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了我都瑟瑟发抖》 作者:书绾   本文简介:   花畔自小被幽冥之主临渊养大,灵力无边,是冥界赫赫有名的一霸。   自幽冥之主魂飞魄散后,   众鬼想欺凌花畔,却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   众鬼:可以凭实力为什么要做花瓶?   历经轮回后,花畔在人间捉到一只初出茅庐的转世临渊。   花畔美滋滋:当年你罩我,如今我罩你。   直到罩着罩着,花畔发现居然对临渊生出了心思,于是她把临渊堵在了墙角。   岂料,临渊就等着这一出。   临渊: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吃货卖萌孟婆X高岭之花白月光   阅读指南:   1、慢热,第一卷伏笔,第二卷男女主人间。第三卷修真卷,第四卷结尾。   2、指路!想直接看男女主发展第二卷开始。   3、本文he,he,he,重要的说三遍。   4、半单元剧形式,文多cp,你喜欢的类型我都有。   内容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史诗奇幻   主角:花畔,临渊 ┃ 配角:预收文《不考科举就会死》求收藏 ┃ 其它:前世今生,阴差阳错,宿世情缘 第1章   三界之外,有一处地方,是凌驾于凡世之外的,也是任何人都不能得到豁免之地—冥界。   黄泉千丈,冥界本为幽冥界,由一朵生于幽冥界的天生灵物—彼岸之花掌管。   彼岸之花生了亿万年,花慢慢生出灵识,集幽冥之精华而成,法力无边。   后又过了很久,彼岸花的叶也生出灵识。有一天,彼岸花发现了叶的灵识,虽然弱小懵懂,但足以让他聊以慰藉。   毕竟这万年幽冥界才生出他一个天生天养的灵物,他感到十分的寂寞,枯燥乏味。   突然有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的人,即使是一个懵懂的意识,也是一种留恋。   彼岸花开始慢慢用灵气温养叶的灵识,还牺牲了一半的法力想要让她能够快速成长。   时间如水流逝,慢慢的有一天,叶的意识终于逐渐清晰。   花为她取名为“花畔”。   意为:在忘川之滨,黄泉之上,临水湖畔,一直陪伴着他。   叶有了名字,意识在上下兴奋的跳动着,她问:花,你叫什么名字。   花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可她再也未能等到那个以后……   时光如水,几百年的时间,平淡枯燥、却不疾不徐的在流逝…   幽界发生重大叛乱,十大魔王联合千万幽鬼想要破开幽界大门,前往人间称霸。   万千恶鬼早已急不可耐,顷刻间,奔涌而出,嘶吼着似是失了心智一般不要命的厮杀。   花奋勇抵抗,与万千恶鬼缠斗在一起,花瓣飞速旋转,灵气化剑,锋芒毕露。   灵剑所过之处,浊臭熏天,绿色污血横洒,模糊了他的双眼,放眼望去,已是尸骸成山,人间炼狱。   阴风开始怒嚎,似乎在为这幽冥界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悲痛。   乌云在天边嘶鸣着划破雷电,浓重的腥臭味弥散在死寂又喧闹的战场之上。   刚刚消散的哀鸣与剑影又自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魔气几近让他窒息。   彼岸花之前牺牲给叶的灵气还未补回,现又长时间的消耗,逐渐有些灵力告竭。   硬是咬牙杀了几名在前面的恶鬼后,便半跪在万千尸体中。   绿色的血,染上他的红袍,显得有些落魄狼狈,不似之前的清冷。   “花,你没事吧。”花畔的声音焦急得有些颤抖。   彼岸花轻抚叶所在的位置,把她埋入心脏深处,淡然的笑了笑:“无碍,歇息片刻就好。”   彼岸花是天生幽冥灵物,护卫冥界是天道给予职责所在,自他有意识以来,心中便种着这个责任。   所以,即便是丧失掉全部灵气,褪去意识,也在所不惜。   暂得缓解,他又提着剑冲了上去。   剑所指之处,恶鬼无不丧命,猩臭的污血在地上流淌。   深渊处,十大魔王聚集在一起。   鬼幽王焦急的在原处跺脚,一脚一个深坑,鬼魔气所过之处,鬼哭狼嚎,阴冷无比。   “我就说那些小鬼不顶用,他再怎么耗费灵力,也是幽冥之主,绝不是这些小啰啰可以干掉的。”   “我们被困在这里数万年了,沦为奴仆。好不容易等到这种机会,等他恢复,这辈子,不,下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狐幽王接上了话。   “还,还有,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 鼓幽王一脸孩童模样,天生可爱,但此刻也愁云惨淡,生前就结巴严重的声音响起,听上去颇为忌惮。   “别急,还有个办法。”   梦幽王是一个人首鹿身的模样,擅长织梦,营造幻境。   幽冥之主灵力大损的事也是他探得的消息,同样这叛乱,也是他组织起来的。   “梦幽,你说怎么办?”鬼幽王走近,众魔王纷纷退避三舍,就怕沾染上他的魔气。   “这个办法就是召唤世间之恶,世间之恶与天生灵物一起,受天地庇护而生。集齐世间所有的恶念而成,威力无比。”   “说的倒轻巧,这种亿万年不诞生一个的东西,哪能轮得到我们就遇上了。”   狐幽王不屑的看着梦幽,这种魔力不高,就知道耍阴谋之人也配和他们一起并列十魔王。   “还真巧,世间之恶就在深渊底部,只不过,需要十大魔王一起耗费大半魔气,摆开十方祭祀大阵,祭祀百万恶鬼才能出世。”   梦幽王眼底闪过一道阴冷的气息,表面上还是特别讨巧做小,也并不在乎他们是不是看得起自己,反正自己也有算计。   “数半魔力,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到时候恐怕是任人宰割了。”鬼幽王瞪大铜铃般的眼珠子,定定的看着他。   “我只是提建议,干不干在你们,也就这一次机会了。”   外面魔气弥漫,不知道死伤了多少恶鬼。   花的灵剑上腥臭味浓重,嘀嗒嘀嗒往下流着绿血。   战上空旷了很大一块,鬼挤鬼的场面很快就不复存在了。   “是不是没事了。”花畔的声音从花的心脏深处传出来。   “不一定。”花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来的厉害的也有,就是没有魔王级别的。按理说,这种肆无忌惮的程度,不可能没有幕后主使。   “妈的,干了。梦幽把阵图拿出来,由我们保管。”形式已然不利于他们了,鬼幽王也不能不服从形势,不过他得把最重要的阵图握在手里。   “这……”梦幽王很是犹豫,黑角淡淡发光,一张阵图便出现在面前。还未伸手,便被鬼幽王一把夺走,和其他八大魔王一起看了。   九大魔王对照了一番后,便开始摆阵,“梦幽,你站玄关处。”   “你!我这魔力如何能站!你怕不是存心害我。”梦幽王气的暴走,一副拼命的样子。   “梦幽,这位置最安全不过去,魔力不够不还有我们?”   玄关处是最重要之处,开启无法逃脱,除非阵成而能破,最不怕他耍花招。   “最好如此。”梦幽王暂且答应了,一脸憋屈的样子。   十方大阵很快就摆好了,梦幽王站在玄关处,鬼幽王在他旁边地玄处,狐幽王在天玄处,其他魔王也摆好方阵。   魔气慢慢往深渊的最深处流淌,祭祀的恶鬼们个个魂飞魄散,连血液也未来得及溅出一滴。   慢慢的……   深渊深处开始凝结出了一团黑气。   黑气慢慢的凝固,凝固……   形成了一个孩童的身形。   魔王们欣喜不已,看来有用,恶马上就能出来了,很快魔气就输出过半。   魔王们以为成功了,却发现大阵还在禁锢着他们,根本停不下来魔气的输送。   玄关处,梦幽王离开了大阵,笑的无比阴险。   众魔王慢慢意识到被骗,都想从大阵脱身出来,却无法脱身。   魔气开始很快速的抽取着温养着恶的灵体,而相对着魔王们的魔气消散,形同骷髅,都用着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梦幽王。   梦幽王也毫不在意,“其实我说的也是实话,阵这不就召唤出来恶了吗?但是他出世定要吸收大量魔气,只能靠你们给了,也怪你们蠢,等我出去就让我梦幽替你们称霸世界吧!”   “呸—”可是众魔王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随魔气消散,化为虚无。   这些人无不都是危害一界,掀动各界风风雨雨的绝世魔头,然而却在这一刻消散了,沦为恶的养料。   世间之恶现世!   彼岸花也有所察觉的看过去,风轻云淡的脸色中带着一丝凝重。   “花,我的身体在痛。”花畔颤抖的声音传来。   彼岸花摸上了心脏,如暖玉般的手臂安抚似的摸了摸:“别怕,小花畔,我会保护你的。”   恶已经从深渊深处爬出来了,带着数千万恶鬼的恶和魔王的祭祀。   可是鬼气笼罩着的他的身影凝固后,确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乌墨一般的长发散落在脚踝边,眉似远山之黛,唇似十月初雪,却又像女孩子一样秀美绝伦。   他的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黑得好像世界尽头无尽的深渊尽头的深渊,多看一会便有一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一身白衣长袍披在赤——裸圆润的肩头,好似宛若世间最纯洁无暇的存在,不沾染一片尘土。   而彼岸花立在战场之上,眉间仿佛远山的清雪一般雾霭茫茫。却披着一身妖娆的红衣,把清冷的面容都添上了几分颜色。仿佛能将一切都燃尽,化为世间的尘埃。   “恶。”彼岸花很平淡的打了个招呼,这人站在他面前他就知道是谁。   “你认识我?”恶弯了弯眉眼,好像有点可惜的样子,“你还是我看到的第一个人呢,是要死的。唔~”   恶歪了歪头:“那我让你死的快点好不好。”恶眼神发亮,如精灵一般的眼神紧紧看着他,似乎是在为他好。   “动手吧。”彼岸花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   花毫无表情,灵剑拔出,剑光流转。   花瓣凝聚在灵剑上,大红色的灵剑瞬间染成了赤红色,掀起阵阵风浪。   而恶的手里也凝结成了一把适合孩童大小的剑,长的跟人间的玩具木剑有些相似。   却有一条巨大的黑龙缠绕着木剑,黑气萦绕,鬼哭狼嚎。   只要人一碰,便恶气绕体,神魂受尽折磨化为剑的染料。   两人的交手看起去并没有几招,却是天底下最平淡的招式了。   两把剑相撞,怕是最普通的一次触碰了。   引来的却是天地色变,雷云密布,空间大片开裂,狂风怒号,撕拉作响。   同恶斗法带出的电闪雷鸣直达上天,飞沙走石,昏天黑地,云层哭泣,凉意不断从破碎的空间渗出。   风雷之势,凌厉萧瑟,带着一往直前的气势。   极尽萧条,刀锋破空之声消失,却搅起了空间乱流。   黑龙之腾空,气吞山河,日月遮盖,星辰不现。   一朵巨大的彼岸花也缓缓升起,娇嫩赤红,仿佛是带着地狱的鲜血而来,有着的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   赤红的彼岸花与黑龙交缠在一起,碰撞,仿佛是世间至红与世间最浓墨的黑之间的碰撞。   周围的空间随着碰撞,一片片瞬间撕裂,无数的空间轮流涌入。   花以剑支地,全身布满伤痕,他单膝半跪于地上。   “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再守护幽冥界了。”彼岸花风轻云淡的笑了笑,看了看周围的乱流。   “你很好。”恶依旧是一脸无垢的模样,笑的特别开心,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新玩具,“我叫白魇。”   “白魇,”彼岸花很是稀疏平常的读出了这两个字,紧接着整个身体就开始从内而外的燃烧,寡淡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   花瓣开始一片一片落下,一滴一滴的赤红的血珠凝结在花瓣上。   白魇饶有兴趣看着他,带着几分好奇,不解。   很快那一团浓焰便把花整个烧光了,赤红的光芒撕开了空间乱流,撕毁了黑龙,黑龙还来不及悲鸣一声便消失了。   最后冲向了白魇,最后映照出的是白魇好奇的目光,然后埋入深渊。   彼岸花本就是天地灵物,现下灵气俱散,精气已尽,方才又被恶鬼鬼气所伤,已然不济。   只剩下个淡淡的虚影,还保留着一丝破碎意识。   他徒自轻笑,两败俱伤倒也挺好,至少幽冥界算是守住了。   花畔,你要照顾好自己。   是我失约了,我不能在陪着你了……   你要替我守护好冥界……   最后他的虚影仿佛是还想轻抚一下心脏处的那道绿光,却也无力了。   这一仗打的他太累了,神魂俱散,支撑不住了,一朵巨大的彼岸花虚影缓缓在空中浮现。   闭眼前的恍惚间,他似乎瞧见自己的花瓣在空中散落,化作漫天荧光于空中消散……   心脏处,一片青绿色的叶子缓缓飞出来,几滴红露滴在原处,好似流下的血泪一般晶莹剔透。   叶子在原处转了几圈以后,往冥界飞去。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在原处漫天荧光慢慢汇集成了一朵巨大的彼岸花。   然后消散成晶光碎片,往人间的界门外飞去。   还有个躲在空间漩涡缝隙里的一团小光圈也往人间流动了。   自此幽界彻底闭合。   幽冥之主守护的幽冥界随着幽冥之主的沉睡,自此分为两半,一半幽界,一半冥界。   后逃亡出来的幽界恶鬼,大部分均被一红衣女子所擒,人间恢复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推文时间,求戳尽专栏收藏,有坑必填   1、连载文《我在古代玩换装游戏》   一句话:穿越带系统,发家致富,轻松甜宠养成~   2、预收文《嫁给龙傲天傻叔》   一句话:穿书,拒绝做男主后宫的炮灰女主,嫁给了那个表面痴傻,却又七窍玲珑心的傻子。   3、预收文《渣男直播间》   一句话:你所要的渣男我都有,打脸剧情流 第2章   忘川之滨,黄泉之上,彼岸花开,分外妖娆。   只见那铺天盖地的彼岸花齐齐往一个方向倒去,花丛的中间拥着一位女子。   女子身穿一袭锦绣金纹绣玉纱裙,大红色织锦披风轻轻搭在身上,披风上绣着大片的曼珠沙华。   黄泉阴风吹过,轻纱飞舞,散发出淡淡灵气。   三千青丝如绸缎般垂至脚踝处,与红衣交叉错落在一起,恍若嫡仙误入凡尘。   双眸似水,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似远黛,肌若白玉。   整个人透出清清冷冷的气息,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望着这满世界的曼珠沙华,她的嘴角似乎勾起了淡淡的弧度,如同烟火那般转瞬即逝又绚丽夺目。   她就是掌管这一届黄泉之人,孟婆花畔。   无人知她如何而来,却只是凭空出现,夹带着冥界丢失已久的轮回镜,法力高超,顺理成章成为新一代孟婆。   黄泉上,阴风瑟瑟,墨绿染过的云彩把整个黄泉遮盖着。   浓白色的雾气弥漫,与墨绿色交相辉映。   有一个身披红色嫁衣的女子迎着黄泉的阴风而来,身后拖着长长的血痕。   她的嫁衣上也是血迹斑斑,和嫁衣的鲜红凝固在了一起。   风涩涩拍打在她的身上,她那羸弱的身躯却始终没有倒下,依旧是坚强的走着。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麻木的绝望,又似乎是带着一股解脱。   待站在一个挂着黄泉牌匾的楼阁前的时候,她似乎是开始有了反应,颤抖的举起了手。   正要敲门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声音,让她往回走的声音。   瞬间泪如泉涌,手霎时无力的放下了。   她的内心很是挣扎不安,每挣扎一下就仿佛狠狠地撕扯着她的心脏。   但是马上她又坚定了决心,敲了敲门。   门内,是一个精致的楼阁内室,彼岸花的花床在正中央张开。   旁边各种携带着彼岸花花纹的家具,极尽奢华,巧妙绝伦。   花畔正在午睡,整个人潇洒的躺在一朵巨大的彼岸花上,青丝缠绕,墨发飞舞。   “谁打扰了我。”一声不耐的声音脱口而出,前几天感受不到花的任何讯息正有些烦躁的花畔,比平时更是冰冷。   “我是莫如霜。”红嫁衣女子站在花畔的面前,身影窈窕,面若桃花,却带着三月的清霜一般冷淡。   花畔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波动,清冷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皲裂,一丝破碎,一种不可置信。   她双手一挥,带着几分急促的验证。   轮回镜在她身前缓缓升起,瞬间笼罩了莫如霜的身影。   镜像缓缓现出……   莫如霜本是当朝丞相莫梁之女,活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莫梁在朝中地位优越,皇权不及相权。   门客无数,官员依附着他,形成的势力枝节庞大。   娶了东镇将军之女越倾城后,两个势力靠拢,既有官权又有兵权的他,连皇帝都不能不避其锋芒。   朝中三分之二官员都看他脸色行事。   再说越倾城被称为边境第一美人,文武全通,十三岁就能帮父母打敌国,有计谋有才识。   十五嫁给莫梁后,不到两年生下莫如霜便去世了。   莫梁便又娶了个继室,是兵部尚书的嫡女顾惜。   待人接物温柔体贴,是个小家碧玉。待如霜也好,盛京无人不夸奖丞相夫人的端庄贤淑。   新婚那天,如霜一大早便被乳娘拉起来打扮了。   “我的小姐哦,您今天要嫁人了,可不得马虎,需要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能让姑爷开心。”   如霜娇羞的笑了笑,如烟霞般绚丽,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莫如霜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眼皮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在跳。   可是新婚之日,能有什么不好的吗。   想想她一直爱的那个书生,青桥湖畔定情,盛京内相约。   两人约定,待他高中,便娶她为妻。   前几日放榜,他名列金科状元榜首,终于考上状元预备娶她回家。   想到这里如霜心中不禁泛起了甜蜜,应该是自己最近成婚忧虑了吧。   “小姐,博阳长公主送上礼品。”贴身婢女小翠说着。   博阳三天前去游白湖了,你、自己小心……   耳边突然想起舞阳公主说的话。不知为何那个事事不与人争的公主会突然跟我说这句话。   “那、仔细收着吧,长公主所赐之物不可与寻常之物放在一起。”   正说着,莫梁一脸慌乱的闯了进来。   “爹,怎么了。”如霜有些疑惑。   “你们先退下。”莫梁说。   “是,奴婢告退。”待下人都出去了以后,莫梁马上关上了门。   只见他推开了柜子,在墙上敲敲打打一会,出现了个特别的圆盘。   他直冒冷汗,转动了好多下,墙上突然开启了一道门,   “爹,你这是?”   “如霜,你先别问了,我们莫家要大难临头了,你赶紧藏起来,藏好了,不要出来,除了爹叫你,都不要出来,你要记住,保护好你母亲的遗物,不要让那群乱臣贼子得到了,我们莫家就靠你了。”   如霜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马上抓住了莫梁的手,“但是爹,您怎么办,还有……尘哥哥……”   “爹还有要事要做,宁尘,”莫梁脸色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毅然决然地把她推了进去,“他不会有事,你躲好了。”   “可是……爹…”莫如霜还想说什么。   “没时间了。”莫梁迅速合上了暗道,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尖叫声。   外面不断传来兵器交锋的声音,不时有惨叫交错着,求饶声,兵器狠狠刺到肉的那种磨合声,鲜血溅出的声音。   一瞬间成了人间地狱……   莫如霜在暗道中坐立不安,内心一片焦急。   爹会不会有事,尘哥哥怎么办?   为什么我的大婚变成了这样,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如霜猛地站起来,走到暗道机关的圆盘那里,认真的在那里摆弄了半天。   该死的,这暗道该怎么开。   “人都抓到了吗?”外面骤然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   这个声音………   如霜有些愣住了………   这个时常缠绕自己耳边的声音,以前都是温柔缱绻的,而如今的透出来的冰冷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抓人?抓什么人?   似乎明白了的什么,如霜有些不可置信,急忙趴在暗门的小洞上观看。   光线有些微弱,半个眼睛不到的洞口,如霜还是看清楚了外面的一切,她看着一群黑衣人叩拜那个穿着红色喜服的人。   她曾多次想象过他那么俊朗的脸穿着喜服会是何等的模样,何等的俊美。   当时她可以把一切赞美的形容词都加在他的身上。   如霜攥了攥拳头,她不是愚笨之人。   她的心中还存在一丝妄想。   但是这一抹妄想,很快破灭了。   “大人,都处理好了,莫家的都抓住了。”一个貌似头领的黑衣人跪着说道。   这时宁尘的容貌看起来是那么血腥,身上血光缠绕。   嫁衣上还有鲜血滴落,半干涸的痕迹,仿佛刚从地狱而来的恶魔。   “那就分开关押起来,把莫梁单独关押一间,迟点我要审问。”   “尘哥哥”,一个清澈动听的女声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不远处,一名女子缓缓而来。   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青绿色的刺绣妆花裙,娇俏可爱。皮肤白皙泛着光泽,还略带一些稚气的天真,如带着露水的荷花一样,有含苞欲放的美丽。   “公主殿下安好。”宁尘行了个礼,其他人也陆续行李。   “不必多礼,尘哥哥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完成了这事,我们不是马上就可以结为夫妻了,皇兄把我许配给你了呢。”   她撒娇的握住宁尘的手臂,上下摇着,跺了跺脚,“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可一双灿然晶亮的大眼睛还是时不时看着宁尘,面泛红晕,如红霞似的嫣红。   身边的黑衣人都羡慕的看着宁尘,可以娶最受宠的九公主,性子也不娇蛮,而且九公主还喜欢他。   做成了皇上要求的事,必定加官进爵,爱情名利双丰收啊。   只有躲在暗室里的如霜觉得颇为讽刺,谁还记得今天是她的成婚之日。   大婚之日,是女子一生最美好的日子,被新婚夫君带着人抄自己岳丈家。   最可笑的是,引狼入室的是自己,如果没有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还有皇上居然想除掉丞相,还要用驸马来勾引丞相千金,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宁尘把九公主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了下去,“公主殿下,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   “尘哥哥~”,九公主一顿,不开心的嘟了嘟嘴。   突然一个黑衣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大人不好了,我们发现莫家抓起来的人中少了一个莫家小姐。”   “什么。这府里都搜过了吗?怎么会没有!”黑衣头领有些惊愕。   “不是说都抓到了吗?嗯—”宁尘压低了的声线,似带着些许不悦。   “是属下失职。”   黑衣头领连忙跪下死命磕头,头撞击地板的声音特别大,很快碰撞的地方便鲜血淋漓。   “再搜查几遍,如果还没有就是她好命躲过了,发个通缉令就是了,莫梁给我看紧了,要是跑了,后果……”   “是,”黑衣头领赶紧走了出去,“再给我仔细搜查几遍,一定要抓到莫如霜。”   宁尘脸上带了些许歉意,“殿下,您也看到了,我还有些事先不陪您了。属下告退。”行了个礼,宁尘便大步走了出去。   “尘哥哥,你。”九公主气的牙都要咬碎了,黑着脸道:“回宫。”四五个婢女随即跟上。   莫如霜有些瘫软在地上,爹和母亲弟弟他们都被抓了,就剩自己一个了。   爹之所以没跟我一起走进来是不是因为他太重要,是皇上要求必须抓的。   他要是躲进暗道,那必定引起疑心,从而被猜出有暗道,容易被找出。   如果只是一个不是很重要小姐不在,重视程度没那么高,可能是怀疑刚好躲开了从而逃脱。   看到这,花畔不禁有些嘟嘴,如画的面容带着些不谙世事:“成亲……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的收藏点击是作者更新的动力~ 第3章   “成亲,是个世间最好的毒·药。”如霜抿了抿嘴说道。   “那宁尘是谁?”指着镜子里一个青衫书生说着,不解的眼神越发重了,我的花不仅变性还找了个新叶子吗?   丞相府花园里,宁尘闭眼沉思着。   周围散着一地的枯枝败叶,被人精心照顾的各种名贵花,无力凌乱的倒在地上,沦为尘埃般无人问津,被各种践踏,不复之前的艳丽,被砸碎在地的花盆,光秃秃的枝干,大部分溅上了鲜血的气息,预示着遭遇了一场洗劫,这似乎象征着莫府的衰败,以往的繁华之景已然成过眼云烟。   “大人,里里外外搜了十几遍,还是没有找到。”黑衣首领再次回来了,呼吸有点急促,带着一种微微颤抖的恐惧。   “一个柔弱女子都抓不到,自己去领罚。”宁尘睁开眼,还不等黑衣人说话,便补充了句,“找血煞领。”   说罢根本没看眼前的人,自己走了,“我要去跟皇上禀告,你们轮流看守,少了一个你们也知道后果。”   “是。”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黑衣头领有些面色惨白,命是保住了,就是罪有的受了。   宁尘一路畅通的走进皇宫,到达了御书房前。宁尘让王公公通禀后,就站在门口等候。   不到一刻钟,王公公便回来了,道:“皇上请您进去。”   “有劳了。”随手塞给王公公一个金稞子。   王公公在袖子里掂量了下重量,心情开朗,“宁大人,刚刚贵妃娘娘来送桂花糕,圣上称赞。”   那就是心情不错,宁尘大步的走了进去。   “属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叩拜直接跪在地板上等候回话。   “平身,宁尘啊,赐坐。”皇上穿着明黄色的朝服,和蔼的笑着。   “谢陛下。”又是一个叩拜后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禀告皇上,莫府已经都搜过一遍,没有找到东西。”   “什么!没有找到!!!”皇帝的脸瞬间扭曲了下,然后又似平静了,“莫梁那个老东西抓到了吗?”   “莫府上下32口人已经抓捕在天牢,除了莫家小姐,都抓起来了。”宁尘一板一眼的回复着。   皇帝的表情开始变得似笑非笑起来,带着些意味深长,“宁尘啊,你觉得九公主怎么样?”   “九公主娇俏可爱,蕙质兰心,属下觉得很好。”   “那就好,朕答应小九了,这事办完赐婚给你们。朕看下个月就不错。”皇帝看着宁尘,眸光微深,瞳孔里有说不出的暗涌,带着些心惊肉跳的滋味。   “属下不敢高攀九公主。”宁尘诚惶诚恐的拒绝着。   “你是朕的重要属下,朝廷未来栋梁之才,配九公主是刚刚好,还是说……其实你心里还有更好的。”说到后面语气突然加重,带着一种不容违背的命令。   “属下多谢皇上赐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宁尘行了个磕头大礼。   “好!”皇帝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哈哈大笑:“这才是我的好属下,我的好女婿。”   走在回宫路上,已经是初秋了,叶子开始泛黄,然后慢慢掉落。   九公主一脸阴沉沉的,不复之前的天真烂漫。   她身边的大宫女碧月突然抱怨说:“公主您这么好,宁大人还不领情。是不是忘不了那个莫如霜。”   “放肆!”一巴掌啪的一下摔到了碧月脸上,一个巨大的红印显示出来,“罪臣之女而已,尘哥哥岂会在意,你把我跟罪臣之女相比?”   “奴婢说错话了,公主饶命公主饶命。”碧月不断磕头,头都磕出了血。   “念在你跟了我这么久的份上,这次饶你一命,下次给我记得了,别把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跟我相提并论。”看了她一眼,“去华阳宫。”仪仗直接掉头回转了。   “谢谢公主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碧月又磕了好几个头,直到仪仗走远才停下。   “宁大人定是想着公主的,喜欢公主的,公主这么可爱又蕙质兰心,天下哪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另一个大宫女碧玉说着。   “你的嘴还挺甜的。”九公主斜晲了碧玉一眼,“赏一对金钗。”   “谢谢公主赏赐,奴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公主卖命。”碧玉欣喜若狂,跪下磕了个头。   “只要你对公主殿下忠心,就有你的甜头。”王嬷嬷接上了,王嬷嬷是九公主的乳娘。在公主面前一直很有地位,还是府里的掌事嬷嬷。这话由她来说正合适不过。   长公主是先帝的女儿,当今圣上的姐姐,今上由太后名下养成,与公主一起长大姐弟情深,曾有一驸马,后驸马因为夺位之争的牵连而死,皇上继位后,便留公主于宫中居住,封为长公主,赐予无上权力,安排在太后的近处,方便续母女之情。   华阳宫也是宫中除了皇帝皇后和太后住所以外最好的宫殿了。   宫殿金顶,红门,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正红朱漆大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华阳宫,金黄色的琉璃瓦像是用金丝勾勒过的一样,在阳光的照映下闪闪发亮,更显得金碧辉煌。   “华阳姑母~”刚靠近华阳宫,九公主银铃般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华阳宫内,掌事嬷嬷李嬷嬷正给长公主梳着头,三千青丝散落着,牛角梳一下一下从头顶梳到底,极为柔顺。   “是小九吗?”听到声音,长公主笑了笑,“这丫头今天怎么有事来我这。”   九公主刚好走进来,大声反驳:“谁说只能有事来找姑母,没事我也是来找姑母的,莫非姑母嫌弃我烦了。”委屈的扁扁嘴。   “九公主可是冤枉长公主了,我们公主可是天天盼望着您能来呢。”李嬷嬷逗嘴似的说了句。   “你这丫头,不就说了你一句,你回了姑母十句。”长公主像是长辈对晚辈那样的和蔼,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就知道姑母最好了。”九公主接过李嬷嬷手上的牛角梳,接着梳了起来,姑母的头发真好,然后给长公主绾了个螺髻,戴上了玉石金冠,插上了玲珑点翠珊瑚钗,动作极为流畅熟练,似是做过千百遍。   九公主从小就和长公主较为亲近,经常伺候长公主梳洗。   “你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啊。”拍拍九公主的手,华阳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了一身流彩暗花云锦长裙。   交谈空隙间,一个宫女端茶走了进来。   李嬷嬷接过茶壶,亲自给两位公主倒了杯茶,笑着道:“奴婢今日便觉得有喜鹊,一看,九公主来了。可不是一件喜事。”   “你贯是会讨我小九欢心呢。”长公主抿了一口茶,合上茶盖,轻轻放下,很是平和。   “李嬷嬷哪里是讨我的欢心啊,是讨姑母您的欢心。要是姑母不喜欢小九,还不把小九赶出去。”九公主把袖子放在了,遮住了眼睛,还偷偷的露出半个大眼睛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手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你呀,还真是……”然后颇为无可奈何。   “姑母。”九公主撒了撒娇,“还是你最疼我了。”   长公主朝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道:“你们先下去吧,等通传再进来。”   “是,奴婢告退。”穿青绿色宫装的宫女们便有序的退出了房间,最后一个轻轻带上了门。   “有什么话说吧,姑母还是了解你的,你今天不是大中午就出宫找宁尘了吗?”华阳说着,眼中带着一抹沉思。   “尘哥哥根本就不喜欢我,连我碰他一下都会立马把我甩下来,他是不是还念着那个罪臣之女。”九公主迅速的喝了口茶,像是平息心里的烦躁一般,“我觉得他根本没想跟我成婚。”   “原来是这事。”长公主红唇翕动,芊芊玉指捂着嘴笑了起来,“傻孩子,他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皇帝赐婚。”   “他,敢不娶你吗?”长公主把玩着手上的红珊瑚手链,似是不经意说着:“如果他不娶,那可是欺君之罪。”   “再说了,就算他念着莫如霜又如何,她是大梁闻名的美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若是男子当能入朝为官,可惜是个女子,她的一首歌能引的天下女子争先学习,男子们都倾佩有加。男人怎会不喜欢。”长公主似是轻嗤了一声,像是没看到九公主那难看的脸色。   语调微转:“但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地位?罪臣之女。美貌?这个世道的美貌其实也是引发人心罪恶的因素。才华?之前闻名的女子哪个没有才华,现在还不是沦为风尘。”   九公主的眼睛一亮,“姑母,我明白了,小九谢过姑母。”   “真明白了?”   “明白了,那小九先行告退。”九公主恭敬的行了个礼。   李嬷嬷轻托着长公主的手臂,递给长公主一个小巧的暖手炉,接过宫女手上捧着的宝蓝色薄斗篷安放在长公主身上,系上了个带子。   “圣上,长公主求见。”皇帝停下来批改公文的手,“皇姐来了,快请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发现错误的欢迎小可爱纠正! 第4章   另一边,暗道里,莫如霜在这里待了四五个时辰,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估摸着已经是傍晚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腿,爹爹修建这个暗道定是可以走出去的,要不他不会让我躲在这里。   看今天他们的动静,应该是在搜查着什么东西,估计就是爹爹今天嘱咐给我的。   母亲的遗物!母亲的遗物!遗物!   遗物……对了扬州老宅。   她拿起墙壁上的一个火把,沿着暗道一路往下走,暗道深不见底,不知走了多久,有些微微亮的光透了进来。   再往前走,发现光是从头上透了下来,是在枯井里,清冷的月光折射进来,带着寒意。   这只是个四米高的井。   嗯,四米……   她的三倍而已……   忽然一个黑黑的东西吸引了她,在月光反射下透出一点银光。   藤条……井口到井底居然有一几根藤条。   皇天不负有心人,给自己鼓鼓气,莫如霜便手脚并行的努力往上爬。   还有三米。   两米。   一米。   快到了,快到了,快到了啊!!!   莫如霜坐在井口边大喘气着,胸口有些微微刺痛。坐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呼吸后,她才开始打量这个地方。   一个荒郊野岭,杂草丛生的驿站。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木头上都变得不结实了,一碰便抖落下一地木屑。   首要的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莫如霜走进了驿站的屋子,推开门便是一股腐朽之气透出,头顶上蜘蛛结成的网布满了一间屋子,灰尘遍地。   庆幸的是,屋子里还有个床铺和一张椅子。   收拾一下,今晚她也能有个安身之所,勉强度过了。她把稻草稍微铺张在了床上,然后擦洗了下就躺了上去,月色入水,悄悄的从窗户透了进来。   已经很迟了,经历了一天的波折,直到现在,她才有心思整理一下今天的事。   从一个高门小姐变成罪臣之女,她所做的不是怨天怨地,因为这是最没用的。所谓伴君如伴虎,皇帝对付莫家无非就是忌惮莫家,权势,地位。   还有某个东西。   至于某个东西肯定很重要,他们才会在宅子里死命搜寻,也许它会是拯救父亲的唯一线索。   独闯大牢,乔装打扮,目前看来是不现实的,还没走到大牢门口就是一具尸体。   等到她救出父亲,然后带着他们远离朝政,哪怕日子不那么好,一家人在一起也是好的。   硕日,天刚大亮。   如霜便找了一些泥土抹到脸上,身上唯一值钱的发钗藏了起来,换上了一身衣裳。   说是衣裳,其实就是驿站以前遗留下来的破布东拼西凑而来。   整个人掩住了容貌,显得邋里邋遢的,活是个乞丐。   这副样子,怕是谁也认不出这是个官家千金,以前的西秦闻名的美人了。   该庆幸以前父亲从不拘束我出门游玩,乔装打扮下那是常有的事。   城内城外的路大多认得一点,也不至于迷路。。   走了一段路,日头渐高,有些累了,正准备修整一下,突然远处传来一些声音。   如霜偷偷的扒开草,正看到,两个男子正在争吵。   风中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字语   …穆王…造反……………皇帝…………天命……世子………莫梁…………   听到父亲名字,如霜还想凑近听一下,草地传来飒飒的声响,一条蛇吐着蛇信子,两个眼睛黑黝黝的看着莫如霜。   如霜捂住嘴,控制住了声响,可还是惊动了远方的人。   “什么人!”一把袖剑刷的一下飞过来,射中了蛇和如霜的衣服,然后稳稳的定在了树枝上。   蛇已经死了,就在眼前,血嘀嗒嘀嗒流在如霜的破布衣服上,场景颇为吓人。   “我当是谁敢偷听呢,原来是个小乞丐,真邋遢。”   不远处的两个人都轻功飞了过来,稳稳的落在了如霜的面前,没荡起多少尘土,如同一位翩翩公子,看来是会武功的。   “把他杀了。”一个穿着粗布短褐的男子说道,清秀的面容带着冷漠,“你也不想泄露什么吧。”   如霜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两位大哥,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没有偷听。”   “没有偷听?那就是真的听到了。”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语气轻佻。   一把小刀抵住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喃喃道:“小乞丐你听到了什么呀,说出来也许本公子就不会让你死了。”   莫如霜的脑子急切转动着,观察着眼前的人,一个穿着是进贡的云缎。   每年仅有几匹,只有皇室宗族和一些极为器重的臣子才有资格得上一匹。在魏国,除了皇室只有丞相府和安和王能有一匹。   皇室宗族受宠的如霜都大概见过样貌了,排除了这些,那人就是安和王府的了。   安和王府的人不常出面,极为低调。   如霜只见过老安王几次,不长那样,且他仅有一个世子,刚刚及冠。   如果算得没错的话八九不离十,那就是安和世子安珏。   而另一个则是平民的服饰,棉布衣服,看着像是小富之家,长的眉目清秀。   这样两个身份看起来都不怎么匹配的人在一起密谈,可见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更别说平民打扮的动不动杀人。   怎么样才能不死,父亲还没救出来,事情还没做完,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死。   有了,只能赌一把了。   荒郊野岭,一个世子和一个侠士,姑且称作侠士吧。   谈话中提及了穆王,穆王是先皇老年得来的子,最宠爱的穆贵妃所生,受尽了荣宠。   甚至大多数朝臣认为他会被封为太子继承大统,没想到先皇临终时造反被临王,也就是当朝皇上所杀。   而这个不当时不怎么得宠的临王,在皇后支持下拿出了先皇遗诏,登上了帝位。   当时很多人怀疑有猫腻,可是没有证据。加上当年皇室血脉凋零,死的多了,最后除了他就剩个闲云野鹤的安和王,朝臣们也只能支持他登位。   眼前的人估计不是皇帝一伙的,而且提及了我爹,很大可能性是中立或者有额外的谋划的。   再说如果真的是皇帝一脉的人,最差也不过是被押送回去,最惨不过是死了罢了。   如果不说,被当做什么奸细探子之类的,那也是死路一条,区别不过是早死晚死。   “小乞丐,想什么呢,回答我的问题。”安珏的扇子已经在她的脸边划出了血痕,血丝轻轻冒出。   “我是丞相之女。”如霜道。   “哦~他拉长了声音,丞相之女,你以为你冒充一个丞相之女就能活着了吗。”   他手中的扇子轻轻翻折,托着旁边男子的下颌“小乞丐真可爱呢,他怕是不知道丞相都被抄家了吧,冒充丞相之女死的不是更快。”   这一句似乎是在提醒,又好像在威胁。   “放下。”粗布短褐的男子一下子拍下了安珏的手,对如霜扬了扬下巴:“你如何证明。”   “我有莫家的信物。”如霜略微挣扎了下,道:“放我下来,不然我怎么拿给你们看。”   安珏的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语气好似情人间的呢喃,温柔无比:“你最好是你所说的小美人,不然…。”里面的威胁显而易见。   安珏用手摸了下扇子,定在树上的暗器刷的一下飞出来,收回到了扇子里。如霜一下子失去了控制,从半空中落下来。   安珏轻点脚尖,环抱着如霜而下。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说不出的暧昧和亲密。   这是一个话本里描述的典型的才子佳人的动作,可惜就是时间不对,当然人选也不对。   如霜脚尖踏上了地面,便觉得有了些许安全感。发现自己还在安珏怀抱里,脸颊一红,用力推开了他,差点没站稳。   “恩将仇报啊,这世道—”   安珏手腕一转,五个修长的指节摊开,握住扇骨,扇了扇纸扇,一副风流倜傥,浊世出尘的模样。   如霜从怀里摸索着,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个玄貔纹的玉佩。   玉佩宛若清泉流水一般透彻,触之即发出清响。   一只手轻轻拿过玉佩,玉佩便变得黯淡无光了,还真是莫家信物。   这东西非莫家嫡系不能碰,否则会失去光泽。   “还给我。”直接抢了回来。   “哈哈哈,没想到还真是个美人呢,看你一脸邋里邋遢,污头蓬面的啧啧啧。”   安珏调笑着,“听说莫家小姐新婚之日,莫家被屠,莫家人都被抓了起来,唯有你那未婚夫死了。”   死了?不会的,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愚弄天下人的借口,不可能让人发现莫家未婚夫带人抄了莫家还得到皇帝赐婚。   莫如霜心里交战,但是并没表露出来,“安世子这么关心,我莫家真是不甚感激。”   安珏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语气挪移:“小姐真是厉害,并未见过我,却还能认出我。”   “毕竟安世子身上的进贡的云缎不是谁都能穿的起的,更何况安世子对莫家了解颇多,排除一下,也就能猜出来的。”   “原来是我身上的云缎露相了,我还以为我哪里都有着安和王府的气息呢。”   安珏的手臂横放在旁边做了很久背景板的男子身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腾宇。”   腾宇?默默在心里浏览了一遍京城的人选,没有此人,虽是粗布麻衣,但是观其气度,不像寻常平民。   “莫小姐,既然你在这里,想必也是要入城的。”安珏道,“现在城里满天飞的通缉令,正在通缉莫家小姐,抓到了奖励五百两黄金。小姐不如去安和王府暂住一番。”   语气一转,“要不我怕小姐连城门口都进不去呢。”   安和王府向来低调,且为皇室宗室,不容易被发现。   再说我得先打听父亲的消息在做打算,去扬州的话京城那里的渡口也是最全路径。   再说我在的这里虽是偏僻但是也算京城地段。   往外走就得走到下一个城池,要接近一个月,前不见人,后不见人的估计到扬州黄花菜都凉了。   先答应他,再伺机行事。如霜心里计较着,“那就多谢安世子了。”   “我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待会你就随本世子走,有人问就说你是本世子新带回来的男宠。京城第一美人给本世子做男宠也是不错的了。”安珏挑了挑眉,语气更是不羁放纵。   男宠……   如霜不禁有些无奈,想不到自己还有做男宠的一天……   “男宠?男宠是什么?”花畔以手托住下巴,侧着头看着如霜。   即使如霜被评为第一美人,看着孟婆这样的绝色这样看着她,也不禁有点心脏砰砰跳。   她有些羞愧:“就是,就是属于,对一个人属于另一个人的意思。”   这样嘛,花畔好像懂了点什么。花是我的,她身上有花的气息,那她就是我的了。   花畔的芊芊白皙的手指轻轻挑起了如霜的下巴,笑的一脸无辜,却自带着些许魅惑:“做我的男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做我的男宠吗?求收藏呀小可爱们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仙女、画画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如霜的脸瞬间由白变得发红,发烫,结结巴巴的道:“不是,不是这样用的。”   “嗯?”孟婆通透的眼睛看着她,不是这么用?那怎么用?不是属于吗?花的都是我的,身体也跟我一体,能怎么用。   面对孟婆单纯的眼神,仿佛能映照出自己的羞愧和不安,该怎么跟孟婆解释男宠这个真正的含义。   看她支支吾吾半天,花畔就不想听了,发现轮回镜里有个奇异的现象,好像出现了灵气。怎么可能,花畔紧紧看看,手不断变化演算着。不时眉头皱一皱。   “腾宇,你先回去,告诉他,我心里有数了。”安珏一脸正经的对腾宇说着,脸变的比京剧里的还快。   说完,便拉着如霜的手臂,带着她飞走了。   守在马车旁边的小厮看着自家世子爷一个人出去,却两个人回来,也不惊讶。   如霜进入马车后,便坐在离安珏最远处的位置。   安珏挪过来一步,她就往旁边挪一步。   “不是,怕我吃了你吗?离我这么远。”   “自是不怕,”如霜道:“只不过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坐远点好,免得玷污世子清誉。”   “我的清誉?我的?清誉??”安珏忍俊不禁的笑了,如三月桃花般绚丽,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竟有如此绝色。   “那本世子——可不在乎清誉。”安珏拉长了语调,似乎意有所指。   “你——”马车骤然停下来,如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惯性之下身子往前倾,被安珏一下子捞在了怀里。   “马车要搜查一下。”一个守城的小将领指着马车。   “放肆!我们可是安和王府的人,里面坐着的可是我们安和王府的世子,谁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小厮大声怒斥道。   “圣上有令,凡进城出城各种人都得严加查看,避免遗漏贼人。安和王府一样要搜查。”小将领说的斩钉截铁,分毫不让。   “本世子怎么不知道有这命令。”安珏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拭了拭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复之前的调笑,带着凌厉的目光扫向了那个将领,“还是说是你欺我安和王府。”   守城的小将领眼眸微缩,“末将怎敢,只是皇上下的命令,末将怎敢不从。”   “少拿圣上做文章!”安珏的手微微转动着扇子,“你说本世子今天杀了你,圣上会不会追究本世子呢。”语气仿佛是在诉说着世间缠绵辗转,却带着无限的杀机。   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守城的几个卫兵队举起了武器,将马车团团包围。   “不就是一个搜查吗,也敢让你们惊动安和王府。”一个穿着墨青色的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士兵立马把武器放在一旁跪了一地。   “见过太子殿下。”安珏屈身行了个礼,“太子殿下是来给臣主持公道的吗,毕竟堂堂安和王府,陛下的嫡亲兄长,遭受如此侮辱,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太子故作为难,“要不看在本太子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语气微扬,“不过表兄马车上藏着何人,竟然如此神秘,莫非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   “殿下想看自然是要给殿下看的,这可是我的心爱之人呢,小花花下来。”安珏道。   众人引颈而望。   只见马车的帘子缓缓拉起,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马车里缓缓走出……   娇小的身影……娇小……   一个乞丐?   众人不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些人以为安和世子在这里与守军争辩半天是藏了绝世佳人,就连太子也这么认为,看到这个,下巴都快藏不住了。   “表兄……”太子呆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嘴巴,“表兄口味真乃不凡。”   “那是。”安珏全不知耻,全当夸赞收了起来,“小花花虽然是乞丐,但是他自荐枕席,但是我慧眼识金,觉得他一定是个旷世美人,便想带回去做个男宠。难道太子表弟也看上了?”语气微转,似乎要割爱一般。   “不不不,”太子连忙摆手,“表兄啊,父皇今天还有事寻本宫,表弟先去了。”   安珏面色微沉,凤目一斜,直射向周围的将领们,“怎么?你们还要拦本世子吗?”   “自是不敢,世子殿下请。”士兵们摆成两排跪下叩首。   安珏拉着如霜进了马车,马车往城内走着。   “恭迎世子殿下。”安和王府门口,各种丫鬟小厮分别排开,最前面的是安和王府的世子妃和大总管安玉。   “夫君。”世子夫人走上前来,挽着安珏,她的长相恬静,笑起来像在冬日里的梅花那般带着沁香。穿着一身深绿色的镂金挑线纱裙,带着碧玉琉璃手镯,更显得仪态万方,端庄娴雅,有种醉人的温柔。   如霜踩着下人的背从马车上下来。   “安玉,把这位公子安排下。”随即和世子夫人一起往府内走去。   “这位公子,请随我来。”安玉是个大约40多岁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神色未变。   毕竟在城门口发生的一切估计已经传遍全城了,如霜在城门口到安和王府这一段路都听到了不少闲话。   看来能做到安和王府大总管的位置也有一定的手段。   “多谢大总管。”如霜很淡然的穿着乞丐的破布衣走了进去。   小厮A,“这就是世子爷一怒为红颜的男宠了吧,还真是个小乞丐。”   小厮B,“世子爷说是个绝色美人,我们世子爷还从来没有判错过。就算是个乞丐,对我们来说也是主子。”   小厮C,“别说了,待会被人听到,我们可会受罚。”   而这边先不说,另一边,破败的莫府被贴着封条。   一个穿着广袖大衫,水气环绕的男子悄悄出现在了莫府中。他望着 的莫府,两手掐了个手诀,“气息已经散了,东南方。”   随后便一般消失了,只留下一滴水。   安玉带着如霜走到了一个院子前面,匾额上洋洋洒洒提着三个字“桃花居”。   院内桃花盛开,漫天飞舞的花瓣散落下来,婉转,悠扬,如误入仙境。   如霜莫名的感觉自己踏入了世外之景,世间的一切烦恼,忧愁仿佛都离自己而去。只剩下眼前的娇艳可人的桃花,如上天的恩赐一般。她有些看呆了。   安玉总管不禁笑了一下,此等景色在整个大魏也没有几处。   “这是桃花居,是世子最喜欢的一个院子,里面的桃花是从各地移植来的贵种,好种,多个匠人培育而成,耗费无数心血而成。整个大魏都没几处能有此等美景。桃花配公子,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如霜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多谢总管谬赞,只不过这是世子爷最喜欢的院子,我一个乞丐,自然不合适居住。”   “公子您是世子爷带回来的,这是世子爷的安排,老奴不敢违抗。”安玉劝说道。   “那就却之不恭了,帮我谢谢世子爷。”如霜走进了院子,一身破布衣裳仿佛与仙境格格不入,却又意外的融合。   她伸出手,掌心朝上,花瓣便落入她的手心,她笑了笑,似冬日的阳光那般明媚动人,莫名的有种风情。   安玉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一个乞丐会被带回来了,为什么世子会说他是绝世美人。   房间内,摆放着一个大浴桶,热水慢慢升腾,寥寥升起氤氲。一排的珠帘隔断了视线。   “公子,请沐浴。”一个婢女正要为她宽衣,如霜直接阻止了。   “我不喜他人伺候,我自己来。”笑话,现在女子身份不能被发现,要不然命都会没。   安玉带着一众婢女们出去了。   如霜这才把那身破布短褐解开,白玉般的肌肤宛若浑然天成,似冬日里的白雪一般无暇。   全部都洗干净后,如霜把胸用白布一层一层地束了起来,她把药水轻轻涂抹在脸上,只见她倾国倾城的容颜渐渐变成了一个男子的样子,高挺的鼻梁,不能说是多英俊,但是有种不可言说的美丽。   她套好内衫后,婢女们才鱼贯而入。有的在为他整理发髻,带上冠帽。   有的在为她套服饰,拿来的是一件墨绿色的服饰,上面刻印着深浅不一的竹纹,有种淡雅脱俗的美感。   “啪啪啪”的掌声想起,安珏从门口走了进来“我就说这件适合你。”   安珏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极其满意。   “脸不是主要的,身段才是一等一的好。”语气轻佻,活脱脱一个浪荡公子的模样。   如霜不免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虽说这是知道在做戏,这语气未免也太欠揍了。   “来人,摆膳。”总管拍拍手,婢女们便每个人端着一盘菜肴进来,摆在了桌子上。   香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内外,勾的人难以忍耐。   一看,菜色也是荤素兼备,颜色动人。   如霜的肚子“咕”的叫了一声,听到世子说“你看看合不合心意时”,直接开吃。   面前的菜肴对她来说,每个都好像是绝世美人,让她把持不住。当然这只是个比喻,就算真的绝世美人,对她来说,也还不如美味的膳食。   “吃慢点。”安珏温柔的拿着纸巾擦着如霜嘴边的油,慢慢盛起一勺鱼汤倒入一个青花碗里,汤汁白如暖玉,漂浮在汤汁上的鱼肉,各个饱满如雪,诱人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性感世子在线撩人?你不来一发吗~   小可爱收藏吗~ 第6章   这一刻,不得不说,安珏让人颇为心动,俊美夺目的容颜,修长的身躯,温柔的动作。任何一个闺中女子都会为之心动。   但如霜却很淡定,正常情况下是该心动的,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心跳都没快几下。   更甚于,她的脑海还浮现出宁尘和她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一起吃着烤鸡的模样。   那时候他的笑,也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令人心动,仿佛照亮了她整个心房。   “小花花,小花花。”安珏把手在如霜面前挥动了好几下,如霜失神的瞳孔才慢慢聚焦回来。   “没事。”如霜回了句,把鱼汤喝完了。   待如霜回房后,安珏去了书房,发现书房有一个暗影在。   “保护……”   “交易……我在准备了……”   “时间……”   门口一个婢女在探着耳朵听着,手里捧着个茶具,在门上映出个模糊的人影。   “什么人!”安珏大叫了一声。   黑影一下子不见了。   婢女哆哆嗦嗦走进来:“管家让奴婢给世子送茶。”   安珏盯了她许久,道“茶放下,人可以走了。”   婢女合上了门走了出去,还未回到房中,就被管家当场打死。   入夜,一个黑衣人悄悄在婢女走过的不知名假山那里拿走了一张纸条。   一个府中,一个俊逸的面容顿时哈哈大笑,在黑夜照应下尤为阴森,隐隐可以透露出一丝龙纹金线。   就这样,如霜在安和王府住了好几日。   不知怎么,如霜总有种淡淡的违和感。不是仅仅对哪一个人,而是对整个安和王府。   比如某天她散步的时候,听到下人议论,世子经常半夜在院子里乘凉。   世子妃有孕而世子爷都没去看过几次。   又或是老王爷十天半个月不见世子一回,反而是经常召总管,大家甚至怀疑总管是王爷的私生子。   再比如,她某天晚上睡不着出门时候,偷偷看到一黑衣略过,看到世子妃和总管相看两凝噎,总管摸着世子妃的肚子说,安稳行事之类的。   重点是,后来世子爷也来了,什么话都没说,让总管去找腾宇传递消息。   之后,如霜看到安珏,就感觉他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草原的草都绿的发光了。   不过在王府这几天,也不是毫无收获。除了听了些八卦,如霜还打听到了老王爷好像是个保皇党,是只听命于坐在皇位上的人。   但是,他的一个庶出儿子,却娶了当朝舞阳公主。舞阳公主和博阳长公主一样是先皇的女儿,但是不同于博阳长公主的身份,她是个普通妃嫔所生。她的生母是浣衣局出身,地位卑微,从小便受尽歧视和侮辱。   而世子爷貌似是看不惯当今圣上的行事作风,并未上朝,只是做个纨绔子弟。整日逗猫逗鸟,时不时逛个青楼喝点花酒,再捡个男宠回来。   怪不得每个人对她见怪不怪,男宠捡多了,谁都该习惯了。   可是如霜觉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觉得那些男宠其实不是真正的男宠,可能都是用男宠名义进来的一些人。   一些不得不隐藏身份的人……比如她。   她观察了世子很多,但是如霜仍然对世子怀有戒心,因为他身上实在是太多秘密了。虽然他看不惯皇上作风,但是她不能保证东西说出去了,会不会交给皇帝,或是被杀人灭口。   所以她不敢把父亲托付给她的东西告诉任何人,毕竟她现在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付出,她不敢赌。因为这赌的是父亲的命。   还没等她想好如何打算,在她在王府的第四天,官兵突然围住了王府。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安珏挑了挑眉,不悦的看着面前的官兵。   为首的禁卫军统领鞠了鞠躬,“得罪了,世子殿下。我们奉命搜查罪犯莫如霜。”   “这我就奇怪了,搜查罪犯能搜查到我的府上。”安珏修长的指节把扇子转成了花一般,面色一沉,瞳孔漆黑摄人,带着一股愠怒,“莫不是,太不把我安和王府放在眼里。”   “不敢,只是,我是禁卫军当然听命于圣上的。刚才,有人密报说安和王府里私藏罪犯。”禁军统领道,“所以圣上派本官前来查探。”   “既然皇上安排的,那就看吧,不过话可是说好了,如果找不到罪犯,安和王府的愤怒可不是这么好平息的,也不知道王统领是不是做好准备了。”安珏走到了一边。   看到这一段,如霜不免轻笑了起来,这还真是怀念呢,逃亡的日子,安珏也算是自己仅有的几个患难之交的朋友了。   转过头发现孟婆在歪歪的画着一些东西,弯弯扭扭的线条,有种扭曲的美感。   “这是烤鸡?”勉强好像看到了个突出的长的跟鸡腿有些相像的东西,如霜有些疑惑。   花畔抬起头,亮晶晶的看着如霜,“这是不是你们人间说的美食。”花畔指了个半圆形的不明物品,“这我看到你吃了,那个鱼汤,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这鱼汤画的还真是很抽象,不听孟婆说还真是看不出来。   不过她也理解,孟婆该是一直待在这里,从未出过冥界,对凡间美食有所向往也是应该的。   如霜想了想,看着花畔,“孟婆,要我给你画几个人间的美食吗。”   “真的可以吗?”但是一双澄澈通透的双眼已经出卖了她的小心思,完全没有之前那副清冷的模样,就像个大龄孩童一般。   “当然可以。”如霜的接过了笔,游刃有余的画了起来,大到松鼠鲤鱼,佛跳墙,黄焖鸡,酸菜鱼这样的大菜,小到叫花鸡,蛋羹,绿豆糕等小点心,连糖葫芦都勾勒出来了,不免叫花畔有些应接不暇,这么多没有见过的美食,想吃,心动!   另一边,轮回镜依旧在放着……   半个时辰前,早在听说官兵要往这里来的时候,安玉大总管就被打发来找如霜,世子夫人为她准备了些行李,让她去躲躲。   皇室宗族高官子弟,厉害点的,宫内都有点小眼线。   禁卫军刚出来,安珏就得到了消息。听说宫内又发生了点事,莫梁审讯不顺利,多半猜到是来抓捕莫如霜的。   而为什么会来这里,这还是归结于太子。虽说男宠乞丐当时信了,但觉得不对劲啥的还是有可能的,再说安和世子与太子并不怎么对付,添添堵也是好的。   在官兵包围王府之前,管家已经带着如霜走了,本来是想把她安排在木州别苑里。   为了不让人发现,只能走山间之路。没想到,马车行至半路,发现有一伙官兵追杀而来。如霜不得不抛弃马车,自己躲起来跑路。   在深山里躲了两天,饱一顿饥一顿,还要避开官兵,对她来说,体力严重透支。前几天在王府补回来的都瘦下去了,面色枯槁,憔悴不已,两天都没睡好。就怕被抓住。   两天过去了以为官兵该收手了,但是官兵这回倒是有誓不罢休的感觉,不过动静也不敢太大,怕惊动他人,都是偷偷进行着。   如霜想着不能这样下去了,还未找到脱身的方法,就被人抓住了。   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瞳孔是墨色的,表情都被掩盖在黑布之下,却带着有着熟悉的深邃。   不过他以为他蒙着脸,她就猜不出他是谁吗。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也未免太小瞧她了。   本来如霜已经做好了恩断义绝的打算了,看到他,心里猛的一沉,她发现,哪怕内心再怎么坚定,身体也不能完全控制住,还是会因为他的靠近而感觉熟悉,感觉颤动。   “你—”如霜觉得有些眼角泛红,还未说上一个字,便觉得后脑勺被重物狠狠地撞击了下,瞬间一阵恍惚,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你这是干什么?”宁尘厉喝,本来酝酿的心情一下子被破灭了。他有些酸涩微红的眼睛也收回去了,被风一吹,也就散了。   如霜晕倒了。   被劈晕的。   如果她醒着,就会发现,劈晕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和安和世子安珏在荒郊野岭密谈的人—腾宇。   腾宇收回手,半抱住了如霜,道:“别这么大声。没有时间了,太子秘密派遣这么多官兵来,要是被抓到,你的小情人性命可是堪忧。”   “可是你也不能劈晕她啊,要是受了伤怎么办。”宁尘面色沉郁,不满的看着腾宇。   “她可能已经知道是你抄的莫府了。”听到这句,宁尘眼皮一跳。   腾宇笑了笑,道:“你说,如果一个害的全家沦为罪臣有性命之忧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宁尘心里颤了颤,有些苦楚,如霜怕是会杀了自己。就算不杀也是恩断义绝了。   “你是知道的。”甩出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以后。   宁尘在如霜的脸颊上碰了一下,宛若蜻蜓点水一般,不舍的看着她,仿佛是要把她刻在心房里:“按原计划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吃酸菜鱼,烤鸡,口水蔓延……   然而我最近只能喝粥……心梗 第7章   “原来是这样。”正在给花畔画着各种美食的如霜,没错就是花畔,在给她画了美食以后,孟婆已经把名字都告诉她了。   如霜画完了美食就开始给她画各种人间小玩意了,比如拨浪鼓,小木马之类的,很是得孟婆喜爱。   不经意抬起头,看到了轮回镜的一幕。内心无法言语,原来当初是被腾宇劈晕的。   看到如霜出神的看着镜子,手上的笔都掉了。   花畔有些不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她盯着腾宇的样子。心里想着,长的也不怎么样,看在她对我这么好的份上,到时候转世给她安排几个长的更好看的。   如霜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发现弄脏了画纸,觉得有些抱歉,对上花畔略带不满的眼神,更觉得愧疚。   而轮回镜依旧演着……   如霜是在一个布庄醒来的。   睁开眼,便在一个小房间里。脖子还是很痛,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暗下黑手。   不过虽然晕过去前记忆有点模糊,不过她记得她是见到了那个薄情寡义的宁尘。   这儿不会是他的地盘吧,他想干什么。如霜脑子里闪过万千思绪。   “小姐,你醒了啊。”一个小丫头刚好进来,看到她醒了。一下子大声囔囔起来了。   然后便是一个老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进来,望闻问切了半天后,老大夫摸了摸胡须,道:“没有大碍了,不过姑娘这几天饮食不佳,有点受凉,还需要补补。”   “多谢大夫。”把大夫送了出去以后,如霜才了解到了眼前的处境。   这是一个布庄,还是个非常有名的布庄,锦绣布庄。这里有各种珍稀布料,也会做一些天价服饰,一衣难求。许多达官贵人都愿意一掷千金来这里买布和成衣。   据布庄管事说,是她们家小姐来布庄查看时候,在门口捡到了晕倒的她。她家小姐说不忍故人受伤而置之不顾,就把她带了进来,安排在后厢房里。   “故人?”如霜有些疑惑。   也不知道宁尘那搞什么鬼,把自己打晕了放在布庄门口,这操作之清奇如霜也是第一次听说。   那老婆子点点头,道:“我家小姐是说故人。”   如霜想了想,“那我可以见你们家小姐一面吗?”   “小姐交代了,明天就会来见您的,请您耐心等待一下。”那婆子转身,对身边两个小丫头道,“春兰,春雨,照顾好小姐。”   “是,陈婆婆。”两个小丫头回答着也屈了个身行礼。   这种礼仪教养,多半是官家或者是宗室才有。   陈婆婆出去了,春兰和春花候在一旁随时等待着伺候。   “你们有没有什么消遣的东西可以给我拿来,书籍就行。”   春兰点点头,“禀告小姐,书房有书,奴婢可以给您带几本来。”   书房?春兰这个丫鬟可以去书房拿书,想必是得到应允的了。   看着书打发,时见如梭一下子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饭以后,如霜就被请到一个房间。   一个穿着紫红色裙衣的女子转过身来,梳着随云髻,带着玲珑点缀草头虫镶珠首饰。芙蓉的金步摇挂着颗颗晶莹饱满的水珍珠串成的小旒苏,穿着是艳丽的百花曳地裙,腰身修长,裙上开了一朵朵芙蓉,亭亭玉立,与头上的步摇交相辉映。让较为平淡的面容也添了几分姿色。   如霜惊了下,这不就是舞阳公主吗?没想到所谓的故人居然是舞阳公主。   早在成亲前舞阳公主还送来提示,但是如霜那时候与她并没深交,那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并没多放在心上。没想到如今再见却在这样的情景下,如霜心中有些涩涩的。   “如霜,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舞阳公主温和的道。   “不介意的。”如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多谢公主搭救。”   “碰到就是缘分,这个布庄是我相公的私产,你先住着。过几天我送你离开京城。”舞阳公主拍了拍如霜的手臂,安慰道,“京城是非多,你现在又是通缉犯,现在各处官兵都在搜查,出去躲躲也是好的。”   如霜点了点头,但是她也不是就这么打算躲的。   “那你先休息吧。”舞阳公主轻声说着,便要出门。   “公主殿下,等等。”如霜拉住了公主的袖子。   舞阳公主看了看袖子,如霜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舞阳公主也是破为好奇,毕竟她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如霜看着公主的脸有些犹豫:“就是您之前说的游白湖。”   “原来是这事,也怪我。”舞阳公主似是一闪,想起了什么,“长姐在你成亲前三天,秘密去了白湖,我有个暗线看到了。”   看到如霜复杂的眼神,以为是她有些误会自己,自嘲的笑了笑:“毕竟我再是不受宠的公主,也还是公主。”   原来是这样,公主应该是提醒自己那时她就知道自己婚事有变,然而自己却陶醉在婚事中,无法自拔,真是愚蠢。   不过现在弥补也不晚,之前一直没能逃离京城,这回应该可以顺利离开了。到时候偷偷去拿到那东西,看看那东西是什么。看父亲如此之谨慎,应该是很重要之物,也许能作交换,到时候把父亲救出来。   第二天,天气晴朗,太阳高照,是个好日子。   城里的家家户户都走到了街上,各个酒楼都做起了促销活动,还有不少孩子在街头翘首以盼。   有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向别人打听,就要被骂上一句孤陋寡闻,土包子了。   今天,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九公主要成婚了,对象是被封为禁卫军二统领的宁尘。   有人说,这名字跟前段时间丞相小姐要嫁的人一样。   这句话一说,就被他人阻止了,说这两个人可不是一个人,单纯重名了,丞相府的那个被抄家以后的他就已经死了。   提到这个,又有人说,   路人甲:听说丞相府谋逆,今差不多伏诛了,就一个丞相嫡女莫如霜逃窜在外。   路人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路人丙:丞相每年给穷困人家的人施粥,是个难得的大善人,我才不信。   路人已:你怎么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准他就是骗你你们这种人。   “你—”男子争得有些面红耳赤,手微微颤抖着。下一秒好像就要打起来了。   “唉,别说了别说了,驸马爷来了。”同伴扯了一下旁边的人。   如霜带着斗笠,隐在乌泱泱的人群中,有点神色莫名。   天子赐婚,公主下家,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哪一样不值得羡慕呢?   自己亲眼看着他的背叛,却还是不甘心,说不出哪里不甘心,就看着他成婚,看着他娶别的女人,看着他把自己的心狠狠地践踏,心死之后,她再不会有任何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天会压缩一下字数,等合同录入就好啦,   小天使们莫怪~依旧求收藏 第8章   前面开队的是皇家请来的乐队,奏着喜乐,噼噼啪啪很是喜庆。立在旁边的禁卫军全副武装,神色肃穆,警惕的看着周围,以防有人闹事,破坏了婚礼。   宁尘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马,意气风发,气宇轩昂。虽是面无表情,但是俊朗的容颜仍然是遮不住的,让不少看着他的少女面泛红晕,心动不已。   而此刻,宁尘却在想着其他的事。   时间倒回到昨晚   宁尘与安珏在安和王府后面的小树林碰头。   宁尘:“礼部计算的婚期就在明天了,难不成真要让我娶了她。”   安珏桃花眼微眯,幸灾乐祸的笑了,如三月桃花盛开那般艳丽,修长的指节轻夹着扇子轻轻扇风,一副世家公子风流多情的样子。“那就娶了呗,现在那东西你还没找到,你不娶得不到皇帝老儿的信任,怎么得到那东西。还有莫梁手上的,你当初真没找到?”   “也不知道藏在哪里,皇帝的耐心快尽了。”宁尘有些烦躁。   “说不准在你的小情儿那里呢,要我说……”安珏桃花眼微眯,带着深不可测的黑暗。   宁尘打断了他:“暂时不许动她。”   后面六个轿夫抬着的绛红色软轿里,一步步有力的往前走着,那里面坐着的就是九公主。   只见那轿子的顶部犹如宫殿的蓬顶,金黄色宝珠串成的的流苏垂落在四周,点缀的更加华美。轿帘上印满了凤凰交织嬉闹的图案,每一笔都是用金线绣上去的,一针一线都那么精致细腻,一看就是要经过成千上百个的绣娘日夜赶工设计而成,正中心镶嵌着硕大而柔白的夜明珠,在阳光下流露出灼灼光辉。   这样一顶紧致雍容华美的软轿,是普通人一辈子也买不起的。   各个百姓都翘首以盼,想看看传说中最为得宠的九公主是什么模样。   不过软轿遮的严实,一丝不漏的,人家也只能外面看到精美华贵的轿子,垂坠着各种流苏玉器。轿子稳稳的走着,珠宝玉器滴滴当当的响着,交错的声音清脆悦耳。   跟着软轿走着的两边,有四个婢女各自提着一个花篮,在往路边抛洒着铜钱以及糖果之类的。   百姓们一拥而上,开始争相抢夺。如霜被挤的。   人群中,突然一个稚童被挤了出去,狠狠摔倒在宁尘的马前,马鞍下一步就要踏过去了,稳稳的停了下来。   禁卫军立马拔出刀来,“什么人。”   刀仿佛就要刺过去了,空气中霎时一阵寂静,百姓们都停止了动作,有些不忍的捂着嘴看着中央。   “停下。”宁尘直接踢开了禁卫军的刀,凌厉道:“对一个无知稚童拔刀,这就是你作为禁卫军的本事吗。”   那个稚童毫无反应,嘴里含着的糖果也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呆了,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   “大人恕罪,属下以为有刺客。”一个禁卫军跪在地上。   “这是谁的孩子?”宁尘冷厉地了扫周围,一脸的阴鸷。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带着难以言说的惊惧。周围的百姓跪了一地,没有人出来。   “怎么?”宁尘加重了语气,眸光灼灼看着百姓们,不经意的玩着手上的小匕首,“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认领了吗?”   又道:“不愿意,那就杀了吧。”   一个妇人全身挣扎用力着,想冲出去,她的脸因为长期挣扎而通红,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旁边的一个男人死命按住他,恶狠狠的低声说:“你想害死我们吗?”   “你们出来。”宁尘用手指着那个妇人和那个男子。   男子愣了一下,周围的百姓也都看向了他们。   妇人一下子挣开了男子的封锁,冲了出去,抱住了那个稚童,“我的儿子啊。”   “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妇人一直磕头,头砰砰磕到地板上声音尤为响亮,她的额头上已经红肿一片,溢出了血。   “你先到一边去。”宁尘挥了挥手,禁卫军把她们2个拉到了一边。   “还要我请你吗?”宁尘的语气一下子冷如冰窖,他从旁边的禁卫军刀鞘里利落的抽出了刀,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刺出去一般。   那个男人像被吓破了胆,全身颤抖,两腿发软,不断的求饶:“大人饶命啊,他们惊扰了你,你杀了他们,小人帮你杀。”说着就要颤抖着去拿刀。   “这么怕死?”宁尘冷嗤了一下,面色泛青,语气里带着些森冷怒意,“自己儿子性命都顾不得了?”   那个男人以为宁尘是迁怒自己,连忙道:“不,不,他惊扰了大人,就该死……”   “我觉得你比较该死。”正要一刀砍过去,刀锋锐利,带着火星似的,发出刺耳的声音,仿佛是死神降临。   那个男人整个脑子一片眩晕,整个世界里只有那个向他劈来的刀,这一刻,他是那么的惊恐万分,仿佛是看到了去阎罗王殿的路。   他吞了一口口水,觉得全身有些发凉,整个人直接瘫软了,地板瞬间有了一股奇异的味道,原来是他太过害怕尿了。   “尘哥哥,刀下留人。”众人只见红色软轿里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九公主掀起半个盖头走了出来,面带桃花,由于上过妆加上今天成亲buff的加成显得比以往增色了几分。身穿红色的流彩暗花云锦嫁衣,金线勾勒的凤凰在衣裙上活灵活现,展翅而飞,仿佛下一刻就要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几天,等合同~跪求收藏 第9章   九公主的身后,有两个婢女给她捧着衣摆,避免沾染地上的尘埃。   所有人看着九公主的样子都惊呆了,男的纷纷在心里感叹着这驸马爷艳福不浅,而那些芳心暗许给宁尘的女子只能把心里的嫉妒憎恨埋藏更深,甚至觉得自己颇为自卑。   “这个男人是他们的丈夫,儿子。女子以夫为天,如果杀了,那他们以后能靠谁。”九公主眉眼弯弯,灿兰晶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宁尘,眼里只有他,似乎是在暗示你是我的夫我的天。   宁尘看了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那就放了吧,送公主会轿子里,婚礼继续。”说完翻身上了马。   前面的喜乐声又叮叮咚咚的响起,队伍继续前进。   人群才恢复了喧闹。   路人甲:公主真是好看,宁大人艳福不浅。   路人乙:他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路人丙:我也想娶九公主。   路人丁:你在白日做梦。跟路人丙打了起来。   花畔心里想着:这人间的成亲好像很好玩,白头偕老,是一直在一起意思吗?那我如果能跟花成亲,他是不是一直都能跟我在一起。   决定了!**到时候找到花,一定要让他跟我成亲。   布庄内   “霜小姐,您回来了。”一个小丫鬟连忙倒了一杯水给如霜,“婆婆今天有来找你,说有要事。”   “要事?那我去找婆婆吧。”如霜刚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婆婆就走了进来:“你先下去吧。”   “是,婆婆。”小丫鬟退下了,顺便带上了门。   婆婆一脸慈祥地看着我“霜小姐,今天小姐让我给你传话,明日动身,您看怎么样。”   如霜道:“婆婆,麻烦您替我转告一下,多谢她为我操劳,如霜感激不尽。”   “那我就去回复小姐了,您准备一下。”婆婆笑的满脸褶子都挤压在了一块。   如霜点点头,婆婆就出去了。   窗外鸟语花香,天空湛蓝,太阳穿透云朵撒下光来。但是这样灿烂的背后不免隐藏了不少的波涛暗涌。   如霜一路蒙着面纱,跟着公主驸马舅家的商队出去。即使是这样,在门口也遭到了排查。一度要被要求揭下面纱。还好她早就准备好了,装饰了下面容,在脸上点上了几颗大痘痘,说是去投奔亲戚的。   守城的人一开始还还以为遮着面纱的可能是心里有鬼,后来就深深同情了。   一看她面纱下的脸,硕大的水痘好几颗,颗颗饱满晶莹,还时不时流下些脓水,整个脸都跟毁容似的,惨不忍睹,没人想看第二眼。   包括商队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情的。大家只是隐约知道这是公主前些日子不小心救下来的一个孤女,救过公主一命。因为面部有暇,在京城受尽了屈辱和歧视,想去投靠亲戚,于是跟商队一起行动比较安全,商队也顺路送这名女子去投亲戚。   自从如霜来了以后,一直不肯揭下面纱,众人也不是不好奇的,只是这是公主殿下的贵客,大家也只能以礼相待。知道一些内情,也不敢刺激如霜。   直到看到面纱下的脸的那一刻,不少人怀抱着同情的心情,因为不看面纱下的脸,裸露出来的皮肤还是白皙水嫩的,双瞳剪水。瞧着身段也是极好的,细柳腰,比例啥的都是一等一的。   更有不少人觉得恶心,恶心于世间居然有如此丑陋之人。还有几个女子,一开始是内心嫉妒,愤恨的也不免幸灾乐祸,更是恶毒的想着她的悲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要开始压字数了,到下周四恢复。   麻烦小可爱体谅下,多多收藏,日更不坑。 第10章   而对于如霜来说,第一次被人看作丑女,这还是一个新鲜的体验。   以前身为美女的时候,男的都追捧她,多看她一眼仿佛也是上天的恩赐,女子的嫉妒在她看来已经是习以为常。   也不是没有恶毒心思的人,她也不是那种无知愚蠢的官家小姐,自然看得懂众人的神色。   对于心怀恶意之人,她内心都暗暗提高了警惕,提醒自己要注意小人。   毕竟还要跟着商队一路去宁州,路上不是很太平。   查验过了后,便坐上了商队的船出发了。   自从她的面纱摘下,看了她的脸后,众人不免对她有些避如蛇蝎。   如霜也无所谓,世人皆是如此,对皮相多为看重。   刚好一个人,也落的清闲。   她一个人去了大船的船头,那里没什么人,正适合透透气。   她没坐过船,第一次坐,还是有点好奇心的。   站在船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冷风吹过,也是颇为清凉。   水面波光粼粼,时不时有波浪翻涌过,后浪追逐着前浪。这种不同于陆地之景,也是很壮观。   她的心胸不禁觉得有些开阔了,好像所有的烦恼,都随着那风而飘散了。   ……   皇宫内,   今天只是大婚第二日,九公主挽着宁尘一大早就来跟太后和皇后请安。   待都请安完了,九公主便说去找了长公主,宁尘则要去处理事务。   两个人便在御花园分开了。   九公主在华阳宫待了一下午,长公主谁都不知道谈了什么。   而不久之后,就有一队黑衣人从公主府偷偷出去了。   宁尘说的是去处理要务,而他却是去了天牢,里面关着的人都是朝廷要犯。   他走到天牢最里面,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囚服的老头坐在里面。   他的身上还有着鞭痕,赫然就是如霜的父亲,西秦前丞相莫梁。   狱卒给他开了门,宁尘便走了进去。   “是时候说了吧。”宁尘侧着站,目光微微扫了扫后面墙角,一个黑色的布料透出了一角。   有人在监视!   莫梁也跟着看过去,瞳孔微收。   他吐了口口水:“呸,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枉我家如霜那么喜欢你,你居然害我全家!”   “呵呵。”宁尘嘲讽的笑了笑,“一个丞相千金怎么能跟最受宠的九公主相提并论。我劝你最好识抬举点,要不然—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是不会说的!呸。”莫梁就转了过去,继续喝着水,不想搭理他。   宁尘走近了,拿了一整蛊的水就往莫梁嘴里灌,面色狰狞:“不会说,你说不说!你以为不说她们能逃过?都得死!”   却在整个人遮住的阴影里,悄悄塞给莫梁一张纸条。   莫梁整个人都要窒息了那几秒,在收到纸条后握紧,猛地塞进了稻草里。   “我再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不然——”宁尘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而墙角那抹黑色布料也随之消失。   “爹。”如霜触碰着水镜,想要抚摸一下莫梁的脸庞。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流下,她知道这只是过去的影像。但是对她来说能再看到爹,她已经觉得是个奢望了。   “别哭啊。”花畔冰霜的表情有一丝破裂,从未遇到女子在她面前哭,这该怎么办?   “给你。”花畔递给了如霜一块蓝色的水晶。   “这是。”如霜抬起头看着花畔,脸上还残留着泪珠,梨花带雨,楚楚可人。   “留影石,你可以把这段记录下来。在你转世前,多看看。”   如霜笑魇如花,配合着脸上的泪痕,颇有几分狼狈,“谢谢你,花畔。”如霜攥紧了留影石。   以后得离女人这种生物远点,花畔如是想着。   皇宫内,一个黑衣人翻墙而入。   “陛下,没有发生任何异样。”黑衣人恭敬跪地,头趴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你都看仔细了。”皇帝威严的声音传出。   “是。”黑衣人趴的更低了。   “看来朕果然没有看错宁尘。”皇帝笑了笑,“你不用继续监视了,留几个人看着,其他人好好注意莫如霜行踪……”   “是。”黑衣人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天牢里,夜深人静的时候,莫梁趴在墙角,背对着牢门,偷偷拿出了个字条。上面就写着一个字:五。   作者有话要说:   请关注前面作者有话!   我保证下周四一到,就爆更!并且恢复字数。   小可爱们都收藏一下呗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的意中人自田里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河面上,突然船变得摇摇晃晃的,刚开始还是一点点,后来弧度开始变大,人从左边滑到了右边。   半个船舱都涌进了水,船底,漏水了。船长紧急开始组织水手开始稳定船,安排众人不要慌张。   这时,船上冒出了一堆拿着刀的水贼,带着一股水的味道,冲了上来,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船上的水手护卫战了个旗鼓相当。   远处,一个更大的船使来,带着骷髅的旗帜,更多的水贼上了船,很快便不敌落败。   众人被麻绳捆绑着,跟粽子一样,一个一个丢在了船舱上。   一个满脸横肉,大块头的壮汉上了船。身后几个同样强壮的男子。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弱男子向前,说道:“我们是水贼,你们也知道水贼是什么。老实点交出所有财务,或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呸。”一个男子直接吐出了一口唾沫,“一群强盗而已,还想让我们屈服,做梦。”   下一刻,他就倒下了。一条血线刷的一下喷涌出来,很快地面就汇集成了一摊血,他的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些杀人不眨眼的狗贼,就先被杀鸡儆猴了。   “老大,这里有个小娘子。”一个狗腿子走到了如霜的面前,见此绝色顿时面露喜色。被肥肉挤得越发小的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如霜裸露在外的肌肤,好似能将她看穿。   贼眉鼠眼的小眼珠子滴溜溜上下乱转,越看越是兴奋得气血冲脑,哈喇子克制不住的往外淌,一边搓着手一边狞笑着对身后之人道:“老大,你看这小娘子的身段儿,这皮肤,不用揭开面纱也知道是美人啊。”   那老大听到声音看了过来,横肉一颤一颤,道:“看来运气不错呢。”   他笑的很是狰狞,一伸手把她的面纱拔了下来,瞬间就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的公鸭子一般。   气急败坏的摔了那个狗腿子一巴掌,啪的一声,那狗腿子的脸一下子被拍歪到了一边,大声怒骂:“这也叫绝世美女,你怕是瞎了吧。你看看她的脸,老子怕是没见过比她更丑的了。”   “老大,她带着面纱啊,看着挺好看的,我没想到摘了面纱这么惨绝人寰啊。”狗腿子一边求饶,一边控诉着,还带着几分委屈,天知道他看到绝世美人时候有多激动,没想到是个绝世丑八怪。   “长的这么丑,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不过这衣服材质倒是不错,说不定身上藏着不少东西。”老大摸了摸下巴,眼神亮亮的在她的身上来回扫着。   “老大我来搜。”戴罪立功的机会到了,狗腿子立刻挤上前。   狗腿子搓了搓手,立刻把狗爪子伸向她,也别说,不看脸时候,身段也是特别好的,肤若白雪一般,水嫩光滑,极品啊。   他正要碰到如霜的时候,如霜一头撞了过去,狗腿子没有防备被撞后退了一步,恼羞成怒直接抓过来,如霜左躲右躲之下,撞到了箱子,一时没平衡住身体,径直掉下了海,海面上瞬间啪的一声响起了巨大的水花,然后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了。   “老大,这要捞上来吗。”狗腿子一言难尽的看着大海。   “捞什么捞!”老大重重推了推他的头,斥责着:“丑八怪死了就死了,像她这种丑八怪早就该死了。”   说完他还“呸”的一下吐了口口水,“这丑八怪真晦气。”   抬起头时,却看到海面上走来一个白衣男子。是的,他在海面上犹如平地一般。身上的衣袍没有沾上一丝水珠,薄薄的单衣随风吹着,仙气环绕,却让人不敢直视,一个与光同尘的男人。 第12章   “老大老大。”狗腿子仿佛看呆了一般,“好像是仙人啊!”   水贼老大扑通一下跪下去,大喊:“仙人。”   “有没有看到几道黑影往这里跑来?”白衣男子看着水贼老大,眉目间夹杂着冰霜的气息。   “没有,你们有吗?”水贼老大看向手下。   “没有没有。”手下们异口同声的说。   于是白衣男子就准备走了,旁边被绑架的商队之人连忙呼救,“仙人救救我们。”   “发生了什么事。”白衣男子看向他们。   众人一人一句七嘴八舌说出来了,而旁边的水贼们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却不敢造次。   “他们说得可对?”白衣男子眼神如刀刻一般看向水贼们。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水贼们纷纷跪下磕头,毕竟他们敢杀平民,却不敢对神仙撒谎。   白衣男子对此似乎无动于衷,神色未动,“罢了,我正好要走一趟,顺便送你们去见官。”   说完便挥一挥衣袖,面前的水贼们都消失了,而船上被绑的人身上的绳索也自动掉了下来。   “多谢仙人,多谢仙人。”等他们正欲磕头感谢时,一抬头仙人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花畔感受到了什么,一下子从那些画中抬起头来,两眼直直的看向镜里的男子。脸上天真稚嫩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心微微翘动了一角。   白衣男子,虽不是穿着他最爱的红袍,但却带着异样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冷淡,熟悉的无关己事无动于衷,却还是会为百姓做事。   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那种同源的,亲近的感觉,想把他从水镜里抓出来。   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她。   又一个花,她看了看如霜,再看了看镜子里的男人,两个人似乎都有着花的灵魂碎片。   只不过如霜的碎片是一点边角料,而镜子这个是她的七八倍,几乎成型,明显这个更像是花,也更得触动她。   如霜也被她的举动愣了一下,看到那个白衣男子,莫名的觉得有好感。   不是那种倾慕,只是带着一种熟悉的却又描绘不出来亲人之间的好感。   最后她也只能发出一声感叹:“不似凡人。”   不似凡人,那是啥,仙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花畔心目中升起了淡淡的自豪感,好像被夸的是自己一般。   突然她想到了啥,虽然还弄不清楚他们两个关系,但是不妨碍我去找花呀。   等如霜转世之后,我就化身去人间游历一番。   