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斗篷男子冷笑了几声:“呵呵……我不懂?或许吧。但王爷难道真的就甘心么?江山,美人,都被楚湛夺了,那些本该属于你。”
辰王苦笑,他志不在此,他这样的人也不适合治理江山,可……他真的很喜欢温舒瑶。
西北广袤大地上的红衣少女,他从未见过那样灿漫的姑娘。
辰王手持酒壶,一拳头砸在西府海棠的树干上。
是他无能!
否则,眼下的状况也不会如此。
黑袍斗篷男子又说:“我等一直在给王爷机会,王爷几时想明白了,几时过来找我。”
丢下一句,黑袍男子离开。
辰王转过身,背靠着海棠花树干,他望着天,厌恶极了这世道。
为何一切会如此……为何……
若是一直停留在年少,那该多好。
*
国师府。
刚刚晌午过后,温舒情提着一把宝剑,一路从小径,直奔二楼小阁。
守门婢女连忙劝说:“夫人!夫人莫要冲动呀!”
温舒情不想伤及无辜,“走开!”
小阁内,男人清越如雨打青瓷的嗓音传来:“让夫人进来。”
楚凌风是个常年居住在家中的男子,他高深莫测,不喜与人结交,京城权贵虽好奇,但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男人一头白发,今日没有束冠,眼下正值仲夏,他一席白袍,前襟敞开,端坐在矮几前,明明清冷卓绝,却看上去/放/荡/不/羁。
楚凌风看着杀气腾腾的妻子,眸光含笑:“夫人这是怎么了?可别气坏了身子,为夫会心疼的。”
温舒情手持长剑,对准了楚凌风,她爱恨分明,从不会委屈自己,但这桩婚事当真是她始料未及,可先帝赐婚,加上朝廷对温家忌惮颇深,她只能嫁了。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把三郎关起来了?!”
楚凌风目光一冷:“三郎?喊得真亲热。那沈家三公子闯入我宅院,试图接近我的妻子,我难怪不能把他关起来?”
他有理有据。
温舒情原本对楚凌风没有任何好感,此人卑微时发迹,先帝在位时,便已名声大噪,传闻性情古怪,先帝对他的占卜言听计从,还因此杀过诸多人。
温家满门忠烈,温舒情最是看不惯楚凌风这种奸佞。
七年相处下来,她虽逐渐放弃逃离,但也不能完全接受。
尤其是前阵子,楚凌风不允许她踏出家门,导致小妹被帝王强行弄进宫去了。
“楚凌风,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关旁人的事,你放了他出去!”
沈家三郎,沈翼,曾与温舒情青梅竹马,如果不出意外,两人如今已儿女绕膝了。
是楚凌风横刀夺爱。
这些年,沈翼力排众议,一直没有娶妻,还在苦苦死等。
但又不是楚凌风的对手。
这一次他醉酒翻墙而入,楚凌风便直接把人关入了地牢。
对痴缠了自己妻子数年的男人,楚凌风没直接把人给杀了,已是仁至义尽。
楚凌风站起身,走上前,一把握住了温舒情手中的长剑,然后对准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夫人,你我是夫妻,何来恩怨?那沈翼,你直呼其名即可,日后不准再喊他三郎,为夫会不高兴。你若是还气我,那就杀了我,为夫不会反抗。”
温舒情:“……”
又来了!
这个疯子!
楚凌风声线温和。
他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暴的话:“夫人别怕,为夫的命早就交给你了,这里就是为夫的心脏,你一剑刺下去就行。”
温舒情手一抖,长剑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响。
面对楚凌风,她已无能为力,哭都哭不出来,“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两人中间的长剑掉落,楚凌风又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握住了温舒情的肩,垂眸看她:“可是夫人,从你那日在街头赏我一饭之恩起,我就发过誓,定会生生世世护着你。”
温舒情有些怕他。
一辈子就嫌太长了,他还想生生世世?
