这样的儿子,她要来做什么!!!   钱夫人脸上一阵扭曲的看着秋娘,没想到秋娘为了那两千两,竟然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了。   钱夫人突然狠狠地打在地上钱富的背上,哭喊道:   “富儿、富儿啊,你看到没有,你的姨母都狠的心啊,宁愿眼睁睁的看着你死,都不愿意拿出一些钱来接济我们,富儿,你可要记住了,若是你死了,就去找你姨母索命,是他害死你的,都是他。”   钱富被打的剧痛,哇的一下就大哭出声,嘴里一直附应道:   “母亲,我记住了,富儿记住了,都是姨母见死不救,化成鬼我都会找她索命的。”   钱富的话让秋娘脸色苍白,像是受不住打击一般踉跄的后退两步,她感觉她的心被什么狠狠地揪住,这就是她从小珍之如宝的儿子,这就是她曾经为了活命一路抱着来到京城,只为给他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长大的孩子,这就是病重时,她跪地求着别人诊治的儿子。   那些话,是在挖她的心啊。   秋娘声嘶力竭道:   “滚!都给我滚!你们若是变成了鬼,也是会被阎王爷打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钱夫人和钱富见秋娘真的不打算给钱了,钱夫人直接示意家丁道:   “秋娘竟然敢辱骂本丞相夫人,罪大恶极,把她拿下交由丞相处置,这店就当作是赔偿本夫人的损失费!”   几个家丁听到命令一把就上前抓住秋娘,秋娘挣扎道: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做尽天理难容的恶事,会不得好死的!!”   那些围观的百姓们都唏嘘不已,太过分了,竟然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可偏偏没有人敢说什么,这种事他们早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自从太子离开,这种情况时有发生,起初有百姓愤愤不平,可到头来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果,那些官员越发肆无忌惮,商户们若是想要继续开店,只能交出不菲的保护费。   钱夫人冷笑道:   “还敢辱骂本夫人,秋娘,你就等着被卖去人伢行吧!”   “呵,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想要把我的人卖去人伢行,这狗胆可是包天了啊!”   一道带着隐隐怒气的厉喝声传来,百姓们感觉这声音清越如同泉水般好听,一回头,都惊呆在原地,不但声音好听,这人也长得如同天上下来的神祗。   秋娘一眼就看到人群尽头的尹箐和宫无殇,当下眼泪落下,激动的喊道:“大小姐!你真的回来了……”   钱夫人看到宫无殇和尹箐,身子都有些发抖,怎么会这么巧,为什么会碰到他们,只差一点点,她就能占了这个店,把里面的银子全都占为己有了,这样她就有跑路的钱了!   钱夫人色厉内茬道:   “你的人又如何,这个秋娘敢辱骂本丞相夫人,罪该万死,既然她是你的人,那就该由你赔本丞相夫人一万两银子!!”   尹箐听到钱夫人的话差点气笑,问秋娘,就索要两千两,一到她,就直接张口敲诈一万两,她看起来是不是真的这么好欺负,怎么这些人一个个都喜欢在她面前作死呢。   尹箐觉得钱夫人特别作死,可她没有想到,钱夫人比她以为的更加能作,她说完又对着宫无殇道:   “还有你,太子,你身为太子,竟然无故将我女儿手脚尽废,大家伙说说,就这样的人,配当太子吗,还不如五皇子当太子!!”   钱夫人想要煽动百姓,可百姓全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第二百六十六章 :王嬷嬷   谁脑子有坑才会想要把大衍国搅得乌烟瘴气的宫无抿当太子,宫无殇当太子时,哪有官员敢贪污受贿。敲诈百姓钱财,昨日得知宫无殇回来,他们都乐疯了好吗!   她以为谁都跟她一样傻缺?   钱夫人发现众人怪异的眼神都有些站不住脚,钱富也紧紧扒着钱夫人的腿。   宫无殇眼神冰冷的看着钱夫人道:   “哦?既然你那么喜欢宫无抿当太子。那不如你去黄泉路上拥戴他,正好你的丈夫也去下去了。你正好下去一起陪他。”   宫无殇的话透露出钱左相和宫无抿都已经死了的事实,钱夫人脸色惨白。完全不愿意相信宫无殇说的话。   可这时,一道焦急凄例的声音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老爷死了!尸/体被抬回去了,还有圣旨,夫人,快回去接圣旨吧!!”   一个家丁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惊恐表情,让钱夫人脑袋的最后一根筋都崩断了。她连滚带爬的颠着肥胖的身子往回跑,嘴里喃喃着:   “不可能,不可能。老爷可是丞相。不可能死的!”   