可以吃那些美食了,烤鸡,松鼠鲤鱼,糖葫芦……   花畔在心里默默流着口水,计算着如何食用美食。表面上她却还是淡定如常,淡然自若。   镜子里,充满了水汽,整个河水弥漫在镜子里。   水没过如霜的肩膀,脖颈,鼻子和眼睛,最后没过了她的头,她感觉自己在不断往下沉。   海水猛地灌进她的鼻中,呼吸渐渐消失,她难受极了,感觉有点窒息。想用嘴呼吸,却被海水呛进了喉咙。   在海中,根本无法呼吸,肺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越来越缺氧。   大脑已经没法思考了,意识也开始逐渐涣散,连感官也开始慢慢散去了。   生命在逐渐流失,最后化作一片灰暗,也许真的是要死了……   同样是这个海面上,海上碧波荡漾,一碧万顷。   一艘大船从西头行驶过来,用金丝柚木做出的桅杆上。一个精致的鲤鱼旗随风摇摆着,船上张灯结彩,船舱顶上用着黄檀木制作而成,漆着红漆,显得厚实庄重,又富有气势。   船柱雕梁画凤,极尽精细。当其驶近,才发现灯笼上的人物都刻画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公子公子,我们捞到了个姑娘。”一个护卫跑进船舱禀告。   “姑娘?”男子眉头一挑,似有点诧异,“先救上来吧。”   护卫们用渔网捞了上来,把她放在了甲板。众人都围了过来。   一个婆子先给她清除口鼻里的堵塞物和口中杂物,再用手掌迅速连续地击打她肩后背部。   哗—的一下,如霜直起身子猛地吐了一大口水,其中还有夹杂着一些脏污水草类的鱼虾等等。   如霜马上就清醒了,意识到自己被救了以后,紧绷的身体立刻就放松了。   待她漱口了之后,把嘴里的脏污吐干净了以后,船上婆子急忙给她灌了一口参汤。   如霜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   她不是不知道留下会不会有可能寻到机会逃脱,但是对于女子来说,身子清白重于一切。   如果就那样全身被人摸一遍,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她也计算过路程,今天上船前听说过附近有几艘船也会出发。   听闻船主大部分是个好人,而且时间相隔不久出发,差的不是很远。   事实证明,她这回运气还是不错。   被带着去了一个客房,沐浴换了身衣裳以后。   如霜发现自己脸上易容的痘痘已经没了,苍白无力的脸上透出倾城的面容,想了想,如霜稍微修饰了下。   脸色还是那么惨白,只是变成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了。   刚才脸上不是水草就是些乱七八糟的脏污,也没人会看的太清楚自己的容貌。   修饰好了之后,如霜便想要去拜谢一下这里的主人,这是一种基本的礼貌。   被人救了,应当是要心怀感激。人家救你是情分,而不救你是本分。谁都可以袖手旁观,而对陌生人在危难之中伸手的人是值得被感谢的。   “请姑娘进来。”走进船舱里,只见里面的摆设极尽铺锦列绣。   正中央摆着一个软榻,铺着一个巨大柔软的白狐狸皮。   榻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男子,披了曲水云雾织的紫色宽大袍子。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隐隐约约露出结实的胸口,透出两条深刻的人鱼线。   眉眼如画,似是杂糅了仙魔之气,出尘容颜中携带着一种刻骨到极致的魅惑。   狭长的桃花眼只轻轻一扫,三魂七魄便都随了他去了,只知随他的心神而流转起伏。   他修长的指节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晶莹剔透,莹若暖玉。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软榻上,如海草一般,却并不显得累赘,反而升起一种奇异的魅惑。若寻常青年男子像他这般披头散发,衣裳不整,总是让人以为是个江湖游侠,带着粗矿的感觉。   可是像他这样的,却全无半分散漫,反而让人觉得清雅魅惑。让人觉得天底下俊朗男子都该似他这般模样,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美男子。   旁边香炉寥寥升起,淡淡的檀香味充斥着这个船舱。   两侧的八仙桌上摆着各种精致的糕点,有几样如霜只在父亲大摆筵席时和皇宫见过。比如冰糖雪耳莲子蛊,七彩磨汤,珊瑚心雪卷等等。   每一样都做的十分精巧,香气直接扑鼻而来,瞬间占领人的嗅觉。   本是漫不经心拿着酒杯把玩的他,看到了如霜,猝不及防的愣住了。   身体僵了僵,唇角擒的那抹笑也消失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   自己怎么会觉得得到了这个结论。如霜在心底转了转,寻找这人的痕迹,发现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人。   也对,若有这般绝色,怎么也会留下点印象的,果然是自己恍惚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有要求,定会报答。”如霜躬身作揖。   男子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注视了她良久,直到把她看到心里发毛才开口,如泉水般叮叮咚咚,“我叫狐洛。”   啊—才反应过来是在自我介绍的如霜,差点脑子没转过来。慌忙介绍着:“我叫莫—不是,我叫沈霜。”   狐洛轻唇角微勾,桃花眼微微泛起,似乎带着一种了然,一字一顿的叫道:“沈小姐。”   如霜觉得饶是自己这般心有所属,又对男人着实伤透了心的人,也有种被引诱的感觉。   这个男人就好像罂粟一般,哪里都像是引人犯罪。   被邀请着一起品尝过了糕点后,天开始黑了。   住进一间摆放整齐客房中,紫檀雕刻的大床,柔软的棉絮。让她颠沛流离的几天都好像消散了,很快就进去了梦乡。   梦中的她,还是丞相府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不用被追杀,不用逃亡。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在夜深无人之镜,她的嘴角悄悄上扬。   一夜好眠,醒来的如霜,仿佛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特别像狐洛身上的那种味道。   淡淡的,却带着魅惑。   房间内衣架上摆放着一件白底的镂金百蝶穿花云纹裙,旁边还有着一件青色的淡雅的外袍,正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可能正是她闻到的,不免觉得是自己太过警惕了。   昨天如霜已经向人打听过了,狐洛的船从青州渡口下,她到时候租个马车快马加鞭个一到两天就能到扬州门口。   五天后,青州渡口到了。   如霜与狐洛拜别,狐洛眼里有着一种她看不出的光芒,似乎是怀旧,也似乎是一种看不懂,却莫名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曲水流觞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昨天如霜已经向人打听过了,狐洛的船从青州渡口下,租个马车快马加鞭个一到两天就能到扬州门口。   五天后,青州渡口到了。   如霜与狐洛拜别,狐洛眼里有着一种她看不出的光芒,似乎是怀旧,也似乎是……   但是她并不想去探究,时间不多了。一时之间,父亲还会被以礼相待。时间久了,谁知道皇帝会干出什么。   之前舞阳公主帮忙准备的包裹在海里已经丢失,就剩个金簪手里紧紧握着,拒绝了狐洛给的银两。如霜把金簪给当了,没有任何标识的那种。本来五百两买的,只当了200两。   拿着200两,如霜租了一辆马车,找了个车夫,就往扬州驶去了。   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赶到了扬州,付了车费以后,如霜进了扬州城。   扬州城是个繁华之地,是仅次于盛京的第二城,这里不仅美食丰富,有许多盛京没有的,更擅长出各种姿色的美人,更有各种文学渊源和名胜古迹。   大街上,如霜与一白衣男子擦身而过,两个人心目中都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如霜转过身看过去,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冰冷的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如霜这才发现此人不似凡人,更像是一个嫡仙,仿佛是隔离在世间之外。   素白的袍子边绣着银色可流动的云纹,在阳光下灼灼生辉。云发倾泄了一身,显得华丽而隆重。一把剑背在身后,那是一把极其简单的剑,却让人觉得并不简单。衣摆随着风摇曳着,更显其飘逸出尘。   街上的许多男男女女都已经停下了步伐,感叹着他的容貌,甚至有人想接近他,却都被一种无形的薄膜给隔开了。他的从容不迫,云淡风轻的气质,仿佛与世界格格不入。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如霜便走了,很奇怪,她心里有种很奇异的不舍,像是自己骨血硬生生分离的感觉。   错觉了吧,如霜摇摇头,怎么能看到好看的男人就觉得自己跟他有什么关系,即使那个人,恍若嫡仙一般。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如霜看着镜中的男人,模糊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是谁?”花畔凑过来,如水般澄澈眼睛看着他,先打听一下人。到时候方便去找,他是花可能很大。   “世外之地,梵谷的国师。”如霜有点怀念的说了起来,“这还是我爹告诉我的,先给你说说我们大陆吧。”   “我们这大陆,一开始是由秦国统一,不少番外国家。后来秦分裂,分为东西秦。番外国家脱离秦统治,有个最大的番外国—赤血,崇尚武力和杀戮,在番外国中地位尊崇。”   “但是还有一个地方,是一个隔空地带,谁也不敢踏入的,敢动手的都变成了一摊血水。那就是世外之地,据说里面有仙人。里面有几个国家组成,而最出名的是梵谷国师,绝世无双,风华绝代,却无人知道他的名字,”   花畔点点头,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世外之地,梵古,国师,三个词,虽然不太懂,但是这么出名,随便问问应该也能知道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抱头求小可爱们收藏~   本文日更~   基本12点或者下午六点,后面会有爆更~ 第14章   如霜到母亲以前娘家老宅时候,宅子已经败落了,牌匾都掉了一半,经久无人维护,漆都有些掉了。大门上的锁也生锈了,挂在摇摇欲坠,形同摆设。   走进宅子,才发现情况不比外面好多少,甚至是更糟糕了,枯枝败叶遍地,蛛网遍布,灰尘积累了几层,房间里被翻的一团乱。   估计是他人看到主人久不归,行了窃贼之事。   要庆幸的是破坏的只是表面,很多暗格啥的东西都没被拿走,他们也找不到。如霜认真的打扫了个东厢三房,以前母亲居住的房间就是这间,在里面似乎还能感受到母亲的味道,让她觉得积累的疲惫都缓解了。   如霜就坐在床边,倚靠着床头休息着,闭了会眼,等着天慢慢黑下来。   俗话说,夜黑风高好办事。同样的,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发现,或者是监视着。先隐藏好了,晚上再做行事也方便许多。   天终于完全暗下来了,今天连月亮都不出来了,阴沉沉的,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如霜紧紧关上了房门。然后在地板上走着,九宫格,有九个格子是做的特定的机关。   如霜根据小时候记忆中父亲教自己的步伐踏步着,很快出现了个往下的暗道。很久没有开启了,暗道有些破旧,尘土每天飞,带着腐烂的味道飘出来。   在大晚上,更是显得可怕极了,仿佛是魔鬼张开了一张嘴,要把她给吞噬了一般。   如霜拿着一根火把,慢慢的走下去,七扭八拐了好几圈,便走到了一个门前。   门前有二十二个特殊图案的鬼画符,八门外,八门里,六门中。都移动完了之后,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图案,有点眼熟,却死活想不出来。如霜总感觉记忆缺失掉了一部分,碰到一些东西,会觉得熟悉却没有印象。   如霜继续按着提示,在房间内部找到了一个夹缝,按照与门相同,却倒向的方式开了机关以后,有个金灿灿的卷轴在里面。   一道圣旨,先皇的圣旨,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帝要杀我们莫家,原来如此,只见圣旨上写着传位给九皇子,而如今在位的确是当初的六皇子。   “原来在这里。”在空荡荡的暗室里,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仿佛女鬼一般,回声想起。   如霜猛地转身,感觉非常惊诧万分,这个在微弱的火光下显现出熟悉的面容,似是犹疑的问道:“莫……夫人?”   “是我,如霜,把它给我。”莫夫人的脸还是嫁入相府那样温婉可人。在这一刻,却透露些狰狞,宛若最温柔的陷阱。   可是……这个时候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她,如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心里有了好几种猜测,但是每一种都比最坏的结果好不了多少。   “不给。”如霜攥紧了手上的圣旨,往后退,“原来你一直在欺骗我们,你根本就是皇帝的人,对不对!”   “我也不想的,不这样谁也活不了,这就是害的你们莫家灭亡的证据,难道你还想留着害你的弟弟吗?把他给我。”莫夫人也就是顾惜撕心累肺的吼道,再也不复之前的温婉可人。   “弟弟……”如霜仿佛惊醒一般,似乎有些愣住了:“你是说弟弟还活着?这东西……能救他?”   “是啊,如霜,把它给母亲。”顾惜是如霜继母,也能称母亲,如霜五岁后也算是她看大的了,“算我求你的了,你不能这么自私,她可是你亲弟弟。”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链子一样,一滴一滴落下来,沉重的拍打着如霜的心。   心脏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身体也开始有点僵硬,如霜有些颤抖着把圣旨往前递出,在顾惜马上就要接到的时候。   “别给她。”一个怒斥传了过来,制止住了如霜的动作。   似乎被惊醒了,如霜一下子收回了圣旨,紧紧地抱住了圣旨,看向了来人。   “如霜,你难道不想救你弟弟了吗,娘亲这些年对你可好,你爹对你那么好,他就剩下你弟弟一个嫡子了,你难道要让他为了这个东西去死吗!”顾惜有些歇斯底里,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害怕。   “别信她,莫如玉早就死了。”安珏说着,“你清楚我的身份,我没有骗你相信我。”   安珏认真的看着莫如霜,道:“这东西不能给她,你知道落入皇帝手里会发生什么吗?”   “你要听信一个外人之言吗。你难道不相信娘亲吗?我不会害你,如玉没死,他活着。拿这个东西我就能换出如玉了,真的。”顾惜看着如霜,眼神里满是恳求。   “不,母亲。你告诉他,如果想要这个,就拿如玉来换。”如霜咬了咬牙,“如果如玉活着,我一定会救他。这个东西暂时不能给你,我要救父亲。”   随即,如霜推开了顾惜跑了。 第15章   “如霜。”顾惜瘫软在地,喃喃道:“我也不想的,我劝过你了,这是你逼我的,逼我的……”说到最后,脸色突然变得癫狂了起来,眼神有点恍惚,酿酿跄跄地站起来:“要怪就怪莫梁吧,怪他……都怪他……”   顾惜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号棒,往天空一放。在漆黑的夜晚,信号棒格外闪亮。   很快原地便陆续出现了很多黑衣人。   “咦,这就是你们凡间的烟花棒吗?真稀奇!”花畔感慨了下,凡人虽然活的不久,可是好玩的却很多。   花畔还未等答复,又道:“你手上那个,黄黄的一块布的圣旨是什么?那么多人抢,我看还没这烟花棒好看。”   “这东西,相当于凡间的权势,比那些小玩意值钱多了。有了它,相当于什么也就可以都有了。所以无数人为他厮杀。”如霜想到了很多,最后心里勾勒出了一个俊朗秀逸,青衫书生的男子。   “也有人为他而家破人亡,身负仇恨。”   看着花畔懵懂的样子,如霜也没多做解释,笑了笑,继续画着,心里这么想着,手里的画纸上却慢慢浮现出一个青衫书生的模样,风姿卓越,也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了。   花畔凑过来端详了一会,得出结论,不如我的花好看。不过按人间的水平来看,这凡人长的算不错的了。   顾惜神色复杂,对黑衣首领说道:“莫如霜拿到了东西,往那个方向去了。可是她还有个同伙,往另一边去了,怕是有调虎离山之计。”   顾惜还是有些心软了,她有些做不到直接害死一个无辜的女子,毕竟她也算是养大了她,算是她的女儿。但是她其实也不无辜。毕竟她所有的仇恨出发点都是在他身上。所以她撒了一个谎,其实莫如霜和男子都是一个方向走的,但是她却指了两个方向。   黑衣人首领嘱咐了一下手下:“务必保证东西第一,人其次,东西到了人是死是活都可以。”   然后,兵分两队追赶去了,只留下顾惜一个人在原地,失声痛哭,毕竟这也是一个可怜人。   “快走。”安珏很快意识到了情况,攥住了如霜的手,健步如飞的跑着。   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有着誓不大目的不罢休的气势。原来的黑衣人有二十个人分成两拨,十个人追着他们,不一会儿就发现了前面的踪影。   黑衣人顿时意识到被顾惜骗了,明明两个人都在这方向。也有可能是情报出错,但是现在也无暇顾及了。不管怎样,先得拿到东西,否则他们回去就是一具尸体。黑衣人拉开信号筒,灿烂的烟火在夜晚特别亮丽瞩目。   另一边的黑衣人在追了好几里也没有人以后,立刻反应过来,也往这个方向前面集中过来了。   如霜被拉着手腕都有些青了,但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面前,也顾及不到。如果不是被拖着跑,以她的速度,早就被抓了。耳边呼啸地被灌着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好似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吹飞了。   很快距离就相隔不远了,为了缩短距离,黑衣人们都拿出了暗器匣子。哔—哔—哔—针往安珏他们的方向射过来,安珏拉着如霜左右闪躲,迅如闪电。   针太密集了,而且带着个人,安珏还是被刺中了一针,他也没功夫搭理了,跑的更快了。这是在逃命,停下来就是被捕,可能就命丧黄泉。   如霜对他这种关头还没有放弃自己颇为感动,但是自己是个拖累她清楚,只有放弃自己才能逃脱,东西一定是不能被黑衣人拿到。   安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跟皇帝不是一伙人,但是被他得了去,他成事也许会救父亲一命。心里是这样想着,她碰了碰安珏的手。   安珏“嗯”了一下。并没有转头,依旧是飞速往前跑着。   如霜道:“我把东西给你,你先走。你带着我这个累赘逃不掉。”   “把东西给我,你也不怕我吞了你。”一霎那,安珏奇异的和如霜的脑电波连上了。   “我想要的东西定会光明正大地取,而不是这种关头靠牺牲一个弱女子得到。”安珏安抚似的拍了如霜几下,“放心,有英俊潇洒的本世子带着你,肯定逃的掉。”   由于躲闪耽搁了一小部分时间,很快距离又渐渐的拉近了。黑衣人群里飞出几个黑衣人联手拿起一个大网铺向她们,以求能瓮中捉鳖。   安珏右手一亮,一个乌黑的匕首便出现在他的右手。刀锋锐利,刀尖一闪,刷—刷—刷—几下,网就开始四分五裂。黑衣人本来也没打算靠这个就能抓住,只是想限制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追文的小可爱右键收藏下好吗~   这样作者就会更有动力啦~ 第16章   后面有一个网砰—罩了上来,几十根针又射了过来。安珏推开如霜,一脱外袍,右手把外袍卷成一片拿着,用气劲甩飞了针。左手匕首刷—刷—刷—,又是一个四分五裂。   趁这时间,黑衣人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跑不了了。   安珏桃花眼轻轻眯了起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唇角一勾,一抹轻笑出现在了脸上。   “各位何必这么大做文章的来追杀一个弱女子,不如一起坐下喝喝茶。”   黑衣人头领斜着眼,不屑的睥睨着他,似乎是不知道在这种关头他还能如此轻浮。   “安世子,你不要装蒜了。识相点,把她怀里的东西交出来。念你不知者无罪,放你出去,你也不想安和候府因为包庇罪犯而被上边怪罪吧。”黑衣头领直接撕破了脸皮。   “不不不,安和王府可不会因为我被怪罪的。”安珏脸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笑。   紧接着周围又出现了一波黑衣人,也是十七八个的样子,把他们包围住了。   “怪不得敢帮助罪犯私逃。”黑衣人意识到了优势不在,脸色一变,再也不复之前的嘲弄。   “上。”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战成了一团。   黑衣人首领则直接往安珏冲过去,安珏把如霜推到一边去,两人便战到了一起。只见刀光一闪,两人便过了上百招。   这还是如霜第一次看到安珏出招,招式凌厉果断,和他的脸完全是两个极端。   而黑衣人也不甘落后,两个人似有旗鼓相当之势。忽而,又一招,安珏游刃有余的化开了招式。   这时,黑衣人眼中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安珏瞥到了,内心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预感,在下一秒灵验了。黑衣人直接往如霜那里冲去了。   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锋刃的刀锋直挺挺地指向她的脖颈,一股凉气从脖子冒了出来。   安珏急速飞奔过来救人,由于刚才的躲闪,使他被推开了好几步,不免有些来不及救援。   空气中唰—的一下,都仿佛产生气流,把空气割开了似的,风都在那刻停止了。如果不能准确躲过,这把刀将准确无误的斩断她的脖子。   直觉告诉她该往右躲,但是那个刀锋来的太快,简直达到了肉眼无法看清的地步。只感觉一道闪电瞬间在眼前放大。   突然如霜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右·倾倒,还没感觉到痛意,下一秒,耳边一阵风犀利的飞过,一把弓箭直接击飞了,然后稳稳的钉在了树上。   下一刻,大树被直接截成了两半。   一个黑衣人飞了进来,安珏与他一下子对上了,瞬间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免有些难以想象。   很快,他就掩饰了自己的情绪,迎上了黑衣人。刚才要不是那个人来了,救了如霜,他怕是坏了大计。想着,眼神越发幽深,出招越发凌厉。   那个黑衣人很快检查了下如霜的伤口,他的神情有点变幻莫测,带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忧伤和一些紧张。   重点是,他身上有一种安息香的味道,让如霜一度怀疑就是他。   可是不可能啊,他若是会武功的话,在某次遇见他之时,就不会看到他那么狼狈的样子。   姑娘,无以为报。在下把玉佩先抵在你这吧。待我赚到了银两,便把钱还给你。   姑娘多谢你的伞……   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是小生唐突了。   很快战局就结束了,黑衣人尽数被杀,就留下了一个黑衣首领。因为他知道的事最多,其他人也顶多是个炮灰,也不知道多少事,留下来也没用。   黑衣首领本想咬断舌头自杀,没想到先被堵住了嘴巴,无法说话。   “你别以为本世子不知道你们暗卫,不就是咬舌,也不更新一下。”安珏不屑的看着黑衣首领,“给我押起来,好好审问!务必!把他知道的套出来。”   “是。”一个手下抱拳着,把黑衣首领捆的比粽子还粽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四就回复每章3000   给持续追文的小可爱们笔芯 第17章   如霜看了眼那个救她黑衣人,安珏才好似反应过来,“啊—如霜,这是腾影。腾宇的兄弟,来帮忙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安珏的有一点古怪,却也说不出哪里古怪。   腾影解下了蒙的黑布,一条长长的血痕从额头蜿蜒到了下颌骨。一张还算英俊的脸被切分了了两半,看着有些吓人。   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白衣青衫的人,五官没有一点点相似,而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如霜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庆幸。   是庆幸他没有来,自己先不用与他对上。   还是失落于自己身处险境他却不在。   在如霜暗自思索之时,一道视线紧紧的跟随着他,看的是那么入迷,仿佛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描绘下来一般。   “克制一点。”安珏路过腾影的身边时候说了句。   腾影似有些无动于衷,然后又再描摹了几遍如霜的样子,收回了视线。他拿着树枝在地板上画着,若是去看,还能隐隐看出如霜的轮廓。   但是他克制不住眼神还是时不时扫到她,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霜感受到一股晦涩炽热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一种熟悉感又弥漫上心头,感受了下眼神的方向,好像是新来的腾影?   他怎么会那样看自己?如霜顺着目光望过去,他已经收回了目光,在一边擦拭着黑玄铁的弓箭。   如霜的瞳孔缩了缩,这把弓箭有些眼熟,应该在哪里见过。   她的记忆力不会出错,但是她也记不起来了,应该是不经意间看到过吧。她默默把这件事埋在了心底。   而另一边,正在擦拭弓箭的腾讯,望见如霜看过来的眼神,手微微一抖,低下了眼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的内心错综复杂,还有着一丝丝的期望,至于在期望什么,估计自己也没发现。   如霜又转过去了。他有些失望,他本以为无论他是什么样子,她还是能认出他的,然而……   也是,千面鬼手教导出来的,完全能易容到判诺两人,那已经不能称作易容了,而是换脸能被认出才是奇迹。   “莫姑娘,或者我直接叫你如霜不介意吧。”安珏扇了扇扇子,一派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   背后突然一道视线好似实质一般,狠狠扎过来,像是要把他杀了似的,炙热的根本掩藏不住。   安珏有点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暗暗在想,不就是叫了声名字嘛,至于这样嘛,眼神都要杀人了。   如霜笑若嫣然:“你叫吧。”   安珏不复之前嬉皮笑脸,瞬间严肃的道:“如霜,那你打算去哪里,你手上的那个可以烫手山芋一天没解决,你都会在隐藏中度日,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与我合作。”   如霜转过身来,看了看安珏,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   安珏则大大方方让她打量,但是身后的醋坛子都快被淹没了,隔着老远,安珏都能闻到那股酸味。   片刻后,如霜道:“我们能不能谈谈。”   “谈?”安珏瞥了瞥旁边的树林,“那里怎么样?”   又说着,尾音微微上挑:“那里没什么人,周围有他们守着,做什么事都比较安全,如何?”   这句话颇让人误会,但是如霜也知道他没什么不好的心思,就是爱口头戏谑一下,也就随他去了。她点了点头,随着安珏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字数到周四就恢复啦~ 第18章   而另一边,腾影一直暗自关注着如霜那边,听着她与安珏闲谈甚欢,甚至要去小树林时候。   眉头微微皱了皱,往上挑了挑。一股在心中发展的醋意渐渐弥漫,这些年培养好的喜怒不形于色,是他不至于在面上失态,然这并不能代表他心里毫无感觉。   在他旁边目睹了他的细微表情的汲水,也就是同样黑衣打扮的人,轻轻勾了勾唇角,笑容颇有些意味不明。   不到一会儿,他们便从小树林里出来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讨论了什么,两个人也像是商量好了,非常有默契的闭口不言。   如霜许久不解的忧愁似乎也散去了些,她微侧着身子与安珏说话,神采奕奕,眉目流转,带着笑的眼睛微红,让人有几分怜惜,又勾魂摄魄。   这样看来,两个人倒也是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腾影面上不显,却低下了眼睛,嫉妒的眼神都要刺穿了地板,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下安珏的108种死法。   笑着正欢的安珏突然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一下子对上了腾影锐利的眼神,惹不起惹不起。   安珏默默把眼神挪开,摸了摸鼻子。   他把如霜安排给腾影照顾,便带着人快马加鞭赶回了盛京,刚刚收到了一则重要的消息,他需要提前做好部署,防止突发情况。   而如霜也需要回到盛京,但是她并不用着急,可以晚上一两天到。   而把腾影留下,表面上为照顾,实则保护,也是他的私心,他想多陪陪她,也就现在有点时间了。   如霜也不觉得腾影有什么问题,毕竟是合作伙伴拜托来的暗卫,武功高强,还救过她的命,安全也得以保障。   就是这个腾影老是盯着她,用那种隐晦又炽热的目光,虽然都是暗暗的,但是如霜还是能感觉到。   也许他是怕自己别有所图?如霜在心底只能姑且这么相信了。   花畔趴在椅子上,没有坐相,七扭八歪,却带着一种洒脱。她撑着手看着如霜,发现她笑得特别开怀。   如霜也浑然不知自己的嘴角已经勾起,她当时已经在怀疑了,也怪宁尘装的太像,就是没看出来他易容了。   那种安息香的味道,那种炽热的目光。   “你们人类的武功真是特别,这样那样扭,还能那么快。”花畔对此还是有点感兴趣的,不过她也可以。因为她不是人,对她来说,可以更快,更厉害。   听到这话如霜顿时有些忍俊不禁,“这是武功,可不是扭啊扭。”   “都没我厉害。”花畔很平淡的说出这句话,这也是实话。   “是是是,花畔最厉害了。”却不知怎的,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惹得如霜笑的更欢了,只不过多年为官家女子,她还是很克制的捂着嘴笑。   怎么笑的如此奇怪,花畔有些不解,也许人类都是这么奇怪。   如霜紧赶慢赶到了盛京以后,如霜便发现全城贴着通告,说的是七日后莫家全府斩首。   如霜心里霎时凉了一半,她立马让腾影约了安珏会面。自己这样也去不了安和王府,反而会暴露行迹,引人猜忌。   很快,别苑里。安珏便来赴约了。一脸的疲惫,桃花眼都肿了,眼下泛黑,似乎熬了好几天没有睡。   如霜急忙的迎接上去:“你看到官府公告了吗?”   “这事我已经有了计划了。”安珏本想拿出扇子,但想了想现在的样子算了吧。   “什么计划。”如霜已经没有心思关注其他了。   “我的线人最近给我传来一则消息,太子在私底下集合军队。”   “集合军队?这时没有战事没有叛乱,他集合军队,莫不是—”如霜捂住了嘴。 第19章   “可是也不对啊,他都已经是太子了,皇位迟早是他的,他为什么要造反?”如霜有些想不通。   安珏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太单纯,太子不等于皇上,太子还可以被废。古往今来,你看看,被废的太子还少吗?”   “单单这个原因,也不至于让他谋反吧?”如霜想了想,“不对,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很巧,前段时间,长公主曾经带着九公主去太子府拜访。”   “长公主?她是太子的姑母,去拜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吧。而且还带着九公主,也许恰好路过?”如霜一时没想出来,而且九公主跟太子都是皇后所生,一母同胞,关系好不是很正常的。   “她拜访是没问题,但是不正常的是,她居然给太子带了青虾。”安珏似笑非笑。   “京城许多人都知道太子喜欢吃虾,是投其所好罢了。”   “可是,我恰好知道一件事,就是,太子最不能吃的就是青虾,什么虾都吃,就是不吃青虾。”   “这原因呢,你也可以听听,这是皇室秘闻了。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十二年前那场宫宴,长公主的夫君宣均世子,以及儿子和当时一些大臣皆是被毒杀。”   “他们吃的是一盘炸烧青虾,当年年少的太子也在,吃了两口便晕倒了。当时给的原因是宣均世子的表妹,也就是从小寄居在宣候府的白家小姐做的。”   “白家不是都死光了吗?还有表妹?是情杀?不对啊,我不相信一个柔弱女子能有如此大的能耐,毒死这个多人。”如霜道。   “对,她一开始解释是只想害死长公主,因为长公主一直不允许她做世子侧妃,这个你听听就行了,最后处理了当时一个很受宠的妃子,当今六皇子的生母于妃。”安珏笑了笑,这件事他本来也是不知道的,因为当年参加的安和世子另有其人。   “所以说,青虾,不是投其所好,而是威胁?不对不会是威胁,长公主一向和皇后交好,那就是想告诉他一些不能说的事。”   “对,至于什么我也多少有点猜测。前段时间七皇子去江南剿匪回来,地位一下子便高了,深得民心。宫内他的生母潇贵妃最近也很是受宠。而皇后最近很受冷淡,太子又做了许多荒唐事,得罪了皇上,被批判言行有失,已经很多朝臣上书废太子改立他人,废太子的言论已经传出来了,不过皇上并没答应,但是似乎有点意向。”   如霜接上了话:“光凭长公主送出的话和这些风言风语,能做上太子之位的人不可能如此没有脑子,你肯定还有其他线索吧。”   “而且,三天前,一伙人被抓。原因是因为私运铁器。”   如霜瞬间理解了:“这怕是得狗急跳墙了,这铁器是太子私运的吧。可是单纯的一批铁器也不至于让他谋反。”   “是啊,表面说是这样。官府抓的不仅仅是私运铁器的人,还有一座铁矿。”安珏桃花眼微微泛光,“你说这不是很不幸的一件事吗?”   “铁矿?那怕是伤筋动骨了。”如霜有些幸灾乐祸,皇家闹得越严重,越混乱,他们的机会就越大。   “所以说,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没错,所以你好好准备下,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说不准还能一把洗清莫府冤屈。具体的我会让腾影转交给你。”安珏捂了捂嘴,发出一声哈欠:“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一下,要不我怕我活不过明天。”   与安珏拜别之后,如霜心里便像吃了颗定心丸。   而在他们商谈的时候,扬州老宅,一个白衣男子飘到了宅子里面,并没有引人注意。   奇怪,明明察觉到了,又让人跑了。   白衣男子抽出后背上的剑,以剑指天,剑气直直指向盛京,狐狸在的地方?倒是刚好,便往盛京去了。   花,每次看到她,花畔总是特别聚精会神。越看她越觉得这就是她的花,只不过他变了,我都穿上了他最爱的红衣了,而他却穿的跟那个假仙一样。   花畔不满的扁了扁嘴,在心里默默画了个叉,等我找到他,一定要把白色,干掉。让他穿红衣,这是不是人间那,那什么最亲密的人穿一种衣服。   这样所有人一眼都能看到花是我,一个人的了。   如霜一言难尽的看着花畔,虽然她很是克制,但是那种微微上扬的嘴角,亮晶晶的眼睛,有种……春心萌动,划掉,说不出的感觉。   皇宫内   九公主刚一进宫,某个地方便有了消息。   “长公主,九公主一脸怒气去御书房了。”李嬷嬷在长公主耳边说着。   长公主靠在软榻上,背后两个婢女在给她揉肩,她挥了挥手,便都下去了。   “哦?皇弟最宠爱的女儿,想必他定是不会怪罪吧。”   “长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来请您一聚。”一个面生的宫女偷偷往华阳宫递了封信。   李嬷嬷一听皇后娘娘半信半疑地接了过去,皇后娘娘还在禁足,怎会来找长公主殿下。   不过她还是送了上去,万一耽误了事,被怪罪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   “皇后送来的?”长公主似乎是早有准备了,只见那信上一片空白。   “是啊。”李嬷嬷看到那一片白纸,觉得仿佛被戏弄了,“奴婢不知道她是骗人的,以为会耽误公主的事。”连忙跪下磕头。   “行了行了。”长公主制止了她,“你起来吧,这的确是皇后送来的,她呀,是在提醒我呢。”   长公主转了转信纸,丢给李嬷嬷,道:“把它给我烧干净了。”   “这,皇后娘娘与您交好,算在一条船上。公主她会不会有所怪罪?”李嬷嬷担心的说。   长公主斜倪的看了李嬷嬷一样,“亏你还是我的心腹,你要知道,一条船也分场合的。更何况我这身份,也没有怕过谁。再说了,一个芝麻官的女儿能做到皇后这个位置,你以为她就是个简单的人?这种不用我对你多说了吧。”   “是,奴婢愚钝,奴婢这就下去烧了。”李嬷嬷接过信纸就拿出去烧了。   “等等。”长公主伸出了手,“给我把碧珠叫来,不要让小九发现。”   另一边,九公主一路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御书房,还没等门口通报,门口守卫也不敢拦。   皇帝正和下属确认莫府问斩,并选定由安和王来做监斩官。   看到长公主冲进来,也没说什么,继续确认这事。   却见九公主拿起案桌上的茶杯,重重放了下去。   皇上瞬时停下了,眉头皱了皱,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后面朕会让人交代。”   “是。”下属直接退下了。   “小九,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父皇在商讨要事,你也不知道禀告下,还冲父皇发脾气。”皇帝一脸不悦地看着她。   “父皇,这还不是怪您。”九公主气嘟嘟地坐下了   “怪我?怪我什么。”皇帝有些迷惑不解,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解释。   “您还说呢!您把驸马放哪里去了,女儿都等了好几天了,还没回来。女儿才刚成亲几天,您就把人安排走了。九公主脸上因为生气而泛起两个红晕,小嘴抿的紧紧的,就是不看皇帝。   皇帝有些错愕,“你就为这事?男子汉大丈夫,当做事。不可一味沉浸儿女私情,看来朕是把你宠坏了。”   “父皇~”九公主又撒娇又抱怨。   看到女儿这种撒娇的形态,皇帝心口的怒气还没积蓄起来就散了,也不作计较了。   “好了好了,待驸马回来,朕给他多放几天假,补偿补偿你。”   “父皇最好了。”九公主娇嗔满面,一下子眼睛都发亮了,“那女儿就先谢过父皇。”   花畔眯了眯眼,疏懒的神情一下子正经起来了。   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屏幕上那个九公主的身影,准确是她右手带着的那个红宝石戒指,红的发黑,红的诡异,让人看上去就有些不详的气息。   这种气息还特别熟悉,像极了某些该死的人。没想到他们还这么不怕死,花畔推了推一个小风铃,叮叮哒哒的声音清脆悦耳。   花畔继续看着水镜里的画面观察着。   三天后,城内外家家房门都关的紧紧的,不时有官兵在街上巡逻搜查,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死气沉沉。   “动手了?”如霜对着腾宇问道。腾影临时被调派走了,留下了腾宇来配合保护。   腾宇点了点头,便带着如霜避开守卫,往不起眼的小路走,果然一路上没有被拦住。   在离牢狱不远的十里坡上,守卫都少了一大半,其余的守卫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打着哈欠。   守卫甲:你说今天怎么那么多人都被调走了啊。   守卫乙:谁知道呢,好像是要找什么犯人。上头的事我们不懂,还是不知道的好。   守卫甲:也是,知道多了要掉脑袋的。   守卫甲的话刚说完,守卫乙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守卫甲瞪大了眼睛,发指眦裂。还未喊出话来就觉得脖子一痛,也跟着倒下了。   “我们快进去吧。”见腾宇放倒了守卫,如霜便想着赶紧救援父亲,趁着现在守卫少,里面的守卫大部分被安珏的人解决了,其他守卫还没赶来,这正是一个好时机。   等到赶到一间牢门前面之时,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莫梁,如霜有些激动,一时间手有些颤抖,“父亲,女儿来救你了。”   莫梁丝毫不动,毫无回应,头也没转过来。   “父亲,您是不是在怪女儿,怪女儿来迟了。”如霜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不对劲。”腾宇一脸严肃,“开门。”   一旁跟着的人便打开了门,腾宇一碰到莫梁,就见他倒在地上,眼眶泛绿,气息全无,嘴唇发紫。嘴角还有着一丝血线。   “父亲。”如霜扑到了莫梁面前,悲痛欲绝,形魂俱裂,泪水蕴满了她的眼睛,“你醒醒,女儿来带你回家了啊,父亲—”   腾宇伸出手指在莫梁鼻息前探了探,“死不过三个时辰,毒发而亡。但是这种毒前所未见,不是寻常毒物。”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日3000啦~   多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第20章   “是谁想要害我父亲,是不是皇帝杀的!不对,如果是他,不用毒杀,直接下手就行。”如霜眼眶发红,却还保留了最后一分理智勉强去分析。   “他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也不一定。”腾宇说:“也许是有人不想让他嘴里出现什么话。”   “不管是谁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如霜的手指紧紧攥成拳,掌心都被摁破了,血丝一滴一滴顺着白皙的双手落在地板上,嘀嗒嘀嗒,仿佛是在诉说着无言的悲伤。   “先把莫相的尸体带走安葬吧。”腾宇指挥着人抬起莫梁尸体。   如霜不想让父亲走,仿佛抬走了就真的见不到了,然而她纵然叫哑了声音,他也不会听见,不会动了。   “莫如霜,你冷静点。”腾宇把如霜的肩膀掰正,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你看着我,莫相已经去世了。身为子女,你不追查凶手替他报仇还在这里伤秋悲月,有什么意义!”   一个手下凑到腾宇耳边说了一句话,腾宇示意了下,表示知道了。   “天牢的官兵快要来了,听说有人劫天牢,来抓人了。你再不走,就等着被抓吧,看你拿什么报仇。”腾宇平视着看着如霜,很淡然的说。   如霜拿手一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即使内心再难过再痛苦,此刻也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走,肯定要走,不走如何为父亲报仇。”   花畔抱了抱如霜,当年除魔时候她有看到,人间安慰人都是这样的,仿佛这个姿势就能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如霜一下子知道了她的意思,心里很是感动。父亲走了许久了,虽然看到这幕还是很难过,但是没有当初那么撕心裂肺的痛了,而且自己现在其实和父亲一样,都死了,指不定谁先投胎。人死如灯灭,一去两成空。   花畔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也许就跟之前她与花分离那般难受。那时候总以为花天下无敌,自己能陪伴他天荒地老,岂料……   等她哪天厉害了,一定要打爆那个所谓的恶。   在如霜他们走后不到一刻钟,天牢便便陆续赶来了禁卫军,他们发现原本守卫在天牢的人已经都七扭八歪的躺在了地上,分别探了探鼻息,都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   一盆凉水泼过去,在这个深秋,几个守卫砰的一个机灵,猛地跳起来,“谁敢泼爷爷我,找死。”   转头他一看眼前的禁卫军,一下子像焉了的白菜一样变怂了。   “你说谁爷爷呢!”走在最前面的禁卫军踢了一脚在他身上,直接把他踢飞了一步,都能听到骨头移位咔的一声。   他还得忍痛站起来,陪着笑脸:“长官,不是,之前有个人暗算我们,我们以为暗算的人又来了。”   “你们有看到长相吗?”禁卫军问。   “没有。”护卫都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没有?”禁卫军狐疑的看着他们,似乎不太相信,“怎么会没看到,这么多人一下子被干掉了!蠢货。”   护卫甲:“真没有,长官,我是背后被敲晕的。”   护卫乙:“我只看到一个棍子,我就已经晕了。”   护卫丙:“我看到有三个人青面獠牙的黑衣人!”   护卫丁:“有鬼啊,有鬼!我看到鬼了!”   “一群废物!你们看看,陛下要求重点查看的犯人被劫走了,你们就等着处罚吧!”禁卫军气的直冒汗,这什么鬼原因,还有鬼呢,他们怎么不上天。   “大人,实在怪他们人多!而且武功太高啊!”护卫们磕头磕的叮当响,头都磕肿了。   “这事你们去跟圣上解释吧,本统领要禀告圣上了。”禁卫军统领神气扬扬,一脸不屑地走了。   “如霜,你看你看,这姿势厉害了,我要学一下。”花畔笑的的上接不接下气,还做了类似的一个姿势。别说,几乎一模一样。   自从她和如霜熟悉了以后,她也时不时会做出一些特别的回应。   “那个就……别学了。”如霜也被她弄得有些欲哭无泪,初见孟婆时候,一看就是清冷,带着仙人风范,对话时是冷漠睥睨你。   如今……   反差太大了,不过如霜还是很喜欢这样的花畔,有血有肉特别鲜活。想起她在人间,根本没有什么玩得好的小姐妹,死了反而有个了,也是不错的。   御书房内,长公主正和皇帝在商讨要事。   “边境最近不甚安宁啊!赤血屡屡犯我朝,东秦在旁虎视眈眈。”皇帝唉声叹气,满心愁苦。   “赤血近来大首领(赤血皇帝)病危,各个服主(皇子)夺位之争很是凶险,看来把我西秦当软柿子捏了呢!”长公主观察着手,手指莹白如玉,丹红的指甲圆润光滑。   “看来朕要跟皇姐借几个人了。”   “我怎会有人?皇弟莫不是搞错了。”长公主抿了抿一口茶,慢悠悠的放下。   “皇姐可别谦虚了,千家的少将军。”皇帝带着一副了然。   “千厉送?”长公主疑惑的问。   “对,皇姐跟千夫人可以很好的手帕交,而且还有宣侯这一门亲戚在。”   “那本宫尽量去试试。”长公主很从容的答应了。   王公公进来,禀告了下:“禁卫军五统领求见。”   禁卫军五统领满脸郁色走进来,在皇上耳边嘟囔了两句。   皇上从一开始面带微笑到阴云密布,脸色黑的跟墨一般。   “废物!废物!”皇帝一脚把办公的楠木桌踢倒,奏折散落一地,大吼,“你们这么多人看守都能被救走,连人都没看清!你们这群饭桶,你说西秦养你们有什么用?”   皇上一把抓住他的喉咙,眼睛充血,瞪着他,手狠狠收紧:“啊!你说啊!说啊!!”   “皇弟,息怒。莫梁能抓一次就能抓第二次,再说莫梁这个乱臣贼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长公主眼里微光一闪,漫不经心的拿着茶杯,品了一口茶水。   “都给朕滚!滚!”皇上把他踢飞,茶杯狠狠地砸到了下属头上,统领也不敢躲,只能被砸的头破血流,屁滚尿流的退出去了。   “你也出去,让门口的人给朕守好了,不经朕的允许,不准进来,进来者死!”皇帝眼睛发红,怒气冲冲的样子很是可怕。   “是。”王公公赶紧告退,并且吩咐了门口的守卫。   “你不知道莫家藏的那东西吗!把莫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来。要是拿出来,朕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反贼,到时候,朕的皇位还能坐稳吗!”皇帝克制了几分音量,手紧紧的抓着一卷奏折,已经抓的变形了,散落一地。   “那东西在不在还说不定呢。皇弟何必着急,依照本宫看,十有八九被莫梁藏在什么隐秘之地了。”长公主眼里闪过一道幽光,语气森冷:“不过有一个人,我觉得会知道。比如他最爱的嫡女,连嫡子都比不过呢。”   “若公之于众,天下人看到了,就堵不住悠悠众口,莫家早就该死了,父皇也是偏心,我本就是嫡长子。本还由我继位,谁料他死前摆我一道。反正他那最疼爱的儿子陪他去了,想做皇帝,阴曹地府做去吧。”皇帝脸上越来越阴沉,手里的金毫毛笔都不自觉抓断了好几支。   长公主反而隐晦的笑了笑,表情尤其阴森可怖,“也许呢……”这三个字非常小声,小声到她自己都听不到。   皇帝并没有听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莫如霜,朕还真没想到这个人,闺阁女子,柔弱的千金大小姐,至今却没有抓到,莫梁会不会—”   “这得看“她”有多大能力了,再说不要小瞧女子,说不准会带给你什么惊喜。”长公主意味深长笑了笑,似乎带了什么含义。   “保证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长公主微微一笑:“再说了,实在不行。就算在,我们也可以说是伪造圣旨,把人直接处死。”   “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皇帝一脸阴鸷。   王府内   “节哀。”安珏才把手头重要的事情处理好,已经听手下说了这件事。   如霜恍若未闻,一遍一遍替父亲梳理着头发,戴好发冠,整理好服饰“父亲以前最爱面子了,每次出门必定整整齐齐。他说他当年就是靠盛京美男的称号赢得我母亲芳心的。”   “伯父却有盛京美男的样子。”安珏顺着她的话回复了,毕竟莫如霜的样子摆在那里,莫梁年轻时候也能窥知一二。   “可是他却这样不体面的死了,说到底也怪我这个做女儿的。”如霜方方面面的把莫梁的衣角又撵平了一遍,“是不是现在还无法光明正大下葬?”   “毕竟还是要犯,暂时不能有名字。”安珏很平静的说,他觉得如霜会懂。   “我会替您正名,也会报仇,不管是谁杀的。”如霜把眼泪都憋了回去,眼眶泛红。   “我想父亲安葬在青梅山,那是他和我母亲定情的地方。”   安珏点点头,表示会帮忙。 第21章   青梅山是京郊附近的一座山,春夏秋冬都有青梅,酸酸甜甜,受到众多人的喜欢,小孩们也常去游玩,并且这座山上,有个著名的寺庙大雷音寺,传说是西天如来取经时候留下的圣寺。   在青梅山的半山腰崖壁后面,是一个世外桃源,那里四季桃花盛开,从未凋落,是一处难得的美景,并且没被世人发现过,据说这快地还是父亲与母亲的定情之地。   如霜并没有带人进去,她觉得父母不想让外人打扰这块地。   桃花源内桃花纷飞,数不清的桃花盛开着,她就像是误入其中的一抹白,却很自然的粉色的世界与她融为一景。   看到此情此景,花畔却感到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情绪,仿佛她曾见到过这景,也曾来过一般。   一种酸涩感漫上心头,她努力想把这种感觉甩出心头,却发现根本驱散不了。她恍惚间隐隐的看到一抹红色在桃花源中。   而镜中,如霜一个人,一步一步艰难地把父亲背了进去。爬到了一个插着一块木牌的土堆旁,木牌上写着:莫家莫梁妻莫越氏之墓。   旁边还摆着芳香的水果和木兰花。   看着水果还新鲜程度,明显是在如霜成亲前几天来的,如霜不禁捂住了眼睛,不想让泪水流下来,也不想让母亲担心。   她往旁边挖了土堆,使它可以和母亲的土堆相连,然后她把父亲埋了进去。她就看着土慢慢的,慢慢的掩盖住了父亲。   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痛瞬间把她的心搅的天翻地覆,最后失声痛哭起来,她觉得她失去了一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她就这样趴在父亲的土堆旁哭着,仿佛是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悲剧不平都哭出来。   她沿着桃花源走着,看着桃花源的风景,每一个景都仿佛描绘着父母恩爱时的场景。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一个悬崖裂缝中,一个青绿色的布条在崖壁里卡着。   这布料,刺绣纹,手法是宫廷刺绣大家顾元的手笔,而且绣了墨兰花,是九公主的最爱之花。   九公主在附近?想到安珏说的,今晚太子逼宫,城内外部署严密,多半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易调动人手,方能增加几率。   而宫内有一件物品,这时候最容易被偷到,却线人很难接近的地方。   朝阳宫是太皇太后的住所,太皇太后殁了后,朝阳宫就被封锁起来不让入内。   唯一一个最容易接近的人,九公主,太皇太后生前最宠爱的公主。   每三个月的十五,她都要去朝阳宫为太皇太后写颂词。这还是安珏密报打听到的,然而九公主身边都是皇帝的人,就算安插也没法混入。   给安珏留下暗号了以后,如霜偷偷寻找着附近的踪迹,在穿过崖壁缝隙之后,如霜听到了九公主的声音,她赶紧藏起来,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的看着。   “夫君,父皇说了,莫梁和莫如霜都要抓住,死活不论。”九公主挽着宁尘的手,笑语盈盈的看着宁尘,却没发现宁尘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我心里有数,请转告皇上。”宁尘道。   “我就知道,夫君你都是按父皇意见行事,父皇说莫梁跑了,有人还怪你办事不利审问不出东西。所以父皇派你去抓莫如霜,打消那些构陷。”   “这是个机会,但是夫君,你可一定要抓住莫如霜,免得那些人又黑你,说你连个弱女子都抓不住,是有意放跑钦犯。”九公主撒娇似的抱怨着的语气却带着另外的意味。   “你要知道,我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利用她接近莫梁而已。”宁尘好像是看清了九公主的心思,淡漠着说,不着痕迹的甩开了九公主的手。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夫君对我的心意。那个莫如霜再好,终究不过是个罪臣之女。”九公主又挽了上去,偏着头看着宁尘,满是信任。   “你知道就好。”宁尘握住九公主的手,一脸深情款款的样子,“但是我希望这些事我能自己动手,你不要插手,好吗?”   如霜听到了这一句利用,就知道了山盟海誓,风花雪月,什么都是虚假的,内心仅有的最后一丝怀疑的种子也破灭了。自己的愚蠢给父亲这个家带来了噩梦,原来都是皇帝的计策,那个所谓父亲忠心维护的皇帝对先帝扶持的老臣做出了的,何其悲哀。   她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深情款款的样子不免有些瞎眼,但是她终于可以放下他了,再也不用怀抱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花畔看了看如霜,又看了看镜中的两个人,那男人不是她的情人?应该是情人吧。如霜之前有画过,怎么跟别的女的卿卿我我。   而且不知怎么,看到那个所谓的九公主。她就有种生理厌恶,恨不得拿刀砍了,这种情况只在她杀邪魔之时才会出现。   上次感受到的那个气息,好像从她身上离去了,又好像隐藏的更深了。   而此刻在镜外,看着当初看过的场面,如霜已经丝毫没有波澜了,宁尘眼底的厌恶都快溢出了,她却浑然不知。   她觉得甚是好笑,因为嫉妒,就能害死一个人。   而在镜里的如霜,却感受不到未来的她的感觉,因为这些是已经发生过的。   就算她再怎么看不下去,事情还是得做的,首先得分开宁尘,一个愚蠢的九公主和一个善于心计的宁尘,当然是愚蠢的人更好骗。如霜就当瞎了一样看着,等远处的两个你依我侬完了后,宁尘先走了,这时剩下了九公主一个。   如霜先是装作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发出了枝丫咔咔声。   “什么人!”周围的官兵立马跑来。   “居然还有人躲在周围。”九公主闪过一丝吃惊,“抓到让我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如霜头也不回的赶紧往后跑,官兵也一直穷追不舍。作为一个备受宠爱的官家女子,哪有多少体力,很快就被追上了。   “莫如霜?”九公主有些意外,“嗯,这可是你自己犯到我手上的,给我杀了她。”   “等等。”如霜立马开口,“九公主为何想杀我?”   “为何?”九公主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蠢啊!连我为何要杀你都不知道。”   “皇帝可没有让你杀了我吧,一个活着的我比一个死了有用。”如霜颇为冷静,眼前的局面是她构造的,但是她没想到九公主一上来就想杀了她。   “你倒是聪明,可是我就算杀了你,我也有把握不让父皇知道。”九公主洋洋得意。   如霜看了看官兵,不急不慢的说着:“这是公主的亲卫吧,不过这可不一定。毕竟公主的亲卫也是皇上赐下来的呢,公主想不着痕迹怕是不行。”   “你,我就不信我杀了你,父皇会杀了我不成。我是公主,父皇的女儿,而你,一个罪臣之女,一个废物,一个被夫君丢弃的废物。”   “哦~原来公主是嫉妒我。那就要看看公主是否敢动手了。”莫如霜满不在乎说着,心脏还真是停了一秒,这个盛宠的九公主还真是个愚蠢的,要是她真气急败坏动手,我也只能自救了。   如霜默默握紧了身后拳头,掩盖了手中的异样。   “你。”身在皇家,九公主就算再愚蠢也知道一些分寸,莫如霜是不能杀的,她说的没错,周围的亲兵,就算再效忠自己,第一也是效忠父皇的。父皇最近急于活捉莫如霜,似乎要问什么很重要的事,要是发现自己杀了她,说不准会迁怒自己。   之前跟夫君故意那么说,自己可以说听错了,说不定不会被父皇责怪。   现在要杀了她,可是不杀又不甘心,好几次看到夫君在看着这个贱女人的东西失神。想到这,九公主的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摁的扎破了手心。   “我是杀不了你,可是杀不了你我还不能做其他的吗?”九公主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扭曲。   “啪—”一声巴掌声响起,如霜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紫红的手指印。   “你以为你是金枝玉叶,人家都喜欢你吗?”九公主这一刻笑容充满了恶毒,是那么得意,那么刺眼,完全不堵之前的天真无暇。   忍住,忍住!一个愚蠢又恶毒的女人,还要用到,不就被扇了一巴掌而已。如果今天混不进朝阳宫就都白费了,机会可没有第二次。   “你以为你现在还配吗。”手指轻轻抬起了莫如霜的脸,端详着:“啧啧啧,人人都道,莫家千金比我国皇朝的皇子还尊贵,可是呢,还不是沦为尘埃。”   长长的指甲划过如霜的脸,划出一道血痕。“哎呀,手滑了,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脸蛋。”   看着如霜这种隐忍的表情,不禁更得意了,甚至有一种异样的扭曲感在心里发酵。活着留下来折磨其实也不错。   九公主转身离去,传来一句命令,“给我先关紧了。”   如霜掩住了眼下的异样,乖乖的被押走了。   “为何不反抗?”花畔看似随意的问了问,头转向了如霜,眼睛里带着好奇。   若是她,没有这种可能性,她们打不过她,天底下也没有人可以让她受欺负的。   如霜很坦然的回答:“因为那时候不能反抗,反抗了就前功尽弃。”   作者有话要说:   如霜:哼,你敢打我,后面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凉凉   九公主:害怕的瑟瑟发抖   如霜:亲们收藏吗? 第22章   已经接近傍晚了,一抹云霞挂在了天空,九公主需要回宫了。   如霜全身被五花大绑着,嘴里塞着一块布,藏在马车的夹层里。   不得不说,身为最受宠的公主还是有好处的,马车一路畅通,没有任何人敢拦,也没有任何人敢多说一句。   到了九公主的飘花宫以后,莫如霜被关在了一个豪华的房间里。   房间内摆设极尽奢华唯美,比潇贵妃的宫内摆设还要好,要知道潇贵妃可是七皇子生母,除了皇后便是头一份的了,本身也是户部尚书的女儿。   而九公主却样样胜过,由此可见受宠程度。如霜看着,床头柜上,一个上好的青花釉里红玉双层瓶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个花瓶是用上好的血玉石刻画出来的,然后细心打磨了很久,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不知怎么,如霜却感觉那个花瓶它仿佛在旋转,旋转到灵魂都有些震动,仿佛要脱离自己而飞升似的。   “净玉瓶。”花畔眯了眯眼,没想到冥界丢失已久的宝物竟然在凡间。   “那是何物?”如霜问道。   花畔也很有耐心的解释起来:“净玉瓶是冥界灵宝,是摆渡人所用之物,净化灵魂有奇效。可以使沾染尘埃的灵魂褪去污浊从而变为洁净的灵魂。”   想到这,花畔就觉得不对劲。冥界的每个摆渡人都是由前一任阎王退休而当,净玉瓶从未听过丢失怎会?   她默默传了个讯给判官,打算问一问究竟发生何事。   飘雪宫内,如霜正欣赏着这个瓶子。   一个圆脸宫女走了进来,一副唯唯诺诺,缩手缩脚的样子,不过长的倒是很讨喜。   如霜还是会看人的,这种一看就是单纯的,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居然还能在皇宫里见到,也是稀奇了。   “奴婢是来给姑娘送饭的。”宫女一脸怯生生的,有些害怕。   如霜挑了挑眉,她都做好饿一晚上的打算了,没想到那个公主居然会让人送东西,不会有什么毒药吧。   不过这宫女能来给她这种罪犯送饭,估计是不受重视得罪了人,被排挤来的。   那可以稍微试探一下,估计能多探听一些情报,方便找个机会跟去朝阳宫,也就半天不到时间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的话,奴婢叫圆圆。”圆圆小声低头说着。   “你是被排挤来这里的吗?”如霜轻声的说。   “是啊,她们嫌弃我笨。”圆圆的脸一下子跟包子一样鼓起来了。   “你这么可爱,她们排挤你真是他们坏。”如霜笑了笑。   圆圆害羞的低下了头。   “我听说这里有一件奇事。”如霜漫不经意的说着。   圆圆的眼睛都亮了,仿佛满眼都是透着好奇。   如霜让圆圆侧耳过来,说着:“听说这九公主每三个月十五都会出宫私会情郎。”   “胡说,这是瞎传!那是给太皇太后祈福,陛下应允的。”圆圆看也不看直接反驳。   “那你会跟去吗?”如霜问。   “我哪有这种福气,这种事只有受宠的才可以去,比如碧玉姐姐。”圆圆垂头丧气。   “碧玉姐姐?那她人应该很好吧。”   “碧玉姐姐……怎么说呢,我感觉她都不喜欢别人,我还看到她收了别人的钱才给人家帮忙,我觉得这样不好。昨天冬梅病了,她都不愿意帮忙叫个太医。”圆圆抱怨着。   原来是个贪财又仗人势的,有些明白了。如霜塞给圆圆一个大珍珠,道:“你帮我个忙,把碧玉偷偷叫过来。”   “这,你找她有什么事吗?”圆圆看着手里的大珍珠。   如霜又塞了个金豆给她,“你不是说冬梅生病了吗,这个金豆拿去请太医。”   “这,不太好。”圆圆想把东西塞回去,如霜阻止了她。   “拿着吧,就当你帮我请人报酬。你就说我想让她帮我带一盒绿芽糕。”   小圆一步三回头看着如霜,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像做了错事一般。可这个东西真的是能救命的,冬梅已经躺了一天了,再不叫太医就会死了。   不久一个,一个穿着一身青色的宫装,长的颇为清秀的女子进来了。   “听说你找我?”只见她眼角上样,下颚微抬,似乎是要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却没有表现出那种傲气,反而画龙不成反变蛇。   一开口,那种莫名的优越感就破坏了那种清秀美好的感觉。   也好,这种人,一看就是好对付的。   “我想请你帮个忙。”如霜微微一笑。   “忙?简单的还好说,太复杂的就算了,我很忙。”碧玉毫不客气的说着,带着一种不屑一顾的神情。   如霜不经意的提起:“听说你是这最受宠的宫女。”   “那是自然。”一副讨好我你就能过的好的样子。   “那九公主今晚去给太皇太后祈福也是带着你去吗?”   “那是自然。”碧玉顺口接着话,突然感觉不对,“你是什么人,问这个干嘛,你……”瞬间晕倒在地。   如霜收回了指甲里的粉末,偷偷从头上插着的发钗里又抠了一点下来,仔细涂好。这可是特制的迷药,难得的珍品。   如霜把碧玉整个人都扒了干净,换上了碧玉的服饰。易容的道具安珏已经偷偷让人送来了,进朝阳宫不容易不代表飘雪宫难。   手艺还是这段时间被训练过的,如霜还是挺满意,虽然不能完全一样,但也是十分之七八像的。反正演过今天就行。   如霜把碧玉锁在了柜子里,就学着她那样趾高气扬走了出去。   迈着小步子走在碎石路上时候,突然被人从侧面狠狠撞了一下,摔倒在了路边。   “谁呀!”如霜把那股嚣张跋扈的气势也模拟的六七分像,除了带了点感冒音。   “这不是大红人吗?哈哈哈哈。”一个穿着紫色宫装的宫女翘着兰花指笑了起来。   “商人之女就是下贱,礼仪都学不会,还装模作样哄骗公主。”她旁边的一个婢女说着。   “就是,哪有我们碧珠姐姐得宠。”又一个附和着。   “碧玉,九公主找你。”从远方跑来一个宫女,上气不接下气。   “这就是得宠?”如霜趾高气扬的点了点碧珠的肩膀,“公主找我,我先去了。”   “气死我了,这个下贱的人!”碧珠气得咬咬牙,恶毒的看着她,迟早要弄死她。   旁边的三四个宫女连忙安抚着,“她哪里能跟碧珠姐姐比。”   “碧珠姐姐哪样都比她好。”   “一个商贾之女成不了气候。”   “我怎么觉得,碧玉今天好像更高挑了。”   “你怕是产生了错觉。”   听到最后两句,如霜差点又摔倒,心虚的走的更快了点。   “碧玉。”九公主搭上了她的手,带着一队护卫队,往朝阳宫去了。   夜晚的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只有那月亮也是露出一点点的微光,带着些微凉的寒意。   宫女们靠着单薄的月色和手里的几个宫灯带的微弱的光前行。   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这样凄冷寂静的月光下,只有偶尔旁边的花草丛里会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和宫人们走过鞋微微碰到地板的摩擦声。   时间好像从未这么安静过,安静的让人心发慌,却好像又是应该这样安静的,却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的气氛。   四下寂静,空气好似凝结了一般,静的能听见众人的心跳声。   这时,一只黑猫忽的从花丛里跳了出来,惹得众人一激灵,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   最靠近花丛的那个婢女吓得“啊—”的大叫,瘫软在了地上,宫灯都掉在地上直接灭了。   护卫们也以为有刺客了,立刻拔出刀来防护着。   “公主。”如霜在九公主身边护着,一副公主最重要,保护公主的样子。   和身边那些瑟瑟发抖躲在一边的宫女们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待看清只是一只黑猫时候,发现众人太过紧张了些。   “瞎叫什么,不就是一只畜牲。”九公主的嗓音很是平静,“把那个畜牲拖出去扒皮抽筋,她也拖出去杀了。”九公主指着刚才那个被黑猫吓破胆,宫灯都灭了的宫女。   “公主,绕过奴婢吧,公主。”咚咚咚的磕头声在地板上十分响亮,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   很快她就被拖下去了,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便毫无声息。   众人更加后怕,不知道是刚才被猫吓得惊魂未定还是因为一个人直接被杀。   众人走的更是战战兢兢,就怕一不小心引起公主的注意步上刚才那个人的后程。   而碧玉就不一样了,准确的是扮演碧玉的如霜。她刚才的动作简直是把公主安危放在第一位,忠心啊。   “碧玉啊。”九公主拍了拍碧玉的手,“我就知道你对我是忠心的,回去重重有赏。”   “多谢公主赞赏,碧玉愧不敢当,保护公主是碧玉的责任,只不过碧玉能力不足,只能以身挡之。”如霜谦虚推辞了。   九公主听了更是感动,“本宫身边就缺你这种忠心的人,回去有赏。”扫了扫周围,“至于其他的废物还是杀了最好。”   周围的人更是害怕,生怕九公主的怒火牵扯到自己身上。   看到周围的人的反应,九公主更是看不上,“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   九公主:我很温柔的   碧玉:公主饶命   不知名的宫女:公主放过我   黑猫幽幽飘过:无辜的我 第23章   朝阳宫很快到了,护卫和宫女们都守在宫门外,九公主接过碧玉手中的宫灯一个人进去了,不知为何,朝阳宫充满了一种鬼谲阴邪的冷意,像是要投入骨髓都要抽干的那股阴寒。   如霜算了算时间,已经亥时了,差不多该行事了。(换算现代时间9点)   树丛里传来一阵嘶嘶的声音,如霜一晃眼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布条一闪而过,如霜心里暗道,这是在提醒自己行事了。   “你们好好看着,我去四周看看。”如霜装模装样的嘱咐着宫女们。   “是。”周围的婢女都跟她行了个礼,碧玉是大宫女,且很是得宠,刚才又讨了公主的欢心。其他婢女们都不敢得罪她,免的被穿了小鞋。   如霜走到了护卫警戒线的周围,靠近侧门那里,碰到的护卫也陆续跟她打了招呼。   “玉掌司好。”守着侧门一个护卫打了声招呼。   如霜往里走了两步,就被他制止了。   “不能再往里面走了。”   另一个护卫劝解着:“再出去就要过线了,出事了不好跟公主交代。”   “好。”她算着护卫队的人的路劲,道:“我刚刚看到了那个地方有一道黑影闪过。”   如霜指了指侧门那里,两个护卫把脖子往里面伸了伸了,灯笼照了照,里面一片漆黑,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正转头想跟碧玉说着:“玉掌司定是看……”错了……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就已经晕了。   而另一个人看到,刚要大喊,便觉得后脑勺一痛,不省人事。   被派来接应的是如霜许久没看见的腾影,趁着周围的守卫没被发现,他们一溜烟偷跑进去了。   “东西在哪?”腾影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性感。   “朝阳宫正殿。”如霜指了指那个最为高大华丽的宫殿。   突然如霜感觉整个人被拉扯飞了起来,差点惊呼出声,被一只带着厚茧的手掌给捂住了,温凉的感觉在她嘴唇上,甚至能感受到那种温度,如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把未尽之语吞进去。   腾影只觉得手心一阵发汗,有种异样的热感,酥酥麻麻的气喷在他手上,在**下的侧脸悄悄的染红了一块,一股冲动直接涌上心头,又死死克制住了,他宛若无事拥着如霜飞到了正殿的屋顶上。   正殿里一个巨大的温泉里热气在翻涌,向上冒出寥寥雾气,旁边摆着两件浴袍。各种鲜花玉器装饰着,有种仙境环绕的感觉。   这是如霜她们怎么也想像不到的情景,朝阳宫是太皇太后居所,太皇太后已死之人,九公主来诵经祈福也应该是佛堂那种庄重而不是这样享乐之地。   如霜和腾影从房顶上飞了下来。如霜感叹道:“真是会享受。”   正要准备找东西时候发现,门口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意识到正主要来了。腾影一手提着如霜,脚尖轻点,躲到了房梁的间隙处。那个地方很是狭窄,一个人躲得刚好,两个人就很是勉强,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还是拥挤。   如霜的前胸贴着腾影硬邦邦的胸膛,胸膛带来的灼烫,安息香的香味萦绕着如霜,如霜心底漏了一拍,呼吸间的喘促,都交汇在一起,密不可分。任何的动静,都在这一刻定格,被努力放大,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所有的神经末梢都被唤醒。如霜整个人就像是刚被捞出来熟虾一般,红透了半边脸。   “不裘。”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一个是九公主,她挽着那个男子的手臂,轻柔的喊了喊,如霜的鸡皮疙瘩都涌出来了。   而两人看起来十分的亲密无间,有种浓稠甜蜜的感觉。如霜仿佛看到渣男头上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她不禁觉得莫名的解气。   真没想到,看起来对宁尘这么死心塌地的九公主居然有其他人,刚成亲几天不到,难不成,他,不举,满足不了。如霜在心里揣测着。   腾影看到如霜这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头顶三条黑线冒出,内心一阵无语。   如霜想入非非的太激动,差点一阵栽倒下去,腾影反手就把她塞进更里面,整个密封的空间里,充满了他的安息香,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   那个与九公主亲密的男子,如霜搜遍全部的记忆也没有搜到这个人的一点讯息。按理说,长的如此俊美之人,该是会有点讯息传出。   如霜会想着她所看到的样貌,发现竟然已经模糊了大半,只记得他的一颦一蹙皆是魅惑,却带着些邪气,这邪气却衬得魅惑更为深入,仿佛一笑便能勾去人的魂魄。   而紧接着的事,却让他们也叹为观止。   九公主主动缠上了那个名为不裘的男子的腰,红唇贴上了不裘那薄凉淡紫色的嘴唇,伸出小巧舌头,与对方的舌尖不断交舞,努力的深入,似乎是要把他的心都给吸出来。   不裘也不甘示弱,游刃有余地把九公主往怀里压了压,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惊呼。   九公主唇角发疼,仿佛上了鲜血一般绝美。鼻间溢出一声轻吟,尾音缠绵而婉转。   在这寂静的晚上,任何的声音都被放的无限大。   不裘亲吻着九公主,留下一个个吻印记。而九公主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紧紧地抱住。   不一会儿就衣裳轻落,不裘一把抱着九公主,引起她一阵轻呼,在水里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九公主有些颤抖地揉住了不裘,仿佛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温泉的氤氲之气,随着水烟寥寥升起,轻纱缓缓落下,遮住了一室旖旎。   如霜羞得整个人都脸红的不行,直冒着热汗,而腾影眼中暗芒闪过,一丝金色的暗影在他眼底略过,他攥紧了衣角,慢慢压制住了,现在还不可以。   如霜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跟一个陌生男子在房梁上抱得如此之紧,一起在线看活春宫,急,怎么办?   而镜子外的如霜也是一脸尴尬,几乎羞愤欲死。旁边的花畔看着津津有味,时不时点评一下。   不就是**,万能的孟婆前些年杀鬼时候看多了,只不过不明白那些人类对脱光衣服抱在一起有什么兴趣。   月亮越升越高,染上了一丝血红色。皇宫大乱,各个宫殿都被紧紧的控制住了,外面乱七八糟。   在朝阳宫的两个人似乎被惊醒了。   “外面出事了。”九公主靠在不裘的胸膛上。把玩着他的青丝。   “先不管,先把仪式弄完。”不裘亲了九公主一口,惹得她一阵轻笑。   仪式?什么仪式?如霜怔住了。   只见那通透澄澈的温泉一下子变成了血红色,里面腥臭味弥漫,小疙瘩翻滚着,让人看着不禁有些作呕。   旁边缓缓升起一个祭台,中间的盒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大圆盘,冒出了阵阵黑气,瞬间就笼罩了九公主,看着就有种心惊肉跳的不详预感。   这是什么?如霜在心里想着。腾影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真的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这个黑气。   只见九公主带着虔诚的样子,痴迷地抚摸着那个大圆盘,眼里念念有词,似乎是某种奇异的调子,带着远古的气息。   随着她念的曲调的悠扬,她的手臂被慢慢划开,一丝丝鲜血顺着地板流进了血红的温泉里。慢慢的,九公主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越来越惨白,最后就留下一口气,也还是痴迷的看着那个大圆盘,还想抚摸一下,却无力跌倒在地。   祭台慢慢消失,血池还在翻滚着。   “不裘,你说我这是要去见神了吗。”九公主望着不裘,因为失血过多而眼神迷离。   “是的,你马上就可以回归神的怀抱了。”不裘的脸开始变得神圣不可侵犯,手轻轻的挥过,手指上的血玉戒指似乎发出了一阵亮光。九公主整个人就化为了虚无。   血池消失,却又变回原来云雾缭绕的温泉了,地板上恍若没发生前的模样。   一个女子从后面走了出来,一看模样,竟然和九公主一模一样。   如霜不禁捂住了嘴,却对上了不裘血红色的眼睛,他对她笑了笑,有一种掠夺的美感。   却没有说什么,带着女子走了出去。   而在那个祭台出来时,黑色大圆盘吸收黑气之时,在离京城不远处树上闭眼调息的男子,刷的睁开了双眼,以迅雷不及之势往皇宫方向飞来。   刚到皇宫门口,就见一道黑影闪过,对方显然想避开。   白衣男子一剑霜寒,雾气夹杂着冰霜狠狠地向黑影刺去。黑影一偏,黑色的雾气缠绕而上,却瞬间被冰霜冻成了黑块。   若如霜能在,定是能认出就是在朝阳宫里那个男人,不裘。   剑气不受阻拦,黑影丢出一个黑色的旗子,旗子上怨鬼环绕,各种声音都摄入人心,犹如魔音绕耳。   而这对白衣男子却丝毫造成不了影响,只见他那一剑直接劈碎了那个旗子,旗子瞬间变成两半掉在了地上,阴气乱散,怨鬼逃出。   阴气森森,他右手摇晃了铃铛便都把这些带着怨气的鬼们吸进去了,而那个黑影也消失无踪。   本来只有一个黑影,白衣男子是能抓住他的,然而他感觉到一种非常强大的邪气在阻挠着他。再加上怨鬼而出,怨气缠绕,若不及时清除,后患无穷。   而这一幕,在轮回镜前看的两人是看不到的,要不然花畔估计又要欣赏花的风姿半天,然后自吹一下。   朝阳宫殿内一片寂静,毫无声息。   腾影带着如霜从房梁上飞了下去。   “你看到了吗?”如霜问。   “看到了。”腾影神色未变,却不知他的心里早就是翻江倒海了。   不过他也无暇关注了,他们开始一寸一寸认真搜索着,最后在墙上的暗格里找到了东西,被一个巨大的盒子包裹着,赫然是前任皇帝藏起来的玉玺和私印。   有了它,就更能证明现任皇帝是名不正言不顺继位的谋逆之贼。   腾影眼神微闪,只是知道来找重要的东西,却想不到苦心寻找已久,甚至牺牲自己,这个东西却在这里。   门口原本看守的人也不在了,而九公主留下的看守的护卫侍从都随着新九公主离开而一并被带走了。   外面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趁着这波混乱,如霜他们两人正好趁机溜出宫了。   谁知半路还出了点意外,碰到了个认识碧玉的宫婢,望着她以为抓到了把柄,正要大叫,被腾影一下子打晕丢小树林旁边了。   花畔本还是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看到那个血红色的眼睛的不裘时候。整个人一下子绷直了,一下子拍散了一个花桌。该死的,还以为都抓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这些祸害,就应该丢给阎王下油锅。看来还真是很有必要去人间一趟。不单是为了花,如果任由这些不安分的出现,人间大乱,冥界也不得安生。   如霜看了许久,许久:“我总感觉我忘了什么,原来是这件事。怪不得我总觉得九公主有着异样的违和感,花畔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他自是不会让你记得的。”花畔瞳孔发凉,仿佛无边的漩涡,一瞬间似是游离在世间之外,无欲无求真仙一般。   “那是我们幽界逃出去的恶鬼罢了,十恶不赦,我还以为都杀光了。” 第24章   宫内灯火通明,一个个军队游走着,控制着各宫,各宫人心惶惶。   不时传来妃子们的尖叫和对骂,更多的则是缩在自己的宫里,祈求平安。   御书房内   皇帝正在御书房的床上休憩着,却听的一阵吵闹,刚睁开眼,就发现太子的脸出现在面前,吓了一大跳。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皇帝怒斥道。   不同于平时的温顺乖巧,在昏暗的月色下照应的太子有种阴沉的感觉,让他有些心神不定,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儿臣只是来恳请父皇退位的。”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没想到他竟是来逼宫的。   “父皇还是不要负偶顽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皇宫内都已经被儿臣控制住了。”太子从容不迫坐在了椅子上,喝了一口茶。   皇帝内心丝毫不信,这宫内可是他的地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控制住。   但是这个孽子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似乎是胸有成竹。   这时,禁卫军紧紧的包围住了御书房。   在门口的王公公尖声叫起来:“你们要干嘛,是要谋反吗?”   “陛下。”王公公跑了进来,带了些许不安,“门口已经被禁卫军围住了。”   “禁卫军?朕真是小瞧你了,你居然能调用禁卫军,你是控制了庞武了吧。”皇帝怒不可揭,居然胆敢背叛他。   太子全盘收下了这个夸奖:“父皇您怕是不知道呢。我救过他,在父皇想要杀他的时候。父皇如此对他,他原来可是对父皇您忠心耿耿。”   “如果不忠的反贼,早就该杀了。也只有你这样的孽子,才会去纵容小人作乱。”皇帝气的不打一处来。   “父皇,您还是省省吧。来,儿臣为您磨墨。”太子认真磨了起来。   “你这个孽子,你这是谋反。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皇帝一看太子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儿臣这是一片孝心,请父皇做个安稳的太上皇,也可以颐养天年多好。反正儿臣是太子了,早晚也是要继位。这样父皇也可以心情舒畅,活的久一点。”太子颇有些目中无人的样子。   “你都是太子了,这么点时间等不了?非要朕退位。”皇帝认为他是在威胁自己,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挑衅。   “那就要问过父皇了,要不是父皇兵行险招断了儿臣后路,又想要废太子,儿臣何等如此。”   “父皇还是赶紧写诏书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否则儿臣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出来。”最后一句威胁加重,简直是明晃晃的了。   “好,我写。你真是我的好儿子!”皇帝压抑着满心的怒火,有些后悔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你出生的时候朕就该掐死你而不是让你做太子,祸害朕。”   “别废话了,您当初要是掐死了儿臣,儿臣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对了,四弟五弟也就不会死了,顺便告诉您一件事,六弟那事也有儿臣的手笔。”   “你—”皇帝捂住了胸口,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一脸痛心的样子,“他们可是你的弟弟!你怎么忍心下手!特别是老六,小时候一半时间都是你带大的。”   “谁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要不是看在他小时候还算可爱,他就该是五弟六弟下场,只是不能走了,算好的了。”太子毫不悔改,一脸怡然自得的样子,仿佛已经登上那至高无上的龙位。   “太子不好了。”庞武走了进来,“我们被包围了。”   “怎么回事。”太子脸上的洋洋得意瞬间就凝固住了,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我们外面可是有孔将军带着三千精兵守着的。城外还有数万人的军队把持着。”   “属下也不知,但是我们就是被包围了,我们的人都有点抵抗不住。”   御书房外,传来兵器交锋的声音,乒乓作响,惨叫声宛若人间地狱。   不到一刻钟,便恢复了平静,一个身穿铠甲的少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同样穿着盔甲的壮年男子。   “小七?”   “安墨!”   两个声音同时出口,两个人都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前者是带着欣喜的,后者则是惊慌不已。   “父皇,太子殿下。”安墨行了个礼,走到一边风度翩翩的样子。   “皇上。”后面的穿着盔甲的壮年男子行了个礼,这正是千将军。   “小七,千将军你们怎么会在这。”皇帝大喜过望,拉住安墨的手询问。   “这就得问问太子殿下了。”安墨含笑道,有几种翩翩公子的感觉。   “我?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会跟公正无私的千将军有所勾结,真是阴沟里翻船。”太子强调了下公正无私这四个字。   果然,皇帝眼神闪了闪,望向了安墨和千将军,心里有些诸多想法。这么刚好不会是早有勾结吧,贵妃最近也不是很安稳,老去挑衅皇后。说不定太子造反也是被算计的。   “你—”看着皇帝的眼神千将军就感觉不对了,“老臣可是赤胆忠心啊,这是污蔑!”   “父皇这定是污蔑,儿臣定没有。”安墨跪下磕头。   “说起这事只能怪太子殿下动静太大,儿臣今天求见父皇,却屡次被拒,儿臣觉得不对,深感怀疑。一开始只是皇宫被把守,后来京城都被把手。儿臣担心父皇,便出城找人,遇上了千将军……”安墨不复之前的风度翩翩,还一副受怕的样子,“要是儿臣晚来一步,父皇可是……”   千将军也回复:“是啊是啊,臣等定是忠心护驾。”   “这么巧,你今天没进宫就能猜到本宫要谋反,就能找到千将军,真是搞笑?”反正也翻不了盘了,干脆多拉几个人下水,特别是这个平时针对他,她母亲又经常暗害母后。   “父皇,儿臣并没有错。儿臣苦思半天,定是受了这奸人懵逼。宫外流言沸沸扬扬,儿臣皆是以为要被废,才不得不下手!而流言的传出来之处,定有七弟一份!”太子跪在地上磕头。   “儿臣惶恐,这是污蔑。太子,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这么污蔑我跟千将军!”安墨一脸痛心疾首看着太子。   皇帝脸上不动声色,毫无变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吵。直到王公公突然在他耳边说了啥,他顿时脸色骤变,变得铁青无比。   他嘲讽的看着太子,道:“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朕拉下去狠狠地打。”   “我是乱臣贼子,父皇是什么!父皇不也是谋朝篡位的吗?”太子大声反驳。   “你说什么!”皇帝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捂住了胸口,“把这个孽子给我拖出去杀了。”   “陛下龙体保重。”王公公扶住了皇帝。   “成王败寇,也没啥好说的,只是—”太子恶狠狠的看着安墨,眼睛赤红,“他恐怕就是下一个孤了!”   “儿臣绝无二心,请父皇明鉴!”安墨跪下,把头低在地板上。   “父皇自是知道。”皇帝对安墨点点头,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你看这个孽子说的是什么话,胡乱攀咬兄弟,你们还不赶紧把他拖出去。”皇帝怒斥着禁卫军。   “住手。”皇后急匆匆地赶了进来,发饰都来不及整理。   “皇后要是求情,就一并论处。胆敢谋逆造反,指不定没有你在后面怂恿。”皇帝这下连最爱的皇后也不想理会了。   “臣妾不敢,皇儿只是受人迷惑,求皇上饶他一命。”皇后跪下求情。   “不必再说,如果朕不加以严处,日后谁都来造一个反,那么这江山如何能稳。”皇帝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将皇后送下去,囚禁景仁宫,任何人不应探望。”   “皇上,您放过太子吧,皇上…皇…”皇后很快被宫人拉走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说完眼色阴冷了些,咬牙切齿的道:“把他给朕拖出去就地论处。”   同一个皇宫内,王公公悄悄处理死了一个嫔妃,并且丢进了湖里。   景仁宫   皇后发疯了一般,脸上透露着绝望和一丝疯狂,她歇斯里底地把桌布一拉,桌子上所有的茶具都被她挥到了地板上,这样还不够,无论是平时多喜欢的瓷器,多宝阁都被推到了地上。   “娘娘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你让本宫如何冷静!如何冷静!!”皇后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着,“本宫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养大,没死在后宫算计中,反而被他爹亲手杀死了。”   “本宫果然没看错他,他就是个冷血的负心汉!他就该千刀万剐!本宫不会放过他的,不会!”   “还有那个贱胚的儿子,呵呵,想当皇帝,我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命!”   “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听到了—”翠心比了个手势。   