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秘境的清理已经接近尾声，接下来的工作，由堡垒方面的军队完成既可。

　　并且，天阳还发现，这几天开始有大量的重型挖掘车辆抵达营地，看上去堡垒似乎在这座秘境里，发现了什么珍贵的矿藏。

　　回到自己的营帐，天阳拿出纸跟笔，开始梳理这座秘境的探索过程，总结自己的收获。

　　‘虽然是夹缝，但我觉得，幽冥秘境应该跟飘流小镇不一样，并非里夹缝，而是一座大型的表层夹缝。理由是，里夹缝的居民，是无法将门开在逆界里。不然的话，阎魔一族也不会受制于波旬，受制于我。’

　　‘而从这点可以看出，即使是表层夹缝，也会有居民存在，黄昏族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例子。’

　　‘黄昏族的历史，已经可以证明，当世界向永夜滑落，原先的生物就会被永夜腐化。从他们，变成它们。从这点来看，黑民拥有自己的文明，甚至艺术，并非奇怪的事。因为这些东西，是曾经身为人类时的他们，所拥有过的东西。’

　　‘我应该庆幸，黄昏族曾经被旧日黑民入侵过。黄昏之王的意志分裂，并诞生了夜星。夜星大概率代表着黄昏之王的智慧，所以在那个死局里，仅剩下支配肉体的，黄昏之王那个破碎的意志，才会让我有机会干掉它。’

　　‘否则的话，如果是夜星支配那个身体。我猜黄昏之王在云海先生第一次出手后，就会趁机发难了。哪里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从此事也不难看出，旧日黑民里绝不仅是幽邃骑士、灰烬恶魔这种层级的怪物。至少，它们当中，有可以对抗黄昏之王，并且分裂其意志，通过这种诡异方式来削弱对手的神秘存在。’

　　天阳顿了顿，稍微整理了下思路，才继续书写。

　　‘接下来，是黄昏之神。’

　　‘黄昏族的信仰，夜星说黄昏之神从末出现过，那么这件事就变得很矛盾。如果黄昏之神并末出现，黄昏族又是如何得悉这个神明的存在。之前我以为是黄昏石板的关系，但现在看来，幽冥秘境里并没有黄昏石板。’

　　‘那么，黄昏族是从哪里获悉这个神明的信息，知道他经历了无数宇宙黄昏，并且得以逃脱。我自己的猜测是，夜星因为意志分裂的关系，一些记忆变得不清晰。甚至，它已经形成了有别于黄昏之王的独立意志。’

　　‘反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堂堂一族之王，会那么地……谦卑。’

　　‘逆界的历史，果然笼罩在层层迷雾里。坟墓、分裂者波旬，现在又是黄昏之神。这，还只是127号逆界。恐怕，其它逆界也会有不同的隐秘存在。’

　　‘但无论如何，这次秘境之行，我的收藏还是相当不错。’

　　‘我的升华进度已经拉满，只等调制出升华媒介，我就可以晋升黑骑士了。’

　　‘在黄昏王庭，我收获了第二个‘本质’，命运干涉这个本质，或权柄，现在的作用不是很明显。可如果有机会继续补完的话，还是相当值得期待的。’

　　‘另外是遗留物，黑霆完成了二阶段的强化，拥有新的能力；除此之外，还收获了包括‘苦痛之手’在内的多种遗留物，稍后可以进行分配。’

　　‘需要注意的是，这些东西使用次数过多，都有严重的隐患。特别是苦痛之手，用得太多会直接死亡。目前，白骨王冠、冰之哀伤已经使用了多次。如果副作用不会积累，并且会自行消散的话，那么可以试着先封存这两件物品，等过段时间再取出使用。’

　　‘只是，这是我的猜测。具体的，还需要观察。’

　　‘我还有两件可以补完原炉的夹缝物品，回归堡垒后，再进行吸收，应该能够让原炉提升一点。’

　　‘我可以感觉到，黑暗侧的力量太强大了，并且，诱惑力很大。或许，我太依赖它们，还好升华的速度也不算慢，希望能够保持住平衡。’

　　放下了笔，天阳把这几页纸张浏览了一遍，然后将它们烧毁。

　　他躺到了床上，朝着营帐的底部抬起手，轻轻握紧：“加油！”

　　数日之后。

　　少年跨出克拉夫门时，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阳光。

　　他闭着眼睛，站在堡垒的中转平台上，用心感受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滋味。

　　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拍打了下，天阳才张开眼睛。

　　“今天的太阳很大，小心别给晒晕。”一身白色长衣的薰，在日光下，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圣洁的光华。

　　“升华者要是会给晒晕，那就是天大的笑话。”天阳微笑着，并邀请说，“我送你回家？”

　　薰大方接受他的邀请，并跟着少年向停车场的方向而行：“话可别说得太满，别忘记，上次是谁突然感冒来着。”

　　“那次不算。”

　　天阳纠正道：“那次，我是被黑民的能力影响。”

　　薰笑容甜美，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但事实证明了，升华者还是会生病的，不是吗？”

　　天阳叹了口气：“看来跟一位医师，讨论这种问题，是我太草率了。”

　　薰难以自己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就像被夏日晚风吹动的风铃，在中转平台上响了起来。