其它家丁也跟着脸色一白,追着钱夫人而去。哪里还管得了秋娘。   钱富也被落在原地,钱富脸色有些难看,怔愣的看着丢下他跑远的钱夫人:钱夫人不是很厉害吗,他姨父可是大官,谁也不能欺负他,他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玩什么就能玩什么,再也不用饿肚子,不用冻的瑟瑟发抖,不用被外人辱骂欺负,可他听到了什么,父亲死了?那他怎么办?他往后还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吗,还能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吗?他连亲生母亲都不认,就是不想再吃苦,可现在,他又要过上那种挨饿受冻的苦日子了吗?   钱富那心中一直想着的就是这两件事,他慢慢顺着钱夫人她们离开的方向走去,他要去亲眼看一下,若是真的这样,他就要和他们划清界限,他不要被连累。   秋娘看到钱富,竟然到了这时,都还想着跟着钱夫人走,她自嘲的笑了,笑得决绝,从今以后,她就当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尹箐见此,只是上前拍了拍秋娘的肩膀。   人性又千种万种,就算抛开他们的心,也无法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有为了父母,连命都不要的孩子,有为了钱,连父母都能杀死的孩子,也有为了利益,亲手掐死孩子的大人。   秋娘将自己所有的悲戚都收起来,ca干净脸上的泪,好半响,才回复心情,问尹箐这些年去哪里了,过得怎么样,又将她藏好的账本都交出来,都是这三年来她抗下压力,用地契将铺子硬生生夺回来的,还说了多亏了琴画公子帮忙,她才能将铺子多回来重新经营下去,又说王嬷嬷这三年虽然身体还好,却一直很挂念尹箐,若是王嬷嬷知道尹箐真的没死,一定会很开心的,想要尹箐现在就跟着回去。   尹箐摇摇头,说是有事要办,明日会去府上,秋娘点点头,让尹箐一定要早点回府上,大家都想念的紧。   尹箐见秋娘似乎对钱富之事释然,就没有特别安慰,而是问她到时候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域国,她只是扫了一眼账目,就对秋娘的能力肯定。   秋娘虽然疑惑尹箐还要去域国,却巴不得离开整个让她伤透了心的地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答应了。   告别了秋娘,尹箐和宫无殇这才来到竹屋。   可他们刚进去,就发现竹屋里的气氛很不对劲。   尹青玺带着隐怒握着手坐在竹屋中,而画诗荷则带着愧疚,尹墨画手足无措,看到尹箐和宫无殇回来,像是看到救兵一般,连忙开口道:   “父亲母亲,妹妹来了。”   尹青玺看到尹箐,脸上立刻露出了心疼,画诗荷也是,眼里的泪都要落下来了。   “箐儿,这些年,是我为父对不起你,为父早该去找你的,让你受了那么多苦,那舒家的人全都该死!!!”尹青玺手上青筋暴起,眼里带着强烈的杀意。   画诗荷上前,紧紧握着尹箐的手,她当年明明和舒意东交易清楚,她帮舒意东取得丞相之位,舒意东要好好抚养自己的女儿长大,可从自己儿子口中得知,自己的女儿一出生就被送去了郊外的庄子里,十五岁才回来。   回来之后,根本不用心照顾尹箐,反而任由别人欺负她,甚至还敢打她的女儿,最后竟把自己的女儿逐出家门,还说自己的女儿是野种!   舒意东!!!画诗荷眼里也聚集了狠意,她画诗荷的女儿,岂容旁人如此欺负!   尹箐对舒意东自然也是恨的,不过她知道宫无殇把舒意东贬出京城,成为穷山恶水的小刺史,那里地头蛇横行,他去了之后只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不小心连命都会搭在那里,尹箐就没有亲自动手了。   她安抚父母道:   “这些事都过去了,而且当年母亲的嫁妆,我也尽数讨了回来,舒意东的丞相府看着风光,家产却全被搬空,这三年来虽然贪污受贿不少,可无殇已经让他将贪污的银子悉数交出来,又把舒意东发配至西蛮之地,今后的日子,活着只会比死了难受。”   尹青玺和画诗荷都咽不下这口气,可又心疼女儿的懂事,他们心中都决定,不会就这样放过舒意东一家人的!!   舒意东并不知道画诗荷和尹青玺都已经来到大衍国,他此刻差点接受不了现实,圣旨竟然让他明日就要动身,否则直接派人押送去上任。   舒意东之前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做刺史,可回家一说,儿子舒幕尘差点奔溃,说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多少官员还没到地方,就已经被地头蛇给杀了,还有更多的官员直接受不了那里的瘴气死了,就算勉强去了那里,这个刺史之位也形同虚设,没有一点实权,在哪里根本就是去受折磨的,比直接坐入狱还不如。   