皇后通红的眼睛似乎有些平缓了,“翠心你过来,我交代你办件事。”   “这皇帝没有什么真龙命,身上龙气稀薄,不到几个月就得被拉下来了。”   如霜笑了笑,“你算的真准。”   确实,都不用两个月他就落马了,真相却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安和王府   “这皇帝真够狠的,自己的儿子说杀就杀,这要是杀鸡儆猴也未免太过了吧。”说着,安珏还啧啧啧了几声:“做他儿子真惨!”   “属下听说,是因为太子和如嫔有染的事刚好暴露了,还就在逼宫失败以后,可想而知。”   “看来他被不少人记恨着,算计的如此之惨。”安珏感慨着。   “这就不用您多管了,太子这步废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安排。”安宇道。   “把这事告诉如霜。”一个信鸽突然咕咕的停在窗台上,安珏拿出信,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哼着小调走了,“本世子去照顾一下我的男宠们。”   每次他这么说,安宇都知道有他事,就不过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撒娇卖萌求收藏,   皇帝:儿子也没用,必须死   接下来几章高能预警,大家做好准备! 第25章   京城最近人心惶惶,自太子逼宫被杀后,所有跟太子有牵扯的官员一一被入狱,牵扯轻的被流放几万里还算好的,重则抄家,女眷皆为军妓。   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种萧条凄惨的气氛,数半官员下台,被牵连着达到数万人,有人多说一句便被视做同党一并论处,血染了整个京城。   唯独太子的舅父,国丈没有被抄家,只是被勒令罚款,幽禁三个月,不准任何人来而已。   众人不禁感慨,还是皇后深得圣恩,哪怕儿子造反都只是被关起来几天,而国丈府更是平安无事。   深秋已过,入冬了,第一场大雪就纷纷扬扬的撒下来,京城里银装素裹。快要过年了,终于是平添了几分喜气。   谁知出来密报,东秦大举侵犯我国边境,一口气连攻三城,守城将军战死,守城的将士死伤数十万,损失惨重,民不聊生。   这一消息传来,京城过年新增的喜气瞬间消失了,每家每户都门窗紧闭,采购物资,窝在家中。   千少将军临危受命,被封为骠骑大将军,率领数十万大军,对抗东秦。   而此刻雪上加霜的是,江南匪寇众多,百姓惨遭荼毒,当地的知府都被害死。   皇帝震怒,派七皇子安墨去解决匪寇,并且加派了暗卫保护。   而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有两队人马也接了号令往江南赶去。   不到几天江南便传来密报,七皇子被刺杀中毒身亡,皇帝一听,心脏一下子没跳上来便气晕了。   潇贵妃一听消息,整个人瘫倒在床,不敢相信事实的想去找皇上,被皇后给拦住了。回到宫,直接病倒了。   而千家军一路顺风顺水,不仅把东秦打回去了,还把三城换了回来。   京城传来大捷,算是扫平了京城里的阴霾,百姓们又出来采办年礼,准备年节。   皇帝大喜赐封一等功,赏黄金万两,着一品大将军职位,掌管京城数十万大军,有兵权。   临近过节只有一个月不到了,皇家每年向来都有举办国宴和家宴的习俗。   而今年,皇后被幽禁后宫,潇贵妃重病在床,太后身体不好,不能操劳,其他妃嫔没有一个能主事。   成年皇子们也都死绝了,就剩个残废的六皇子,小皇子也只剩下个三岁的八皇子,皇室血脉凋零。   于是这重担便在了长公主身上,长公主前前后后忙活着,把场地布置的十分好看,还安排了人手。   临近过年,盛京很是热闹,京城内,张灯结彩,基本上都会挂着个红灯笼,意识着一年的红红火火。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一些糖果和零食之类的放在盘子里,让来拜访的客人们和孩子品尝。   而富裕一点的人家,则会准备肉干,酸橄榄,各种精致的糕点,摆放成各种花样,如同艺术品那般。   但是无论富有或者贫穷的人,在过年这一天都会有一件新衣裳,贫穷的人扯布自己做,而富有的则是找了绣娘精心制作而成。   街上,各种商品大促销,优惠活动也数不胜数,可以说,天子脚下的百姓都不至于太贫穷,如果你在京城有房子,那你就是个富豪,毕竟京城的房价物价很贵。   皇宫内,国宴上,皇帝与百官举杯畅饮。   被禁足的皇后,在这一天也出现了,穿的很是庄重,面无表情坐在席面上。   喝了几杯之后,前面便留下了臣子,皇帝带着皇后往后宫家宴去了,太后言身体不适,迟些出席。   潇贵妃脸色惨白坐在席面上,一副病容未愈的模样。   皇帝本来免去了她的出席,担心她的身体,但是潇贵妃坚持出席。   席面上,除了皇后,潇贵妃,就是几个不是很受宠的嫔妃,唯一还有点身份的就是八皇子的生母千妃,也是千少将军的庶妹。   皇帝首先提了千妃的位份,升为千贵妃。   千贵妃最近地位很是崇高,毕竟成年皇子死的死,残的残,最为年长的就他的八皇子了,还有2个生母出身卑微的九皇子和十皇子。   “这皇帝龙命到此为止了,龙气单薄,血脉不丰。”花畔丢下了一句点评,看不到花的日子真难熬。   可惜现在不能去找他,掰了掰指头,唉……   酒席过半,皇上突然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其他嫔妃也是一样。   唯独长公主很是享受的在席面上吃吃喝喝,优雅从容,丝毫不受影响。   “皇姐,这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朕吗?”皇帝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暗沉。   “陛下还不明白吗?”长公主很是惊讶,捂着嘴笑了。   “公主殿下这是何故,您都已经是长公主了。”潇贵妃咳了两声,虚弱无力,整个人瘫在一边。   “潇贵妃,哈哈哈。”长公主突然大笑了起来,“潇贵妃,七皇子死的时候听说还念着你呢。”   “是你杀的我儿。”潇贵妃觉得错愕,一下子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发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长公主,若是可以,长公主便被她的眼神已经杀了千万遍了。   “不是我,你看着我也没用。”长公主从容不迫的吃着婢女剥的虾,仔细地擦了擦手指。   “本宫派去的人还没得来得及下手,就发现他死了,看来你还真是树敌无数呢。不过本宫的人发现了尸体,便把他喂野狼了,野狼挺喜欢吃的,一下子啃没了。”   长公主还做了个被狼啃的动作,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潇贵妃瞬间一口血喷出来,两眼发红,面色更加惨白,都不似一个活人了。   千贵妃带着八皇子躲在角落里,就怕无辜被牵连,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是恨不得没来过。   “博阳,你到底想干嘛!朕赐予你长公主之位,你的地位可以与皇后比肩,还不满足吗?”皇帝正声厉色,心里说出什么滋味。他本以为找不到小七的尸体说不定会有好消息,谁知道……   一时间觉得很是愧疚,心里种种复杂情绪都涌上心头,再看看潇贵妃那副模样,难受到了极点,都是因为皇儿的死。   “长公主之位。你在逗我吗?你以为我稀罕?我从来要的都不是长公主之位!我想要的幸福美满!”长公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慢慢变得癫狂了。   “你—”皇上的脸色有点微妙,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长公主笑的很是癫狂,血泪瞬间染红了精致的妆容:“你们这群害死我夫君还有孩子的都得死,无论是你,还是你,只要涉及的,都得死。”   “你!怎么变成这样!”皇上脸色铁青,面泛青紫,嘴唇都有点哆嗦了。   长公主有些怀念着念道:“我的夫君宣均,本是宣宁候府嫡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就因为与我两情相悦,成了亲。就得卷入皇家争锋中,被你们利用!”   长公主仿佛把牙齿都咬碎了,“就得沦为你们的牺牲品。”擦了擦眼泪,长公主有些不在乎,“反正你们现在都得死,都得为他们陪葬!”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他是真心爱你的吗!”皇上已经说不出可笑还是同情了,她居然是为这样的事做了这么多错事,“博阳,你知道为什么朕当初不告诉你这件事,反而让你以为是被反贼杀的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心虚!你怕被天下人说,怕被天下人耻笑。”长公主恶狠狠地瞪着那个瘫软在皇位上的人,她的怒火就想把一切都燃烧,为了这个报仇,她已经等了12年了。   “你,你真是愚钝!”皇帝气急攻心,又吐了两口血出来,“你以为为什么要杀他,因为他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皇帝捂着胸口,冷静了下说道:“你以为宣均就是个好东西吗,他根本就是个见异思迁吃里扒外的小人!”   “我不许你污蔑他。”博阳怒火中烧,芊芊玉指指着皇帝,“你害了他,你还要污蔑他,你才是小人!”   “不要指着朕。”皇帝强撑着站起来,“你以为他是个好人,实际上他早就和他表妹暗通曲款。你生的孩子也被掉包害死,换成了那对奸夫**的孽种了。”   皇帝看着她眼里满是同情,“你以为那是你的亲生儿子,要不是当年莫梁和安和王调查到了证据加上亲耳所听,我们也不会知道这事!”   “我不信,我不信!怎么会是这样!”长公主手捂着耳朵,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她的发髻凌乱,完全像个疯妇,酿酿跄跄的往后退,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你们一定是骗我的!”   说完好似心里安慰一般,又补充了两句:“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   “陛下没有骗你,哀家也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执着。”皇太后从殿门口走了进来,一脸怒其不争,“这件事哀家也知道,当初,皇上和安和王来禀告过哀家,本是想告知与你。奈何哀家觉得你儿被害死,你心里定是诸多难过。不忍告诉你真相,只能让皇帝悄悄处理了,以为你难过一阵便会走出来的。”   “谁知你当时看着是走出来的,竟然记恨了这么多年。”皇太后摇摇头,复杂的看着殿内披头散发,毫无仪态的女儿,还喃喃念着不可能的。   “博阳,你告诉哀家。”皇太后定定地看着长公主,眼里带着寒意与阴狠,“谁告诉你,宣均他们是被你陛下和安和王府害死的。”   长公主像是回过神来,指着一边虚弱的快要晕过去的皇后:“是她,是她,母后,都是她。”   扯着皇后的衣服,“都是你说的,你说的是真的对不对,对不对!”长公主还抱着一丝希望看着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大高潮,完了就可以 第二卷 主线开启 第二卷 男女主人间卷哟 第26章   皇后扒开长公主的手指,直接把她推开了,从软榻上慢悠悠坐起来,之前的虚弱无助的样子丝毫不显了,她都是装出来的。   “你可真是单纯,你这种废物也能做长公主。”说着她整理了一下衣领,一身正红的皇后编制礼服,金线勾边,凤凰打底,尤为华丽,浓妆艳抹,头上戴着凤冠,显示出一抹庄重,仪态万方。   长公主似乎是看懂了,怎么可能!原来她这十几年自己所认为的忍辱负重都是假的,原来她认为的仇人其实都是为她好。   皇太后看向皇后,双眼恶毒如针扎的一般看着她:“早在你入宫之时,哀家就应该弄死你,免的你来祸害我们皇室。”   “可惜你没弄死我”说着皇后轻捂着手帕笑了起来,“你看这身衣服,多漂亮。从来只有皇后能穿,可还是你的儿子赐予我的呢。”   “我要不是皇后,我怎么能做那么多事。”   “你—”皇上难以相信向来温婉的皇后会做出这种事,今天受到了双重打击,胸口一阵心绞痛,又一口血吐了出来,顺着嘴唇蜿蜒着血线缓缓流到地上。   太后连忙去扶着皇帝:“皇儿,你有没有事。”然后上下认真检查了一遍。   皇帝握住了太后的手,示意没事,看向皇后,“朕自问待你不薄,自打你入宫以来,万千宠爱于一身,你生的我也封为了太子,从小地位尊崇。”   “万千宠爱?”皇后嘲讽的笑了笑,“如果我不入宫,我就不用跟人家抢这份宠爱了。”   “你原来一直记恨我让你入宫。”皇帝似有些不可置信:“天下多少人羡慕你,你生父卑微,只是个七品官员,一心只想把你嫁给一个落魄子弟。是朕!朕一手把你扶持上皇后之位的!无论是天下哪个女子都没有你这般福气。”   皇后眼里的讥嘲都快要溢出来了,“你怎知,我不愿意嫁。”   皇后捂着脸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泪水晶莹的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毫无半分仪态。   “我和他从小就定下婚约,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父亲许诺我了,让我及笄就可以和他结为夫妻。这一切本来是我期盼已久的事,但是—”皇后恶狠狠的看着皇上,似是恨不得将他杀之以后快,“这一切都被你毁了,要不是你用全家性命威胁与我,我怎会入宫受尽蹉跎。”   “你个毒妇。”皇帝觉得她不认识面前的皇后了,那个双十年华,温柔似水的皇后去哪里了?   “都到这一步了,实话告诉你。”皇后的眼里满是讥讽,“太子本来就不是你的儿子,是我和他的儿子,早在入宫前,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看着皇帝一脸怒目而视,瞪大了的眼睛。   皇后笑的更是明媚灿烂,“你想的没错,我的乳嬷嬷会一门祖传修膜技术,以前替不少官家女子修过。你以为的处,那只是修的。”   “你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要不是没有力气起来,皇帝非得杀了她不可。   似乎是一点也没有体会到皇上想杀人的心情,皇后更是兴奋:“我本来想着,有孩子在也算是在宫里有个安慰了。”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还要杀了我唯一的孩子。”   “你该庆幸朕没有把他千刀万剐!”皇帝怒气攻心,整个人恨不得抽皮扒筋,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你以为你就是个好东西吗?”皇后无视了皇帝看他的眼神,阴毒的笑了笑,“你也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你以为你还真是白答应生的吗?”   什么意思。皇帝一下子有点懵了。   “你是这个毒妇和人私通生的,然后因为先皇那几天刚好宠爱着白答应,而白答应正是这个老毒妇的陪嫁婢女出生,全家人的生死都掌握在老毒妇身上,自然不敢不从,于是你,便从一个野种变成了皇子。”   皇帝扭头看着皇太后,皇太后一脸惊骇,嘴唇都哆嗦了,颤抖着看着皇后,眼中颇为震惊。   看这表情皇帝什么都知道了,怪不得无论他如何表现,父皇都不肯对他多看一眼,不肯传位于他,说不定父皇早就知道了。   想起父皇临死前看他的眼神,就如看虻虫那般的深恶痛绝。   他又想起了他以为的生母而实际上养母的白答应。小时候白答应即使跟他再亲近,也始终夹着一层膜,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反倒是一直捧着他。   可是有现在皇太后庇护的话,她怎么会被当时盛极一时的穆贵妃害死。   “顺便我还打听到了一件事,你要不要听听,关于白答应的。”皇后又放了个**。   还有一件事?皇帝心里升起一种不妙的情绪,“你说。”   “闭嘴。这个贱人说的话不能当真!”皇太后似有预感了,气急败坏地抱着一个花瓶像个疯子一般朝着皇后脸上砸过来,皇后险些被砸到,狼狈地躲开了。   “老毒妇恼羞成怒就发疯。”皇后直接摔了一巴掌到皇太后脸上,皇太后整个脸肿了起来,地位尊崇了一辈子的皇太后,都没受过这种屈辱,疯了一样想杀了皇后。   受了刺激的长公主终于回过神,抱住了皇太后。“母后,冷静一点。”   “你以为我怕你,我忍你很久了,从进宫你就开始算计我,还害的我的孩子几次三番险些丧命。”皇后趾高气扬,多年来的气似乎一扫而空。   “你不让我说,我还非得说,你不就是怕皇上记恨你。因为白答应根本不是穆贵妃害死的,是你,你这个毒妇,生不出其他儿子,见白答应和皇上母子情深,十分嫉妒,怕皇上以后不认你。才给白答应下毒诬陷给当时的盛宠的穆贵妃。不仅能搬倒一个挡路石,还能成功把皇上过继回来,自己才能夺权,还能把唯一知道真相的白答应弄死,一石三鸟之计相当高明。”这还是皇后偶然听到,损失了数十个线人找到的。   皇帝心底五味杂陈,思绪愁如丝,也就是说他的生母杀死了养母?   “母后,您说,这是真的吗!”   太后神情哀凉:“哀家,皇儿你要相信哀家是有苦衷的。”   “白答应对朕是那么好,你既然抛弃了朕,为什么还要害死朕的母妃!”皇帝冲她怒吼,愤怒的脸活生生扭曲成一头雄狮。   “哀家才是你的母妃啊,皇儿,那个贱女人一心想要威胁哀家。还有那个穆婉,觉得得了盛宠便折辱哀家,哀家送她们一同上路有什么不好。”   “要是没有哀家,你以为你能当上皇帝,坐上这九五至尊之位。”皇太后把手伸向皇帝,试图得到安慰。   然而皇帝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摇了摇头:“你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啪啪啪,真是精彩。”安珏拍了拍手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走进来的一群人。   “安和王府?”皇帝一脸阴鸷,“你们怎么会在这,朕记得没有允许安和王府的人今夜入宫吧。”   “这么热闹,岂能不来看看。啧啧啧,哎呀,真是令人意外。”安珏笑的特别开怀,眼里满是嘲讽带着许幸灾乐祸。   旁边的如霜站在角落里看戏。   镜子外,花畔不由得目瞪口呆,第一次看到如此大戏,作为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了,还未有如此丰富的经历。   “如霜,你们人类都是这样。”花畔兴致勃勃的指着皇帝三人。   “没有没有。”如霜一脸尴尬的摆摆手,这恐怕也是她经历的最精彩的一场大戏了。   镜子内   “安珏,你信不信朕能让你安和王府全府灭门!你还带着朝廷钦犯来朕面前,未免太有恃无恐了!”皇帝一晚上压抑的怒气都转向了安珏。   “皇上,我给你看个人吧!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安珏拉出后面的一个清秀少年来,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和皇上很是相似。   所有人都看向了皇上,太后看了看安珏,又看了看清秀少年,手颤悠悠的指向他,“他,他是……”   “没错他才是真正的世子爷。”安珏说着。   “很好奇的问一件事,皇上,当初三岁的安和世子落水一事,是否是你派人做的。”   “不是。朕还不至于派人去杀一个三岁稚儿。”   “我知道。”皇后出声了。   “谁做的。”安宇一下子掐住了皇后的喉咙,皇后咳咳咳的说着,“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这就要问问我们尊敬的长公主殿下了。”安宇转过身看着长公主。   “原来是你干的。”安宇眼睛发红,怒发冲冠,直接把长公主掐住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还不简单吗!因为我跟她说,她的丈夫儿子都是因为安和王府被蒙蔽。而莫府,拿出了子虚乌有的证据,才导致她们惨死了的。”   “不仅安和王府,连莫府父亲的无妄之灾也是她搞出来的,对了还有你们家那啥嫡子,也是她弄死的。活生生的一个孩子,就给她丢野狼堆里咬死了。”   “这也不怪我,就怪她蠢,蠢得愚钝不可知,还蛇蝎心肠,这种女人也能做长公主,西秦早就该灭亡了。”   如霜听到这件事,顿时气狠了,看向长公主,只见长公主脸上带了些许惊慌,却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矜持华贵的样子,好像是被我杀了的活该似的。   如霜眼眶通红,恨的咬牙切齿,虽然父亲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下的手。可是如玉,活生生的一个孩子,那么小还在叫姐姐姐姐,却被这种心肠歹毒之人害死了。   还未等她实施什么想法。   “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进来,拿着一把刀,恶狠狠便往长公主的腹部狠狠地捅了一刀,还用力搅动了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公主:我以为最大的反派是本公主了。   皇后:你太当真了,是本宫。   皇太后:哀家才是最厉害的。   皇帝:失敬失敬,技不如人。   如霜:你们都很能玩啊,不过我觉得少了个谁。 第27章   长公主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小腹,发现自己的腹部破开了个巨大的口子,还能看到里面的肝肠,一会儿她才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无力的倒在地上,眼神涣散。   这个变故让所有人都有猝不及防,待看清那人的容貌时候,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莫如霜的继母—顾惜,那个温婉可人的江南女子。   “你干什么!”皇太后一下子扑上去,抱住长公主的身体,用手颤抖的捂住她肚子上的洞,想止住她的血,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很快血便流了一地,怀里的人也慢慢失去生息。   “哈哈哈哈哈。”顾惜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你杀了我儿子,却还骗我没死,这些年来威胁我,你该死!你也该死,你们两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你们母子都该死!”   这个掀起了无数风浪,权倾一时的长公主安博阳就这么死了。死在一个曾经被她认为微不足道,犹如蝼蚁的妇人手里。   “啊啊啊!”皇太后怨恨的看着顾惜,已然接近崩溃,这是她唯一的女儿,从小千娇百宠长大,即使她害了不少人,对她来说也顶多是有些失望!但是却没想要她死。   “我要杀了你。”皇太后扑了上去,掐住了顾惜的喉咙,顾惜整个人呼吸不畅,脸色泛紫。   “快分开她们。”如霜和安宇赶紧把皇太后拉开了。   顾惜对着皇太后笑了一下,笑的无比灿烂。   皇太后深感不对,只见两个人嘴唇同时发紫,一条干裂的紫线从额头延伸。   紧接着胸口开始剧烈疼痛,慢慢的蔓延全身,“贱人,你什么时候下毒的,解药在哪里!”   “没有解药,你就陪着我一起死吧,为我儿陪葬。”顾惜躺在地上,看向如霜,笑了笑,朝她伸出了手。   如霜颇有些不是滋味,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喊了声:“母亲。”   “是我对不起你,当年她们抢走了我儿,想让你父亲用你去换,他一直不肯,我便心有疙瘩。做了许多错事……咳……而如今,我也报仇了。”顾惜笑了,仿佛她还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在第一眼看到莫梁时,就爱上了他无法自拔。   她的手无力垂下,眼神渐渐失去光彩。   “母亲。”如霜碰了碰她的手,冰凉的已经失去了温度。   如霜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幕一幕的剧情发展……让她措手不及,一起之前她有些怀疑爹是长公主杀的,还没等她发问,长公主就死了。   而另一边,皇帝抱着太后也觉得如遭雷击,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也难以相信。   他觉得温顺可人的皇后一直恨着他,是所有事情的主谋,骄傲的皇姐其实一直恨着所有人满心复仇,和睦慈善的太后是他的生母害死了他的养母。   而如今,他的亲人都死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可笑了,而安宇在他耳边说的一句话让他整个人唯一剩下的那根弦断了,他看向了腾影。   只见他缓缓从耳边拔下一层人,皮面具,俨然就是宁尘。   皇帝嘲讽的笑了笑:“报应啊!不劳你们动手,朕,自己来。”   说完抽出一把剑,拿剑自刎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后居然觉得整个心都抽疼抽疼的,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到了地板上。她觉得有些失落落的,元凶死了,她整个人也觉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了,酿酿跄跄地朝殿外走去了。   众人也没拦她,看她的样子已然疯癫,下半辈子是好过不了了,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如霜望着宁尘,看着他眼中压抑炽热的感情,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说她没有猜到腾影是宁尘,还是说没有猜到他和安珏是一伙的。   事到如今,都不重要了。   “跟我走。”宁尘硬拉着如霜去了一个偏殿。   如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了进去,门就重重的关上了。   殿内的安珏无奈的看着他们,拉着安宇开始处理后续。   “如霜。”宁尘温柔的喊了一句。   “喊……什么。”如霜有些欲言又止,“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安珏含笑道,摸了摸如霜的头,如春风十里拂过。   “说就说,别动手。”如霜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没想到已经如死灰的心又悄悄燃起了一角。   “我不是什么穷秀才的儿子,我当初是骗你的。”宁尘看了看一眼如霜。   如霜点了点头,表示早就猜到了。不过骗人还面不改色,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渣男。   宁尘就继续说:“我是穆王的儿子,母亲是过世安王妃的嫡亲妹妹,所以我跟安和王府不仅仅是宗室关系,和安宇是表兄弟。”   思绪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老皇帝病危,穆王被召进宫侍疾。谁知道穆王刚进宫,就发现老皇帝无声息躺在床上。   紧接着,一堆禁卫军便冲了进来。看到皇帝情况,便说穆王有意谋害。然后七皇子(如今皇帝)姗姗来迟,一脸震惊恼怒,指责他残害君王,卑鄙残忍,穆王便被收押起来了。   阴谋很明朗,也很果断,恰恰是最能一击制胜。   穆王府当天晚上就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给血洗了,所有的人都死去了,七皇子觉得安稳了,可以上位了,于是登基为皇。   可是七皇子也万万没想到,穆世子安尘亲眼目睹了一切,并且被乳娘藏在了床底。他亲眼看着他的母亲为了不被玷污自尽,其他稍有姿色的丫鬟都惨遭毒手,穆王府成了人间地狱。   后来那群贼人杀光了人,搬走了所有的,光明正大的放了一把火,想掩饰这件事。   而安尘他能够活下来,也是乳娘用自己的儿子代替他死的,那个少年与他一般年龄,五岁,还是稚童,就被毒打而死。   他被穆王旧部抚养长大,老秀才也算是旧部。因为他娘子不会生养,刚好寄养在他的家,以他的儿子自称。   他有武功却不敢暴露,满心仇恨却无法宣泄,日日夜夜无法入眠。   而穆世子这个身份,本来就与安和王府本来就有亲戚,正巧遇上安宇,才知道安和王府本来生是双胞胎。   因为皇家觉得双胞胎不详而隐藏起来一个。安和世子三岁之时,被人推进湖里溺死了,安和王府找不到凶手,又不敢声张,只好让另一个儿子顶出来,却又怕惨遭毒手。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人,就是安珏,准确来说,他也是世外之地的来的,说是欠了安和王府一个人情来帮忙的,便主动当了世子在外帮忙掩饰着,而真世子却伪装成了管家以保性命。   两人关系因为安和王府相处也不错,再后来,安尘就遇到了如霜。   一开始只是因为不方便动手而被欺负,这个柔弱的官家小姐却带着婢女冲上来帮忙。   一开始他也只是觉得好玩,后来慢慢相处中爱上了。   直到现任皇帝私下里找他,倾覆莫府。刚好的是,安尘也得伺机接近皇帝,以谋后事。灭门那事,若是他拒绝了,皇帝安排其他人做,那结果更惨。于是安尘便自己动手,也能接机保全他们。   也许他遇到她是一个错误,但是他不后悔,不后悔把她拖入这沼泽中,只后悔自己实力不够,没能好好保护她。   “再后来,你也知道了。”宁尘,不对,现在是安尘了,一脸复杂的看着如霜,眼中含有褪不去的深情和缠绵,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他最喜欢的人了。   “怪不得。”如霜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故事居然如此之荒谬,但是他也不是刻意去接近自己,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也不知道是该怨他还是原谅他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我爹是你杀得吗?”如霜掌心有些冒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带着期待。   “不是。”安尘想也不想就反驳了。   “你说不是,我相信你。但是—我的信任只有一次,你最好不要辜负我。”如霜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他,只要不是他就行,她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看着如霜往外走,安尘一下子拉住了如霜的手,道:“如霜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安珏他们是拥护你登位的,你很快就是皇帝了,我也替我爹正名了。只是杀人凶手还没找到,我想去找找,调查一下。待到事情都做完后,也是该离开了。”如霜莞尔一笑,带着一丝腼腆,也带着许久不见的轻松。   “到时候再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   “不行。”宁尘一把拉到了怀里,头埋在了她的肩膀里,还磨蹭了两下,像是撒娇又像是呢喃:“你不能走,你要留下来陪我。你要查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查,我就剩下你了,如霜。”最后两个字带着颤音。   “其实我觉得,在一起不如分开的好,而且你都另娶了九公主了。虽然她是皇帝的女儿,但是娶了人家就要好好待她。”如霜有些不舍,但很是温柔,摸了摸安尘的头,“或者你再择个好人家的姑娘做皇后,反正皇帝也可以有一个后宫。”   说完,如霜就扯了扯他的手,安尘纹丝不动。   “不行,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做我的皇后,九公主我根本没碰过她。我不喜欢她,等我登基就昭告天下,你才是我,安尘,唯一的皇后。”安尘抱的更紧了,头还蹭了蹭。   如霜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感动,但是嘴上她狠心的说着:“你不要这么死缠烂打,我对你已经没感情了!”如霜又使劲掰了掰,掰不动安尘的手。   “那你先答应我留下来,不准走。”安尘抬起头,眼里是一片澄澈,充满了恳求。   “你—”如霜有些不忍,他这么骄傲的人,“要不要这么幼稚。”   “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安尘看出了如霜的动摇,抱得更紧了。   “你—”如霜简直是啼笑皆非,这人的无赖简直没有应对。   “送皇后娘娘回宫。”安尘叫了两个宫女来,这才发现有一个宫女,正是那时候在九公主宫里遇到的那个圆圆。   作者有话要说:   如霜:你无理取闹。   宁尘:小拳拳锤你胸口   花畔:够了啊,我才是女主。 第28章   “你们一步都不得离开娘娘,如有闪失,唯你们是问。”   “无耻!”如霜气鼓鼓的,真没看出来这人竟然如此无赖。   走也走不掉,留下来又……难道真的要留下来做什么皇后,要不去找安珏?不行那厮明显和宁尘是一伙的,怎么办?   如霜思绪万千,坐在床边发呆。宫婢们看着未来的皇后娘娘这样,不免有些担心。   首饰和摆设衣裳陆续送来,殿内很快就焕然一新,奢华别致。   待如霜回神,便发现整个宫内景致都变了一通,变得有些喜庆?窗户上贴着红囍字的贴纸,桌子上铺着红布,连床上的棉被都换上了囍字的红色。   唯独一个柜子里隐隐透出的一点黑色吸引了她的注意,如霜走了过去,打开一看,是一把黑玄铁弓箭。   瞬间记忆回复,之前大逃亡之时,假冒腾影的他就是拿着这个弓箭救了她一命。当时就觉得像了,没想到真是,如霜笑了笑。   “娘娘,该试嫁衣了。”如霜的思路被打断了,只见一位宫婢捧着一个托盘而来,上面是整整齐齐叠好红色的服饰。   “嫁衣?”如霜有些疑惑,搞错了吧。   “是的,皇上一周后后登基,迎娶皇后,时间有点赶,还好衣服是两个月前就私下吩咐顾大家做的呢(一种有高超技艺的尊称)。”   两个月前,两个月前我还是相府千金,原来那时候他就打算好了吗?   “他娶我?那九公主怎么办。”如霜不免想到这个现实问题,他们毕竟是在全天下人中成过亲的。   “已经没有九公主这个人了,自前几日起便凭空消失了。”   “她被宁尘杀了?”如霜脱口而出,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有没有。陛下怎会杀她。陛下本想送她出宫,不计较她父亲母亲之类的事,帮她另谋婚事。”宫婢压低了声音,“可奴婢听说……那天夜里,她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在花园里。突然就变成了一摊血。现在大家都说她是妖怪呢。”   “怎么可能?”如霜满脑子都是妖怪,一摊血水……头突然剧痛无比,好像遗忘了什么事一般,却死活想不起来。   “娘娘怎么了,娘娘。”宫婢一脸焦急。   如霜晕倒了,最后的意识前只听到婢女大声呼喊:“快叫太医,太医。”   “霜儿,没事吧。”刚醒来的如霜,就撞进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瞬间迷茫了下,才发现眼前的安尘一脸憔悴的坐在床边,关怀看着她。   “没事。”看着他眼眶发青,一脸疲惫的样子,如霜不免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回事,我睡了多久?”   “霜儿,你昏迷了三天了。”安尘握住了他的手,“太医说你忧虑过度,让你放松心情。”   “我昏迷了?忧虑过度?不是的,不是的,是……”如霜只是觉得自己睡了一觉,为什么会昏迷,脑子里不断回想着那天的事,那天好像是说到九公主。   九公主消失?为什么会消失?血水?啊—如霜紧紧的抱住头,似乎摆脱着这种头痛欲裂的状态却无济于事。   安尘刚听到九公主,血水,就发现如霜躺在床上,抱着头打滚,神情痛苦。   “霜儿,别想了,霜儿。”安尘止不住心疼,揉住如霜,不断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似乎想让她平缓下来。   “我感觉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头好痛,我很想想起来。”如霜一脸脆弱,面色惨白。   “头痛就别想了,别想了。”安尘揉了揉如霜的太阳穴,把她抱着紧紧的,“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别想了,乖。”   如霜在安尘的怀里,这个怀抱特别特别温暖,给人一种能为你撑起全世界的感觉。自己可以在里面肆意玩闹,在这片安静的港湾之下。   如霜感觉头也不疼了,整个人都觉得被洗涤过一般,不自觉的抱住了安尘的后腰,揉的更紧了,还拿脸蹭了蹭。   安尘许久没有和如霜如此亲密了,感受着怀里的柔软,她的呼吸,让他不自觉沉浸在这种气息之中。   她总是介怀之前的事,而想要离开他,逃离他的身边。他不允许,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想到若哪一天,她嫁与他人为妻,他就恨不得把那个还未出现的,却在他的想象中一遍一遍出现的他人千刀万剐。   宫婢本想进来禀告熬的粥好了,却被新上任的李公公拦住了。   窗外的阳光散落进屋内,金辉灼灼,映衬着床上相拥的两人更是神仙眷侣,无比般配,而安尘的侧脸也更是温柔。   李公公是穆王府的旧部了,在这个准帝王身边待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他有过好脸色,一直冰冷的让人害怕,原来也是能为美人绕指柔的。   这样的情景之下,让人不忍打扰他们。   “粥好了?”安尘注意到了,很是温和的问到。   “禀告皇上,粥好了。”还未登基,但是也没其他合适称呼,也不差这几天了,直接便称呼皇上了。   宫婢正要上前服侍如霜用膳,安尘一下子接过了,道:“你们先下去吧,粥放桌上,待会朕来喂。”   然后捞起了一个靠枕,垫在如霜背后,把她稳妥的放好。安尘拿起粥,一口一口轻轻的吹着,然后再喂给她,如霜张开嘴,一口一口吃着。   在阳光下,他的侧脸格外的迷人,是一种能透进心底的美好,融入整个人的温柔。   嘴里的粥,比蜜糖还甜,甜的整个心都是软软的,仿佛飘在云端之上。   后面安尘也告诉她查到的结果,也就是那天宫宴上听到的那个。长公主动的手,她觉得莫家是害死她夫君凶手之一。   如霜早有预料到,也不稀奇,和安尘一起去祭拜了父母亲的灵后。   如霜像是突然想通了,安心备嫁,每天认真的试嫁衣,和刺绣大家商量着嫁衣的细节修改,要准备的首饰,等等。   其余时间就看看花草,插花养花,看看书籍。和安尘腻歪在一起,每天两个人都仿佛泡在蜜糖一般,每个宫人都传染了这种气氛,很是羡慕君王夫妻情。   这段日子,也是如霜唯一余生感到还温暖的时候了,现在想想,还是前些时候,却宛若隔世。   花畔却感受到了那段和花互相陪伴的日子。   你叫花畔,花是春暖花开的花,畔是黄泉之畔的畔,这么写。   我想知道花的名字,你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   快了快了,等你化形我就告诉你。   等我化为人形你就告诉我,我一定努力修炼。   而镜中没有显现的是另一段剧情。   待出了霜雪宫,安尘的脸便肉眼可见的黑下来了。霜儿这种情况,御医也不行,只能找找安珏想想办法了。   安珏准备好便进宫了,安宇有些好奇,可帝王未传召,他只能跟世子妃在一边亲热去了。   “你可算来了。”在御书房坐着心神不宁的安尘,看到安珏来了,瞬间迎了上去。   “别急,看我给你带了谁。”安珏让开一步。   一个清冷穿着白衣的人走了进来,眉目如画,风华如故,仿佛揽尽了世间的星辰一般。谁也说不出他的容貌,却都能感受到他的美,不似凡人的美。   “这是?”安尘看向了安珏。   “你一定听过,梵古国师,也是我的至交好友。”安珏桃花眼眯起,装模作样的扇了扇扇子。   梵古国师?世外之地,修仙之人。若是能请到或许能对霜儿有所帮助。   “能否请国师出手一二。”安尘恳求着。   “可以,但是我也想求一个东西。”临渊看了看安尘,神情未变。   “何物?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安尘想也不想的说。   “赤元果。”   赤元果?安尘愣住了下,但马上回复了。   “可以。”   “你要不要想想,赤元果可是凡人延年益寿的好药材,且能驱逐百病,你这里也就穆王当年私留的一颗了吧。”安珏惊讶万分,惊讶于这等宝物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以为他不懂其中重要。   “你要你能治好霜儿,别说一颗果子,命你都可以拿去。”安尘很是平静的看着他。   “我知道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国师点了点头,认真的说。   爱情啊,唉。安珏装模作样摇了摇头。   “昨天,霜儿昏迷了三天,听到什么血水就开始头脑发疼,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太医怎么看也没用。”安尘忧心忡忡的道,满脸愁苦。   “而且这段时间,我也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而且总是在做噩梦,却醒来梦里什么都不记得,依稀觉得那一定是个很重要的梦。”   “血水?”安珏嘴角勾起,“临渊可能找的就是这个了。”   临渊想必就是国师的真名了,安尘心里想着,果然是至交好友。   “前些日子,我便查探到盛京有恶鬼邪物,却寻不到踪迹,想来怕是躲在皇宫内。今日一观,你体内有微弱的黑气在吞噬着你的精气,因有真龙护体,所以没大碍。”临渊淡淡的道,“至于皇后,估计是同样的,只是无真龙之气所以情况严重些。”   这个可能安尘也有想过,但还是让他瞬间拉下了脸,邪气入体。   “那就劳烦国师了。”安尘拱了拱手。   “无碍。那便去看看吧。”临渊清冷如水一般的嗓音直直的渗入人心,仿佛整个人都被洗涤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临渊:我可爱吗?   花畔星星眼:可爱   临渊:可爱就收藏一下我好吗?小天使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了。 第29章   三人把整个皇宫都差不多逛了一遍,直到走到朝阳宫不远处的时候。   “那是什么地方?”临渊问。   “朝阳殿,自太皇太后逝世,便荒废了许久。”安尘感觉自己似乎来过,但是做过什么事却毫无印象。   朝阳宫依旧是规规矩矩的太后宫殿模样,甚至因为前任皇帝的死亡。宁尘继位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没有维护过,而显得有些破败。   “这里总感觉有种违和感,但是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安珏四处走着,凑近了地板,没什么味道,却莫名的感觉有种腥甜,但是又好像是错觉。   “有古怪。”安珏现在受着重伤,实在无灵气探查。   “自然有,这东西都能侵入你们西秦皇宫,也着实令我意外。”   “这不会是……”安珏有些震惊,若真是那东西,他没想到是正常的。   临渊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冰霜的剑,带着风雪一般的气势,往前刺去,好像对着空气一般,却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到一层膜破的声音。   紧接着,殿内场景骤变,宛若修罗场。   血红翻滚的血池里,仿佛有活物一般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一个巨大的祭台,正中间本来是安放着什么东西,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安尘颇为震惊。   “逃走了,连祭祀生物都带走了,来晚了一步。”临渊道。   “那该如何是好?”   “圣物都没了,威力自然减弱,把这个血魔池破坏了就行。”安珏正说着,临渊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瓶子。   “绿茶蚁。”安珏啧啧啧了两声,“不愧是国师还有这等好东西。”   临渊看都没看他,习惯了他不正经的样子了,他把瓶子倒入池中,墨绿色的液体淡淡的散发荧光往血魔池里涌去。不到一刻钟,血色全无。   “驱散丹。”一个瓶子稳稳的落到了安尘怀里。   安尘听名字就知道干什么用的,连忙感谢。随后便找出了赤元果,临渊带走了。   时间如水一般流逝,很快就到了婚礼前一天,整个皇宫都格外忙碌,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毕竟这是帝王的登基仪式,婚礼是次要的,前几天就已经开始铺张开了。   而一些来不及定制的东西,更是采购加急,或者是赶工而来,虽是匆忙但是也不减华丽。   莫如霜坐在房内,几个宫女伺候着换好了服饰,这件嫁衣巧夺天工,刺绣惊艳。一身火红的织锦长袍,镶金丝线的牡丹整齐的开放在衣角,衣袍上绣着十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宛若旭日的万丈光华,随着人走动,更有种凤凰齐飞的感觉。   这时舞阳公主走了进来,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如霜身上的嫁衣,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嫉妒怨恨,不过并没有人看到。   看着舞阳这副样子,一看就是有事,如霜便让宫婢们先下去了。   圆圆道:“娘娘,头饰还没弄好,待会怕来不及误了吉时。”   “没事,我和公主说两句就来,也不担心。你们在外面等会。”如霜很是随和笑了笑,上完妆的如霜绝美的面容更胜一筹。   淡淡的妆在她脸上晕开,面若桃花,偏带了几分美好的不真实。   “如霜,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内心万分愧疚,但是又觉得不告诉你是愧对于你。”   “什么事?”如霜也跟着有些疑惑。   “其实,莫相死的那一天,陛下去过,那时候莫相还活着。”   “什么!”如霜顿时万分震惊,第一个念头里便是安尘杀了,可是不可能啊,他有什么理由。也许有什么误会!她要去问问他。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是这是我偷偷听到的,你不要告诉别人。”舞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脸犹犹豫豫的凑近如霜的耳边,“我听说,穆王的死,莫相主导的。穆王妃死前也见过莫相,不欢而散,吵的很凶。”   原来这就是原因吗?如霜有些失魂落魄,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了,心里还有些世事弄人的感觉。   “多谢你了,舞阳,你先回去吧。”如霜诚恳的道谢,却没有发现舞阳公主转过身时,眼底带来的冷漠和恶意。   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嫁给他,至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要去求证,求证这一切是否真实,也求个心安。   “莫如霜。”突然一道声音传入她的心底,如霜感觉整个思绪被放空,只能浑浑噩噩的跟着这个声音走了。   舞阳公主勾起了嘴角,眼神像淬了毒一般,把手直接伸向了她的脖子,却感觉到一种对她来说不太友好的气息袭来,连忙带着如霜走了。   门口的宫婢都没有发现丝毫不对,甚至还以为皇后娘娘还在里面跟公主对话。   丞相府,如霜掀开了封条,跟着舞阳公主走了进去,门突然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舞阳公主走进大厅,逆着阳光,背对着她立着,影子被拉的张扬舞爪。   如霜突然清醒了,看了看身上的大红色嫁衣,再看了看身处的位置,“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明明上一秒还在宫内梳妆打扮,准备婚礼。直到舞阳来了,后面她就,就没有印象了。   “你还不明白吗?”舞阳公主转过身来,样子居然慢慢的开始变化,直到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容貌,不正是宫内被妖魔化的九公主。   “怎么会是你?”如霜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她看到的是舞阳公主,怎么会变成九公主,那种程度根本不可能是易容术。   “一直都是我,什么舞阳?也是我。莫如霜,你可算是出来了。”舞阳,不对,是九公主嘲弄的看着她,眼眸里溢满了讽刺。   “你—这是你的阴谋。”如霜才是反应过来,一开始舞阳很是积极主动帮忙,估计也只是想利用她找到圣旨,可是在安尘登基时候都没冒出来,现在怎么会绑架她?   “怪你蠢。”九公主恶毒的笑了笑,“我演的很像吧。你是不是在想我之前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谁叫尘哥哥对你那么死心呢?我要是弄死你,他不得恨死我。本来想下个蛊之类的,让他乖乖跟我在一起,谁知道他那么死心塌地?不过你也算有点用。”九公主很是优雅的在她面前走了一圈。   九公主用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道:“可是呢?你能做皇后,这我就不开心了呢?”   九公主身上冒出了浓重的黑气,一层一层往外扩展开,在黑雾里缠绕的她,如阴邪一般,眼珠子红的发亮,带着诡谲异样的气息,就像是要掉下来了一样。   她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嘶哑,雌雄莫辨:“所以你还是死了罢了。”   如霜只觉得一阵阴风侵入,耳边传来各种笑声,如同恶鬼一般,整个人便切断了跟世界的联系,再无知觉,缓缓倒下。   一个白衣男子追了过来,却发现如霜的尸体上黑雾缠绕,极尽邪恶的正在吞噬着灵魂。   他探了探如霜的鼻息,“该死的,还是来迟一步,魂魄还在还好。”   他丢出几个灵石来,摆在周围,右手上出现了个红色的铃铛,轻轻摇晃,那铃铛小巧玲珑,像是女孩子的玩意儿。   左手从背上抽出长剑,挽了一套奇异的剑法,不像是单纯的剑法,像是在沟通着什么。   他的步伐巧妙精密,随着剑法的越发波动,铃铛也晃动着厉害。尸体上的黑气也往上升腾,直到消失。   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子从尸体里冒出来,青丝及腰,面容绝美,钟灵敏秀。   临渊发现,她的灵魂有一丝不太对劲,那一丝牵引着他,形成一种微妙的联系。   他自被收养以来,天资聪慧,修炼极快,却灵魂有缺,导致他始终有些无心无情,感应不到外界。   看来这女子的灵魂中便有他所缺的一部分了,也罢,接引她魂归彼岸。落下印记,待她投胎日,灵魂便能自动回归。   否则现在取出,那女子定是魂飞魄散。修真之人不能随意处置凡人,何况这女子灵魂泛金光,一看就是带功德之人。   临渊继续摇晃着铃铛,左手的剑劈开了铃铛摇晃的波纹,一个小裂缝冒出,如霜便不受指引的往裂缝里去了。   天际的深渊,黄泉口现,彼岸盛开,轮回转世。   “原来是他指引你来的。”花畔仔细看了看如霜的身上,还真有一块碎片,这就是她一开始感觉到与花相似。   临渊,花畔在心里认认真真念了几遍,越念越觉得亲切,越觉得欢喜,这就是你还未告诉我的名字吗?   而在原地的临渊,则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心情,不知是哪里传来,却又带着亲近,让他不自觉念出一个字:叶。   他按着心脏,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念出那个字。修真之人都尊崇本心出发,这个叶字让他牢牢记在心里,他有预感马上他就会得到答案。   似乎是得到了回应的花畔,心里一阵欢喜,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整个人都好像是在春天一般。   如霜摇了摇头,春心萌动的表现。   轮回镜停止了播放,前尘过,显现出了一朵彼岸花。等她的叶子都落下,再次盛开之时,就是转世的时辰。   花畔开始制作孟婆汤了,只有喝了孟婆汤之人才能转世。冥界有两处转世通道,一是阎罗王那里安排,二是她这里,只待有缘人之处的特殊通道。   冥界的孟婆汤都是她大锅一气呵成,直接搞定,而这里却不一样,都是一碗一碗精心调配而成的,如霜也算享受了一把冥界专属待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排高亮!   后面还有两章 第一卷 大结局,大家一定要看最后一章作者有话!!敲黑板!!   另有什么意见可以丢评论区呀~ 第30章   而在她们不知道的人间,故事还在继续。   皇宫内,宫女们都急疯了。   在门口守着的宫女看到快到时辰了,里面还没动静。   圆圆就大胆告罪推门进去了,没想到里面空无一人。   这下糟糕了。   所有人都担心出事被怪罪,宫女侍卫们到处寻找。而圆圆正打算去禀告帝王时候,没想到皇后就从远处走过来。   “娘娘,您去哪里了?奴婢们找的好辛苦,”圆圆扑上来,一脸委屈看着如霜,脸上带着焦急。   “你是在指责本宫?”如霜变得不耐,没好气的瞪着她。   “不敢。”圆圆觉得有些奇怪,之前的皇后娘娘是温柔和善的,现在宛若变了一个人一般。   圆圆觉得也许是幻觉吧,道:“典礼快开始了,娘娘您的服饰—”   “丢了。”如霜看都没看她一眼,走进了宫内。   丢了?嫁衣还能丢了,不过人家是皇后,圆圆跟在后面,道:“那,奴婢给您拿备用的吧。”   正说着,李公公来催了。   “哎哟,我的皇后娘娘,典礼快开始了,您怎么还没收拾好,皇上等着呢。”李公公心急如焚,对着那些个宫女挨个教训。   “你们是不是偷懒,没给皇后娘娘收拾。”   “奴婢们不敢。”宫女们齐齐行礼。   “那还不快点,耽误了时辰皇上怪罪下来……”李公公兰花指一翘,对着圆圆她们指了指。   几个宫女一同行动,给皇后上妆扑粉的扑粉,绾发的,换衣裳整理配饰的,忙的不亦乐乎。   很快,便赶在时辰之前弄好了。   祭祀天台   皇上刚刚登基完毕,百官们在一旁候着,祭祀官主持祭祀。   “宣皇后娘娘祭祀。”祭者高声大喊,传话太监也一层层喊了下去。   一个容貌骄矜,衣着华美,带着凤冠的女子走了上来。每走一步,头上的凰形步摇变随波摇摆,叮叮当当发出声响。   她的衣摆上金线勾成的芙蓉朵朵开放,在阳光的照射下好似有了实体,随着光线,呈现出不同耀眼的姿态。   大臣们都看到皇后,都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容貌,气质,礼仪都不错。而且是靠在安和王府名下,前丞相之女,气度教养想是也不差的。   安尘在一边等候着,待如霜过来,握住了她的柔荑。   入手,安尘便觉得有些不对。虽然一样细腻柔和,但是身体却感到了排斥。   气味不对,如霜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药香,最近休养而凝成的。   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连她本人都察觉不到,但她却可以感受到。   其他的,安尘浑身也都不自在,靠近如霜,身体却在唆使他赶紧离开。   不对劲!   安尘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如霜,虽然面容一样,笑容一样,甚至是脖子后那颗痣也一样,但是他就是觉很是不对劲。   而如霜也被他看的好像是害羞了,羞涩的笑了笑。   他在心里敲响了警钟,面色却不变,依旧是满面春风的样子。   “皇上,皇后娘娘,时辰快到了,该祭天了。”祭者奉命过来传话。   这个时代的祭祀是由一个大祭司带着几个祭者一起主持的,大祭司的地位很是崇高,有的会堪比皇帝的尊位。   “不急,朕想跟霜儿说几句话。”皇帝向大祭司示意了下,大祭司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点了点头。   “皇上,还在典礼呢,您有什么话不能等典礼完了说嘛。”   如霜娇羞的握紧了安尘的手,低着头,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失去了什么联系似的,脸色骤变了下。   “霜儿可有事?”安尘直直的看着她,那一瞬间的变化并没有被他错过。   “没事,臣妾有些紧张。”说完还体贴的笑了笑。   “朕想说说体己话,其实小时候就见过霜儿了。十岁以前,你跟个男孩子一样。你生日那天正值元宵,你去逛花灯节。买了个兔子花灯,走两步就灭了,难过极了,还去找老板理论。”   “皇上,这时候提陈年旧事干嘛,那是臣妾年少无知,臣妾还记得那个兔子花灯,很是好看。”如霜一脸怀念的样子。   众人不免感叹帝王帝后感情深厚,天作之合。   看着面前的如霜,安尘一阵冷颤,感觉霎时心底凉透了。   他一把推开了她,如霜反应不及摔倒了地板上。   “皇上您为何如此对待臣妾?”如霜泪眼朦胧,一脸委屈看着他。   “把她给我抓起来,她根本不是我的皇后。”安尘森冷的看着她,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皇上,臣妾为何不是您的皇后了,难道您忘了我们的海誓山盟了吗?”如霜情凄意切,声泪俱下。   朝臣们也一脸负心汉的样子看着皇帝,仿佛在谴责他的任性。   之前陛下非要娶她,怎么劝告都无用,好不容易他们接受了,结果祭祀。陛下居然想反悔。   “如霜小时候特别特别温柔,是个大家闺秀,一开始别说理论了,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安尘斩钉截铁的说:“重点是小时候她根本不会过生日,更不会去庆祝,因为她的生日是她的母亲的忌日!唯一一次简单的祝福还是我给她下了一碗长寿面,你自己的事怎会不知道。”   “我—”面前的如霜有些慌乱,口不择言,“我那时候还小,自是对生日有所向往。”   “一派胡言!”安尘攥紧了掌心,极力缓解心底的怒气,“朕再问一次,你是谁?皇后在哪里?”   “原来我是这样露马脚,可是我明明和她一模一样也不行吗?”   如霜露出了一个阴毒的笑容,整个人慢慢变化着,显现出了另一种容貌,赫然是九公主。   众人倒吸一口气。   “居然是你。”安尘觉得有些出人意料,却又在常理之中。   “为何不能是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莫如霜算什么。”九公主阴沉沉扫视周围,“我们本就是天下公认的一对。”   “我娶你本就是另有目的,你也并不喜欢我,何来般配。”安尘厌恶的看着她,像看着脏东西一般,“告诉我如霜在哪里,我可以饶你一命。”   他的心里有着不太好的预感,而这种感觉让他发疯。他的新娘被人偷梁换柱了,恐怕凶多吉少,而他并不愿意往最坏的去想。   “哈哈哈哈哈。”九公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饶我一命?你为了那个贱人饶我一命?”   “竟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你就跟那个贱人一起去死吧。”   九公主眼睛从黑色慢慢变成了红色,冒着光,幽怨的笑容从嘴角划起,蔓延到了整个面部。   全身散发着邪恶又阴暗的气息,黑雾缠绕,就像个恶鬼,不,本来就是。   安尘脸色突变,寒毛卓竖,这什么东西?   从旁边抽出一把剑便要抵抗,却发现整个人被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周围人一阵吸气,便发现这个恶鬼的手已经离自己近在咫尺。   突然一个明晃晃的符挡住了,只见那九公主一声惨叫,他便被一道风给拉到另一边去了。   原来是安珏救了他,对于他竟能抵抗恶鬼,安尘感觉有些出人意料。   “恶鬼附体,也有这般神志。”安珏一脸凝重,试着抽动了下剩下的法力,发现依旧所剩无几,身体还带着剧烈疼痛。   安宇在里面在里面十分焦心,安珏虽不是他的兄弟,也陪伴了他这么多天,渡过许多难关,亲如兄弟。   没有多少法力,受伤还未复原,怕难以抵挡。   安珏拿出一块玉佩,流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看来你还是个大能,受伤的大能可是个补品。”   九公主舔了舔嘴,一脸垂涎的看着安珏,就像看到了一个极为喜欢的补品。   “不是恶鬼附体,她根本就是自愿祭祀成了恶鬼。”一道清朗的声音倏然响起。   “什么。”安珏转过身,看到了国师,也没空关心他怎会突然出现,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了,“那如霜岂不是……”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红嫁衣,跟她之前变换无二的女子,那她已经魂归了。”临渊补充了下,“我刚给她做了归魂法,想来已经去地府了。”   “你?归魂法?”九公主尖叫起来,怪不得她刚才感觉到一阵心悸,法力大损,整个人都虚弱了不少。   莫如霜的灵魂带着灵气,虽然不多,但是对她来说也是大补。   为了吞噬她的的灵魂,她特地留了三分之一的黑气慢慢消化。   那些黑气都是她的法力。   “我要杀了你!”九公主也不管周围那些护卫了,整个人变得扭曲,不似个人。   她甚至无视了那个收益巨大的补品,整个人张牙舞爪的向临渊扑来。   赤目胀红,张大的嘴里,尖长锋利的牙齿露出,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天真可爱,反倒是恐怖阴森,像极了恶鬼。   在他周围的官员都迅速逃开了,就怕被牵连其中,一起被妖魔弄死。   安珏嗤笑了声:“真把他当软柿子捏了。”然后就很自觉往旁边去了,临渊的周围留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不考科举就会死》求收藏   男主版文案:   当朝宰相裴慎一朝重生,回到了自己年少的时候。   那时候,家徒四壁,家中却有着宠子如宝的父母,恭敬友爱的哥哥们。   然而上辈子的仇人还在虎视眈眈,裴慎一刻都不敢放松。   他发誓,定不会发生上辈子的惨剧,努力考科举,把裴家发展起来,才能摆脱那家破人亡,任人宰割的命运。   村里人个个都说这裴三郎天生顽劣不堪,是个地里刨食的泥腿子的命。   却没想到他一朝飞黄腾达,震惊了无数人的眼,那些瞧不起他的,统统被他甩在后头。   女主版文案:   陆晚是个死了爹的秀才女,爹一走,各种亲戚都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夺取她的家财。   一开始嫁给裴慎时候,只是为了避祸。到后来,他成为了一代权臣,她也蜕变成了权臣夫人,惊呆了无数人的眼!   综合版:   裴慎:听说娘子你一开始心仪的是隔壁卖猪肉的儿子?   陆晚:胡说,他哪里比得上相公的才华。   裴慎唇角上扬,凑在她的耳边细语呢喃:那娘子现在便可以试试相公我在床上的才华!   ——————————————   偷偷摸摸补充一句,有喜欢看耽美的,收藏一下我的连载文《抢了白莲受老攻后我爆红了》 第31章   其他人似乎都面带不忍, 甚至捂住了脸,不想去看面前这个男子被杀的惨状之时。   临渊很是从容,看着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九公主, 临渊可没一点同情心。长剑出鞘, 一道极快的光在空中闪过,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九公主就已经惊愕中倒在了地上。她身上的黑雾渐渐溶解着,一块淡淡的晶光突然从黑雾中飞起, 刷的一下便想要逃走。   临渊拿剑挡了下,晶光左右摆脱不了,后面突然一个官员扑了上来,临渊连忙收回了剑,晶光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所有人不善的目光看着那个官员, 官员也知道做错了事,瑟瑟发抖的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飞上来了。”   临渊转移了目光, 他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妖怪死了就安全了,说实话,他们若是知道今天会发生这种事, 是怎么都不会来的。   “这场册封先解散吧。”安宇和世子妃帮忙处理着后续。   而另一边, 安尘、安珏以及临渊在偏殿之中。   “国师,你能帮我找到霜儿吗?”安尘刚才其实已经听到了他的话,可是还带着几分希冀,他宁愿自己是听错了, 宁愿霜儿没有事。   “我找到她时候, 她就已经死了,我只能勉强让她的灵魂不被恶鬼吞噬。在人间越久, 灵魂消逝越快,已送她去往生之地了。”   “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安尘觉得整个人仿佛处于冰雪之中,眼泪不自觉落下,冷到心都冻住了,被狠狠砸到地上,变成了一块一块。   临渊看着他在面前跪下,在不知觉流泪,心脏仿佛触动了一下,面前仿佛出现了一片叶子的图像。很奇怪,很亲切,很,很舍不,舍不得。   “情字一词,最是伤人,如果可以帮的话,帮帮他吧。”安珏也算是看到他们两个走到现在的,眼看就要修成正果,却阴阳两隔。   “我只能送你去往生之地,见一见她,但你不一定可以见到她。而且生魂误入,要损失大半寿元,且容易迷入其中。”临渊道。   “我愿意我愿意。”安尘站了起来,泪痕未消。他自家破人亡那日后便没有流过泪了,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伤心到了极致,这种撕痛的感觉便可以把整个人逼疯。   临渊手上出现了一个招魂铃,可以招魂,逼出魂魄理论上也行,只是极为痛苦,容易造成魂魄逸散。   他让安珏往安尘嘴里塞入一个丹药,固魂丹,然后铃铛轻轻摇晃着。安尘整个人便感觉灵魂要被撕裂开了一般,世界一片黑暗,只剩下那种痛苦不断绞痛着,忍不住翻滚。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上一次生病时候,如霜喂他药的情景。   回过神时,安尘已经看到了地板上自己的身体。   “去罢。”临渊往安尘灵魂上贴了一张符纸,规定时间会把他扯回人间。   安尘便消失了。   “你居然会帮他,我以为怎么求情都无用呢?”安珏调侃着。   “突然想到了一片叶子,心情好。”临渊难得多说了两个字,便走了。   “叶子?什么叶子?”安珏有些摸不着头脑。   安尘发现换了个世界,走在黄泉路上,阴气不时摄入灵魂。对于阴魂来说还可忍受,而对于生魂来说,简直是毒药。   黄泉旁的彼岸花开的格外好看,而安尘也无心去看,他心里有一种牵引让他赶紧往那个地方,迟了就来不及了。   黄泉阁内   轮回镜上的显示出了一朵合上彼岸花,随着花瓣慢慢盛开,如霜知道,时辰到了。   分别的时辰终将来临,花畔还是有几分不舍的。就像她当初跟花分别那样,却没有那种强烈。   一碗孟婆汤,斩断千年回眸,百年约定,许这一世夫妻情缘,开始于斯,恩断于此。   如霜一饮而下,人世间心酸悲苦喜悦皆化为虚无。   “如霜,别走!”恍惚间,莫如霜好像看到了宁尘,他的脸不再俊秀,眼眶急的发红,带着泪痕,全身破烂,狼狈不堪。   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在石桥上为她送伞的穷书生,不吃饭把钱省下来给她买发钗,会为了她付出一切的宁尘。   即使或许有些假象,但也有一些是真的,正如他所说,他对她有爱,可那又如何。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深渊,是人世间所有人都跨不过去的一道深渊,生与死的距离。   这距离已经停止不了了……   今日本是她凤冠霞帔,嫁他为妻,共赏山河的日子,却终成执念。   经过这么多,他们已经没有将来了……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她有点感动,更是难过。但是不仅仅是感动,还是愧疚和一些数不清的感觉。   她已经不敢爱了,天人永隔,他希望他能忘了她,也希望他还记得自己,这个无福之人……   如果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只是她们两个人该有多好。岁月静好,坐在一个安静的院子里,你为我描眉,我为你束冠。   即使白发苍苍,依旧是一对恩爱夫妻,再生两个小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娘亲,娘亲。”一个摇摇晃晃的大约三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眉毛像宁尘那样蜿蜒着,眼睛也像,只不过年龄小,但是还能看到以后的风华,嘴巴像他。如霜仔细描摹着眼前的小孩子的样子。   看着如霜半天没反应,只是不出声的流着眼泪,有点吓坏了,小胖手轻轻拍了拍如霜的手,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包子,“娘亲你怎么了呀。”   旁边还有个小女孩,梳着两边发髻,完全是如霜的复刻版,长的很是惹人怜爱。听到哥哥的声音也跑了过来,明亮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浅浅的不安,小嘴吧唧吧唧喊着:“娘亲~娘亲~”   并没有得到回复,小嘴一扁,小睫毛一颤一颤的,大眼睛里沾满了泪水。“娘亲~呜呜呜呜呜。”瞬间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别哭了,娘亲在呢。”如霜回过神来,擦了擦泪水,“可是个小美人呢,哭了就不好看了。”如霜认真的擦着小女孩脸上的泪水。   “娘子,我回来了。”一个声音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是宁尘,一如既往的俊朗,清朗温和的嗓音,一进门,就把如霜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似是要把她紧紧融入身体里。   “宁尘,尘哥哥,很感谢你给我了这么美好的梦境。”如霜也紧紧的抱住了宁尘,身体却越来越透明。   看着宁尘不可思议的表情,他看着自己的手,撕心裂肺的喊着:“如霜,你回来啊。”   如霜的身体在慢慢的消散,最后化作一道金色的亮光钻入轮回镜里。   于万人中与你有幸重逢,成为我所向披靡的勇气和惶恐。若是可以,我愿意陪着你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一起赴这一曲长相思。   太晚了,尘哥哥。离散已非我能决定的,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能远离这些纷扰,好好在一起,春看河边柳,冬等暮雪头。   今生,愿你找到一个相伴于你一生的女子。她不一定长的好看,但在你的眼里一定是倾国倾城,你会和她相伴到老。   而黄泉阁中的宁尘也跌在了地上,有些惊慌,有些不可置信,断断续续的说着……   如霜……我错了……   你别抛弃我……   你说过要跟我一起白头到老的……   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为什么……   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了最后只剩下自己听得见的喃喃自语。   他笑了,笑的无比癫狂,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悲伤都笑出来。明明是在笑,却是能感受到痛彻心扉的绝望。泪沾湿了他的脸颊,沾湿了他的衣襟。   他就这样大笑着跑了出去。   灵魂刷—的回到了身体中,泪流满面,脸色狰狞,对天大吼“为什么老天爷如此负我,负我!”   安珏都被他吓到了。   随后他就像没事人那样,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御书房埋头批改奏折。大家都能体会到,以为他是伤心过度,过一段时间就能走出来了。   当天晚上,吓死了鹅毛大雪,地面上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银素。盛京城内,家家户户点起了炉子烤火,一片安宁祥和。   而安尘却不见了,安珏和安宇他们带着人趁雪寻人,找遍皇宫都没找到,最后出宫去找,却在青桥上发现了一座人形冰雕。   青桥,安尘和如霜的初遇之地。   宁尘死了,死在了青桥上。   他穿着她与他第一次见面时候穿的那件青衫,活生生的被冻死了。   人本有死志,又岂能拦住。   莫如霜,就算死,你也别想摆脱我。 后记,宗室就剩安和王府一脉了。安和王爷一心摆弄花草,不想做皇帝。   世子爷安宇继位为西秦皇帝,世子妃为皇后。   前两任皇帝的六皇子去守皇陵,而八皇子封为逍遥王,分配一块小封底,便让他和他母妃一起去了。   安宇做皇帝期间,国泰民安,虽有灾祸却无伤国本,百姓安居乐业,人民幸福安康,史称开元盛世。   作者有话要说:   对如霜和宁尘结局有意见的评论区~   因为我有设想在 第二卷 加一个好的,但是还是要看小天使们~如果没人反应的话就这样了呀   然后,前排求收藏让我到v线吧! 第32章   人生有七苦,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   因为生老病死乃人间常态,却固有些求不得, 放不下, 使其癫狂, 使其绝望, 使其痛不欲生。   “那你会求不得,放不下, 痛不欲生吗?”小小的花畔还只是一团淡淡绿色的光晕,围着红衣男子转。   红衣男子慵懒的靠在树上,红色的的长发自然散落,迤逦在脚踝边。他的红又不是那种极其艳丽张扬的红,而是淡雅宛如水墨的那种红丝。竟像是最柔软的绸缎那般, 流泻而下。   彼岸花花瓣漫天飞舞,他的红衣系带松散, 裸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徒留耳边几丝长鬓微微滑落,荡漾在胸膛上。   他温柔的笑了笑,嘴角微微勾起, 越发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欲罢不能。   “也许说不准哦。”   “那,花能不能不要为别人求不得放不下,你可以只对畔儿求不得放不下。”   “那畔儿舍得吗?”红衣男子尾音微微上挑,却让人觉得酥麻。   小光晕静止不动了, 若有身体, 她的脸上一定会透出红晕。她已经被美色迷晕了头脑,拿出浆糊一样的脑袋思考了半天, 最后垂头丧气说了句:“舍不得。”   “所以呀……”红衣男子温凉的手轻轻抚摸了下那个小光晕。   花畔已经发了一天呆了,人家发呆是手撑着下巴,她发呆则是疯狂做孟婆汤。   这步骤她重复做了几百年了,可以说是倒做如流。只不过认真做的时候,口感会好点,比如做的好的,她常常自己也饮上几口,只不过她自己都是孟婆,汤对她不起作用。   “小花畔。”来得是一个拿着毛笔的青年,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玄色的直裰长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看起来像是气势逼人,却莫名的有种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感觉。   花畔看向来人,这正是冥界的判官,直接归阎王底下。说是判官,其实就是万年娃娃脸的二货。   花畔把一大缸的孟婆汤直接放在了判官手里,“我要闭关一阵,孟婆汤你带走。”   “你要闭关?”判官有些诧异,上一次说闭关还是几百年前的事,那一次花畔杀了数十万恶鬼。   花畔也没招待他,自顾自收拾着东西,“分—身去一趟人间。”   “哇”判官的眼睛刹那间就透亮了起来,水汪汪的看着花畔,拉着她的衣角,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给我带点人间的美食呗。”   “你一个鬼能吃什么?”花畔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生动刻画了一场妖灵嘲鬼。   “你嘲笑我。”判官气急败坏,对着花畔大吼,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一下子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判变脸官,在线变脸,一秒就是可怜兮兮,两眼泪汪汪:“你可以烧给我吃,你想想做鬼以来,我已经数百年没吃过好吃的了。”   看着花畔走开,判官亦步亦趋跟上去,道:“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来了些厨子,还没做几天菜就赶去投胎了。地府的厨子,翻来覆去就是黄瓜土豆,我现在看到黄瓜都觉得一紧。”   “我不想吃黄瓜土豆了啊。”判官地上打滚,娃娃脸的冲击还是很大的,“你要不给我带我就不起来了。”   花畔头顶冒出了几根黑线,为了吃这么不择手段的也是少见了。不过人间美食,想起如霜画的那些,描述的再惟妙惟肖,都不如吃上几口。花畔就不禁口水蔓延,霎时间,通了判官那个吃货的心。   “给你带给你带,想吃什么我都给你烧。”至于能不能在人间买得起美食,花畔也不担心。我没钱,花总有钱。   四舍五入之下,做国师的花,临渊的钱就是她的钱。   “你有钱吗?”判官瞬间切中要害,“别说找谁啊,我知道你肯定是去找冥主的。”判官是知道一点她和冥主的关系的,但是花畔已经找过很多了,并且失败很多次了,经费什么也只是安慰花畔的,事实上他都不抱希望了。   “那找到人之前总要有经费啊。你那脆弱的分身,法力也高不到哪里去。”   “我—”花语塞畔,眼神闪烁。   “这下就要靠我了吧。”判官咳咳咳了几声,“前段时间有个老员外,拜我的时候,不知怎么想的,给我存了几十两银子。”   “可惜被人偷了,大部分用完了!”说起这件事判官就气的冒烟,他判官的银子也敢偷。他去阎王投诉了一下,带几个鬼去他家住了几天时不时搞点鬼,吓得人家立马搬家就另说了。   “被偷了?”花畔瞥了瞥他,被偷的就没了,难道还要她去人间给他报仇。   “是这样的。”判官清了清嗓子,“那个小偷把偷来的钱埋起来了一部分,我知道在哪里。反正那是我的钱,我先借给你买东西。”   真没想到判官还有这种兄弟情,花畔不由得反思自己平时对判官的不太友好。下一秒,判官递过来一个纸条。   花畔愣了愣,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鸡髓笋、胭脂鹅脯、藕粉桂花糖糕、四根汤……   越看越哑口无言,甚至最后还有个糖葫芦。   “你是猪吗?”花畔发出最后一声嘲讽,就把判官赶了出去,把纸条安安稳稳的收好了。   一朵小彼岸花被安放在床上,花畔食指轻转,一个青绿色的光芒便出现到了手上。   彼岸花慢慢开始变化,变得越来越长。也透出了人形,继承了她长相的十分之一,放入凡间也算是个清秀的美人。   花畔继续输送着法力,巨大的红色图腾显现出来,图腾上的样子有点像龙,却有着八条腿的怪物,带着些远古玄远的气息。   花畔身上开始扩散出莹润的荧光点点,荧光渐渐的聚拢了起来。花畔神情肃穆认真,随着一声:“去吧。”凝聚起来的星光点点都汇入了彼岸花身。   东秦的都城—汴京城内,花畔左顾右盼,眼里闪烁着新奇和喜悦。   城内的街道向两边延伸,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各种店铺。商铺前面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摆着琳蓝满目的商品,时不时的吆喝,交谈声络绎不绝。   街上行人行走纷纷,有挑担赶路的老翁,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当街吟诗的才子,还有驻足在湖边看风景的。车水马龙,星罗棋布,人声鼎沸,川流不息。   两侧街旁,还有五颜六色的小花,高大挺拔的树木,郁郁葱葱。此情此景,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热闹。   在黄泉几万年,从来都是凄清寂寞的,任何花在黄泉都无法开放,只有彼岸花可以盛开。即使在往前推个几十万年,她也只有一个花。   拿到了判官支助的一两银子,花畔两眼亮晶晶的小跑到了糖葫芦小贩面前。   “姑娘买糖葫芦吗?”小贩眉开眼笑地看着花畔,拿出一串糖葫芦。   “买。”花畔美滋滋的拿走了一大捧糖葫芦,留着小贩笑眯眯的数着铜板。   “娘,娘。”旁边走过的一个绑着辫子的小女孩扯了扯旁边一个妇女的袖子。   “怎么了?”妇女笑了笑,她的肩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放着草药啥的。   “那个姐姐有好多糖葫芦,我也要吃。”小女孩羡慕的看了看花畔手里拿着的一大捧糖葫芦。她家最有钱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   “这……”那个妇女揉了揉衣角,一脸的为难,“二丫乖,钱我们要去给奶奶看病。”   花畔对上了面前小孩渴望的小眼神,手还在嘴里吧唧吧唧的,很是可爱。   花畔从未见过这种小生物,一种由内而外的欢喜,她摸了摸小孩的头,递给她一串糖葫芦。   “这,不能要的。”妇人想把糖葫芦塞回去,小孩的眼睛都死死粘在糖葫芦上了,唾液极速分泌着。   “没事,我有好多呢,看你可爱分你一串好了。”花畔摸了摸小孩子的头,笑的甜甜的。   “快谢谢姐姐。”妇人看了看一脸开心的小女孩,默默的背过抹了把眼泪。   “谢谢好看的姐姐。”小女孩咯咯咯的笑了。   “不谢。”花畔继续舔着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倏忽,她扫到了妇女的背篓,眼神迟疑了一下。   “姑娘,这是草药,您要的话可以送你一点。”妇女注意到了花畔的目光,连忙解下背篓,放在地上,大有任君挑选的意思。   花畔再不通清理也知道,凡间很多人生活困苦。这个妇女手上有着厚厚的茧,整个皮肤显得灰暗无光,常年累积下的风霜和生活的苦难,在她的脸上印下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满是疲惫,是经历风霜后的沧桑,却仍可以保持祥和乐观。   花畔也并不想要这些草药,她只是觉得这些草药有些不同寻常的异样。随手拿起一颗草药,一种极其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流慢慢往手心里钻,花畔手指一掐瞬间阻断了这些黑气,草药一下枯萎了。   花畔心底一凛,直直望向了妇女。   作者有话要说:   花畔:我有糖葫芦。   临渊:你吃。   花畔:即使你是爱情我也不给你。   临渊一口咬掉。   小天使们,大主线开始了~ 第33章   “姑娘, 怎么了?”妇女小心翼翼的问,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大婶,这草药你是要拿去卖的吗?”   “是啊, 家中老人生病了, 急需要钱拿药, 我没有什么可以换钱的, 也只能去山上找找草药了。”妇女无奈的笑了笑,眉头夹杂了些许风霜。   旁边的小女孩也很听话的不说话, 只是默默吃着糖葫芦。   “这东西,有些邪气……你家老人有没有吃过这些?”花畔犹豫了下,如果卖给其他人吃怕是会得病,严重一点的可能会死亡。   寿元未到死的多了,也是给冥界的人口和工作增加负担, 再说吃多了就怕连魂魄都不剩了,残缺的魂魄也不能转世, 只能浑浑噩噩游荡世间,那才是最凄惨的。   “你是说?”妇人想到了某种可能,看向了手上的草药,不会是吃了这个才……   她是一个寡妇, 嫁进门不到两个月, 夫君就病了。本来只是普通的风寒,家里贫穷,那时候勉强只能吃点野菜渡日。为了节约钱,她去山上自己采药。结果夫君病的越来越重, 不到一年就死了。夫君一死, 家里就失去了当家人,她的婆婆是个寡妇, 气急攻心之下也病倒了。   婆婆骂她是丧门星,都是她克夫克子,所以生不出蛋还害死了夫君。果然她要是不去采山上的草药,夫君就不会死,婆婆也不会生病,二丫也不用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娘受苦。   “娘,擦擦,别哭了。”二丫,也就是刚才那个小女孩拿出一块花布,擦了擦妇人的眼泪。妇人抱住了她,越哭越大声,小女孩也跟着哭了。   花畔一脸无措,怎么都哭起来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以为是花畔欺负了她们孤儿寡母,还说这般好看的姑娘竟是蛇蝎心肠。   妇人似乎反应过来了,有些窘迫地跟人家解释。说是自己想起了伤心事,这位姑娘好心安慰她,不是这姑娘欺负她。   周围的人都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还有个婆婆塞给她一个萝卜劝导她有什么过不去的。   妇人看了看背篓里的草药,步子沉重地跟着花畔去了一个角落,花畔拿出一瓶药水滴了上去,草药慢慢的化成灰,只有一缕黑气蔓延出,缓缓升空,却被花畔狠狠掐断。   妇人这下完全相信了,想起家里躺在床上等着侍候吃药的婆婆,想着家里空荡荡的米缸,眼里的愁苦又多了几分。   妇人心上一狠,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玉手镯,眼底满是不舍和怀念,这是她的丈夫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也是唯一一件了,她打算拿去当铺卖了。   “娘,不能卖啊。”看到妇人的动作,小女孩大声哭了起来,“二丫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芦了,好好干活。”   二丫瞬间明白了母亲的想法,她知道这个东西,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是母亲唯一一件首饰了,是父亲送给母亲的采定礼,象征着父母的感情,对母亲意义非凡。   花畔心头一动,把怀里的几串铜板塞给她,这是刚才糖葫芦小贩找的钱,她身上的钱都在里面了。   “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姑娘,这不行。”妇人推搡着,就是不肯接受。   “你带我去找草药就行了。”花畔眨了眨眼,直接塞到她的怀里,“我也不缺这些钱,再说我也要找草药,你也需要这些钱,就当是酬劳。”   其实花畔也是个穷人,不过她带出来了了挺多东西,实在不行,卖个夜明珠好了。   “这不行,草药没多少钱,无功不受禄。”妇女正要塞回去之时,突然“咚咚咚!”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街上的百姓们连忙看过去,官兵站在两边维持秩序。   “将军回朝,大家站两边,以免误伤。”一队将士分两边维持秩序,都是从战场上回来的。每个将士手上都是染过血的,带着森寒的气息。   “将军?”花畔脑子里冒出一个青面獠牙,五大三粗,身形十八尺,气壮如牛,拿着狼牙棒的大汉。   花痴女一太过激动尖叫出声:“将军回来了!”   花痴女二脸色泛红,做着西子捧心状,缠绵的喊了声:“将军~”   花痴女三一脸哀痛:“我的将军回来了,可恨她不是个男儿身,不然做个小妾我也愿意。”   花痴女四推了花痴女三一下,“哼,做小妾也轮不到你。”然后就一脸陶醉的样子,“要是将军愿意,女子我也可以嫁给她。”   看到周围的女子如此花痴神情,花畔在心里默默把青面獠牙换成了英俊潇洒,狼牙棒换成了剑,五大粗干掉,气壮如牛干掉。   将军骑着一匹巨大的汗血宝马而来,穿着一身银色的铠甲,身材有致。   可无论花畔怎么看,胸前的二两肉都告诉她,那是个女子。   几万年不来,人间女子都可以为将领了吗?   不过仔细看看,如果只看脸,将军确是很有男儿气概。她的五官分明,冷厉的剑眉下,挂着两颗漆黑如黑曜的眼珠子,仿佛隐藏着一个巨大漩涡,却透出着一股肃杀之气,似乎可以穿透一切。她的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抿起,看起来严肃极了。   因为常年四处征战,大半时间的暴露和训练,皮肤是被晒的深刻的麦色,流动着蜜色光泽。举手投足间尽显男儿本质,行动间行云流水,没有一丁点女儿家的温婉气质,却莫名令人着迷。   待整个军队都走过去后,旁边百姓也就散开了,也只有怀春少女们望着走远的车马,作西子捧心状。   花畔便跟着妇人去了她的村子,是一个很美的名字,叫荷花村。荷花村的后山也就是发现草药的地方。   很奇怪,说是给荷花村,却连个水塘都没,更别提什么荷花了。   “赔钱货,你还知道回来。还不来侍候我,你是不是等着老太婆死了,然后你就可以轻松了!”花畔刚进门就听到一阵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一个老婆子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仇视的看着妇人。瞥到她时候顿住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叫骂。   “好啊,赔钱货,你还带个人回来,怎么你来养?”   “娘,这是今天救我和二丫的恩人。”妇人说的也算对,要不是花畔发现了她的草药问题,怕是会死更多人,叫恩人也对。   “恩人?你早就该跟我儿子一块去死了,既传承不了香火,又生了个赔钱货,你还活着干嘛!”老婆子指着妇人的鼻子骂。   妇人听到了表面上也毫无变化,只是默默听着婆婆的责骂。她的心已经从一开始难过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婆婆自从丈夫死了就一直认为她不祥,也因为她没生出男孩,不能传承香火,而她生的女儿也不祥。   “死?她的寿命绝对比你长,反而我看你,寿元没几天了。”花畔说的也是实话,她看她表面还算健康,实际上却感觉她的寿命活不到两个月就得灯尽油枯。   “你,你—你!”老太婆气的直发抖的指着她,“你是故意带一个外人来气我的吗?你想把我气死你就安稳了是不是!哎哟哟,我怎么这么命苦,有了这样的儿媳”   “娘,我没有。”看着神情激动的老婆子,妇人拉了拉花畔的袖子,“娘,我们先出去了。”   “你把她给我赶出去,如果她住我们家,你们两个就一起滚!”老太婆心脏都飙升了,嘴唇上下开合,整个脸一颤一颤的,像是气狠了,久久不能平息。   “其实我说的是实话,我会……看点面相。”孟婆看面相什么的纯属简单,看一个人的阴气的多少就能估计什么时候去冥界了。   妇人之前看到她那一手,早就信了她是个有本事的人了,这会听到她会看面相也毫不惊讶。毕竟这姑娘是个好心人,也不会当面咒人家死。   只有听到婆婆没几天好活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除了二丫,她算是唯一的亲人了。   “不好意思,我婆婆这样……我跟你道歉。”妇人低下了头,带着歉意和一些不安。   “她这样对你,你还帮她道歉。”花畔有些许看不懂面前这个凡人,为什么人家那么对她而她还是默默付出,这莫非就是判官二货说的,人间常有的以德报怨。   “其实也怪我,是我害死大牛的。婆婆从小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大大牛,盼望着他成人,结果与我成亲不到一年就病逝了。”妇人抬起了头,看了看太阳,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似乎在怀念什么,也似乎什么都没有。   “是我命不好,我现在只想好好养大二丫,看她成亲,生孩子,也就别无所求了。”   花畔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妇人就急急打断她,“我跟姑娘说这些干嘛,怕是叨扰了姑娘。”   花畔禁不住补充了句,把刚才被打断的话说了出来:“你的命其实不错,前半生坎坷,后遇到贵人就可顺风顺水。”   咦,花畔仔细看了看她,她的浊气已经慢慢开始消退,显示已经遇到贵人了,并且开始改命了。   莫非贵人是我?也不由得她不这么想,毕竟她也是掌管凡人轮回的孟婆。   作者有话要说:   妇人:我好命苦啊   花畔:她快凉了别怕   妇人:你们收藏一下我吧! 第34章   趁夜, 花畔悄悄的上山。夜晚的山上无比漆黑,仿佛无边无际的浓重的墨水用力泼洒着般,隐隐透出的月儿刚刚透出一点点角就被遮住了。   山风吹凉, 而今夜, 却更是比一般时候更凉, 有种透入骨髓里彻骨的阴凉。   花畔拿出一颗夜明珠, 这是她打包的行李里带出来的,忘了是哪个鬼献上的礼物了。   这颗已经是颗夜灵珠了, 常年在黄泉阁里,花畔修炼溢出的灵气已经让它脱离了凡物的水准了。虽然变成灵物它也只有一个功能,就是外表比此前更圆润温凉,照亮功能更好了。   旁边的树木高高低低,参差不齐, 树影婆娑,印出地面上拉长的黑影。   在这个无比寂静到觉得世界只有一个人的时候, 草丛里传来飒飒的声音,和着风摇晃树枝的声音。   不一会儿,不远处便传来一种凄美婉转的哭声,断断续续, 却又绵长, 让人听了就内心生出一种绝望哀伤。   花畔只觉得是在装神弄鬼,心底不免有些发笑,冥界待了那么多年,手上杀死恶鬼无数, 她从来害怕什么鬼怪。若是换了凡人还可能害怕的跑了, 对她是不起作用。   她这分身法力虽低,但是对付一般的恶鬼也是绰绰有余了。   循着那断断续续的哭声而去, 发现到了一个乱葬岗。   这里的很多坟都许多年不曾有人来祭拜,地上坑坑洼洼的。被大雨淋一淋,风吹一吹,冲刷后,露出了许多棺木。   有些棺木便烂了,陪葬衣物撒得到处都是。破布搅和着泥土。而这周围树都变得光秃秃的,焦黑扭曲的树枝都无一例外地指着寂寥的却沉重的天空。不时传来乌鸦嘎嘎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害怕极了。   这里的鬼气很重,怨气很深,旁边鬼影环绕,鬼哭狼嚎。花畔身后,一个拉着长舌头的鬼正准备舔她几口。左边几个鬼推推搡搡的想要先吸了她的灵气,头上还有个倒立的吊死鬼。   花畔拿出一把阴阳扇,是一个鬼使进献的礼物,对付鬼有奇效。   只见那阴阳扇黑红光连续闪过,鬼就被拍到了远处,一个一个叠成了罗汉,吊死鬼压在最下面和最上面的长舌头鬼来了个舌唇想接。   众鬼们都不敢接近她了,硬茬,只敢远远的望着。   花畔走到一个坟前,发现那是个比较完整的棺木,里面传来了哭声,凄婉绝望。比起刚才的断断续续更清晰了。   花畔徒手打开了棺木,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宫装美人。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取自洛神赋)   而在哭的就是飘在肉身上的魂魄,和躺着的美人长的一模一样,却被几条黑到发红的锁链绑着,透出诡谲阴冷的气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花畔感应到了一种不详的气息正在靠近,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人一闪便在树后了。   “美人~”一个幽幽的邪物走了过来,红袍外披,里面确是骨头架子,空洞的眼珠上镶嵌着一科红宝石,全身带着一股尸臭味和鲜血的味道。   他的骨手拍到花畔的肩膀上,待花畔转身,他却发现是一个披着衣服没有眼珠的稻草人,正诡异的盯着他。   “谁在捣鬼!谁?”那个邪物气的发红,一把丢开稻草人,看向宫装美人,发出刺耳的尖叫:“难道是你?”   听到这个声音的宫装美人抖得更厉害了,哭声更加的凄厉,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他慢慢走向宫装美人,身上的红衣都被黑气侵袭了,黑红交织,更是鬼魅扑朔。   “像你这般如此不识抬举的鬼,就知道哭哭啼啼,还不如给我祭魂。”   “一个恶心的邪物居然还敢穿红衣!还大言不惭的要祭魂,果然是个祸害。”在花畔心里,只有一个人才是最适合红衣的。更别提这个丑陋的穿了红衣的邪物,还想要以他人魂魄祭魂。   “啧~”邪物转过身,幽幽的扫着花畔,眼中尽是垂涎之意,若是有口水早就流了一地了。大美人,带灵气,大补之物,吃了就能涨许多修为。   花畔望过去,唇瓣勾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有意思,在冥界可有数万年没人胆敢这么看她了。   邪物莫名的觉得心底一凛,手心有些发凉。有一种不太好的征兆,提醒着赶紧逃离这里。   花畔阴阳扇微微发红,扇子上便燃起了赤红色的火焰,带着极强的冷意,满天横流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升高,焰火光彩夺目,像是一只浴火腾飞的凤凰一般,能燃尽世间的一切。   在这团极阴火焰出现时,邪物就在发抖,心里十万个警告着他赶紧逃离这里,否则便会完全不复。   他也遵循着心声迅速跑了,只是还是晚了一步,火焰还没烧过来,一把剑已经劈开了天空,带着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空气都被撕碎了。   剑光如水,却仿佛是最坚韧的存在,化作了一道丝线,丝线切开,大地震颤,而邪物瞬间就被抹杀了,骨头散落在地,火焰一烧,最后一丁点存在也不剩下了。   花畔猛地转身,看向从远处踏着月光而来的白衣男子,他就宛若流水那般宁静悠闲,又若高山上云雾霭霭的白雪一般,铅华不染。   她的心砰砰砰的跳跃着,带着一种往复的惊喜和一丝克制不住的冲动。   临渊的心脏也开始跳动,仿佛是,见到了许久不见却极为怀念之人,这让素来冷清的他有些无从适应。看到花畔的那一刻,仿佛是过了千万年的时光,时光在那一刻重叠,它告诉临渊,就是她。   “我叫花畔,临渊而见花畔的花畔。”这名字还是你取的。花畔在心里默默补充了句,侧着头,两眼发亮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回复。   临渊而见花畔?像是随意组合的,却是莫名的相配,临渊内心掀动了一角,涌出了一种淡淡的喜悦。   神色有些莫名而郑重:“我叫临渊,临渊羡鱼的临渊。”   “我知道。”花畔巧笑嫣然,眉目盈盈,声如空谷幽兰那般悦耳动听。   你知道?难道是故意这么说的。临渊想着,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临渊。”花畔郑重的念出这两个字,尾音带着些迤逦的意味。   临渊睫毛轻颤,仿佛整个灵魂都在颤抖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   两个人一点也不像刚认识那样,就自然而然地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那般交谈起来。   “你来这何事?”花畔没想到自己还没去世外之地找他,而他就悄悄降落在自己的面前   “我是来历练的。”临渊很了当的说了,后又补充了句:“除魔,找人。”   “那你能带上我吗?”花畔澄澈的双眼看着他,带着希翼。   “你们能不能放我出来……”棺木里低吟婉转的女声幽幽传出,却都被两人忽略了。   临渊稍犹豫了下,忽略掉心中那种答应她答应她的声音,果断说着:“不行。”   “为什么不行?”花畔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的花拒绝带她走?   “我要除的是那种旷世之魔,怕……”   还没说完,花畔的暗淡的瞳孔又亮了起来:“不就是除魔抓恶鬼吗,我也会。”   花畔摆好了姿势,一手就抓了个长舌鬼来,“你看。”   长舌鬼倒立的被抓在花畔手里,一副生无可恋,只想立刻原地死去的模样。   “姑奶奶,你放过长舌吧吧,他什么都不知道。”吊死鬼战战兢兢的凑过来说。   花畔斜了吊死鬼一眼,厉害了这鬼,居然还敢来求情:“那你们在这山上干嘛?”   “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是城里的百姓,谁知道就……”吊死鬼还抹了抹眼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临渊不由得忍俊不禁,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曰同情的情绪,“这些鬼是被邪物吸收而来,在这受尽折磨,可不是什么恶鬼。”   他还是能看清一个鬼有没有做恶事,身上的血腥味就可以判断。   “我知道啊。”花畔理直气壮样,指了指那团黑的看不清楚,发出恶臭的灰烬:“那邪物不是被你干掉了吗,还被我的火烧了烧,我就是,我就是随便抓个证明我的实力。”   “这……”临渊一时语塞。   “没话说,你可以带我一起了吗?”花畔扑过去拉住临渊的袖子,蹭了蹭,楚楚可怜看着他。   洁癖晚期的临渊居然也不反感,只是怔怔盯着自己的袖子,似乎要看出花来似的,一言不发。   花畔许久听不到回复,忙比划着:“我很厉害的啊,很多人都打不过我。”   虽然现在这具身体法力不高的事实,但是已经被她忽略了。   “好。”临渊淡淡的说了声。   “我真的很厉害的。”花畔还在试图解释,忽然之间,怔住了三秒,又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说了好?”   “走吧。”临渊扒开了花畔的手,径直往前走了。瞳孔里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回忆着刚才手心触碰的那一刻,温凉的触感仿佛触电了般带来了些许带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花畔赶紧跟上,宛若蘸水桃花那般微微泛红,内心很是激动,带着一种满足,像是飘荡了上万年才终于停止的港湾。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男女主终于见面了~ 第35章   “公子……救救我吧”棺木里哭声低吟着传出来。   花畔这才发现忽略了什么, 只怪自己看到临渊太激动了,忘了还有个倒霉鬼被关着。   花畔正要拿出阴阳扇烧锁链时,就看到宫装美人一脸惊恐的大喊:“不能烧啊。”   花畔奇怪的看了她, 临渊却拿了个罩子把宫装美人罩住了。   临渊解释道:“她不是正常魂魄, 而是被人炼成了尸, 她的魂魄现在是尸灵, 无法承受。”   花畔这就明白了,尸灵就是人死之后, 活生生的炼成尸,使其复活,囚禁上千年而生怨气。这种已是邪物的一种了,受不住阴火,特别是她手上的还不是普通阴火, 而是来自冥界的极阴之火。   而面前这个尸灵明显怨气还未那么重,应该是个不到一百年的尸灵。   有了临渊的罩子, 花畔这下阴火烧灼没有人阻止了。很快,黑气就承受不住阴火的肆虐,铁链绷得一下断了。   临渊诧异的看着花畔的扇子,这明显是个重宝, 可是花畔的修为在他看来也就金丹初期水平, 竟能掌握如此重宝。   这重宝里的阴火也比一般的厉害许多,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阴火,但是这种火却很让他熟悉,仿佛是不会伤害他的。   “花畔。”临渊提醒道:“你这重宝切勿外露, 以免被人嫉妒抢夺。”   花畔应了个是, 才想起来判官说的人心险恶,人间许多人的心都是黑的透彻的, 修仙之人最黑,她在心里把修仙者划了个重点。   “谢谢两位。”宫装美人的尸灵终于摆脱了束缚,幽幽的飘起来,比之前脆弱的星点稍微好了一些。   花畔拿出净化盘,道:“我先净化你,送你去投胎吧。”   宫装美人笑了笑,流下了眼泪:“我去不了,尘世还有一事未了,无法转世投胎。”   如果尘世未了,怨气不消,无法净化投胎,可能也正是因为此才被囚禁成尸灵的。   花畔拿出一个瓶子给她装进去了,“那你先到净瓶里面好好修炼,在人间游荡太久,容易魂飞魄散。”   “多谢小姐。”宫装美人屈了下腰就变成一团雾气进了瓶子,花畔堵上了瓶口。   下山的途中,花畔颇为高兴,两个人之间流动着一股香甜的气味。   突而见山下的某一处火光冲天,黑气凝结了一大块在那里,久久不散。惨叫声、哭泣声,在这个黑夜响起,让人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临渊正了正脸色,刷的一下,长剑便和人一起飞出去了。   花畔也跟了上去,发生事故的地点赫然是荷花村。   村内的房屋大部分已经被烧成灰烬了,人都被集中起来了。有个全身黑衣笼罩的身影立在一旁,旁边一个全身绿色皮肤,人头狼身,似人不似人,趴在地板上咔叽咔叽地吃着一个人。   那已经不是人了,上半身只有一团血肉模糊,发着腥臭味,骨头碎了一地,两个眼珠掉在地上,瞪的大大的,有些吓人,唯独只剩下半截大腿,在被怪物撕扯着,血滴嗒嗒的趟在地上。   旁边其他的村民骇然的看着,吓得直发抖,大喊妖孽。   冰寒的剑气刷的一下如闪电般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只见剑光在他胸口处一闪,又迅速消失,碎成了一片片冰块落下来。   村民们看到这副场景,抖的更厉害了。他们希望那两个人是来救他们的,但又怕受到伤害,被怪物恼羞成怒之下一口气全吞了。   黑衣人忽的笑起来,转过身来,看向临渊。笑的非常低沉诡异,阴嗖嗖的,叫人听着就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花畔这才看到那黑衣人全身发黑,笼罩着黑气,眼珠的位置是空荡荡的,却不知怎么还能感觉到他在看你。他的每一块皮肤都透着浓重血腥味,身上还带着各种冤魂气息,像是吸了数十万人血气而成。   而绿色的那一团人头狼身的怪物,浑身透露的残暴狰狞的气息,凶狠的眼神中夹带着一丝嘲弄,血盆大口张开,垂涎三尺的看着临渊。   它一下朝着临渊扑过来,如瞬移般,一下子就出现在临渊面前。两个尖利的前爪比刀子还锐利,对准临渊挖来,酷似人脸的眼神中透着贪婪,暴虐的气息。   临渊侧着身上划过去了,反手长剑,剑光凌厉,是最酷寒的冰霜之气,却带有雷霆的气势。   没打上几招,怪物便落于下风,猩红发臭的血直流。花畔觉得这血莫名的熟悉,用手捻了一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她莫名的想到在如霜轮回镜里面看到的九公主祭祀的血池。   看到怪物不堪一击,黑衣人竖起了直瞳,混浊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笑的更是让人汗毛直立。   他大吼了一声,仿佛野狼的嘶吼一般嗷呜嗷呜的。眼泛绿光,浓浊的黑气铺天盖地而来,空气中散发着一种香气。   在里面的百姓每个人都觉得心口泛疼,一股暴虐的气息慢慢的遮住了他们原本澄澈的双眼,变得混浊不堪。   紧接着,他们嘶吼着,各种野兽的叫声,狰狞地扑向临渊。   花畔暗道不妙,拦住了临渊,让他擒贼先擒王,看那黑衣人半天不出手就知道法力低微。   花畔则拿出了阴阳扇,阴阳扇火光一闪,把她围了一圈起来,在那些百姓外层又围起来了一圈,借以克制他们的行动。   临渊动若流风,以一种极为特殊的步伐避开了异变的百姓们,踢倒了在一旁流血不止的怪物,直面黑衣人。   黑衣人也不动,就看着他勾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面前的场景就突然变了,变成了一种极致的红色,一种通透轻灵,宛若空谷幽兰的女声传来。   花,你看看我啊,你来追我呀。   花,说好要告诉我名字的呢。   花,你快过来。   花,……   临渊脸色丝毫不变,劈开了面前的红色,整个画面就碎了。黑衣人脸上充满了崩塌和不可置信。   不远处的花畔时不时对付着不怕死,张牙舞爪要冲进火来的百姓们,她不敢杀生,只能时不时抵挡着。   看到临渊呆在原地,黑衣人马上要撕碎他的喉咙时候,她吓得肝胆寸断,想要直接扑过去。没想到临渊一下子就恢复了,出手更是行云流水,有如神助。   黑衣人恶狠狠的吼着他,手指仰天而竖,像是要召唤什么一样。   然而叫声叫一半便戛然而止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护甲碎了,绿色的鲜血流下。流到最后,才有最后一丝的红色鲜血。   这时周围的百姓们仿佛都解除了控制一般,一个个看着自己的周围,嚎啕大哭。   而黑衣男人的的眼睛在流下鲜红的血时,也似乎褪去了混浊,看向了妇人,眼中是悲痛欲绝,无声的说着:对不起。   妇人原本和婆婆一起抱着孩子躲在旁边,缩小距离,以求能逃过一劫,没想到对上了黑衣人最后的眼神。   眼神里的光亮是那么熟悉,妇人本想叫出声,被婆婆一下子捂住了嘴。   看到了周围断肢残腿的百姓们,两个人第一次意识到了什么,一手抱着二丫,一手死命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他们在痛哭流涕的百姓中间倒也不算突兀,只不过她们哭的是她们的丈夫,那个变成邪魔的被控制的黑衣男人。   那个全身绿色的邪物骤然睁开了眼睛,以雷霆不及之势吃了黑衣男子,一下子变得大了一倍,整个人泛红膨胀。   临渊没想到死了的怪物还得死而复生,正要对敌,只见它尾巴一扫,如旋风般直直的朝妇人方向扫去,妇人感觉眼前一道闪电划过,以极快的速度刷向她,她用力把孩子推开了几步。   空气中的气流已经快到撕裂了风暴,妇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地撞开了,只听到一声惨叫,转身就发现了一个骇人不已的一幕。   婆婆替代了她的位置,全身几十道伤痕崩出,瞬间成了血窟窿。顿时脸色青白,气若游丝,不到半刻钟就断气了。   “娘。”妇人抱紧了灰头灰脸的女儿,直接扑过来,抱住婆婆的尸身泪流满面,只觉得上苍不公。   她以为的病死的丈夫成了神志不清的怪物,害死了许多无辜的村民。一向嫌弃她生了个女儿,骂她扫把星,克夫克子的婆婆居然会替她挡那一下,为她去死。妇人觉得整个世界都一片灰暗,她紧紧抱住了二丫,无声流泪。   怪物已经被劈成了两半,化为绿色的一摊血,再无半点生命迹象。   刚才还哭泣的村民被这一幕定住了,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个个跪下大喊:神仙,活神仙,救命啊!   还有村民拉着临渊和花畔,想恳求他们救活死去的丈夫、孩子、亲人的,数不胜数。   然而这都只是徒然无功,那些死去的生机都已经断绝了,哪能逆天复活。而且那些死去的人的魂魄因为生前邪气入侵,死后灵魂都被禁锢在了这个,滋养邪气。   作者有话要说:   给看到这里的小天使笔芯啦~ 第36章   现在就连还活着的那些人也被邪气入侵, 即使清醒了,也要祛除一下邪气。否则日后慢慢的会迷失自我,成为邪魔歪道。   临渊反手拔出一把剑, 配合着红色的招魂铃, 铃铛不停的振动着, 而村民们全身开始发凉, 仿佛置身于冰窟里,无尽的疼痛向他们扑去, 简直无孔不入,而无形的黑气往上飘着。   少许几个村民眼珠子一下子瞪的圆圆的,变得黑红黑红的,一看就是自制力极其差,守不住反扑的邪气附体。   花畔捞出一根木头当棍子用, 在临渊周围看守着,哪个扑上来就打包丢回去, 她刻意控制了力道倒也没出什么事。很快黑气升腾越来越快,反扑也愈演愈烈。   大部分村民脸上都出现了黑痕,有的甚至出现兽化状态,就和之前人头狼身的邪物一般。面目狰狞, 眼神就如野兽般, 残暴无情,好像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撕碎你一般。   “这样不行,他们撑不住。”花畔望过去,有几个孩子已经兽化一半了, 眼神越发迷离, 如个小兽无力趴在地上颤抖,甚至声音都吼哑了。   临渊似乎游离在尘世之外, 对眼前的一切毫无感。花畔问了他,似乎才扯动了一丝心口,猝然有了一点感情知觉,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好奇。   他从怀里抽出一个青花瓶,上面青花艳丽,云雾环绕,一看就不是凡品。   临渊左手食指在空气中轻轻画了个圈,然后往前一点,一股水汽就凭空而来。青花瓶往下倾斜,一滴晶莹剔透的宝蓝色水珠落了下来,滴落在水里,迅速融成一团,水汽显现出晶莹的宝蓝色。   临渊又是一挥,那水汽分别送入了每个人的唇中,瞬间,黑气就被嗖的一下蒸发了,再无反抗之力,等待它的就是被吞噬。   花畔在一边看着临渊,待看到那个宝蓝色水滴时候,她一下子猜了出来,忘川之滨的弱水,能洗净一切污浊。   村民们也逐渐恢复了正常,这下是暂时脱离危险了,然而看看她们生活的小村庄,已经被黑气侵蚀过的土地,草木荒芜,遍体鳞伤。   房屋烧光了,粮食也随着房屋一起灰飞湮灭,牲畜,人都死了一片,怎会还有活的牲畜。连后山的猎物们都躲起来了。   “这里已经没法居住了。”花畔拿出一个有点像蒸笼的法器,这有个好听的名字—人间桃源。是一个居住形法器,只见它刷的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洞府,上书桃源居。   “你们今晚先住在这里,第二天我们送你们入城去吧,这里不安全。”说着,花畔还歪着头悄咪咪看向临渊。   临渊戳了戳她的脑袋,点了点头。   花畔笑眯眯的安排好了一切,还从临渊那里拿了几颗辟谷丹,给每个村民塞了几颗。   村民们感激的磕了好几个头,一个个喊着活菩萨。   二次进城后,花畔还是特别激动,毕竟上次忙着正事都没怎么逛。这回不是一个人了,激动的是有自己找了许久的临渊陪伴,花畔兴冲冲的拉着临渊去逛街!   临渊温润的笑了笑,没感觉到以往人家碰到时候那种排斥,也任由她拉着了。   花畔发现告示牌前,众人推推搡搡的,争抢着看告示。   花畔不由得想挤进去看看是什么,可惜一下子被推出来了。花畔不开心了,她右手覆眼,眼睛一下子变得高深莫测。她的眼直接穿透了重重的人群,看到了贴在告示牌上的那张公文。   有认识字的书生在大声念着告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破虏大将军楚卿舟功在社稷,骁勇善战,履立战功。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三子年已弱冠(16岁),适婚娶之时,将军与皇三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三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圣旨一经发出,整个汴京都震动了。   汴京谁人都知,当今圣上有十五位皇子,目前最出众的是大皇子,先皇后嫡出血脉,咸阳候府侯爷的外甥,已有正妃。   二皇子,皇贵妃所生,皇贵妃是骠骑大将军的女儿,掌管部分兵权,且在宫里一直圣宠不衰。   与前面两个皇子比起来,三皇子的身份简直是卑微。他是一个不受宠的宫女所生,刚生下他便死了。在宫里受尽侮辱与蹉跎,后被皇上丢给新晋的良妃抚养长大。但是也因此养成了唯唯诺诺的性格,连只蟑螂都害怕,做什么事都做不好,一点都不讨今上欢喜。   而他长大后,反而变得有些阴沉,嚣张跋扈,弄死了不少宫女,还逼死了不少良家女子,可谓是臭名昭著。   而破虏大将军楚卿舟,说起来也是个传奇人物。她是前任司马大将军楚司赢的女儿,司马大将军楚司赢,守阳关城直到最后一刻战亡。守住了无数的百姓姓名。   而他的儿子楚卿舟,谁也不知道是女儿身,竟直接批甲上战场,发誓要一雪前耻,为父母报仇,一口气打入番外的璃珀国,逼的国师递投降书。   在她从军五年里,屡立战功,打赢了无数场胜战,救助了无数百姓,在民间威望比皇室还高。   这样一折赐婚,真真是让所有人下巴都掉了,大部分人都认为,三皇子根本配不上他们的将军。   而还有些顽固派的人认为女子从军本就犯忌,他们认为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主持家里,而不是去做男子的事。更何况打打杀杀什么的,根本有失体统。   当然这部分言论他们也不敢说出口,以破虏将军现在的声望,说出口就会有无数崇拜她的百姓丢臭鸡蛋和烂叶子了,于是他们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发着牢骚。   将军?花畔脑子里浮现出那天那个女子的身影,在听着众人的话中,那个三皇子简直是不学无术,穷凶极恶。   “花畔?”临渊摇了下她,“你在想什么?”   “三皇子。”看临渊一脸莫名的表情,花畔连忙解释:“我在想三皇子是什么样的,能让一个女将军下嫁。”   “人云亦云,你所见到的不一定是表象。”临渊手里还有着狐洛给的讯息,狐洛发现他去了东秦后,给了他一份简讯,三皇子其实不简单,也许对他找那个东西有点帮助。   破虏将军府中,楚卿舟坐在正堂上听着管家汇报。   管家对于自家将军的举动万分不解,明明有那么多英年才俊,实在不行,大皇子二皇子那种,还有可能做皇子,后台也大,加上将军,基本就是稳稳的皇帝了。   而楚卿舟只是淡笑不语,默默的和管家一起准备嫁妆。   昨晚她刚参加完皇宫宴会回来,那宴会名目上是庆祝有功之臣,实际上是为了给她选夫,她如今的声望高的皇帝都忌惮她了,但是这时她的女子身份爆出,又接连打了胜战,功过相抵。   暂时也开始和谈了,没有战打了,她这个将军也能休停一段时间了。   而皇帝也说的好听,我不怪你欺君之罪,因为你是为国效力。但是你得为你楚家后代着想,就剩下你一个血脉了,也得成婚留下个血脉。还允诺无论选中的是谁,哪怕是皇子,生出的第一个男孩都姓楚。   这意思很明显了,想让她跟皇家联姻,把军权收归皇家。   宴会上所有的皇子都来了,个个俊美非凡,皇家的血脉,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卿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得到了高人指点,仔细酝酿了一下,选了臭名昭著的三皇子。无权无势,也能管的住,实在不行就揍到怕。反正她也只是要皇子,还能替大众解决一个大祸害。   花畔也只是八卦心理,想了想就把这抛之脑后了,两个人兴致勃勃的逛街,准确的只有花畔一个人。   一路上两个人的容貌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和感叹,甚至还闹出了一个笑话。   一个富家小姐看到临渊,眼都发直了,不到三秒就非卿不嫁了,道自己是个独生女,娶了她便能得到数亿家产和权势。   花畔现在分身的样子,在一般人眼中只能算是颇有几分姿色,而不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而临渊,行走的天神!一个与光同尘的神,世间一切的赞美似乎都能往他身上套。   花畔本还饶有兴趣的看戏,在一边嗑着瓜子,边磕边吐瓜子皮。这是她看到一个茶馆里大肚敝敝的员外学来的,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炒瓜子,一路走一路磕。   临渊直接无视了那个小姐,任她叽叽喳喳,只是盯着花畔的脸,神色莫名。花畔愣了下,以为是想要她的瓜子,就把手里的瓜子递给了临渊。   谁料他根本不接,只是继续看着她,脸色更奇怪了。花畔想了想,磕了个瓜子,吐出了瓜子皮,把瓜子粒塞进临渊的唇中,临渊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像是一下子呆滞住了。   花畔盯着自己被舔的手,脸瞬间红了一半,即使看交—配都没脸红心跳的她,这一刻心跳的频率特别快,她把手按在心上,试图把这种陌生的绪压制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小故事会穿插在男女主中间写~   女将军X三皇子小奶狗,了解下 第37章   看在那个富家小姐眼中, 就是在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特别是那个长的一般般的女子,竟然还试图挑衅她。   “不知姑娘是何家室。”富家千金一脸神气的用下巴对着花畔。   “没有。”花畔干脆利落的说着, 原来人间还要家室的吗?   “原来是—一介孤女。”富家千金捂着嘴笑了起来, 服侍的婢女轻扶着她, 也跟着讥笑了起来。   “这位公子, 我们家小姐可是将军府的表小姐,就是刚刚得胜归来的破虏大将军的亲戚。而且我家老爷本身也富甲天下, 娶了我家小姐,就可以一步登天。”丫鬟不屑的看了花畔一眼,她认为这个女子还不如她呢,好歹她也是将军府表小姐的丫鬟,身份怎么也比一个孤女好。   听到这句, 街上的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死命想要往前挤, 看看这将军府的表小姐长什么样,还有人对于表小姐这种行为不屑一顾,觉得她挖墙脚行为简直在玷污将军府清誉。   听到她的丫鬟这么奉承,她开始志得意满, 觉得无人可以比肩。   周围很大部分男子都用嫉妒的眼光看着临渊, 要他们选他们会选富家千金,长相,按他们说的,明显是富家小姐更美艳。而家室就更不用比较了, 一个是孤女, 一个是将军府表小姐,这差距可大极了。   临渊皱了皱眉, 扫了她一眼,那一眼透出的寒冰瞬间让富家小姐不敢动弹,瑟瑟发抖,汗如雨下。   临渊不满的在心里排解着,他们修仙之人,无父无母多了去了,也没见谁这么讲究家室,再说了……   临渊在心里止住了,望向花畔,临渊发现她还在努力嗑着瓜子,一点都不像被影响的样子,内心有点淡淡的失落,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花畔见到他望过来,笑盈盈看着临渊,眼里仿佛沉载着星辰。她又磕了一个瓜子粒塞到了临渊嘴里,临渊觉得这个瓜子特别甜,一瞬间甜到了心头,再也无暇管其他事。   “将军府的表小姐?我怎么不知道将军府还有这么一位表小姐。”一个慵懒性感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带着强烈的分辨性,围观人群中间自动分开了一个道路。   男子穿着一身紫色的锦袍,腰间带了块鸡蛋大小的玉佩,打扮的很是贵气,宛若是一个翩翩的富家公子。   而此刻他冷冷的盯着那个小姐,却又带着些漫不经心。   “你一个,无知贫民,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我家小姐可不是你等寒酸之人可以高攀。”丫鬟很快接上了话,富家千金摆出一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立在那里。   在她看来,这就是来吸引她注意力的野鸭公子,不知道哪个稍微有点钱的员外公子,哪里比得上她的身份。   周围人纷纷炸开了,怎么说话的,本来大家都对破虏将军很是有好感,身为一个女子还能从军做到大将军位置,打赢了数场胜战,救了无数的百姓,在民间威望极高。   可是将军怎么会有这种亲戚,百姓们都开始为将军感到不值。   “你才放肆,当众欺侮皇子,该当何罪!”后面跟着的侍卫大虎终于扒开了拥挤的人群,追上了他家主子。   大虎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赫然就是皇子令。   “皇子?”听到这名字所有人霎时都安静了,特别是富家千金,都惊呆了,她也不至于认不出皇子的令牌。再说敢在汴京冒充皇子的一出头,就会被刑部入狱,根本没有任何发挥的可能性。   富家千金很庆幸,她刚刚以为他是来高攀什么话也没说,她立刻当机立断狠狠给了丫鬟一巴掌。   “你居然敢辱骂皇子,我也保不住你。”富家千金恶狠狠地说,哪怕是最不受宠的皇子她也得罪不起。   她连忙向三皇子告罪:“是奴家的不是,有如此恶仆叨唠了皇子殿下。”   “小姐,我错了,我不知道是皇子殿下啊。”丫鬟读懂了小姐的脸色,当机立断的磕了好几个头认错,毕竟她只是个丫鬟,不知者无罪,要是攀咬主人,她全家在府里当差的都得陪葬。   “丫鬟犯错,那就是主子不教之过。你既然都承认了,当街辱骂皇子,按律应当关押大理寺审判,把她丢大理寺去。”   皇子话音刚落地,大虎横刀往前跨了一步,直接架住了富家千金,周围百姓纷纷后退了一步,就怕受到波及一起被带到大理寺。   花畔和临渊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干脆兴致勃勃的看戏,临渊还把花畔往后拉了几步,专心享受她的投喂。   “我是破虏将军的亲戚,我真的是,我是她二舅家的嫡小姐,求皇子殿下看在将军的份上恕罪!”富家千金哭的那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拼命像摆脱大虎。   她要是被抓进大理寺,这辈子都完了,至于刚才她想嫁的临渊,也被她在心里狠狠嫉恨了,包括花畔,她觉得人家丑还不识抬举,不自觉把男人让出来。害的她牵连了皇子,平白无故背上了个罪名。   “手下留人!”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队家丁,扒开了人群过来了,大都有些气喘吁吁的,许是刚得到消息。   “我女若是冒犯了三皇子殿下,还请三皇子殿下饶恕一番,老朽定会好好管教。”原来他就是富家千金的首富爹。   他还很诚恳的说道:“若有什么事,老朽也能在将军面前有一两分薄面。”   大虎在三皇子耳边说了什么,三皇子掩去了眼中闪过的一道光,道:“记住,将军府没有什么不知道哪来的表小姐,别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能冒充将军府名头,而在外面仗势欺人。”   “是。”富家千金被她爹拉着跪下摁住磕了三个响头,就落荒而逃,临走前,富家千金还转身用恶毒的眼神瞪了花畔好几眼,才把柔情似水的目光依依不舍转向临渊。   花畔:难道这姑娘也看上了我的瓜子?   临渊面色不变,心里却莫名读懂了花畔的神色,他颇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花畔,默默接受花畔投喂。   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人群都散开了,他也花畔离开了。   有了前车之鉴,临渊给自己加了一个法术,就是弱化他的容貌,加了些烟火气,这样他也就比常人稍微俊美点,而不是之前的那种男女倾倒的方式了。   “临渊。”花畔的瓜子吃完了,她摊了摊手,眨着晶莹剔透的眼珠子看着临渊。   “迟点给你买。”临渊摸了摸花畔的头,他们好像自然而然的就这样相处起来了,这种方式感觉特别的熟悉,灵魂带来的熟悉,即使昨天他们还是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花畔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勾引了她的整个心弦,她往香味发出地方望去,那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了。   看她这副样子,临渊就知道她又想吃了,真想看看她是怎么吃下那么多东西的,修仙之人应少吃人间之食,以免积累下过多的杂质不利于修为。   临渊心里这么想着,嘴巴可就是不由自主的说着:“去看看。”   “好的。”花畔拉着临渊挤了进去,发现是一个老人家在做糖画,每个糖画都仿佛艺术加工的精品一般,画的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姑娘要做个什么吗?老虎狮子还是?”老人家一边画着,还能时不时抬起头来招待客人。   “老人家,给我做个……”花畔咬了咬嘴唇,想了想,两眼亮晶晶,指向了临渊,“给我做个他。”   “这你可就太为难老朽了,这位公子天人之姿,老朽怕是一时半刻无法勾勒,等做出来了糖都化了。”老人家一脸为难,这位姑娘真会出难题。   花畔一听他这么说,不满的嘟了嘟嘴,正要说什么时候,就被临渊打断了。   “两个兔子。”临渊直接递了一锭银子过去。   兔子?毛茸茸的皮毛,红红的眼睛,烤兔腿!花畔不禁想到如霜给她介绍的东秦盛都烤兔腿,心里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去吃。   “好嘞!”老人家也很快的勾上了最后一笔,两只可爱的兔子糖画一下子便出来了。   花畔和临渊一人一个,咔叽,兔子的头就没了,再咔叽,兔子的腿也没了,很快就吃完了一个糖画了。   花畔转头一看,临渊的还在,“临渊,你怎么不吃?”   “我不喜。”临渊淡笑了,把糖画递给花畔,“你吃吧。”   脑子里莫名浮现一个画面。   花,球球果。   红衣男子浅笑着,递给那个小女孩两个绿色带刺的果子,还好多做了准备。   “花。”看着临渊无意识吐出个字,花畔一下子激动了,猛地扯住了临渊的衣袖,。   “你想起来了?”   “你说什么?”临渊有些不解,仿佛全然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看来是没有想起来,花畔放开了自己刚才握出褶皱的袖口,垂头丧气的啃着糖画,“没什么。”   花畔都感觉糖画不如之前那么好吃了,还带着许苦苦的药味。   不稍片刻,花畔就把那份沮丧给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倒霉的富家千金:我不想出场的,但是作者说我出场了就给我包盒饭!   作者:这个别说啊喂! 第38章   另一边, 破虏将军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禀告下将军,三皇子殿下到。”大虎像门房递上拜贴。   门房立刻去禀告了,过一会, 门内就走出一个穿男装的女子, 赫然是将军。   “三皇子殿下来了, 请进。”赐婚刚过第二天就登门, 也不知是来做什么的。将军也不想那么多,权当来联络感情的, 反正他这副弱鸡样,她一只手就能拍死。   三皇子含笑点头,如清泉般嗓音倾泄而出:“是子间打扰了。”   一行人便去了大堂,议事之处。   将军本想直接坐下,被管家拉了一下。   “三皇子请上座。”管家摆出了个邀请的姿势。   从小照顾她的管家还不知道自家将军的性格吗?管家瞪了将军几眼, 想着风子间的皇子身份,便硬生生改了个姿势, 昂首挺胸。   三皇子低低笑了一声:“不了,将军坐上面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还没说出来,将军又被管家拉了下来。   管家面带微笑:“三皇子这等身份自是应该坐上位的。”   “是啊是啊!”将军委屈的跟着附和,不就是个弱鸡皇子吗?嚣张什么啊, 成亲后我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风子间坐在了下面的椅子上, 道:“还是将军上座吧,子间今天是以将军未婚夫身份来的,不是什么皇子。再说了破虏大将军保卫国土,履立战功, 岂是子间一个皇子身份可以抵得上的。”   将军被捧的还是很舒服的, 这个人还是很上道嘛,将军抛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大步跨上了座位。   管家怎么看面前这个进退有礼,翩翩公子郎会是传说中唯唯诺诺的废物三皇子,难道是装的好?不行,还得看看。   小厮上了茶水,风子间抿了一口,这是劣质残渣,他也面不改色的喝了进去。   大虎喝了一口茶水,直接喷了一地,这什么啊这……   将军看了过来,“怎么了?”   她喝了一口茶水,虽然不是上好的贡茶,但是也是出名的龙井,也不至于吐出来啊。   “不是……将军这茶。”大虎还未说完,就遭到了三皇子的训斥。   “大虎闭嘴,你就是吃惯了好茶,该养养了,先退下。”   “是。”大虎一脸委屈的退出去了。   将军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直接倒了一杯三皇子那个位置茶壶里的茶,饮了一口,噗一下吐了一地。   这什么人啊,将军一言难尽的看着三皇子,这也是能人,这样还能一声不吭个喝完。   管家向前一步说道:“我们将军府比较穷,也是将军好心,钱财都拿去资助了那些士兵,自己一贫如洗。”说着,管家还抹了一把眼泪。   将军头上冒出了几根黑线,就算她有资助,她也不可能只喝的起残渣了吧。是的,将军已经猜出来了,那茶估摸着就是管家吩咐下人做的。   “既然将军府如此穷,那子间愿意尽一点绵薄之力。”风子间鼓了鼓掌,大虎拿出一万两银票。   “这是给退休伤残兵的,先别急着拒绝,子间之前也曾得到一个伤兵的帮助,见过那些伤兵生活,极其困苦,他们没有劳动力成为家里的负担,这也算是子间的心意,望将军采纳。”   将军握住风子间的手,“没想到三皇子如此体桖民情,那本将军收下了。”   管家都没来得及阻止,他觉得他看错了,那个三皇子根本就是个大尾巴狼,会收买人心那种。不过退伍的伤残兵生活是这么惨,将军也捐出很多了,有了一万,那些人就会稍微好过一点。   不过管家还是不满意,他觉得将军配神仙都可以了。配上这个名声不显的三皇子,又没竞争权,真的是哪里哪里都不顺眼。   “天色不早了,三皇子殿下该回宫了。”   将军看了看天,不还早吗?管家还真是耍小孩子脾气,不过管家是从小把她带大的,对将军来说,就是亲人一般。   风子间也顺着管家的话提出了告退:“是不早了,子间先行告退,这个送给将军,以表心意。”   将军接过手发现是个双鱼花纹玉佩,带着一派花团锦簇的样子,很是吉利。将军便放到怀里了,今天的接触让她发现,三皇子完全不是流言里那种窝孬废,将军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情势所迫,将军也不想嫁给一个废物。   管家见三皇子走了,还要留个玉佩吸引将军。不服气的告状:“他就是个黑心肝,将军,你……”   “好了,管家,你就是先入为主了。”将军安抚了管家几句:“管家,就算他黑心肝也比窝孬废好吧,这是皇上下旨,赐婚无法更改。”   将军看着管家一言不发的样子,只好逗笑说:“离大婚没几天了,我们得赶紧准备嫁妆了,管家你也不想我被人看不起吧!”   “是的,给将军准备最华丽的嫁妆,让所有女子都羡慕将军,看那个三皇子还敢不对你好。”管家收拾了情绪,把自己的一发热情都转到了准备嫁妆上。   将军汗颜,自从订婚后,管家张口闭口三皇子,她也明白管家是在担心她,就是有点无奈。   游玩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的,没到一会儿,天色开始暗沉,黄昏的金光撒遍大地,酒楼以及各个建筑涂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黄色,显得格外瑰丽。   城里人来人往的行人们也都披上了一层黄昏的外衣,暗示着忙碌了一天的应该回家。   这个时间无比的闲适和安宁,花畔以掌心对天,指缝中透出的光让她格外欢喜。   “要吃饭吗?”临渊很客气的问了下。   “去醉仙楼!”花畔拍了拍衣摆,双手握在后面,大摇大摆的走了起来。   临渊疑惑地看着花畔,这是什么新修炼方式吗?   直到他发现路过的华服公子一句:“去醉仙楼。”   他的姿势跟花畔刚刚模仿的一模一样,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神气样。   还未等他发表意见,华服公子便看到了花畔的姿势,他对比了下两个人的姿势。   “哈哈哈哈哈。”华服公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拉了拉身边另一个人,“长汀,你看她哈哈哈哈。”   “子潇,你不要指着人家姑娘。”名曰长汀的男子一身青色长袍,衣袍上竹纹绣着,显得格外清雅别致。   花畔发觉自己被嘲笑了,一双杏眼狠狠地瞪了那个子潇。人类真是太大胆了,居然敢嘲笑孟婆,也不怕到时候投胎我让阎王给他拖个十万八千年的,哼。   又想着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花畔枯萎了,整个脸都气成了河豚。   “哈哈哈哈哈,她还瞪我!”真是太可爱了,这姑娘,子潇眼泪都笑出来了。   临渊略微不满,眼神锁定了子潇几眼,子潇一下子卡壳了,咳咳咳,被自己口水噎住了。   花畔这下开心了,挑衅的看了他几眼,还扮了个鬼脸。   子潇气鼓鼓的,这姑娘太放肆了,居然敢冲皇子扮鬼脸,简直是蔑视本皇子的尊严。   他不高兴了,他想冲上去理论了,被长汀拦住了,道:“子潇,本来就是你先不对的。”   “她嘲笑我!她居然嘲笑本皇—黄公子。”子潇差点说漏嘴了,舌头打了个结绕了过去。   花畔从临渊后面伸出了个头,捂着嘴大笑,芊芊玉指还戳了戳临渊,“临渊,你看他还结巴呢。”   “啊啊啊啊,你还敢讥笑我,你看看英俊潇洒的本公子,你不觉得心潮澎湃,恨不得以身相许吗!”子潇觉得这姑娘一点也不识趣,看到本皇子居然没有主动献殷勤还嘲笑。   “嗤。”她可是孟婆,怎会看上这种没灵气的菜鸡凡人。   临渊在一边看着,他感觉那个凡人也没什么坏心思就也不说什么了。看着花畔小孩子一般的嬉闹,他不禁觉得有些新奇。   “别闹了。”长汀看起来像是文弱书生,但是是力气也不弱,但是子潇就跟一只小牛犊那样非要撞上去的,他也很是头疼。   “哼,”子潇想着还不过瘾,又哼哼了两声,道:“你再也不是我心爱的小宝贝了!”   说完子潇就气鼓鼓地跑出去了。   长汀满头汗颜,冒出了几条黑线,他……招谁惹谁了。   “抱歉啊,子潇他小孩子心性,这个送给姑娘你,当做赔礼。”长汀刚才便发现面前的这个姑娘一脸好奇看着这个蝴蝶风筝,想着和家里妹妹一般年龄,天真可爱,便不自觉流露出大哥哥关怀。   花畔瞥了一眼临渊,想得到他的回复。   临渊道:“随你。”   花畔美滋滋的接过了,卖了个萌:“谢谢大哥哥。”   要知道万年老妖怪卖起萌来,谁也挡不住。   可爱死了,长汀一下子便被击中了可爱的光波,他看着跑出去不远处还在瞪他的子潇,抱歉的说:“我还有要事,先走了,下次再会。”   花畔转过身,就对上了临渊幽幽的目光,顿了一下,用好奇的眼神看了看他,像是询问怎么了。   临渊眼角下敛,似是回复了声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霸王票和营养液都生成失败了,至此由衷的感谢大家投递~待渣作者统计下一起感谢~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Naye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由于耽搁了一会, 两个人就没去醉仙楼了,去悦来客栈投宿了,草草用了一顿饭。   订了两间房, 临渊住在了花畔的隔壁。刚进房间他收到了一道信符传送, 是他师傅的, 看了看其中的内容, 不由得神色莫变。紧接着,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个寻风铃, 挂在腰佩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说的正是时候。夜色正浓郁,月亮却被染上了一层火烧色。   悦来客栈着火了,作为汴京第一客栈,它可是有相当高的后台和底蕴, 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贼人会去杀人放火,重点是贼人的样子都没看到, 可谓是损失惨重。   四层的客栈,从第四层一个没有人居住的厢房开始着火,并且迅速蔓延。   客栈门口,一堆宾客衣裳不整, 鬓发凌乱, 很多人袜子鞋子都没套就冲了出来,丝毫无平日光鲜亮丽的样子。   掌柜和小二们在门口哀愁着,特别是掌柜,简直是要哭了, 这可如何是好, 会被主子怪罪的。   临渊在火刚刚燃起之前就感受到了那股邪气,瞬间睁开了眼, 从窗户那飞了出去。   天上铺天盖地的气息,风起云涌,狂风怒号。黑影在半空中和另一个黑影战的是难舍难分,从两人身上的气息来看,都在金丹修为,一个是带着血腥怨力的鬼气,一个是魔气。   鬼气的临渊修道这些年来见得多了去了,魔气的也有,可是这么纯正的修魔之人,临渊还是第一次见。   他眯了眯眼,这人一看就是以后必入魔界之人。只是他不带血腥气,只要是认真修炼者,临渊也不带着仙魔门第。   “修仙之人?”阴森森的鬼气里传出沙哑的声音,听着就刺耳万分,让人只想屏蔽。   而修魔者只是瞥了他一眼,看他不打算攻击他,就继续输出魔气打着带鬼气的,恶鬼一时不察被伤个正着。   “你要知道,和修仙者相比,我们毕竟同属于魔,一时半刻你也奈何不了我鬼婴老祖。在有修真者的情况下,我们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好!”鬼婴老祖看似劝诫着,毕竟有一个修仙者虎视眈眈,即使不对修魔者下手,也定会对他这种沾染血气的动手。   “那也要先除了你这邪魔歪道!”修魔者一手银色长—枪铮铮,耍的是虎虎生风,瞬间就刺刺刺了几十下,速度如迅雷一般极快,鬼婴老祖更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听了修魔者这话,临渊面上波澜不动,不动声色的加入了战局。   半空中,刀光剑影,惊心动魄。长抢的锋利与长剑的锐气,简直是所向披靡,鬼婴老祖渐渐不敌,节节败退。   “既然你们不给我留后路,也别怪我了。”终是恼羞成怒,鬼婴老祖大手挥着鬼幡,瞬间孩童的哭泣声从幡里传来,惨绝人寰。   一个个幼小的鬼魂从里面钻出,都还是懵懂无知,不谙世事的状态。刚在世间生存不久,就受尽折磨,怨毒地被做成了法器,天天被鬼气炼着,带着对人世间的最大怨恨。   鬼婴老祖之名也正是因为他拿孩童练功,使之受尽折磨方能让本命法宝鬼幡加强,从而使自己功力大增。   “你该死!”很久没让临渊感觉动怒了,虽说他天生不近人情,灵魂有缺,但是天生带来的责任感让他对这种事深恶痛绝。   修魔者也很是凝重,一个个孩魂扫过去,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鬼婴老祖面临盛怒的临渊和爆发的修魔者,更是不敌,即使他已经放出去小鬼给两人造成了一定的骚扰。   他咬破了手指,这两人哪里冒出来的,该死!若再不能逃走,他就要命丧于此。好不容易得来的修为就这样放弃,得来的生命,不行!   鬼婴老祖让那些婴孩强行自爆,来阻拦他俩脚步,要知道灵魂自爆就是魂飞魄散,再无转世之路。   婴孩鬼脸皆是扭曲,狰狞,怨恨不满到达了最大,他们不想死!为什么人这么贪婪,啊啊啊啊!!!   临渊右手拿出那个红色的铃铛,他也无暇顾及那个鬼婴老祖了,这些孩子若不拯救就是个魂飞魄散。   繁复莫变的符文从临渊嘴里念出,仿佛是带着远古的气息,带着天地的法则。   而发现临渊在救人后,修魔者就继续追着潜逃的鬼婴老祖去了。   临渊有些吃力,他的法力还是在金丹修为,沟通这种大规模的天地法则有些困难。   花畔在帮忙客栈救完火后也赶来了,看到此景便明白了。   她双手合十字,贴上临渊的背,一股精纯的法力在他背后输出着,两人的灵气有种熟悉的同源的气息,融入的很是默契。一加一大于二的能力,很快,便把那些婴孩从死亡的边缘拯救回来了。   婴孩们被净化以后,灵魂变得纯白,他们本就是世间最为纯净的存在,还未被沾染上世间的灰暗。   而他们刚面临黑暗之时,即是毁灭。   花畔悄悄的在给他们净化时,留下了一丝法力,这样判官就知道他们的事了,也好走后门让这些孩子投个好胎。   临渊感受到了她的法力,微微挑了挑眉,只当做没看到,并不发表意见。   他觉得花畔全身都隐藏着秘密,但是她不说,他也就不过问。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隐瞒的,不过虽这么想,临渊心还是刺了一下。   悦来客栈已经被烧毁了大半了,这意味着他们今晚只能另寻他处。而城中的客栈大多数都被占满了,除非去城外打地铺。   花畔想到了个好地方——怡红院。   判官曾经说过,他未去冥界之前是个落魄书生,穷到给怡红院画画来渡日。怡红院里住房舒适,比客栈更为干净整洁,宛若天堂。   “怡红院?”临渊想了想,并无听过这个名字,但现在也无处安居,那便去吧。   已经接近晨鸣了,老鸨昏昏欲睡的前来开门,听得有人居然想住在怡红院,还很震惊的看着他们俩。   不过有钱就是老大,老鸨掂量掂量银子,说只剩下一间房了,临渊也不想再多折腾,就定下了。   房间内,装饰摆放很是别致,一种淡淡的麝香缓缓上飘,味道很是好闻。   “我睡地铺吧。”临渊感觉空气有些凝固了般不自在。   “为什么?”在床上打滚的花畔蓦然抬起头,盯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临渊。   窗外的月色正好,花畔仿佛是沐浴在月色之下,临渊不禁顿了顿,忽而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话也怎么说不出口了。   “男女,授受不亲。”临渊缓了一会了,如清泉般的嗓音才出声。   “男女授受不亲?”花畔歪了歪脑袋,月色下,五官更是柔和,却又带着一丝丝妩媚,“我不介意啊。”   “这样不好。”奇怪了,怎么会有种不自觉的火气,要是一开始还没发现,后面临渊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香味……他直接弹了个法术过去,香炉灰飞烟灭,露出里面的点点红色。   烈焰粉!一家普通的青楼居然有这种魔族专用粉末,这种粉末部分贪欢的魔族是拿来助兴用的,无色无味且很是刺激人。   “这种粉末?”花畔伸长脖子凑近闻了闻,两个人的距离不到半尺,呼吸都局簇可见,甚至临渊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不由得后退一步。   花畔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道:“这……是什么?”   “魔族专用的,是……”临渊望着花畔单纯的杏眼,骤然心里有种说不出口。   “魔族?”花畔特别好奇,毕竟作为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她天天见鬼,魔族这种东西还没见过,都是存在于判官他们找来的话本里的。   “魔族拿来做什么用的?”花畔等着临渊的下文。   “……就……春药。”临渊说完耳垂红了一半,平时面不改色的他,总有种哄骗小孩子的错觉。   “不就是拿来交—配的。”花畔食指点了粉末好几下,甚至给它们揉了个圈圈,拿起来闻了闻,“一点也不像话本里的春药,什么沾之即有,醉生梦死。”   临渊惊愕地看了她几眼,似乎没想到她语出惊人。   花畔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反而惊讶于临渊的少见多怪。在她看来,妖怪对于这种事不是习以为常的吗。   临渊感觉有些涩然,场景一下子十分安静,很快这个话题就被揭过了。   最后临渊还是在地铺上,并未上床。他并不睡觉,对于修仙者来说打坐修炼,比睡觉的效果更好,还能增进修为。   打坐即“五心朝天”。打坐时,双腿交叉,手自然放于双膝上,手心向天,头顶心向天。   以日月精华为因,灵气顺着身上流动,与月亮交汇,呼吸贴近自然,更能够增加修为。   而花畔一个人霸占了一张床,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姿势呈“大”字形,很是豪放。   待到花畔醒了以后,临渊早就出门了,并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和一锭银子。   花畔睡了一天后,成功错过了午饭晚饭,外面已经是黄昏了。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拿着一锭银子准备去吃点东西。 第40章   怡红院已经在营业了, 门口灯火通明,各种身穿轻薄罗衣的女子,拿着一把扇子在来回招呼客人, 脂粉气息香飘十里。   花畔好奇的扯了扯站在门口一位绿衣姑娘的扇子, 招来姑娘一声轻笑:“小姑娘, 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没有, 我暂时住在这里。”花畔认真的说。   绿衣姑娘听到这话就知道了,这就是妈妈说的大半夜来敲门住怡红院的奇葩姑娘, 不过不是一男一女吗?今早姐妹们还猜测着是不是私奔的小两口。   不过看这姑娘眼神通透,单纯可爱,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和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般年岁,绿衣姑娘更是温柔。   “有什么事吗?”绿衣姑娘在楼里艺名叫绿芙,她是被卖进来的。   家乡闹饥荒, 饿的树皮草都给啃光了。为了家里的弟弟妹妹,和重病的老母, 她把自己卖进青楼,让老父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生活。   “我有些饿了。”花畔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递给她一锭银子,“能不能给我拿些吃的。”   “不用这么多, 银子你先留着, 姐姐让她们给你准备些吃食。待会去看看表演,你要不要来看看。”绿芙吩咐了个丫鬟去准备吃食。   怡红院的表演,花畔还未见过,她心动了, 反正临渊还没回来, 看看人间独有的特色也是好的。   花畔认真的看着怡红院的姑娘们的演出,不时的取用些点心。只不过在她看来, 这些女子跳的都不是那么正宗,远远没有几千年来她偶来人间那时看到的那般好看。   “怎么样?”绿芙走到了花畔的旁边,“她们正在跳的是天织舞,这舞也就我们这里有了。”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不是太正宗。”花畔继续吃着糕点,不免有些兴趣缺缺。   绿芙愣了下,都说她们怡红院的天织舞是东秦第一舞,连西秦和番外来的商人都赞赏不绝,居然有人说不不正宗。换而言之,她觉得有很多缺陷,要不然就是她曾见过,怎么可能?   但是看着花畔认真的眼神,她又觉得她不可能是说谎,于是绿芙问道:“若你能说出哪里不对,我就给你免费摆上一桌我们怡红院的招牌酒菜。不,你只要住在我们这里,都不要钱免费吃。”   绿芙是有这权利的,她是怡红院的舞蹈教习,许久不接客了,偶尔也会去门口帮忙接待下客人。而且怡红院排的这段舞曲,两个月后是要排给一年一度的汴京庙会拿来夺冠的,以求个一鸣惊人,当然是越完美越好。   “天织舞,由至少数十种乐器,如箫、磬、琴、筝、笛、箜篌、笙等丝竹,轮奏而成,乐声如跳珠撼玉般令人陶醉其中。”   “全曲共,段,其中序曲有六段,是为前奏曲,是自由节奏的磬、箫、筝、笛单个乐器接连演奏,由等乐器轮奏,而后共奏,由舞起而带歌;中序有十二段,是一个歌舞载动的阶段,以歌为舞,舞姿随歌而起,做天仙状。曲舞有十段,以舞蹈为主,是全曲高潮,舞蹈比歌声更延续,歌停舞不停,最后一个回旋拍而止。   花畔觉得有点干渴,一杯茶水就递到了嘴边,发现是绿芙端来的。   绿芙轻声说道:“不知姑娘可愿意给我们指导。”   绿芙眼中已经没有之前的怀疑了,慢慢都是信任。她已经相信了花畔是真的对这个舞曲了解,很可能是家学渊源。她并且把花畔认为是一个古老的大家族的小姐,而且家里定是排过这等舞曲,她才能说出那个多来。要是能得到她的指导定是受益匪浅。   天知道花畔哪懂得这些,她也几千年前就是看过一遍真正的舞曲,听过排舞着说过,就直接照着念出来了。不过神仙记忆力好啊,几年前的事一样是能记得,她很快试着把那个记忆挖出来了。   绿芙看着花畔一言不发的样子,以为她是不愿意,也就不说什么。   绿芙让人上了一桌上好的招牌菜,花畔立刻就被菜香勾引回神了,她试着把刚才接收的绿芙的话在脑子里重放了一遍。   “你刚说的我答应了,答应我的菜每天都要上。”花畔算着,照着记忆中那姿势给她们指导一下,还能每天吃好吃的菜,再出去逛逛,晚上好好修炼,生活圆满,就是少了个临渊跟自己分享了。   “那是自然,那就多谢姑娘了。”绿芙给花畔做着介绍:“这些都是我们怡红院的招牌名菜,可以说我们这虽不是正规酒楼,但是也胜过一般酒楼了。”   绿芙说一样指着一样菜:“这是剁椒鱼头,是我们汴京独有的胖头鱼制作而成,鱼头洗净切成两半,鱼头背相连,泡红椒剁碎,葱和姜块蒜半个剁细末。撒上剁椒,放油烧至半刻钟而成,鱼肉嫩滑。再看看这个白切鸡,......铜钱包、清炒栀子花、野笋炒肉、松鼠鳜鱼、得月童鸡、西施玩月、蜜汁火方、虫草甫里鸭、碧螺虾仁、枣泥拉糕、苏式船点、黄焖牛肉、江西粉蒸肉、老母鸡汤、西湖醋鱼、排面、叫化鸡、油爆虾、干炸响铃、蕃茄锅巴、火腿蚕豆、火踵神仙鸭、鱼头汤、西湖莼菜汤......”   绿芙一边在旁边说着,花畔一边就夹一口,这个好吃,哇,这个虾也好吃。怪不得判官那个二货经常哭诉,没吃过人间美味的人不会知道,人间是多么幸福的事。花畔也理会了那些鬼死活想做回人。   绿芙看到花畔吃的开心的样子,笑了笑,跟她的妹妹吃的时候特别像。她悄悄退下了,不打扰她用餐了,雅间内只剩下花畔一个人了。   花畔给雅间上了个禁制,烧了几盘菜给判官,好东西是要分享的,更别提在冥界的判官收到这几盘菜时候是何等的痛哭流涕了,是太感动的。   就在花畔在大口朵颐的时候,她旁边的房间内,有人正在窃窃私语,一个中年男子声音说着:“收买的线人来了吗?”   “带来了。”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   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回着,带着些惊恐和颤抖:“过几天花灯节,奴才听说将......是楚卿舟与风,子间会悄悄出来。”这个声音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叫那两个名字似的。   “做好准备了。”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子声音带着阴狠说着:“敢跟皇子抢女人,这回定要一击即中,最好能够离间一下,让他们结不了亲反而结怨。若实在不行,最好送他们一起归西,若留下后患,皇子那边决不轻饶。”   “我们这样安排......”一开始那个中年声音说着,然后就是巴拉巴拉一堆计划。   花畔全程听完了墙角,修真之人的耳朵和视力都是极好的。   楚卿舟?没听过。风子间,更没有听过。花畔不屑的瞥了瞥嘴,这凡人间的勾心斗角就是麻烦,还要计划那么多事,哪像他们修仙之人,一刀毙命,绝不留下后患。   吃完了美食的花畔就回房了,她摆出一个五行极阴阵,这种阵法极利于携带阴气者修炼。这具身体也要尽量多补些阴灵气,要不然灵力越来越弱了,到时候身体就废了。   在怡红院待了几天的花畔,凭借着乖巧和她的萌,一跃成为怡红院众姐妹的团宠,过上了如鱼得水的生活。   每天吃着怡红院的招牌菜色,给编排舞蹈的女子纠正动作,再看看歌舞,可谓是丝竹   之乐,不绝于耳。   “花妹妹,花妹妹,这是我今天好不容易抢到的百花裙,送你一件。”排练完了,一个紫衣姑娘挤过来给她塞了一条百花裙。   一个蓝衣姑娘挤开了紫衣姑娘:“你快让开,花妹妹,这个珍珠发簪很是蹭你的肤色,你戴着肯定好看。”   其他的莺莺燕燕也挤来挤去给花畔献媚,花妹妹你看我这条裙子,花妹妹你看这簪子,花妹妹,花妹妹......   花畔也没有不耐烦,一个一个的接受的她们的礼物,在她看来,这些人都很是可爱。她还被投喂了各种美食,回房时候抱了高高的一堆礼物。   人间的人女子看来好的还是蛮多嘛。回房的时候,花畔不小心听到一些男人在猥琐的说着怡红院的女子下贱,还把一个楼里的一个女子折腾了受伤在床,用污言秽语去侮辱怡红院的女子,还有的说着女子都是陪衬下流的东西。花畔听着极为刺耳,甚至她们还提到过一个送过她礼物的女子,提及全天下的女子,就特别生气。   花畔略施了小法,这个法术顶多让你们半身不举三个月,看你们还嘲笑怡红院和汴京其他的女子。   在花畔过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另一边的临渊遇到了困难,他是去找草药的,听说这一带出了个灵药紫竹果,他本打算带回去给恩师做贺礼的,寻了许久才得到消息。而且恩师交代的寻风铃也毫无动静,也没找到师傅要求的人。东西没找到,人也没找到,虽是师傅说过人与他有机缘的。结果也只是连除了连大恶鬼,被周围的百姓一阵感激。   临渊打算先回去找找花畔,他就留了个字条就消失了几天,不免会让她担心。他此刻肯定没想到,没心没肺的花畔过了几天潇洒的日子,除了偶尔想到他以外,那是完全不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花畔在线卖萌:大家有什么建议可以评论区说,评论区随机掉落红包。   临渊在线卖萌:看到这里的小可爱都是小天使~ 第41章   这天, 是怡红院新晋花魁若雪的首场演出。   这个花魁是近来自愿卖身进来的,不见生人,整日在房中, 花畔都未见过几面。   身为团宠的花畔被安排在二楼的雅座上, 尤其好奇这个楼里的姐妹都夸赞的花魁是什么样子。   花畔这个位置的视野极佳, 从栏杆下望下去是一个巨大的台子, 连对面的人都能看得清楚。   楼里楼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台子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各种紫红的彩带相互环绕着,错综复杂。   地铺暖玉,凿地为莲,五片的花瓣刻画的栩栩如生, 竟连花蕊都细腻可见。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极度奢靡华致。   而在这的各种客人, 无不都是商人或是权贵子弟,也就是所谓的上层人。有的是大腹便便的员外商人,有的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甚至还有些权贵人家。大部分都揉着一个到几个姑娘, 莺莺燕燕, 潇洒极了,这真是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突然旁边传来了一个如沐春风男声:“姑娘,可以拼个座吗?”   花畔扭过头,发现是那天送她风筝的长汀, 依旧是清风揽月, 衣袍绣竹影。而与他一同的是子潇,就是上次嘲笑她的公子哥。一看到她就开始哼了一声, 高傲的把脸瞥一边去了。   “坐吧。”花畔很大方的摆了摆手。   长汀便坐了下来,子潇看了看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了。   表演还没开始,坐在各处的客人已经等急了,纷纷开始催了。   “梁妈妈,花魁怎么还没上来?”   “是啊是啊,我们等在这里这么久就是为了看花魁表演。”   “你不是要把花魁藏起来吧!”   梁妈妈,也就是这里的老鸨,花畔很少见她,不过碰到她时候还是对她特别友善,也许是因为她也算个间接的摇钱树,可以为她们楼里赚名声。   此刻梁妈妈连忙上台安抚着:“各位,我们的花魁若雪还在准备,想给大家更好的体验,大家稍等片刻,马上,马上就上来了。”   “什么体验啊,不如拍卖个初夜让爷乐呵乐呵,我有的是钱。”说话的是盛京一个有钱的王员外。   “口气还真不小,我们这里可是有侍郎大人呢!”另一边官员派的不满的看了看那个有钱人,鄙夷的笑了笑。   王员外也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咽下了,毕竟民不与官斗。只好把炮火转向老鸨,骂骂咧咧,妓—女装什么清纯,吊人胃口之类的。   千呼万唤使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一个女子带着轻纱坐在了台子上,手拿着琵琶,遮了一半的容貌,若隐若现的容颜,可以看到隐藏细腻的肌肤,还未开场便吸引了在坐所有人的目光。   “小女子若雪,有礼了。”台上的若雪穿着一身乳白色的长裙,上绣荷花,露出白皙修长的的脖颈。   紧接着,就是一首《阳春白雪》,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就像大小珠落玉盘那般清脆悦耳。   曲子仿佛带人们领略了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   这首曲子花魁若雪表演的精湛,曲艺娴熟,花畔听的是津津有味,不时往嘴里塞一个桂花糕,绿豆糕。   子潇对这种表演嗤之以鼻,说了声:“土包子,这种表演水平,我们家随便请的都比这好。”   “子潇。”长汀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吗?”听到他这么说,花畔兴奋急了:“那你们家有那个什么,鲤鱼班说的孟姜女哭长城吗?”   “有啊,这都多老的曲目了,我们家最近就召了鲤鱼班,来表演呢!有新剧,比如说三国演义里七擒孟获什么的。”子潇被花畔捧了一下,也不计较之前的事了,反而洋洋得意起来。   长汀无语地扶头,任他俩继续恭维,继续看着演出,谁知他目光一扫,扫到了在人群外围的两道身影。   如果他没看错,那分明就是将军和三皇子殿下。他看过去的目光被三皇子察觉到了,三皇子也不慌不忙的看过来,然后把牵着的将军的手举起来晃了晃。   妈的,恩爱狗。长汀在心里骂了一句,表面还是不动声色,斯文儒雅。   旁边的将军发现三皇子的举动,顺着视线对过去,老脸一红。   “那是长汀公子吧?”将军是记得此人的,他们兄妹二人合称东秦双绝。   “是的。”三皇子点了点头,长汀也是东秦众多女子心目中最想嫁的人,三皇子怕将军看上长汀,像是为了转移话题,生硬的补充:“你找到嫌疑人了吗?”   三皇子今天是得知将军要出来,偶遇了出来查探敌国探子的将军,死缠烂打加上贡献了自己的暗卫,才被将军允许一起。   这段时间,三皇子各种花式巧遇,各种拜访,总想着和将军能多待上一会。管家都眼不见为净的,吹胡子瞪眼的,仿佛看他是个男狐狸精。   “还没有,不过待会肯定会出来,毕竟美人如玉,佳人在怀。”将军眯了眯眼,锋利的目光冷凝着,她打听到最后线索就断在这个所谓的翰林院的官员身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死缠烂打,将军对这个未婚夫已经听之任之了,一开始以为他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结果发现,就是个时不时委屈的小狼狗,对这种将军也很无奈。   最可怕的是,从一开始的淡定自若,到后面看三皇子委屈都忍不住剁手安慰他,将军认为她是看不惯‘小媳妇’受委屈,嗯,宠他。到现在,将军已经能很自然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现在要拍卖,胜出者将会我们若雪今晚陪酒名额。”梁妈妈上台主持着。   “别废话了,赶紧开始。”台下的客人们一个个都不耐烦了。   “那就开始了!”   “50两银子。”   “这么点也敢充大头,500两。”   “一千两。”工部侍郎出价了。   “两千两!”王员外顶上了,顿时无人出价,所有人都惊羡地看着他。王员外更是挺直了胸膛,心里想着,当官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钱的废物。   “还有人出价吗?”梁妈妈笑逐颜开看着在坐所有人,“若无人出价,若雪就是……”   还未等她说完,一个沙哑刺耳的男声从包厢里传出:“5000两!”   “你!”王员外气急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但是他也不会出更多了,毕竟5000两可以买其他楼好多花魁了。   听到这声音,将军和三皇子对视了一眼,有了默契,目标已经锁定,两个人悄悄从人群中离开了。   小丫鬟在梁妈妈耳边说了几句,梁妈妈立刻理会了,笑的脸上都出了菊花纹。   “那,诸位,我把若雪给客人送去了。”梁妈妈安抚了下,就带着若雪撤了。   许多客人喝了个倒彩,不少人眼睛还沾在若雪身上,拔都拔不下来。   “陪酒,是什么意思。在一起喝酒?”花畔问道。   子潇没想到花畔这么单纯,含糊的说着:“反正,就…是的吧。”   “那你现在四舍五入也算是在陪酒咯。”花畔眨了眨杏眼看着子潇。   “你……”子潇不想理她了,别过头哼了一声。   “要去吃醉仙楼吗?”长汀刚刚收到了三皇子讯息,决定把他俩带离这个风波之地,省的待会乱起来顾及不到。   “这地方有什么好吃的,本公子都吃……”腻还没说出来,就被花畔拉走了。   “走啦走啦,我想吃!”花畔替他回答了。   “你轻点,臭丫头你真粗鲁!疼疼疼。”子潇大叫着。   花畔头也不回道:“别废话了!”   长汀无奈的摇摇头,跟出去了,这么大了还都像小孩子一样。   另一边临渊面色不愉,他刚办完事,就赶着回来了。   没想到在怡红院门口被拦住了,他所以为的客栈居然是这种烟花之地。旁边各种姑娘看到他就跟狼看到肉一样,就想扑上来咬一口,还有姑娘喊着一起共度春宵不收他钱。   临渊则视若无物,悄悄用灵力无形的隔开了她们,使她们不能碰到他。   临渊给自己施了个法,隐身的进去了,到了房间,临渊发现房间根本就没人。正打算出去问问楼里其他人,就发现楼里似乎发生了事情。   “啊——”怡红院里面传出来一阵尖叫,许多里面人更是想冲出怡红院。却无人注意到,有一个黑影悄悄溜走了,两个人立刻跟了上去。   紧接着不到五分钟官差就赶来了,官差来的迅速,即刻封锁了现场。所有还在楼里的都不让出了,无论是什么身份,现场一片混乱不堪,许多人怨声载道。   而怡红院周围门口黑压压地围了四五圈,不少百姓都在指指点点,一起分享着讯息,还有不少看热闹的。   临渊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邪魔之类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有一个官员死在了一个姑娘房里。   那个官员正好是张贵妃是哪个亲戚,而张贵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凡间凡是与皇宫有关的对于凡人来说都是大事,也不外乎百姓们这么激动。   一个绿衣姑娘粗鲁的被两个官兵抓着从楼里出来了,这赫然就是花畔楼里认识的绿芙。   “我没有,我真的是冤枉的。”绿芙看着周围人,眼泪不住的留下,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说一句话。即便是私交还算不错的,现在看到她的眼神,如今也是退避三舍。   “冤枉还是去牢里哭吧,大人自会主持公告。”官兵训斥了她,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心生怜惜,绿芙凄凄惨惨的被拉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失眠了,然后居然睡不着了,巨难受 第42章   出了这事, 怡红院暂时被查封了起来,楼里的姑娘和老鸨也都被赶了出来。   而这作为刑部的命案现场,贴了封条, 不允许他人进出。其他客人检查了一番以后, 后续还会上门调查。   梁妈妈在门口哭天喊地的:”造孽哟, 我们怡红院一向是正牌营业, 怎么会死人。”   临渊探查了一整个怡红院,并没有感受到花畔的气息, 猛地上前抓住梁妈妈的肩膀,问道:“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梁妈妈突然被一阵大力抓住,吓得那是花容月貌尽损,看了临渊一眼才想起来:“你说那位姑娘啊,老早和长汀公子一起走了。”   长汀?临渊想到了昨晚碰到的那两个公子, 有一个就叫长汀。   临渊找到花畔之时,她在醉仙楼里, 满桌子的菜色,烤兔腿,冰糖雪耳莲子羹,雪花酥等等, 色香味俱全。   正吃着烤兔腿吃的正香, 眼角瞥到临渊,一下子从兔腿坑里抬起头了,油腻腻的小手拿着一个大兔腿,递给临渊。   “临渊你来啦, 来吃兔腿!”花畔把兔腿举得高高的, 上面油光水嫩,还有着菜叶。   “你啊……”临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至少留个讯息,知道我多担心吗。”   “我没有你的信符。”花畔委屈的看着他。   临渊一时语塞,拿出五个个空白信符,拍了五下给她。   “收着,以后我就能收到了。”   “好。”花畔笑的很甜,她把包裹拿出来捣鼓了半天,最后想了想,还是贴身放好了。   临渊见此微微一笑。   长汀看他们说完了,走过来抱拳施礼:“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这种气度和容貌,整个汴京都无几人,能交好定是要交好一番。而且长汀发现自临渊进来后,醉仙楼的在座姑娘们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聚焦在他的身上,个个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临渊。”说完这句,临渊就没理他了,目光灼灼盯着花畔。   长汀一下子有点尴尬,不过还好他也是自然暖场的。   “临渊公子,是否需坐下来点些吃食。”   “不了。”临渊婉拒了,就站在旁边看着花畔吃,时不时给她夹两个菜,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有一种大家插不进去的和谐。   但是这种默契很快就被打破了,子潇从门口进来,提着两袋东西,一进门就冲着对着长汀说:“长汀,叽叽歪歪什么呢?我抢到了荷花鸡。”   子潇把荷花鸡放下,招呼着花畔:“花畔快来,这可是爷好不容易抢到的。”   “子潇你好厉害。”花畔崇拜的看着他,双手也不甘示弱拿起一只鸡,那种荷花幽香和鸡肉的香气直钻入鼻息中,花畔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子潇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扫写,浑身打了个哆嗦,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这位是……?”   “这是临渊。”花畔一边吃着插嘴回了句:“这荷花鸡,是不是用荷花包裹鸡肉蒸的!”   她记得这个,因为如霜说过,特别好吃!果然有那种细腻润滑,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你好。”子潇打了个招呼,便手提着荷花鸡吃了起来,“果然这家味道最正宗,不枉费我排了这么久的队伍抢到。”   花畔吃着,含糊着说:“子潇真厉害。”   两个吃货很快就把桌上的饭菜洗劫一空,肚子撑得满满当当,露出幸福的笑容。   “临渊,我们回怡红院吗?”花畔偏着头望着临渊,眼里都是吃饱喝足之后的满足感。   “不回。”临渊补充了句:“怡红院被封了。”   花畔一下子震惊了:“被封了?为什么呀。”   她还想继续回去做她的团宠呢,而且怡红院的小姐姐们都待她特别好。   “出了凶杀案。”临渊简短解释着,看着花畔担心的样子,道:“迟些跟你说。”   长汀面带微笑的走了上来:“两位的话我听到了,不如住长府,我定是会好好款待的。”   临渊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长汀看向花畔,补充了句。   “我们长府的吃食也是汴京一绝,特别好吃,还有鲤鱼班过两日会来演出。”   “临渊~”花畔可怜兮兮的注视着他。   “那就麻烦长公子了。”临渊很自然的应下了。   长汀很快安排好了两间客房,并贴心的留了两个下人服侍,临渊以不习惯他人服侍便都给拒绝了。   关好房间,摆好禁制以后,花畔终于可以问了:“临渊,你知道怡红院具体发生什么事吗?”   “我也是听众人说的,张贵妃的哪个远房亲戚被杀死在一个叫绿芙的姑娘房里,然后那姑娘就被抓了。”临渊把他听到的跟花畔复述了一遍。   花畔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紧的抓住临渊的袖子,双手不自觉的揉皱了:“你是说绿芙姐姐?怎么可能,她不可能杀人的啊。”   花畔虽不懂人心,但是一个人的好坏是可以看出来的,绿芙对她那般好,她是不愿意相信她会杀人的。   “那我们去看看吧。”临渊这些日子不在,不知道花畔在怡红院的日子,不过看起来是面色红润,神清气爽。   花畔的眼睛瞬间像是黑夜里的星星一般:“好。”   绿芙是由刑部抓走的,是关押在刑部大牢里。刑部大牢守卫森严,凡人是很难混进去的,修真者就不一样了。   大牢门口的守卫只感觉好像是一阵风吹过,却不知道已经有两个人混进大牢了。   大牢里光线昏暗,牢头和一些狱卒们在喝酒嬉闹,商量着过会如何审讯犯人,如何鞭笞。   牢头还说到了刚送来的那个怡红院的犯人,众狱卒们相视一笑。说着她怕是活不久了,到时候怕是必死无疑,还说着牢头收了花魁的礼物务必好好‘善待’绿芙。   花魁说的就是怡红院昨天夜里出场的若雪,貌美无双,‘善待’也不是字面上说的那么简单。听着他们越说越不像话,临渊脸色黑沉,直接施了个法让他们晕了过去。   花畔拿了牢头的钥匙,一间间房看了过去,牢房大多数荒芜凋敝、破败不堪,结满了蜘蛛网。   待走到最里面那间的时候,花畔发现了个身穿囚服的女子,衣服破烂不堪,披头散发缩在角落里,身上带着许多条鞭痕,伤口红肿,想必一进来就被施刑过。   那正是绿芙,花畔悄悄的现身在她的面前,明显把她吓到了,她一下子被花畔捂住了嘴:“嘘,不要出声,知道了就眨眨眼?”   绿芙眨了眨眼睛,花畔就把她放开了,悄悄施了个禁制隔离了下。   “绿芙姐姐,我们是悄悄进来的,听说你出事了,能不能告诉我。”花畔担忧的看着她。   事到临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绿芙道:“实不相瞒,我根本就没有杀张大人。我已经许久不接客了。昨晚若雪表演完了陪酒被张大人买了去,然后她的丫鬟小红跟我是同乡的,关系也不错。说她近来惹得若雪不开心,想求我帮忙去给若雪送个糕点我就去了。   谁曾料到,进门我没有看到若雪却看到了个怪物,还套着一身红红的衣服,张大人就死在一旁,七窍流血。这时候若雪推门而入,看到就大声尖叫了,我才发现那怪物已经不见了。”   “后来官差抓人的时候,小红一口指认是我对张大人下的手,之所以在若雪房间,是因为我想逃脱罪责。空口白话就说我嫉妒若雪容貌已久,就想害她,这下什么动机都有了。”绿芙是真的心寒,她没有想到自己照顾了那么久同乡的妹妹,她会这么去陷害她。   花畔有些张不开口,她是见过小红的,甚至认为那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绿芙解释着,抬头带着希冀的看着她:“官差们一直想逼我招认,他们都不信我说的怪物,都认为是我说出来逃脱罪责的,花妹妹你是信的对不对。”   “绿芙姐姐,我定是信你的。”花畔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花妹妹你帮我个忙好不?”绿芙带着些凄苦说着:“进了这刑部大牢我怕是出不去了,你能否帮我把我存下的钱交给我的母亲。”   母亲?花畔愣了一下:“可你不是......”   绿芙笑了笑,仿佛勾起了往事:“许多人都是被家里卖进来的,而我不是,我十岁那年家里闹饥荒,颗粒无收。母亲生病了,还想着自己死了留口粮给我。   我不忍心弟弟妹妹和母亲为了几口饭去死,我就把我自己卖进来了,这些年她们一直想把我救出来,觉得自己亏欠我良多。现如今我时日无多,还是把钱财留给他们好好过日子吧。他们就当没我这个女儿。”绿芙想着,不禁泪如雨下。   这世道的艰难,一不小心就遭了殃。她本来还想着多干两年的教习,多存一些钱财和母亲她们一起过些好日子,再找个人家嫁了,没想到世事无常......   “别那么沮丧。”花畔拉住了绿芙的手:“我定会尽力查明真相,救你一命。”   “谢谢。”绿芙没想到认识几天不到的会这么帮她,而她帮了许久的人却处心积虑的害她,“你们赶紧走吧,待会官差来送饭,看到你们定会当作同党的。”   “这个你留下。”花畔把一个药膏塞到了绿芙的手上,“你偷偷藏起来,自己抹一下,伤口会好些。”   花畔不是不能用灵气把伤口修复了,但是一下子这么快好了,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也不利于查案。而且绿芙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单纯的以为是偷偷混进来有本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知道还有没有小天使在看~   另外评论区随机掉落红包,欢迎小天使们评论~ 第43章   第二天, 临渊和花畔去了怡红院现在的临时住所,发现若雪根本不在,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线索一下中断。而那个所谓小红已经在怡红院被查那天晚上死了。   徒劳无功而返, 花畔别提多郁闷了。人找不到, 鬼她还找不到吗?花畔回房之后, 悄悄的召唤出了黑白无常。他们是人间来往的勾魂使者,找人应当是好找的?   “孟婆有何吩咐。”黑无常说道。   “麻烦你们帮我找个人, 到时候我给你们烧些纸钱。”花畔试着描述了下花魁若雪的样貌,黑白无常都表示记住了。   白无常笑嘻嘻的从黑无常后面探出头来,惨白的脸有些鬼魅:“能不能烧些吃食啊,就判官那个桃花糕。”   白无常有幸见过,并且暗示过凡人。然而凡人们只会烧纸钱给他们, 他们的纸钱多的用不完了。   “没问题。”花畔怔了一下,想着判官吃个东西都吃的冥界都知道了。果然冥界还是缺个鬼厨, 缺人才啊。   夜深人静,临渊一个人在房里布下了禁制在修炼。谁知道修炼不过两刻钟,禁制就被侵蚀了。他刷的一下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异瞳, 红绿色的, 很是迷幻,甚至让人沉迷其中。黑影似乎没想到这里还有人,诱惑极了。然而黑影发现临渊不受自己眼媚的影响,且对上几招不敌后, 便迅速藏在夜色里消失了。   临渊有些不耐, 眉头微皱,居然有人敢用媚术诱惑他, 不过那异色瞳孔总感觉见过。临渊的脑海里印出一个样子,一个巨大的黑狐狸,一红一绿的眼睛发出精光。然后临渊就再也想不到什么了,狐狸这在暗示他什么呢?   看来这东秦汴京藏的秘密还真不少,怪不得师傅让他来这历练,有可能是和他找的那样东西有关。即使碰到了,临渊也不会对这些危害苍生邪物心慈手软。   复而他继续沉下心修炼了。   逃出来的黑影很快和另外一群人接上了头,“你居然没告诉我长府有个硬茬。”   “什么硬茬。”另一个黑影震惊了下,很快恢复平静,“那不是个软柿子吗。”   “我刚进到一间房就被打成重伤,还好我有神通保命。”黑影捂住胸口,喷出了红绿色的血迹,“杜驹,你分明就是恩将仇报!”   “我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犯蠢,你能力不足罢了,事情失败还是想想如何跟主人交代吧!”杜驹讥笑了一声。   “那也不劳你费心,你还不是在宫内潜伏那么久没有找到。”黑影怨恨的瞪了他好几眼,在月色的反光下,照出他那一红一黑的眼睛,鬼谲邪魅极了。   一个隐藏在山峰中巨大的地宫深处,一个黑影被绑在夹子上,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中年男子正鞭答着他,鞭痕错落有致,鞭鞭见血,很快黑影变成了血人。   “你要知道,我最不想听这无谓的解释。”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可是他手上的力度却丝毫没有减轻,一鞭子抽下去又是一道血痕。   “主人,血奴错了。”名为血奴的男子一边被鞭答着,一边认错。   被叫做主人的又恶狠狠地打了好几下,然而血奴却一声不吭的咬牙强忍着,不敢发出声音,就怕受到更多的责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完成不了,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说罢,主人把鞭子一丢,背过身进了一道石门。   另一道石门在他合上的瞬间打开了,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宫婢走了进来,替他解开了绳子,涂上了药膏。   血奴狰狞着看了她俩一样,她们两人是他从小救回来养大的孪生姐妹,容貌才情都是一绝,还学了他一部分的媚术,就一直留在他身边侍候着。   血奴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想法。   “荷夏,荷衣你们过来。”血奴朝她们挥挥手。   “主人有何吩咐。”两人凑过来问道。   “这样……”血奴吩咐了下,“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去吧。”   “是,奴婢告退。”两个婢女走了出去。   只留下血奴泛起了个阴冷的笑容,衬的他红绿的眼睛越发阴邪。   第二天,天刚亮不久,花畔就去了大堂和众人一起用膳。   长汀给她介绍了他的妹妹——长亭。   一身水绿色长裙,雾鬓云鬟,修短合度,明眸皓齿,皓质呈露,芳泽无加。   她的举止间仪静体闲,柔情绰态。   “小姐好。”花畔打了个招呼。   “叫我长亭便好了。”长亭朱唇微张,笑若桃花,她把桃花糕摆在花畔面前,“来尝尝这桃花糕。”   “临渊公子呢?”长汀发现就只有花畔一个人,问道。   “他还在就寝,不用去打扰,迟些就出来了。”花畔吃着桃花糕,一边回应。修炼也算睡觉一种?   “我闻到了桃花糕的味道,唔,真好闻。”子潇大步从门口走进,一身浅蓝色的直裰衬得他更是意气风发,风度翩翩。   长亭连忙摆了一盘放在子潇面前,还放了些马蹄糕,“八皇子要不要来一些。”   “谢谢长亭妹妹了。”子潇吃了一口桃花糕,“甜而不腻,反倒清爽,带着桃花的香气。   “这可是我妹妹亲手做的,便宜你了。”长汀斜了子潇一眼,“也就长亭会记得你爱吃马蹄糕,却不记得哥哥我爱吃的。”   长亭娇嗔看了长汀一眼,落落大方的道:“哥哥喜欢的将来自有嫂子会准备的。”   “啧啧啧,你看你这丫头。”长汀笑了笑。   “别扯我身上啊,我是无辜的。”子潇调笑着,连忙撇清。   “你们府中今晚不是有请锦鲤班,听说他们新排了一场戏,小爷我刚好来瞧瞧,顺便待会三哥也会来。”子潇瞥见了长亭眼神间瞬间的亮度,不忍心的补充了句:“将军也会来。”   子潇就见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就不免有些难过,怎么一个好好的姑娘偏要喜欢三哥那种黑心鬼,还不如喜欢他呢。   子潇不满的在心里哼了一下,三哥也是的,明明心里早就有人还来祸害长亭。   长汀看了妹妹眼神都在子潇身上,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子潇在瞎想什么,都暗示了好几遍了。   午饭后,来了另一个贵客,三皇子风子间来了,贵客不是他,是他背后的将军。   “叨唠了,我是带卿舟来看戏的。”   “欢迎欢迎,将军和三皇子能来长府真是蓬荜生辉。”长汀在一边迎客。   子潇看着长亭想方设法地想要接近三皇子,突然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他也觉得他们郎才女貌很配。但是毕竟三哥现在有将军了,皇帝赐婚岂敢抗旨意。   “三皇子,您上次帮忙做的风车做好了,要不要随我去看一下。”长亭面带微笑,大家淑女气质无疑。   “这要问过我的未婚妻。”三皇子从容的回答。   长亭扭头看向将军,焦急地问道:“不知将军的意思如何?”   将军很是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去吧。”   将军是知道的,这是长尚书家的嫡小姐,闺名长亭。她的哥哥长汀是八皇子伴读经常进宫,而老八是贵妃的生的皇子。同在贵妃名下,未婚夫与八皇子关系还算不错,自然也是见过好几面的。   三皇子与她说过,这姑娘喜欢八皇子。就是看着八皇子不开窍的样子,将军,也不禁感叹了一声情商低啊。   三皇子还不知道将军居然会觉得子潇情商低,可能还会反问一下将军呢。   子潇想这个将军三嫂真是心大,夫君当面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邀请,她不阻拦就算了,还一口答应,似乎毫不担心。   望着他俩的背影,子潇心里有些坐立不安。不行,他得跟去看看什么情况。   要是三哥答应了长亭妹妹,就对两个人都不公平。不过拒绝的可能更大,三哥大魔王必定不会去安慰她,他就去安慰一下吧,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啊,那个,长汀我要去下茅厕。”子潇慌慌张张的站起来。   长汀看着他眼神闪烁的样子,眼神意味深长,难道这小子开窍了。那长亭也算是苦尽甘来,却没想到子潇心里想的跟他想的确是南辕北辙。   子潇不敢对上长汀的眼神,若是长汀知道长亭对三皇子有意思,估计要瞬间暴跳如雷。他不免更心虚了,快步走了。   