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皇上走到哪里,都会带上他呢。”
“……”
白衍身子僵硬,一路尴尬,恨不能把自己的脸给蒙住,他这一生英明,在京城这一年全毁了。
帝王倒是一如既往地从容镇定,面容淡雅,似乎难以有事情能够影响他的情绪,平静的不似真人。
国师府宾客盈门,加之帝王亲临,朝中官员更是殷勤奉承,都想在帝王面前露个脸。
国师亲自抱着双生子给帝王看。
“臣带两位犬子,给皇上请安。”国师笑得合不拢嘴。
两只小团子才出生一个月就长开了,小脸白皙精致,眼睛明亮有神,一看就是聪明的孩子。
还真是好看啊……
楚湛不免嫉妒。
不过,看在自己是两只团子的小姨父的份上,他随手赏了两块金锁。
国师抱着孩子谢恩。
楚湛却淡淡道:“以后要加倍还的。”他的孩子必然不止两个。
国师:“……”→_→
*
国师府办酒席,温浪初次当舅舅,难免情绪澎湃,看着两个大外甥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也激发了他的父爱,想要成婚生子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在想,用个什么法子能让嘉晨郡主尽快嫁给他。
温玉在暗中派人四处监察。
他怀疑小妹就在附近。
他和国师商榷好了,满月席办三日,他在国师府周围安插了人,一旦发现小妹,立刻将她“围困”。
帝王不可在宫外久留,小酌几杯后就带着白衍回宫。
沿途,楚湛眸光幽幽,似是目光放空了,不知正看向何处。朱雀大街正中央空无一人,所有行人都直觉回避退让。
恰在这时,楚湛眸光一滞,下一刻,他突然爆喝一声,“停下!”
未及宫廷奴仆反应过来,楚湛直接跳下车撵,往前方追了过去。
帝王的车撵通行,路上行人自是避开左右,道路两侧倒是不少百姓,楚湛狂奔,引来骚动。
他抓住了一女子的肩膀,几乎失控:“瑶儿!”
女子回过头来,一脸惊愕,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皇、皇……皇上!”
不是她!
一瞬间,帝王眼底的光又暗了。
许是一年时间太长,楚湛现如今,但凡看见曼妙背影的女子,都觉得像她。
见谁都像她,可谁又都不是她。
回到皇宫,楚湛抓着白衍一起喝酒,他提着一整坛子往下灌,终于有了几分醉意,但心头苦涩半点没缓解。
“小白,你可知,她太心狠了!她一定就在京城,偏生躲着不见朕。”
“朕这一年来思来想去,自诩也没犯太大的错处,她为何就不肯原谅朕?!”
“她就是坏东西!仗着朕喜欢她,为所欲为!”
“小白,你评评理,你说是不是她错了?可既然她错了,为何要惩罚朕?!”
“她和你们都看过星星,就是没陪朕看过。”
白衍:“……”小师姐折磨皇上,皇上也不能折磨我呀!
最终,楚湛醉了。
白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屋顶扛下去。
太后闻讯而来,她不由得多看了白衍几眼,既担心皇帝情深不寿,又担心皇帝会“误入歧途”,这小白公子过于俊美啊,长时间放在皇帝身边也不太妥当。
太后坐在床榻前,看着大醉不醒的儿子,内心五味杂陈。
她了解帝王的脾气,又不能直接给他塞女人。
若有了新人,或许就能忘记旧人了吧。
太后心里没底。
毕竟,楚家皇室是历代出痴情种的。
第89章 彻底失宠(2)
楚湛又做梦了。
梦里浮香袅袅,四处薄雾弥漫。
时隔一年之多,他又梦到了那个女尊男卑的世界。
这一刻,楚湛在梦里甚是慌张。
毕竟能见到她了不是么?
就随便她如何处置吧,要杀要剐亦或是要睡,都依了她。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从不远处照射了过来,楚湛顺着视线望过去,眼睛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强光,他眯着眼,一手遮住前方,透过指缝望过去。
心跳到了嗓子眼。
这又强行忍受强光,把手移开,他看着美人朝着她走来,明明能够看见身形轮廓,却是无法看清面容。
是她。
他认得出来。
这次绝对不会出错。
“瑶儿!”楚湛大喊,拿出了来自骨子里的所有力气,却又是无比沙哑。
那美人一袭大红色明艳华服,裙尾拖地,腰身纤细,低领的样式,将身段完美的展露了出来。
终于,楚湛看清了美人的脸。
是他的瑶儿。
楚湛没说话,他怔然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美人妩媚优雅,桃花眼潋滟波光,眼梢微微轻挑,一颦一簇皆是风情万种,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拉进,仅有一步之遥时,楚湛胸口猛然一痛,然后他就看见美人脸上绽放出夺目的笑意。
楚湛怔然。
他定定的看了美人几眼,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胸口的那把匕首上,这把匕首的主人松了手,后退了一步,笑着说:“楚将军,你失宠了,要怪就怪你干涉太多。朕不允许。”
楚湛:“……”
这时,帝王猛然惊醒。
胸口还有似有若无的绞痛感。
这滋味太过真实,就好像他曾经真的被温舒瑶捅过一刀。
张莳闻声前来:“皇上醒了?老奴这就把醒酒汤端来!”
楚湛头昏欲裂,他酒量骇人,鲜少会醉。
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就连在梦里,她都不要他了。
那样心狠的女子,他为何还执迷不悟?!
干脆也不要她算了。
楚湛愤恨的想着,用了一碗醒酒汤下腹,这才吩咐道:“传朕口谕给温玉,让他加派人手,朕怀疑,瑶儿就在京城。另外,朕允许冠军侯致仕。”
“是,皇上。”
*
这厢,一心想要结婚生孩子的温浪去找兄长支招。
“大哥,郡主她有时对我和颜悦色,可有时又对我爱答不理,她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
女孩子的千变万化,都把温浪给整不会了。
温玉淡淡一笑。
他表面有多清风朗月,内里就有多腹黑。
温玉觉得,冠军侯府也应该操办喜事了,正好父亲用不了多久就要致仕,他也得代替父亲前去西北守边。
趁着闲暇的这阵子,帮着二弟把婚事办了。
温玉道:“二弟为何不直接一些?嘉晨郡主并非是寻常深闺女子,她性情豪放,你面对她时,不必太过拘谨。”
温浪一时间尚且无法理解,“……兄长是何意?”
温玉暗暗轻叹,见二弟如此迟钝,只能进一步引导,说:“你和郡主都老大不小了,你二人的事早在京城传开,你必须娶她,索性……便直接了当把事情给定下来。”
终于,经过千回百转的思量,温浪仿佛懂了,“霸王/硬/上/弓?”
闻言,饶是温玉也惊了一下,但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反驳,“……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再含蓄的话,估计二弟也是听不明白了。
今日国师府的满月酒继续操办,温玉无暇分心照料二弟,他还得亲自去找小妹,只道:“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温浪得了兄长提点,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大哥,我知道的!”
温玉:“……”当真?说实话,他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