舒安氏和柳氏他们也都脸色难看至极,舒安氏最受不了的是全都家产都不够赔舒意东这些年贪污的银子,相当于他们必须身无分文的离开,舒安氏气得心绞痛。   舒意东还安抚他们说,就算没了银子没关系,还可能再挣,去西蛮之地也没事,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绝对不会有事的,让宁氏柳氏都先把嫁妆拿出来,还了那些赃款。   可舒意东没想到,第二天,当他让下人去叫柳氏宁氏等人动身时,却被告知柳氏被接去六皇子府中,说是不去西蛮之地,还让舒意东直接把她休了。   而宁氏也一样,卷了嫁妆带着舒幕尘回了宁家,连休书都准备好了,而且宁家也被贬出京城,但好歹不是去送死的。   最后,当侍卫来要赃款时,因为舒意东拿不出那么多,舒意东和舒安氏是被净身出户一般,一个行礼都没有拿,就被赶出来,而且侍卫还亲自‘送’舒意东母子出城。   路上看到舒意东和舒安氏孤零零的离开京城的一幕,都不由拍手称快,这一日,许多官员都被流放出去,全都是让百姓深恶痛绝的官员,百姓们直接欢呼说要好好敲锣打鼓庆祝一番。   舒安氏一路上骂骂咧咧,什么难听的话都蹦出口,说宁氏和柳氏忘恩负义,不得好死,又说她们烂了心肝,以后肯定脚上流脓,头上生疮。   舒意东已经被打击的什么话都听不到,可这时,舒安氏突然大声惊呼道:   “尹清荷!!尹清荷!!!你没死!!!”   尹清荷?   舒意东好不容易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这里已经是郊外,而迎面走来的是如同天人之姿一般的画诗荷等人。   舒意东看到画诗荷,路都走不动了,他呆呆的喃喃道:   “清、清荷……”   舒安氏则一眼就看到站在画诗荷身边,态度亲昵的揽着画诗荷后腰的尹青玺,当下跳脚骂道:   “尹清荷,你果真是水性/杨花,他就是你那个奸/夫对不对,你们这群奸/夫淫/妇,当初我就该直接让意东把你浸猪笼,你个贱蹄子,生了个讨债的舒箐,竟然撺掇宫无殇把意东赶去西蛮之地送死,你还不快去让你生的小贱蹄子叫宫无殇把意东的丞相之位要回来,不然我今日就打死你!!”   尹青玺尹墨画宫无殇几个脸都黑了,舒安氏到底哪来的那么大脸,一见面就对画诗荷颐指气使。   舒意东竟如同魔怔一般,柔声的盯着画诗荷道:   “清荷,你是回来找我的吗?我知道,宁氏这些贱/人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回来找我的,每一次,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都会帮我,这次你也会帮我对不对。”   舒安氏狠狠的打了舒意东后背一下骂道:   “你看清楚来,尹清荷这样水性/杨花的人哪里配得上你,还不快点让她去把你的丞相之位要回来!!”   舒意东却依旧痴迷的看着画诗荷道:   “清荷,你终于知道只有我对你最好了对不对,我早就说过那个害你怀了野种的男的是个人渣,你现在终于明白了对不对,清荷,你放心,就算你的身子不清白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啪!   砰!   尹青玺一脚狠狠地将舒意东踢飞几步远,脸已经黑如锅底,他简直一脚杀了舒意东的心都有,若不是画诗荷拉着,此刻舒意东已经死了。   “啊啊啊!意东,你没事了!!你个奸/夫,你还敢对我儿子动手,你个王八蛋,我要跟你拼命!”   舒意东挣扎的站起来,拉住自己母亲,这才看到尹青玺,他猛的想到当初来抢尹清荷尸/体的正是这个男子,他化成灰都认识,他不敢置信的指着尹青玺,对画诗荷道:   “清荷,他就是当初负你的人对不对,你怎么能自甘堕/落,还和他在一起,你难道就不怕再次被他抛弃吗,清荷,我看错你了,你竟然如此愚蠢,还和他牵扯不清,你别执迷不悟了,只有我才是真正会对你好的人。”   画诗荷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声音冷如冰霜道:   “舒意东,你不要在说这些恶心人的话了,当年我的确太愚蠢,看错了你,原以为你至少是守信之人,我才帮你把丞相之位夺来,可你这些年是如何对待我女儿的,把她扔在庄子里自生自灭,随意利用,任由别人欺压,诋毁她的声誉,把她赶出家门!!!   还有你!舒安氏!我的女儿是你能磋磨的吗!是你能辱/骂的吗!当年若不是我用丹药救你一命,你早已尸骨无存,我水性/杨花?你扪心自问,不是我,你能享了二十几年的福吗,当初我明明白白的说过,我只是舒意东名义上的正妻,你却贪图我的嫁妆,三番两次想要让舒意东闯进我的房中,把生米煮成熟饭,你才是真正的老不休,若不是当初为了箐儿忍下来,我早已把你一刀杀了!”   尹箐没有想到,当初竟然还发生过这种事,这舒安氏,真是没脸没皮!   舒安氏被说的有些心虚,但强词夺理道:   “你不是水性/杨花你勾/引我儿子做什么,你和我儿子成亲做什么,我看你就是想要千人枕万人骑……”   啪啪啪!   