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飘然而去
纪宁立即回忆起来，三界的‘世界之心’的确是两枚都有残缺的晶石镶嵌在一起，都残缺了些许，不过彼此镶嵌后，倒也很是完美。
“那可是至尊的神晶，残缺的部分完全分解，分散到那些生灵中。所以那一时代的所有生灵都有了一个变化。”秃顶老者说道，“所以你们家乡当时的叫女娲的，能在那一战中，突然就突破到世界境。在没有法门，没有任何指引下就突破！还有那个叫风魔的，也是在那一战中实力大涨！”
“只要没成世界境，那都是一方混沌世界内的生灵，这些生灵都将受益。”秃顶老者说道，“所以你当初的师傅菩提，还有其他一个个大能……都在往后的岁月中逐渐有了进步，他们的潜力也越加高。”
“至于三界中的无数凡俗生灵，潜力都很高，当初你只是寻常的一个，论气运你是远远无法和你师傅菩提他们一个个相比的。”
“后来你崛起了！”
“随着你崛起，你实力越高，那么气运加身，整个三界的诸多好处不断汇聚在你身。在你们和无间阵营那一场大战中，你最终一战崛起，汇聚了三界大部分气运。”秃顶老者看着纪宁，“你的潜力也越加高，成为三界时代最高者。”
“不过气运也就是辅助，你能走到这一步，终究还是自身的实力。”秃顶老者说道。
纪宁心中却渐渐明晓。
自己能走到如今这一步，的确有气运辅助，不过强大的修行者哪一个没一些际遇？像最终被自己逼得自杀的绯雪城主虽然是个大魔头，同样际遇极多，最后一样身死。
实力越强，混沌宇宙本源能影响的就越小了，甚至那些肆意屠戮一座座疆域的魔头们，不一样过的很好？混沌宇宙本源一样奈何不了那些魔头？
“三界时代过去，如今新的三界，世界之心已经很完美，因为没有残损的精华……所以如今的三界，一代代孕育出的生灵，是不可能有三界时代那么妖孽的。”秃顶老者笑道，“你们那一个时代，也是特殊环境下造就的一个时代，错过了就没有了。”
纪宁点头。
那一时代是两颗至尊神晶碰撞残损后形成的三界时代，的确崛起了一些大能，世界境都有上万，生死道君都有好些，自己则是其中最强的一个。当然更多的依旧在不断轮回，最终在破灭中死去。
“至尊神晶孕育的混沌世界，每一个生灵都很特殊。”秃顶老者说道，“因为他们拥有着一丝丝至尊的最本源的精华，他们的魂魄真灵泯灭后，他们的真灵碎片……都会被混沌宇宙本源立即带回去，藏在本源最深处。”
“要知道很久很久以前，茫茫混沌宇宙生灵是很少的，是混沌宇宙本源孕育了万物。”
“不过孕育万物，随着万物变强，它自身也在衰弱。”
“因为我们修行者变强，汲取的就是混沌宇宙自身的能量。”秃顶老者说道，“而至尊的诞生，更是了不得。每一位至尊……对混沌宇宙本源都很重要。”
“至尊死了，至尊的每一份力量，混沌宇宙本源都会尽量吸收回去。”
“所以复活寻常混沌世界的生灵相对很容易。”
“复活至尊神晶混沌世界生灵，要艰难的多。”
“而你们三界时代，更是当时两枚神晶残缺了部分……那一时代每一个生灵更特殊。你的道侣更是其中的天仙。要复活她，的确难度比得上复活一名主宰了。”秃顶老者说道，“吃进嘴里的肉，不可能再吐出来。混沌宇宙本源不可能将你道侣的真灵碎片送出来的，肯定会全力压制。”
纪宁完全明白了。
他如今也是一方大能，看过两大文明无数法门后，他知道的比许多主宰都多的多。
孕育出生灵，生灵们汲取混沌灵气强化……如果长此以往，诞生无数强大修行者，这能量哪里来？吸的还是混沌宇宙的！所以混沌宇宙也是要回收的，它回收的就是最核心最本质的‘真灵碎片’，所谓的真灵泯灭，其实完全破碎后就是被混沌宇宙给收回去了。
就仿佛轮回。
有新的强者诞生，有死去的被混沌宇宙收回，如此，才成一个循环。
永恒界，就有一个浅显的本源了，所以永恒界的生灵死后，真灵碎片是在永恒界内的，逆转时空复活最容易。
异宇宙内的生灵，死后是在异宇宙本源内，像丹尊者的大哥，也就是那位‘剑道主宰’等大能死后都被异宇宙本源给收了进去。要复活相对要容易，可毕竟是一位主宰，那异宇宙本源肯定是要拼命反抗的。
得至尊出手才能做到，至尊也不会轻易去复活一名主宰的，代价可比一艘域界飞舟要高的多了。
混沌世界最难！
师姐余薇……是启至尊的至尊神晶孕育的混沌世界内的天仙生灵。
“我是没办法了。”秃顶老者看着纪宁，一翻手拿出了那一艘域界飞舟扔给了纪宁，“你求我的事，我做不到。这域界飞舟就还给你。”
“至尊没办法，谁有办法？”纪宁有些焦急道。
“哼，至尊都没办法，当然不可能有办法。”秃顶老者笑道，忽然他看到纪宁的神情，明白复活道侣是眼前这个妖孽道君最疯狂的执念了，当即叹息一声，“太难了，我拼了老命恐怕都做不到，谁能做？”
纪宁有些发蒙。
“咦。”
秃顶老者看着纪宁，忽然笑了，“倒是有一个可能。”
纪宁眼睛亮了，连看着鸿然至尊。
“我们几个至尊，都是成就的主宰，尔后再次突破跨入至尊。”秃顶老者看着纪宁，“不过你是终极之道，如果你能够合道成功。那么你将会是前所未有的一名永恒帝君。你的实力将会远远超越其他主宰，且超越极多极多，真正的实力我都不敢说。”
