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说：“刚才展示的商品太普通了，还有更特别一点的商品吗？”
周笑一怔，他为难地说：“那已经是我们最新的商品，您想要哪方面更特别一些的呢？”
云霄遵循着八王子仆人的人设说：“年纪方面特别一点，最好不到十岁……”
周笑眼底闪过不易被察觉的厌恶，很快这厌恶就变成了虚假的笑意，他说：“您需要的商品的确比较特殊，克朗小镇这里没货，我们需要为您从其他的地方调货，您看您能接受吗？”
云霄问：“其他还有哪些地方？我可以自己过去买。”
周笑只笑笑没说话，显然他不会告诉云霄另外的地方是哪些地方。
“那快点帮我调货吧，货品越多越好，我全部都会买下来。”云霄一脸忠心仆人的模样，“另外今天的新商品确实很有趣，有没有提供定制的服务？”
周笑：“定制？”
云霄说：“我主人有自己的拼接想法，钱数上不会少了你们的。”
周笑说：“我们有好几位提供这方面服务的炼金术士，您的主人具体喜欢哪个风格呢？”
云霄举了人身蛇尾的例子。
周笑说：“这位炼金术士暂且不在克朗小镇，我可以将您的需求转告给他，再由他为您炼制新的商品。”
“不能让这个炼金术士过来见我吗？万一你转达的信息出错怎么办？我有钱，告诉我那个炼金术士的名字。”
“您放心，我们在这方面非常有经验，不会出错的。”
应付完眼前这个难以对付的客人，周笑回到马戏团后台他的办公室里，他几下解开西装衬衫的领扣，整个人瘫软地陷在椅子里。
周笑按压着太阳穴，舒缓自身的压力。
只是人坐着坐着，眼泪便突然落了下来。
周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他是炎邦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在导师建议下申请了克朗小镇的支教活动。
资料上的克朗小镇是个贫穷且友好的地方，可等他真的到达了这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走进了地狱。
克朗小镇是一个人口贩卖组织的据点之一。
他一进克朗小镇受到镇长的热烈欢迎喝了酒之后，第二天醒来就在水牢里被锁链捆住动弹不得。
他被要求成为小镇的一员，也就是跟着这群人同流合污进行人口贩卖的行动。
周笑不同意就挨打，他撑了大半个月，每天都被打到只剩下一口气。
后来他终于改口同意加入他们，因为这群人贩子收集到了他父母和姐姐的信息。
如果周笑不同意，这群人贩子就会把他姐姐拐卖过来，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姐受苦受难。
周笑现在是人口贩卖组织的一员，只是他至今都不知道这个人口贩卖组织叫做什么，克朗小镇的人似乎也都不知道。
擦掉眼泪，周笑正要起身的时候，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按在了他的脖颈处。
周笑一惊，动作挣扎。
他脖子一疼，感觉有血液流出，架在他脖子上的是凶器。
对方按紧手上的凶器，咬牙问道：“施树荣和乐悦心这两个人在哪里？”
威胁周笑的人正是伪装成工作人员的施灵珊。
周笑说：“我从没听过这两个人的名字……你别激动！这里有名册，我可以帮你查询有没有这两个人！”
施灵珊压着周笑让他取出名册，她说：“一年前，有一对夫妇来到了这里，他们的名字叫做施树荣和乐悦心，男的身高大约一米七五，长相……”
施灵珊描述着养父母的形象。
周笑快速翻动着名册，同时苦笑道：“一年前的时候我还在炎邦大学念书，根本没有来到克朗小镇这个鬼地方，我在这里也才待了几个月的时间……”
施灵珊根本不信周笑的话，她警告他不要说些多余的话，她不会信人贩子的鬼话。
终于，周笑在名册靠前的位置找到了两人的名字。
施灵珊激动地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周笑看着名册后的标记，为难极了。
施树荣和乐悦心是第一批人体炼金的失败者，现在被圈养在克朗小镇的万物棚中……
他担心自己这么告诉对方的话，会被当场割脖子。
周笑还不想死。
正当施灵珊准备逼问周笑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
施灵珊手上一个不稳，周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施灵珊连忙追上。
周笑没有跑远，他呆呆地站着，抬头望着帐篷的头顶。
施灵珊只抬头看了一眼，她也呆愣在原地。
头戴笑脸面具的白发女人脚踩炼金飞行器滞空，她手中持着一把长长的苗刀刺入了顶部的肉.缝眼睛。
飞行器动，苗刀也跟着向下划动，鲜红的血液漫天洒下。
红眼珠子关系到整个马戏团帐篷，笑脸女人的刀刺得越深，整个帐篷与地面抖动的越厉害。