舒安氏还没说完,尹箐身形一移,连续巴掌狠狠的抽在舒安氏脸上,声音冰冷道:   “你再说一句我母亲的不是,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但舒安氏一口口水吐向尹箐,口齿不清的骂道:   “贱/人!小贱蹄子,你敢打偶!!”   “啊啊啊唔唔唔!”   一道寒光闪过,一块带着血的舌头落在地上,舒安氏痛的两眼一瞪,直接痛晕过去,舒意东这才回过神来,大喊道:   “娘、娘你怎么了!”   舒意东愤怒道:   “舒箐,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娘动手!!”   尹箐却一把将舒意东踹飞,身手如电的咔咔咔几下,把舒意东的手骨脚骨都捏断了,异常嫌弃的扔在舒安氏的身边,用无比厌恶的语气道:   “我说过,舒不配成为我的姓!打你们虽然脏了我的手,但是既然你们偏偏要来我面前找死,舒意东,就凭你,连给我母亲提鞋不配,还想肖想我母亲,恬不知耻!   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一把捏碎你们的脖子了,但是我觉得,让你们生不如死才能解了我的心头之恨,舒意东,你放心,你和你娘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们一定会苟延残喘到百岁!!”   尹箐说完,宫无殇一扬手,两个暗卫出现,宫无殇道:   “太子妃的话你们都听清楚没?把他们送去西蛮,一定要让他们苟延残喘的活着,知否?”   说完,还给他们一瓶丹药,保证能吊着舒意东和舒安氏的命,两个安慰立刻领命,拖着舒意东和舒安氏离开。   舒意东全身手脚剧痛,他目眦欲裂的瞪着尹箐,像是恨不得尹箐被他用眼神烧死才罢休,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在尹箐出生后一把掐死她,是他被害成现在这样。   他有恨尹清荷,为什么不从了他!若是尹清荷心甘心愿成为他的人,他哪里会把尹箐当成下人一般对待,说起来,他会变成这样,全是尹清荷和尹箐的错!!   舒意东被拖走时,怨毒的看着她们,尹青玺脸色冷的厉害,一出手,直接废了舒意东的双眼,舒意东惨叫着晕了过去。   往后舒意东和舒安氏一个瞎了双眼,一个没了舌头,又死不了,只会活得越发艰苦。   画诗荷和尹青玺觉得解气,越发心疼的上前抱住尹箐,从尹箐出手的狠厉就能看出,尹箐当初肯定受了许多苦,若不是死了太便宜舒意东,他早就把舒意东碎尸万段了。   尹箐很快就冷静下来道:   “放心吧,父亲母亲,若不是他们撞我们面前,我也没打算动手的,他们根本不值得我去恨,他们能有今日的下场,皆是因为他们自作孽,我们继续走吧,母亲你不是说想王嬷嬷了吗?”   画诗荷感觉的到尹箐是真的对舒意东等人恨意已过,而且让舒意东和舒安氏生不如死,是最好的结局,画诗荷点点头,继续走往城中。   宫无殇拉着尹箐的手,无声给她安慰,让尹箐心越发的平静下来。   ……   域外碰到舒意东和舒安氏母子,虽然让他们心情有些影响,但只要想到往后舒意东他们的受尽折磨的日子,也还算解气。   待走进城中后,一家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尹箐带着画诗荷她们来到以前住的府上。   还没到门口,就看到两个守卫一直不停的左看右看,像是在等什么人。   可惜尹箐的修为太高,若不是尹箐故意外放气息,一般人会直接忽略,所以当尹箐带着人都到门口来了,两个守卫才惊喜的叫了尹箐,又立刻催着另一人道:   “快快快,快去通知王嬷嬷,大小姐回来了!!”   “等等,一起进去吧。”尹箐开口。   侍卫赶紧迎着一群人往里走。   大厅,王嬷嬷坐在里面,时不时起来往外看看,嘴里喃喃道:   “秋娘,你说的是真的?昨日你真的见到了大小姐,大小姐真的说今日会回府上来?”   秋娘也知道王嬷嬷对尹箐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她笑着安抚道:   “王嬷嬷,别急,大小姐何时说过骗人的话。”   “那是自然,大小姐和清荷小姐一般,言出必行,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王嬷嬷提起尹箐,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豪。   “王嬷嬷,二十年不见,你还好吗?”   王嬷嬷的笑容还没有落下,就听到一声清雅沁心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王嬷嬷一双带着浑浊的双眸立即瞪大,猛的看向门口,一眼就看到穿着素雅却难掩出众气质的画诗荷。   王嬷嬷眼眶马上就红了起来,迈着微微发抖的老腿,老泪纵痕的几步上前,差点因为没有走稳而摔了,画诗荷连忙上前扶住她。   王嬷嬷感觉到画诗荷带着温度的手,颤抖着声音大叫道:   “三小姐!!!三小姐!你没死!你没死!老奴真的好想三小姐!!”   