在回廊转角处,子潇发现了他俩,长亭在一边以袖遮面,似乎被拒绝了一般很是难过。   子潇握紧了拳头,气鼓鼓的想要冲过去,又一下子泄气了,想着人家不喜欢拒绝也是好的,又想着他是害长亭妹妹如此难过的凶手。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不知说什么是好。   这么一犹豫间,三皇子依旧如来时一般潇洒从容的走了,甚至步子更快,徒留下长亭一个人在潸然泪下、黯然神伤。   看着长亭含泪失望的眼神,子潇就不敢出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更知道,本质上,长亭骨子里带了几分倔强,要是他出去,她会不会更难堪。   就这样,子潇守了她一刻钟,一个在院里抱头痛哭,一个在柱子后面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血奴:其实我只是个小炮灰。   八皇子:我情商贼好。   长亭:我到底喜欢谁你不知道吗?我喜欢你们收藏呀~ 第44章   一直到晚饭, 长亭才出来,重新涂上了胭脂的她,看不出任何异样, 只是稍微比平时冷淡了些。   尤其是对他, 难道是长亭怪我作为朋友不去安慰她?子潇摸了摸脑袋, 不禁苦从心里来, 恶狠狠地瞪了瞪三皇子。   三皇子正忙着给将军布菜,没功夫理会子潇的小情绪, 甚至连他的小动作都没看到。   长亭安安静静的吃着菜,一言不发,很有高门千金的食不言寝不语的感觉。   只是长汀看了一眼长亭,心中长叹了一声,作为哥哥他岂会看不出来妹妹的心不在焉。   而临渊也从房里出来了, 这么久了,人家都以为他去办事了, 总不可能说是真睡了一天,虽然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花畔兴致勃勃地给临渊介绍各种好菜,每当她多说几句,临渊就会夹着那道菜放进她的碗里, 花畔就吃一口继续讲着。直到每道菜都吃了一遍, 临渊一口都没碰过,都是为她夹的。   将军适逢恰谈的插入话:“这道凤尾鱼翅,是御菜三品,要炖上四到五个小时起步, 口感不错, 滋补养颜,花畔和长亭都可以多吃点。”   “哎, 我不用。”看着三皇子迅速给她装了一盅,将军连忙摆手拒绝。   “这对你身体有好处,滋补养颜,舟舟听话。”将军都那么大了还被三皇子当成小孩子哄,这感觉也不赖。将军装作若无其事的喝了,别说还挺好喝的。   世间男子皆在意女子的容貌,将军在战场驰骋多年,风吹日晒,饱经战争,哪还有什么女子的容貌。也只有三皇子这样的才会被迫嫁她这个宛如男儿一般的女子。对的,将军一直以为她是娶媳妇给楚家传宗接代。   将军一口气吃了三盅,想必多喝点也会好看点,也算是满足三皇子一个小心愿了吧。   三皇子看她跟喝酒一样一碗一碗嘴里倒,就怕她吃多了吃不下饭食,或者呛住了。   “舟舟,多吃点其他的。”三皇子夹了几个菜放在将军碗里,将军毫不芥蒂的直接吃下去了。   临渊忽地站起来,装了五六盅凤尾鱼翅摆在花畔的面前,因为不常做这些事,动作显得很是僵硬。   花畔笑语盈盈的接过,心里感觉美滋滋的,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在黄泉的时光。   花畔回道:“谢谢临渊。”   “不用说谢谢。”临渊摸了摸花畔的头,花畔偏头过来,两个人的距离甚至没有一个拳头远。伸手就能触及,望着花畔澄澈通透的双眼,临渊晃神间就有些被迷惑了。   临渊伸出手在花畔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下,花畔也没觉得什么不对,还蹭了几下。直到临渊感受到手下细腻柔滑的肌肤,才反应过来,猛地抽回手。   花畔有些摸不着头脑:“人间,不是说都要说谢谢的吗?”   “我们的关系不用说。”临渊感觉心绪乱了,自从他的第一个魂魄碎片飞回来后,他就觉得自己开始变了,偶尔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知道了。”花畔乖巧的应了一声,继续吃着了。没吃进一口,她就觉得心里更甜了一分,仿佛品尝的是人间珍馐。   其他人都心有神会默认了,装作没看到一般,该吃吃该喝喝。只有子潇仿佛不在频道上,什么关系啊,不是兄妹吗?所以说,他的情商低的也有道理。   园子里,戏班子在搭戏台、摆道具、排练上妆,忙的热火朝天。   花畔时不时就溜过去看一看,还跟着戏班主唱了几句。不得不说,花畔唱戏是真的没有天赋,临渊本来是去看她的,听到戏都直接听觉给封闭了。   待她唱完,临渊十分淡定的味着良心夸着好听,完全无视了戏班主一言难尽的表情。   戏台不远处,今天表演的花旦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色微变。   “那个男子是修仙者,我靠近就感觉要被他的气息刺伤了,他至少是金丹元婴的大能,我打不过。”花旦用着纤细柔美的女声在轻轻说着,但是从凸出的喉结就知道他是个男人。   花旦的心里冒着黑色的云雾,从里面传出一阵沙哑嘈杂,却又像是腐朽了的声音:“别怕,你现在是凡人,修仙之人不敢轻易对凡人下手,否则便会承担不必要的因果。”   花旦打了个颤栗,在这里多呆一秒都觉得要窒息,他颤颤巍巍的说着:“我们可以改个时间进行计划吗?”   “你是想被主人剥皮吗?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沙哑难听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带着些许的诱惑:“再说了我们只是配合一下而已,动手的不是我们。别害怕,我们是一体的,我又怎会害你。”   “我...”花旦攥紧了手心,内心还是极为焦虑,恨不得拔腿就跑。他现在开始害怕了,他为什么要跟恶魔进行交易。   “青衣!”班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来了。”花旦,也就是名叫青衣的应了声。   “千万不能漏出马脚,否则你知道后果。”那声音最后在他心里说了句,就藏进他的身体里了。   青衣勉强镇定了下,就赶紧去找班主了。   班主看到他,一脸的不满,训斥着:“不是我说青衣,离演出就剩一会儿了,你还到处乱跑,你要知道你可是我们今晚的花旦。我们再排练一次,不能砸了名声。”   “不好意思,班主我这就去。”青衣柔柔的应着,惨白的小脸蛋透着些无助。   班主瞧见青衣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仿佛病了一般,说道:“你要是身体有问题,就要提早说。我还能换个人上,也不缺你一个。长府可是个大客户,我们鲤鱼班要是搞砸了,立马成为汴京的笑柄,到时候哪个戏班子都会来踩我们几脚。”   “班主说的是,谢谢班主关心,青衣没事,青衣这就去了。”青衣告退了下,便去后台换服饰化妆了。   花畔在园子里唱了几句,得到了临渊的花式赞美后,就觉得无聊了。她偷偷的跟临渊出去买了个烤鸡,两人在花园的假山上吃着,很是闲适悠然。   所谓坐的高,看的远。花畔晃荡着小腿,咬着鸡腿。她突然瞥见了前面桃花园子里,将军正在舞枪,并没有寻常舞剑者花里花哨优美的动作,只是夹带着一种锐利的杀气,动作间行云流水,枪所指之处,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花畔看着津津有味,都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煞气冲天而来。凡人的武学她见过,这种战场上带下来的沾染了鲜血的煞气她还未见过。   将军似乎也发现了有人在看,冷厉的眼神锁定过来,看到花畔还微微一愣,紧接着收了枪,微笑示意。   花畔走了过去,塞给了将军一个刚买的荷花鸡。   将军很自然地接过,也不在乎地方,就盘膝而坐了下来。   吃了几口,将军想起了还有未婚夫在旁边,侧身就对上了他哀怨的眼神,不免尴尬了下,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你要吃吗?”   “吃,舟舟喂我可好。”将军的正牌未婚夫三皇子得寸进尺,一点也不领会将军的敷衍。   “好。”将军在心里嘀咕着,一个大男人还要喂,若是她手上的将领早就军棍伺候了,先打个几十棍。但是鉴于这个是她的未婚夫,她也只能宠着了。   身为一个女人,就是要宠着自己的男人。将军在心里暗下决心,他都要嫁给自己了,得对他好点。   临渊看着若有所思,花畔把荷花鸡扒了一块,放到他的嘴边,笑眯眯看着他。   临渊用嘴衔过了,也喂了她一口,空气中满是狗粮的味道。熏得刚来这里的长汀都有些受不住回头,还很自觉地差点惊掉下巴的子潇一起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子潇:我是谁,我在哪里,你们这群恩爱狗。   所有人:你活该! 第45章   夜幕低垂,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头,放出皎洁的光,给大地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辉。   长府园子里很是热闹, 长府的主人长尚书大人已经从宫内就职回来了, 老夫人也出来了。这次请锦鲤班主要目的也主要老夫人想看戏, 所以专程是给老夫人请的。   时间快到了, 台子上,戏班主先敲锣三下, 以提醒大家好戏即将开场,可以就座了。   众人纷纷坐下,丫鬟小厮们在一边侍候着,端茶倒水,蹭着看会戏, 现场一片热闹。   一出场就是一个千年等一回......悲伤婉转的女声高高低低的唱着,诉说着哀痛和等待。然后就是花旦白娘子出场, 那正是青衣饰演的。穿的是白衣飘飘,白色的发带配着流苏轻飘飘的,他正在凄凄切切地与许仙互诉衷肠。   老夫人看的如痴如醉,时不时点评一下, 长汀和长亭陪着老夫人看戏, 不时地逗着她笑。   将军在一边和大虎他们几个饮酒吃肉,看看戏剧不亦乐乎。   而花畔和临渊在一边开启了甜甜蜜蜜的开启投喂模式,任何人都插入不了。   长尚书和三皇子在一边交谈着,互换着情报:“皇上前两日刚得了一对双胞胎美人, 封为衣妃和夏妃, 瞬间所有后宫美人不顾了,早朝也不上了已经独宠好几日了。”   “新鲜感吧。”三皇子嘲讽的笑了笑, “谁不知道我那个父皇最是滥情,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美人都抓进他的宫里。”   “重点是刚入宫不到两天,皇上就想直接封贵妃。今天被大臣们拼死阻止了,说没有歌女凭空封贵妃的先例,只好封妃。”其实封妃大臣们都不是很满意,不过已经惹皇上生气了。众大臣不敢顶着触怒皇上的危险说了,“我今天进宫也是为了这事。”   “哦我那薄情的父皇居然为了两个新进宫的美人如此力排众议,看来那两美人姿色出众啊。”三皇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按理说再如何国色天香的美人,皇帝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封为贵妃,更别提身份是歌女了,看来此事有蹊跷。   他在心底默默的留了个心眼,打算让人偷偷调查下,这事一定是不同寻常。   长尚书继续道:“皇后和贵妃倒还坐的住,而有些良人贵人的就坐不住了,纷纷讨好的讨好,敌视的也多了去了。”   “那些自然都不是什么要应付的,也好让我们看看虚实。”只有出手才会有破绽,也好,让他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长尚书摸了摸胡子,发现自己没有胡子了,已经被女儿压着剃光了,尴尬应着:“老臣明白了。”   戏已经演到了白娘子真身泄露,许仙被吓晕了的时候,众人气都不敢喘,花畔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只有临渊很是从容,仿佛就没有被影响似的,还能时不时递给花畔一些零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待的下一幕,班主上台又敲了个锣,这是中场休息的提示。   老夫人坐在位置上嗑瓜子,把一直陪着她的长汀和长亭都赶去玩了,说两个年青人老陪着自己这种糟老太婆,没什么意思。   “出事了,老爷。”一个家丁急匆匆的跑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惊恐。   长尚书镇定的训斥:“何事如此之惊慌失措,让贵人们见笑了。”   “老——夫人,”家丁大喘气的说着,跑得太急一时间呼吸不畅。   “老夫人怎么了,你快说啊。”长尚书听到这三个字,眼皮跳了跳,一阵心急火燎。看向老夫人刚才所在的位置,已经没有任何身影了,心脏狠狠瑟缩了下。   “哥,祖母......”长亭攥了攥长汀的手的袖子,一脸提心吊胆的样子。   小厮终于喘完了气,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了:“老夫人身边的乳嬷嬷死了,心脏被挖空了。”   “那老夫人有没有事,啊。”长汀抓着小厮的手焦急地问道,手上的柔滑的触感让他一下子感觉有些维和,但是很快被他对祖母的焦虑给盖过去了。   “少爷,小的。“小厮低下了头,慌张的收回手,眼睛里闪过一丝鬼魅,又含着一丝羞涩,说道:“没看到老夫人。”   长亭一脸的焦虑不安,声泪俱下:“都怪我,我应该陪着祖母的。”   “别担心了,老夫人福寿安康,定是会没事的。”子潇站在旁边,安慰着对长亭说着,似是想拍拍她,却又把唐突了。   “那人死在哪里?先带我去看看。”长尚书顾不上他人了,对长汀说:“长汀你先带着其余的家丁一起去找找老夫人。”   家丁唯唯诺诺的说,“死在老夫人房里。”   说完,家丁还瞥了瞥长汀一眼,长汀有些不解的询问。   家丁却低下了头,去前面带路了:“老爷随我来。”   “各位一起去看看?”长尚书望着在场的众人。   “自是。”三皇子牵上了将军的手,跟上去了。   两个人十指相握,仿佛昭告了全世界。两颗心都砰砰砰的跳,三皇子手心都紧张出了汗,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   将军本来还是很紧张的,手上的茧子摩挲着三皇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一种异样的酥麻从心底升起。   花畔和临渊跟在队伍最后面,两个人罩了个隔音禁制交谈。   “我刚才总感觉有一股不太好的气息。”花畔心底颤动了下,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临渊你有什么发现吗?”   临渊仔细扫着周围,是有那么一刹那,他本来以为是错觉,但是修真人的直觉就是预感。临渊也不打算说出来徒增担忧,他只是安慰了下花畔:“有我。”   老夫人的房间很是简朴但又不失大方,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床栏上精致的雕花装饰很是不凡,床上是一床红色的花团锦簇锦被。   然而现在棉被上面到了床底都已经沾染了鲜血,乳嬷嬷就死在床底,心脏处活生生空了一块,眼神呆滞而空洞,仿佛是见到了不可置信的东西,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一滴滴的鲜血很诡异的从心脏空缺处倒流到床上,手腕上的血丝也一丝丝淌着,仿佛是故意做出这种修罗场的样子恐吓人似的,也像是一种警告。   原本房间内精致的摆设乱成一团,瓷器被打碎了好几个,布料都被撕碎了,瓷片布片在地板上随处可见,仿佛经历了一场骚乱。   三皇子立刻下令封锁现场,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内心瞬间跳过很多想法,都慢慢归结于无。   长亭先是忍着恶心全场看了过去,没有看到祖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好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她又不免提着心脏,胆战心惊,就怕听到老夫人的坏消息,就这样吊着。   相比他们其他人都有些骇然,只有花畔和临渊很是淡定,似乎没有什么脸色不对的情绪。三皇子他们看了过去,也不免有一丝诧异。   子潇不免有些佩服,没想到同为吃货的花畔这么优秀,哪怕是他在皇宫多年看淡了生死的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呼吸凛然。   不明白怎会发生这种事,凶手未免太过心狠手辣,长尚书差遣了个小厮去刑部报案了。如今朝廷命官家里发生此事,是京城守卫的问题,查探案子也是该由刑部直接掌管的。隐而不报,容易被人握住把柄。   长尚书脸色很是难看,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府里会发生这种事,今天除了请了个戏班子,也没有什么外人进入,除了......不可能的,根本没有动机。   “长亭,你今天最后看到老夫人时候是什么情况?”长尚书郑重其辞的问着:“过程一定要细细说一遍,不能遗漏。”   长亭细细回想着,子潇担心的凝望着长亭,默默站在她的后面。   “女儿记得,当时哥哥和我一起陪着祖母看戏。然后祖母把我和哥哥一起赶出去玩了,要是当时女儿陪着祖母就好了。”长亭一阵难过,“祖母还说迟些散场要去问问戏班子排不排牛郎织女。”   长亭说完这句,像是骤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望向长尚书。   “来人,先把戏班子的人都看守起来。”长尚书立马下命令,家丁们举着棍子出去了。   在场的都不是蠢人,立刻都反应过来了,那个戏班子有异样。   将军看着尚书府不多的家丁,拍板道:“我的人马借一部分给尚书大人办事。”   “微臣谢过将军。”长尚书行了个礼。   将军很坦然的接受了,发了个口令,差遣了个下属直接去看着了。   花畔在四处走走看看,她总觉得这里很是不对劲,笼罩了一层很怪异的气息,有点熟悉,却又违和。   花畔和临渊对上了眼色,她想施个法看看,临渊轻轻摇了摇头。   花畔发现衣柜似乎有些奇怪,就发现它居然携带着一个暗夹,最里面那层有个小令牌,上面渺渺勾勒着几笔,是一个巨大的鬼头的样子,眼如铜铃,龇牙咧嘴,好像是会动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命案现场~~   三皇子:舟舟我好怕啊。   (三皇子扑进将军怀里。)   将军安慰着:不怕不怕。   子潇哆哆嗦嗦往前:长亭你别怕,我我我,保护你。   长亭:我不怕,你别抖了,抖的我害怕。   临渊看着花畔,沉默不语。   花畔:我不怕我不怕,临渊我能打三个,管他什么妖魔鬼怪我都包了。   一片寂静……   长汀:单身狗的凝视,我要求安排!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里数星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小花盼你发现了什么?”子潇瞧见花畔观察了衣柜许久, 凑近问道。   子潇一问出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花畔那里去了。   花畔偷偷把那个令牌藏到了袖子里,用灵气死死压着牌子上的邪气。   然后花畔弹指灵气复原了衣柜, 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指了指衣柜, 道:“我发现这衣柜不太对劲。”   所有人都走了过来, 看着这衣柜,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临渊站到了花畔身后, 悄悄的为她输送灵力。临渊的灵力直接畅通无阻进入花畔的身体,花畔也不设防,对着他嫣然一笑,就认真沉思着吸收那股精纯的灵力。   所有人都在柜子那里观察着,而只有三皇子发现了柜门中间似乎有些不太匀称, 正要伸手上去时,另一只手已经提前按在那里了。蜜色的肌肤, 是将军的手,两人相视一眼,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子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种场合也要秀恩爱。子潇望向长亭, 正对上长亭难过的眸色, 带着盈盈的泪光。子潇瞬间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安慰长亭去了。   三皇子在暗层里摸了半天,也就几封家书,是长尚书在外任县令的弟弟发来给老夫人问安的, 其他也没什么了啊。   长尚书本以为是什么, 仔细一看,不都是弟弟问候母亲的, 但是看到最近两封时候,不免在心里打了个警钟,不对劲,极大的不对劲。   长尚书扫向临渊花畔他们,临渊很有眼色的也告辞了:“我们先回房了。”   语罢,他便拉着花畔率先走了出去。   “那我也走了。”子潇也顺道溜走了,反正他留在这里也没用,“长亭,你要不要一起走。”   子潇望着妆容尽失,满脸忧虑的长亭问着。   “我......”长亭望向长尚书。   长尚书关心的说:“先别担心,老夫人会没事的,你先回去歇息。”   “女儿告退。”长亭施施然行了个礼,跟子潇一起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   长尚书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三皇子拉住了将军的手,说了声无碍。   将军霎时明白了什么,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三皇子害羞的低下了头。   长尚书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连忙抖落了下,这还是他认识的三皇子吗。   长尚书打开了信,三人一起看着,第一封是两个月前发来的。   母亲,儿子即将回京赴任,忽见路边雪中有一海棠花盛开,极其艳丽,不想一会却不见了。   还有另一封弟媳妇发来的,相隔不久,夫君最近很是奇怪,整日念叨着海棠什么的,还时常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有时候梦里还喊着不要吃我。   然后就是最后一封,同样是弟媳妇的,夫君进来生了一场大病,妾身很是担心。好在来了个医术高强的,一下子就治好了,夫君最近特别爱吃肾脏之类的物品,有时候妾身还看到他生吃,妾身尤其害怕。   这是一个月前发来的,老夫人前段时间还跟长尚书说想去看看长大人,不过他马上要回京述职了,长尚书阻止了,算算日期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本来还没想多的长尚书也感觉不太对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刑部的人快到了,先收起来吧。”三皇子道。   “我令属下去查探一下。”将军说道,她手下的兵多了去了,各种探听情报也是家常便饭,刚好遇到帮个忙也好,只是这汴京未免太不太平了一点。   “那就谢谢将军了,下官不胜感激。”长尚书作辑了下。   刚回京不久就撞上了两起命案,一个是他们要找的,一个是发生在朝廷命官的府上,将军眉头皱起,觉得有一种铺天盖地的阴谋正在袭来。   将军突然手心感觉到了一阵温热的温度,另一只手牵住了他,像是在给予她鼓励。   另一边,花畔跟临渊走在回房间的回廊上。   花畔正想要说什么,临渊嘘了一声,把食指按在她嘴唇上:“待会回房再说。”   花畔感觉唇上的那根温凉的手指,如玉般温润,如蚂蚁啃咬心脏般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花畔,花畔,你等等我呀。”子潇追了上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你们走那么快干嘛啊,我都差点追不上了。”   子潇刚把长亭送了回去,正要顺路回去时,看到了吃货好友花畔,正想找个人一起分析下今晚发生的怪诞的事情。   “有什么事?”临渊替她问了。   子潇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笑着:“好像是没什么事,我就是——”   临渊直接打断了他:“既然没什么事,八皇子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临渊说完,花畔也一副听之任君的样子。   “哦,好。”子潇懵逼的看着临渊和花畔绝尘而走,深深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可是不可能啊,他可是人见人爱的,不可能有人会嫌弃他,一定是。子潇在原地挠了挠头,想不出原因。   “这么晚了,该回去休息了。”临渊突然说道,随手布下了个隔音禁制。   花畔眉眼弯弯笑着看着他:“好。”   “你把那个令牌给我,我明天去查一下。”临渊握住花畔的手,把灵力输入,他已经看出花畔的灵力在极力损耗了。即使他刚才为她补充了些,也难以支撑。   “好。”花畔把牌子递给他,临渊手一挥就消失了。   花畔回了房就赶紧丢了个防御阵盘在周围,该死的,灵力消耗的这么快,这具化身都散了一半了。   花畔布置个阴灵阵,吸收月亮的精华,传送阴气。在她房间周围空气下降了好几个度,让人冷的有些不寒而栗。   第二天,长府已经悄悄戒严了,几步就有一个家丁,门口还有许多士兵看着。玉贵妃已经问起了子潇,子潇便先回宫了。   老夫人的话,则是找到了。听说天刚蒙蒙亮之时,在后花园里的假山找到了,全身湿透了,好像受到极大的惊吓,还发起了高烧,至今还昏迷着。   长尚书半夜紧急请来了一个宫内的御医看诊,折腾到天亮才歇下,今早又急匆匆的去上了早朝。   府里只剩下长汀长亭和老夫人,还剩下花畔和三皇子他们。老夫人刚醒不久,话还没说几句又睡下了,在房里休息,由长亭照顾着。   戏班子还被将军的人马扣押在房里,经过了一晚上,每个人在房里都是惶惶不安的,几乎睡不下。   今天长汀负责全权处理这件事,三皇子和将军正好一起去。   三皇子问了一句临渊是否同去。   三皇子听过长汀说临渊两人了,他认为他们可以拉拢下,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很有可能是番外仙岛而来。   花畔和临渊对了一眼,临渊一言不发,花畔悄然应了一声:“去。”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刚进入那个关押戏班子的房间,班主就猛地冲上来了。   班主拉着长汀的袖子,解释道:“长公子,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戏班子可都是良民,平时也替很多达官贵人表演过。”   “我说的也做不得主,我也相信你们都是良民,这位是三皇子,一切他做主。”长汀退后一步,把三皇子让出来了。   所有人都看着三皇子,三皇子也很淡然,只是那双握着将军的手一直都没放开:“我问你们一些问题,问答好了就可以放你们走。”   “您问,我们一定如实回答,绝不敢撒谎。”班主回道,视线扫了扫在场的他人,戏班子其他人连忙点头。   三皇子一开头就抛出一个问题:“那你们昨晚看到过老夫人吗?”   “老夫人,没有看到啊。”戏班子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的问道,都摇了摇头。   三皇子眼神一凛,将军正想着要不要用特殊手段审问。而其余人都安静的在一旁坐着花瓶,看着三皇子审案。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花畔纤纤如嫩荑的手指着一个穿青色女装的人。   临渊站在花畔身后,时时警惕着,一个保护者模样。   在场的人随着花畔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正好饰演小青的戏班子成员小桃红,实际上也是一个男子,鲤鱼戏班最擅长推出的就是反串。   小桃红面带为难,犹犹豫豫的,半天没吐出一句话来。   “我看到了,老夫人——”小桃红话还未说完,临渊就‘嗖’一下长剑出鞘,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擦过小桃红的脸颊,一个冒着浓浓黑气的针就被钉在了柱子上。   小桃红吓得脸色尽失,吓得直往班主后面跑,认定是青衣想害他,恶狠狠的看着青衣说:“老夫人跟青衣一起离开过。”   青衣柔柔弱弱站在一边,淌下几滴泪水,“我没有,他撒谎。”青衣的眼神带着无辜和茫然,他茫然四顾:“我真的没有,你们要相信我。”   扮演许仙的戏班子成员也说话了:“这分明是构陷,明明是你看青衣后来的却代替你成了花旦,心生嫉妒,大人们明鉴。”   小桃红伸出脖颈大声反驳,连带着差点受伤的愤怒一起发泄着:“我明明就看到了,而且他怀里还有个老夫人的玉坠。”   作者有话要说:   子潇:原来我一直是在做十万伏特电灯泡!   三皇子&将军:甜甜蜜蜜。   花畔&临渊:摸头杀。   长汀:没情商的别看我,作者给我安排的CP快出来了! 第47章   “我没有我没有。”青衣淌着泪水, 眼泪不住的直流,饰演了一出男人也能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将军差遣了一个兵强制搜了, 发现只掉出一个手帕, 其余的玉坠什么的根本就没有。   玉佩上面的图案是一只狐狸, 奇特的是那狐狸的眼睛有两种颜色。   临渊瞥见那个图案, 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出现的画面,一个巨大的双色异瞳的狐狸, 妩媚妖娆,却带着深渊最深处极致的邪恶。   临渊弹了个小法术,那个手帕便轻轻飘到了临渊的手心。   “可有何不对?”三皇子问着,长汀也凑上来看,看来看去就是个手帕, 却看不出面料来。   花畔仔细摸了摸手帕的材质,这布料, 花畔又摩挲了好几下,才疑似不确定的说:“这是......虚竹果。”   在花畔说出虚竹果时候,在地板上的青衣明显的大惊失色,身体颤抖了下。然后他骤然把头埋的更低, 继续抹着眼泪, 哽咽着,仿佛丝毫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虚竹果,居然是这个。”临渊大吃一惊,瞬间脸色都藏不住了, 变得凝重。   他人甚少见过临渊脸上出现过其他的表情, 仿佛任何事都宠辱不惊一般,这让众人都感觉事态的严重性。   三皇子问道:“临公子, 不知这所说的虚竹果是何物。”   “传闻有一奇物,生于黄泉之上,以黄泉灵雾养成,唤名虚无。因在虚无树上,为虚无果。”临渊没说的是,这种果子只有黄泉有,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靠近的,是在黄泉深处,人鬼都难以进入的绝处。稀少到一根手指都可以数的过来,可谓是珍奇异宝最难得的一种,   而这么难得的奇物,居然会出现在一个普通的戏子手上,并且还做成了手帕这种寻常之物,这是极为不对劲的一件事。   青衣更是害怕了,怎么办,连手帕的用材都说出来了。主人说过,这东西难得至极,哪怕是修仙大能都认不出,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翻车。   青衣在心里默默沟通着:怎么办?这东西要是泄露出去,冥界知道了,主人也许还能逃脱,我们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稳住,青衣的心脏处就传出这两个字,什么都不说了。就埋入更深处,仿佛是怕被什么东西发现一样。   那个许仙打扮的走向前来:“不管这事什么,都是青衣的东西。既然没有搜到小桃红说的,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们无辜了。”   青衣楚楚可怜的趴在地板上,哭的很是伤心:“被这么冤枉,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其他人的目光看向了小桃红,小桃红瑟缩了下,跪下正想抱住三皇子的腿。没想到令人惊讶的是,三皇子迅速跳开了,然后委屈的跑到了将军旁边,求亲亲抱抱举高高。   “舟舟,他想非礼我,还好我躲得快,我还记得我是有妇之夫。”三皇子抬起头一脸的求赞赏求投喂表情,看的将军一阵心软,又好笑又心疼。   所有人都呆滞了,不敢相信,传说中的废物三皇子竟然这么怂,还是个妻管严。   长汀翻了个白眼,习以为常。花畔倒是觉得很特别,仰视着临渊。   “怎么了。”临渊摸了摸她的头。   “没,没事。”花畔一时间觉得有点燥热,有种心跳加快,手无足措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脑袋都浑浑噩噩的,无法思考。   花畔摸了摸自己的脸,热?她居然会感觉热?完了是不是灵气出故障了,分身出问题了,还是她这个孟婆生病了,原来灵怪也会生病的吗。   临渊猝不及防感觉到一阵陌生而酥麻的气流刺进心里,心脏骤然跳的砰砰响,怎么回事?仿佛是另一个人硬生生的把这股情绪塞入他的心里,让他不能去忽视,不能去抗拒,这在二十多年临渊缺少灵魂的感情生涯里是极其特殊的。   从临渊入世历练开始他的命格就悄然开始按照他的星轨开始转动了,这难道是老国师说的命运的劫数,不能违背的大劫难。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走了,小桃红心有不甘,发现青衣的眼神望了过来,是那种带着邪气的,仿佛下一秒就能见鬼似的。砰——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小桃红挂在胸前的玉佩猛地碎成了四分五裂,露出了一丝血气。   小桃红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躲到柱子后门,不管不顾大声道:“我明明看到了,他会操控人。他就是个魔鬼,他刚刚想杀我。我亲眼看到的,就是他把老太太带走了,他和妖怪说话,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将军默默的下了个口令,吩咐人把门口都守紧了,多派了几层的官兵。   气氛开始严峻起来,场面一触即发,隐藏着波涛暗涌。戏班子的其他人都悄然的走开了,青衣的身边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包括刚才极力为青衣说话的许仙扮演者。   而临渊腰间上挂着的寻风铃铛作响,临渊猛地看向小桃红,眼底闪过不可置信。   师傅,交代寻的徒弟是小桃红?小桃红是他的师弟?   不对,临渊赶紧把这个想法从心里拔出去了,师傅说了,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之前靠近寻风铃并没有任何响动。那它突然响了,说明要么跟那个孩子有关系的东西出现了。   花畔拿着碎片在太阳底下看着:“普通防御法宝,做的还挺精细,可惜碎了。”   临渊望着那个小桃红,在他身上悄悄打上了个印记,准备到时候带走问问那个玉坠是怎么回事,也好找到师傅交代的便宜徒弟。   “你也不信我,他们冤枉我。”青衣啜泣着,哭的苍白的小脸挂上了一种魅惑,带着一种欲还欲休的朦胧。   扮演许仙的戏班子成员心底猛地漏了一拍,紧接着他就发现意识都不被自己所掌控了。   “小心。”其他人汗不敢出,赶忙提醒着。   小桃红看着许仙扮演的戏班子成员狰狞地向他扑来,七魂六魄都被吓飞了,只能呆呆的看着,大叫着。   “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伤人。”将军立马反应过来,随脚踢起一根木棍,直直的刺向那个许仙扮演者,有着所向披靡的气势。在小桃红尖叫的声音出,狠狠踹飞了那个人。   许仙的扮演者一下子重重撞上了墙上,蹭出了不少灰尘,喷出了一口血就直接晕了过去。   当此时,一个张牙舞爪的黑雾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转移,阴森森的扑向三皇子,意图挟持这个在场地位最高的皇子以换取一丝机会。   花畔凝视着,她的眼睛骤然变得朦朦胧胧,仿佛超脱了世间,仿佛透过一切阴暗,一手制住。   阴阳扇从背后刷的出现,炽热的火焰把房间照的通亮,本来是青面獠牙的黑影看到那漫天通红的火光,带来如泰山压顶般的威压。   这把黑影吓得屁滚尿流,直想钻出房,逃脱这里。   岂料黑影被一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反手抓住了,瞬间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该死的修真者,再不放开我,你知道会受到什么惩罚吗?”那团黑雾嘶吼着,雾气中有两只黑到深不见底的眼睛,没有眼珠,却是困兽被囚禁笼子发出的最后的挣扎。   小桃红像是被惊醒了,蓦然大喊:“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怪物,这就是跟青衣说话的。”   大家才转头看青衣,只见他已经毫无之前柔弱不堪一击的形象了。他的双眼被一团黑雾蒙住了,跟临渊手上抓着的怪物完全相差无几。   整个面容邪恶不堪,散发着一股魅惑的气息,即使不看它也会被深深的诱惑,为他痴狂,为他着迷。   戏班子的其他人都控制不住的向他走去,三皇子和将军强忍着内心宛若魔鬼的诱惑,长汀把柱子都快抓秃了。   “区区魅妖,还敢出来为祸人间。还有你,原本是个人吧,居然和妖一起为非作歹,祸害百姓。”花畔一眼就能看出真身,不过不甘堕落者比比皆是,这种硬是活生生的把人家和妖魂揉捏在一块的怪物还真是罕见至极。   世间万物,无论何物,没有肉身以后都为魂灵,以魂灵为基础修炼的为鬼修。   人是万物之本,天地最有灵性的生物。但是人要历经万难才能羽化登仙。其他生物则更容易些。   像妖魂硬生生把自己融入人体,是根本上断绝了成仙之路,宛若濒死也要捉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而人,就更要承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痛苦,且两个共体,同生共死,两个魂魄一起时时刻刻受着灵魂撕碎挤压的痛苦。   阴阳扇扑哧扑哧翻滚着,巨大的火光如耀日星辰般燃尽世间的邪恶,原来握在临渊的手帕蠢蠢欲动,试图逃出来,临渊输入灵气稳稳的压制着,像是要把控制它的黑气硬生生磨没。   青衣见火光已经不可抵挡,发狂一般,他的的双手已经变成了长出了长长的毛,手指每一根都变成尖利的爪子,锋芒逼人。   即使青衣试图拍散,这也并非他一厢情愿就能做到。他的修为本就是依靠黑雾非自然而成,全是虐夺,弑杀。本就不牢固,再加上黑雾被控制。   而且花畔那又是克制阴邪的阴冥火,各种弱势下,青衣噗的捂住了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气息瞬间弱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青衣:公子,奴家好看吗?   临渊:此乃妖孽,该杀。   花畔:我来我来。   青衣:……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四阿白、一朵娇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与此同时, 在另一个厢房里的老夫人也骤然睁开了眼睛,心脏一阵绞痛,吐出了一口血。   守在老夫人床边浅睡眠的长亭一下子吓醒了, 连忙把住在旁边的御医给叫起来,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   老夫人呆滞着, 一句话也不说, 也任由御医诊治下药。   青衣扫着全场,长汀已经退出门外了, 其他戏班子的人都被将军的人马看管起来了。将军和三皇子在花畔和临渊的背后,拿着个护身的叶子抵挡着。   看着临渊花畔施法,就知道这种非人力所能为的战斗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后腿,看好后方。   青衣几下只能冲着临渊扑去,他惧怕于有阴火的花畔转而攻向临渊。但是他连花畔都不敌, 怎么打得过修为更高的临渊。   青衣三两下就被拍飞了,全身邪气都散了一半, 爪子都差点维持不住。   原本被临渊抓在手里的黑雾,在青衣每受到一次伤害时,黑雾就仿佛能感同身受,只能无力而狰狞的嘶吼着:“放我出去, 不然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青衣听到主人这两个字, 头颅都要炸裂开了,仿佛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似的。   他咆哮着,像是一种狐狸遇到危险时候极力发出的无奈的嘶吼,他全身扭动着, 像是隐藏着巨大的痛楚和不愿。   然而青衣就算再不愿意, 再嚎叫着,再挣扎着, 他仿佛也抵抗不过那股气息。身体却迅速地像个气球一样膨胀,膨胀,再膨胀,最后仿佛被轻轻刺破了,砰的一下爆发了,巨大的能量瞬间波及了方圆几百里。   临渊立马拿出防御罩用灵气大力输送着,勉强罩住了,可还是波及受了重伤。   巨大的爆裂将方圆几百里的地面都席卷了,即使有临渊的罩子都不能完全抵挡住,只能减少伤亡。   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仿佛察觉到了,以为是地动,更多愚昧的百姓以为是最近神明的降罪,说是帝王的不仁。   待这股巨大的气息彻底平复了后,这间房子早已被掀起,废墟都不剩了。该庆幸的是由于临渊的及时,只是倒了这漩涡中心的两三间屋子,也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故了。   房子一倒,烟尘都不剩了,一下子剩下了一个块巨大的空地。而看守戏班子们的将士看到倒塌的房屋,也节节败退。   突然一个小兵颤抖着手指着地面上的一处,神色惊恐,他紧张的问着:“这是什么?”   众人听之,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刹那就胆颤失色,吓得连忙后退。   地面上一只圆鼓鼓的肉虫在一堆模糊的血团里不断地蠕动着,不断着啃食着那团四分五裂的血肉,滴滴答答的淌着巨大的津液,散发出奇臭无比的腥味,腐化而糜烂。这团烂肉俨然就是一颗心脏,很容易大家就能猜到是昨天晚上的乳嬷嬷的丢的那颗。   肉团和血融在一起,时不时凸出一个长长的肉虫,那刺眼的红色,恶心的画面深深刺激了所有人,显得格外恐怖。   将士们还好都是上过战场的,只是有点反胃,然戏班那些人稍微承受力差点都捂着嘴,恶心到连胆汁都差点吐了出来。一个个只想逃离这里,摆脱噩梦。   三皇子脸色微变,但是他从小到大在宫内见过太多的藏污纳垢,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三皇子不会放过这个卖弱的机会,他死死地抓着将军的手,无力的靠着,仿佛是个需要保护的柔弱的菟丝花一样。   将军感觉瞬间恐怖的气氛一扫而空,心头的阴霾也瞬间一扫而空,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一个大男人了,别装了。”   花畔学着三皇子的样子,也模仿了九成像。   临渊心里六个点闪过,这是学坏了吗?他在心里好笑着,温柔地的摸了摸花畔的头安慰道:“不怕。”   “我不怕。”花畔歪着脑袋想了想,比划了一个湖泊这么大的圈圈,道:“我杀了很多了,就像这么大。”   临渊只当玩笑,嘴角一勾,正欲笑,却闷哼一声,拿出手帕捂着了嘴。一大口鲜血赤裸裸吐在了白色手帕上,宛若大学中盛开的红梅,红的艳丽。   “你受伤了。”花畔连忙扶住临渊,是啊,怎么能不受伤,一个金丹初期的自爆是连元婴后期都怕的,何况他还想护住那么多百姓,勉力抽取了全身大半的灵力。   花畔才感知到他身体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了,每根筋脉都运转的极度涩然,只能靠残余一丁点灵力勉强撑住。   花畔给他喂了一颗补灵丹,自己也吃了一颗。花畔就在一旁静静的守着临渊调息,不让任何人越雷池一步。   经过刚才的事,众人再也不敢小瞧临渊他们,他们所展现的本事明显非常人所能及,一看就是修仙者,同他们这群凡人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众人是既畏惧又想讨好。   也没人敢不怕死的上前打扰,只在远处默默观察着。三皇子紧紧的握住将军的手,露出不知是喜或是悲的眼神,只是这天是要变了。   待临渊休整起身后,花畔紧紧靠在他的身边,用着一种保护的姿势,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像个泥娃娃碎了一般。   临渊不禁有些哑然,自己原来看起来这么柔弱吗?不过临渊的心里感觉有种被塞了蜜糖的甜滋滋的感觉,一瞬间整个人仿佛泡在了糖浆里一般。   三皇子看着临渊,看着像是暂时调息好了,就面带微笑向前一步,询问道:“请问两位是否番外来者?”   “是或不是又有何区别?”临渊说,眼色一时间就变淡了,宛若高山上的白雪一般雾霭茫茫。   三皇子听到这回答就明白了意思,点了点头。临渊的话是说是修仙者,但是不一定是番外来的。   三皇子道:“是我着相了。”   忽然一个将士跑了过来,在将军耳边轻语了几句。   将军一开始还只是点点头,后来,就脸色微沉,到最后整个人黑的跟乌云压顶似的。   “舟舟怎么了?”三皇子望着将军,一脸关心的样子。   “刚刚发生的事,陛下已经知道了,大祭司说是是妖邪作乱,导致天生异相,要求开坛祭祀斩妖除魔。衣妃说是用数千精壮男子祭天,方能得奇效,陛下已经答应了。”   将军越说越是气愤,哪有拿活人祭祀的道理,这些年,青壮男子皆去打战。东秦本就人口不足,战争更是死亡了无数人,无数家庭流离失所,痛不欲生。如今还要拿青壮祭祀上天,这种方式,简直是荒唐至极。   “衣妃?”三皇子想到长尚书说的,皇帝近来新纳入后宫的双胞胎美人,分别是封为衣妃和夏妃。   看来果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居然能想到活人生生的人祭祀。这种邪恶又无耻的手段让三皇子不禁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如果是那样的话,他那个父皇可就搞笑了。   从小就是被苛待大的三皇子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万民的同情心,他愿意为了万民付出,只是因为他的舟舟是个体恤百姓,洞察民情的好将军。   为了他的舟舟,三皇子也愿意暂时成为这样的人。只要他的将军,他的舟舟一直在他身边就好。   “这怎么行!”默默做着花瓶的长汀骤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要告诉父亲,此事断断不可行。”   “这怕是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将军脸色十分阴沉,“我得到消息时候,圣旨已经下出了,我们现在只能想想如何拖延一二,才有时间去阻止。”   “破虏将军接旨。”刚说完,御前李公公就带着几个小太监来宣旨。   “哎呀呀,尚书府这是怎么了,贼人来了?杂家受到了惊吓。”看着这满目疮痍,面目全非的尚书府,李公公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盘。   李公公揉了揉眼睛好几下,才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长汀完全饰演了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刚才京城发了地动,震塌了。”   李公公拉长了脖颈东瞧西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只得勉强相信,准备把这事放进心里,迟些找皇上禀告一番。   正事要先办,李公公昂首挺胸,背着手道:“杂家今天来,是要来宣读陛下圣旨的,破虏将军何在?”   “臣在。”将军应了一声,在场众人都跪下了。   “今朕耳闻汴京方圆数百里地动,此乃国都不详之征兆,唯恐滋生事端。后大祭司算出祭祀方能解围,需数十万青壮祭祀上天,祈求神明庇佑。朕特将此事交于大将军,明日午时前上交。”   即使将军早就知道了,也不免事情真正发生那般心寒。皇帝昏庸无能,但是总会做点表面功夫,这回直接拿活人祭祀就触动了数万百姓的底线了。   “将军,还不接旨?”李公公挑了挑眉:“莫非将军还想抗旨不成。”   将军五体投地,双手举高,接过圣旨,大声喊:“臣遵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公公,喝口茶吗?”长汀还想套个情报,谁知道李公公根本不接。   李公公朝着周围努了努嘴,“长公子还是先修建为好,府内还有众多事宜,奴才就不打扰了,先回宫复命了。”   说罢,李公公就带着一堆人浩浩荡荡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临渊:别怕。   花畔踢飞一个恶鬼,右手还抓着一个恶鬼。   她还兴致勃勃冲着临渊喊:这拿来炖汤喝。   临渊:好吧,不收藏的都拿来炖汤喝了。 第49章   “将军, 这下该如何是好?”一个下属凑上前来问道。   将军睥睨了他一眼,说道:“你先把那些人安排好,主要是青衣来历身份都给我统计的明明白白, 懂了吗?”   “是。”下属带着其他将士押送着那群已经瘫软在地、面带惊恐的人撤走了。   “舟舟你待如何?”三皇子望着将军手里抱着的明晃晃的圣旨, 眯了眯眼睛, 觉得颇为碍眼。   也不知道他那父皇怎么回事, 把这种民怨的事留给民心所向的将军。   不过,这也许正是他的目的, 一个声望在民间声望比他还高还受万民敬仰的将军对他来说,简直是如鲠在喉,恨不得除之以后快。   不过这种事,三皇子是不会允许的。他不会允许他热爱黎民的将军所承受这种屈辱。   “我思量了下,破敌之策, 方只有大祭司能解。”将军思量了下,这事是由大祭司发起的祭祀, 大祭司的地位很高。   而大祭司并未确认一定要数万青壮。只要他说不,即使衣妃再想出幺蛾子也没有办法。   “大祭司?”三皇子轻嗤了声,那个为老不尊好色猥琐的糟老头,整天吃着剥削来的民膏, 明明是强占民女还用着祭司的谎言蒙骗世人, 让百姓主动送上。   “我想请临公子帮个忙,可否?”将军上前作揖一问,她也知道临渊现在消耗重大。可是大祭司她也见过,拥有凡人不会有的术法, 呼风唤雨样样能通, 明显是非凡尘之人,这种修仙者的事自然找修仙者为妙。   “何事?”不是花畔非要阻止, 是临渊消耗太过巨大,灵力所剩无几,筑基现在都打不过。   临渊他至少得好好休整几天,暂时不能去冒险。   将军抿了抿嘴,不自然的道:“我想请临公子一道去见大祭司,让他帮忙那个数万青壮的祭祀。”   “你把那个大祭司情况认真说一遍。”临渊处变不惊,只是淡淡的说。   “还是我来吧,这事我更了解。”长汀作为尚书嫡子,比起常年在外的将军和在外碌碌无为的三皇子来说。   他更能接触到皇城内部的消息,像大祭司的消息,也了解的更多。   花畔不复之前的嬉笑,沉下了脸:“依照你们所言,那大祭司的灵力至少筑基,临渊现在恐怕并不能去。”   “是我唐突了。”将军是想让临渊帮忙,毕竟依照长汀所说,大祭司此人阴险而毒辣,贪恋美色。   将军是怕招架不住,不能为百姓谋福,反而使他的念头愈盛。   “舟舟。”三皇子摁住了将军的肩膀,将军回眸一笑,握住了三皇子的手,像回应他的安慰。   临渊暗自思量着,花畔顾虑的看着他,在心里给他传音:临渊,这事你可别去。   临渊无奈的望着花畔,苦笑着:我想去也没办法去了,我身上灵力都堵塞了,现在可能连凡人都打不过了。   怎么会?花畔心里瞬间一个激灵,她连忙摁住临渊的手臂,摩挲了好几下。别误会,花畔是在探索临渊的身体的灵力。   然而长汀恨不得把双眼戳瞎,当作没看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开放。   三皇子摸了摸下巴,在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太矜持了,其实可以更深入。   花畔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浓的就跟墨泼的一般。   花畔本以为临渊是使用灵力过多,而导致灵力干涩。   谁知道,她刚刚探入发现。还有另一股绿色的灵力在他的心脏处徘徊着,带着破坏和毁灭性的攻击,只待有机会就能攻陷他。   临渊的剩余的白色灵力全部都守在心脏处跟它对抗着,绿白冲击着。甚至临渊的灵力还有些无力,几次差点守不住。   “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大祭司那。”花畔这句话还未止,就带着临渊消失了。   只剩下三皇子他们面面相觑,长汀笑了笑就先告辞了,他要去哪里呢,他要去找施工队啊,长府都成这样了。   三皇子唇角含着一抹笑:“舟舟是否去我的府中坐坐。”   将军转身就走,三皇子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也不失望,早就预料到了会被拒绝。   “还不走?”将军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三皇子。   一瞬间的欣喜填满了三皇子的心,他应了声:“来了。”   三皇子十指插进了将军的心,两只手紧紧交握,仿佛是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群山峻岭中,地势险要,回环曲折。花畔拉着临渊一下子往东秦的西边,飞了几百公里,到了蜗皇山上。   蜗皇山在东秦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山,传闻蜗皇飞升前就在此山居住。   花畔发现此山中环绕着淡淡的灵气,比起凡人的世界来说,实乃更有用些。   花畔带着临渊去了灵力最深处之处,发现一帘悬挂在山崖上,飞泻而下的瀑布。它越过峭壁,如猛虎下山般汹涌澎湃地狠狠冲下来。   最后那瀑布泻入潭中,与瀑布底下的水潭融为一体,激起一阵涟漪。   水潭上常年弥漫着雾气,叫人分不清是雾还是水汽,却飘渺着宛若人间仙境。   这里是灵力的汇集地,寻常凡人到不了这里,即使误入也不会发现不寻常的地方。花畔感知到瀑布半山后面藏着一个洞口,而洞口里灵力更愈盛,只是被人用什么方式遮掩住了。   洞内很干燥,也没什么杂草,很是规整。但是却不像是荒芜许久的,花畔也暂时没有心思多想。   花畔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毯子铺在地板上,临渊被安放在毯子上。   花畔在洞口周围仔细布下了十几层禁制阻拦着,以防有人打扰或者是误入。   花畔双手合十,紧紧贴在临渊的背上,一股红色的灵力顺着花畔的筋脉流到手掌上,再传输进临渊的身体里。   临渊屏息而沉下心,专心运转着身体里剩余的灵力去对抗那团深绿色的灵力。   临渊的灵力本来已经消耗巨大,后继无力,就要被那股绿色的灵力给攻破了。   然而花畔的灵力一进入临渊的身体,就横行霸道、气势汹汹的冲向临渊的心脏处。   瞬间有了红色灵力支持的临渊白色的灵力瞬间气势大涨,嚣张的发起了反攻。一刹那,绿色灵力就节节败退,无力反抗。   即使那团绿色的灵力还想继续挣扎,也没有用。最后它还想自爆,可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它一下子就被红色和白色灵力团团围住,直接攻破了,最后流淌的灵力也成了补品,滋养了临渊的身体。   花畔松了一口气,正想把她的灵力收回来之时。发现白色的灵力,连她的红色灵力都不放过。它一口给吃了,还发出不够的讯息。   临渊从调息中醒来,带着些许歉意的看着花畔,他知道他身体里发生的一切。   花畔的灵力本来是来帮他抵抗的,没想到临渊他的灵力压根不肯让花畔红色的灵力退出身体,最后干脆就给啃了。就连临渊自己都没想到,花畔的灵力对他居然有那么强烈的吸引力,仿佛只有占有吞噬,才能缓解一二。   “临渊你还吃吗?我还有。”花畔一开始愣住之后,就很开心的推销自己的灵力了。   毕竟以前,临渊也是经常和她交换灵力吃的。   临渊经常倚靠在树下,对着花畔温柔的说:畔儿,你的灵力真是美味。   花的灵力也很美味呢。花畔记得当时她是这么回答的。   “不了。”临渊迟疑了一下,拒绝着,却死死压抑住他身体里的灵力扑向花畔。   花畔很迷惑不解,歪着头凝视着临渊。临渊莫名的感觉心底颤动了下,竟是不敢对上花畔的眼睛。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带着些羞涩,花畔莫名地有些感觉脸在发烫,仿佛烧起来了。   “临渊,你先休整下,我去做件事。”花畔首先打破了寂静。   “去吧。”临渊知道她是要去找将军,花畔的灵力可以应付筑基期的,他并不是很担心。   临渊想着,还是塞给花畔一个传送符和招魂铃。   并且临渊认真嘱咐着:“要是不敌的话,传讯给我,或者先逃。”   花畔笑逐颜开,乖巧着应着好。   待花畔走后,临渊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慢慢平下心来,又继续修炼了。   将军府内,将军前后走着,很是心急如焚。   “舟舟别急。”三皇子安慰着将军,将军也知道急不得,只能勉强喝了几口茶。   看到门口出现的一道红色的影子,将军猛地站起来,一阵欣喜:“花畔你来了。”   “只有我。”花畔强调了一句,临渊还没休整好,她是不可能让他出来的。   三皇子温润的笑了笑:“有花畔姑娘帮忙,甚是感激不尽。”   “到时候请我喝喜酒就行啦。”花畔调皮的眨了下眼。   “那我们走吧。”将军已经迫不及待了,皇帝从下圣旨开始,就一直在催促。   将军一直在婉拒着,无奈宫内已经开始斥责她是否想抗旨了。   将军她自己受死还没事,到时候一大堆无辜的青壮被祭天,一大堆家庭将要破裂,一大堆百姓将要流离失所。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进入 第三卷 了。   我想去修真的世界了!   小剧场:   长亭和子潇的漫展~   长亭:我觉得王昭君挺适合我,子潇你这是?   子潇:王者农药的小兵啊,像不像!   长亭满头黑线:小厮吧你…… 第50章   祭司府中, 并没有传说中的世外高人的住处的感觉,那种大隐隐于市。   反而当将军和三皇子一行人走到了祭司府门口之时,在府外都能听到府内传出的琵琶箫乐和各种歌声。   “我等求见大祭司, 烦请通报一声。”花畔看着三皇子塞了个银裸子在门房手里, 想来人间钱果然是很重要的。   门房掂量了下, 接过拜帖一看, 很随意的瞥了一眼就进去禀告了。   过了一会儿门房便出来回复:“三皇子,大祭司请你们进去。”   三皇子又塞了个金叶子在门房手里, 门房很殷勤的去带路了。   “到了,各位请,小的只能带到这了。”门房挤出了个笑脸,又收了个银子,步伐轻松的走了。   将军虽然不爱看人家收受贿赂, 但是毕竟是他们的事情要紧,她也不是不会变通的。   花畔却丢了个玉佩在三皇子手里, 饶是一向冷静的三皇子也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贿赂。”花畔严肃认真的说,银两这种东西虽然没有,但是她可是个万年老妖怪,不缺值钱的物品。   像她丢给三皇子那个玉佩也不是寻常的玉佩, 而是一个传音玉佩。它可以分成两半, 特别实用。如果给凡人太贵重的东西他们也守不住,容易被其他修仙者搜走,平白招惹祸端。   “那就谢谢花畔姑娘了。”三皇子微笑着收下了,虽然他也不懂花畔的意思, 但是修仙者给的物品多半是特殊能力的, 是钱财换不来的。   其实花畔的意思也很简单,进来给了三次贿赂门房。他们有三个人, 所以她也要出一份,所以说花畔的心思很难猜,估计只有临渊能猜透吧。   三皇子一接到玉佩,脑子里就自动有了玉佩用法。他从中间掰开了玉佩,分解成两个龙形环佩。   三皇子把其中一个塞给了将军,将军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三皇子笑了笑:“传音玉佩,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我了。”   将军骤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很自然的收着了,心里却咕噜噜的冒泡着。   花畔第一次觉得三皇子他们是那么的碍眼,她还不知道,这是被秀了恩爱。   花畔抬起头,发现面前的宫殿是玉楼金阁,雕梁画栋的很是华美。   屋顶上五脊六兽,皆是美玉雕琢而成,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有的伸着懒腰,有的争相打斗,鳞次栉比,层层递进。   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宫殿都无暇的通透,宛若是通天而来的仙宫。   一个穿着粉色的襦裙的女子从宫殿内踏步而来,容貌娇俏,发髻高高挽起。   在这宫殿的衬托下,宛若仙宫上的仙女一般,平添了几分仙气。   “大祭司在里面等你们,各位跟我来。”仙女的声音也很是悦耳,犹如黄莺出谷般。   三皇子两人连忙跟上去,花畔则仔细观察着周围。   她发现这里的灵气很是通透,像是安放了个巨大的聚灵阵。到处都有各种阵法禁制,层层覆盖着。若是有人闯入,就会体验到什么叫生不如死,把命留下。   然而对于花畔来说都是小禁制,一眼就能看出,可以来去自如。这种禁制还不若她随便布置一个小玩意来的的深入。   殿内各种华贵的摆设被安置在各处,每个物件都是带了些许灵气,运行的恰到好处。   殿内的正右边,有一个巨大流动的喷泉,上面有个金灿灿的树木,像极了黄金,着是好看。然而它是真的树,就叫黄金树,结出来的果子可以炼制修真界奇药,美颜丹。   而喷泉的水中跳着几尾发亮的鲤鱼,带着光晕,表现得活灵活现。   这是修真界非常好吃的一种鱼,叫仙尾鱼,对强身肉体有用,非常好吃。   花畔一下子就心动了,真的是非常好吃,这滋味非常销魂蚀骨。花畔几千年前吃过,忘了是哪个人进贡的了,好像是让她帮忙杀个鬼。   大殿正中央一个巨大的虎皮座塌上,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上头,旁边各种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来来回回走着,和带他们进来的女子一副打扮。   大殿中央,一群穿着轻纱水袖的舞女跳着舞蹈,温柔而婉转。旁边琵琶古筝笙箫轮流弹奏着,反而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大祭司是个大约五十岁的老头子,长相倒不显老态,反而是精神很好,更甚壮年。他长的倒是慈眉善目的。银色的头发梳理的很是齐整,复古华贵的长袍包裹着干瘦的身体。   只不过他泛着精光的三角眼充满了淫邪,不动的扫描着周围女子玲珑有致的躯体,揉捏着身边女子,女子娇笑声音和他的动静成了鲜明的对比。   待到花畔他们进来后,大祭司的眼睛一下子发直了。他直勾勾的看着花畔,满是垂涎。坐在他左右的莺莺燕燕们都给他塞着葡萄啊之类的,左拥右抱怀里还有个,可不是快活嘛。   “祭司大人,来吃葡萄。”坐在祭司大人怀里的妹子仰起头给大祭司递葡萄着,掩下眼底的嫉妒。   大祭司一边好好好,一边仍然是盯着花畔。   在大祭司看来,花畔全身都带着灵气,是个十全大补汤,要是能采补一二,修为必定能增进一大步。   看着花畔一脸心动的看着他的仙尾鱼,大祭司还装作慈祥的笑了笑:“小姑娘,你想要这仙尾鱼,可以送你两尾。我看你有入祭司府修行的缘分,你与我有缘。”   花畔如针扎的眼睛扫向大祭司,对着大祭司悄悄的弹了个小法术。现在还没出效果,到时候就知道了。   大祭司修为也就筑基初期,根本不若花畔的金丹。再加上花畔有意的收敛,自以为是常人,自然他也就察觉不到花畔的手段。   “你说可以送我两尾?”花畔盯着大祭司,吃货的心瞬间复苏了。   大祭司怔住了,他本以为他说了有缘后,那小姑娘会迫不及待非常开心的想加入祭司府中,没想到她只想着那鱼。   大祭司手指轻点,鱼就跳到了袋子中,被交到花畔手上。大祭司还想说着什么,可是三皇子就打断了他。   “祭司大人,我们有要事要与您商谈。”三皇子看出了大祭司的心思,心里着实恶心。   三皇子他并不清楚他们两人实力,但是临渊实力强劲是肯定的。若是花畔受伤,就要等着另一个人的怒火。   三皇子看了看将军,如今还是提前把要事商量好为妙。   大祭司的目光才转回三皇子二人的身上,才想起来他们似乎是一起来的。   “你们先退下吧。”大祭司挥了挥手,坐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都随着歌舞一起退下了。   “祭司大人,奴家不想走嘛。”一个就套着一件粉色纱衣的女子坐在大祭司的怀里不愿起来,手指却还恋恋不舍的在大祭司的怀里打着圈圈,挑·逗着。   “小妖精。”大祭司的手探到了她的衣服里,用力揉捏了好几下,引起了女子的娇吟和羞涩,“今晚就让你承恩泽。”   轻纱女子高兴的嘟了嘟嘴,不舍的走了。   她一眼都没瞧过三皇子一行人,只是在看到花畔时候停顿了几秒,然后把内心深藏的嫉妒埋在心里。   带殿门合上以后,大祭司整理了下衣袍,从坐塌上走了下来,正了正脸色,威严的问道:“三皇子前来有何事?”   “这位是花畔姑娘,而这位是破虏将军,有她来说比较好。”三皇子首先介绍了下。   大祭司在介绍花畔时候停留了一会,才看向这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女将军,大祭司几次进宫都发现皇帝颇为忌惮她。   “我想求大祭司破除那个祭祀用数万青壮的话,我们东秦人口匮乏。常年战争死伤了不少青壮,不少百姓家破人亡,痛不欲生。”将军作辑着,声音慷慨激昂,铿锵有力。   “那祭祀,自然是青壮祭天最为好。”虽说这事是大祭司提出的祭天,但是那个以数万青壮来祭天是衣妃说的。   衣妃是那个大魔头的手下,他又打不过,只能配合。哪能随随便便拂了面子,坏了他们好事。   再说又不是他说的,上天的因果也算不到多少在他头上。   “大祭司,人命关天。不可以用其他的东西代替吗?还请大祭司收回成命。”将军恳求着。   三皇子在心里扎着小人,想着若是日后上位,定是要替将军报仇。   “所以你还是打算用数万青壮来祭天?任由众多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本来是一直沉默的花畔开口了。   大祭司听着,满脸笑容的说:“这怎么是......”   大祭司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一把扇子轻轻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扇子上发出的气息极为可怕,重点是大祭司还感受到了阴火的气息。   虽然阴火对邪祟有奇效,可是对修真者也有威胁。除非是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天生修灵者,否则一样会被阴火烧的魂飞魄散。   这也算大祭司看漏眼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以为只是凡人的姑娘还是个修仙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花畔和临渊正在上课。   语文课,   花畔:古诗统统都会,没问题,什么都可以靠着修仙者记忆力。文言文?那是什么,记忆力都不管用了。   数学课,   花畔:这数字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记下来都没用。   英语课:这语言好难啊……   生物课,   花畔兴致勃勃了。原来孩子是这么生的啊,哇太神奇了,哪天找临渊试一下。 第51章   大祭司颤巍巍的说着:“姑奶奶, 这个不能乱放啊。”   “你不是说我与你有缘?”花畔笑了笑,笑得很是甜美。   看在大祭司的眼里,就是魔鬼的微笑, 是赤裸裸的威胁。   “能跟姑奶奶有缘是小的缘分缘分, 姑奶奶貌美如花, 小的高攀还来不及。”大祭司连忙舔着笑容讨好着, 只求这姑奶奶把法器移开。   三皇子和将军看的那是目瞪口呆,一开始大祭司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荡然无存。   现在的大祭司就像是跟在富家权贵后面狗腿子一般, 和之前威严的样子那是判若两人。   花畔轻轻的移开了阴阳扇,还没等大祭司缓口气,又放了上去:“那你觉得用数万青壮祭天这事……”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不可能。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坚决不可能发生。”大祭司直接反驳了之前说的, 谄媚的笑着。   将军和三皇子松了口气,这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却没料到, 花畔刚把扇子移开,大祭司就瞬移到了殿内的坐塌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还想威胁我。”大祭司启动了防御罩,开启了禁制, 得意的大笑着:“你们就困在里面吧。”   还没等将军他们反应过来, 怒斥大祭司。   花畔就穿过了,穿过了那个防御罩,禁制也纹丝不动,一点都没有被激起。   三皇子握住了将军的事情, 静待着发展。   “你...你...你......”大祭司哑然, 笑容极为扭曲。嘴巴都差点合不上了,不可能啊。   花畔轻飘飘的眼神扫了过去, 大祭司吓得腿发软,整个人再也不敢马虎眼了。   这姑奶奶的本事大着呢,他再不说实话怕是性命不保。   大祭司的目光随着花畔手里的扇子上下摇晃着,就怕下一秒打到自己的身上,然后魂飞魄散。   “姑奶奶,不是我非要祭祀,你要知道我们修仙者最怕沾染恶果而被天道记住啊。”大祭司直挺挺跪下了,一脸苦笑着,他就想在凡人国度过过好日子怎么那么难。   花畔吐出了两个字:“所以?”   “衣妃和夏妃背后有个大魔头撑着,我要是不答应,会被那个大魔头杀了的。”大祭司大声的喊冤,好让花畔知道他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大魔头?你描述一下。”花畔来了兴致,东秦还藏着个魔头,正好她最近手痒了,杀两个魔头也替冥界省点事。   最近临渊出手的太快,虽然被保护的感觉还是挺舒服的,但是她都没什么施展之地。   “我就见过一次,穿着黑衣服,脸都遮住了。声音,对,声音特别媚人,让人忍不住听之任之。”   大祭司想着都后怕,上次他就险些中招,还好带着静心的法器,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个:“修为,金丹期的,对。”   金丹期?就不知道是初期还是后期,初期勉强她这个身体还能打。   后期就麻烦了,可是不还有临渊吗,元婴大佬考虑下?   看到大祭司说不出所以然来了,花畔不耐烦的打断了:“这事我担着,知道吗?你就直接告诉那皇帝不用人命来,用什么你自己想,不能劳民伤财。”   虽然这个大祭司好色又贪财,但是他顶多诱骗百姓送上门来。既没有强迫过他人,也不沾染什么凡人的性命,花畔还真不好打杀了。   “是是是。”大祭司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最近定是犯太岁了。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对了。”花畔想到了什么。   大祭司一下子正经危坐,吓得汗流浃背,这姑奶奶还想干嘛,不会想杀了他吧。   “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大祭司小心翼翼的陪着笑。   “仙尾鱼可以多卖我几尾吗?”对于花·吃货·畔来说,吃也是不能省事的。   大祭司直接瘫软到了地上,他还以为什么事呢。大祭司指了指喷泉,里面的鱼滑溜溜的都到了一个储物袋里去了。   “这几尾就直接孝敬姑奶奶了。”大祭司双手送上。   花畔想了想,掏出了一个防御禁制。花畔出手,必属精品。   “你的防御禁制太弱了,这个是你的总和两三倍吧,当作买东西的费用。”花畔直接丢了过去。   大祭司连忙伸出手握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细细摩挲着,好东西啊这。   “多谢姑奶奶,多谢姑奶奶。”大祭司感谢着,他第一次发现不仅仅是祸从家中来,不还有福吗?   有个这个,他的生命安全得到了更高的保障,这比什么都重要。   花畔带着两个划水的离开了祭司府,将军千万般感谢。   最后三皇子递给花畔一个月后的宴席请帖,邀请她和临渊来参加。宴会是由汴京第一名楼天下第一楼来做的菜,极其美味。   花畔心满意足的接受了,拿着请帖,买了一堆的小零嘴,打算回蜗皇山上找临渊去。   临渊从调息中醒来时候,外面已经是晚上了。   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巨大的明月垂挂在巨大的黑幕般的空中。   伴随着山中的微风轻吹着,这时候已经是入夏了,人间已经是热气沸腾了。   而花畔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悠闲的游走在山中,还有闲心欣赏着山中的美景。   修仙者就是这点好,不怕热也不怕冷,只要灵气足够就可以了。   花畔在水潭边抬头撞进了一双漆黑如墨般深邃的眼睛,一下子点亮了这个夜晚,仿佛心里有万千灯笼被点亮了。   花畔第一次觉得,自己还能与他相逢是何其有幸。   在过去这般年月,没有他的日子宛若失去了全世界。但是花畔知道,自己终是会遇到他的。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见花而不见叶,生生相错。   而临渊却还是把她这个生于彼岸花之叶的灵识养了起来,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他于她,临渊于花畔,早已经是不可分割。   月下佳人至,气氛正好。临渊的心跳跃的很快,连他都忍不住的被牵引着,千年的心,终是有了归属。   临渊一步一步,踏着月色向花畔走去,和着后面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宛若披星戴月,又仿佛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不知道哪里的萌芽此刻已经破土悄然而生长了,一瞬间窜的很高,还开出了稚嫩的绿叶。   刹时,水潭边的草丛中,无数的绿光填满了这个花畔的身边,花畔轻轻伸出手,合拢又张开。   绿光一点一点跳跃着,星星点点,时高时低的闪烁着荧光,把整个夜晚都点亮了,这是萤火虫,这也是花畔第一次看到萤火虫,它们是那么的美丽。   萤火虫们三三两两,忽前忽后,又是那么飘忽,就好像一些看不见的小精灵提着绿幽幽的灯笼,花畔觉得人间是如此美好。   临渊的眼睛中载满了星光,倒映出花畔的身影,就那么看着花畔随着萤火虫而像个孩子一般的嬉闹。   临渊勾起了嘴角,弧度逐渐深刻。   他想了想,袖子一挥,万千的孔明灯拔地而起,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花畔惊喜的看着那孔明灯,这万年来第一次感觉心被塞得满满的。   “临渊。”花畔轻轻的喊了一声,仿佛是怕他消失那般。   “我在。”临渊温柔的应了句。   “临渊。”花畔却只是继续喊着。   “我在。”   “临渊。”花畔不经意淌下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临渊魂飞魄散时,她没哭。发现临渊时,她也没哭。找到临渊时候,她还是没哭。   而现在,花畔却是哭了,她却不想克制自己了。   花畔扑进了临渊的怀里,临渊心抽痛的厉害,仿佛是有万千蚂蚁在狠狠撕咬着,被狠狠的拨开了一大块。   很陌生,他却不想失去这种感觉,甚至临渊他觉得人世间找到了安定美好,过去的数十年都白活了。   月色透过斑驳的树木,倒映着潭水边两个人深拥的影子。   漫天的萤火虫在他们的身边飞舞着,像是祝福,也像是倾诉着什么,安静美好的仿佛像是画卷勾勒出来的般。   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谁也逃不出这情茫茫。   回到了洞中,花畔和临渊就各自开始修炼了。   但是他们的周围却流动着一种独特的感觉,是谁也无法插入的。   修炼了一段时间,沐浴了一晚上日月精华的花畔才发现,这洞口十分的微妙。   整整齐齐也没有妖兽,被压倒的草象征着近来有人来过,洞口也很是整洁。花畔心里有着突然有种第六感提醒着它,洞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花畔不禁把目光伸向了黑黝黝的洞口里面,下面深不见底,都能感受到底下灌上来的冷风。   “畔儿。”身后传来临渊的声音,花畔回头。   “你想起来了?”   “我......没有想起来什么。”临渊发现花畔略显黯淡的眼神,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叫你,叫花畔太生疏了。”   花畔的眼睛蓦然就发亮,却又似盈盈秋水,瞬间闪过一种奇特的光芒。   “我也喜欢临渊叫我畔儿。”多好听的称呼,花畔记得每一次临渊叫她畔儿时候的感觉,仿佛眼中只有她一人,她喜欢这种微妙的亲近。   “畔儿。”临渊尾音轻挑,带着些绮丽的诱惑。   “嗯。”花畔轻轻应了声,耳尖却悄悄的红了。本来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可临渊看到了,轻笑了声。   临渊的笑声特别好听,花畔只觉得心里春暖花开,眼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他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突然昨晚脑补了那个画面,于是就觉得差不多了,该萌芽发展了~   小剧场:   现代大型购物商场   花畔:这绿色衬衫很适合你啊临渊。   临渊:换一件。   花畔:那青色的好好看,好衬你啊。   临渊眉头紧锁:再换一件。   花畔:你是不是变心了。   临渊一把抱住,呢喃在她耳边说:你这么想绿我? 第52章   过了良久, 似乎想到了什么,花畔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玉佩。   这抉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玉佩中央是一朵妖艳至极的彼岸花盛开在玉佩中间, 姿态妖娆, 像极了一个妖娆的红衣女子。却媚而不俗, 惑人至极。   不仅仅是这彼岸花, 重点是它旁边竟有一点点绿色的叶子,是一种很深刻的碧玉雕刻而成。   呈色暗绿, 带点深青色,翠色温碧,莹润光泽,仿佛有光华在流动。   很奇异,这点缀的几点绿却没有被盛开的极其妖艳的彼岸花的红盖住, 反而是相辅相成,灼灼生辉。   “这是黄泉之梦, 黄泉之梦,彼岸降临。”花畔很慎重的把玉佩掰成了两半,这才发现这也是个组合型法宝,那抹绿色的玉佩是从彼岸花的红里抽离了出来。   临渊莫名地觉得那红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一下子失去了光辉。虽然很美, 却是散失了精气。   花畔把绿色那一部分放到了临渊的掌心里。   临渊感觉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还没说一句话,就被花畔打断了。   “别拒绝,畔儿送你的礼物, 在哪里都可以找到我的。”这款玉佩是黄泉的一项至宝, 是当年的第一神匠师练出来的奇珍。   黄泉之梦,是可以感到到拿着玉佩的两个人的行踪。只要不是特殊到极点的禁制都可以感应到, 无法隔离。还可以传音,甚至也可以防御,是一项难得的成长型法宝。   临渊郑重的把它放到了怀里,不知怎得,他总觉得那抹绿很可爱,可爱的让他有些怀念。   “临渊可否陪我去下面看看。”花畔发现底下的吸引越来越强了,甚至开始影响到她的心神了。   临渊望着黝黑的洞口,难得是挑了挑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冥冥中,临渊觉得是该下去看看,不去会后悔。   “好。”临渊应了声。   花畔拿出夜明珠,即使修仙者能直视黑暗,花畔还是喜欢稍微亮堂些。   万能的夜明珠法宝,在漆黑的地方也能发出温和的光芒,十分的舒适。   似乎是走了很远的路,也似乎是只过了一会儿,黑暗的远方微微透露些光亮。   而花畔的预感也越来越深刻了,临渊却感觉有一种躁动,驱使着他往前再往前。   两个人在一个厚重的石门前停下,石门十分坚硬,给人以无坚不摧。   而那种微弱的光亮他们却发现是一边的荧光草发出的,这种草长的很是好看,多灵力汇聚的地方随处可见。   但是它却带有毒性,对凡人来说比较致命。对修仙者来说,基本是一种温和无害的观赏物。   花畔思索了片刻,偏过头,发现临渊施了个术法。   在石门旁边生长的荧光草就轻轻浮起来,飘到石门就仿佛是刻印在上面似的,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繁复的花形图案。   临渊聚精会神的配对着,这花图案奇异的可以扭曲成五行八卦。   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而八卦则乾、坎、艮、震、巽、离、坤和兑。   两两配对,相辅相成。坤(代表地),震(代表雷),离(代表火),兑(代表沼泽),乾(代表天),巽(代表风),坎(代表水),艮(代表山)。   荧光草属木,这里虽然是洞口往下,但这对应着地,应该带有坤。   而在群山之中,蜗皇山水潭边,瀑布则为水,应该还有坎和艮。   临渊推算了下,运转了五行八卦阵盘,木带坤、坎和艮。   洞口在缓缓的旋转着悄悄转开了一条缝隙,然而等来的却是一个巨石。   花畔拉着临渊躲开了,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并不在那个洞里了,眼前的场景变得焕然一新。   花畔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雪山上,风雪交加,滴水就成冰。   花畔竟觉得有些冷,很冷,冷到骨子里都发凉意。   这是她从未感受到的,生而有灵,自带灵气的花畔很快速的就能打败许多苦苦修行的人。   她自然从未感受到人间所谓的冷热,更别提这样的极寒了。   整个千里冰封的白色世界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迷失了。   朔风凛冽,刮得她很是生痛,她这是?被抛弃在了这里。   花畔任由六出纷飞白雪一层一层的盖过她的身体,盖住了她的脸庞,她的意识也慢慢抽离。   她慢慢的变成一个雪人,身体也渐渐失去了余温。   不对,这样不对,她怎么可能被抛弃。   花畔的手中出现了阴阳扇,瞬间身体里出现了灵气,那种刺骨的寒冷一扫而空。   花畔的速度很快,她击中了每一片雪花。   在白雪中,她的衣袍逐渐变了颜色,红的妖艳。脸上也慢慢的褪去在人间的那层皮,变回她最初的美貌。清冷而不媚俗,妩媚却静幽。   在白雪覆盖中那抹红影越来越显眼,最后整片白色都像碎了似的慌忙褪去了,又回到了那个黝黑的洞口。   而花畔的容貌也还是人间那层皮,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幻觉。   花畔知道,那都是陷入了幻境。若是自己不能及时出来,就会一直陷入幻境中,耗尽心力而死。   花畔瞥向了临渊那边,发现他紧紧皱着眉头,眼睛闭着,仿佛在经历着什么。   花畔走到了临渊的面前,凑近观察着他的容貌。   比起万年前还未散魂的他来说,没那么俊美了。但还是很好看的,无论是眉毛还是眼睛还是嘴巴,都是那么好看。总结,她的花是最好看的。   临渊刚从幻境出来就发现花畔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似乎有些讶然,却又后退了一步。   临渊刚才经历的幻境让他有略微迷茫,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幻境里很清晰的画面,出来后就忘的很干净。   脑子里一片模糊,仿佛隔着一层迷雾,无论怎么回想都没用。   他只记得是一个很荒芜的战场,一抹淡淡的绿的光晕,从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身上飞出来。   那个男子,他觉得很熟悉,仿佛就是他。   临渊暂时只能把这些勉强记住的画面深深保存在脑海中,他有些头痛,甩了甩脑海中斑驳看不清的画面。   花畔担忧的凝视着他,给他输送了灵力。   临渊入定了一会,缓解了些许。   花畔问道:“没事吧”   “无碍。”此时已经平缓了许多,临渊才发现那个大门更厚重了,之前的花形图案扭曲的更严重了。   他们会进入幻境,说明他之前的解码有误。   可是临渊又分析了一遍,发现怎么解都还是刚才那个。   他也不敢贸然再开个八卦盘,刚才是幻境,他怕出现其他的,让花畔受伤。   “缺的是离,离代表火,荧光草其实蕴含着火光的意思。”花畔似乎是知道临渊在想什么,说了句:“火应为第一。”   临渊瞬间就拨开了迷雾,扭转了五行八卦盘。   花型图案扭曲的更是厉害了,仿佛都活生生的透着一股寒气。   洞的头上掉落了不少巨石,难道又错了。临渊和花畔急忙闪开,时不时用术法击碎了几块石头,石块崩的裂开了,碎成一块一块小石子。   花畔避开了几个石头以后,发现石门慢腾腾地移开了,看来这回破解对了。   两人一起走入,发现是一个空荡荡的大殿,却有种久远的气息。   大殿的边边角角有着堆积如山的枯骨,有的已经变成焦炭了,有的还是新的像是刚死不久的,但无一例外都没有皮肉。   大殿中,覆盖视野的八根粗壮的柱子齐立着,锁链锁着中间那个巨大的祭坛。   祭坛中,八根黑丝用锁链传导着灵气,气氛莫名的变得庄严起来。   花畔的那股指引已经很强烈了,祭坛简直是明晃晃的提醒她,快来快来。   花畔神色凝重,若她没猜错的话,这个祭坛祭祀的东西一定很不同寻常,或者与她有关。   这个幽冥锁链是幽冥界的特产,坚硬无比,极难断裂。   而幽界自幽冥之主陨落后自动封闭,这幽冥界的东西至少存在了数万年。   可是幽冥锁链有个弱点,这个弱点几乎无人可以完成,就是阴阳扇。   幽冥界至宝,含着幽冥界至高无上的冥火。花畔拿出阴阳扇,冥火顺着锁链的流动慢慢进了祭坛,再慢慢的顺延回八个柱子上。   啪唧一声,锁链都断裂了。   花畔把地板上六个锁链都收了起来,现在幽冥界连她都无法进入,这等至宝还是要留着为好,不便宜幕后之人。   临渊疑惑着望着花畔,花畔把它们都收到储物戒后,解答了他的疑问:“这是幽冥锁链,是一个至宝,炼器摆阵都极为好用。”   临渊却根本感受到上面有丝毫的灵力,但是畔儿说的一定是对的,临渊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走到祭坛前面,祭坛上空空的放着一个锦盒,布满了禁制,甚至还有难得一见的反弹禁制。   看来这就是吸引花畔的东西了吧,花畔感觉心里那种预感提醒自己就在这里。   这数不清的大型禁制环环相扣,难舍难分。重点是花畔认出来,里面的许多禁制都是晦涩而繁复的,都是几万年之前的。   不过倒难不倒她,花畔突然觉得活得久也是一个好事。   她低着头一个个认真的的解着,而临渊也毫无好奇,似乎也不好奇花畔从哪学来的,只是在觉得她解禁制的样子更好看了。   临渊去了祭台另一边,也着手开始解着。   二人的速度不相上下,很快就解到中心祭坛的位置。最后几个符文上,这个十分复杂程度的几个符文禁制是其他的所有的禁制的总和。   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有点困难,但是,也不是解不出来。   花畔二人速度不相上下,大有比试的意味在里面,不到半天,禁制就灭完了了。   两人都停下了手,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补个小剧场:   花畔和临渊在用餐,电视中传来新闻报道。   近日有一奇女子,吃倒了无数自助餐厅后,还吃趴了一家海底捞三天的食材,引得无数网友震惊!   新闻媒体人继续发言:xx总裁诚邀这奇女子参加世界大胃王比赛,定能为国争光。   临渊转过头一看,   花畔已经在联系xx总裁填大胃王比赛的报名表了…… 第53章   禁制都解开的时候, 祭台上传出一声惊呼。   同时,一个妩媚多情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惑人的尾音, 仿佛是要把心肝都掏出来给这个声音的主人。   “哟, 是谁破了奴家的禁制, 能到这里奴家好崇拜你呀, 留下跟奴家一起快活啊。”   那声音娇媚撩人,似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走一般, 仿佛整个脑子都是她的声音。   若是一般的修仙者意志不坚定的就要中招了,意志坚定的也要被迷惑难以脱离。   临渊残缺魂魄后多少年冷冷淡淡,不通人事。哪里会晓得多少风情,简直是个大木头,这顶级的媚术也算是遇到最大的克星了。   花畔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反应了, 她可是万年老妖怪,即使这个做出来的身体修为不怎么样, 但是心智灵魂却还是她的。   不过那个声音的主人一看就是距离很远,感应到了禁制被破除了。   传音想靠魅惑之力留住人,声音本就是最容易传播的。   可能也因为距离的原因,媚术效果也稍微减弱了吧。   这禁制可真是大手笔, 用了多重久远繁复禁制叠加保存的, 花畔都不敢这么用。   这定是里面藏着重要的东西,世间多少珍宝花畔都瞧不上,却对这个有感应,显然很不同寻常之物。   花畔本想把那个盒子带走, 发现盒子是祭台的一部分, 根本带不走。   若想拿下来也可以,但是要耗费功夫, 待会原主人都要回来了,得不偿失。   能做到禁制传音的,并且还有那么强威力的至少是个出窍期的修仙者,这可不是他们现在两个金丹期所能对付得了的。   修仙界等级分为灵体、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入神、出窍、合体、渡劫、大乘,每个分上中下等级。   一般凡人一般修行是炼气期前的修灵体,能修得先天灵体就是人中佼楚 ,这个后面再详细介绍。   而大乘期就能准备天劫而飞升了,临渊的师傅就是个大乘初期的修真界泰山。   视线转回盒子上,花畔打开盒子就发现一道七彩灵光冒出来,仿佛把整个灵魂都洗涤了一遍,变得通透而纯净。   这是婴灵丹,采取数万婴孩魂魄制成,然而它却是修真界的一种顶级丹药。   这可谓是极其讽刺,残害万千生灵而养成的丹药居然是顶级丹药。   更为很奇怪的是,这种丹药却能不沾染怨气。   即使是杀孽重重的人也能照样让灵魂变得通透无比,是一个作弊的极佳丹药。   在渡雷劫之前吃掉就能减少杀孽,减轻雷劫威力。   但是这种丹药极为难得,数万年不出一枚,成功率极低。要不然个个犯杀孽的邪魔歪道都来一颗,那整个人间不是都得乱套了。   这种丹和之前遇到的鬼婴老祖拿婴孩制成法器的可不一样,魂魄一旦被炼成丹,从此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一枚丹药得要数十万阴年阴月阴日的五岁以下孩童方能炼制,且只有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花畔拿着丹药的手都在颤抖,仿佛是沉淀着无数的人命一样。   她仿佛听到了无数孩童的惨叫绝望,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里浮起,她第一次觉得什么叫草菅人命。   临渊握住花畔的手腕,难得带了几分沉重:“畔儿,先收起来吧。”   花畔翻出了个丹药玉盒,能好好的保护这颗丹药,然后把玉盒丢进了储物戒。   待他们取走丹药之时,那种声音又响起来了。带着几分娇媚,却已经气急败坏了,似乎很疑惑他们居然没受引诱却还取走了他的宝贝。   “竖子尔敢,不要让我抓到你们。”