当笑脸女人把红眼珠子彻底割开后，从她身上有一道小小的黑影跃向了红眼珠子的伤口。
随后地面是一阵更加剧烈的晃动，所有人都站立不稳地跌倒在地。
周笑和施灵珊看见，在笑脸女人的背后，出现了一条黑色巨蛇的虚影。
那黑色巨蛇的虚影一点点弯起身子首尾相连，宛如传说中的吞尾蛇乌洛波洛斯。
乌洛波洛斯是炼金术中神圣的象征。
传说世界之树出现在圣灵神之前，天空第一颗星辰闪耀之时，自然之力凝聚而成的巨蛇乌洛波洛斯便守护在世界之树周围。
它口部咬住尾部，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直至其死去，仍保持着完美的圆。
乌洛波洛斯的死亡并非真正的死亡，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新生。
那是炼金术所追求的统一与和谐。
乌洛波洛斯的白骨曾在世界之树周围，后来因不知名的原因，整具巨大的蛇骨消失不见了。
黑蛇虚影在笑脸女人的身后不停地转动，最后化作一块块的碎片，碎片变为星点，虚影消失不见。
帐篷顶部的肉.缝眼睛像是被疯狂地吸收着生命力，整只眼睛都在萎缩干瘪，当它化作齑粉时，肉.缝里飞出的黑影回到了笑脸女人的身上。
此时此刻，整个马戏团帐篷化作破碎的拼图不断坍塌！
云霄看着回来的小左有些头疼。
她的左手，彻底没了手的模样。
黑色鳞片仿佛能吸收四周的一切光线，小左亲昵地缠在她的手臂之上。
它变成了一条蛇。
第56章 蔷薇凋零22
戴在小左身上的衔尾蛇环不见踪影, 云霄抑制住心中的疑问，先将小左收回怀里。
她重新看向头顶, 肉.缝眼睛已完全消失，帐篷顶端留下一个巨大的孔洞，月光照入，帐篷正在从顶端一点点的向下瓦解，小镇上炼金术的使用不再受到限制。
……
方才云霄和周笑聊完后，她在兔子侍者的带领下快速参观完了整个马戏团帐篷，虚空眼将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 云霄再度变装，以笑脸形象对帐篷顶部的肉.缝眼睛发起了攻击。
也就有了周笑和施灵珊看到的那一幕。
肉.缝眼睛的消失让周笑看见了逃离克朗小镇的希望, 他手脚并用地冲到了笑脸女人的跟前，大声说道：“请您摧毁这个地方吧！”
不用周笑说, 云霄本就打算毁了克朗小镇。
她袖口伸出两根银白色的绳索, 一根绑住了周笑。
施灵珊见情况不对, 连忙扭头想要逃走, 然而另一根绳索已向她袭来, 她一下子就被捆成了粽子，和周笑一样飘浮在笑脸女人的身后。
绳索捆得极紧，施灵珊根本无法挣脱。
笑脸女人究竟是谁？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帐篷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帐篷外的炼金守卫, 长脚路灯模样的炼金守卫闯进帐篷，它灯泡的位置露出可怕的獠牙, 吼叫的同时直直地冲向了云霄。
炼金守卫速度极快,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云霄跟前。
云霄肩膀一侧, 躲过炼金守卫凶猛的扑咬, 她指尖引出蓝色的水元素之力，蓝色线条以自身为圆心画出一个圆形。
她左手快速在圆形上添加更多的线条, 熔炉阵成型的同时，她躲过炼金守卫又一次攻击，右手在熔炉阵的基础上叠绘起元素机械炼金阵。
修长指尖引导者周身的水元素，银白色月光洒下，水元素组成的线条里多出了晶莹剔透的银色闪片。
云霄指腹移动，两个炼金阵叠加在一起，白色火焰燃起的一瞬，元素机械炼金阵上的自然幻象汹涌澎湃。
瞬间，帐篷内狂风大作，空气潮湿，气温骤降！
施灵珊睁大了眼睛。
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元素机械炼金阵的绘制——一般炼金术士绘制两个炼金阵最起码也要三十秒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而眼前这个笑脸女人只用了不到五秒的时间就绘制好了两个炼金阵，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云霄身前的元素机械炼金阵上，自然灾害幻象持续显现，元素机械炼金阵上六个三角区域的间隔区分别亮起不同的元素机械生物的代表符号，位于洪水与银月幻象间的符号愈发耀眼。
云霄手指引导着符号来到炼金阵的中央，符号线条重塑，一点点构成即将生成的元素机械生物的模样，附近的水元素不断被调动着围绕在她周身。
与此同时，云霄的正后方——
天空中的明月亮到了极致，月光好似银河倾泻成一张画布，画布之上蓝色线条勾勒出一座惊人的冰川。
空中似有无形的手对着冰川精雕细琢，不一会儿，冰川制成的宫殿悄然形成，它漂浮在月光画布之上。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