王嬷嬷紧紧的握着画诗荷的手,脸上喜极而泣,看起来就知道王嬷嬷对画诗荷有多么的想念。   画诗荷心里也感慨,她成为尹清荷那些年,王嬷嬷对她一心一意,忠心耿耿,更是将她当成女儿一般尽心尽力的照顾,所以她后来才会把天命帕这种东西都交给王嬷嬷保管。   尹箐对王嬷嬷也很感激,她带着笑容开口道:   “王嬷嬷,我回来了。”   王嬷嬷隔着泪眼看向尹箐,另一只手握着尹箐的手,脸上布满皱纹的笑容更加深了,眼泪却一直不停的流着:   “老奴真是开心,没想到临死之际还能看到清荷小姐和大小姐都活着,老奴这下死也能死的安心了。”   久别重逢,王嬷嬷一直不停的流着泪,尹箐和画诗荷安抚了好久,王嬷嬷才慢慢止住泪。   当介绍尹青玺和尹墨画他们时,王嬷嬷赶紧对尹墨画道谢,当初若不是因为尹墨画的丹药,她早就已经死了,也等不到看到自己最惦记和画诗荷还有尹箐了。   王嬷嬷见画诗荷一家人都在一起,过得很幸福,打从心底里为画诗荷高兴,得知尹箐要和宫无殇成亲时,更加高兴,当初尹箐出嫁时,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为尹箐难过,毕竟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亲事。   现在得知要重新下聘成亲,尹箐说要带她去域国,让她服用下灵元果,王嬷嬷根本不知道灵元果的作用,二话不说就吃了,为了亲眼看着尹箐成亲,是毒药她都能吞了。   可没想到王嬷嬷吃下后,脸上的皱纹正在慢慢消失,只留下一点细纹,变成三四十岁的模样,身体却有了灵元期的修为,尹箐又给她吃驻颜丹,王嬷嬷的皮肤慢慢变得水嫩,竟如同二十岁的妙龄女子一般。 第二百六十七章 :洞房花烛 (大结局)   尹箐都不知道,原来王嬷嬷年轻时如此好看,如同小家碧玉一般。秋娘亲眼看着王嬷嬷变年轻,差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又得知王嬷嬷现在的身体也健康的不得了,很多暗伤都痊愈后,羡慕的不得了。   尹箐这时也给秋娘灵元果。秋娘感激的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头,以后彻底为尹箐所用。   对于秋娘。尹箐坦然受了这礼,因为秋娘本就是欠她一条命。为她所用,才能偿还因果。   而王嬷嬷要跪下。画诗荷还有尹箐都不让,因为尹箐上辈子欠了王嬷嬷一条命,王嬷嬷对画诗荷也有恩,这只是偿还因果而已,从此,王嬷嬷不再是奶娘,而是一个完全自由的人。以后造化多大,全由她自己的勤奋和天赋决定。   不过王嬷嬷,也就是王雨灵。却说要一辈子都跟着画诗荷。   ……   见完王雨灵之后。尹箐带着画诗荷一起进宫,让秋娘她们等着她们的消息。应该不出几日,就能回域国了。   进了皇宫,宫无殇带着尹箐几人直接来到樱妃的寝宫中。   此时宮长鸣正在给樱妃请罪,求樱妃原谅,逗樱妃高兴,脸皮厚的很。   当宫无殇他们前来时,樱妃都觉得一个皇帝竟然为了逗他而做鬼脸太失礼了,有些尴尬想要先进内院,可宮长鸣却紧紧握住樱妃的手,看到画诗荷等人,惊讶道:   “尹清荷,真的是你?你果然生了一对好儿女,尹箐和我家殇儿实在太般配了,哈哈哈,我们什么时候去域国,我可很想赶紧替无殇给你们女儿下聘了。”   画诗荷对宮长鸣亲和的笑了笑,觉得宮长鸣简直和二十年前一样,桀骜不羁,性子跳脱,当初闹出强抢她的误会,也只有宮长鸣能做的出这种事。   “这位就是清荷妹妹?”樱妃看着画诗荷那张雅致的脸,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她曾经听说过,当初宮长鸣喜欢上尹清荷的事,因为这事,她十分伤心,对宮长鸣越发失望。   因此想到当初的事,樱妃突然挣脱了宮长鸣的手道:   “我有些不舒服,先失陪了,还请见谅。”   说着也不看宮长鸣,就直接进内院去了。   宮长鸣一看就知道,樱妃是生了他的气,可偏偏他不知道樱妃生什么气,却打算好好哄着,于是也没有精力多陪画诗荷她们说话,而是直接吩咐宫无殇道:   “你母妃生气了,朕要去哄哄,你岳父岳母就由殇儿你自己好好待客啊,去域国之事,殇儿你赶紧办好,把你四弟赶紧找回来当皇帝。”   说着和画诗荷还有尹青玺等人说了句失陪就赶紧追进去了。   尹青玺还没见识过像宮长鸣这样的皇帝,十分诧异,不过却也觉得宮长鸣这性子让他有些羡慕,自然不会觉得宮长鸣无礼。   宫无殇对此也只能无奈,他知道自己父皇早就巴不得不要当皇帝了。   安排尹青玺等人住下后,接下来的几天,宫无殇以最快的手段整肃朝纲,毫不手软,又发出通告,让四皇子宫无缺看到通告立即回来。   ……   郊外一处看起来十分简陋却很干净的农户,院中一个穿着妇人朴素衣裳的女子正在喂鸡。   这时,门外路过的两个村民正在讨论京中的大事:   “你们说,四皇子到底去哪里了?那告示都贴出来四五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谁知道呢,不过太子实在太厉害了,那么短的时间,一手就把朝堂里的贪官污吏全部拔除。”   “这算什么,你们都听说没,太子失踪三年回来,得了仙术,一挥手就把刘太傅和皇上毒变得好年轻,可羡慕死其他大官了。”   “我们的太子就是厉害,当初还有说太子死了,看,现在不是回来了吗,那宫无抿的死实在大快人心,这几年,都把我们京城弄得民生涂炭,还想杀君弑父,罪该万死啊!幸好现在太子回来了。”   两人边说边走,那妇人手中的鸡食惊得掉地上都没有反应过来。   连忙跑出来喊道:   “两位大哥,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太子回来了?是宫无殇太子吗?”   那两人看到妇人,笑着招呼道:   “原来是芸妹子啊,我心中的太子自然只有宫无殇一个,你还不知道吧,就是宫无殇太子,他回来了,芸妹子你也该去京城看看,现在京城可热闹了,那什么破天宗被一锅端了,两个丞相,舒什么和钱什么的,死的死,被赶出京城的赶出京城,现在京城又恢复往日的繁华了。”   “是啊,宫无殇太子一回来就贴出告示,让四皇子赶紧回宫,说谁若是能把四皇子带回宫,赏金千两!!可羡慕死人了,芸妹子是该多出去走走,一直闷在家里多不好,出去走走,可能运气好就碰到四皇子,那不是撞大运了吗。”   “嗯,谢谢两位大哥,我会和夫君去看看的。”   那妇人红着眼眶连连点头进了屋。   她一进去,就看向坐在床上,身形有些消瘦的宫无缺,喜极而泣道:   “夫君,你听到了吗?宫无抿死了,太子回来了,他没死。”   宫无缺也很激动,立马开口道:   “芸娘,快,我们回京,回京,二哥回来了,太好了,快去叫你娘,一起回京!”   这妇人正是舒易芸,当初宫无缺被追杀,双腿尽废,住在尹箐府中的舒易芸恰好救了他,舒易芸本就喜欢宫无缺,怕四皇子的行踪泄露,就打算带着四皇子离开,却因为心中挂念二姨娘,干脆寻了个机会,带着二姨娘一起离开,来到这个偏僻的村中落户,这些年深入简出,也是她们运气好,因为低调,所以一直没有被找到。   舒易芸立刻去找正在不远处菜地折菜的二姨娘,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最重要是告诉二姨娘,舒意东落马了!!   二姨娘得知舒意东等人不在京城了,宫无殇回来了,自然也很高兴,一家人收拾一番,就紧赶慢赶的回京了。   快看到城门口时,这几年性子沉稳不少的宫无缺突然有些近乡情怯了,他有些紧张道:   “也不知二哥这几年怎么样了,芸娘,我这衣裳不乱吧,这样直接去见二哥,会不会有些失礼?”   舒易芸温柔的安慰道:   “放心吧,夫君你一直都是最好看的,一点都不失礼。”   宫无缺看着舒易芸,当年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喜欢上舒易芸,那狩猎一行,他就觉得舒易芸挺可爱,后来舒易芸带着他逃离京城的毅力和坚决更是让他上了心,后来又被舒易芸的细心照顾而彻底沦陷,宫无缺看着这几年手粗了不少的舒易芸,心里产生一丝愧疚,这几年舒易芸为了他受苦了。   他想让舒易芸过的好一点,只要二哥回来,他府中那些宝贝就能拿回来,可以让舒易芸过上好日子,因为这个,四皇子突然更加急切的要进城了。   此时的四皇子还不知道,这一次回宫,等待他的就是强行坐上龙椅的结果,若是早知道,他定肯苦一辈子也不要整日都日理万机!!   ……   皇宫,当宫人禀报说四皇子回来时,宫无殇和尹箐早就通过神识感觉了,让人直接把人带进来。   宫无缺和舒易芸他们一路上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差不多了解了所有的情况。   宫无缺对宫无殇的能力,那是感到无比自豪的,他就知道,若是宫无殇真的能回来,宫无抿连个屁都不是。   他坐在轮椅上,一个宫人帮着推轮椅,宫无抿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并肩而立的宫无殇和尹箐。   “二哥!!你真的回来了!!二嫂,你也回来了!!”   宫无缺看到他们时,激动的大喊出声,眼眶却有点红。   “箐儿姐姐……”舒易芸看到尹箐,整个人都不敢相信,她没想到还有能见到尹箐的一天。   二姨娘也惊诧不已,又感慨万分,她和舒易芸都还欠尹箐救命之恩。   ……   他们寒暄了半个时辰之久,得知了宫无缺和舒易芸结成夫妻,宫无殇和尹箐都在心里为他们高兴。   尹箐还将宫无缺的腿治好,让宫无缺惊呼不已,直嚷嚷着尹箐简直是神仙,让他莫名多了修为,还把这双骨头都碎了的腿治好了。   舒易芸和二姨娘更是感激不尽。   可宫无缺还没高兴够,宫无殇就说了他们要去域国,让宫无缺当皇帝的事。   宫无缺嘴角一僵,立刻拒绝道:   “我不!二哥,你可不能坑我啊,你知道我最讨厌当皇帝了,二哥你快去找父皇说说,让他选其它人,我和芸娘也要去域国!!”   舒易芸和二姨娘都笑了,别人千方百计要当皇帝,可偏偏宫无缺,送给他龙椅,他都不想要。   宫无殇强势镇压,让宫无缺乖乖当好这个皇帝,直到生出皇子,让皇子长大继位,又安慰说,会让他和舒易芸多个几百年的寿命,二三十年一晃就过了,到时候再带他们去域国。   