那个声音明显娇喘了起来,让人不禁呼吸一窒,整个人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那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在万里赶路,却还特地加强了媚术,想再试试。很显然,失败了。   按理说,拿到了东西,两个人就准备走了。   可是临渊却感觉有一种很奇妙的吸引,不,这里一定还有其他东西,至少是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   花畔看懂了临渊的意思,两个人在祭台四处找了起来。   那个声音变得更加酥软,有种媚入骨髓的妖娆:“你们要留下等我宠幸吗?”   花畔两人置之不理,继续找着,什么都没发现。   骤然间花畔把目光转回那八根柱子上,若是祭台没有,那会不会原因在柱子上。   花畔认真观察了下,发现每根柱子中间都有着一个奇异的花纹。   临渊顺着花畔目光看去,瞬间心理神会。两个人这回顺着大祭台的花纹找起来,发现一块可以拼凑成八根柱子的花纹。   就是这里了,花畔把手按在上面,无论怎么输送灵力都毫无反应。临渊的手重叠上去,覆盖在花畔手上。   一种幽幽的白光升起,漂浮在了半空中。花畔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很熟悉,温温软软的撒在身上,仿佛是同源而生。   临渊伸出手,半空白色光晕里,一个晶莹的光点吸引了他。   在他伸出手刹那,晶莹的光点就掉落在临渊的掌心。   临渊他甚至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仿佛是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牵绊。   这难道是他丢失的灵魂碎片?   临渊颇能感同身受,他似乎能体会到那个光点的痛苦,被囚禁的委屈与暴躁。   那光晕以极快的速度向临渊袭来,瞬间临渊整个人都融入了乳白色的光晕里,仿佛升仙似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了。光晕慢慢的扩大,席卷了整个祭台,把整个大殿都被吞噬了。   花畔的眸子深了不少,她认出那是什么了,眼底藏着一股少见的愠怒。这是不怕死呢,他们竟敢囚禁幽冥之主的灵魂。   只见那股柔和的乳白色升上天际,霎时整片天空中光彩四溢,整个修仙界的人都有了感应。   而其他六界的人也把目光投向了空中,一颗星星点点在冥界幽幽的升起。大家都知道,幽冥之主开始出世了。   隐藏在各处的恶鬼邪祟都恨不得把自己埋出来,本就趁着冥界之主无人,可以多放肆下。现在幽冥之主星位复苏,待到时候归位,就是他们的倒霉日了。   甚至有许多人,已经开始动用所有的势力开始寻找这个初生的幽冥之主。   大部分的人想趁着他实力还低微之时干掉他,或者是利用他来谋夺好处,各界因为这件事,一时热闹纷纷。   “好,好,好得很,没想到是你,幽冥之主。”那股妖媚的声音又传来了,带着深深的忌惮和一种藏得很深的恐惧:“怪不得居然能不惧我的媚术。”   但是却无人理会,任由他尴尬着。   花畔一心一意的在旁边守着临渊,眼睛都不带眨的。   待临渊从那股光晕中出来之时,花畔却觉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临渊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情看着花畔,似乎是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花畔的心停滞了几拍,在人间相逢之时,他是个不通人事的冰山,后来才慢慢的有了一丝丝感情。   而这时的临渊,带了几分凌厉的温润,却让人觉得有一丝烟火气了,而不是高山上的雾霭白雪那般难以接近。   “我们先走吧。”花畔主动拉住了临渊的手,临渊有些犹豫却没有挣脱。   地宫主人越来越接近这里了,几十万里外他们都能感觉到极大的威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不走他们就是炮灰了。   “被抢先一步了?”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带着孩童似的纯真在地宫响起。   一个七八岁稚童模样,特别讨巧的站在地宫里,瞳孔里却灰暗一片,满满都是恶意。   若是临渊回归幽冥,恢复记忆,就能认出,那就是数万年前大战,祭法阵的那个十大魔王之一的鼓幽王。   “鼓鼓,你为何在我的地宫里,难不成是你盗取了我的至宝。”一个穿着青绿色的男子又随之进来,如妖如媚的脸庞上带着森冷的怒气。   这就是地宫的主人,是大魔王之一妖狐王。传闻他蚀骨销魂,白玉为骨,衬芙蓉月色妖娆,是活生生的一个祸国殃民的主。若生在王朝,定是掀起天下无数的战火。   此时妖狐王挥了挥手,地宫里一个坐塌便拔地而起,黑金色的颜色大气而奢华,上面铺着一层巨大的金毛皮。   金毛皮是修真界一个灵兽金毛王的皮,皮毛舒适而好看,金毛王还难以抓捕,这皮毛已经是被炒到天价。完整的一块更是价值难求,无论是妖狐王还是这座椅与这荒芜的地宫格格不入。   他穿着的青绿色缎子衣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袍边勾勒出浅蓝镂空木槿花的花纹。腰间一个镶金衣带垂缀在座椅上,仿佛是一道最艳丽的风景。   鼓幽王被人怀疑,也丝毫不气,只是像个孩子一样笑嘻嘻的,脸上挂着孩童最纯真的笑容,可是眼睛却是浑浊而沧桑的   “你这地宫防御不行啊,这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鼓幽王拿出一个糖葫芦,是从他随身的活物储物戒里扒出来的。   他的嘴里吧唧吧唧的,眼神却与这稚嫩孩童脸很是不符合,越吃着眼神戾气越重,仿佛有万千孩童在哀嚎着。   作者有话要说:   四级单词背的我头晕眼花的,所以今天的小剧场就来了。   花畔:临渊这个单词怎么念?   临渊:like.   花畔:那这个呢?   临渊:http://。   花畔:那……   临渊:You are irreplaceable in my heart.   (你是我心中的不可替代。) 第54章   妖狐王把手轻轻放在下巴处, 本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带了几分魅惑。   散落的青丝有几缕轻垂在妖狐王耳边,由于换了个姿势, 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袍子敞开的更多了。   可以瞧见隐藏在衣服里的极其艳丽的风景, 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细腻的肌肤。   “你可有看到什么身影。”妖狐王一双漂亮细长的狐狸眼蚀骨销魂, 极其妖异的眼形和漫不尽心的表情却更显得媚骨如丝。   此刻, 他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却有种深入骨髓而透出的妖媚。   绕是鼓幽王这种认识他多年的大魔王也不禁怔神了片刻, 仿佛眼里只有似雪的面容,琉璃玉的瞳孔。真当是应了那句白玉为骨。   妖狐王凝视着鼓幽王低低笑着,声音尾音轻佻而不自媚:“回神了吗?”   鼓幽王这才是反应过来,有点涨红了脸。可是他稚嫩的孩童脸上羞涩的表情颇讨许多人喜欢。   事实上,他这张脸也很有欺骗性。毕竟他也是一个挖了众多孩子心肝的魔王, 凶名赫赫。   “我来的时候,已经是没有人了。”鼓幽王瓮声瓮气, 七八岁孩童的声音都很是可爱,颇有些雌雄难辨。   妖狐王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他也不认为鼓幽王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就是可惜了,他好不容易的得到了灵魂碎片, 本想祭祀一波, 就那么白白浪费了,还有那个婴灵丹。   妖狐王想到这,心头就很是烦躁,好多年没有吃亏了。上一次吃亏也是在幽冥之主的手中, 幽冥之主简直是所有恶鬼心目中的克星。   “你可知幽冥之主现世?”妖狐王修长的指节斟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唇角流出,滴落到白皙的脖颈上, 再滑落长袍里,酒色动人,更觉魅惑。   鼓幽王艰难的转移着视线,却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仿佛要把妖狐王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给盯着火了似的。   “我知道,此等盛事岂会不知。刚才幽冥星现世,恐怕现在三界的人马都在找幽冥之主了。”   鼓幽王鼓起了腮帮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惧,却又带着一丝丝幸灾乐祸。   妖狐王笑了笑:“那你可知,盗取我宝物之人正是幽冥之主。”   “若真是,哪还需要逃跑。”鼓幽王不以为意,只当开玩笑。   “万年前那场大战,他都魂飞魄散了。现在这个只是魂魄组合后的,法力低微,比起成长起来的,倒好对付的很。”妖狐王一下子点名了重点:“难道你不想更进一步?”   花畔拉着临渊一口气不带喘的跑了几百公里才停下来,这才有心思去观察自己跑到了哪里。   他们打算暂时在外面待上几天,以免被人探寻到行踪,招致祸患。   既来之则安之,第一件事,自然是先住下来了。   “客官,这边请,您选我们这就对了,我们这可是安城最好的客栈了。”店小二麻利的招呼着。   花畔很大气的点了一桌此客栈最上等的酒菜,就在一楼和临渊一起吃着,时不时听着大家的小道八卦。   “听说最近长县令水土不服还没出门就病倒了。”一个食客偷偷的说着,他以为很小声,实际上其他人都凑着耳朵听着。   另一个食客翻了翻白眼,直接在前一个食客旁边做了下来,喝了口茶说着:“你的消息也太落后了,哪是什么水土不服。”   “兄台可有什么内部消息。”第一个食客又给第二个食客满斟一碗茶水,一脸八卦的问道。   第二个食客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内部消息,就是......我听说县令大人是中邪了。”   最后三个字他是说的很小声,但是不妨碍花畔听的那是津津有味。   临渊无奈的望着花畔,双手也没停,把虾一个个扒好放在盘里,放在了花畔面前。   晶莹剔透的虾仁,一个一个头对头,摆放的很是好看。   修长如玉的指节灵巧的穿过,花畔时不时吧唧吧唧说着:“真好吃。”   “胡说,我们县令大人可是庇佑我们的神明哪里会中邪。”在一边吃着东西的食客听不下去了,狠狠拍了拍桌子,把正在说八卦的两个人吓得那是够呛。   这一看就是县令大人的粉丝啊,听不得一丝县令大人的不好。   那个正说着八卦的二号食客反应过来,一脸怒气地大声反驳:“大家都这么说,而且前几天县令大人还生吃内脏,这难道不是中邪了。”   “县令大人吃什么都好,而且我们县令大人可是当朝尚书的弟弟,你这么污蔑朝廷命官,不怕被抓起来吗。”   那个二号食客一时语塞,料想到那些话真能给自己带来祸患后,连忙付了钱,匆匆忙忙的走了。   一号食客也一脸的不自然,装作若无其事的和邻桌谈起了其他事。   本来还时不时吃着虾仁的花畔,听到当朝尚书的弟弟,一下子拉长了耳朵。   尚书,姓长的,好像就长尚书了吧,长汀长亭的父亲。   花畔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信,莫非有什么古怪。虽然那时候被支出去了,但是花畔是第一个发现的,自然扫过了。   而如今说的县令大人若是长尚书那个在外就职的弟弟的话,那他该早回京述职了。   吃了尚书府那么多饭食,而且和长汀他们关系也不错。既然是碰上了他们的舅舅,就去看看吧。   他那生吃肾脏的毛病很有可能是被邪魔附体之类的,而且大家说起县令大人,都是叫好,明显是为民一方的好官。   “先吃吧。”临渊明显知道花畔的意思,只是夹了几道菜放进她的碗里。   吃过饭后,他们就回房歇息了。   花畔也没问临渊之前地宫灵魂碎片的事,临渊也没说,两个人就保持了一种奇异的默契。   刚关上房门,花畔一转头就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脸出现在面前,直接一个法术轰过去,墙壁都掉了三层灰。   “手下留情啊孟婆。”一个穿着白衣服,拿着镰刀的人连忙阻止着,赫然就是白无常。   花畔才有心思去观察那个墙壁底下一团黑的人,那不就是黑无常吗?   花畔一阵尴尬,主要是他突然出现,花畔就顺手当敌人对待了。还好她这身体现在法力不高,不然......   黑无常一脸委屈的站起来,凝望着她。   花畔那是越来越心虚。   门口传来小二的敲门声:“客官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床不小心坐塌了”花畔连忙回复着,随口找了个借口。   在门口的小二那是目瞪口呆,床做塌了......   床都能做塌了,小二脑子里浮现出临渊那种禁欲脸,真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腰这么好,小二的脑子已经偏到了太平洋里。   “那客官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吩咐可以叫我们。”小二留下这一句,就赶紧跑了。   花畔连忙摆上各种禁制,却收到了临渊的传音。她回了个没事,就放下了。   回过头,花畔看着黑白无常两个一致惊掉了下巴的表情,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你们来找我,莫非之前的事情有了进展?”花畔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她拜托黑白无常的也就一件事,就是之前寻找花魁若雪。绿芙的冤屈还没洗清,之前花畔拜托三皇子他们代为看护了。再加上刑部这些日子忙于京城其他案子,一个青楼女子早就被忘在了后头,不如卖个好给三皇子。   说起了正事,黑无常也不再耍闹了,“之前你拜托我们找的人的确找到了,只不过她似乎能看到我们。”   “能看到你们”能看到鬼魂的凡人,也不是没有。   大多是有灵根,或者是开了阴阳眼的人,不过阴阳眼基本是开在小孩子的身上。   那些天生可以修仙的苗子,花畔也不是很惊奇。   “她很是古怪,身上没有命线,且无灵根,”白无常接着说:“而且有时候我们经常跟踪不到。”   花畔喝了口茶水,自顾自喝了起来,念叨着:“没有命线之人,不是三界仙魔就是一些已经魂飞魄散的,这不可能啊。”   “事实上,我们也很疑惑,后面回到冥界还得把这事报上去。”这个一个大事,得要让阎罗王知道一下,方有对策。   “那你们是在何处找到她的。”   “一开始是在汴京那里,后来我们追到了这里,安城。现在她就在安城的一个员外家中,听说是要献给县令大人做小妾。”黑无常越说越无语,这都什么鬼。   “小妾...”花畔很是汗颜,这年头的花魁居然都要去做小妾了吗?若她没记错,汴京有不少富户愿意娶她做侧房,怎么也都比一个小妾好啊。   不过就在安城,花畔想了想,也正好凑巧,自己刚要去找县令就遇上了。   花畔把自己之前珍藏在储物袋的桃花糕拿了出来,她的储物袋是可以装活物的。   众所周知,储物袋都是只能装死物,但是能装活物也不是没有,价格更是比起那种普通的贵上几万倍。   许多人干脆只买普通的,而且能装活物的也是难求,几乎刚出现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黑无常:孟婆真凶猛,做塌了床,不知是和谁?   白无常:说你缺心眼呢,当然是万年前那个。   (嘿嘿嘿)   撒娇卖萌求收藏QAQ,救救孩子吧 第55章   桃花糕的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房间, 那股清香侵袭了所有人。   那所有人也就花畔一人,毕竟黑白无常是鬼也闻不到。   不过黑无常在桃花糕出现的那刹那,整颗心就被俘虏了。   他仿佛遇到了爱情, 就是那个样子, 粉粉的, 六角形状的桃花, 中间点缀。   白无常拍了拍黑无常,示意收敛点, 好歹也是个人间闻名的鬼差,不能这么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多谢你们的帮忙,这些桃花糕就都给你们吧。”花畔烧给了他们,想了想问道:“你们吃不吃荷叶鸡?”   汴京那家的荷叶鸡可是一流的,子潇推荐了以后, 花畔就成了那家的忠实粉丝。自己偷偷在储物戒里备用了好多只,以便随时可以吃上。   “荷叶鸡?”黑无常心动了:“多谢孟婆。”   白无常也无奈的望着黑无常, 随他去了。然而待白无常一看,桃花糕所剩无几,连忙加入战局。   “留两个给我啊。”白无常批判黑无常:“有没有同僚爱了。”   黑无常腮子鼓鼓的:“没有。”   花畔赶忙的把两只荷花鸡烧了过去,黑无常把两只都给抢了, 还一脸警惕看着白无常, 就跟护食的老母鸡一样。   “没有了,小白要不你别吃了。改天我请你吃冥界最好吃的炸土豆。”黑无常只想霸占着所有。   “我都吃几百年了,这个鸡腿留给我。”白无常连忙抢过一个鸡腿。   朔日,花畔打开门, 就瞧见临渊已经站在了门口。   这么早, 花畔打了个招呼,她却没有看到临渊松了口气的眼神。   从昨晚花畔房中传出动静, 临渊便赶了过去,发现已经布下了禁制,怕贸然打扰对她有害,便用了个传音。   在得知无事后,还是很担心,也无法安下心修炼,便在房门口呆了一晚上。   直到大清早,小二哥走过,用一种非常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还问要不要人参鹿茸的药酒补一补,临渊很坦然回了句不用。   “我们直接去拜访县令大人?”花畔问道,毕竟她手里还有着长汀的牌子,还有三皇子和将军的。   三皇子和将军的是祭司府出来时给她的,说是遇到什么不便之处,可以用。   而长汀的是之前住在长府时候送予的,找他时候就可以出示,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了。   临渊应了句:“好。”   光明正大的扯着大旗送上门,也比到时候想尽法子混入的好。   花畔发现长汀的大旗还不够好用,把三皇子的大旗一起扯了。   “听说来了个长府派来的?”县令夫人推开管家,一脸焦急的趑趄过来。   鬓发微微有些散乱,头顶冒着香汗,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   眼看一个踉跄,县令夫人就要摔倒了。   花畔掐指弹出一个法术,及时阻止了。这种碎石地板,面朝地摔下去容颜怕是毁一半了。   “夫人慢些。”管家吓得心脏都停了一秒,这县令大人现在这样,夫人要是还出点什么事,他就做到头了。   县令夫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过后面急匆匆赶来的丫鬟递过来的手帕,整理了一下容貌,才开始招呼花畔他们。   “客人们请坐,管家给客人们上茶。”县令夫人坐在首位安排着管家让他上茶。   管家连忙支使了几个丫鬟,把茶水一个个的送上来。   “多谢夫人招待。”花畔回了一句,临渊则是继续当他的高岭之花。   他本就是比较冷淡之人,能不说话都不说那种,现在一切都是花畔开口也比较适合。   县令夫人向管家示意了个眼神,管家立刻懂了,把所有的下人都给派遣下去了。   “你们可是长府派来的?”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县令夫人就耐不住问道了,夫君的情况越来越严峻了。   最近提审的案子都是师爷和管家帮忙处理的,实在不敢让夫君露面。   她已经传了好几封家书给长府了,长尚书是她家夫君的亲哥哥,相处的都不错,定能有更好的法子。   她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去了。   “算是吧,我们在长府住过一段时间。”花畔拿出了长汀的玉牌,得到了县令夫人将信将疑的眼神。   临渊让花畔把将军和三皇子的牌子都拿出来,花畔愣了下,直接从储物戒里掏出两个玉牌。   三皇子的玉牌是那种带着一条龙的,玉质清透,拿出去卖都值不少钱,不过这种肯定没什么人敢去买的。   而将军的玉牌,都不能说是玉牌了,应该说是铁牌子,做工极为粗糙,画了个巨大的枪,刻着破虏二字。   说实话,这个拿出去人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牌子,一个大将军的身份象征这么的简陋。   县令夫人看到那两个牌子一下子眼睛亮了起来,她也不是那种没见识的深闺妇人。   虽然将军那个十分,非常,特别的粗制滥造。但是那的确是将军的牌子,她曾有幸见过一面,印象深刻。   县令夫人已经动摇了,她不认为这两人是骗子了,但是他们来县令府的目的是什么呢?   心里这么想着,县令夫人还是摆出一副热情的模样招呼着。   “我们是听说县令大人是中邪了...”花畔直入主题。   “这都是胡说。”县令夫人想也不想的反驳了,对于外人面前一定要藏好夫君的事,她可不想她夫君受到什么伤害。   这肯定是一时的,但是有一些愚民听说中邪了就想把人给活活烧死,说是能祭祀上天。   这是还不是信任他们,花畔和临渊对上了眼神。   临渊道:“不瞒夫人说,我等是特地听说县令大人出事,特来查看的。我们和长府的长汀公子相识已久。”   “多谢公子的好意,但是我家相公并无事,只是最近生了大病,并不劳烦两位。”县令夫人的态度也是很坚决,不能真正确认是家里的人时,不能透露,免得遭难。   到时候丈夫前途尽毁,百姓们可不在乎你为什么中邪,他们只会问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就你有事,是不是你缺德事干多了。   特别是如今的皇帝不怎么圣明,他也会这么想。   到时候整个长府都被连累了,这个责任县令夫人不敢轻易的背负。   花畔只得加重筹码,轻描淡写的将之前和三皇子他们一起去祭司府的事说了,表现出了自己是灵力高强的修仙者。   看着县令夫人闪烁的目光,花畔直接施了个术法,瞬间屋内所有的东西都猛地变为了尘埃。   县令夫人一下子大为所惊,这下是完全相信了。   “贵客这边请,我们换个地方谈话。”就算县令夫人想继续谈下去,也谈不下去了好吗?   大堂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是粉末了,连椅子都不剩了。   县令夫人倒不是很激动,摆在外面的都是次要的东西,顶多费些钱。   只要把夫君治好了,什么都好说。   花畔和临渊随着县令夫人移步到了正房的厢房里,门口有好多个家丁轮流看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牢房,但其实不是。   县令夫人下了命令,家丁们让开了,室内很是典雅,每一个摆件都很是恰到好处。   倒是没有传说中的奢华,仿佛是处处透露着简朴和精致。   县令夫人笑了笑,仿佛想起了什么,说道:“之前刚被派遣到这里的时候,夫君就说要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才能不辜负来之不易的功名。”   他也是一直这样做的,长府其实很是富裕,但是夫君却一直战战兢兢,把钱财都施给一些生活困苦的百姓。   没想到好不容易有机会回京调任,却发生这种事。   县令夫人把门紧紧的锁上了,紧接着,她移开了柜子,一个暗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请见谅,夫君的情况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县令夫人抱歉的说着。   临渊颌首。   花畔拿出了夜明珠,好吧,没错,又是它,黑暗必备的法宝。   一下子暗道亮堂了起来。   待走了一段路后,花畔便看到一个男子被五花大绑在架子上。他   披头散发,低着头,整个面容也遮掩着,让人看不清。   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倒是颇为干净,一看就是时常被照顾着。   听到了脚步声,被绑在架子上的男子猛地抬起头,面目狰狞的瞪着他们。   眼睛通红好似下一秒就要脱开枷锁,冲上来把他们咬死似的。   “夫君。”县令夫人也丝毫不怕,只是拿出手帕擦拭着他的脸。   没错,那面目狰狞无比,宛若野兽一般的男子正是安城县令,长绍。   仔细看他的面容和长尚书很像,只不过长尚书比较硬朗,而他是比较偏向长汀那种翩翩公子的温文尔雅。   花畔微微施了个法,让他稍微冷静一下。   这情况一看就不正常,花畔和临渊对上了眼神。   “这是邪魔附体?”花畔传音给了临渊,问道,毕竟看起来很像。   临渊回复着:“应该是正在附体,还未完全成功。他还有些意识,他目前的力量连锁链都挣脱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应该有什么东西在阻拦着。”   还未完全附体,那还可以驱赶,不管是什么力量帮忙,只要还能救就行。花畔心想。   “姑娘,是不是特别严重。”县令夫人嗓音都有些发抖,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花畔说:“是你们所说的中邪。”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大大被我一个妹子的土味情话撩到了,分享几个土味情话~角色名自动代入。   花畔:我们来玩木头人不许动吧。   临渊:好。   花畔:我输了。   临渊:为什么?   花畔:心动了。   子潇:“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长亭:“嗯?”   子潇:“能借你手牵一下嘛。”   作者大大:我最近胸闷气短急需要抱抱。   小天使们:只要抱抱就好了嘛?   作者大大:我还需要小天使们的收藏。 第56章   县令夫人抹了把眼泪, 道:“我早就猜到了,我只恨上天不公,我家相公如此好的人竟要受这种苦楚。”   上天本就是不公的, 花畔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每年死去的人千千万万, 有的大善人最后还不是魂魄丁点不剩, 投胎都不行。   而有些坏人却能逍遥法外, 游荡世间,做尽坏事。   不过那些死后入黄泉, 上阎王殿,都将会得到审判。   所以大部分坏事做尽之人,都不愿入冥界。甚至想尽方法潜逃,化为恶鬼,在人间继续为非作歹。   “也不算特别严重, 但还有救。”花畔安慰了下县令夫人,道:“夫人你待会去外面守着, 我们施法不能被打扰。”   “谢谢谢谢,若能救得我家夫君,我愿意为奴为婢感激两位大恩大德。”县令夫人直挺挺的跪下,被花畔施法扶起来了。   “严重了。”临渊说着, 他知道花畔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我们会尽力的。”   这话由临渊说出来就特别的可信,可能是他一副白衣飘飘,神情冷淡,仙气十足。   简称就是会装——比。   花畔不满的戳了戳临渊的脸, 她可是万年老妖怪, 她,无敌厉害!怎么就不相信她呢?   花畔无奈了, 花畔冷漠了,花畔开始施法了。   临渊洞悉了她的想法,临渊低声笑了,临渊摸了摸花畔的头。   花畔一下子就被安抚好了,于是两个人开始快快乐乐,甜甜蜜蜜的开始施法了。   县令夫人感觉自己是误入了什么现场……   县令身体文弱且又是凡人,不能一下子承受太多的灵气,不然身体承受不住会奔溃而死。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培元丹,修真界培养元气专用,凡人也可用的的无害丹药。   可是这时候去哪里找一个丹师呢,更别提这种凡人用的丹药修真者炼制的更少了。   花畔还在想着要不要出去找个丹师时候,要不抓个回来,炼好了给点报酬。   要不威胁一通,或者去抓只会炼丹的鬼。   花畔颇有些想入非非的时候,临渊从储物戒里掏出了,掏出了一个丹药瓶,赫然就是培元丹。   这么万能的吗?可是他都已经元婴中期了这个更用不上了啊。   没错,临渊融合了一块灵魂碎片以后,已经一举从金丹期巅峰飞升到了元婴中期。   花畔已经明显的落后了,她都在想着要不偷渡点灵力来升级了。   似乎是看懂了花畔眼里的疑惑,临渊只是坦然的道:“之前学炼丹的时候炼来卖的。”   花畔很自然的接受了那个解释,只是在心里埋下临渊还要靠丹药卖钱,很穷吗,这种想法。我是不是吃了很多钱那种想法。又想着,临渊好厉害,什么都会。   临渊把丹药给县令喂了下去,县令看着他们一脸狰狞,发出野兽的嚎叫,死命的想挣扎出来。   县令夫人只是在一边默默流着泪,心疼看着县令因为挣扎被绑住的地方都拧出了血痕,仿佛是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心。   花畔提前打了预防针,县令夫人只好默默的出密道了,在外面给他们两个守着。   没了干扰也更能施展开了,临渊拿出了招魂铃,清脆悦耳的铃声十分好听,但是听在县令大人的耳中就仿佛噩梦一样。   县令大人的身体里有两个意识在争夺着,本来弱势的一方因为有了铃铛力量开始变强。   可是好不容易快要成功的邪气怎甘心放弃呢,县令的脸上一会儿狂笑着,一会儿狰狞的怒吼。   花畔也只能给县令输送点灵力,喂一些丹药来帮他抵抗着那个邪气。   可是县令毕竟只是凡人,怎么抵得过那邪气,很快变被死死的压制住了。   县令的脸上浮现出了红纹,明显的邪气马上就要入体成功的征兆。他甚至还能朝着花畔挑衅的笑了笑,发出凶恶的警告。   花畔只得加大了灵力的输入,可是这种身体里的作战,外人的效果着实不大。   除非意识进入他的身体里面,去帮助他抵抗。   但是这个危险也是极大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要么就是那个人潜意识里完全信任他,不过之前他们根本就没见过,更和谈信任。   县令夫人都会不断的质疑,更何况县令了。   在花畔考虑要不要冒险的时候,一团粉红色的光芒笼罩了县令整个人,密道里突然纷纷扬扬的下起了桃花。   这是...花畔意识到了契机,邪气发出怒吼着,无力的挣扎着。   花畔连忙用力输出着灵气,临渊的招魂铃摇晃的更厉害了。   他们都能看到县令大人身体表面晃动着一层黑色的影子。   “该死的桃花仙,你放开我,我们来做个交易。”那团黑影模糊着,似乎有些撑不住了。他大声咆哮着,似乎在对什么人说着。   但是并没有人回复着他,他最后怒目而视,切齿痛恨的说着:“你们这群黄口小儿们,给我记住了,我是血魔老祖,你们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上。”   说完这声他一下子就像是被卸去了整个力气似的,从县令身体里钻出来。   正欲逃脱,临渊一下子就抓住了,找了个瓷瓶塞了进去。   县令大人在那团黑气钻出来后,就两眼一闭,直挺挺的晕了过去,明显的是透支太多心力了。   花畔又给他塞了个培元丹。   这时候花畔才有心思朝着那团粉红色的光晕的地方走去,那光晕也丝毫不减,依旧是非常亮眼,似乎也是吸引着他们过来。   是一张画卷。   这个画卷在密道的角落处,被县令的身影遮挡着。所以花畔他们也没有看到,看到了自然也不会在意。   “你们好。”画卷飘出了粉红色的烟雾,寥寥往上飘着,好像是披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弥漫出一种桃花清香,沁人心鼻。   粉红色的烟雾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亭亭玉立,鬓发轻挽,粉香处弱态伶仃。   “你是器灵?”花畔能感受到她和那副画卷若有若无的联系,仿佛那画卷就是她一般。   “是的。”那器灵也很坦然的承认了,她本就是为了吸引他们来的,没什么好否认身份的。   “我名桃灼,此物乃桃花卷,所以世人称我桃花仙。”   “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还敢在我们面前现身。”   花畔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器灵,一般法器成灵,都会藏起来,基本不可能在人前主动现身。   更别提她的赫赫凶名,见过的几个器灵不是发抖就是尊敬有加。   “看姑娘身上带着通透灵气,这位公子也面带正气,不会是什么坏人。而且你们还主动帮助县令大人驱邪,不求回报。”   “你倒是有眼光。”要换个其他的修仙者不把她吃了才怪,在修真界,一个法器能够成灵那就是无上的好处,对增强攻击力有着奇效。   修真界普遍是把法器分为了低级法器、中级法器、高级法器、地级法器、灵宝。   其中灵宝又分为先天和后天,也只有进入灵宝的能开始产生器灵,在灵宝之下的难上加难。   而灵宝之上还有仙器和鸿蒙圣器,那个基本不用想的,修真界的人根本没有实力握住。   仙器和魔器鬼器无一例外不是仙界,魔界和冥界之人所拥有的。   鸿蒙圣器稀少程度普天之下仅有十件都已经是传说了。   话说回来,低阶灵宝产生意识也只是懵懂的器灵,需要精心养大数千年方可成型,且出灵程度难上加难。   所以这画卷至少是个高级灵宝,意识清晰,而且之前还帮助县令驱逐邪气。   “我想请姑娘帮我个忙。”桃灼右手压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行了个礼。   花畔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何事?”   “若是太难的事我们也爱莫能助。”临渊居然会说出这话,明显的把桃灼给怔了一下。   临渊来修真界不久了,虽是二十多岁,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过的无知孩童。   答应别人的事简单还好说,要是难以办到,估计会成为心魔,日后难以突破,他们门派的一个德高望重的师长就是这样的。   他不想花畔因为一时单纯而受到伤害,再说一个高级灵宝的器灵能主动现身求他们办事,本就说明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件事很容易的,若姑娘和公子能出手,桃灼必定献上大礼。”   桃灼的眼睛带着些焦急,她已经等不下去了,整日困在这个画卷里无从下手。   花畔被临渊插了句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了,只是说道:“桃灼姑娘先说吧。”   桃灼含情脉脉的凝视着花畔,临渊皱了皱眉头,直接把花畔挡在了身后。   桃灼也知道是他们误会了,便道:“姑娘您可有长汀长公子的令牌?”   花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个。难道长汀的诗词歌赋的才艺还闻名到了器灵中?   “姑娘能否将我送到长公子的手上。”桃灼莞尔一笑,也不解释什么。   临渊很冷淡的道:“在你没有说清楚你的目的之前,我们什么都不会承诺的”   桃灼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飘渺了起来,带着怀念的神色:“我想求一个机会,前世我就认识他了,一直守护者他,然而他娶了她人。我也不哀怨,默默祝福着他们”   桃灼凄惨的笑着:“可我没想到,他那个妻子居然跟他人苟合还找来邪祟想把他灵魂给吞了,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桃灼似乎是字字带血,斩钉截铁,宛若飞蛾扑火般。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这个桃花仙是谁?   应该都不用猜了吧,明明白白。长汀cp已上线。   顺便今天是母亲节哦,作者大大祝成为母亲的人节日快乐 第57章   “所以你想和他在一起?”花畔觉得桃灼所说的应该是真的, 从她的眼神和那种感觉,花畔找到了当初自己的心情。   花畔却没发现,临渊一直神情专注的看着她, 仿佛是怀念什么似的, 一点也不为桃灼的话所心动。   桃灼笑的很灿烂, 却宛若春天开在枝头的那一簇桃花一般:“既然把他让给别人, 别人不好好珍惜,为什么不能是我?他的灵魂是我救的, 他整个人都合该是我的。”   明明是藏着一种疯狂的意味,却让人由衷的感到心疼。是的,只有无尽的心疼。   “若你们答应,我可以把万年桃花酿送上。”桃灼望着花畔还不答应,以为是还在迟疑, 放下了大招。   “万年桃花酿?是否是那种巩固神魂的美酒?”   花畔听到这名字,瞬间反应过来了。本来她刚才已经打算答应了, 结果桃灼就放出这个了。   若是其他的花畔也就拒绝了,但是这个是巩固神魂的上等灵食。   百年桃花酿都极为难得,花畔倒是有,但是对临渊这种效果也不大。   千年的桃花酿已经是百年异变后来的, 这里的千年不是指的是放一千前就行了。   这等灵物酿就极其困难, 耗费许多珍稀材料而成,且没过五百年就要遭雷劈。   万年更是极为难得,可以说只要给一定的时间,就能生出灵识了。   “我可以带你去, 但是这个我也不白得, 我拿菩提水跟你换。”   菩提水传闻是能帮助器灵化体的一种灵物,是每个器灵都想要的, 花畔剩下的那些还是临渊以往给自己用所剩下的。   果然说到菩提水,桃灼整个瞳孔都缩了一下,变得透亮。   若不是不能离开法器,她自己早就能去找长汀了,何须他人帮忙。   临渊一听到花畔要用菩提水交换万年桃花酿,连忙阻止了。   临渊知道花畔是为了他,毕竟神魂不稳的也就是他这个灵魂不全的人。   “没事,菩提水于我也无用,不如给你换些东西。”花畔说的轻巧,但是临渊却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般坦然接受。   毕竟菩提水极为珍贵,虽是万年桃花酿稀少而珍贵,菩提水则更胜一筹。   桃灼飘进画卷里,出来时候,整个人更飘忽了些,仿佛耗尽了巨大的心力,可整个眼睛还是亮闪闪的。   桃灼丢给花畔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粉色的液体的纯净透明,初蕊般透着粉嫩,却又是娇艳欲滴。   花畔一看就移不开目光了,那么美,仿佛是揽尽了春色。又好似少女的娇羞轻酿出来的,带着扑鼻的清香。   这就是万年桃花酿,返朴归真,香味淡雅。   花畔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桃灼整个人都变得开始有些激动了,只要得到它,她就能慢慢的拥有形体。   而不是法器到哪里,她却只能待在法器所在的地方。   “谢谢,你们的大恩我定会记在心中。”桃灼欣喜若狂看着手上的瓷瓶,仿佛是看待自己的情人那般缠绵悱恻。   画卷慢慢的缩小了,变成一个玉佩上的挂饰一般,花畔把它挂在了腰间方便携带。   其实花畔还能把它放进能装活物的储物戒中,但是桃灼更想待在外面,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看到花畔出来,县令夫人连忙亦步亦趋迎了上去。   “花畔姑娘,我家夫君怎么样了?”县令夫人眼神中透着担心和祈祷。   “没事了,待他醒了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管家跟我走。”县令夫人带上了知情的管家,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把县令抬到了房间床上。   县令夫人又拿了拿帕子擦拭眼泪,边看着县令大人边滴落着眼泪。   “老爷都救回来了,夫人你怎么还哭呢。”管家有些不解。   “我那是喜极而泣,遇到了贵人,管家你可得好好招待贵人,不得有一丝怠慢。”   “是。”管家应了一声连忙去准备。   第二天,县令终于睁开了眼睛,记忆还有些许模糊,他看了看床顶,按了按头。   趴在房边照顾了一晚上县令的县令夫人被惊喜了。她虽是迷糊了,下一秒立马就站了起来,颤抖的问道:“夫君你醒了?”   “夫人我怎么了?”县令大人只记得回京述职,刚出城池不远,就在路边看到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还说着冬天有海棠花也很稀奇。其他的他就想不起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夫君你都不知道,妾身要晚来一步,你就死了。”县令夫人还记得那个场景,本是在城门口与夫君送别,谁料还未分别一会儿,就听闻夫君出事了。   她就连忙赶了过去,发现夫君全身都被一个巨大海棠花包裹着,她吓了一大跳。   那海棠花还生出了牙齿,犀利无比,就像个怪物。   后来那海棠花正打算像县令夫人袭来的时候,她身上的长久佩戴的护符突然金光大闪,那海棠花便退去了。   县令夫人那护符是从小父母从世外之地求来的,本来就是戴个安心,没想到能发挥那么大的作用。   “这么凶险?”县令大人一阵后怕,又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夫人怕是吃了不少苦,连忙安抚着夫人。   “大人,王员外来了。”管家进来禀告。   “和他说,我身体有恙,暂时不见客。”   “身体有恙,老哥就更要看看了。”王员外直接闯进来了,他本就是奉知府大人的命令来的。   知府大人是丞相的亲侄子,也就是二皇子一脉的势力,自然不用惧怕长府的势力。   而长府表面上中立,但是已经查明是三皇子的势力了。   三皇子本懦弱无为,自从和将军成亲,忽然就像是开窍了一般,无师自通,简直是谦虚恭敬,文武全才。   已经逐渐成了第三势力,二皇子一脉自是看不上眼,不过有利可图又何尝不做。   “知府大人派你来有何事?”县令大人面色惨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十分文弱。   “县令大人,你这身体不行啊。”王员外先是感叹了下,然后一脸恭敬的行了个礼:“知府大人接到皇贵妃娘娘懿旨给你安排了个妾室,得到了皇上的应允。感怀县令大人您多年在安城操劳有功,也该有个子嗣了。”   县令夫人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手指甲紧紧的掐住了手心。   是的,成婚五年还没给夫君诞下子嗣是她的不贤德。夫君不提纳妾,自己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请转告贵妃娘娘,我暂时不纳妾。”县令大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是经由陛下同意的,人我就给你放这里了,县令大人还是择个好日子迎娶美妾吧。”王员外哈哈哈大笑,让出了后面窈窕的女子,便带着人走了。   对比起来,县令夫人是温婉型的,长相只能勉强算得上清秀。   而站在王员外后面的那个女子,则是称得上貌美如花,单论美貌都能称得上一绝。   王员外还满脸的不舍,要把此等美人给那个顽固不堪的县令做妾室。   “若雪给大人行礼,给夫人行礼了。”若雪行了个标准的礼,动作优雅,仪态万方。   县令大人怒气冲冲,被县令夫人压住了。   “给若雪姑娘安排房间。”县令夫人吩咐着管家。   管家一言不发的走了,若雪含情脉脉的望着县令大人,惹来县令大人心口一阵发凉。   正要出门的时候,花畔和临渊走了进来。   若雪瞬间脸色大变,低着头暗自缩小存在感。   可是这怎么也掩饰不了若雪身上的海棠花的气味,擦肩而过的刹那,花直接用灵力化成锁链把若雪锁了起来。   “这位姑娘这是...?”若雪做不解状,泪眼朦胧的看着花畔,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县令大人和县令夫人都不禁心神晃荡,责怪的望着花畔。   “就你这三脚猫的媚术。”花畔衣袖轻拂,一道灵力闪了过去,若雪猛的喷出一口血,怨恨的看着花畔。   临渊都不用出手了,只是在一边神情专注的凝视着花畔。   这媚术,花畔就能感觉到跟地宫那个人同出一源。   只不过那是个至少出窍期的大佬,而面前这个顶多是个马上就要金丹初期的小啰啰。   这媚术完全是没学到家嘛,没活了半天也只能对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凡人起作用。   县令大人刹那间就回过神了,抱紧了县令夫人。   两个人警惕的看着若雪,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是又有种感觉似的。   “夫人这是哪位?”   “这两位就是救你的救命恩人,这是花畔姑娘,这是临渊临公子。”县令夫人介绍着。   “长某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不过花畔姑娘这是做什么?”虽然县令也恨不得将若雪退货,但是毕竟是皇帝同意的,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怕怪罪。   “不瞒大人,我们寻找若雪姑娘已经很久了呢。”花畔笑得很是明媚。   但看在若雪眼中却是极为害怕的,甚至她还发抖的往后嗦了几步。   “这...”县令看向了县令夫人。   县令夫人自然是偏向花畔他们的,对管家说道:“管家你去门口看守着。”   “我可是皇贵妃娘娘送来的,经由了陛下的眼。县令大人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把我交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吧。要是我出了事,想必整个长府也会被牵连。”若雪拿着手帕捂着嘴说着,带着警告的意味。   “若雪姑娘,哦,不对。一个海棠妖,若是那个什么陛下的会为了你怪罪谁的话,让他来找我就好了。”花畔不在乎的说着,别以为她闻不出来。   再说人间的帝王什么也管不到冥界的孟婆吧,收为害人间的妖根本受不到任何的责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画重点课上:   老师:今天我们画重点,大家好好记,不多。   同学们:好。   刷刷刷45分钟,同学们抄的手都断了,东拼西漏的。   同学们:说好的不多呢?都快画完了一本书了。   只有学渣花畔气定神闲,毫不喘气。   同学:花畔你怎么不记?   花畔昂首挺胸:我都记下来了。   同学:吹牛吧。   花畔刷刷刷写了一堆。   论冥界大佬沦为学渣靠卖记忆力的日子。 第58章   之前说看到海棠花就不省人事, 到邪气入体。   花畔就看出来是这个海棠妖作乱的,利用幻术险些害死一条人命。   单凭这点,花畔就不会放过她。再说之前还牵连了一个怡红院的命案, 总算给抓到了。   临渊也看出来了若雪身上媚术的异样, 默默地在房间周围布置了几个幻术以及各种法阵, 方便隔离各种不速之客, 防止他人偷听到内容。   若雪看着临渊铺设禁制,心里不安的预感越发浓重, 她努力挣脱着灵力锁链,却始终不得他法。   临渊已经布置好了禁制,若雪感受着临渊身上的修为,更觉得求救无门了。   县令大人和夫人听着花畔说着海棠妖时候,脸色就一阵煞白, 仿佛想到了什么。   县令夫人更是猛地站起来,眼睛发黑, 带着一股怒气。手指着若雪,颤抖的问:“是不是你?”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县令夫人的意思。   “是我。”若雪这时候也不装蒜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再装就没意思了。   “夫君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要这么置他与死地。”县令夫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充斥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若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笑得是花枝招展的。   “这年头还有这么单纯的官家夫人吗,非得要有深仇大恨才能下手吗?”   “你想用他的身份做什么?”若无深仇大恨, 却邪气附体在他身上, 定是他的身份能帮助许多。   若雪不屑的看着他们,道:“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们。”   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若雪张狂的笑了几声:“动刑什么都没用的,因为我根本说不出来。”   花畔也不废话了,拿着那个装活物的储物戒,把若雪装了进去。   那个储物袋除了灵力稀薄,空气有些闷热以外,一切都还好。   若雪说根本说不出来的时候,花畔就知道了,被下了禁制,定是那个她背后那个人做的。这种禁制专门为了保密,不仅不能说,而且就算有人试图搜魂,也会瞬间自爆。   所幸花畔也不废话了,到时带到汴京把能问的问一通再说。   但是这种事就没有必要让县令他们知道了,知道了后只是平添惶恐。   “这...”县令大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花畔,她把若雪装走了,那他们怎么交代。   临渊掏出了个木偶,在上面布上了一段禁制。   那木偶就变成了若雪的样子,还偏偏然对着县令大人行了个礼。   县令夫人先是一惊,然后凑上前去,摸了摸。那木偶也只是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一动不动。   县令夫人一边摸一边感叹道:“好真啊。”   县令大人也想摸,但是县令大人没力气,病弱的美男子。   “这只是最低等的幻术,不足为惧。不过这种也只能坚持个七天,你们可以想个办法让她病逝。”临渊淡淡的道,似乎是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事情。   临渊侧过头,却对上了花畔一脸崇拜的眼神。莫名地觉得有些难为情,但是心头却有一股暖流飘过,整颗心都变的有些像踩在棉花糖上的感觉。   “那就多谢临公子了,临公子你们一起用膳吗?正好尝尝我们这里的风味吊烧鸽和爆炒鹅肝。”县令夫人好客地推荐着。   花畔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亮了起来,听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若你想...”临渊还没说完,就被花畔干脆的打断了。   “我不想,我们先办正事吧”花畔的神情带着犹豫,但是目光坚决。   美食总能吃到的,事要先办。   这里也不安全了,若雪都到了这里,谁知道那个至少出窍期的大能什么时候来。   县令夫人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这么急着赶路,但还是没有过问。人家想说就说了,不想说的还招惹厌烦。   县令夫人只是吩咐丫鬟了一件事,不到一刻钟,丫鬟后面就跟着几个家丁,每个人都抱着几个坛子。   那坛子闻着就辛辣无比,却莫名地勾人魂魄。   “那带上这几罐泡菜坛子吧,这是我们安城特质的,美味一流。”   “多谢夫人。”花畔一股脑的都塞进那个活物储物戒里去了。   在活物储物戒里的若雪一脸愤懑,正想着怎么逃出去的时候。发现旁边多了一盘爆炒鹅肝,多了一盘风味吊烧鸡。   还没抱怨两句,就发现自己被好几个泡菜坛子包围了,那辛辣而又酸爽的味道一下子包围住了她。   这是想了什么新方式折磨她,审讯她?   走出安城前,花畔还恋恋不舍的看了安城好几眼,在心里默默流泪。   临渊觉得一阵好笑,甚至觉得这样的花畔很可爱,莫名的让他移不开眼睛。   临渊和花畔到汴京的时候,发现话题中心还是将军和三皇子,三皇子就在前几日遇到刺客,受伤惨重,将军日夜照顾,可真是旁羡他人。   汴京人民就喜欢讨论皇家,官家的八卦,这些简直就是百姓们所向往的生活,自然也格外的热衷。   还真是巧,花畔刚来人间时,汴京就在讨论三皇子和将军的赐婚圣旨,明眼都是说三皇子配不上将军。   这回口风已经变了,每个人都是说三皇子和将军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婚礼很是浩大,但是特殊之处在于三皇子带着十里红妆进了将军府。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不就是入赘吗?   那若是这样的话,三皇子不是得不到继承权。   二皇子在心里感慨着,还好自己没娶上将军。要不然自己入赘的话,损失了继承权得到再多的军权有什么用,尊严也有所损失。   “我们先去长府?”花畔侧着头看着临渊,询问他的建议。   临渊颌首。   突然临渊好似看到什么似的,说了一句:“稍等片刻。”   花畔不解的在原地等着。   临渊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捧糖葫芦。   一个出尘脱俗,白衣如壁的男子,拿着一捧糖葫芦,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花畔笑得很是灿烂,颇有种女儿家的情态,却不做作,反而是显得落落大方。   宛若整个世界都被隔离了一般,所有的喧闹都退出去,眼中只有彼此。   两颗心距离很近,贴在一起,有着同样小鹿乱撞的心跳。   不远处,新婚燕尔的将军和三皇子正在甜甜蜜蜜的散步。   没登堂入室之前,三皇子总不好太过分。但是自打遇刺事情发生后,三皇子是越发是不要脸了。   “舟舟,我觉得这个很是配你。”三皇子拿起一朵兰花雕琢的发簪。   将军穿着女装踢着裙子,三皇子答应了将军,成亲将军不用穿凤冠霞帔,只用穿着大红色的男装迎亲的。   而今日出门穿裙子,也是为了三皇子说想看。将军宠夫在线,自然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今天的将军穿上鹅黄色银杏边绕祥云的长裙,平添了几分女儿家的情态,眉间却又带了几分英姿煞爽,显得很是直爽。   今天的三皇子是方块脸,两个小胡子一翘一翘颤抖着,很是喜感。没有一个人可以认出这个就是前两天据说受伤很重卧病在床的三皇子,同理,也认不出那个柔媚少女就是传说中闻风丧胆的破虏将军。   两个人就宛若是癞蛤蟆配白天鹅的视觉,其他的百姓都不忍直视了,都觉得这个黄衣将军是为了钱跟三皇子在一起的。   “你喜欢就买。”将军本来想拒绝,但是想了想三皇子拒绝后跟兔子一样委屈的表情,不免有些抚额住额头。   三皇子付了钱,把发簪插入将军的发髻里,青丝缠绕着一点淡绿,显得更是温婉了。   “那是花畔和临公子。”将军看到了在远处吃着糖葫芦的花畔,大步往前走,却差点被裙子绊倒了。   “小心点。”三皇子及时扶住了她,宠溺着对将军笑着。   将军却有些羞愤,瞪了他一眼,还不是怪你非要让我穿长裙。   我要是穿男装绝不会摔倒,而且男装的我多得是女子追,也就将军身为女儿身却有个男儿心了。   将军这下小心了,时不时注意着裙子,就担心被绊倒,这裙子太难穿了。   花畔听到了有人叫她,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女子穿着一身鹅黄的长裙向自己跑来。   眉眼还带着几分熟悉的感觉,这是...将军?花畔颇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习惯了将军的男装,还是第一次看到女装呢。   后面那是三皇子殿下?花畔不禁觉得自己眼花了,粘着小胡子的三皇子殿下,方正脸,一脸严肃的样子,跟之前病弱公子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这伪装也太走心了吧。   “将军,吃糖葫芦吗?”花畔拿着一捧糖葫芦,除了向好朋友分享自己的糖葫芦以外,还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临渊送我的。”花畔说完这句,笑得更甜了。   将军马大哈,完全没听出来。   三皇子听出了,却只是凝视着将军,眼神缠绵悱恻,蕴含着数不尽的深情。   将军都不用猜这种眼神是谁的,只是觉得看几眼也不好少块肉,随便看。   作者有话要说:   临渊:你想……   花畔:我不想!   临渊:我只是想问你吃不吃糖葫芦,你的脑袋瓜想什么呢?   花畔,一脑袋马赛克……无语凝噎。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华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还未祝福两位, 先补上贺礼。”临渊道。   将军他们的婚礼就在近期,但是他近日收到师傅传信,说是有事要办, 不知能不能赶上。   “哦对, 祝福祝福。”花畔也跟着祝福着, 看着临渊递给了个贺礼, 花畔也都跟着补着。   花畔想了想,从储物戒拿出一个长命锁, 银色的小铃铛,很是好看。   三皇子坦然的接过去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将军一眼。   将军的脸霎时变得红了一半,这不是送给孩子的吗?   花畔其实是不知道的,她还以为这种就是送给新婚夫妇的。   “过些时日府上有宴会, 别忘了来一聚。”之前祭司府出来后,三皇子有递给花畔两张请柬, 三皇子提醒着。   “定是不会忘的。”两波人互相拜别后便离开了。   “花畔你可算是来了。”自从上次出事后,长亭一直守在老夫人的身侧,最近老夫人的身体也慢慢好了,只是更爱吃斋念佛了。   花畔往四处瞧着, 问道:“长汀公子在吗?”   “我哥, 他去宫里了,还未回来。”长亭回道。   “能否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花畔拿出一个长长的锦盒,递给了长亭。   长亭疑惑的道:“你们不留在长府住吗?最近我又研究了许多吃食,正想找你一起尝尝。”   “那就叨唠了。”临渊接过了话, 他知道花畔是想留下的, 两个人也算个玩伴。   “这东西,还是你们自己交给她吧。”长亭把锦盒又放回花畔的手中。   夜色浓郁, 长汀才从宫里回来,被半夜出来溜食的花畔抓个正着。   “长汀公子。”   “花畔姑娘你回来了?”长汀一脸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刚走进府中,就看到了花畔,长汀很是惊讶。   花畔伸手解下腰间的那个画卷化作的玉佩,装进了锦盒里,递给了长汀。   “咳咳咳,那个......花畔姑娘。”长汀言辞闪烁,扫着周围,就是不好意思望着花畔。   “这是送你的礼物。”这画卷挂在身上,花畔时时刻刻都能感受着她那种思念和迫不及待的心情。   还是趁早送给她的有缘人为妙,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桩好姻缘。   “那个...花畔姑娘,这事临公子知道吗?”长汀吞吞吐吐的,他真是不敢收花畔的定情信物啊。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花前月下,送玉佩这种私人物品。   花畔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回道:“临渊自然知道啊。”   “咳咳咳”长汀被口水呛到了,不可思议的盯着花畔,下巴都快掉了。这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难道他们修仙之人这么不羁放荡?   长汀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神情肃穆:“花畔姑娘,虽然临公子能接受,但是我更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你长的特别好看,还有天赋,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   花畔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严肃的话题,越听头上冒出越来越多的黑线。这都什么鬼,听到后面忍不住打断了。   “我知道我好看,还有我没打算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种柔弱书生,我一手能打几万个。”   “那你...”长汀瞄了瞄花畔要送他的玉佩,询问之意十分明显。   “那是有人托我给你的。”花畔直接塞到长汀怀里就走了。   长汀还没来得及回一句,就只能看着花畔扬长而去的身影。   长汀抱着锦盒回到了房中,今天一天都非常累,刚进房,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   月亮越来越高,凉如水,透过雕花窗,照在床上的男子身上,越发显得清隽柔和。   不知何处飘来一阵桃花香,一个粉色的烟雾慢慢凝固成一个人影,她想抚摸长汀的脸庞,却发现自己的手只能穿透他。   长汀觉得自己仿佛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连自己的身影都看不清晰。   这是哪里?白茫茫的雾气弥漫着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首凄美缱绻的古琴音慢慢的传出,曲调细微悠长,时如人语,仿佛是在诉说着一种故人未归的思绪,又好似在表达一种欣喜,琴音缥缈多变。   长汀顺着那琴音往前走,白雾越来越稀薄,越来越稀薄,最后竟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穿过白雾,是一个桃花源地。长汀就有那种豁朗开朗的感觉,只见一条清澈的小溪穿过,溪水边,一个穿着粉色轻纱的女子在弹奏着古琴,曲调优美而婉转,引得水里的小鱼儿停驻嬉闹。不远处一个木屋竖立着,旁边几棵梨树开的正绚烂,梨花飘飘洒洒着,仿佛绘制成了一卷绝美的画卷。   看来这就是带领他出来的古琴乐了,长汀如是想着,他向前去,在女子前五步停住。   微风一吹,轻纱后的女子显然易见。如绸缎般的秀发随风飞舞,一张沉鱼落雁的面容,雪白的皮肤在飘扬的粉色衣衫下若隐若现,眼下的一滴泪痣娇艳欲滴,衬托出她貌若天仙的姿色。   那女子见到长汀,神色一阵激动,古琴声戛然而止,仿佛有诉不尽的相思。   长汀作辑道:“冒昧打扰姑娘,还请见谅。”   “你认不出我?”   “在下从未见过姑娘,又何谈认识。”   “是啊,从未见过。”女子的脸上一滴泪水轻滑过白皙的脸颊,仿佛是耗尽了前生所有的力气。的确,有什么可以难过的,他都转世了,本就不认识她,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可是为什么心还是如刀割一般,仿佛是一片一片的撕碎。   长汀骤然也觉得心一阵阵的在绞痛着,在他未反应过来时候,他已经摩挲上了女子的脸颊,给她擦拭了泪水。   “不好意思,失礼了。”长汀连忙后退一步,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只是闪烁的眼神显示着他的内心并不是那般平静,反而是波涛暗涌。   为什么自己会那般心疼呢?长汀不住的在心里问自己。以往他对其他女子都保持着基本的绅士风度,在三步之外   “没事。”女子丹唇轻启,脸上出现了些淡淡的粉色,像是害羞了一般。   “不知姑娘是在思念何人。”长汀慌忙的岔开了话题,装作若无其事。   女子娇嗔的看了他一眼,才道:“我本名桃灼,只不过是在思念一个负心汉罢了。”   长汀努力忽略到心中那股微刺的感觉,介绍着自己:“我名长汀。”   “我知道。”桃灼笑如春风拂面,长汀只感觉眼前簇簇桃花盛开,沐浴在一片粉色的海洋里,让人沉醉其中。   长汀还想说什么,只看着桃灼伸出芊芊食指按在他的唇上,说了句:“嘘,我给你跳舞吧。”   长汀的脸霎时就红了,从未和女子接触这么近的他,感觉鼻息间都是陶灼的香气。和她的名字一样,淡淡的桃花香。   桃灼开始随风而舞,舞姿轻灵,步步生莲。   一袭粉色轻纱,青丝如瀑,随着舞姿的婉转流连着,裙裾飞扬。簇簇尚未开苞的桃花齐齐开放,粉嫩花瓣翩翩于这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漫天的桃花雨下,她宛若是遥遥的天仙下凡,让人迷醉。却又宛如隔雾之花,朦胧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一双如烟的水眸仿佛蕴含着春水一般,欲语还羞,带着有数不清的柔情。   长汀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他的心跳的飞快,宛若是无数个数不清的鼓击打的砰砰响。   从未有这么一刻,长汀清晰的知道,自己心动了。   时间过的很快,长汀觉得不过是一刹那,就仿佛停止了。   “我好看吗?”桃灼巧笑嫣然。   长汀还没回复,就发现景色在往后倒退着,渐行渐远。他不断的想留在那里,却无能为力。   看着熟悉的房间,长汀摸了摸额头的汗珠,这是...梦吗?   即使那是梦,长汀还是能清楚的记得梦里女子的容貌,描绘她的容颜,记得她的每一句话、她的舞姿,以及她叫桃灼。   长汀觉得有些失落,天光乍破,已经透出一点点朦胧的亮了,长汀却无心睡下去了。   他点燃了油灯,准备练练字。骤然想起了今天花畔送的礼物,并且告诉自己一定要看。   长汀从箱子里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俨然是一张画卷。   他慢慢的展开,赫然是一副桃园景象,一个女子在溪水边弹琴,桃花纷纷扬扬的飞舞着。   这就是刚才梦中的景象吗?   “桃灼,桃灼。”长汀认真的念着这个名字,心里有种不住的雀跃。一边念着一边摩挲着画,突然一阵从未有过的空虚感笼罩了他。   “这若是真的该有多好。”长汀喃喃自语道。   然而再怎么样,也不会变成真的。长汀想了想,把这幅画挂在了房间里。   自己走到书桌前,摊开了一张白纸,研磨了墨,随后一笔挥就,画了一幅粉纱女子跳舞的画,画上的女子是那么的倾国倾城,仿佛马上就能从画中出来似的。   而在那副桃花卷里,桃灼在画中看着长汀,看着他为自己作画。在心里暗道:等我消化了菩提水,有了身体就来找你,如今我们只能暂时在梦里想见了。   长汀就这样坐到了天明。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推一下预收文吧。   不正经的轻松文   《萌萌的奶妈系统》——看五岁小丫头如何365种模样治病救人,收获一个青梅竹马的养成恋人。   欢脱的小萌文   《十嫁世子妃》——从15到20岁都没嫁出去,最后自产自销。   明天开始倒V,倒V章节从 第一卷 31章到第二卷所有,小天使们不要重复购买,明天v后三章求支持!   v章留评随机红包掉落,但是一定会有作者大大爱意的情话~ 第60章   “哥你怎么了?”用着早膳的长亭看着长汀面色黑青, 一脸疲惫的模样,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长汀坐下用了早膳,刚吃了几口, 像是不经意的问道:“花畔姑娘呢?”   长亭回道:“一大早就和临公子一起出门去了。”   “你可知何时回来?”长汀不自觉握住长亭的手, 有些紧张的问。   “那倒是并未告诉我们。”   “她回来时候告知我一声。”长汀好似发现了不对, 若无其事的放下, 拍了拍袖子。   “哥。”长亭脸色莫名,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会是看上花畔了吧。”   不得不说, 这两兄妹脑回路重合了。   “想什么呢,我有要事找她。”长汀重重地敲了敲长汀的脑袋瓜,好像是要把她的脑袋敲开了看看是在想什么。   “哥,你别敲我脑袋。”长亭撒娇着。   另一边,花畔带着临渊悄悄到了一个大宅子里。   “花畔姑娘?”开门的老伯扫了扫周围, 然后看了一眼临渊问道。   “是的。”花畔应了一声。   “我家主人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老伯开了门, 把花畔他们带了进去。   这就是一家寻常隐藏在郊外的小院子,谁能想到这庭院的主人竟是当朝皇子。   “三皇子殿下。”花畔在大堂就看到了个背对着他们的三皇子,打了声招呼。   “请坐。”三皇子转过身来,招呼他们坐下。   最后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能瞧见出来之时, 三皇子面色黑青。   花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万万没想到,那些其实一步步都带着阴谋。   那些恶鬼大妖都聚集在东秦是为了寻找一样稀世珍宝,是什么就没有说。   但不管是什么, 花畔都打算让他们想法落空。   好几天后, 汴京人最喜欢的花灯节即将开场了。这是一个美好的节日,也是无数男男女女最喜欢的节日。   不少未婚男女会偕同一起去放花灯, 看烟火。   也是在花灯节前夕,长汀才看到失踪人口花畔。   面色憔悴的长汀一下子就在长府门口堵住了花畔。   花畔一脸迷茫的问:“怎么了?”   长汀道:“花畔姑娘,我想问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这画是谁托你转交给我的?”   “一位女子。”   “她是否叫桃灼?”长汀每晚入梦都能看到桃灼,发现她与自己无论是什么都不相上下。   史论也能谈之一二,琴技超群,配合默契,宛若知音。于是慢慢的这种默契就变成了爱意,越来越深刻。其实可以算得上的一见倾心,再见更倾心。   每一次见面后,长汀就更能感觉到自己的那种渴望,渴望见到她的心情。   每晚在梦里有多开心,醒来后那种空落落的心情就有多疯狂,都快把他折磨疯了。   这种感觉慢慢的深入骨髓,变成一种铭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每当他询问何时能与她见面之时,她总是说着迟早会见面的。   长汀便想着来问花畔,是不是她不肯见他,或许有其他的答案。   花畔诧异的看着他,这么快名字都知道了。长汀眼里的焦灼花畔并没有错过,看来是两情相悦的。   “是叫桃灼。”花畔点点头。   “那她是不是长画中那样。”长汀非常焦急的问着,他想知道画中那个女子是不是桃灼,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   还是说真实的她其实是并不存在的,是虚幻的,长汀不愿意相信这件事的存在。   “若是她容貌极其丑陋呢?”听说凡人都很在意皮相,花畔戏谑的问了一句。   长汀认真的想了想,“皮囊不重要,只要情投意合,默契有加,再丑我都是喜欢的。”   长汀听着花畔这么说,已经把梦中的小仙女的模样换成了一个外表丑陋的女子。   长汀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带入,只要想到那是桃灼,与自己梦中相处的那个桃灼。就没有一丝丝的反感,反而是觉得哪都好看。   花畔摇了摇头,感叹了下人世间的情长,徒留长汀一人陶醉着。   长亭拿了一堆拜帖进来,花畔颇为好奇的问了句是什么?   “每年花灯节,都有很多各家各户的名媛邀请我哥一起去看花灯,这些都是今年的拜帖。”   原来现在这么病弱的都这么受欢迎。   花畔在心里想着,长汀那种一手都可以拎起好几个,还有这么多人喜欢。   “临渊,临渊,有没有人邀请你一起去参加花灯节啊。”花畔好奇的问道,长汀这种不厉害的都有那么多女子邀请,临渊这种又好看又厉害的定是更多了。   “没有。”临渊顿了顿,说道。   花畔狐疑的问道:“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临渊坦然自若,双手却悄然施法,角落里的某几个拜帖瞬间就灰飞烟灭了,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不会吧,现在的女子...   花畔仔细看着临渊,明明比长汀清朗隽秀,又有钱,武力也高。   什么都好,为什么会没有女子邀请呢,那临渊该有多伤心啊。   花畔脑补了下临渊伤心难过的样子,临渊咬着手帕嘤嘤嘤的哭的模样。   那小可怜见的,花畔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不可能不可能,临渊才不会那样的。花畔使劲把脑子里的画面甩出去。   临渊望着花畔的表情,一会儿面带同情,一会儿还面色发苦。   临渊突然觉得心底一阵透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临渊我们一起去参加花灯节吧?”花畔双眼亮晶晶的凝视着临渊,没人邀请就她邀请好了。   临渊那么好,没有女子可以配得上。我嘛,勉勉强强。我厉害啊,我也好看啊,大家都那么说。   这样想着花畔心里美滋滋的。   临渊勾了勾嘴角,轻笑着摸了摸花畔的头,颌首答应了。   花灯节上,十里的长街灯火璀璨,人流众多,车水马龙。   男男女女们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逛花灯节,买小吃,猜灯谜,不亦乐乎。   街道上,各式各样装饰考究、做工精细的灯笼高高挂起,让人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颇有东风夜放花千树的美感。   比如栩栩如生的金鱼灯,古朴典雅的官灯各式各样的彩灯造型优美,悦耳的音乐之声四处回荡,亦如凤萧和玉壶在空中流光飞舞,   而酒楼上,摆着鱼龙形的彩灯在空中不时随风腾跃着,象征着一种喜庆。   “我想要那个。”花畔指了指最热闹的一个摊位。   那个摊位正在举行灯谜比赛,一个大红色的花摆放在空中,是庄重和华贵的红,如血如火般妖艳妩媚。   摊位围了好几圈看热闹的人,男男女女指指点点的,时不时就有猜灯谜失败的。也有向心爱之人献媚的,拿着赢来的一个个灯笼,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把灯笼送给追求之人的。   花畔随手摘下一个灯谜,临渊接了过去:山回路中口百草折。   临渊提笔写了个未。   “山回路口”即“十”字,而“百草”即“木”字,合起来是“未”字,这个比较好猜些。   只待双方心融洽,才可将那情侣结。   双方指的是“人”,情侣结成强调的是情,拆分法拆开是“倩”,这个也还好。   倩。   黛玉伤花半零落,一抔土掩独潸然(三字口语)   ”潸”损去“林”剩“氵、月”,“半零落”即“零”字落掉一半剩“令”,“一抔土”再重新变形,最终扣出三字口语“拎不清”。   “公子,您的花灯。”老板笑眯眯的看着临渊,递给他一个花灯,“公子真是厉害。”   临渊示意了下,花畔赶紧接过了,看着手上的灯笼,有些心花怒放。   可谓是灯火三月天,明月如霜,人如画。   这一刻仿佛周围的喧嚣都隔开了,临渊感觉眼中只剩下少女的明眸皓齿,笑语盈盈。   心,又开始不自然的跳跃了。   另一边,将军一路斩八将,夺得了头筹,拿到了兔子灯,还顺带拿到了个画船灯。   画船灯是一个灯形状未涂抹的,可以当场让摊位的老板,也就是闻名天下的画师常大才子帮忙上画。   “公子你想画啥。”常大才子是个双脚不便的残疾人,画技出众却天生带有残缺。   他的轮椅是一个穿着淡粉色姑娘推着,姑娘貌若天仙,唇红齿白,杏眼桃腮,有一种天然雕琢的美丽。   “长姑娘?”三皇子还是有印象的,这不就是长府的嫡小姐,长亭。   自从上次长府请鲤鱼班来府中出事后,三皇子就没见过她了。   只是最近常常从子潇嘴里听到,所以带有几分关注。   “见过三皇子殿下。”长亭施施然的行了个礼,动作优雅而宁静。   长亭,长汀这两人卿舟除了在长府外,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他们俱是享誉东秦的才子才女。   前两天将军才知道原来之前著名的青州之战,守卫青州的那两个人就是他们。   传闻他们之前去青州拜访外祖父,结果遇到一小支外番军队攻打青州,两个人纷纷上战场,一直守至援军来。   而这也是将军所欣赏的,大秦子女,不分男女老少,能打仗保家卫国者,都是好男儿。   长亭目不斜视的磨墨,常大才子一手挥就,一个身穿劲装的翩翩公子便浮现在灯笼上。   将军拿过灯笼仔细看了看,画的栩栩如生,原来自己还是品貌非凡的青年才俊的,画技之精妙即使是她这种诗词歌赋一窍不通的也能看出来。   当将军正打算接过去的时候,三皇子直接从将军面前拿走了。   什么?这不是给她的吗?将军有些拎不清头脑,画她的人像,却自己拿走了。   “我,甚是喜欢,舟舟不如这个兔子送你。”三皇子有些不好意思,却舍不得放下这个带着卿舟的灯笼。   平时卿舟老是忙于他事,都顾不上他。   哪怕有了婚约,管家也总是千防万防的,总觉得他居心叵测。   他是居心叵测,他对将军居心叵测,就像在床上对她居心叵测一把。   其实三皇子心里也很是委屈的,明明是她答应过她们的婚约,奈何却忘得一干二净,徒留他一个人想着。   没有办法,待父皇有打算指婚之时,三皇子偷偷派了个军师去军营里,去引导了将军。   这说的也是事实,选那个皇子都不好,不如选择他这个表面上无权无势的皇子。   “……”看着未婚夫这样,将军能怎么办。   将军只好拿着兔子了,左看看,右瞧瞧,做工也是甚好。   将军垂涎的看着灯笼,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将军想吃烤兔子了。   今天一天将军都没吃什么,就被乳娘打扮着丢了出来,聪明的将军趁乳娘不注意偷偷换了身服饰。   姑娘家的衣服穿的不太便利,总是忍不住绊脚,上次将军已经深有体会了。   将军还是更习惯穿男装,方便。   一股臭飘万里的味道从不远处传来,闻之让人欲罢不能,难以忘怀。   这种味道,将军不自觉吸溜了一下,眼睛一下子亮了。   虽然很多人觉得臭,但是她觉得很香很香,是她最爱的臭豆腐。   此刻将军的最爱的臭豆腐,正被一个年轻的少年提在手上,少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笑得十分好看。   将军揉了揉眼睛看了好几眼,这不是那个不开窍的八皇子风子潇吗?   将军看的太过认真,旁边的三皇子就不悦了,低头在将军的耳边轻声说着:“舟舟,你在看什么呢?老八有这么好看?”   将军感觉到耳边的呼出的湿润的空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耳垂蓦然红了一片。   将军不由自主的想后退一步,却发现被三皇子全方位堵住了。   “不,不好看。”不可战胜的将军终于第一次结巴了,她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好像是人家说的女儿家的娇羞。   脑子里冒出这个词,将军就打飞了。   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绪,不可能的。   “那,舟舟觉得谁比较好看。”三皇子还不肯放过将军,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将军的羞涩。   内心的醋意早就散了差不多了,只想狠狠欺负她一下。   “三哥,三嫂?”子潇本来是跟长亭谈话着,听到长亭说着刚刚三皇子来过。   一眼就抓到了在树下旁若无人,蜜里调油的未婚夫妇两人。   子潇担忧的瞥了瞥长亭,发现她提到三哥时候,依旧是维持着最初的巧笑嫣然。   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不会是在故作掩饰太平吧。   子潇很是担心,后来他看了许久,也没发现长亭脸色有任何不对,甚至说起将军的时候,也很是淡然。   子潇稍稍放下了心,放下那个黑心肝三哥就好,快刀斩乱麻也总比一直单恋好了。   “老八。”不知道为什么,子潇总感觉三皇子的声音很可怕,带着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怎么可能,三哥再黑也不可能想打死他弟弟啊,子潇赶紧把心头奇怪的念头丢出去了。   将军到底还是将军,被子潇打断一下,马上就恢复正常了,稳稳的后退了一步。   她拉了拉三皇子的手,示意他别这样。   三皇子很不满,活了十几年,第一次觉得这个小时候可爱的弟弟是个十万伏特的电灯泡,还自带发光的。   长亭发现了三皇子扫向子潇时候的刀子,赶紧拉了子潇一下,长亭道:“我们就不打扰三皇子殿下了。”   子潇看着长亭那样,是还放不下,所以眼不见为净?   他顺势应着:“是啊,是啊,三哥你们先去忙吧。”   将军的眼神不断扫着子潇手里的臭豆腐,满是垂涎。   三皇子道:“等等,臭豆腐交出来。”   “不行。”子潇一口气拒绝:“这是我买给长亭的。”   说完子潇紧紧的藏在背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三皇子,大有把他当敌人的气势。   长亭似乎没想到子潇这么说,回眸一笑百媚生。   子潇都看呆了,他知道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很美,许多人想娶她。但是他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照顾的,没想到她已经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了。   “你抢人家臭豆腐干嘛,难得他开窍了点,你作为哥哥还不包容一下,捣什么乱。”将军怒了努嘴巴,示意三皇子看过去。   三皇子很委屈的眼神看着将军,道:“你想吃啊。”   子潇机灵了一回,赶紧说:“三嫂,前面路口转弯就有卖。”   “你吓着子潇了,怎么做人家哥哥的。”将军教育了一下三皇子,本来想戳的手变成摸了摸三皇子的头,他的头发很是柔软,就像是上好的丝绸那般,将军不由得多摸了几下。   三皇子任将军摸着,蹭了蹭她的手心,一边乖巧的应着。   看着子潇还给他扮鬼脸,内心暗暗记了仇,待下次看他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吃吗?”将军买了一份臭豆腐看着毫无反应的三皇子。   “吃。”三皇子面带微笑,世上怎会有如此臭的东西,不过舟舟爱吃的东西,他也要爱吃。   “这是什么,好吃吗?”花畔和临渊正巧也逛到这里,花畔指了指臭豆腐,对这东西很是好奇。   这么臭还这么多人排队买,一定是人间美味。   临渊屏蔽了自己的嗅觉,他,受不住臭豆腐的毒打,怎么凡人就喜欢吃稀奇古怪的东西。   “好吃呀,你要不要吃一口。”看到了之前在长府遇到的姑娘的身影,将军很是开心,给她分享了自己爱吃的臭豆腐。   三皇子面无表情,甚至是绝望,怎么满世界的电灯泡,刚打发走一个又来了一个。   想单独跟舟舟呆一会怎么这么难,这种全世界都想靠近我未婚妻的痛苦油然而生。   “啊,真好吃。”花畔吧唧吧唧的吃下去了,整个眼睛都刷的亮了,连臭味她都觉得是香气了,“老板来十份!”   “哈哈哈,小姑娘不错呀。”将军拍了拍花畔两下,赞赏的看着华畔,一边对着老板说着:“老板我也要十份。”   “好嘞!分别二十文钱。”老板接过了两个人的钱,打开锅盖,继续做着臭豆腐,一时间臭味更是飘落十里。   花畔很自然的看向临渊,临渊拿出了二十个铜板,为了给花畔买吃的他特地换的。   三皇子本来很嫌弃臭豆腐的,但是看着将军毫不关心他,反而去调戏人家小姑娘,心里的醋意那是哗啦啦。   花畔一边吃着臭豆腐,心里感叹,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   人间最成功之处就是美食了。   看着临渊在一旁提着一堆东西,花畔叉了个臭豆腐,就递到了他的嘴边。   临渊看着油腻腻带着水的黑色豆腐,即使已经封闭了嗅觉,还能感觉臭味绕着他的鼻子边打转。   “临渊你不吃吗?”花畔举了好久,疑惑的看了看临渊。   临渊一口咬进去,外焦微脆,内软味鲜,味道倒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重点是他甚至真香了,觉得很甜。   花畔和临渊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来,两个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三皇子看着他们甜甜蜜蜜,再看着自家将军未婚妻自己在大口大口的吃着,豪爽的比他还像个男人,不禁汗颜。   三皇子拉了拉将军的袖子,将军转过头看他,用眼神询问着他,两口又是一个臭豆腐下去了。   “我也要吃。”三皇子极其不满的发表了想法。   将军疑惑了,刚才让他陪自己过来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怎么现在想吃豆腐了。   “我是你未婚夫!”三皇子着重强调了未婚夫三个字。   “好好好,未婚夫,来吃一口。”将军的未婚夫美滋滋的吃了下去,虽然很不喜欢臭豆腐。   但是这一刻爱上了,她的舟舟爱吃的东西真是人间美味。   “杀人啦!”不知道是谁在前面突然喊了一声,百姓们一听到这个,一阵人仰马翻。   百姓们纷纷抱头往后面逃窜,灯笼散落了一地,后脚踩上去就是个稀巴烂。不时有人摔倒了,被后来的人踩到受伤。还有小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快去找人。”将军推了推三皇子,自己连忙赶去前面维护秩序了。   忽然,将军余光扫到角落里有个黑影闪过。   这脸型,这眉眼。   将军觉得不对,急匆匆的追过去了。   三皇子仓促地往衙门去了,刚走到半路的小巷子里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围住。   原来在这等着,三皇子眼睛深邃犀利地盯着他们,难不成今天的事情也是他们做的。   目的猜都能猜出来,无非就是嫌自己碍事了,想提前破坏他与将军的婚事。   一个皇子的死可大可小,说不定还能反污蔑他人一把。   很快,双方就进行了交手。   三皇子削树枝为剑,以内力融于树枝中,长剑一挑,剑与剑撞击的声音极为锐利。   三皇子的剑极快而锋利,然而树枝终究是比不得铁器做成的剑,坚持了不久就折断了。   三皇子反手夺下了黑衣人的剑,双腿就快如重影一般踹飞了好几个,一时间难有敌手。   领头的黑衣人目似饥鹰的死死盯着三皇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和忌惮。   果然皇家的血脉终究是皇家的,就算扮的再想一只单纯无害的兔子,也终究是个会吃肉的狼。   还好今天尽早下手,要不然来日终将后患无穷。   黑衣人出手了,侧着身子穿过人群,刺向了三皇子,动作很是干脆利落,一看就是专业的刺客。   三皇子踢开眼前拦路的两个黑衣人,白色剑光冲天而起,刀光剑影,浮光掠过,三皇子的剑式顺势一挑,避开了来的匕首,在空中虚虚实实对上了三四招。黑衣首领刺向了三皇子的眉心,三皇子足尖点地,急急后退,偏过脸擦着匕首而过。   剑影和匕首叠加看不清楚虚实,一时间世界似乎只有两人那般,除了刀和匕首铮铮作响的声音没什么也听不到。   在那里,三皇子耳朵轻动,感觉到右边传来一阵撕裂风的声音。   三皇子连忙掠地飞身跃起,往右翻了个跟头,衣裳随风起落,然而却还是被黑衣人的剑气立刻带起一道划痕。   三皇子直直的把剑往后一挑,传来了一声闷哼,剑也稳稳的带起了几滴血珠。   “你很不错。”黑衣头领很是欣赏三皇子,能跟他打的不相上下的屈指可数。   然而他越欣赏,三皇子就越是得死,毕竟他们是敌人。   “你是老二的手下?你要不要改投他主人,他能给的我都能双倍付出。”   三皇子嘴角一挑,这人的武学宗旨相当的高,值得招揽一下。   不过看这人的样子,估计希望不大,一看就不是金钱能收买的。   黑衣人毫无表情,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道多说无益。   刹那间,还没说完话,就发现一把匕首已经悄然出现在后方。   三皇子猛地跃起,躲避着袭击,一种在高空劈叉的姿势。   黑衣人的招式越发刁钻凌厉,另一把匕首直直往三皇子心脏处袭去。   将军望着那熟悉的黑影,即使带着帽兜她也很熟悉。   可是怎么可能呢?   “父亲?”将军攥紧了手心,咬着牙,似很平静的喊出了那两个字。   帽兜男一言不发,只是转头看了将军一眼,血红的眼眸透露着疯狂。   倏忽,帽兜男扫到了一片红色的布料,两下跃起。   在将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在天际。   “怎么了?”花畔只看到将军一个人呆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   空落落的表情,一脸的颓废和迷茫,好似一瞬间整个人被掏空。   三皇子捂着胸口站在原地,脸上的伤口慢慢的滴落。   而黑衣人手臂上也划出了血痕,脸上愈加慎重,仿佛是一匹凶恶的巨狼看着食物的表情,冒着幽光且嗜血。   气氛一阵凝固,只要有一个暗示就能突破。   在三皇子脸上那滴血珠快要滴落地面之时,突然一阵冰霜般的剑气划开了空气,就像冰块崩的一下碎裂般齐齐想着黑衣人刺去,简直到了肉眼无法看清的快。   黑衣人诧异极了,足尖后翻,匕首挑剑,却发现重如十万斤玄铁,崩如泰山一样压下来。   黑衣人瞬间被弹出好远,腿下地面三尺,用尽功力,往前一抬,即使已经及时躲闪了,但还是未果,被剑气直接穿透了左胸,血甚至了过了几秒才开始砰的流出。   高手。   黑衣首领任由胸口滴出血丝,顺着衣裳滑落到地上,脸色闪过凝重。   他目光炯炯有神地死死盯着巷子口,心里觉得一个穿着素白长袍的男子披星戴月而来,墨发如同上好的绸缎华丽的倾泻在腰间,随风轻舞,更显得飘逸出尘。   一见到临渊,黑衣人瞳孔深深的收进去,全身都像只狼一般警惕了起来,汗毛竖起,身上不受控制的想要逃跑。   黑衣人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是多看了临渊两眼,毅然决然的逃走了。   临渊也没有追过去的想法,只是淡淡朝三皇子问了一句:“没事吧?”   三皇子倒没有想到这个没有见过两面,并且十分冷淡的人会来救他。   临渊好似明白了他的想法:“将军求我帮忙的。”   跟聪明人说话的好处就是,三皇子一下子就理解了,不过他也没时间了,他得赶紧去府衙叫人。   虽然他那个父皇昏庸,但是起码还会做点表面功夫,百姓们日子也还过得去。   汴京府衙的官员们不敢冒犯皇子,即使他再看不起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表面上都得听令。   毕竟汴京是个随便丢个瓷器都能砸到不少大官的地方。   管理汴京的府衙的也只是个七品官员,在这里干的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不过相对而言也更好结交达官贵人,容易升官。   衙门里的差役已经在积极安抚百姓了,积极组织人手救火,刚才因为过于骚乱导致引起火灾的火势得到了有效控制。   被杀的人由专门的仵作前来查看尸体,封锁现场,安排的秩序井然,一下子场面得到了控制。   “我的孩子啊。”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在突然哭的稀里哗啦的,想要寻找帮手,可是没人理会她。   守护皇城的禁卫军终于来了,天子脚下,太平盛世方能混个好出路,要是在他们职责范围发生重大骚乱。不仅官职保不住,人头都不一定保得住,要知道,当今天子可不是什么明君。说句大不敬的,他甚至可以算是半个昏君。   “快帮我找找孩子。”妇人拉住了禁卫军的手,禁卫军熟视无睹,就想甩开。对他们来说,维持秩序比找什么孩子重要多了。   “大胆,我可是贵妃的大伯母,兵部尚书的夫人,你们竟然无视于我,我一定要跟贵妃说。”妇人也是气急了,想到她那不知道在哪里受虐待的二丫,她第一次做起了以势压人。   毕竟她现在也算的上堂堂兵部尚书夫人,正一品浩命在身,这个禁卫军居然熟视无睹。   禁卫军李统领立马就停下了脚步,靠着花灯节残存的灯光辨认了下。   还别说,虽然眼前的妇人妆容有些哭花了,但是她还真是兵部尚书夫人,某个老将军之女,据说是前段日子刚找回来的失踪多年的女儿。   他是白家的人,他的父亲是老将军的属下,老将军还救过他父亲,所以他不能不管。可是也不能只找尚书小公子而放着全城百姓不管。   幸亏府衙已经维护的差不多了,他们只需要分派几个人手去就行。   李统领解释了:“夫人见谅,我们也是赶着维持秩序。”   “先帮我找我的孩子。”妇人仿佛找到了一个定心丸,直接要求。   禁卫军统领指了指后面一队的人,道:“你们去帮忙找找尚书小姐,务必要找到,其他人帮忙维持秩序。”   然后他转过头对妇人陪笑着:“夫人您看。”   妇人也知道禁卫军不可能完全放下眼前去全力帮她找的,她急匆匆准备回府,让尚书府家丁或者是让尚书多找些人手帮忙找。   