　　片刻后，蓝光磁能车离开了平台，向上城区的市区方向驶去。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车里，少女询问。

　　天阳耸了下肩膀：“还没想好，大概得休息几天吧，不过明天，会先去一趟总部。没想到这次会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队里的工作。”

　　薰认真地说：“以一名医生的角度来看，不管有没有影响到队伍的工作，我觉得，你都应该休息一段时间。”

　　“在逆界里已经呆了超过一个月，每天几乎都在战斗，你的身体和心理，负荷会很重的。所以，你至少要休息一周，甚至一个月，才能恢复到最好状态。”

第609章 中间人

　　在薰医师的叮嘱下，天阳答应她至少会休息一周，少女这才满意地下了车，走进了公寓电梯里。

　　少年独自驾车回家。

　　本来以为会在公寓碰到小鸟和千虹，毕竟现在她们是自己的邻居，可让天阳有些意外的是，两个少女并没回来。

　　天阳也没有特意通知她们，安安静静地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

　　他吃过早餐，便离开公寓。

　　先到花店，购买了一束鲜花，然后到堡垒墓园，在母亲的墓碑前逗留了一个钟头。

　　他向冰冷的墓碑，诉说着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就像母亲在一旁安静聆听般，天阳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表情。

　　最后，他亲吻石碑，留下花束离去。

　　因为这里距离教会不远，再加上时间还早，少年便前往战争之主教会。

　　走进教堂，里面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祈祷。

　　主持祷告的，正好是何文池。

　　看见天阳，这位新晋司祭微笑颌首，并用眼神告诉天阳，让他稍等。

　　何文池主持完一个仪式之后，把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一位教士，然后对天阳招了招手。

　　两人来到教区，漫步在清晨的花园中。

　　“听说你去了逆界，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啊。”司祭用不快，可也不算慢的速度，走在花园的小径中。

　　天阳跟在他的身畔：“确实比我预料的，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这段时间，教会没事吧？”

　　何文池摇摇头，又道：“教会是没有什么事，不过，老教长那件事，倒是有新的发展。”

　　天阳神情一动：“具体是？”

　　“还记得假扮老教长管家的那个淘金者吗？”何文池看着几株还沾着露珠的鲜花，“据说，他已经被灭口了，并且是以残酷的方式杀死。”

　　这个消息，我听风暴将军提及过。

　　天阳没有透露自己的心声，只是问：“然后呢？”

　　何文池放轻了声音：“那个淘金者，是接受了某人的委托。但他并非直接接受了委托，而是透过一个中间人。”

　　“现在，我们已经查到那个中间人的身份。”

　　“你回来得正好，应该这几天，我们会发起追捕行动，捉住那个中间人，就可以知道，是谁发布的委托。”

　　“所以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可能需要你协助。”

　　天阳皱眉道：“有这种事。堡垒方面知道吗？”

　　何文池摇摇头，说：“上次你差点被铁壁带走，如果你给带走了，没有人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老实说，我们对堡垒并不信任。所以这个消息，目前只有我们教会自己清楚，也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

　　原来是这样。

　　天阳答应：“我会保守秘密的。”

　　何文池在胸口划出圣徽：“愿主保佑你。”

　　因为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行动计划，甚至，具体哪天行动都还没有决定。

　　所以天阳也没在教会逗留太久，便离开了教堂，前往夜行者总部。

　　本来他去教会，也就是为了露个脸，通知教会自己已经回来而已。

　　大概因为幽冥秘境的关系，夜行者总部进出的人员比平时少了许多，少年通过电梯，来到队舍。

　　在身份检测之后，门打了开来，天阳走进去，在大厅里就看到小鸟和千虹正在热烈交谈着什么，但后者的兴趣明显不大，于是只有小鸟自己在那瞎激动。

　　队长不在，昆蓝则在窗口做着拉伸。

　　听到天阳故意踩出来的脚步声，三人看了过来，然后小鸟就发出了一声大叫。

　　“天阳！”

　　声音之大，差点让少年变成聋子。

　　“我回来了。”天阳露出微笑，打着招呼。

　　小鸟几乎是扑过来，但到中途，大概记起自己是云家的六小姐，连忙改变姿势，保持矜持，但问题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简直像大炮似的，朝少年砸过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

　　“幽冥秘境可怕吗，听说有能够附身的幽灵？”

　　一口气丢了七八个问题，天阳听得哭笑不得，不知道要先回答她哪个问题好。

　　没等天阳回答，昆蓝又冲了过来，大叫道：“白毛，你瞧这是什么！”

　　蓝发少年得意洋洋地向天阳展现自己的职级纹章，天阳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职阶纹章，数字已经发生了变化。

　　昆蓝竟然是职级5了！

　　“你晋升了？”天阳大感意外，这次居然被昆蓝抢先了一步。

　　昆蓝大笑三声：“当然，这一个多月，小爷我也没有闲着。你问这两个妞，我们都在做什么！”

　　小鸟一脸嫌弃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那些粗野的口吻给改一改。”

　　“有什么关系吗！女孩、小姐、女士，这些称呼，跟小妞有什么区别！”昆蓝说完，又抢着道，“算了，我自己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