宫无缺简直是泪奔着在宫无殇一下棍棒一下甜枣之中答应了。   ……   转眼,到了大家前往域国的时候。   这几天,大衍国全国上下毒轰动了,他们这些百姓竟然有机会去域国?!!这简直就是天上砸下来的馅饼。   公告贴出,将域国的真实情况介绍出来,并表示若是有灵根的百姓,可以通过皇室的选拔,每年选十人前往域国,还没能去域国的有天赋的百姓也不用怕,皇室手中有专门的修炼功法,只要够努力,够天赋,就有机会前往域国,前往拥有更多机会的上界。   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对皇室足够衷心,贡献足够大,即使没有灵根,也可以赠灵果,让其拥有修为,如同刘太傅一家。   而这一次,先皇宮长鸣和前太子宫无殇、宫千柳等人要去域国,会带一部分人回去,其中包括了变得十分年轻的忠臣刘太傅一家,还有尹箐和宫无殇身边的一些下人。   能被选上去域国的下人,一个个简直要乐疯了,当然,这不包括其中一个没被选上的太子府的下人,王虎。   他原本也应该可以去的,可王雨灵认出他就是当初推了她一把的那个下人,即使王雨灵没有开口,尹箐却看出来,直接逼问出答案,宫无殇也想起当初尹箐受家法,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事,脸立刻沉下来,不但不让王虎去,还把王虎赶出太子府。   王虎没能去域国,他的心里后悔的不得了,可再后悔也晚了,当初他骗了王雨灵的银子,伤了她还跑了,这就是代价。   后来,王虎因为被赶出太子府,干起了偷鸡摸狗之事,最后被活活打死,若不是当初王虎一念之差,他可能已经在域国拥有了另一番的机遇,不会死的如此凄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至于六皇子和舒易梦,早在宫无抿死去的时候,就吓得收拾包袱逃到塞外去了。   前往域国之际,秋娘这里还出了一个小插曲,钱富和钱夫人她们找来,又哭又闹,说让钱富认回秋娘这个母亲,让秋娘去求尹箐带着他们一起去,秋娘见自己儿子为了利益,竟完全没有一丝亲情可言,她挥袖割袍断亲,从此和钱夫人钱富再无任何关系。   钱富完全想不到以前从来对他无所不应的亲娘,竟做的这么绝,他都说要认回娘亲了,为什么没有用,钱富第一次感到慌了,也后悔了,若知道自己娘亲有机会去美好的域国,他就不会为了那点吃喝认了其它人当父母了。   但再后悔却无用了,钱富注定这辈子都要活在后悔当中。   这一次,尹箐不但把秋娘楚江灵等人带走,还有已经走投无路的二管家冬竹他们。   说起来,这也是二管家他们运气好,原本要被发卖,却刚好遇到替王雨灵消除奴籍的尹箐他们,一起带回来。   被突然的好运砸晕的二管家和喜娘等人差点以为他们是不是在做梦了。   不过,当他们脑袋一晕,在一睁眼,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一处完全不熟悉的国家时,彻底相信了。   将从大衍国接来的人大多数安置在一处,宮长鸣和楚江灵等人成为新的家族势力,慢慢发展,他们都被域国的繁荣和大街小巷出现的各种神奇的宝物给彻底吸引,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没有一个人想着回大衍国。   而宫无殇等他们都适应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让宮长鸣去下聘,定成亲的好日子了。   宮长鸣早就已经和樱妃解除了误会,正在蜜里调油中,见自己儿子急的不行,笑着带着能绕域国一圈的聘礼去了尹家,在尹青玺和画诗荷的见证下,正式下聘定亲,并火速选了一个最近的上好日子成亲。   当尹家宣读聘礼时,看热闹的修士们被一件件堪称神器的聘礼給惊的差点成为痴呆,冰灵果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灵元果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裂神荆、奔雷锤、开元鞭等九十九个神器,十二阶灵药草九千九百九十九株。   当整整两个时辰才宣读完聘礼的司仪,也已经彻底麻木,他最后把聘礼单子给尹青玺他们时,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别说司仪,就连尹青玺和画诗荷他们,都不敢相信那些聘礼是真的。   宫无殇下聘完没有几天,整个玄幽大陆再次彻底轰动,他们一碰面,说的都是宫无殇给尹箐下聘之事。   “听说了没,域国万无沐大能给太轩琳的聘礼,每一个拿出来,都能把我们玄幽大陆的宝物给碾压下去。”   “早听说了,你的消息太落后了,你不知道吧,几乎玄幽大陆的隐世大族和各个国家的皇室全都奔向了域国,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呢。”   “啧啧啧,他们都是腆着脸去的,毕竟比起万无沐大能的那些神器聘礼,其它去参加婚礼的人的贺礼那是完全拿不出手啊!!”   “你们肯定不知道一件事,鬼婆知道吗?她原本是玄幽大陆最强的炼丹师了,可你们不知道,鬼婆亲自跪在太轩琳大能面前认错,说是当初占据了太轩琳大能的丹药大全,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太轩琳大能说,那丹药大全对太轩琳只是一本最基础的炼丹书籍,但鬼婆这些年心术不正,往后两百年必须任由太轩琳大能驱使,以还清这些年太轩琳替鬼婆抗下的因果。”   直到成亲前,几乎所有国家都在围绕着这些事津津乐道。   ……   七月七日,宜嫁娶、忌祭祀。   当日锣鼓震天,红妆漫天,玄幽大陆最强的大能就在今日成亲。   十里红妆看不到头,百姓们在两旁欢呼映彩,宫无殇骑着脖子上带着大红花的第一凶兽墨麟兽,后面跟着也带着喜庆大红花的五大凶兽护航,半空中紫蛟游弋,时不时发出龙吟,无数修士拿着神器将炫灿彩技打在半空炸响,五彩缤纷,美的令人顿足。   两个容貌上乘的丫鬟小葵和雪儿笑容灿烂的一路撒着能治百病的灵花,花瓣飞舞,乘载喜庆。   整个迎亲队伍前所未有的壮阔震撼,久久刻印在众人的心中,即使几百年过去,再想起来时,已经仿若昨日,令人心神震荡。   踢轿门,牵红绸,迎新娘。   高大挺拔的宫无殇拿着一头牵红,目光温柔,穿着十锦嫁衣的尹箐拿着另一头,在众人的祝贺声和礼炮声中,慢慢走进大厅。   宮长鸣和樱妃坐在高堂,尹墨画画天皓他们脸上红光满脸。   宫无缺和舒易芸还有几个表现良好的官员也参加了,可别提多激动了。   秦凌风和草谷子当初出来玄幽秘境之后就没能再次和尹箐碰面,这次他们的婚礼,早早就准备了前来。   秦凌风早已得知月墨就是宫无殇的真相,看着他们终成眷属,只有释然的笑容。   司仪高声宣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最后一句送入洞房,众人簇拥着宫无殇和尹箐进入洞房。   尹箐坐在灵枣桂圆花生压床的喜床上,头上虽然盖着红盖头,可神识却将周围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小葵和雪儿激动的陪在一旁,一边说着喜庆的话,一边等待着天色慢慢暗下来。   外面宫无殇一直被恭敬的敬着酒,他那张常年冰冷的俊脸此刻也带上了喜悦,只要是别人敬酒祝福,他都爽快喝下。   这些酒可都是难得喝道一口的各种灵果酒,而尹墨画等人喝得更是尹箐亲手酿制的紫竹酒,整个宴会上酒香扑鼻,无数修士当场醉倒,到了夜深,只剩下宫无殇依旧看着无比清醒,被尹墨画他们这群醉鬼推着前往新房,说是要闹洞房。   打开新房,尹墨画正要推着宫无殇进去,小葵和雪儿识趣的将喝得路都走不稳的尹墨画等人都拖走,最后只剩下宫无殇一人。   他跨过门槛走进去,反手将房门关上,一双深眸看着坐在红床上的尹箐,在烛光的映照下那双眸子灿若星辰,带着无限的深情。   没有使用灵玉接盖头,宫无殇步态稳健的一步步走向尹箐。   尹箐其实早就通过神识看到宫无殇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听着宫无殇的脚步声,尹箐的心也随着脚步声而越来越快。   当宫无殇郑重的双手捧起红盖头,尹箐微微抬眸,就撞进了宫无殇那双晶亮幽深的双眸之中,心前所未有的安了下来。   宫无殇牵起尹箐的手,带着她来到桌前。   交杯酒下、相缠相守,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红烛之下,两人的影子慢慢靠近,融为一体。   一整夜烛光摇曳,气息交融,颠鸾倒凤,从此两人形影不离。   ……   府外院子里,几只威武不凡的上古凶兽趴在那里。   金餮兽眨了眨眼,疑惑道:   “主人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比如把我们收回空间?”   白灵兽鄙夷道:   “笨蛋,你不知道主人和大魔王还等着把上一世没能出声的小主子给造出来吗,哪有空理我们!”   蚩魅兽他们惊讶道:   “啊,双煞,今日好像真的是上一世主母和主人结合之日,也是小主人正是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   尹箐到后来才反应过来,上一世她也是在今日怀上的孩子,所以上一世无缘的孩子,这一世依旧成为了她的孩子。   “哼,那是自然,你们所有兽加起来的智商都没有我一半好,好了,反正无聊,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一听说好吃的,金餮兽第一个附应,魑魅兽和墨麟兽苍魃兽它们也半推半就得跟着白灵兽吃东西去了。   于是,宫无殇和尹箐的大婚之日第二日,整个域国,好多家族都发现他们藏宝阁珍藏的天材地宝不翼而飞,连个线索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