妇人走的急,迎面就撞上了花畔,妇人砰——的摔倒在地。   花畔连忙搀扶了下,妇人抬起头瞧见了花畔和临渊,不禁大喜过望,直接跪下磕头:“求仙人救我女一命。”   这个老将军新找回的女儿,赫然就是前段时间花畔在荷花村所救的那个生计所困的妇人。   她现在早就没了当初的愁苦,现在已经是肤如凝脂,面色红润,衣着精细,想必近来一段时间养的很好。   “怎么了?”花畔望见妇人面带郁气样子,一股黑气缠绕着,子嗣的面相都悄悄改变了。   “二丫被妖怪抓走了。”妇人这才娓娓道来,她是二嫁给兵部尚书的。   但由于她的身份,尚书待她也很好。再说二丫是女孩子,他也没那么容不下,后面嫁出去出点嫁妆钱就好了。   平日里,妇人忙于生计,二丫也跟着受了很多苦。难得花灯节,她便带二丫出来逛一逛,没想到就出了事。   二丫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一阵怪风卷走了。   临渊难得凝重了下,难道这是师傅要他出来游历找的目标。   “在哪里被卷走的,快带我们去。”花畔说。   妇人也顾不得哭泣了,擦干眼泪就赶紧带临渊他们去了,比起那些人,她更是愿意相信这两个救过她的仙人。   “不是妖,是鬼气。”花畔还是很熟悉鬼气的,在这个地方她什么都闻不到,几乎没有任何气味,正常人可能就忽略过去了。但是通过泥土她还是能判断出来,这是个穷凶极恶的鬼。   临渊道:“一般来说,掳走小儿,要不就是拿孩子心肝修炼的,要么就是她是阴年阴月阴日的,对于一些剑走偏锋的恶鬼来说,就是个补品。”   妇人克制不住的掉下眼泪,声音哽咽着,带着些颤抖:“二丫是那个时辰出生的,仙人你一定要帮帮我,要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妇人无法想象如果二丫被吃了她该怎么办。   对她来说,二丫简直是陪伴了她大半黑暗时期的。   她欠这个孩子良多,不能失去她。   “放心,我们会尽力的。”花畔拍了拍妇人的手。   她还是很喜欢那个二丫的,懂事听话,谁知道命运多舛。   看来她们的劫难不只是之前那个荷花村的灾难,而是现在的。   “鬼气到这里就散了。”花畔四处探寻着,没发现漏出一丝一毫的鬼气。   怎么回事,除非这是个法力高深的魔王。   可是自从幽界被封,鬼就不可能一跃成为魔王。要不然就是他有冥界的至宝可以隐藏。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一定要找回宝物。   花畔沉了沉脸色,这些恶鬼还真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花姑娘?”将军的声音从不远处身后传来,临渊他们回头看,才发现将军和三皇子他们带着一队官兵过来。   “你们这是......”花畔有些不解看着他们。   三皇子一脸凝重:“子潇被掳走了。”   花畔瞳孔微收起,震惊道:“子潇怎么会被掳走?”   按理说,风子潇身为八皇子,身份尊崇,还得皇帝喜爱,怎么会有人敢抓他。   若不是人做的,那就是鬼了。   “就是在这?”三皇子和刘统领仔细搜查了好几圈没发现任何线索,只在屋顶上找到了一快手帕。   “这手帕,能不能给我看看。”花畔盯着手帕上的花纹,准确的是四个角的线条。   “有什么线索。”   将军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几眼,除了是女儿家的东西,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心想也许是不小心落在那里的吧。   三皇子捻了捻手帕的布料,瞬间脸色如乌云一般压了下来,他心里想到一个不好的猜想。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钟意无的仙侠小甜文   《与师弟青梅竹马的日子》,作者偷偷告诉你们,超级好看哦。   顺便大家可以看看我的预收哦~   剧情开始推进的作者,有什么意见大家可以在评论区发表,就可以受到作者大大的情话,笔芯~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壹拾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这是长亭的手帕。”花畔笃定, 看到这手帕的面料和绣工,以及绣出来的东西就能一眼看出来了。   几天前花畔在长府的时候,长亭有教花畔绣花。   还说她、哥哥和三皇子八皇子以前, 经常就会在各种东西上画密码。   他们时不时解码, 而长亭经常喜欢用手帕做暗示。   花畔对上了三皇子的眼神, 两个人都仿佛想到了那个最坏的猜想。   临渊望着花畔和三皇子似乎意有所感, 心有灵犀的样子,心头涌上一阵烦躁, 却不知为何烦躁。   “怎么了?”将军看着他们一脸凝重的样子,也有些担心。   “你们说的,是不是一个穿着绿色长袍的公子和一个很好看的姑娘?”   妇人递上了一个令牌,俨然就是八皇子风子潇的令牌。   妇人对那两个人还有记忆,因为那两个正是跟她的二丫一起被那个怪风卷走的。   将军立即反应过来了:“一个姑娘?难道是长亭?那这绣花......”   “这手帕就是长亭的。”三皇子解释道, 最坏的猜想证实了。   想到之前碰到的子潇和长亭,将军脸色一黑, 一个未婚清白姑娘被掳走,终归对名声不好。   再说不瞎眼的都知道长亭喜欢子潇。   即使一起被掳走,但是子潇是皇子没什么事,长亭怕是会传出各种谣言。   而且皇室不一定会让一个名节有暇的姑娘嫁入, 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凭借家室做个侧妃, 或者是被长尚书嫁给门第不高的寒门子士为妻。   三皇子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他对长亭印象还是不错的。再说她和子潇也算般配,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能不能把当时情况再说下。”将军盯着妇人,眼神还是锋利带着煞气的。   妇人一惊, 眼睛瞪得很大, 不由得微微后退一步。   将军觉得自己吓到人了,有些不好意思, 但事况紧急,不得不问清楚。   妇人就把遇到的说清楚了,一点也没隐瞒,毕竟他们找皇子也能帮忙救救她的二丫。   “舟舟,你那里有没有人手。”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找到他们了。   “我已经差遣人去搜了,刘统领,城门口可有异样。”   将军生气了,未婚夫弟弟被劫走了,怎么办?带兵抓回来。   刘统领说:“暂时并未有异样。”   刚才他发现八皇子失踪就提前封闭了,安排手下人检查来回的人。   汴京脚下,皇子被掳,还有个朝廷命官的女儿,而且还是名动东秦的美人,这事情可严重了。   找得到还好,找不到就完了。   “我们也跟去看看。”花畔拉着临渊,她对风子潇的感觉还是可以的,毕竟是一个还不错的人类玩伴,她也不希望出事。   “这……”花畔和临渊默默交换了个眼神。   临渊凝重的点点头,被邪魔抓走,凶多吉少。   “两位若有什么线索可以告知一二。”将军显然是不愿意放过任何线索。   “应当与之前掳走孩子的是一伙的,至于为什么抓走八皇子就不知了。”   之前,汴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出现多起孩子失踪事件,报到官府。官府也去竭力寻找,一无所获。   将军了进来:“那你们可知道有关那人线索。”   “你们可能无法应付。”花畔这说的也是实话,凡人对那些修仙者,邪魔外道们无可奈何。   他们只需要施展一些法术,就可以让凡人灰飞烟灭,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除了三皇子和将军,还有妇人以外的其他士兵都愤愤不平,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只是碍于将军和三皇子的颜面没有多说。   临渊挥了挥手,一棵大树就被拦腰斩断,“可以了吗?”   “仙人啊!”其他士兵都面露崇拜,要知道仙人在凡尘中的地位可是很高的。   大祭司那种三无渣都能混的那么好。   “我跟你们一起,三……子间。”将军艰难的转了转话,“你留下等我吧。”   三皇子瞳孔微收,眸色越发深了,他知道将军什么意思,他还是想跟将军走。   但是留下是最好的选择,三皇子把冷气压都放在了刘统领身上,“你去搜查全城。”   这消息传到皇宫时候,刚刚有孕的玉贵妃吓得打破了茶壶,不可置信看着报信的宫女,恶狠狠地抓住宫女的衣领。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的儿不可能有事。”   玉贵妃盯着宫女为难的表情,直接推开她。提起裙摆直接跑去了御书房,准备去找皇帝。   后面一堆宫女追着说娘娘慢点。   “玉贵妃是怎么回事?”   路过御书房门口的皇贵妃,也就是二皇子生母,瞧见玉贵妃慌里慌张的样子,问道。   旁边嬷嬷连忙对着皇后耳朵边说着线人传来的消息。   “呵。”皇贵妃嘲讽了下,任由嬷嬷掺扶着:“没了一个大的,肚子里那个就要保重。要不然两个一起没了,岂不是什么都不剩。”   “贵妃娘娘,这话不能随便说的。”嬷嬷瞥了瞥不远处的御书房,示意道。   皇贵妃无所谓的说了句:“这有什么。”   说完看着御书房的门又笑了笑,“今天我开心,让御膳房给我多准备些吃食,越多越好。哎呀,今天天气可真是明媚。”   “是。”嬷嬷行了个礼,亲自去吩咐了,皇贵妃娘娘喜欢吃的特别挑剔,只有她去才安心。   御书房内,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我正在发怒着,看着大着肚子的玉贵妃就这么冲进来。   皇帝一下子上去扶住了,把她安放在榻上。   “玉儿啊,你都有了孩子还这么莽撞。”   皇帝本是教育她几句,看到玉贵妃梨花带雨的抬起了脸,瞬间心疼了。   “朕就是担心你,怎么还哭了。”   美人落泪一下子是很让人怜惜的,特别是当这个皇帝还是花心滥情的人时候。   玉贵妃哭哭啼啼的握住皇帝的手,好像是能给她带来安慰一样,“陛下,是不是潇儿出事了?你告诉我那是假的对不对。”   “这……”皇帝语塞了,避开不谈:“这谁告诉你的,我要处罚她,居然告诉你这个,不知道你还有身孕吗?”   玉贵妃捂住胸口,一脸悲痛欲绝,眼泪簌簌的往下滴落,“那是真的?他都是皇子了怎么还有人敢怎么做,是不是有人不想让他活着碍眼。”   皇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老八,碍眼...   若老八出事的话,便宜的是...皇帝脑子里闪过二皇子的身影。   但是皇帝却没说什么,只是连忙拿着手帕擦着玉贵妃的泪水,一边擦着一边安慰:“玉儿,别哭了,朕保证,朕保证,一定会把子潇找回来!”   “真的吗?”泪眼朦胧的玉贵妃微微抬起头,带着希冀的看着皇帝。   皇帝一瞬间觉得他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全部,是她唯一的依靠,内心一瞬间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朕一定给你找回来,并且朕一定严惩凶手,无论是谁,绝不姑息!”皇帝斩钉截铁,暗下决心。   “那臣妾就指望皇上了。”玉贵妃靠在皇帝胸口,沾满泪水的眼中神色莫变。   天牢内   “啪啪啪”刚迈入天牢,就能听到鞭子抽打在血肉上而激起的声音,刺耳而响亮。   “见过三皇子殿下。”拿着血染的鞭子的狱卒停下了手中的事,向二人行礼。   “审问的如何?”三皇子问。   “无论怎么上刑,他就是不肯说,这……下属无能,问不出来。”   狱卒脸色很是难看,无论用什么方法审问,都套不出几个字。   他还是重点的犯人,狱卒们也不敢给折腾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刚好给你试试。”三皇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个绿色的药丸。   狱卒也不把三皇子当回事,三皇子懦弱成名,丝毫无半点皇家气度。   但是这个刺客是刺杀三皇子失败被抓的,理所应当皇帝给予了他审问的资格。   那个被绑在刑夹的壮年男子,盯着那个绿色的药丸本来还不以为意。   紧接着,他发现身上开始酥麻,一开始是那种一点点的麻,后来慢慢的变成全身都很痒。   只是痒就算了,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皮被一层一层的剥下来。   整个脸色红肿,身上开始剧烈的抖动,全身各处泛红,双眼突出,猛地发出嘶吼。   狱卒们都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看他那全身突起,眼睛发白,冒出青筋的样子,就知道有多痛不欲生。   毕竟之前怎么给他上刑都没有反应。   狱卒们开始惧怕于这个传闻中懦弱无能的皇子,这手段,不愧是皇室出品。   “给我解药,给我……”男子狰狞的对着三皇子吼,挣扎不到几秒,血已经留下了一大半,宛若血人。   “哦,你是可以说了吗?”   三皇子面带微笑,还是进来时候那副温和的模样。   在场却没有人敢小看他了。   “我说,我说,是大皇子殿下吩咐的。快给我解药啊,啊——”   那男子因痛苦而扭曲,全身汗珠冒出,夹在血里,浓郁腥咸的气息让人不敢妄动。   狱卒们看着那个人,就好像是一团血肉被绑在刑架上,尤为恐怖。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马上就可以 第三卷 了。   后面请保持你们的心跳~   小剧场:   课堂上   数学老师:花畔你来做下题。   花畔:这题我眼熟啊,刷刷刷下笔。   数学老师的脸一开始很温和,然后瞬间黑下来。   数学老师:你站旁边,临渊你来做!   临渊刷刷刷下笔   花畔:都做的差不多啊。   数学老师:如果你认为10万和一亿差不多的话。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轻言1226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酿酿酱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尚书府中   “你们说什么!”长尚书一个踉跄, 差点直接坐在地上,长汀连忙扶住了长尚书。   两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出去逛了个花灯节怎么就被掳走了。   长汀万分自责, 他本来还很支持长亭去跟子潇一起去的, 还能增进感情, 说不定还能满足长亭长久以来一直想的事。   现在这一瞬间, 长汀连子潇都怨上了,他知道他的子潇可能是无辜倒霉的, 但是他妹妹的确被牵连了。   这个时代,一个官家女子被掳走,可想而知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和歧视,这辈子就毁了。   长尚书当机立断的说:“别告诉老夫人,吩咐下人把嘴巴都给我闭紧了。谁要让我发现, 发卖出去。”   “是。”管家说道,就赶紧去教育下人了。   若这事捅出去, 老太太无论有没有好歹,都会发作在他管教下人不严厉身上。   “三皇子殿下,不好了。”禁卫军刘统领气喘吁吁的跑来,可见他跑的多么焦急了。   三皇子看了看刘统领, 他不是去搜查去吗,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三皇子随手吩咐狱卒:“把这个给他服下,记得把能套的都给我套出来,别让他污蔑大哥。要不说不清楚的话...”   三皇子扫了扫男子的脸,又看了看狱卒, 笑而不答。   “怎么回事, 慢慢说。”   “将军,将军他们被困住了。”   “这地方, 不是最近赫赫有名的鬼山吗?”   自从荷花村一夜之间被邪祟所害后,荷花村村民逃到了汴京城内外,纷纷找人投靠。这里也就荒芜了,寸草不生,还带邪气,来这里的人多待会都会发狂。因此渐渐的,也就没人敢来了。   “这都是谣传的,老子长这么大,战场杀过那么多人,就没怕谁过。”一个士兵不屑的反驳着。   “啊——”那个刚才还在不屑的士兵眼睁睁的从众人面前消失。   突然大家发现站在外围的几个士兵也突然不知所踪,在场所有人都莫名听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声音。   “啊——”一个又一个士兵的失踪,引起了恐慌。   将军连忙整顿着士兵,对于这种离奇的事件,将军也有些无能为力。   “所有人靠着我站好,集合,不要分散开。”将军的声音斩钉截铁,振振有声。   所有的士兵的心勉强被安抚了,都靠着将军这边集合开来。   有个士兵突然发现自己眼中闪过一道迷雾,整个人仿佛就要消失的时候。   一道冰寒的剑气冲开了迷雾,紧接着一个红色的灵力甩开了什么东西似的,大家只听到一种震耳欲聋,穿云碎石的声音。   众人才看清,是一个长相丑陋的类似毛毛虫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是灰色的,身上结成了网,还带了个扁平的翅膀。   再一看,跟刚刚站的位置就不一样了,仿佛是偏离了十万八千里。   花畔很肯定,那不是幻境。可是这种瞬移的法术,肯定是阵法。   那若是这种阵法都出动了,后面定是极为难闯的。   “这种...是一种极为高超的阵法,你们...”花畔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截断了。   “会成为拖累。”临渊说的很干脆,剑光一挑,那只丑陋的毛毛虫就飞到了面前。   毛毛虫整个虫都在颤抖着,翅膀几乎都要看不到了。   它一步一步的想逃离那个魔爪,还没挪动两步,临渊不小心瞥了一眼,毛毛虫就再也不敢动了。   “把他们带出去,我知道你听得懂。”临渊的长剑放在毛毛虫的虫声上,那剑在阳光下灼灼生辉,仿佛下一秒就能刺破皮。   毛毛虫抖抖的表达了同意。   将军也不反驳,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她们凡人可以参加的了,还未进山就死了大半的人,再这样下去不过是平白浪费人命。   将军颌首示意,便带着士兵们随着那条蠕动的毛毛虫走了。   临渊从储物戒里拿出手帕,放出千里追踪蝶来让它闻了闻,跟着蝴蝶走了。千里追踪蝶是一种修真界的灵虫,修真界都极少,非常难养。且追踪法宝有奇效,当然拿来追踪人也是可以的。长亭这个手帕因为是贴身物品,方位还算明确。   靠着气息指引,临渊他们一路追寻着千里追踪蝶,竟是又回到了荷花村的后山,刚才停留的那个地方。   临渊的瞳孔微收,刚才还没踏入就被大阵转移了。   还未发现这次的山上比之前笼罩的黑气更浓重了,绿雾缠绕,简直是人间地狱。   暮色沉沉,鬼哭狼嚎。时不时有鬼飘过,阴气弥漫,让花畔以为自己回到了冥界。   但是这里肯定不是冥界的,虽然很像很像,也只是装神弄鬼罢了。   跟着千里追踪蝶,花畔二人在一片压抑的雾气中走着,雾气隔绝了一切神识,甚至都不能飞起来。   千里追踪蝶穿破了雾气,到了一个巨大的宫殿面前,眼前的宫殿威严恢宏,四根大柱挺立着,上面九条黑龙缠绕着,刻画的精细,栩栩如生。绿雾在黑龙边,围着黑龙流动,最上头的那条黑龙黑眼混浊,却似乎直直射向了他们。   门口站着两名大将,身穿盔甲,持刀仗剑,威武雄壮,睥睨非凡。   “台下两人,自来阎王殿,报上名来。”   眼前的人,有着一张白净脸孔,竖眉张口,头戴冠旒,冠帽上垂坠着香袋及耳,大红荷叶折边的麒麟袍。   双足着黑靴,双手在胸前捧笏,正襟危坐的样子像极了人间话本里的阎王,极具威严。   但是临渊就是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他心里敲响了警钟,这次鲁莽了。这人修为就比他们高太多,至少元婴巅峰级别的邪魔。   花畔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过是一个得了香火吸食人气的邪魔而已,也敢自称阎罗王。”   别以为她没见过世面就可以欺负她,阎罗王见了几万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模样。   而且这任的阎罗王是判官那二货的兄长,这把戏糊弄糊弄凡人还行,糊弄孟婆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牛头模样的鬼怒斥:“胆敢冒犯阎罗王,待会让你下油锅。”   站在阎罗王右边的马面的鬼笑嘻嘻的说:“做成人肉包子也很补。”   阎罗王拍了拍惊木:“尔等身上都有业障,还敢如此放肆我阎王殿。不过看在你们都归本王管的份上,本王就不做计较了,尔等还不接受审判。”   “那你说说看,我有何业障?”花畔似笑非笑看着他,似乎没放在心上。   “你,”那个阎罗王眼里冒出精光,像是被施了法一样:“你非凡人修行而来,而是天生地养的怪。”   这个假阎王还真有些本事,花畔没想到在这里被挑破真身。愣了愣,不过他只说对了一半,她可不是单纯的怪,而是灵怪。   花畔看向了临渊,他似乎对她是怪这事此毫无反应。   台上的阎罗王面慈心善的笑了笑:“而他,天生有缺,无法修的圆满。”   这个也对了,临渊还是毫无反应,只是悄悄的挡在了花畔面前。   看到临渊绷紧的脊椎,花畔觉得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尔等上前接受审判。”   阎罗王又拍了拍惊木,牛头马面嘻嘻嘻的笑了,带着些垂涎的目光看着他们,好像他们是一块肉。   “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你没有资格审判我,谁都没有。”除了我的花,花畔在心里默默补充。   “冥顽不灵!”阎罗王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   临渊摆好了架势,拿出了他的剑。   剑出就带着一股势如破竹的霜寒气势,一下子这个阎王殿的阴气都散了些。   临渊推了推花畔:“快走。”   他是一个法修,但是他最厉害的是剑,师傅出门前还给她塞了不少法宝,实在不行也只能同归于尽了。   而花畔不同,内心里一种从未有的责任感让他不能接受她陪自己赴死。   还有那些零碎的记忆,临渊只想要她活着,就像从前一样。   临渊的脑子里霎时闪过很多碎片,瞬间就被抛之脑后。   比起那些无法探寻的记忆来说,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困难。   花畔一个酿跄,似乎是没想到临渊会把她推出去,她拒绝了出去的机会。   她是不会走的,现在还处于金丹期的临渊一个人肯定无法面对那个元婴中期的邪魔。   临渊出手越发凌厉,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如炬,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然而若是一个大阶段等级那么容易跨越的话,世间之人恐怕修真者也是多如狗,而不是万中挑一。   而他这个年龄能到元婴的,要么就是丹药或者特殊手段堆上来的。   要么就是如他这般天纵奇才,是依靠自身的修为,坚韧的毅力慢慢修炼而来。   措不及防,披着阎王皮的邪魔被伤到了,即使只是一个小口也足够它震怒,被一个元婴中期的蝼蚁伤到。   而且是在他众多手下面前,简直是个耻辱。   他叱咤人间那么多年,修真界的都杀了不少   邪魔恼羞成怒了,他悬空凌驾在半空中。   脸上的腐肉被翻出,露出半只血白的眼睛和一块块极大的尸斑。   再也不复之前玩闹的气势,现在他只想努力输出,一刀挽回他所丧失的尊严。   邪魔的气息慢慢攀升,一路到了元婴巅峰的实力,他手上的黑气也愈发浓郁,鬼气蔓延。   百鬼哭鸣,怨气重生,离这十里远之外的地方都能被侵蚀到。   看这法宝就知道至少祭祀了万人才有这等鬼器,花畔怒了。   世间万物有灵,生生不息的繁衍,不是让邪魔来祸害的。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一个小剧场(?>? 第63章   花畔手持阴阳扇, 阴火乃克制邪魔之物,冥火最为好。   然而根本就没用,那个邪魔看她拿出阴阳扇时候颇为大吃一惊。   邪魔垂涎万分的看着她手里的扇子, 似乎是没想到一个金丹巅峰的女流, 竟能有如此至宝在身。   说不出有一就有二, 邪魔心想, 说不准她身上还藏有其他的至宝,还有那个一起来男子, 也不一定那修仙者身上也有秘宝。   以他这种资质在凡间恐怕是个天子骄子,而现在,他们都要为我所杀。   身上血肉精气为我所用,灵魂还要作为我的养料,生不如死, 日日夜夜受尽折磨。   想到这里,邪魔整个人都十分得意。   看吧, 无论是多厉害的天子骄子不还是要死于我的手里。   也不知道他们师门知道了该是多么痛苦,哈哈哈哈哈哈。   花畔输入了灵力,阴阳扇瞬间冒出红光,阴火一下子扑腾的涨上十几米高, 都把这个阎王殿捅破了。   失去房顶那个遮挡, 就完全暴露了。   花畔一挥,阴火恶腾腾的刷拉一下飞过去。   那邪魔似乎等着她这招,站在原地,勾起了个鬼魅的笑容, 似乎完全不惧怕。   不对, 花畔心底一凛,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张牙舞爪扑过去的阴火完全没有伤到邪魔一分一毫, 反而是连附近的鬼都毫无作用。   怎么回事?邪魔黑气吸收了阴火后反扑着,朝着花畔扑了过来。   临渊只来得及丢了个法宝过去抵挡,也是一击即碎。   黑气继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瞬移到了花畔面前,一下子花畔的心口被穿透了,砰的吐出一口血。   在另一边的临渊,即使他输出了十之八九的灵气也只是伤到了邪魔。   反倒是让邪魔暴跳如雷,脸色阴沉,手段狠绝,似乎也不在乎会不会损伤到这个十全大补汤了。   临渊被黑气笼罩,脑子都仿佛炸裂一般。   唰——   一下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的飞出去,花畔急忙用灵力化成绸缎把临渊拉了过来。   只见他伤口大块大块蹦出鲜血,五脏六腑皆受损严重,还是毅然而决然挡在她的面前。   花畔捂住临渊的伤口,给他输送了些灵气。   看到他惨白的样子,花畔一下子就爆发了,谁也不能伤害她的花。   她往临渊嘴里塞了个丹药,就转过头来盯着邪魔,眼睛霎时变得通红而魅惑,再也不复之前的单纯可爱。   邪魔感觉到有些不对,但是他并不把眼前这个金丹初期的女修看在眼里。   不过长的倒是细皮嫩肉的,拿来做个人肉包子也不错。   这有灵气的一看就好吃一些,邪魔在心里意—淫着。   花畔的灵力只是金丹巅峰,肯定不及眼前的元婴巅峰邪魔,可若是不能除魔,他们两个都得死。   她死了没事,她这只是分——身,损失了也就大不了失去点灵力和在人间的机会,再炼一个也是可以的。   临渊死了的话,花就得再重聚万千魂魄了。   而且这个该死的邪魔伤的花这么重,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花畔一咬牙,把这具身体三分之二的灵力触发出来,一下子灵力跟水一样爆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那个本来漫不经心,很像是玩弄他们的邪魔终于神色变了。   望着花盼节节高升的修为,在心里骂了一句,以为是软柿子结果是个食人花。   她这样像是强行秘法提升应该坚持不久,而且法力应当不及他。   邪魔直接拿出一个卷轴,那是他勉强融入的本命法器,打算消耗她一波。   不过这女子该不同寻常了,提升修为的秘宝也不是正常宗门才有的。   算了,他邪魔又不是没杀过什么大宗门的精英弟子,不缺这一两个。   看到那卷轴,花畔一下子认出了,那不就是珈蓝卷轴,在仙界都是独一无二的至宝,掌握在司命仙君手上。   只是那卷轴有些破碎了,器灵都不见了,怕是仙君已是凶多吉少。   要不怎会在一个元婴期的人手上,而且这邪魔似乎还只是把它当成一般至宝,似乎还不清楚它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何来历。   邪魔就跟她打捉迷藏是的,久久不下。花畔像是洞悉了他的意图,想快刀斩乱麻。   但是邪魔一直避让着打,旗鼓相当的实力下,确实难以分出胜负。另一方又不拼命,气势自然衰弱。   花畔又压榨了身体里一点灵力,硬生生拔到了元婴后期。   修为的差距是巨大的,要是她本人前来,两下拍死了,然而这只是个实力微弱的分身,连一个该死的邪魔都打不死。   邪魔脸色骤变,再也不是之前的避战了,这是哪里来的魔女,竟比他还可怕。   他以强力硬是疯狂的输出珈蓝卷轴,想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然而却不顶用。   花畔誓要一下子除了她,输出了这么多灵力,身体不堪重负。   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若还不除掉这个邪魔,临渊怕是保不住了。   邪魔感受到花畔一定要让他死的决心,眼神变得阴狠下来,卷轴往上清辉,似乎是传达着什么。   可是好像是什么也没有,邪魔慢慢变得绝望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不来救他。   反正也逃不掉了,不如搏一把。   他整个人的身体大开,慢慢涨的很大很大,然后砰的一下像气球一样炸裂了,方圆百里都被移为了平地。   花畔正面抵挡了一个元婴中期的自爆,整个身体不堪重负。   她整个人瘫倒了,灵气渐渐消散,从空中落了下来。   临渊全身僵硬,浑身一凉,心口都不动了,他就见眼前的女子与邪魔同归般的气势扑上去。   临渊接过了从天上掉落下来的花畔,灵气在迅速消散,临渊整个人都颤抖着。   ……   洞口深处   “你们抓我们干什么,我是皇子,她不过是一个平民,放了她。”   “别废话!”一个全身皮肉翻滚成卷,带着个黑眼罩的人笑了笑,其实应该不能算是个人了。   他身后拖着一个尾巴,不时的晃动着。那尾巴突然在长亭脸上抹了两把。   那种好像是死鱼的腥臭味一下子近距离袭击着长亭。   “呕。”长亭恶心的几乎要把胃里的食物都吐出来。   “我好久没玩人间的小娘们了,这个长的还不错,要不乐呵乐呵。”那个狰狞的怪物慢慢向长亭靠近。   “你走开。”子潇猛地爬起来挡在长亭前面,怪物一下就甩开了,子潇撞到了柱子上,喷出了一口血。   长亭担心的喊着:“子潇。”   “哦,莫非还是个有情人?嘻嘻嘻,我就喜欢在有情人面前玩弄他的女人,然后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   “呸,我死也不会从的。”长亭也不惧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那——”怪物狞笑了几句,“我就让你的情郎去死。”   怪物丢开长亭,直接朝着吐血的子潇走去。   带刺的尾巴狠狠扫向子潇,   砰——   只听到一道人影被狠狠地甩起来,然后与地面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那声音,是那么大,那么刺耳,那么的…   “啊——”子潇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突然发出了一大道亮光。   无声无息间,那怪物就被吞没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子潇浑身一凉,心口被重重一击,像是从未反应过来的茫然。   怎么会这样呢,长亭不是喜欢三哥的吗?   子潇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来都是血,都是血。   子潇是不会流泪的,然而他的眼眶却是不住的泛红,甚至有水珠滴落,头一次有女子愿意为他死。   “子潇,我想问你个,问题,咳咳咳...”长亭微弱的问着,手还不自觉伸向子潇。   子潇一下子握住了长亭的手,眼泪啪唧的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你说啊,长亭你不能有事。”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长亭本来以为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会很紧张的,现在发现这时候一点也不紧张,甚至还很释然,像是一块时刻悬挂的大石头突然放下了,也可能是因为她藏在心底了太久。   “你不是喜欢三哥的吗,你经常找他说话,你......”说到这,子潇再不开窍也反应过来了,怕都是为了她。   长亭也知道了,原来子潇一直在误会她喜欢三皇子。虽是一起长大的,不知为何,她对三皇子一点想法都没有,反而看上了这个单纯可爱的呆木头。长亭现在终于死心了,原来她真的是不喜欢她。   “长亭,你不要有事啊,不要。”子潇试图堵住长亭那个黑气缠绕的伤口,阻止它再出血也做不到。子小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之没用,若是三哥来,肯定能救长亭。   长亭被子潇揉在怀里,眼角泛着泪花,濡湿了她的眼睛。   她已经很得到安慰了,虽然子潇不喜欢她,但是她一定会记住她的。   长亭骤然觉得自己很是无耻,当自己的生命不断流失的时候,她觉得子潇还是不要记住她好了。   最好是当她从未出现过,娶一个温雅贤淑的女子。   不,还是一个跟他一起玩闹的,花畔那样的就不错......   长亭的气息已经很微弱,像是即将枯萎的花朵一样,全身血流不止。   腹部一个还插着几根黑色的长针,阴邪极了,眼睛却还是看着子潇,像是要死死记住他一般。   突然,洞口冲进来一个男子,有着一张清尘魅惑的容貌。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乌黑的长发随风摇曳,身上松松垮垮披着曲水云雾的紫色袍子,全身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这正是狐落,接到临渊的信,正打算去番外之地的他,急急赶来了东秦。   比起在西秦时候的羸弱不堪,他的法力已经恢复了两三层,虽不多但是也有个金丹巅峰的实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临渊的感情终于缓缓上升了~ 第二卷 还剩几章,即将进入第三卷啦~   小剧场:   临渊:你不喜欢我。   花畔:怎么会呢?   临渊:那你怎么死了。   花畔:化身化身!我都分出两个身体来陪你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拒绝碧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还刚到这附近, 就发现这座山不太对劲。   狐落偶落进一个很深的洞穴,以为是探宝之地,谁知道一进来就发现两个凡人, 一个还快死了。   还有几个恶鬼的气息, 狐落闻了半天, 才在角落发现两团朦胧的黑雾, 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主要是,角落里的那一块玉佩, 有着好友的气息。   狐落的声音磁性又魅惑,稍微意志不坚定的人就要跟着他走,意志坚定的也会恍惚,“你在哪里见过这块玉佩的主人。”   “你认识临公子?”子潇问道。   狐落似笑非笑,“临公子?临渊那家伙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叫他临公子的呢。”   狐落戳了戳子潇:“你知道那家伙在哪里吗。我记得是在这个方向的啊。”   子潇猛地跪下, 实在是病急乱投医了,也来不及确认什么了。   “你是临公子的朋友的话, 你救救长亭,救救她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人。”   毕竟子潇靠着这玉佩杀死了几个恶鬼的,他自然知道随手给出玉佩的临渊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甚至是个修仙之人。   他们东秦皇室也是供奉着修仙者的, 比如大祭司就是,父皇对他们特别推崇。   一听他们认识临渊,狐落也相信,毕竟两个凡人, 想要在临渊手上抢东西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送的。   临渊此人闷骚的可以, 这是狐落的看法,简直比任何人都规律。   狐落也不废话, 救个凡人而已。   要是跟临渊熟的话,还能得到他的人情,稳赚。   狐落给长亭渡了点灵气,直接拔除了她腹部的钉子,清了黑气。   血终于停止留下了,长亭也已经晕死过去了。   子潇把手放长亭鼻子下试探,发现还有些微弱的气息,双手抱着更紧了。   子潇不想长亭死的,一点也不想。   狐落掰开长亭的嘴唇,丢了三分之一颗回春丸给长亭。   凡人并不能承受丹药的灵气,但是狐落给她渡了点,一时半会也不至于消散。   吃下丹药后,长亭的气息肉眼可见的好了些。   狐落又给长亭喂了些圣泉水,并交代子潇三天喂一次。   子潇重重点了点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长亭活了,她活下来了,子潇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样子了。   狐落打算把这两人送出去,结果发现外面风起云涌,暴雨连天,瞬间温度从高温降到了霜冻。   狐落一下子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在那股气息发出的方向感受到了临渊的气息,而这股气息至少元婴巅峰。不会出事了吧?   狐落让他们两个躲好,丢给子潇一个防身玉佩,自己则是立马往那个方向赶去。   汴京还在街上穿着短褐闲玩的百姓们,灾从天降,纷纷都赶紧回家了。   有些百姓甚至当街下跪说有神仙的旨意,是神仙发怒了,请求神明的原谅。   在祭司府享受供奉的大祭司,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一时间不禁两股颤颤,几欲先走。   他叫李腿子,是他凡间的父母给他取得,但是他在开始修仙之后,就给自己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李御风。   他是番外之地的一个叫隐仙门的杂役弟子,因为讨好外门某个掌事的儿子而成为了外门弟子。   然而他在一次密境中,不顾那个掌事的儿子,害他死了还搜刮了他的储物戒跑了。   他本身实力低微,只是个筑基中期的修仙者,放在百姓里很高,但是在番外之地却不怎么样。   不得不逃亡到这里的时候,他一度很愤懑。   但是这里的皇帝把他供了起来,让他做了大祭司,地位无比尊崇。   过的潇洒了,他也不想回去了。反正这里想要什么都有,他在这里就相当于一个土皇帝。时不时丢两个法术,就能让这些愚民跪地求饶。   这个地方现在却不安宁的,但是他能感觉到那至少是金丹以上的大能在打架,甚至更有可能是元婴的。   他在门派的时候远远看到过,就有这种气息,李御风甚至控制不住想逃跑的欲望。   待到狐洛找到临渊之时,战局已经结束。   洞口突然出现一道亮光,狐洛开口道:“我收到你的传信就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不过我抓到了这个。”   狐落摊开手,一个黑灿灿碎裂了大半的内丹在他手上。   “放开我,放开我。”这声音俨然就是刚才的那个邪魔,没想到自爆后内丹居然还能逃出,也算是不凡。不过他倒霉的被刚进山的狐落抓住了。   临渊并没有搭理他,就定定着看着花畔。   狐落的目光也转移过来,他的瞳孔瑟缩了一下。   这种情况,不就是妖魂飞魄散的体现,看临渊这情况,明显的不对。   临渊就看着花畔的身体化为星光点点,一株红色的彼岸花掉落在他的手心。   他抚摸这那株花良久,勾起了一个淡嘲的笑容,说了句:不值得。   与此同时,冥界的黄泉阁里,一个容貌惊尘的女子狠狠地吐出了一口血。   花畔的那句分——身算是毁了大半了,该死的邪魔,她撑了撑身子坐在花床上。   “小花畔,你这是怎么了?被谁伤了?”判官那个小二货又来了,最近他吃着花畔捎来的美食,觉得自己可滋润了。   判官本来是喜滋滋来跟花畔报点新菜单的,他觉得之前的桃花糕特别好吃。   而且他哥也喜欢,打算让花畔多烧点的,还有上次那一大桌的招牌菜。   没想到一进门就发现花畔面色惨白身受重伤,判官一下子就愤怒了。   居然敢在冥界伤害孟婆,简直是不把他哥放在眼里。   “算了算了,待会告诉我。”判官坐下为花畔输送灵力,缓解伤情。   判官输送了不少灵力以后,花畔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为花畔疗伤浪费了他几百年的灵力。   对于一个活不到两千年的鬼来说,损失巨大:“我的灵气,你可得补偿我。”   花畔很是感激的看着判官,丢给他两个几百年的灵珠:“拿去补补灵气,谢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都包了,要多少都行。”   “那我要#&*¥#@……”判官出口成章,说了一堆。   “好了好了,这些你可以写下来。”花畔脸色还是不是很好:“你现在得赶紧去跟阎王说一件事。”   花畔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包括那个冒充阎王的邪魔。   他不惧怕阴冥火,并且携带珈蓝卷轴。而且卷轴事关司命仙君的事情。   “你让阎罗王赶紧上报,司命仙君的事要赶紧查一查,免得出了什么霍乱。”花畔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我要好好调复一下。”   这次损失大了,不过那个邪魔也是付出了代价,不过花畔还是有些意难平。   而在刚才花畔人间分—身被破的地方,临渊恨不得是把那个邪魔的内丹也千刀万剐了。   可是狐落阻止了:“他留着还能调查一下,不能杀。”   狐落突然发现一道微弱的光闪过,他‘咦’了一声。   “这朵花还有些灵气,或许还能救。”   “什么!”临渊听到这个,立马捧着花抓住了狐落的衣领:“你可有办法救她?”   “这个嘛,手放下放下。”狐落拍开了临渊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道:“你可有听过碧水莲。”狐落抛出一句。   临渊皱了皱眉:“天下至阴的灵物,传闻能活死人,生血肉,凡人吃了可延寿千年,修者吃了可炼制丹药,延寿亦是百年。   若你想说这个的话,碧水莲可遇而不可求,遇到即是造化,我就算耗费所有人力,有生之年也不一定遇到一朵。重点是碧水莲还不能单独成药,还要至少合体期的炼丹师炼制,成功率极低。”   狐落略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自然是有碧水莲的消息的,但是它比较难得。”   “在哪里?”临渊眼神冷冽,整个人宛如刀锋出鞘般锐利,再也不是之前那种游离在人间之外的感觉了。   “东秦皇室宝库里。”刚说完,就看到临渊捧着花走出去的狐落拦住了他:“等我说完。”   临渊用眼神示意了下快说。   “以往从未见你这般不冷静的样子。”   狐落以前认识临渊之时,都觉得宛若一个无欲无求的仙人,不为任何事所困扰。   哪怕是他师傅说他天生灵魂残缺之时,也不见他脸色变化。   这也第一次看他为一个女子而如此心急如焚,只可惜了那个云海山上从小追他长大,一直想嫁给他为妻的小师妹了。   “秦国一直有个祖传宝库,唯有历代皇帝可以进去。西秦分裂后,另立国都,东秦的皇宫依旧没变,当时秦国皇帝也就把这个秘密传给了下一任君王。”   狐洛顿了顿,接着道:“我也是偶然间得知的,你也别想着武力进去,不可能的,修仙者不能左右凡人的国度的命运。而且那个宝库的秘密也只有接任皇帝的可以得知,并且不为外露。”   临渊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你可有办法暂时保存一下她的灵体。”   狐落手心冒出了个花盆:“灵气盆,植物形必用。”   灵气盆这东西可是难得至极的,植物系的妖魔鬼怪都会抢着要的至宝,这个比所谓的化形丹有用多了。   临渊丢给他一个储物戒,狐落拿出来一看,乖乖,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紫云炼丹炉。   真够意思的,不枉费他把灵气盆都贡献出去了,不过紫云炼丹炉比起灵气盆可是贵重百倍。   没有花畔,临渊也不打算回长府了,他抱着花畔直接跟狐洛一起住进了三皇子府。   成为皇帝才能得到的话,不如直接扶一个上去。   在一片灰暗的地宫里,黑衣人隐在阴影之中,带着熟悉的帽兜,俨然就是将军花灯节看到的那个人。   此刻他旁边正站着一红一绿眼睛的血奴:“主人,为何不救月魔?”   他指的是之前跟花畔同归于尽的那个邪魔。   “废物,开始全面执行吧。”说完这一句,帽兜男就不再说了,只是看着远处的风景,神色莫变。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临渊摊开手心。   花畔笑了笑拿走那杯奶茶。   临渊: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花畔试探说了一句:谢谢?   临渊面无表情念出了台词:你是我捧在手心的优乐美。   花畔:……   完全不懂,临渊被附身了吗?好尴尬怎么办?   强吻解决!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久等*、佛跳墙啊啊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第三十四   子潇把长亭送回到尚书府的时候。   长尚书下颌微收, 神色略微复杂。   不知道是该庆幸八皇子没有事,还是自家女儿一个人出了事,生死不明。   “八皇子殿下, 你该回宫了。”   长汀不客气的说, 他把自己的妹妹交给他, 结果他害的自己妹妹受了重伤还昏迷不醒。   在得知长亭是为了救他才这样时候, 不满达到了极点。   子潇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不知道说什么, 猝不及防心口像堵上一团棉花,难以排解。   子潇只能耸拉着脑袋呆呆的看着长汀砰的一下关上了门,仿佛隔离了两个世界。   子潇一脸沮丧,无精打采的回宫了。   他以往觉得各种好玩的都觉得引不起他的注意力了。子潇就那么窝在房间了两天,茶不思饭不想的。   他在想, 想他以前和长亭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想她那时候的样子, 才发现那时候的她特别可爱。   所以子潇才能一眼注意到她,并且带着长亭去疯玩,还害的长亭被长尚书罚了禁闭。   子潇就这样一直的想,一直发呆。   他已经整整两天没睡觉了, 就瞪着眼睛想着那些事。   想着那个总是温柔叫他八皇子的长亭。   子潇他却一直把他当妹妹,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有的心思呢。   殊不知,外面已经人仰马翻了,玉贵妃来过一次了。   她见到儿子这样,以为是被吓坏了, 好好安慰了就回去了。谁知道, 宫内的下人来报,说是八皇子整整两天什么事都不做。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就在床上发呆,饭也不吃,就跟失了魂一样。   “把门给我撞开。”玉贵妃指挥着家丁撞门,动静之大还以为拆墙。   “母妃,你怎么来了?”子潇满脸憔悴,乱糟糟的头发杂乱地放着。   胡渣几天没刮了,已经长了草。深陷的眼眶,嘴唇干裂的都要起皮了,说话声音都是沙哑无力的。   之前的红光满面早已被面容灰暗无光所取代,仿佛蒙上了一层灰似的。   玉贵妃气急了,没看到子潇前也没想到好好的儿子几天不见就变成了这样,面色惨白无力,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精神。   “你还问母妃为什么来,母妃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去死,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儿子吗!你怕是忘了吧。”   玉贵妃心头涌上了一团怒火,烧的她都快气死了。她好好的儿子变成了现在这样。   突然玉贵妃感觉胸口一阵气闷气短,一下子喘不上气来。   子潇本来还在任由玉贵妃发泄怒火,结果看到她这样,迅速扶住她缓缓的坐了下来,慢慢拍了拍她的后背。   “母妃别气伤了身子,您还怀着孕呢。”   “你这样我能不气吗,你看看你自己,你也是我的儿子,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玉贵妃深呼吸了几口,勉强维持住脸色,把前后的人都屏退了,门再一次关上。   “儿臣只是有一事不通,这两日都在思考罢了。”   “你有何事可以跟母妃说,而不是一个人闷在心里,你知道母妃多担心吗!”   玉贵妃安慰着,眼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欲落不落。   子潇拿着手帕擦着母妃脸上的泪水,仿佛想起了那个带着泪水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儿臣只是想不通,长亭,她......”   子潇把花灯节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跟母妃说了,包括之前在长府长亭对三皇子的样子。   玉贵妃简直是要气笑了,重重的戳了子潇的头好几下:“你就为了这事?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儿子。”   玉贵妃早就知道长亭的心思了,长汀是八皇子伴读,连带着长亭也经常进宫。   玉贵妃很是满意这么儿媳妇的,更别提,长亭愿意给自己儿子抵命。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蠢,简直是一点智商都没有。到如今,他居然还以为长亭其实是喜欢三皇子的。   “母妃,你是说......”子潇现在还有种不真实感,“长亭她真的喜欢的是我。”   “你要是个男人,还有点担待,你就赶紧把她给母妃娶回来。你知道京城里怎么说她的吗,都说长家那个惊才艳艳的嫡女名节不保,被人掳走什么事都做了,说的那是有模有样的。”   “明明就没有,他们怎么能这么凭空捏造!”   “流言猛如虎,你长大了也该明白。”   “而且,母妃还打听到一件事,大皇子打算去提婚了。”   “大哥,那怎么可以!”别人不知道,他作为弟弟,怎会不了解他大哥什么样子。   作为先皇后的嫡出长子,现任皇帝心目中挚爱的白月光所生的,皇帝至今为了她不曾立后。   从小他就是天子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及冠就娶了宣慈侯府的嫡女做正妃,也就是太后的娘家侄女,直接得到了太后的支持。   “为什么不可以,长亭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名声了。大皇子娶她为侧妃,在众人看来还是她有福气了。而且皇帝已经打算立储了,封大皇子为太子。”   子潇争辩着:“可是长亭什么都没有做,她明明是清白的,大哥都有正妃了,而且大哥喜欢玩弄娈童。”   “闭嘴,这话不能说。”玉贵妃施施然的站起,恢复了那般来时的气质雍容华贵,“反正我话都说了,再迟点就怕长亭已经成为大皇子侧妃了。”   看到子潇这副样子,玉贵妃就知道事情成了,她知道真相,自然不会去怪罪那个因为她的傻儿子而被连累的姑娘。   就怕大皇子那边,玉贵妃眼里闪过一丝冰冷。   先皇后,其实死了挺好,她简直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在玉贵妃刚入宫时候就知道了。   在先皇后在时,宫里无人怀孕,只要怀孕的都死了。   有次皇帝亲眼看到先皇后溺死了一个怀孕六个月的嫔妃,一句她与人通奸,皇帝也任由她了。   “皇儿啊,这……本来朕是挺同意你跟长姑娘的婚事的。但是她现在生死未仆的样子,并且名声这样了,你们也不适合啊。”   皇帝苦口婆心的劝着八皇子,实在是他的大儿子刚说要娶长亭做侧妃。   这老八又想娶长亭做正妃,实在让他左右为难。   子潇:“我不介意,她都是为了我才受伤的,若儿臣因为她救了儿臣重伤而舍弃他,岂不是会被天下人嘲笑。再者,儿臣喜欢长亭许久,非卿不娶。”   “这,成亲是件大事。不仅仅要考虑你自己,还要考虑到你母妃,长尚书他们。”皇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他要是能把长尚书和玉贵妃都搞定,皇帝就答应。   “谢谢父皇。”   “你也别高兴太早了,你母妃和长尚书两个人都得同意。刚好明日宫中有宫宴,你大哥刚好也想娶长姑娘,不如让尚书来选吧。”   子潇明白,父皇这明显偏心大哥,不过他的地位跟大哥本来就不是一个概念的,他早就知道了。即使父皇挺宠爱他,也是对比其他更不受宠的皇子。   看来这一天时间是最后的机会了,子潇退出去后,连忙去找了三哥。   他的三哥足智多谋,而且跟长府也有合作,定是能帮他想想主意的。   子潇还想去看看他的好朋友花畔,他还带上了花畔爱吃的桃花糕。虽然不若长亭做的美味,但是也是宫里一个大厨做的了。   三皇子府内,   三皇子正与将军博弈,两人棋盘上大杀四方,互不相让,杀气凛然。看的周围的下人都是一阵阵心惊,不会是要打起来了吧。   最后将军棋胜一招,稳稳的压住了三皇子。   三皇子勾唇一笑,恍若阳光般温暖,让人无法抗拒。   不过看在周围人的眼中只觉得惊悚,特别是大虎,他还记得上次三皇子笑得时候,是把一个人千刀万剐。   将军一时看呆了,她早就知道自己未婚夫面如冠玉、明目朗星。却不知他笑起来那么好看,撩人心魂。   三皇子看着将军呆呆的样子,不由得唇角更深了,他伸出手勾了勾朝将军勾了勾,被美色诱惑的将军就忍不住靠近了。   其他下人,都很有眼色的退出去了。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三皇子在将军的额头上轻触了一下,将军觉得恍若微风悄悄拂过一般,了无声息。   将军摸了摸额头,看了看三皇子,上演了一出抢占民男。   将军以雷霆般的气势,越过棋盘,直接封住了三皇子的嘴唇,学着自己曾经看到的那样,细细的描绘着他的唇色。   三皇子一时之间怔住了,没想到还会有这种福利,立刻反扑上去。   舌尖在将军的嘴里肆意扫荡着,像是要把将军唇里的甘甜都狠狠的汲取出来似的。两人的舌尖抵死交缠着,谁也不肯服输。   三皇子吻的很是深入缠绵,他的两只手掌也放在将军的后脑勺,似乎只想把自己狠狠的埋入将军身体里一般。   将军感觉身体都有些缺氧,整个人变得酥软下来,空气一时间十分暧昧。   “三哥!”子潇早就猜想着三哥定是在这竹林里,发现无人阻拦,便直接进来了。   子潇发现自己闯入的实在很不是时候,连忙往后转身,他打算趁着三哥还没发现就扬长而跑。   然而,直接被后面的一声幽凉的声音给叫住了:“子潇。”   子潇干巴巴的哆嗦着回了句:“三哥,三嫂,我什么也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把这章发出来了~   这个人物推动剧情还是很有用的,比如后面都需要~   小剧场:   花畔:听说我死了你很难过?   临渊:没有。   花畔:谁天天抱着我的小分——身寸步不离的。   临渊:真香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伍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两人已经分开了, 三皇子看着子潇,眉头挑了挑,似乎很是不悦。   而将军小麦般的肤色上, 飘了两朵红霞, 似乎带了一丝丝的羞涩。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军还是你将军, 羞涩什么的不可能的。   “看到了又如何,毕竟没有婚约的人是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三皇子被打扰的虽是极为不满, 不过来日方长,好的东西总是慢慢来的。   子潇感觉自己受到了致命一击,血条一下子空了。不过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情绪一下子低落。   “发生什么事?”三皇子虽然总爱欺负自己的弟弟,但是自己的弟弟也只能自己欺负, 其他人不允许。   子潇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三皇子:“三哥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这榆木脑袋醒悟的太晚了。”   三皇子笑了笑, 不过虽是皇帝偏袒大皇子,但是老八还有个致命优势。   三皇子其实不是很担心,甚至他还有闲情逸致的给泡了壶茶。   “舟舟,喝口茶。”三皇子如沐春风般的嗓音轻轻吐出, 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的笑意。他给将军倒了一口茶, 吹了好几下才递给将军。   将军有种自己是被照顾的错觉,仿佛三皇子眼里带着万千星辰,却似披荆斩棘而来。   一时间觉得仿佛在战场上杀人般,心脏跳的特别快。   子潇现在因为单身而与这片竹林格格不入起来, 他的身上是哀怨的, 焦急的。   他的旁边是泛着蜜糖的,浓稠的让人想要作呕的气息, 子潇他绝不承认是因为自己嫉妒了。   “别逗子潇了。”将军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拽了拽三皇子。   子潇仿佛笼罩着一层阴蒙蒙的抑郁,哀怨的看着三皇子,仿佛他是全天下最无情的负心汉。   三皇子好似也才想起来他那个弟弟,不急不慢的说着:“你知道你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吗?”   子潇挠了挠脑袋:“长得帅?品行高洁?身份尊崇?总不能说是三嫂崇拜我。”   三皇子的从面带微笑,到面无表情,理都不想理他,到最后只想把他丢出府。   将军以手抚额,突然发觉八皇子真的是情商特别低,就像个傻白甜。   三皇子直接把他丢出府外了,咬牙切齿道:“你自己想,想出来就可以去长府提亲了。   “哎,不是,三哥你还没告诉我优势呢。”子潇望着面前的朱红色庄重的大门,重重的扣了两下牛鼻环。   大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您别白费力气了。”说完就要进府,大虎发现自己走不动了。   “大虎,别走别走。”   “八皇子殿下,即使您想对我做什么我也是宁死不从的。”大虎戒备的看着子潇,双手交叉保住前胸,妥妥的一个良家妇女的模样。   子潇翻了个白眼,“你放心,就算全天下女人都死了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大虎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这属下就放心了。”   ……   “长亭,嫁给我吧。”子潇低下头,心里七上八下的跳着,显得很是忐忑不安。   他的两只手无意识的紧紧握的死死的,就像个害怕被赶出家门的小媳妇一样。   “如果是因为我救你那事,不用了。”长亭径自靠在枕上,自嘲的笑了笑。   惨白的脸色更是白了,看不到一点点的血丝。   长亭偏过头甚至不想看子潇,“我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的,不用你以身相许。”   子潇心急火燎地解释着,声音都不自觉方放大,“不是的,大哥想娶你做侧妃。”   “那只能说明我命如此,再说也不是非要嫁,大不了我出家去便罢了。”长亭已经心如死灰,又有何惧呢。   子潇吞吞吐吐,一副快急晕了的模样,脸涨得通红:“可我也喜欢你啊,只是我没用。”   长亭泪如潸然般落下。   “你别哭了啊。”子潇慌乱的跟个小媳妇似的,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   两个人相拥而抱,细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撒在两个人的身上,构成了一副岁月静好的画卷。   宫内开始为迎接使臣,举报宴会。   每个官员都收到了宫内的邀请,必须携带女眷,这场宫宴是迎接外宾使者举办的迎宾宴。目的也很明确,是要批准一个官家小姐和外藩和亲。   宫宴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官员们觥筹交错,互相寒暄敷衍,场面一阵其乐融融。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了。   皇帝带着皇贵妃和玉贵妃就座后,官员们先是例行叩拜。然后内务总管传唤外藩使者一个个进入。   “听闻贵国有一个名扬四海,才貌双全的女子,可否嫁予小王,以后待小王即位,她就是宸日的王后。”   站在宸日王背后的使臣接着上前献上今年的贺礼:“若陛下愿意,我宸日国可让出交易线,并且和东秦一起抵抗其他国家。”   “才貌双全,貌若天仙的才女,我们东秦也就一个,宸日王真是眼光出众。”皇帝兴致兴起似乎想起了什么,喊道:“长尚书啊。”   长尚书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大喊着:“小女实在不敢堪当大任。”   “尚书妄自菲薄了,谁不知道你家嫡女乃是闻名东秦的第一美人,才貌双全。”皇帝摸了摸鼻子,宸日国这个诱惑很吸引人。   要是换的是他人,他就同意了,可是那是长亭。   长亭的命格旺皇家,而且是最爱女人给他生的唯一儿子所求,看来只能拒绝了。   “朕觉得吧,长姑娘跟太子殿下倒是很是般配,尚书觉得呢?不若的话,宸日王也是可以的。”   宸日王后面的侍从一脸怒气,宸日王一言不发,明显是有了怒气。   但是又莫名地克制了下来,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   “父皇,儿臣愿求娶长尚书家嫡姑娘为正妃。”子潇一下子冲出来,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老八你别为了争一时意气就故意出头了。”太子阴冷的目光盯着子潇,状似埋怨道。   子潇瑟缩了下,但还是挺直了背,看着皇帝大声道:“儿子是真心求娶长姑娘为正妃,还望父皇准许。”   “小女自知配不上太子,萤火怎敢与月比拟。”长尚书极力婉拒着。   他的眼里闪过昨日的画面。   “爹,我想嫁给子潇。”   “他根本不是你的良人,你看他一点担待都没有。”   “大皇子那事,只要你不愿意,爹马上回绝。”   “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皇家是非多,古往今来死在皇位的争权夺利的事还算少吗?即使他不争,他也还有个皇贵妃的母亲,再说三皇子......”   “平民百姓都有苦楚更何况官宦,女儿是自愿的。”   既然是长亭的愿望,他自然会是尽力而为,他毕竟就这一个女儿。   “朕觉得,你与工部尚书的嫡女沈悦很是般配,不如父皇就下旨把沈悦许配给你做正妃吧。”   皇帝不怒而威的射向了子潇,直接忽视了长尚书,言语里满是警告和不满。   沈悦就坐在工部尚书的旁边,一脸的娇羞。   听到赐婚,时不时把眼睛往子潇身上飘。   气氛一时间剑弩拔张,一触即发。朝臣们都不敢说话了,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狐落坐在殿内的角落,喝着美酒吃着菜肴,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   这皇帝这么偏心,看在八皇子求他的份上,也算成全一段姻缘了。   狐落丢了个法术过去,皇帝像是一下子呆滞住了,仿佛是打通了什么七窍似的,一下子就变了口风。   “慢着,朕觉得长姑娘和八皇子甚是般配,特赐婚于八皇子为正妃。”   “父皇。”太子不满的喊了一声,他并不喜欢长亭,但是他有必要得到长尚书的支持,从而分裂三皇子的势力。   皇帝却熟视无物,只道:“太子,我看其他官员家的贵女也很是不错,不如再看看。”   看着皇帝的警告,太子应下了,眼神极其冰冷的射向子潇,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子潇和长尚书接受着各方的祝贺,太子坐在一旁,打碎了好几个酒杯。太子妃状似在一边安慰着,却时不时挑拨几句。   “你是不是对我没娶到长亭很是得意?”太子轻佻的勾起太子妃的下巴,脸凑得很近,仿佛鼻息之间就能感受到对方的麝香的呼吸。   “妾身怎敢。”太子妃也不拒绝,反而是贴的更近了,把玩着太子的发丝,笑得很欢。   太子张狂的笑了,捏了捏她的耳垂,“这怕是没有你红袖不敢的吧。”   “殿下谬赞了,妾身哪有这般厉害。”红袖,也就是太子妃状饰娇羞的锤了锤太子殿下的胸膛。   太子反手就把她拉到了怀里,深吻了上去。   红袖也不害羞,伸出了舌头几经缠绵的绕住了太子的唇。   大臣们都只会感叹太子和太子妃的情投意合,却没有人记得太子上一秒还想娶长亭,说是倾慕于她。   汴京湖边长街上,火树银花,很是热闹。   那一湖水在夜晚灯火的照应下,闪着金色的光点,煞是好看。   湖面平静得像一块明晃晃的镜子,倒映着湖边的行人的影子。   不少孩童们都被父母带着来了湖边,也有不少的富家子弟来湖边赏月,他们都在等着今天的重头戏。   几艘巨大的画舫停在湖边,突然一个灿烂的烟火在天空刹那爆发的时候,巨大的擂鼓声一下一下响起。   “来了来了,这是花家的画舫,听说是给花姑娘顺便招亲的。”一个百姓说道。   临渊抱着一个小盆栽,里面种着花畔凋零的分身,那朵彼岸花,还特地布置了十几重禁制保护着。   他无精打采的看着眼前的画面,掀不起一丝的涟漪,明明之前花畔在时,觉得什么都好看。   临渊细心的摸了摸花,把她整个叶片抚摸了一遍。   脑子里突然又被塞进去许多画面。   “花,你说人间的霓裳舞是什么样的。”女子的笑容明媚,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却让人惊艳。   男子的脸也是模糊的,但是却出尘的脱俗。   “小花畔,我带你去看人间的花灯,还有孔明灯。”   小花畔...花畔...花...畔......   是巧合吗?临渊迫切的想想起更多,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认识的花畔样貌普通,可是记忆里那个看不清楚的脸却是透着一种极致的惊艳。   花畔,花畔,临渊骤然发现这两个字已经成了自己的梦魇。   忘不掉,求不得,仿佛是一块烙印深深刻印着。   临渊感觉有一滴水滴落在手上,这是泪吗?   这就是泪水的感觉?   “这位公子,花家姑娘选中你也不用喜极而泣吧。”路人问道。   花姑娘笑容明媚地朝临渊走来,却见临渊衣诀轻翻,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围瞬间炸开了,却无一人敢拦,花姑娘一阵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还差个三四章完结,提前问一句。   要不要将军和小奶狗番外~要的留言,不要我就跳过啦~   小剧场:   路人:你这小盆栽卖吗,看起来很可爱。   1号:我出一万!   2号:五万!   ……   临渊:这可是我媳妇,怎么能卖。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壹拾肆 3个;正在戒甜品的陈一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含小番外   而临渊脑子里却浮现出师傅那句话。   “徒儿, 你天生三魂七魄缺了一大半,无心无情,道理是最合适修仙的。因为你无欲无求, 但是万物生而有情, 无情又怎过劫难。”   他那时候回答的是:“无情则破。”   漫天的黑夜将要有无数人不能眠了, 他却宛若游离在这个世间之外, 唯有手中的花盆可以得到一丝安慰。   不远处的皇宫里突然燃起大火,发生了巨大的混乱, 而皇帝竟当场在各国使臣前吐血而亡。   二皇子死在了御花园,刚被封为太子的大皇子和太子妃不知所踪。   外藩使臣们在那场宴会上死去了不少,东秦被迁怒,情况一下子每况愈下。   不久,战乱四起, 东秦的粮草外来粮草被截断,如今未到丰收时节, 粮草欠缺,百姓苦不堪言。   宸日国由宸日王发起,联合周围大大小小的许多国家,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东秦屡屡战败, 人心惶惶。   “好歹也算是朋友, 你不帮帮他们。”狐落轻佻的问着。   临渊却毫不接话,只顾着照顾他的小花盆,输送着灵力。   “凡人的气运,我们本就不该多插手。更何况是一个国家的气运, 天道砸下来, 谁也担不起。”   “真是古板。”狐落知道好友无趣,却还是时不时戏弄一下, 就像看到他变脸。   民间流言纷飞。   这时,将军重新被提起,百姓们纷纷起义让将军出战。   反对之人,一律被敌视成叛乱。   粮草不足,兵器也不足,面对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几国,如何打得过。   将军毅然决然的上了战场,三皇子凝望着将军,不语。   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即使再过两天就是他们的大婚。   “你......”将军望着三皇子,第一次感到由衷的尴尬和愧疚。   三皇子定定看着她,只道了句:“等你回来我们就大婚。”   将军抱住了三皇子,三皇子也毫无动静,任她抱着,却不敢回抱。   他怕,他一抱就再也放不了手了。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刺眼的夕阳在天边挂着,里面夹杂着一片惊心的绯红,刺眼而妖艳。   四周尸横遍野,早已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殷红的血泊里,兵刃随意的丢弃在地上,咸腥的血液肆无忌惮的流淌。   慢慢的……   血迹腐烂入草木,花枯水断,生机尽灭,无不体现着这是一个残酷的修罗场。   残戈断剑横于大地,兵甲散乱各处,一具具尸体如山堆积着,入目皆荒凉,可以想象是何等的惨烈了。   一如那战场数十万人的血肉,都横洒在了这个战场了,几乎无人生还。   秃鹭飞过战场,望见那漫天的血光,都不由得避开,留下悲鸣惨叫。   黄昏将熄,黑夜兴起。   将军凝望着天空,慢慢失去了知觉。   不远处的尸体堆里,一个男子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一个个掰开尸块,试图寻找着什么。   寻找着什么呢?   他在寻找着他最重要的东西。   “你的未过门媳妇上战场,你居然还能这么安静在这里发呆。”狐落走过,看了看三皇子的脸说道。   “我要留下主持大局。”三皇子神色莫名。   狐落笑了笑,“若你会因此失去她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三皇子脸色一下子变了,不复之前的冷静。   “还有两天,保重。”狐落什么也没说,衣诀轻翻,消失在转角处。   “替我把子潇叫来。”   明明赶到了,为什么还是来不及...   三皇子眼睁睁的看着将军站到最后,以枪支地,最后被埋入尸堆里。   不可能有事的,不可能,不可能。   三皇子双手颤抖着挖着尸体,眼睛都发红了。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也不是,到底在哪里。   在三皇子身边,一个帽兜男子立在旁边。   “你是谁?”三皇子赤红的眼睛透着一丝疯狂。   “你愿不愿意用你自己的命换回她?”   “我的命?若能换我自己是愿意换回舟舟的。”   帽兜男笑了笑,“我本想让你们一家去死的,可是你为什么没死,还连累我的卿舟呢?”   “你——”三皇子无意瞧见了帽兜男透出的侧脸,万分惊讶:“你是楚将军?”   “也罢,你还是留给我的女儿吧,但是我总得拿走些什么。”   三皇子失去意识之时,只听到了这一句话。   ……   “这是哪里?”   一声沙哑带着些疲惫的女声打破了寂静。   花畔从修炼中睁开眼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女子站在面前。   铠甲上开裂了好几处,可以看到血肉翻滚。   伤口里白骨冒出,血液不停的流出,整个人已经是个血人。   但是她依然坚挺的站着,似乎对自己正在流血也毫不在意。   她惨白的脸上,五官刻画分明,但是从右外眼角到右下巴处有一个长长的血痕,但是即使在脏污的血迹中也能看出。凌厉如刀锋的目光扫视着,就宛若地狱而来的杀神。   这不是将军吗?   花畔很是惊讶,将军为何会来到这里?   能来此者,基本都是那种死后魂归之人,且与她有缘。   可是将军的却还是生魂,圣魂入黄泉者,魂魄散乱,神魂迷失。   莫非有什么不同之处。   花畔的灵力扫过将军的魂魄,仿佛是一朵朵彼岸花盛开在眼前,娇嫩欲滴。   将军觉得整个人都被洗涤了一遍,被刀口舔砥之处,血肉翻滚着,伤口都慢慢的愈合。   “能告诉我这里是何处吗?”   “黄泉阁。”花畔道:“死人才能来的地方。”   死人才能来的地方?莫非自己死了。   是的啊,在那种千军万马之中,仙人都难以存活。只可惜了子间,年纪轻轻要守寡。   “那我还能回去吗?”   将军知道自己是在犯蠢,但是还是忍不住的生出一丝丝的希冀。   “一半的希望吧。”花畔看在认识的份上愿意帮她,只是她自己都不能去人间。从她还要分——身就知道了。   而且最近安放于分——身中的魂魄受损,灵力也还没恢复。   将军一阵狂喜,原来还能回去吗?连忙追问:“一半是什么意思?”   “除非有人愿意帮你,咦——”花畔发现将军的身上慢慢出现了一个符咒。   一个黝黑的绳索套住了将军,带着一股人间的气息,却像是努力摆脱着冥界的吸引。   “这是什么?”   花畔笑了笑:“有人愿意牺牲自己来救你,你可以回去了,好好过日子罢。”   花畔双手掐着法诀,一道符文就出现在手上。   花畔一挥,红色的符文便把将军覆盖去了。   将军瞬间就被那绳索拉的老长,光速的向人间飞去。   意识恍惚前的那一秒,将军只有一个想法。   子间不用守寡了。   花畔望着手上的一片碎片,在将军走后而留下的,临渊的灵魂碎片?   怪不得竟有如此缘分。   花畔手心光华闪过,透过分——身,把碎片带到了临渊那。   离魂魄集齐不差多少了。   ……   “主人,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血奴睁着一红一绿的眼睛问着,似乎只要楚啸天同意,就下手杀三皇子。   楚啸天捂着胸口,克制着心中疯狂的欲望,赤红的眼眸仿佛有着撕裂一切的感觉。   “不准动他,他的生命就留给我的女儿吧。”   三皇子醒来之时,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望着将军,还觉得有些恍惚,恍惚的不真实。   “子间。”将军泪眼朦胧的看着三皇子。   “你没事?”三皇子凝视着将军,还以为是幻觉,亦是在梦里。   他正想起身去触碰下将军,才发现了什么。   毫无知觉,立不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拿走些什么...什么...   原来只是一双腿吗?也罢。   除了面前这个人,其他的他都能失去。   随后,将军抱住了三皇子,无声的安慰。   三皇子感受着咫尺可见是呼吸,带着泥土和芬芳。默默收紧了手臂,似乎是要狠狠的把将军融入怀里。   “我是个残废了,舟舟你还能跟我成婚吗?”   “愿意,愿意,我们回去就成亲。”   将军擦干了眼泪,只是把自己塞入三皇子怀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将军和三皇子在木屋里住了好几天。   一个过逛了兵刃交接,尸横遍野的战场。   一个常年在阴谋丛生,诡谲莫变的宫廷夺权。   他们竟发现更喜欢与这种闲云野鹤,平常百姓的生活。   自己种些菜,和喜欢的女子一起吃着粗茶淡饭。   不,粗茶淡饭就算了。   有钱,无所畏惧。   然而这种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收到了个惊天大消息。   “长亭死了。”   这个消息震惊到了所有人。   长亭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官家女子了,还是个一国之后。   三皇子去找将军后,就已经抛下了所有的身份了。   东秦唯一存活的继承人就是八皇子风子潇,为了安抚民心,他匆忙继位。   可谁料跟长亭大婚当天,长府老夫人突然对长亭出手,手段残忍,身手利落。   这是谁也没料到的。   随后长亭便一命呜呼,生机尽断了,连桃花卷都没来得及救。   风子潇,便成了东秦第一个历史上守寡的皇帝。   在汴京城外,将军和三皇子等候着排队进城。   东秦一场大战,宸日国联合众多小国对战东秦,几十万人马埋骨东秦外马边坡。   两败俱伤,几乎是无人生还。   即使有人勉强留下一命,也是对此绝口不提,那是一场噩梦,最大的噩梦。   这是近几百年历史上少有的大战,双方只好停歇战鼓,各自调养生息。   破虏大将军楚卿舟和未婚夫三皇子风子间共同在战场上战到最后,一同赴死。   东秦所有的百姓都不由得为他们的感情和忠义所佩服。   消息传来当天,不少百姓失声痛哭。   不知道哭的是战争流亡,还是哭的是第一个女将军的战死。   不少人都供奉上了将军的长生碑,更有许多人集资给将军建了个将军庙来纪念她,以求万世太平。   “舟舟,你被人上香的感觉如何?”三皇子,不,现在应该叫风子间了。   子间温柔的笑着,之前在汴京的那股深藏的阴霾也消散了。   “破虏将军是死了,可你的妻子楚卿舟没死。”卿舟一身粗布衣裳,穿的显得她更挺拔精神些。   不上战场的她,褪去了几分锐气,显得有了些许女儿家的柔情了。   守城将领检查到卿舟之时,还愣了下:“你长的跟将军有些相像。”   卿舟温婉的笑了笑:“还从未有人这么说过我。”   守城将领把自己脑子里想法拍去了,将军怎么会这么笑呢?   以前,将军都是最爽朗的,也是最重义气的。   也许是自己太思念将军了吧,思念和将军一起作战的日子。   “子潇。”刚回首,子间便看到已经到来的子潇了。   子潇好像一夜之间成长了。   若说他以前还像个孩子一样,会因为一句玩笑话而生气,会到处玩闹惹祸的话,现在都不会了。   他开始有一国君主的沉稳和面不改色了,只不过那是在别人面前。   子潇望见子间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再看着风轻轻吹起,袍子被掀起来时候,他空荡荡的腿。   “三哥你...”子潇说不下去了,一阵哽咽。   显然,能再见到三哥已经是福分了。   那个数十万人的坟墓怎么能万分强求,能活着回来都是积福了。   可是子潇的心理仿佛是被一团巨大的石头挤压的喘不过气来。   子间的声音很平静:“你别怪三哥,三哥把这个国家托付给你了。小时候,三哥总想着能成为皇帝,然后报复所有看不起我的人。现在,他们失踪的失踪,死的死,也没几个了。”   “现在,我很幸福。从小到大从未那么幸福过,我可以和舟舟在一起了。没有阴谋诡计,没有那些尔虞我诈。”   “三哥,我...”   子潇还未说完就被子间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舍不得我是吧?你还有母妃要照顾呢,三哥打算和舟舟到处去游玩,看一看世间的美景。”   子间顿了顿,继续道:“到时候给你生个小侄子小侄女也行。长亭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已经传信给临公子了。他已经许诺若有法子练成九转还魂丹便会帮忙救活长亭,你可要好好的等她回来啊。”   “谢谢三哥,您保重。”子潇转过身,看向门外,今年第一场初雪已经落下来了。   子潇轻披上披风,带着他的两个侍从走了。   走了两步,他突然双手捂住脸蹲下去,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长亭,我会等你的。   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看花灯,赏雪。   初见时,一见不倾心,谁知后来却发现早已情根深种。   “舟舟,你怎么不出来见子潇?”   “我就没必要见他了,不过是徒增伤感,你见了你弟弟就行。”   卿舟提着一些办喜事的窗花、剪纸、灯笼之类的,仰望着天边的雪,不免感觉到生活的美好。   你还记得刚才那个将领吗?   他是我的一个手下呢,以前父母家乡闹饥荒把他丢军营糊口。   喂,风子间,你走什么神,我以前不敢打你是愧疚。如今,你难道不惧怕本将军了吗?   你听我说别的男人,你怎么都不生气啊。   子间朗月清风般声音传来: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回去大婚吧。   雪慢慢的飞舞着,雪地上印出一个人的脚印和一划轮椅引,却显得格外温馨。   曾回首,小楼谁独倚,凭栏惹相思。   看今朝,双人叠重影,相思已倾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完了,撒花,第三卷明天见~   我昨天听到一个同学请假理由笑死我了。   这么说的:不跟女朋友过520,女朋友就要跟我分手!   老师批了。   然后第二天他又来请假:女朋友说了,520都过了,不过521,还是要分手。   大家节日快乐呀~   小番外:   楚卿舟从小就霸气,三岁就能翻墙,五岁就能打倒一干人等。   “废物,你不过是一个奴婢生的孩子,还能跟我比?”   “二皇子说的是。”二皇子旁边一堆小弟附和着。   小小的子间脆弱的躲在墙角,饱受欺凌。   眼中却深深藏着仇恨的目光。   “我今儿就要让你知道,废物是不配生存在这里!给我打!”   “你们在欺凌弱小?”卿舟抬起子间的脸,啧啧啧,真好看。   二皇子看到卿舟就怂了一半:“你!楚卿舟你别多管闲事,要不我连你一起打!”   “二皇子殿下,那我们来打一架。”卿舟手握成拳,似乎一下子被他的想法勾起了兴趣。   “你——你给我等着。”二皇子带着一堆狗腿子跑了。   “再欺负他我就揍你们!”卿舟补了一句话。   子间抬起头,澄澈通透的眼睛扑闪扑闪,带着不解:“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长的真可爱。”卿舟捏了捏子间的脸,好可爱。   “我得走了,记住了啊,我叫楚卿舟,你以后考虑一下,嫁给我做媳妇~” 第68章   临渊拿到了子潇送的碧水莲后, 并承诺会尽力救长亭。   他把长亭的魂魄凝聚成了一块魂晶,让子潇戴着它。   自几天前,他又融合了一片碎片之后, 他想, 他已经知道了一种情绪了。   相思。   临渊抱紧了手里的花盆, 迎着风雪而走, 满天风雪都避开了他落下,他就是风雪中一股最不容忽视的风景。   来时一个人, 走时依旧是一个人。   “临公子。”   “临渊。”   后面陆续传来两道声音。   “你走得真快。”狐落拎着一个人跟了上来,那被提着的人不就是长汀。   临渊道:“何事?”   “自然是跟你一起回云海山了,好歹我也算是晚辈,自当去拜会一下掌门。”   狐落看着临渊手里加了十几重禁制还紧紧抱住的花盆,忍不住调笑着:“你还真是寸步不离这个花盆, 真想知道是哪位姑娘能入你心。”   临渊并不接话,只是眼神示意长汀。   狐落把长汀放了下来:“这人, 去找他的梦中人了,顺便想去一起去外面闯闯。看看自己有没有天赋,能不能帮上忙救他妹妹。”   “那便走吧。”临渊一个人走在前头,迎面的风雪都被抛在了后头。   临渊紧紧的抱住着花盆, 好像是这风雪中唯一的慰藉。   为了护好怀中那个花盆, 即使他加了十几层的禁制,也觉得会怕她冷,怕她受伤。   “听闻你想去找的是梦中人,是什么样的?”狐落好奇的问道。   长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伸手展开了画卷, “就是长这样的。”   狐落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竟是高阶灵宝, 莫非是器灵。   但是狐落并没有戳破,梦中人,也算是一个虚妄的梦吧。   这个凡人想要去修仙可以理解,毕竟器灵没有特殊情况下是不老不死的,除非法器碎裂。   而凡人顶多只能活百年,百年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临渊细心的用灵力浇灌着那朵彼岸花,经过长时间的调养,终于不会像之前那样的有气无力,生机微弱了。   临渊笑了笑,宛若万千冰雪融化了那般,有种惊艳了时光的美。   再过些时日,炼制好了碧水丹,想必她就回来了。   狐落不可置信的看着临渊:“你是不是笑了,我没看花吧,你这种无情的冰山居然会笑。”   长汀很莫名地看着狐落,临公子又不是没笑过。   虽然笑得少,但是有花畔姑娘在时候,还是偶尔会笑的。   “咦——”狐落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你的魂魄是不是补全了不少?”   “是补齐了不少了。”   若没有补魂魄,或许自己还是那个云海梵谷高高在上的国师吧。   情劫,已经来了。   当弥足深陷之时,发现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   临渊顺着花盆,把彼岸花的枝叶轻轻都抚摸了一遍。   畔儿,你什么时候能醒呢?   在冥界的花畔在修炼中刚醒来,就猛地打了个喷嚏。   奇怪了,原来神仙也会打喷嚏吗?   “花畔,你修炼怎么样了?”判官蹦蹦跳跳的进来了,蠢萌的小脸很是可爱。   “伤势调理差不多了。”花畔道:“那件事,阎罗王说了怎么办吗?”   “说了,主要是让勾魂使者们多注意,毕竟我们非重大事件是不得入人间的,否则会出祸患。”   判官眼神闪烁,两只手摩挲着,似乎还有着什么没说。   “你还有何事?”都认识几年前了,花畔自然是有几分了解判官的。   “那个,花畔啊,那个...”判官支支吾吾了半天,咬牙道:“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有什么话就直说啊?”这个小二货很少有这么犹豫的时候,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判官狗腿的笑着:“你去人间时候,若有去桃源村,能不能帮我买下花溪城的花溪酒。”   “我哥过段时间就生日了,我们死得早。我哥一辈子勤勤恳恳的牺牲大我,保护小我。修炼鬼修数万年,因为功德而成了阎罗王,我想送给他些带有纪念性的物品。”   花畔诧异的看着判官,看不出来啊。   这小二货天天嫌弃他哥这里那里的管教,居然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顺便能不能多烧几瓶。对了还有我给你的小纸条,也多买些啊。”   判官抬起湿漉漉的小眼睛凝望着花畔。   一千个萌物光炮向花畔袭来,花畔不为所动。   “小花畔,你最好了。”判官拉住了花畔袖子摇晃着,眼睑上的泪水倔强的停留着。   她,花·不屈服·畔,就是死也不会为判官所动。   花畔:真香。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虽然是披了一层皮的老怪物,但是还是很可爱。   花畔的意识开始飘忽,慢慢有些桃花粉染上了脸颊。   若我能生个和临渊的孩子,该有多好。   最好是像临渊,像他的眉眼,他的薄唇...他的一切。   “小花畔你想什么呢,一副荡漾的表情。”判官凑到眼前去观察花畔。   花畔立刻收敛了表情,狠心地把判官扫地出门了。   修炼修炼,修炼完了就去找临渊。   “马上就能到落月城了,这里有很多特产啊。我跟你们说,特别是落月石,可是难得一遇的好东西。我待会可以先借给你石头,你待会去落月城还可以测试一下修仙天赋。”   狐落兴致勃勃说着,这个城池还是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的。   每途径这里,他都喜欢待上好几天的。   这...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城池不再是记忆里那般繁荣的样子,而是弥漫着浓郁的鬼气,携带着一种透入骨髓里彻骨的阴凉。   颓垣破壁,燕麦兔葵。   这里的树木都变得光秃秃的,仅有的几棵焦黑扭曲的树枝都宛若妖魔鬼怪扭曲着。   这里的鬼气很重,怨气很深,旁边鬼影环绕,鬼哭狼嚎。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害怕极了。   好像是荒凉了许久,也没有活人的气息,而鬼物占据,才生生变成了一个鬼城。   可是,这不可能啊。   这座城是番外之地去人间的一个枢纽,是一个交通发达的繁荣之地。   城主是个出窍期的大能,镇守一方。   几乎无人敢去得罪落月城,只能依照城主定下的规矩办事,以此保留了落月城的和平繁荣。   走进落月城,才发现它整个城池都显得阴冷冷的。唯一的光亮确是那种鬼火零星飘忽着,显得很是阴森恐怖。   不仅仅是杳无人迹,蓑草寒烟的不毛之地。   还是有人的。   准确来说,不是人,而是鬼。   一个个都神情麻木的飘过,这些都是无意识的鬼。   时不时还有些城内人的记忆碎片和残留下来的部分魂魄。   落月城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若是有出窍期大能镇守的城池还能发生事故,就不是他们所能插手的了。   临渊一伸手就拿到一个记忆碎片,这是一个金丹期修士的记忆碎片。   那个碎片很短暂,只是闪过一个人的样子。准确来说那已经算不上是一个人了,是一个沾染着天下鬼气之人,即使看着记忆碎片都忍不住被鬼气所刺伤。   长汀一介凡人,直接鬼气入体,整个人就变得神魂颠倒。   连眼睛里都蔓延出了鬼气,似乎是要被同化成鬼了一般。   长汀只觉得耳边鬼气呼啸,嗡嗡作鸣,无助的在地上隐忍着。   他不自觉的把手中的画卷抱得更紧了。   突然桃花卷发出了一道温润的粉色光芒,紧接着,落月城内都纷纷扬扬地飘起了桃花,旋转,翻飞,是一道极为艳丽的美景。   “原来是桃花卷。”若是一开始还没猜出这个高阶灵宝是什么的话,现在狐落已经猜出来了。   这个一款闻名的治疗系灵宝,攻击不怎么样,却是修真界难得一遇的至宝,甚至论功能可以排上仙器的行列。   桃花入梦,病痛自除。   说的就是桃花卷,只要不是一击致命的,多严重的都可以稍微治疗。   若是让人发现,桃花卷在一介凡人身上,定是会给他招致祸患的。   性命不保都还算好的,就怕最后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桃灼想请诸位庇护一下长汀。”桃花卷里飘过桃花,桃花瓣慢慢凝固起来,穿着粉衣轻纱的桃灼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   “果真是器灵,桃花卷桃花仙,狐落久仰了。”狐落唇角微勾,笑得很是动人。   “狐道友好。”   临渊扫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记忆碎片了解落月城的讯息。   “若能帮上,自当庇护一二,毕竟也是我带他去的番外之地。”   “桃灼不胜感激。”桃灼递出一瓶桃花酿,虽不是千年,也是个百年桃花酿了。   狐落接了过去,双方又寒暄了一翻,桃花仙才回桃花卷里去。   桃灼自以前耗尽心力,她又各种施法占仆,修为至今还未恢复多少,实在是有心无力。   “临渊你可有什么得到什么讯息。”   狐落凑到了临渊面前,正想好兄弟似的勾肩搭背一把,就瞧见临渊抱着小花盆躲开了,瞬移到了老远的地方。   临渊丢给狐落一个玉简:“我整合了一翻,你自己看吧。”   原来落月城本是一派繁荣的盛地,多少修士和做修士生意的凡人在这里来来往往,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在这买房居住,商贸极其发达。   