“你放开!你正常一些!你这个疯子!”
楚凌风不仅没放,还一把抱住了她,以防她挣扎过程会伤了她自己,楚凌风抱得死紧,附耳说:
“哈哈哈哈!夫人说我是疯子,那我就是疯子。为夫等了你七年了,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吧。你若想让我放了沈翼也可以,但你要拿出诚意来,今晚……与为夫圆/房,可好?”
第49章 美男计(12)
楚凌风有一把好嗓子,他嗓音轻柔时,能让寻常女子轻易/沦/陷。
他花了七年,耐心的捂着一块石头。
自己的心悦之人就在身边,并且温舒情也是数一数二的貌美,他岂会不动心。
但他一直在等。
温舒情也值得他等。
楚凌风偶尔会占小便宜,故意与温舒情打打闹闹,但从未真的强/迫/于她,像今日这般直接言明自己的心思,还是屈指可数的。
“你放开!”
温舒情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她又打不过楚凌风。
她已经有负于沈翼,她比谁都想看到沈翼早日成家立业,此生他二人已无缘,只盼对方能好。
楚凌风就是一个疯子。
天知道,他会对沈翼做什么。
楚凌风低着头,在怀中人耳畔低笑:“你和沈翼,为夫只能放走一个,那到底是放开你,还是放了他?”
温舒情:“……”无语凝噎!
男人身子骨健硕,虽然穿衣看着清瘦,但身上肌理结实硬朗。
他双臂如烙铁,轻笑时,胸膛在轻颤。
“呵呵呵……夫人,你怎么不说话?你若是不选,那为夫替你选。为夫留着沈翼也无用。都怪夫人你貌美如花,这七年来让为夫愈发沉迷,只盼着早日与你做成真夫妻。”
楚凌风嗓音喑哑,故意在温舒情耳旁哈气。
感觉到怀中人身子一僵,他又愉悦的笑了。
温舒情知道挣扎无果,已有气无力,仿佛是要放弃挣扎了,毕竟这七年来,她已挣扎反抗了太多次。
“你放他走。”
“那……夫人是答应为夫了请求了?”
“你……”
“夫人是将门女子,说话做事都要讲道理。这桩事可不是为夫的错,是沈翼自己醉酒私闯官宅,还试图拐走他人之妻,这按着大晋律例,是要被判刑的。为夫只是关着他,这已经是看在你的份上。”
温舒情的耳垂红了。
嫣红一路从耳垂蔓延到面颊上。
她不施粉黛,容色倩丽,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眉目如远山青黛。
楚凌风心一动,唇凑了过去,堵住了她正要“讲道理”的唇。
“唔……”
温舒情完全被禁锢。
楚凌风觉得这滋味妙极了。
他等了七年,如今也该收获。
“嘶……”
楚凌风抬起头来,唇/瓣/被咬破了,鲜血正溢出。
他不怒反笑,当着温舒情的面舔了舔血渍,那双风流狐狸眼泛着微光,仿佛意犹未尽,“夫人这么野?早知道你喜欢这样,为夫又何必装。”
温舒情怒视着他,无暇开玩笑:“你现在就放了他走!”
她也是一个有心的人。
这七年下来,她逐渐放下戒备,也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了。
但对沈翼,她始终会愧疚,直到他寻到自己的良人为止。
只要她还在,就不会允许楚凌风伤害他。
楚凌风一手捏住了温舒情的下巴,捏了捏,当做是捏一个刚出炉的小包子,他觉得自己的夫人实在可爱极了。
“为夫又不是傻子,若是放走了他,你不愿意履行承诺,那岂不是亏大了。这样吧,今晚你同我/圆/房,明晨,为夫就放了他。”
温舒情愤然。
她不是什么烈女。
但楚凌风的手段让她很不喜。
这仿佛成了一桩交易。
“楚凌风,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疯?!”温舒情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