“如果你合道成就永恒后，再次突破，从永恒突破到至尊！那么你将是终极之道的至尊，恐怕会比我们几个老家伙要强的多了，那这样的话，我估摸着逆转时空复活你的道侣绝对没问题了。”秃顶老者说道。
纪宁愣住了。
他已经生出了强烈的渴望，要先合道成功，再从永恒跨入至尊。
“哈哈，也就仅仅只是一个可能。毕竟从未有终极之道，能合道成功的。更别提成至尊了。”秃顶老者说着便踏着虚空离去，“痴儿，该放手就放手吧，修行路上，太过疯狂的执念，反而会毁灭你自己。”
说着，秃顶老者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
鸿然至尊就这么走了。
纪宁站在那，一动不动。
“怎么办？”白融传音给青魔。
“我怎么知道，逆转时空复活道侣是北冥最疯狂的执念，现在希望崩塌了，谁知道会什么样？”青魔主宰摇头，“鸿然至尊也是怕他道心崩塌，所以给了他一个奢望。可是终极之道何等之难？连至尊都说了，从没有谁能够合道成功！更别说以终极之道成至尊了。”
“先成帝君，再成至尊。每一步都难，这根本就是没可能的事嘛。”青魔摇头。
一座座域界、异宇宙，多少主宰渴望能成至尊？
可惜都是一场空。
纪宁想要走终极之道，成至尊？以为其他主宰们都是蠢货么？哪有这么轻松的事？
“其他想再多都没用，摆在他面前的第一个难关就是——合道！”青魔说道，“他得合道成功，才有将来！你说你主人能合道成功么？”
……
第五章 至死无悔
“能。”白融郑重道，“我信我主人。”
他知道纪宁在青花洞府得到的大际遇，且自家主人修行时间还很短就如此成就，合道还是有希望的。
“跟你一个傀儡说也白说。”青魔摇头看着远处的纪宁，“当然从心底，我也希望他能成功，一名终极之道合道成功的帝君……实力得多强啊，真是不敢想，恐怕比异宇宙之主还厉害的多吧，说不定能接近至尊。”
远处的纪宁忽然传来沙哑的声音：“青魔、白融，我想要一人静一静，别来打扰我。”
“是，主人。”白融应道。
“一个人静一静也好，好好想明白，修行，就是修道。没有一个绝对坚定的道心，是走不远的，更不可能在终极之道上走远。”青魔主宰也说道。
纪宁没说什么，只是踏着虚空向前走去。
“轰隆隆～～～～”
周围的虚空陡然开始变动。
混沌涌动，世界开始诞生，山脉涌起耸立，水流涌现，广阔的海洋浩荡无边，一条条江河飞奔湍急，大地上野草破土而出，草原形成，荒原中一座座沼泽、荒地显现。同时一座座城邑、森林都接连出现，世界越加完善。
纪宁周围很快就开始重造一座世界——大夏世界。
大夏世界在纪宁一念之间，很快重造出来。
“安澶城。”
纪宁在半空中行走，周围已经有了云雾，他看着远处，远处的大地上开始显现出一座城邑，那是有着纪宁许多回忆的安澶城。
安澶城内有一座黑白学宫。
“黑白学宫，论道殿。”纪宁行走在黑白学宫内，这和他记忆中的黑白学宫一模一样，只是没有任何生命。
他很快来到了论道殿。
纪宁坐在了论道殿的门槛上，拿着酒葫芦喝着酒，目光模糊的看着大殿内。
还记得……
那一年，自己还很年少，和木子朔一起初入黑白学宫，自己当时夺目耀眼，在论道殿内一路横扫击败诸位师兄。尔后师姐余薇出手，轻易击败了自己，记得那时候自己和师姐的赌注是——一百黑白丹、十斤元液。
“一百黑白丹，十斤元液。师姐，想要再跟你相聚，怎么就这么难呢！”纪宁轻声低语，随即仰头喝着酒，喝的太猛，呛了起来，酒水洒出洒在身上，纪宁也懒得管，他就想要肆意发泄。
他心中憋着一股愤懑。
一股压抑在心底的不甘心和痛苦，为什么，为什么都已经快成功了，自己都已经看到师姐了。自己和师姐眼神相对的刹那，一切就近在眼前，仿佛随时能触摸到师姐。
可就是失败了！
为什么！
“我会走下去的，一直走下去的。”纪宁看着论道殿内，仿佛看到当年那一幕自己和师姐比试的场景，低语着。
他没有犹豫过，没有放弃过。
既然至尊说了，他终极之道合道成功，乃至成至尊才能做到。那纪宁就一定会努力去做！
这条路很艰辛很难，纪宁不会退却。
可是——
他同样很清楚，这条路要成功，可能性太低太低了。
“或许有一天在这条路上我会倒下。”纪宁笑了，“倒下了，魂飞魄散了，真灵回归混沌宇宙本源了，你我也就再相聚了。”
酒未喝光，纪宁却已有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纪宁从门槛上起身，朝外走去。
“哗哗哗～～～”忽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纪宁在雪中一手拎着酒葫芦，一手拿着一柄北虹剑开始舞起了剑术。
没有什么刻意玄妙的剑术，仅仅是心灵的发泄。
他只想醉一场。
一边喝酒，一边舞剑，纪宁感到自己似乎越来越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