自从落月城城主的女儿失踪后,城主去寻找,没料到一去而不归。   人心惶惶之际,一个自称鼓幽王的称霸了这里。   不到两天,城内修士尽亡,大多数变成了鬼,还有一些音信全无。   落月城,也就成了鬼城。   鼓幽王?临渊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段影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 到了~笔芯,女主过几章回来。   小剧场:   临渊在一家淘宝店买了份猪肉脯。   快递到的时候,整整有一个人那么大的箱子。   三百块的猪肉脯这么多???   临渊解开了快递箱,一包猪肉脯和一个吃猪肉脯的花畔。   买一送一?   罢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朵娇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远古战场上, 一个红衣飘飘的男子拿着一把剑四处杀敌。   战场上没有人,只有无尽面目狰狞的恶鬼,随便拿来拎出来都能吓死不少人的那种。   红衣男子杀敌的同时, 都不忘了保护胸口的小绿苗。   旁边猩红的血液不住的流淌着, 虽然男子看不清容貌, 临渊心中却好似知道他是何模样。   但是他的关注点不在那个男子身上, 而是他胸口的小绿苗。   枝丫一动不动的很是可爱,小绿叶让临渊都想伸手摸了摸她。   小绿苗却骤然变了个样子, 化成了一个人形,俨然就是花畔的样子。   “临渊怎么了?”狐落看着临渊一动不动的,询问道。   临渊抚了抚额头,道了声无碍。   也许是因为接连魂魄的回归,一直存在自己脑海深处的记忆终于开始慢慢的清晰了。   “这里不能久留, 我们直接赶路吧。”临渊道。   他已经觉察到了那股无时无刻侵入的鬼气,至少是出窍期大能所能有的, 暂时不是他们这种小喽喽所能对付的。   在这里一段时间,即使有元婴期的修为护体,还是被侵入了几分,甚至于都产生了一种绝不可能在他身上产生的一种厌世的情绪。   这落月城是在琼仙宫的管辖范围内, 想必后面会有琼仙宫的来处理, 和他们实在是搭不上边,也暂时没有必要折了自己。   临渊所能做的也只是赶紧回师门禀告一番,那个鼓幽王实在是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那这个怎么办?”狐落努了努嘴,示意临渊不要忘了还有个脆弱的晕倒在一边的凡人。   “你提着。”临渊潇洒的走了, 留下狐落认命作者苦力。   赶到下一个城池沐日城之时, 总算是正常了,没有出现落月城的诡异情况。   大街上人来人往, 各种修仙者穿着广袖长袍,白衣飘飘,仙气逼人,全是美人,没有一个是丑陋的。   这要是放在凡间都是能引起众多女子或男子争抢的成亲对象。   被狐落一路提着的长汀已经醒了,第一次见识修仙者居住的城池,不由得大为感叹。   “让开让开。”   一个巨大的铁犀牛横冲直撞了过来,在城门口嘻嘻闹闹的众多人纷纷闪避,还是有不少人被波及了。   “哟,这么嚣张。”狐落拿出了招牌扇子,双手翻转,一道气流直指犀牛脚。   这把扇子不仅能装风流还能打人,可谓是一流。   那股气劲一下子就把犀牛掀翻了,犀牛长嚎一声,坐在犀牛背上的少年狠狠半空中堕落,溅起了一地的尘埃。   “是哪个宵小之辈暗算小爷。”少年吐了吐嘴里吃到的灰尘,骂道。   这少年长的极其艳丽,乌黑的头发被一个小银冠高高束起,显得很是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小兄弟,离远点。这可是城主的儿子名唤玉竹。据说马上要送去五行门做太上长老的嫡传弟子,可惹不起。你要是惹了他会被千刀万剐,享受剔骨之刑。”   “怎么,你对小爷有意见?”   修仙者的耳力怎会不好,玉竹一下子锁定了那个男子说话的声音,神色张狂:“莫非是你这个只敢躲在背后说话的怂货干的。”   那个刚才还念的头头是道的男子瞬间就怂了,似乎没想到在这么多人中会被抓出来。   “不不不,我哪敢啊。”那个男子支支吾吾的道,然后直接指向了狐落:“是他干的,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定是想谋害少城主你。”   狐落面不改色,依旧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是我做的,又待如何?”   “小爷我给你三秒的时间解释下你为什么要谋害小爷我,否则,你没听他说吗?剔骨之刑伺候。”   玉竹下颌微微扬起,似乎是想居高临下的看着狐落,却发现个头还是矮了半个头,平白弱了几分气势。   “我啊,看你不太顺眼。”狐落学着他的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玉竹,轻佻的笑了笑。   临渊并不理会狐落,白衣在空中纷飞,就留下一个背影。   “别闹了,我在客栈等你。”   玉竹猛地羞红了脸,心里一阵发烫。   少年灿然若晕,宛若初生的太阳一般耀眼。   “小孩,以后别那么嚣张,不然会被人打。”狐落笑着走了,徒留下玉竹站在原地。   “少城主。”属下上来问道:“要不要属下——”   “别自作多情,也别跟父亲说,回府。”玉竹带着许多人往城主府去了。   玉竹走后,街道上又开始热闹了起来,吆喝的吆喝,谈笑的谈笑。   坐在沐日城中一座最大的修仙客栈里,临渊开始了日常给小花畔输送灵力。   “你啊你,再不来,别怪我反悔。”   临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就好像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   却也不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只是心口那块微微裂开了。   与此同时,在冥界勤勤恳恳修炼的花畔,每天的某些时刻,都能感觉到一股同源的灵力突然输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略微感知下,便知道是临渊的了,笑得很是开心,别又忘了她就行。   花畔在心里把话用自己的灵力,传送给那个半残废却被温养的还算不错的分——身身上。   修炼途中,临渊恍若听到了花畔的声音。   临渊,你要等着我,不能看其他姑娘呀。   临渊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只要你别让我等太久。”   朔日,临渊去采买一些物品,狐落带着长汀去测灵根。   修真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闯入的,若是无灵根或者是只有废灵根,在修真界基本是如蝼蚁一般,难以生存。   修真界,实力为尊。   临渊的修为和容貌都吸引了不少女修的关注,个个都窃窃私语。   突然有一个女修婉约的走了上来:“不知可是国师?”   “何事?”临渊很冷淡的眼神扫过面前的人,问道。   “我乃琼仙宫雾月,难得在此处遇见国师,这才来打了个招呼。”   雾月一脸矜持的凝望着临渊,眼神随波流转,很是大方。   人群纷纷炸开了锅。   “原来这就是琼仙宫的雾月仙子,不愧是倾国倾城,绝世无双。”   “那站在她对面的道友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雾月仙子叫了声国师,能被称为国师的还有几位?”   “莫非是常年隐藏在梵谷之中的那位?”   “自然是,你看还有哪位道友能让雾月仙子停足,主动打招呼。”   按理说,遇到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主动上前,是个男子都会绅士一把。   然而临渊很是不解风情,好似没有听到周围人谈话似的,问了句:“还有事?”   雾月噎了一下,但是还是扬起温柔的笑容:“国师,你这花很有灵性,不知雾月可否看看。”   “不可以,我还有事,就不招呼仙子了。”   临渊说完这一句话,抱紧了小花盆,就毅然而决绝的走了,连一丝眼神都没有留给雾月。   “雾月师姐,你别难过,也许国师是不想理会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陪同着雾月到这里来的是她的同门师妹,是太上长老的女儿青黛,很是得宠。   有这层身份就轻轻松松的得到了许多人的阿谀奉承和享用不尽的资源,雾月一直很讨厌这种金丝笼中的大小姐。   更别提青黛一直看她极其不顺眼,认为是她抢了她在琼仙宫大师姐名头。   听到青黛嘲讽她是,无关紧要…陌生人…   雾月在心里恨得只想把她千刀万剐,表面上还是咬咬牙,温柔的道:“那也比不上师妹,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毕竟也没个名头嘛。”   雾月还装作师姐教导师妹的样子拍了拍师妹的肩膀:“师妹还是好好修炼为好。”   “师姐教训的是,但是师姐也要记得,你可是琼仙宫的仙子,可千万别去倒贴哦。”   青黛笑了笑,就跟着其他几个同门师妹一起去玩耍了。   而在临渊走后,汴京的街角,有一个女子漫步走着,青丝轻挽起,一根蓝玉的簪子穿过。   一身散花水雾裙,外套青纱,水雾轻飘,仿佛是浮光流动一般。   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   素腰盈盈一握,双足轻踏,整个人就宛若九天的玄女一般。   这就是刚从番外之地来的云海门,和临渊同门的小师妹,掌门的女儿簌雨。   云海门有七门,临渊是梵谷一门,名号梵谷国师。   而簌雨则是冰灵圣女,从小喜欢临渊,掌门曾多次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跟临渊结为双修道侣。   簌雨是奉命出山门的,正巧也是顺道来找临渊的。   没想到刚到汴京不久,就遇到了传说中的欺凌。   街角处,有几个穿的还不错孩子围着另一个孩子。   “傻子!”有个穿着锦服的小公子戳了戳他,发现那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并不搭理人。   一气之下,那个穿锦服的小公子就拿石头砸那个小男孩。   “切,我们不跟傻子玩,居然不讨好本少爷。”   那锦服小公子还学着自己看到过的纨绔子弟那样,非常神气的喷了一口口水在地上。   穿着破破烂烂的男孩额头被石头割出了血,也毫无反应,就是默默看着远方,好像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你们在干什么?”   簌雨手指轻弹,丢出了个小法术。   瞬间半空中就滴落下了一范围内的小雨,几秒就停了,却把在场的孩子们惊呆了。   “你是神仙吗?”锦衣小公子也不害怕,好奇的凑上前问道。   簌雨并不理会他们,她自小也是被宠大的,在门派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人都宠着。   自五岁那年看到刚进入琼仙门的临渊时,大姐大的簌雨就生出了一股保护欲。   然而谁料到临渊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升级那是刷刷刷的飞快。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重要的配角好像都出场了,每个都有意想不到的反转。   小剧场:   花畔:临渊要期末考了,好开心。   临渊:畔儿,学校刚通知了外卖处分。所以你泡面买好了吗,期末考前窝在宿舍你又不爱出去吃饭。   花畔:你给我带嘛。   所以,没有对象的期末考才要吃泡面,有对象的可以带呀~ 第70章   簌雨生怕被甩到了后头, 不得不努力修炼,以求赶上进度。   有个掌门父亲是什么体验呢,自然是要什么都有什么啦。法宝丹药通通不缺, 所以现在的簌雨已经是元婴高阶的大佬了, 她也算是下山来找灵感的。   如今看到一个受伤的小可怜, 那眼神, 像极了小时候的临渊。   簌雨一下子就慈母心爆发了,等等, 对象都没追上,哪来的慈母心。   当然这不重要。   簌雨用灵力轻轻分开了那些孩子,仔细的看了看那个穿着破烂的孩子头上的疤痕。   只见那个孩子全身衣裳破旧,破烂不堪,脸色蜡黄, 灰土灰脸的,像是一个没有生机的雕像。   “神仙你不要理会他, 他就是个傻子。”锦服小公子瞧见簌雨并不理会他,还去关心那个傻子,心里愤愤不平。   “不管他是不是傻子,你们都不应该去欺负他。”簌雨用灵力附于手心, 手心轻轻拂过他的额头伤口处, 伤口却随着那股灵力慢慢的重合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个傻子,克父母,他爹娘就是因为他是个傻子才不要他的。”另一个华服小男孩摇头晃脑,很自然地说着, 像是听过了千百遍一样。   这是她来到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这就是个孤儿吧,听说他父母都不要他了, 就是个赔钱货。”一个穿着云海门派服的说道。   “就你也配进入我们云海门,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吧。你是哑巴吗?不会说话。”   “你还不讨好讨好我们李师兄,到时候带着你吃香喝辣的。”   “哑巴了?真不识趣,李师兄不如打一顿吧。”   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小男孩面色清冷,眉目如画,丝毫不搭理他们。   那个李师兄气急了,招呼着狗腿子们一起打。不料,那个小男孩刷的一下,一剑就把他们都给吓跑了。   那是簌雨第一次看到临渊时候的场景,小少年的如画般的容颜就印在她的心里,成为了一颗朱砂痣。   然而簌雨觉得这个孩子更让她心疼,也许是一样的遭遇,而他却是无法反抗吧。   傻子有什么错,天生的残缺而受尽歧视和虐待,如果可以选择,他肯定也不想做个傻子。   “他爹娘不要我要。”簌雨凶巴巴地瞪了那几个孩子,反正云海门也不缺一个人,带回去自己养也是可以的。   实在不行找个人家好好养着,这么可爱的孩子就该过的幸福些。   簌雨冥冥中的预感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带回去。   一群小孩像是被吓住了一样。   锦服小公子恶狠狠瞪了小男孩一眼,说道:“你一定会丢了这个扫把星的。”   随后一哄而散,只余下小男孩,两眼无神,依旧看着远方发呆。   仿佛是什么都没听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簌雨有些生气了,眉头微皱,这凡间的孩子比她还狂妄。   她也没空搭理他们了,低下头,轻声问道:“你家都没人了,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男孩毫无反应,眼神呆滞。   簌雨等了很久很久,小男孩才看了她一眼,伸出了脏兮兮的双手。   簌雨以为他是同意了,往前走了两步。   只见小男孩纹丝不动,沉默的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双手,还保持的那种姿势,一言不发。   簌雨想了想,也不在乎他的手是否脏,直接牵过小男孩的手。   这要是让云海门那些人看到了,定是要惊呆了下巴。   门派大姐大什么时候居然会去同情一个小乞丐,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事实上,簌雨也是很有掌门女儿的风范。   在门派里从小到大那就是个小霸王,横行霸道的,不过天性还是善良的。   她能做到冰灵圣女,就足以证明她的实力。   “应该就是这里了。”簌雨带着小白走到了三皇子府前,她得到的消息就是这里。   只不过这里已经是荒芜的了,好似许久没人住的破败了。   没错,簌雨带着刚才那个孩子换了一身衣服,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小白。   小白小白多好听啊,小时候她给人家取名,总是被嫌弃着。这下终于有一个不嫌弃她取名,并且很满意的人了。   “姑娘你是?”附近的老伯看到一个如此貌美的姑娘在门口,忍不住过去问了一句。   “老伯,这三皇子府怎么了?”   簌雨宛若空谷幽兰,站在那里就是一副仙气飘飘,自带BUFF。   不得不说,修仙者的基因就是好。   老伯像是被勾起了往事,描述出了半个月前那场惨烈的大战,三皇子已经陪将军殉情了。   这该如何是好,簌雨在心里想着,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那你可有听过三皇子府住着一位嫡仙公子,长的特别好看那种。”   簌雨有些着急的问道,问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些疯魔了,一个普通的老伯怎么可能知道。   果然,老伯摇了摇头走了,边走还边道:“我知道嘞,这曾经有个女将军,她保卫了我们东秦。那什么公子再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守护国家。”   “姑娘,您是在找临公子?”刚好一个人漫步走到这儿的子潇问道。   簌雨眼神一亮:“你说的可是临渊?”   “却是,不知姑娘和他有何关系。”子潇好奇的看着他,没有听说过临渊还有红颜知己啊。   “我是她师妹。”好像是怕子潇不确定似的还拿出了门派令牌。   簌雨也不怕子潇耍什么花样,她已经看过了,那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你是临公子的师妹啊?”   子潇是听说过的,临渊却是有个倾慕他的师妹,从小到大就想嫁给他。   “他已经离开这里了,回门派了。”子潇如实相告,这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他们反正都是会在门派遇到的。   “多谢。”簌雨带着小白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个香囊和一句话。   这是魂石,拿来温养你脖子上挂着的人的魂魄很有效。   子潇愣愣的站在原地,突然哭出了声,又不知道在哭什么。   沐日城的客栈里   临渊本来在房内和狐落聊天,分享着修仙经验。呸,是养花经验。   突然临渊挂在腰间的寻风铃微微震动起来,先是很微弱的波动,后来是几乎自动脱落而走。   “寻风铃,你那师傅给你的?让你寻谁?”   狐落诧异的望着寻风铃,漫不经心的问道。   临渊的目标锁定了房门外,脚步声。   “师兄,我抓到你了,快打开禁制让我进去。”   “你师妹?”   狐落似乎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睛还时不时瞄了瞄临渊手也不离的小花盆。   一朵红色的彼岸花正开在花盆里,突然扭曲了一下似的。   “你的桃花运要来了,一个还没完还有下一个。哎,我这种单身人士。”   狐落还没感叹完,临渊已经走了出去。   “唉,我的姻缘在哪里。”   狐落继续感叹着,脑子里却冒出一个靛蓝色长袍的人,他的袍子边勾了着银色花纹。   银白的青丝如绸缎一般散落下来,发冠上一颗耀如太阳般的宝石灼灼生辉。   怎么会想到他!   狐落在心里打了个寒颤,简直就是个噩梦啊。   “师兄。”簌雨望见临渊出来,正打算挣开小白的手,扑上去。   却发现小白执拗着不肯放手,漆黑发亮的眼珠子直直的看着她,就像一颗黑宝石似的。   临渊并不搭理簌雨,腰间的寻风铃摇晃的厉害。   几乎可以确定了,就是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师兄怎么了?”簌雨瞧着临渊一直盯着小白,不免有些把他往身后藏了藏。   “师傅让你出来,有让你帮忙找人吧。”临渊只是风马牛不相及提及了一句话,   簌雨回了句是啊,突然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想到什么一样。   簌雨蹲下身来,仔仔细细看了小白好几眼,还捏了捏他的脸蛋。   小白往后缩了缩,动作弧度几乎是没有,但是簌雨怎么可能看不到。   “不会是他吧?”簌雨扭头问道。   “天生通灵之体,五行缺魂,就是他。”临渊拍板定音。   “这是万年难得不遇的天才?”簌雨有些茫然,这不是个被人欺负的小傻子吗。怎么就是那个父亲要她找的万年天才了。   这世事无常,簌雨感觉脸疼,怪不得冥冥之中的预感唆使着她,一定要带走他。   “雨儿啊,你下山的时候,一定要帮你师兄一起找师弟。”   “爹算过了,你那个师弟是万年不出世的绝世天才。你师兄不太容易找,但是他跟你有缘,你定是能找到。”   这样看来,爹爹果然是神机妙算。   “若我没看错,他的魂是被撕裂开来的,所以才会导致大脑反应迟钝,情感缺失。”   是的,作为灵魂分割的资深人士,临渊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就是分割灵魂太多,有强大的情感缺失。   “反应迟钝。”簌雨惊喜的摇了摇小白,“有反应了吗?”   小白慢悠悠看了簌雨一眼,继续一言不发数蚂蚁。   “师兄,你看他,哪里像个绝世天才。”   簌雨在临渊面前,总是格外的撒娇,也许是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妹。   从小簌雨便认为他们两个天赋各种相当,临渊那么厉害,两个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理所应当在一起。   “师傅算过一卦,命中他有此劫难。”   临渊并没有对簌雨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唯一有的就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与对师傅的感激之情。   相比常人来说,更是多几分的宽容。   “师傅可曾交与你什么东西。”临渊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进入期末了,祝各位考试的读者们成绩都飞升,祝高考的个个都能上的理想学校。   我看到一个梗话说:   我们每天都用着脖子以下不可描述部位在做各种事,当然我说的是手,手难道不是脖子以下吗!   (我什么都没做,我不开车,我很纯洁,笔芯) 第71章   “有有有。”   簌雨正打算拿出来, 发现客栈里不少人围着她,不少人还蠢蠢欲动,似乎看呆了。   “你们还不打算进来, 簌雨妹妹, 倒是好久不见了。”狐落从客栈房中走出, 宛若一幅最上等的水墨画卷。   “先进去吧。”   只留下围观群众还在议论纷纷。   “那仙子真美, 若能娶回去多好。”   “还是那两个大人好看,一个个都跟画里走出来的样子, 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子,死而无憾。”   “丫头,醒醒,别做梦了。”隔壁的中年女修拍了拍一个女修的肩膀。   簌雨给小白喂了丹药,小白好像是气色好了些许, 人也灵动了些,但是这只是杯水车薪。   “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   狐落轻佻的语调问道,手还不老实的在小白脸上捏了几下,小白的脸一下子就被捏红了。   “你干嘛啊。”簌雨也顾不得跟临渊联系感情了,一瞧见狐落欺负小白, 就跟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 一下子冲了上来。   狐落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我就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啊。”   簌雨不屑的哼了一声,“没安好心。”   小时候就跟她抢师兄, 长大后, 时常拐跑师兄。   害她经常见不到师兄的面,这在簌雨的心中, 狐落已经是头号大敌了。   很奇怪,狐落这副勾人的容貌在所有人那里基本上都是通吃。   唯独在簌雨那里受了挫折,簌雨一点也不感冒。   狐落被打击的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变丑了,自己可是狐狸精里最好看的了。   于是他就恶作剧上身,经常拐走临渊。   “你不准欺负小白。”   “小白,他叫小白,哈哈哈哈。”狐落差点笑喷了,“簌雨妹妹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的取名水平也就这样啊。”   “什么叫就这样,你说清楚。”簌雨气的发抖,只想撕烂狐落的嘴。一点都没发现她最爱的师兄已经走了。   簌雨双手掐着法诀,一道道冰蓝的光向着狐落打去。   狐落也不急不慢的反抗着,一边化解簌雨的术法,一边还能调笑着。   “簌雨妹妹,你的灵力退步了啊,根本打不到我。”   客栈一阵人仰马翻,禁制四处毁坏。   “我们出去打。”   “别那么火爆,到时候小心没人娶你。”   待到簌雨打累了的时候,回到客栈发现就他们两个人了。   “簌雨妹妹,我先去吃饭了,你继续啊。”狐落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小白,小白呢?”簌雨一脸担心的找着小白。   房间里一个黑暗的小角落,小白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灰头土脸的模样,一看就是收到了波及   “小白,还是你机智,躲了起来,都怪那个死狐落。”   簌雨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说着,认真把小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还好没受伤,不然她就要手撕那个小妖精。   簌雨道:“小白我们去换身衣服吃饭吧,你应该有饿了。”   小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用一种很执拗的眼神盯着她。   然后伸手握住了簌雨的手,簌雨顿时十分惊讶。   但是他这么可爱,实在是有些担心。   簌雨脑补了个没人疼,蹲在墙角吃糟糠剩菜的小可怜,一时间母性大发。   “放心到了门派,我定是会罩着你。”   最怕空气瞬间寂静。   小白垂眸,挪开视线,一声不吭的去吃饭了。   “还在修炼,这么勤奋,不愧是云海门大师兄。”   狐落潇洒一通回来后,发现临渊还在闭关。   正说完,临渊便从房里走了出来。   “这小子是根骨优良,是天生的双灵根,可入你云海门,临渊你带回去吧。”狐落笑眯眯的说着。   “双灵根,冰灵根?”临渊道。   “你以为谁都是你变异双灵根啊,他是水火双灵根,本是相生相克,不过有桃花卷就不担心了。”   临渊颌首,表示答应了。   狐落突然道:“簌雨妹妹呢?怎么小白我也看不到了。”   “她带着人先回门派去了。”   实际上,簌雨有想留下来跟师兄一起走。   临渊提及小白,簌雨也就放弃了,好像没觉得不对,就美滋滋带着小白走了。   师妹,你还记得你从小立志要嫁给师兄吗?   出城那天,沐日城突然全程戒严。   对于那些金丹以下的修者,几乎都采取了强制措施要搜查他们的代步工具。   一众低阶修仙者苦不堪言,然而他们根本就不是沐日城的对手,只能安慰自己大家都一样。   临渊和狐落没人敢小看,他们包了一辆修真界最有名的飞马。   这是一种马的变异而成的灵兽,生性温和,且能上天。   许多人都拿它来代步,毕竟修仙者赶路也消耗灵力,且对精神也不好。   守城人员也没敢得罪他们,客客气气的放他们走了。   毕竟这么年轻就修炼到了元婴期的人,定多为绝世天才。   “出来。”   马车行驶出了很远的距离后,临渊骤然冰冷的喊了一句,如刺的目光射向马车底座。   他们只买了马车,先如今是狐落驾驶,长汀和临渊坐在马车里。   “何人?”狐落时刻警惕着,长汀已经很自觉躲到他们后面去了。   “是我。”玉竹一脸委屈的出来了,还有一股莫名的羞愧。   “小孩?”看到他狐落就明白了。   临渊的目光瞥向狐落:“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荒郊野岭之外,一伙人追杀着玉竹,几个属下拼死保护着。   各种灵力在半空中,时不时就死个人,破坏个花草树木。   “郭伯,你还是放弃吧。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护得住?”   来追杀的是沐城新城主的亲信,他是前任城主的亲弟弟。   然而昨天前任城主宣称前任城主被人袭击受了重伤闭关,消息只在沐日城上层中流传。   “护不住我也不会像你们这种背信忘义的人一样,为人不齿,到时候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沐芒害死亲哥,还要残害他小侄子。”   “那这样就更不能放你们走了。”   亲信眼神犀利的盯着他们,已经暗下决心让他们尸骨不存。   沐芒是那个懦弱的,还说留他小侄子一命,他们这做的是不齿之事。   若是被揭发,到时候沐日前城主的朋友来帮忙报仇,可招架不住。   对主人的计划也会有害,在出来追杀的时候,亲信就打算一个不留。   “少城主,你快走。”郭伯直接对上了亲信,十几个人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郭叔!”玉竹不想走,努力抵抗着。   玉竹的灵根很是特别,是金灵根,却生来携带太阳真火。   “哦,竟然这么多人追杀一个孩子。”狐落潇潇洒洒的从半空中降落下来。   “阁下切莫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亲信整个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人看不透,修为定是极高。   “废话真多。”   ……   狐落摊开手:“后来我就把他放走了,谁知道他藏在我们的马车里。”   “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不得已钻入马车,实在不知道这,这是你们的马车。”   说到最后一句还吞咽了一下,毕竟这件事对原本就骄傲的他是个致命的打击。   而且,还被他给救了...玉竹慢慢的有点羞红了脸。   实际上,狐落也是看到了太阳真火。   想起了某个厚颜无耻的人,毕竟那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我、我、我能不能…”玉竹支支吾吾的有些说不出口。   狐落笑了笑:“小孩,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琉璃岛。”玉竹憋红了脸,说出来时候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这里,已经没有人帮他了,玉竹脸上藏着一丝仇恨,只能去琉璃岛学成之后,再替父亲报仇。   “不,麻烦,”这也并非临渊冷酷无情,而且因为沐日城城主修为已经合体巅峰都能被杀,那他们也对付不了。   即使是亲近之人趁其不备,那至少也有合体期。   他们两个元婴期的带一个刚刚入门的炼气都不到的被切菜吗?   玉竹觉察到自己要被抛弃,连忙抛下诱饵。   “我有玉骨花,千年的,跟你们交换。”   “玉骨花?”临渊停下了步伐。   百草书中记载:玉骨花能更有效激发碧水莲的药性,使其达到融合作用。若是年份相近匹配更有奇效。   “交换,玉骨花拿来。”临渊愿意接受这个麻烦了。   “给你,我相信你们不会违背承诺的。”玉竹憋出了一句,就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玉盒。   “哟,小孩你还会耍心眼了。”狐落轻佻的笑着。   他其实要知道,在他说出千年玉骨花的那一刹那,若是他们有歹心,他早就魂归黄泉了。   不,魂魄都不会留下,免得泄露行踪被抓。   临渊打开一看,正是玉骨花。通体呈玉色,但是是生于累累白骨之上,吸收日月精华而成,成为玉骨花。   “跟上”临渊回了飞马上,开始驾驶位上。   飞马使劲拍打着翅膀,开始缓缓飞起。   迎着微风的凉意,舒适着在脸上拂过。   小彼岸花在花盆里精神抖擞,迎着微风而抖动。   作者有话要说:   若是真的是痴傻而被抛弃的孩子,可能是剩菜都没得吃呢。倒计时两章花畔~   小剧场:   小白自从被门派大姐大簌雨接手后,上了门派学堂。   傻不傻不能看外表。   引气入门人家半年,小白三天。   学剑法人家一个月半招都不精通,小白五天会了三招。   学堂众人打算打他了,学堂欺凌事件。   小白还没出手,学堂众人都被簌雨打飞吐血不止。   从此,学堂闻“小白”丧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十四阿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这回就走的很快了, 经过了大约七八天,就到了琉璃岛。   番外之地,那只是外人的简称, 实际上这里称为琉璃岛, 一共有秦国疆土好几倍之大。   这里宗门为首, 国家旁立。   各种小国都分布在琉璃岛的边缘, 以修仙者为荣。   每个修仙者进入琉璃岛都要按照惯例缴纳五个下等灵石才能入岛。   灵石在修真界是最普遍的货币,分为上中下等灵石, 兑换比例为一百比一。   而上等灵石之上是极品灵石,一万个上等灵石才能交换一个极品灵石。   极品灵石是属于有价无市的东西,说是这么说,一般没有人会去换。   收缴灵石的是一个专门的岛屿,这里提供许多服务。   缴纳完了灵石之后, 大家还可以决定去琉璃岛内其他哪个岛屿。   购买一些物资,或者找个向导, 甚至这里还有小型比斗场。   而修为则是万能的东西,进入琉璃岛金丹期以上就不需要缴纳灵石了。   换而言之,这个规定是只对金丹期以下开放。   “两位大人,请进。”守卫抬起头, 看到是两个元婴期修士, 热情的说。   “他们两个,一共十个下等灵石。”临渊丢给守卫十个下等灵石。   长汀这几天勉勉强强进入了炼气一层,但是还是个没有实践过的菜鸟。   而玉竹,仅仅是个筑基巅峰的小炮灰, 放在琉璃岛, 就属于底层人民的修为。   狐落转头对长汀说:“你要不要去买点什么东西,比如炼气期的法宝啊, 什么都买点备用,过段时间实战。还有可以去看看要不要发展下副职业,说不定有这天赋呢。”   玉竹咬了咬下嘴唇,倔强的说道:“我也要去。”   狐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自己去玩吧。”   “你们可是收了我的报酬的,要保护我到目的地。”玉竹有些急躁的说道。   “可是这已经是琉璃岛了啊,你可以该干嘛干嘛去了。”   狐落本来还是很无所谓的说着,后来憋着一种坏笑靠近玉竹:“莫非你是舍不得我?”   “谁舍不得你?”玉竹羞红了脸,“我要跟你们一起去云海门。”   “若我没记错,你是五行门预定的太上长老的亲传徒弟吧。”   玉竹低下了头,喃喃道:“我爹这样了,我二叔能掌管沐日城,定是得到了五行门的支持,他们不把我斩草除根就不错了。”   “唉,一家人也这么心狠手辣。”狐落捏了捏玉竹的脸蛋。   长汀也表示同情,但是想到自己已经死了的妹妹,不由得更坚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办法。   狐落带着两‘拖油瓶’逛街去了。   临渊进了一家店,这家商行非常出名,叫天下第一灵植行。   它在各个地方都有开设各种分店,顾客受众面也很大。   “这位大人需要点什么灵植,我们这里应有尽有。”   “我只想买千年灵砂。”临·有钱·渊很豪爽,一开始就是最好的。   千年灵砂对于各种灵植都有好处,而且植物类妖修也特别喜欢,舒适,修炼成果几倍增幅。   大生意啊,商行里常年备着千年灵砂,但是买的人极为稀少。   物以稀为贵,千年灵砂的价格是百年灵砂几百倍。   即使是再土豪的人,也只想用这钱多买几个法器,而不是浪费在这上面。   小二面上更是热情了,他心里想着,今天人品爆发,要是做成了这笔抽成超级多。   “还有一批,大人稍等,我马上去取。”   临渊摸了摸花畔的小叶子,在察觉到它微微颤动后,心里更是一阵欢喜。   在冥界的花畔,莫名觉得脖子有一点点痒,像是被什么人摸过一样。   她不自觉触碰了下,莫非是临渊在欺负我的分——身?   “等我回去,一定要把他打一顿。”花畔心里想着,脑子里不禁浮现了一个画面。   临渊被打得鼻青脸肿,抱着她的大腿求饶。   太幻灭了,换一个换一个。   临渊鼻青脸肿的嘤嘤嘤。   算了算了,不能打脸,那么好看的脸。   临渊感受到一种气息逼近,顿时觉得有点脸疼,又觉得自己是幻觉了。   “大人不好意思,这个千年灵砂没有了。”掌柜领着小二来道歉。   临渊并不说话,只是如冰刃般撕裂的眼神扫着掌柜。   掌柜不禁觉得一阵汗毛竖起,有种发寒的感觉。   奇怪了,都是元婴期,自己怎么感觉有点怕。   掌柜心想着,道:“本来是有最后一批的,被雾月仙子拿走了。”   “国师,真巧。”掌柜话音刚落,雾月就翩翩然走了过来。   她就宛若九天之上的玄女,眉间带着一股清矜傲然的气息。   听到国师这称呼,掌柜和小二心里不禁疙瘩了下,完了,这算是得罪了国师吗?   不过他们家主人修为极高,也不惧怕就是了。   “不巧,能不能把千年灵砂卖给我。”临渊丝毫不给雾月套近乎的机会。   “国师,这灵砂我家小灵植也要,不如…”雾月被噎了一下,她的手上抱着一盆和临渊差不多的红色花,长的很像。   只不过不是彼岸花,外人看来倒是很对称。   雾月的话还没说完,临渊就很冷漠的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那仙子好好喂养,我去别处买。”   雾月气的直咬牙,只是表面上维持的还不错。   她本来就是猜到临渊要回琉璃岛,特地先来等一步的。   而今天本来也是为了套近乎才买了一个和临渊喜欢的很像的盆栽,又出手夺了他的千年灵砂。   她的灵石本来就不够花,花了大价钱买了千年灵砂,心都是在滴血。   她本准备套好关系后赠予他,得到一个以后接近的理由。   雾月并不是什么修真世家之人,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   她的灵根一般,但是她却有个天灵根的亲姐姐。是她趁她姐姐受伤时候,偷偷下药废了她姐姐的灵根,还害死了她。   雾月借此夺得了她姐姐未婚夫,也就是琼仙宫少宫主的愧疚之心,借此进入了琼仙宫。   并且让少宫主花了大代价替她修改灵根,用尽了天财地宝。   她多次试探少宫主的心思,提出想代替姐姐嫁给少宫主,都被拒绝了。   雾月也不敢再提,她的地位全靠少宫主庇护。   于是她瞧上了临渊,这个不出世的天才。   若能够嫁给他,无论是地位还是资源都是可以保证的。   雾月一向认为少有男人可以逃得过她的手心,她单单是挑拨离间几下,就能把许多人玩的团团转。   奈何,碰到一个喜欢自己那个善良的姐姐,痴心不悔的少宫主就算了。   还碰上了一个活冰块,也不知道能不能举。   回到客栈,雾月狠狠的摔了那个盆栽,红色的花儿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雾月还不解气,踩了好几脚,弹了个术法,那花儿连一丝尘埃都没留下。   临渊去了逛了趟黑市,黑市里大家都是套着隔离法器,看起来脸都是朦胧的看不清晰的。   临渊先去买了一些千年灵砂,比外面的散卖的贵些,但是比商行的价格便宜些。   “咦——”临渊注意到一个发簪,那是一个通体白净的玉兰簪,却雕刻着大红色的彼岸花,红白对称,更显得其无暇。   “这位道友,可要买下这个”摊主见临渊盯着这个簪子,暗道生意来了。   “这个簪子多少灵石?”   “不多不多,只要...。”摊主比划了五个手指。   “五个中品灵石?”临渊问道,市面上的低阶法器普遍都是两三个中品灵石就行了。   五个的话,临渊也不在乎。   重要的是,她…会喜欢吧。   “不。”摊主摇摇头,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是五个上品灵石。”   “别被他骗了,就这么丑的簪子,哪里值得五个上品灵石。直接买一个中阶法器,也就五个上品灵石,也比这个低阶的好,功能也不行,也不好看。”   旁边一个人冲过来就阻止了他,临渊发现他穿着云海门的外门弟子服饰,眉目正气。   “这位道友,你可别听她的,我这个多好看啊,而且还能讨你心上人的欢心。”摊主一看拦路石出来了,连忙反驳着。   “摊主你就别骗人了,要是像你说的那么划算,怎么这簪子还会在这里。”云海门的外门弟子云穆不屑的说。   “你说的很有道理。”临渊附和了一句,他突然察觉到那簪子上有一丝微弱的禁制扫过,难道这不是寻常之物?   临渊表情不变,只是装作被云穆说服了,只是在心里下定决心要把这簪子拿下来。   摊主一看就不妙,好不容易碰到个冤大头,他就要跑了。   之前来看这簪子的本来就不多。大多数都觉得这个暂时丑,功能鸡肋。   少部分没什么钱的问价也都是把价格压到下等灵石,这已经是无人问津了。   “道友,看在你好看的份上,不如给你打个折,十个中等灵石带走怎么样?”   云穆还想阻止,临渊就付完了灵石。   “哎,道友,你被骗了啊。”云穆正打算追上去,被他的师兄妹们拦住了。   “你去哪里了?”云穆气鼓鼓的,正要骂那个摊主发现人家已经不见了,只得吐槽了一句,“碰到一个人傻钱多的。”   临·人傻钱多·渊,刚刚回到客栈,就布下几层禁制。   修仙界的客栈其实自带各种隔音禁制,防尘禁制,以及简单的防御禁制。   但那只是最基础的,临渊为了防备总是要多布下几层。   临渊先是把千年灵砂放进了小花盆里,果然小彼岸花肉眼可见的精神了许多。   甚至还给她本体缓缓的增加了灵力,当然临渊是不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花畔:你居然趁我不在非礼我那么多次。   临渊:我只是摸了花,我养的花我还不能摸吗?   花畔一拳一个临渊。   临渊安然无事,打到谁了?   雾月:嘤嘤嘤QAQ 第73章   “这发簪, 让我来瞧瞧究竟是何东西吧。”   一开始临渊还不确定,直到拿到手,他是彻底确认了这个发簪的不同寻常之处。   它有着多重禁制覆盖着, 都是那种繁复晦涩的, 几乎已经很难见到的禁制。   临渊试图用灵力攻击, 发现这个方法且不可行。   于是他开始一重一重解禁制, 若是其他修仙者也不能发现这个发簪的不同寻常之处了。   临渊只好先把它收了起来,打算待日后花畔复活后, 问问她。   客栈房间里的风铃微微响动了。   这个客栈房间都会配备风铃,是用来提醒客人有人找。   “我们在这里住一晚继续赶路?”狐落问道。   临渊道:“明早准时出发。”   临渊着急想回门派去寻找林长老制作碧水丹,复活花畔。   “那我去通知他们,你今晚别又去修炼了,人生若只有修炼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临渊颌首。   第二天, 天微微亮,临渊一行人便往云海岛去了。   他们的交通工具已经变成了飞鹜, 这种飞行工具更快。   琉璃岛内部的飞行也是很遥远的,飞行了不到五天就到了云海岛。   云海岛,人如其名,云海环绕, 仙气飘飘, 宛若到了仙城。   “师兄。”簌雨早早在门口等了,旁边还跟着一个小白,依旧是呆滞的,但是手却是紧紧的抓着簌雨。   “师妹, 你先带他们去找掌门, 我有事稍后过去。”临渊直接把狐落三人托付给簌雨,就御剑而走了。   簌雨本想追过去, 却发现小白倔强的眼神望着她,手紧紧拉着不肯放手。   “你真是——”   本以为小白不会回应,但是簌雨居然听到了一声有一些干涩,却如清泉一般的少年音。   “簌…雨。”   这声音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干涩且带着沙哑,但是却让簌雨惊喜万分。   簌雨蹲下来,和小白平视,紧紧地按住小白的肩膀:“小白是你叫我吗?”   小白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却不再说话了。   簌雨有一些失望,但是还是很满足了。   小白第一次说话哎,叫的是我的名字。真不枉费我劳心劳累的养了他这么久,作为娘亲的辛苦哎。   好像有什么乱入了,但是簌雨也无视了,满眼只有她的‘乖儿子’。   小白不觉得有些后颈一凉,望着簌雨老母亲的笑容,后退了一步,却没有逃过簌雨的蹂躏。   说好的对师兄情深不负,早就把师兄忘到了角落了。   林长老属于云海门中丹门长老,住在药山上,是传说中的合体期大能。   她炼丹术已经是天阶了,是少数丹修修炼上来的,炼丹概率极高。   可就是为人比较傲气,不过许多人对她趋之若鹜,讨好,在宗门里的威望极高。   毕竟炼丹师是所有人都要供着的,谁知道你何时需要一个救命丹呢?   也没有人敢来拦临渊,瞧见他的纷纷都打了招呼,临渊的辈分是除了宗主那一辈来说最高的了。   还有不少小师妹,师侄辈的看到临渊都不禁红了脸,纷纷询问是何人之类的,临渊那冰山、不近女色的流言又开始传遍云海门。   很快临渊便见到了林长老。   庆幸的是,林长老没有在炼丹,或是修炼,不然也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对于临渊来找自己,林长老显得很是诧异:“国师还真是稀客啊!”   “我想求长老炼制一枚丹药。”临渊态度很诚恳。   “丹药?能让国师相求的丹药,恐怕不是寻常丹药吧。”   “我想求一枚碧水丹,若长老能炼成,临渊不胜感激。”   林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碧水丹,是用碧水莲炼制而成的丹药,非合体期修为,天阶以上炼丹者不可得。”   “是的,碧水丹。”   “这么说来,你得到了碧水莲,几百年的?”   不是她看不起临渊,碧水莲越往上越难得。   几十年的碧水莲,价格已经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五百年以上的根本就寻不到,碰运气都难碰到,几千年的几乎就是一个传奇灵物了。   “一千年的。”临渊轻描淡写的说出。   林长老瞬间大吃一惊,“一千年的?在哪里快给我看看。”   临渊从储物戒拿出一个玉盒,打开,一朵莹如碧水,通透无暇的莲花躺在盒中。   闻之就让人觉得整个灵魂都仿佛提升了一层的境界,身上带着的伤口都愈合了,真不愧是千年灵物。   林长老复杂地望着临渊:“国师的气运可真是非凡,竟能得到此等奇物。”   “那——”   临渊还未说完,林长老便接了一句:“我也不收你什么报酬,炼成了丹药都给你,但是我希望国师能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   “不知国师回云海门途中可听过落月城?”   “落月城?已经变成鬼城了。”   “我有一个儿子,出去历练,却在落月城附近失踪,至今了无音信,我想请国师帮忙寻找一二。”   儿子?   临渊在心里打了个底,未曾听过林长老还有儿子,若他没记错,林长老一直是个单身。   “是我儿子,只是我一直不对外说,不知国师可否答应?”   “自当尽力一二。”   得到了保证,林长老也不急了,道:“你可以等我炼制完了碧水丹再去,省得你一直挂念。”   临渊又取出一个玉盒,里面赫然是玉骨花。   林长老这下是恨不得把临渊杀了夺宝,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气运,能一下子得到如此多的灵物,她羡慕了。   却也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下,就接过了玉盒进了炼丹房。   临渊在外面守着。   几天后,天空中,一股极大的雷云在炼丹房头上飘起,一看就是丹药成型阶段,这就仿佛是来到了雷电场一般。   云海门的许多人望着劈在药山上的巨大雷电,就好像一条巨龙,直接撕裂了天空。   然后狠狠的朝着药山上林长老的方向去了。   临渊猛地站起来,看到雷电就知道成了。   修真界的丹药分为人阶、地阶、天阶和仙阶,其中也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   而对应的丹劫分别为一九丹劫到九九丹劫,仙阶丹药未成现者练不出来忽略,以后再说。   而已经劈完了三九天劫了,所有人都看着,预计林长老的实力应该是地阶丹药。   毕竟林长老的实力已经是合体期,丹药水平达到天阶初级丹师,但是丹师只要炼出过天阶初级丹药,就能算是天阶初级炼丹师。   但是不是说能保证天阶的不炼废,且天阶丹药的炼制很是耗费时间和材料,要是炼制失败损失巨大。   谁知现在已经劈完了六九丹劫了,过了地阶了,雷云还没褪去,反而是加重了。   这下把云海门的各种老怪物都惊动了,人阶丹药对他们无效,地阶高级勉强能有,天阶丹药难得。   七九丹劫......   临渊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哼,吐血的声音,临渊连忙帮忙布几个禁制抵抗雷劫。   八九丹劫......   里面已经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林长老出现在面前,已经不复之前的光鲜亮丽了,整个人就像是乞丐一般破破烂烂。   她捂着胸口,嘴角不断流着血,头发都不剩几根了。仅有的头发都直直地竖起,触碰了还感觉触电。   “还好我拼了老命,把之前阵南那个老东西给的阵盘都拿出用了,要不然性命铁定保不住。天阶中级的丹药果然是非同一般啊,我现在也算是天阶中级炼丹师了,还要感谢你。”   “林长老炼丹技艺高超,不用我也迟早能到的,这次还是要多谢林长老。”   临渊谦虚的回着,却让林长老感觉全身气都服帖了。   年轻人果然是不同凡响,怪不得如此年轻就可以成为梵谷国师。   之前她还觉得有些名不副实,现在倒是觉得不错。   可惜自己生的是儿子,若是女儿也可以介绍一二。   不若到时候问问他喜不喜欢男人。   “拿去,待会那些老怪物都要来要丹了,我要先去闭关,你也赶紧用掉吧。这是我儿子的物品,贴身携带的,记得帮我找。”   林长老丢给临渊一个玉佩,就急匆匆跑去闭关了。   临渊也绕开了那些云海门的大能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路飞到了梵谷。   他关上了山门开启了大阵,留下讯息也闭关去了。   临渊把之前藏起来的小彼岸花盆栽拿出来,连忙把碧水丹埋了进去。   而在碧水丹拿出来的瞬间,临渊周围的几圈药草都仿佛被滋润了一遍,突然间噌噌噌地往上长。   许多带灵性的药草都往花盆的方向靠着,若是能多感染碧水丹的丹气,说不准还能有成精怪。   临渊就在小花盆那里守着,一动不动凝视着小彼岸花,眼神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温柔。   想着花畔即将归来,他的心脏就停不下来,连平时最喜欢的修炼也不想修了,只想在这里守着。   想让她回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而在临渊和林长老双双宣布闭关后,一群老怪物连忙赶到了丹房,差点在丹房门口打了一架。   丹房里却空无一人。   有个老怪物抓了个丹房的小童询问,却得知林长老已经闭关了。   云海门的炼器门的门主阵南,也就是林长老抵抗丹劫用的那个阵盘出售者。   突然问了个问题:“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人来寻找林长老?”   这些人都是云海门德高望重的长老之类的,小童并不敢得罪,他也得罪不起,如实回答:“国师前几日刚来,长老就闭关炼丹了。”   众人不禁想到了什么,霎时一个个一窝蜂都往梵谷去了。   在发现梵谷阵法启动,临渊也去闭关后,一下子都气急了。   一个个也顾不得老脸,在梵谷门口等着,就怕得不到传说中的天阶中级丹药。   时光如水,一晃一年过去了。   临渊彻夜不眠地盯着小花盆,整个人都已经长草了。   他从未感觉时间如此之漫长,度日如年。   “畔儿啊,你怎么还不出来?”   就在临渊说完后,他发现小花盆终于有了动静。   起先的微弱的,紧接着一股红色的灵气不断外泄着,带着碧水丹的丹气。   灵力所过之处,所有的药草仿佛都在快速汲取着生长,甚至有不少人阶药草直接成熟了,一股药香拂过。   临渊眼神都不眨,就仔细的盯着小花盆,心跳莫名地跳跃,还带着一种欣喜。   只见小花盆里的小彼岸花快速生长着,枝蔓往上蜿蜒,好似一个少女窈窕的身姿。   红色的光点越来越多,凝聚地越来越深。   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盈盈出现在临渊的面前,可真是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大大最近看了一组巴啦啦能量。   我莫名的想到,其实我这也是巴啦啦能量一种吧,花畔变变变,哈哈哈哈。   小剧场:   临渊:我总算是把花畔种出来了。   花畔:你很委屈吗?   临渊:没有,只是等你等的心都痛了 第74章   “你答应我的, 我可听到了。我还错过了人间的好多节日呢,你可要一一带我去玩啊。”   临渊没有反应,只是定定地凝视着花畔, 似乎怕眼前的那个人只是水中花一般, 稍纵即逝。   花畔不禁掩口一笑:“别发呆了, 临渊你都不理我, 你难道不想见到我。”   花畔也只是想逗一逗临渊的,还拿芊芊的食指戳了戳临渊的脸。   皮肤真好。   花畔不自觉地蹭了乡下, 却被临渊握住了。   临渊一下子把她拉进了怀里,抱得特别紧,仿佛是生怕她消失似的。   花畔一时间愣住了,好似有种说不出的酥麻感一下一下撩拨着她的心,她想了想就回抱住了。   临渊看来是很想我, 突然花畔脑子冒出这个想法。   “你在走神?嗯?”   临渊的声音突然让花畔觉得有点危险,甚至她听到了都觉得整个人有点站不稳, 被撩拨着心弦。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哪个人下了咒。   花畔整个人都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脸红发烫的跟个苹果一般。   临渊低低地笑出声,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隔开了点距离,双眼直直凝视着她, 眼中仿佛蕴含着红色风暴。   花畔听着那声音, 就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   “临渊莫非是修炼了音攻,要不怎么这般惑人呢?”   “我若是修炼了,畔儿你还有体力说话吗?”   不知怎么,花畔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临渊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仿佛是带着深意。   花畔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眼神, 只觉得临渊变了,变的让人心口发烫。   花畔的眼神锁定着临渊的锁骨, 那白皙的肌肤,透着些许淡粉,就像果冻一样。   好像很、想吃啊。   不行,我怎么能吃临渊呢。   完了,难道我要开始走那些妖怪的后尘,开始吃人了吗?   不行不行。   “想吃吗?想吃可以咬一口。”   仿佛是最撩人的情话,花畔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只是满脸潮红地往外走。   直到走到了立着‘梵谷’二字的碑那里。   梵谷国师,花畔脑子里蓦然想出这四个字。   莫非梵谷是这座山?   直到后面花畔才知道,梵古是一整片的岛屿。   守在梵谷门口的老怪物们瞧见有人往里面走出来,纷纷围了上去,却见花畔走了出来。   一个姑娘!   姑娘!   众人眼中都蕴含着震惊,谁不知道梵谷国师从小只知修炼,不近女色,男色也不近。   这么多年唯一能跟他多说两句话的也就掌门的女儿,如今的冰灵圣女簌雨了。   而梵谷也是常年只有他一人居住,是唯一一个只有一个人的分门派了。   而如今,是他们眼花了吗?   还是说,其实她就是国师变幻的,也不是不可能。   修仙界不是还有易容丹吗?   只见那些老怪物纷纷喊着花畔国师,个个套着天阶中级丹药的讯息,个个透出想买丹药交换的意思。   花畔还没清醒的脑子这下彻底清醒了。   她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些老头们,发现自己一点,一点也不想吃人了。   看来她还是个良善的灵怪了。   刚才,只是意外!   就是意外。   花畔选择性遗忘了。   “我不是国师,你们认错了。”   国师不是临渊吗?   别想让她去抢临渊的位置,她是不会屈服的。   老怪物们不信,又围上去说道。   一道朗月清风般的声音从梵谷内响起:“各位别去打扰我的畔儿了。”   老怪物们看看花畔,再看看临渊。   虽然很不可置信,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反应了过来,围着临渊说道。   “你们猜的没错,我拜托林长老炼制的是碧水丹,而且加了玉骨花。”   临渊说到前半句的时候,老怪物们已经眼神发亮了。   到了后面更是激动了,只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都想着排除对手。   “这个丹药极为难得,已经只剩下一颗了。”   其实这个丹药有三颗,给花畔用了一颗,还剩两颗。   临渊自己存着一颗以防万一,剩下那颗是决断要拿出来的,毕竟这种丹药若是都藏着,怕是平白招人怨恨。   老怪物们也都表示理解,开始了内部的争锋相对。   “阵南,你前段时间刚得到了一颗地阶高级的丹药,这颗不如就让给我们吧。”   “是啊,是啊。”   其他的老怪物纷纷附和着,就想着排除一二。   花畔和临渊仿佛被衬托成了花瓶。   他们也乐的悠闲,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临渊,你看那个老头子的胡子好好看啊。”   花畔指的是阵南的,阵南的形象是一把大白胡子,看起来柔顺极了。   临渊笑了笑:“阵师那儿的仙鹤特别好吃,哪天我给你捉两只烤烤。”   临渊也是深谙花畔吃货本性。   一听到这个好吃,花畔的眼神一下子就发亮了,口水蔓延着。   心动了,临渊怎么这么好。   殊不知,临渊心里想的是,这么好骗,以后不是随便就给人骗走了。   这个问题临渊以前是不会想的,可以说是融合了三块灵魂碎片的临渊,已经开始趋向完整了。   他变得开始有感情,有恶趣味了,不过那也是针对人而言。   老怪物们争吵不休,最后也没吵出个结果,最后临渊只得出手阻止了。   再吵下去,动了火气,到时候打一架,他这岛怕是要化为无了。   “诸位前辈前来,临渊不胜感激,不若前辈我们来换物吧。看看哪位前辈能给出小辈需要的东西,我们就换可好。”   老怪物们相视一眼,纷纷赞同了这个想法。   “我先来,这是一个中级灵宝,虽是低级,但是它却能抵抗三次渡劫期大能的攻击。”   一个人拿出一个法袍,那法袍灰不溜秋的,却是女子款式。   一句话:丑到爆。   来听到那个可以抵挡三次的众人还想看看是何物,现在……   “你这好意思拿出来交换,不若看看我的。”   “我只有一个天阶中阶的阵盘,名唤逍无,但是我融合了某些上古阵法。可以攻击可以防御还能自动衍化一些低阶阵法,算是我目前最好的作品了。”   虽然都是天阶中级,但是阵法师一直不如炼丹师赚钱。   修仙者更宁愿选择炼器师,买点趁手的兵器,也不愿意去选择阵法师买阵盘。   而且什么阵法都有的,想必各方面都有鸡肋之处,多买些地级阵盘也能弥补。   …   众人拿出了许多奇异的法宝,临渊看完后也有了决定。   “我选择天衣袍。”   不得不说虽然真的是丑到爆,不过那三次抵挡机会还是让临渊心动了。   其他人也服气了,相继离去,纷纷告知临渊。   若还有此类天阶丹药记得通知他们,并且留下了各种玉牌。   临渊接了一堆云海门老怪物的玉牌,不由得哭笑不得。   花畔无聊的玩着那些玉牌,在阵南即将走之前叫住了他。   “阵师稍等。”   “这位?”   “这是我的挚友,花畔。”   说着挚友,其实阵南也是不信的。   他就没听过哪个挚友称呼这么亲昵,而且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梵谷的,哪怕掌门都没有这个荣幸。   “花道友,叫住在下有何事?”   “我想跟你换逍无。”   “那个我只想换取天阶中级治疗类的丹药的。”   阵南摇了摇头,他吃了许多丹药了,但是许多丹药都不能彻底缓解他体内因为炼制各种阵法和斗法而产生了丹毒。   突破越来越缓慢了,他已经感觉自己后继无力了。   他不是怕死,只是他还是想炼制出仙品阵盘的,至少是个伪仙品,才死而无憾。   花畔从储物戒里翻了半天,阵南不禁心生希冀,难道真有?   花畔拿出一个小玉盒,道:“虽然我没有天阶中级丹药。”   阵南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转过身几乎都想走了。   “但是我有天阶高级丹药玉髓丹。”   “我换!”阵南迅速把逍无塞进了花畔手中,拿走了那个玉盒。   阵南颤抖地打开玉盒,果然是玉髓丹。   “阵师以为这玉髓丹只要一个天阶中级阵法就可以换走吗?”   看着花畔极为满意的看着那阵盘,临渊只好出来说话了。   不过他也甘之如饴。   阵南也知道这兑换不对等,他慎重的点点头。   “这是我这些时间做的所有阵盘,从地阶到天阶的都有,除此之外,凡有要我帮忙的,我决意不容辞。”   “那便多谢阵师了,我想请阵师保密。”   “我定是不会说出去的,我可以起誓。”   阵南也知道一个小姑娘手中有着天阶高级丹药是一件如何令人震惊的事,这就好比五岁稚儿抱金砖,让人垂涎。   自己得了好处自当给他们保密就是了,若外人问起就说换了几颗地阶丹药就是了。   “这便不用了,我们相信阵师的人品。”   “那我便先走了。”   “恭送阵师。”   待到阵南走后,临渊望着花畔,在她头上敲了好几个暴栗。   花畔捂着额头后退了好几步,泪眼朦胧的看着临渊。   “你啊你,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花畔并不想理会这个‘负心’的男人!   她刚刚回来时候,他就在‘欺负’她了。还给她下咒让她晕乎乎的,如今还直接打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畔:再看就吃掉你哦~   临渊:除了我你还想吃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个看小说的 4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你还有多少天阶丹药?”   花畔好似不认识临渊了, 警惕的退后了几步。   欺负完她的人,想夺取她的宝物了吗?然后囚禁她,求生不能, 求死也不能。   不得不说, 这是判官话本的荼毒啊。   “小花畔, 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判官贼兮兮的说道。   “什么东西?”   花畔只觉得判官的笑容特别的让人拳头痒痒的。   “人间的话本啊, 特别好看,你要吗?”判官在头顶晃了几圈。   花畔直接施法打落了, 双手一捞,说了声无趣。   回忆结束,那本话本叫《囚禁王妃的108种姿势》。   “畔儿都已经开始防备我了吗?”临渊貌似低沉的说了一句。   花畔就把其他都抛掷脑后了,连忙解释:“没有没有。”   花畔把储物戒里的东西一个个翻出来,临渊望着花畔翻出来的东西。   一个个都灵气极其浓郁, 勉强判断出了几个是天阶高级的东西,还有各种灵宝。   临渊瞳孔微缩, 更是觉得花畔身世不同凡响。   “临渊怎么了?”   “你以后这些东西不要随意取出来,免得招有心人忌惮。”   花畔其实不担心,毕竟分——身弱,但是本体厉害啊。   打遍修真界无敌手, 就连仙界的大部分人他们都打不过她。   要不是不能轻易出来, 岂能让这些小喽喽在这里放肆。   但是望着临渊担忧的眼神,花畔喏喏的还是应了声:“好。”   后来又补了一句:“我才不会给其他人看呢。”   “畔儿最乖了。”临渊又想摸她的头,花畔直接瞬移了好几十米。   虽然不知道传送到了哪个角落,反正还是还在梵谷岛上。   传音玉佩响起:畔儿, 该回来准备了, 我们要去落月城了。   落月城?莫非要带她出去玩?   去看看修仙界特产,还有准备带上仙鹤。   花畔又慢吞吞的瞬移回去了。   望着眼前的鬼城, 花畔心里只有一句:难道临渊带我来吃鬼的吗?   花畔顺手抓来一只鬼,这只浑浑噩噩,都没有意识,只剩下魂了,能吃吗?   油炸,清蒸,红烧,再来点小辣椒,蒜蓉,香菜。   花畔心里闪过某些画面,嗯,很好吃的样子。   于是花畔在努力地挑着好吃的鬼,这只太瘦了,不行。那只太肥了,也不行。   这只不好看,不好看的一看也不好吃,也不行......   “畔儿,你在干嘛?”临渊正在寻找残余的灵魂碎片,试图寻找林未然的信息。   至少要判断他是被抓走了还是怎么了。   按理说,得不到消息失踪了,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的命牌还没碎,说明还是活着的。   “我在想哪只鬼比较好吃。”花畔头也不抬的,专心找着那只最好吃的鬼。   “鬼不能吃的。”临渊有些无奈,真吃了鬼,怕不是只能修邪魔了。   “你不是带我来吃东西的吗?这里不是只有鬼。”   “我们先来帮林长老找个儿子,再带你去玩吃东西。”   花畔停下找鬼的动作,开始勤勤恳恳找人了。   花畔心道:其实鬼她还没吃过呢。   “咦——”花畔手上抓到了一只鬼,这只鬼算是鬼中风流了,容貌绮丽。   重点是花畔从他周围的碎片中发现林长老这三个字。   “那个人是不是叫林未然。”   “在何处?”   “这只鬼就是那个林未然分割出来的一魂一魄。”   花畔抓着这只浑浑噩噩的鬼,一时间无语,看完了那个碎片这个人也太倒霉了。   那日,林未然受到同门某师兄怂恿,来落月城寻找高级落月石。   落月石是一种可以给炼丹师提供火候支持的物品,越高级的越好用。   东西还没找到。   反而是那天就碰到了落月城被入侵了,整个城的人,无论是修仙者还是平民百姓,都被炼制成了蛊。   运气好的残留些魂魄在这里,运气不好的都变成了养料。   这里是鼓幽王的备用食粮仓。   到这儿来的修炼者,若是定力不够就极其容易成为这里的一员。   林未然也不知道是算运气好的,还是不好。   因为林长老是炼丹师,他自小耳濡目染了一些炼丹方法。   在情况危急之下,用炼丹的方式强行分割了魂魄,没有意识的一魂一魄留在了这里,等待有人寻找。   有意识的也半残废了,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   “这人还挺聪明的,就他一个人活下来了。”   “能活下来,也算是气运非凡了。”   如何把这人魂魄带出去?   只能破除禁制,临渊一人也无力,而且至少是合体期的禁制所蕴含的法力也不是临渊和花畔两个人能破的了。   而且若是动静太大,也容易引来鼓幽王,那一人屠城还气定神闲的,她们到时候才是糟糕了。   “不若分割禁制吧。”   花畔的建议就是把完整的禁制分割出来,就意思就好比一个重重包围的屋子不好进,只能挖个暗道偷偷溜进屋就行了。   这种方法作为孟婆的花畔是没有用过的,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灵力自然无边。   但是不代表不会。   临渊一下子明白了花畔的意思了,但是他对这种禁制的分割并不会多少   这主要是由花畔来做,临渊打下手。   这个禁制可能是鼓幽王随手一布的,但是对于他们这种实力相差很多的,难如登天。   “总算把他提出来了。”花畔就没觉得自己这么废材过,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着。   “辛苦了,吃点果子。”临渊递给花畔的灵果是云海门那边的特产果子。   一个就要一个中品灵石,特别贵。   花畔对自己用了个清洁术,就立刻秒变小仙女了。   “临渊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临渊拿出小铃铛对着玉佩施法,玉佩直指向西边。   西边是跟云海门相反的方向,反而靠近琼仙宫和五行门。   “我们一路往西边去,畔儿可好?”   “嗯。”   干嘛突然用这种声音…   叫她的名字…   花畔觉得自己发晕的状态还没缓解就越来越严重了。   临渊和花畔往西边去了,玉佩一直没有特殊的反应。   琼仙宫下第一附属门派,琼花宫。   琼花宫所在的位置是琼花岛上,中心建有许多城池,各有特色。   琼花城是算较为繁华的一个城池了。   这里繁花盛开,修真界各种花朵交织着,极其好看。   这里闻名修仙界的不仅仅是花,还有女修士。   来琼花城的女修士特别多,这里对女修士的保护法则也是很严密的。   琼花宫是一个完全只收女修士的门派,且女修士要到元婴期,且渡过琼花大典才能找道侣的。   有的人至死都找不了道侣,琼花宫的门派规定也很严重。   若是在琼花大典前找了道侣,那便会被废掉全部的功法,丢进深渊里去。   “大人买花吗?”   刚进城,一个小女孩就上前来推销她的花儿。   琼花城的花儿也都是各种灵花,甚至有些是极其稀有的药草。   有些只是单纯讨女修喜欢的,这里的花市也是极其发达的。   “都要了。”望着花畔好奇的双眼,临渊心里一阵好笑。   小女孩开心地把花篮都给了临渊,并道:“大人六十个下等灵石,篮子就送给您了。”   临渊递给小女孩一个中等灵石。   “大人多了,只要六十个下等灵石,我没有钱找你。”   “没事,剩下送你了。”花畔看着小女孩圆润的脸蛋,忍住想捏的欲——望。   小女孩咬了咬唇,似乎想要拒绝,却终究是没有,只是弯腰不断感谢:“谢谢大人。”   “真可爱。”花畔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判官说的话。   判官眼神闪烁:怀孕嘛,就是、就是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只要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就能怀孕生孩子。   不如试一试,花畔端详着临渊的完美的侧脸,无一处不好,哪里都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无暇美玉。   “掌柜两间上等房。”临渊甩出一枚中级灵石。   “一间。”花畔补充道:“省钱。”   掌柜面露为难,这两人也不像是没有钱的主啊,怎么一间房还要省钱。   而且没有钱不是应该点下等房吗?节约上等房的操作还真是见所未见。   临渊意味深长地望了花畔一眼,花畔立刻缩了回去,生怕自己的‘算计’被看穿。   掌柜苦兮兮地正打算把多余的灵石拿出来找客人,临渊阻止了。   “住几天算几天扣吧,不用退还了。”   掌柜立刻眉开眼笑的应着。   一间房一张床,花畔内心计划通。   临渊朝着床的位置去了。   嗯?   他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布置了禁制准备修炼。   不行,花畔立刻亦步亦趋的跟上去了,“临渊你去床上修炼吧?”   床上,临渊心里打了个警钟,仔细端详着花畔的脸,发现她有些心虚。   他们未拜祭过师门长辈,度过双修大典。   花畔就已经那么着急了吗?   临渊还想给她一些决定的机会。   罢了罢了,他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反正自己定是不会抛弃她的。   只见临渊坐在床上后,花畔也美滋滋的躺在他的旁边了,没错字面意思上的躺。   然后花畔还很开心地道:“临渊你就坐在这里修炼哦,绝对不能逃跑,要坐到天亮。”   临渊望着她澄澈的目光,不禁抚额,自己最近是不是被狐落带偏了。   不由得尽下心来认真修炼,只有实力才可以在修真界立足。   不得不说,有花畔在身边,临渊修炼的速度都是平时的好几倍。   仿佛有一股同源的灵力不断温养着他,疏通着他的经脉。   第二天,临渊刚醒来,就发现花畔在床上不停地寻找着什么。   临渊问道:“畔儿你在找什么?”   “找我跟你的孩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生物课上:   花畔:听说睡在一张床上就能怀孕。   老师:好像没毛病。   花畔:那我昨晚跟临渊睡一张床了,找不到孩子。   老师瞬间脸红,结结巴巴:多睡几次。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久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临渊差点怀疑自己失忆了, 活了这么久莫非都是在幻境里?   孩子?   他扫了扫花畔的肚子,难道一夜醒来她就怀上了。   可是他们两个还没双修过啊。   “不是在一张床上一个晚上就能怀孕吗?这都一个晚上了,我的孩子呢?”   临渊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判官啊。”   “判官?”   花畔才发现自己说错了, 心虚补了句:“我的好朋友, 叫休判。”   临渊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心里却想着,若是遇到此人定是要好好切磋一番, 如此这般误人子弟。   花畔这才知道自己被判官欺骗了,她在心里暗戳戳计算着,他的美食一定要克扣。   无辜的判官躺枪,若是他知道,一定会反驳:我哥说的啊。   笑眯眯的阎罗王才是罪魁祸首, 完毕。   “这位仙子,在下乃是五行门内门弟子候延, 对仙子倾慕已久。”   琼花城的大街上,一群穿着五行门门派服饰修士,众星捧月般围着一个修士,也就是那个自称五行门内门弟子的侯延。   他长得很是俊美, 身上的法袍一看就是个极好的。   而被他告白的女修士, 面色姣好,脸带羞涩,被周围所有人惊羡地看着。   花畔的关注点却不在他们身上,花畔从一堆五行门修士里, 发现有一个人长的特别熟悉。   这不就是那只倒霉鬼林未然吗?   花畔拉了拉临渊的袖子, 显然临渊也注意到了。   虽然是穿着一身五行门的服饰,却面容呆滞, 好像痴傻了一般,被人用禁制和灵力囚禁着。   而那个灵力的有一部分是在侯延身上,另一部分的人可能是暂时不在这里,看不见。   临渊握住花畔的手,按捺下了心,准备迟些再行动。   大庭广众之下,太招眼了。   五行门的排名虽然比不上云海门,但是也是不相上下的,不能轻易招惹。   可是麻烦并不是他们不想招惹就不招惹的,还有一种叫送上门的麻烦。   本来那女修一个五行门内门弟子告白,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   侯延修为金丹巅峰,马上就要突破元婴了。   那女修修为也是个金丹中期,也是顶好的天赋了,这才是她被侯延看上的原因。   然而那女修瞥见了临渊,修为看不透,但是可以分辨出来灵力更为纯净,比侯延高,至少是个元婴。   容貌也更好些。   修真界虽然许多人崇尚强者为尊,但是若是强者不仅修为高,长的也好,那么就会更受人推崇。   而且花畔修为藏的还好,感觉就很低,长得一般。   女修一下子当成婢女了,没放在心上。   女修立刻收起羞涩的表情,娇滴滴的站在临渊的面前:“这位道友,可否赏光一同进食。”   至于旁边的花畔又一次被人忽视了。   这回不同,比起上次,花畔心里隐隐带着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这下侯延的脸色如墨一般,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他看上的女人,当着他面对另一个修士献殷勤。   侯延勉强把控住风度,状似风度翩翩的,“不知这位道友是何宗门的,在下五行门内门弟子侯延。”   “无宗门,乃是一介散修,若无要事,我便先走了。”   “那道友请。”   侯延并不一定相信临渊说的是散修,在他看来修炼到比他还高的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散修。   若真是的话,拉拢进来也好,反正散修随便给点福利就能死命讨好你。   “去给我查查那两个人的身份。”   侯延招呼一个五行门弟子去查探。   那女修有些惋惜,一个好好的鱼居然就跳了。   不过还是得捞到一个,她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侯延,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侯延也好似不介意,便笑容满面地把她直接带走了。   是夜,漆黑的不见一点星星,月亮也藏了起来。   “是这间客栈。”   “待会我去对付他们,临渊你救人。”花畔现在的修为可是比临渊高了啊。   临渊也不反对。   花畔和临渊悄悄隐身进去,修为高无所畏惧,房里只有一个化神初期的看守着。   花畔本来只是想将人打晕一番算了。   谁知道发现白天那个风度翩翩的门派弟子侯延,正和林未然在一个屋子里。   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木桶,那个木桶里上沾满了各种奇异的药草,呈现出浓稠色,绿油油的。   但却发出浓重的类似于尸体的恶臭,莫名地让人感觉不适。   侯延的手中拿着一把刀,那把刀是开过锋的。   刀锋锐利,含着邪气。   那刀直接割破了林未然的血管,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甚至能听到血滴滴流下的声音。   侯延脸上是已经被血腥沾染的瞳孔,赤——裸地发红,眼神里闪着疯狂和快感。   “不管你是谁,多么的有背景,反正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养料了。纯阴之体的修士,还是个元婴期,简直就是上等的好材料。流了这么多血都没事,比之前那几个废物好用多了,定能助我突破元婴期的。”   居然以人为祭,这分明是邪术。   林未然的血液缓缓地流向盆里,紧接着侯延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更显得鬼魅起来。   趁着今晚的夜色,更显得阴森可怖。   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花畔直接施法,灵力化作一个红色的绸缎,一下子把林未然拉了过来。   临渊带着林未然先走了,留下花畔一人。   侯延发现自己的猎物没了,一下子拉下了脸,阴沉沉的盯着花畔。   “阁下莫非跟我作对?”   “用邪术害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也不怕此事曝光,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你们的无耻。”   花畔表示鄙夷,一个修真界大派竟有心思如此邪恶的弟子。   而且观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显然背后有人撑腰。   “那也得有人信啊,一个无名小辈,死了就死了,谁又会怪我呢。”   侯延突然觉得有些可笑,眼前的女子居然是在跟她谈正义?   “不若你与我结为双修伴侣,一切我有的你都可以有,地位,实力,甚至你所需要的一切如何?”   “痴心妄想。”   花畔也不与他废话了,红色灵力编织成的绸缎在整个房间都好似无孔不入,侯延躲在哪里都会被打到。   几招下来,侯延开始吐血不止。   他们的动静也早就传开了,但是却无人出来,都担心平白招惹祸端。   花畔似乎是听到了一声怒吼,这好像是客栈唯一那个合体期的修为,却被人拦在了外面。   花畔不由得松了口气,要是合体期的一来。   两个夹击,她现在脆弱的身躯可扛不住啊。   侯延的实力一口气从金丹巅峰拔到了元婴巅峰,脸色也更暗沉了。   皮肤一下子变得黝黑无比,宛若是一个人形的妖兽一般,似乎是黑猩猩?   人妖混血花畔见得多了,但这个好像是强行注入的兽血。   不对,是活生生把一个修炼成人的妖,给炼制成了兽丹,然后吸收他的妖血而成。   这是一种极为隐秘邪恶的禁术,是不容于天道的。   不过他妄想用这种高空阁楼的修为跟她打,简直是看不起她。   花畔都不用什么法器,就用灵力给他来了个三百六十五度高空旋转,把他打的奄奄一息。   “竖子尔敢!”   后面一声怒吼传来,花畔直接对上了一招。   两个人的灵力掀翻了整个客栈,引得不少人都出来了。   临渊配合着花畔对那个合体期老者下手,几次灵力碰撞下,不相上下。   “快走。”花畔丢下个法器自爆,拉着临渊赶紧跑路了。   跑了很远,发现那个老者没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那老者也不追,只是吩咐人赶紧救侯延。   “临渊,你把林未然藏哪里了。”   花畔很是好奇,临渊出去没多久就折返了,他到底是把林未然藏在哪里。   “就在这附近,噗——”   临渊猛地喷出一口血,脸色瞬间苍白了一度,血迹瞬间沾染了他的白袍,却带了一种妖艳美感。   原来临渊刚才以一人之力,硬是扛了一个合体期修士好几招,只是为了阻止他,已经是受了极重的伤了。   可他竟强撑到了现在才发作,明显是不想让花畔分心。   “你受伤了?”花畔连忙倒了两颗丹药给他喂下去,搀扶着临渊,道:“我们先找个地方调息吧,这里不安全。”   临渊应了,指了个方向,“那里五十公里外有个隐蔽的小洞穴,我把林未然就藏在那里。”   客栈内   那个化神期的老者是五行门内门王长老,此刻他正气急败坏的招呼着其他五行门弟子帮忙收拾。   他伸手往侯延鼻子下探了探,发现还有气,连忙给他服下了药,连夜传讯给侯长老。   侯延是内门大长老侯长老的亲孙子,从小天赋卓越,受尽宠爱长大,可谓是天子骄子。   可惜心性不行,修为迟迟无法突破。   侯长老便用了秘法给他提修为,硬生生给他堆到了金丹巅峰。   侯延尝到了这种不用苦修就能得到修为的快乐以后,每天只想搜集各种材料提升修为。   没想到这回竟碰了个壁,还如此倒霉被花畔打成了重伤。   不过却还有更倒霉的事在等着他。   “这里居然有个可口小点心,啧,不如让我吃了吧。如果你有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   偶然感应到一股美味的鼓幽王,一口把侯延吞了,从他的记忆力得到了两人。   “咦——这两人好像更好吃呢。你们千万不要在本座找到你们之前死了,不然……”   半夜来照料侯延的同门弟子,一进房间就发现,侯延整个人就剩下一件衣服和几个骨头。   血液浓稠的交汇在一起,腥臭味翻涌,连头颅都不剩了,更别提什么心脏之类的。   与此同时,五行门里,侯延的命牌也碎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就有大副本开放啦~   话说等后面有多少人想看其他人的番外记得说哦 第77章   “不好了长老, 侯、侯师兄死了。”   弟子大叫着,王长老十分震惊,衣衫不整的都赶来了。   “是谁, 是谁干的。”   完蛋了, 侯延死了。   这下侯长老知道不得气死了, 连他都会受到牵连。   不行, 必须推脱出去。   “什么是谁干的?这么多人慌慌张张堆在一起干什么?”   从门口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却带着巨大的灵力。   “弟子们见过侯长老。”   “不用行礼了, 告诉我发生何事了?”   侯长老扫了扫一众弟子,随口问道:“侯延去哪里了。”   众人听得这名字,更是瑟缩的厉害,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侯长老这时预测到了不对,合体期的威亚直接压向王长老, “王长老,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长老冷汗直流, 内心一阵慌乱,颇有些手足无措。   “侯长老,侯延,他死了。”   “你说什么!”   侯长老不可置信, 威压也不自觉加重了, 有些狰狞地望着王长老。   王长老被这股威压直接压的跪下了,口吐鲜血。   “你都化神期,居然还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我的宝贝儿子杀了。”   修仙者想生孩子都不容易,几百岁了, 侯长老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   从小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谁知, 现在竟然死的不明不白。   “是我无能,实在是那两个贼人修为太高, 我一人不敌。”   王长老字字诛心,“我已经尽力了啊。”   “那你可知是何人?”   侯长老像是压缩了一下怒火问道。   “不知,那两人就像是凭空出现,怕是要与我五行门为敌。”   “与我五行门为敌,好好好,让我知道是谁,本座就把他拨皮抽筋,灵魂生生丢尽炼狱去烤着。”   侯长老丝毫不顾及周围那些修为低的五行门弟子,威压还是狠狠的甩出。   整个客栈的修仙者都受了重伤,无一例外,却无人敢指责侯长老。   但是还是有看守客栈的合体期大能提醒侯长老,他才勉强收敛。   入夜,一个弟子犹犹豫豫的站在侯长老的房门前。   “长老,弟子有要事禀告。”   “进来,说。”   “昨天侯少爷让我去调查两个人。”   五行门的门派弟子还是说了,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   “那你调查出来了吗?”侯长老似乎提起了兴致,仔细询问着。   “查到了一半,只查到是云海门的。”   弟子毫不犹豫的把事情栽赃到云海门头上。   实际上,他只是查出那两个人往云海门去过。   “好啊,你个云海门,居然欺我五行门长老亲传嫡子,我定要上门讨个公道。”   侯长老更是气急败坏,火冒三丈,暴发出来的灵力把屋子里的一切都横扫成灰烬。   不管是不是云海门的,都要去云海门算账了。   反正那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否则五行门将会成为修真界的公敌,万年基业将会消亡。   还有他儿子的仇,都得一并算回来。   他,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   到了那个山洞后,花畔发现林未然还是呆滞的坐在那里,两眼无神。   伤口还未恢复,整个人都恍若是一个精致的木雕一般。   花畔给他喂了几颗丹药,就打算先给临渊疗伤。   反正他一时半会也死不掉,没事。   偏心的花畔给临渊输送着灵力,临渊一下子感觉整个人都宛若在棉花上躺着,极为的舒服,好似回到了最早的时候。   过了许久,花畔才收回了灵力,任临渊自己修炼着。   花畔眼神一扫,瞥到了林未然,这下该解决这个人了。   花畔把之前收着的林未然的魂魄放出来了,顺手拿走了临渊的招魂铃。   他们本是同源,可能这是因为临渊的常用法器。   花畔用起来竟不觉得半分生疏,还特别自然。   花畔先给临渊罩了个隔音禁制,免得他待会被林未然的魂魄融合给打扰了。   花畔摇晃着招魂铃,林未然那无意识的魂魄也慢慢朝着本体飘去。   林未然那痴傻的本体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也定直的看着他的一魂一魄。   慢慢的在一个光晕之下,随着招魂铃的摇晃着,魂魄渐渐融合。   山洞里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分割的时候有多疼,融合的时候就是成几倍的痛苦。   林未然的身体都跟着剧烈摇晃起来,甚至出现了几个重影,整个人看起来痛不欲生。   花畔很淡然,只是摇晃着铃铛。   再时不时在他魂魄快崩溃的时候,丢两个定魂丹帮他稳固一下魂魄。   “多谢道友救命之恩,还未请教道友尊姓大名。”林未然作辑。   “临渊救的你,你要感谢感谢临渊吧。”   花畔看也不看的回道。   “国师?”林未然看向临渊,大吃一惊,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国师的名字。   林未然看了看临渊,再看看花畔,想象他们的关系。   临渊这时恰巧也从调息中恢复了,“你对之前的事还有记忆吗?”   “我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我在落月城找落月石,突然一个非常厉害的邪魔,他把所有的人都炼成了尸体,并放话来说整个修真界都是他们幽冥之‘恶’的囊中之物。”   幽冥之‘恶’?   临渊还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花畔已经克制不住情绪了。   虽然临渊魂飞魄散不记得了,不代表她不记得那场大战。   因为那场大战,幽界被迫关闭。   没想到这些魔王竟然真的逃出来了,望着天空中的万里无云,一片祥和,殊不知里面藏着什么的狂风暴雨。   “畔儿怎么了?”临渊凝视着花畔的表情,虽然还是如平时一般,但是临渊还是轻而易举看出些不对劲来。   “修真界该掀起一阵风波了。”   花畔的眼神里突然带着一股浓郁的红,一下子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骤然下起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不到一刻钟,就一碧万顷,悬挂上了彩虹。   这种极端的天气现象,会有一种极端的情况出现。   果然,各个界的人耳边都响起寥寥仙音。   紧接着,一个极为华丽精致的仙宫悬挂在了彩虹后面。   所有人心里都响起一种远古繁复的话语,晦涩而复杂。   “梵天仙宫出世,想要进入梵天神宫者,必须夺得梵天令牌。否则元神泯灭,这就不怪本尊了。从今日起,本尊封了所有的通道,高于渡劫巅峰的均不准入修真界。渡劫期的,哈哈哈哈哈,你们也可以试试?”   “梵天仙宫,梵古国师,倒是挺对称的。”   其实临渊不知道,梵天仙宫,本就是几十万年前的仙帝尊级别梵天仙帝尊所留下的。   各界已经寻找了许久,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修真界出现,而且也没禁止各界到来,怕是要掀起修真界的屠杀了。   “师门急召,须得立即返回云海门。”   “我——”林未然还没说什么就被临渊打断了。   “林长老还在等你。”   “可我还没找到送给母亲的高级落月石呢?”   “落月城都变成鬼城了,或许你想我送你进去做鬼?鼓幽王的备用食粮?”   花畔忍不住拿话堵了林未然一句,不过她还真不知道鬼好不好吃。   说到做鬼,林未然一下子就怂了,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还没活够呢。”   至少等多活个几百年,再做鬼吧,人间的一切要先享受完。   三人一路赶着速度飞到了云海门,云海门的弟子们望着临渊都很好奇是谁,于是又是纷纷科普了一般。   临渊的名头又在云海门传播了一遍,成为众多师妹师弟都想拥有的完美对象。   门派议事大厅内,   掌门一脸严肃的坐在上面,“大家都到了,那我话也不多说。你们都是门派以后的栋梁,即使彼此之间有什么龌龊也先放下纠葛,这是事关我们门派,修真界的大事。”   “掌门召集我们来,是否是为了梵天仙宫。”一个长老发问道。   “对,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今年的门派比斗以梵天仙宫作为比武项目了。筹码什么都不用说了,活着,以进去的人数和活着出来的人数,以及修为排名作为评判。”   这种以活着的评判才是最为残酷冷峻的,能活下来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大气运之人。   稍微缺少一点气运的都会沦为炮灰,更别提实力还不够的。   而死去的,即使再天才又有何用。   只要陨落了,哪怕是死都会成为别人成名的垫脚石。   “你们现在想必很是好奇梵天令牌怎么获得吧。气运,玉牌只有有缘人才能获得。一共有十万块,却分散各界。而且气运者得到了令牌后无法抢夺,一切的争锋都要在进入梵天仙宫后才能获得。”   在原本梵天仙宫的一个地方出现了一块碑,上面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狐落。   这个名字一下子吸引了众多了关注。   众人纷纷去打听这是何人,想要拉拢着。   而狐落在云海门散步着,突然被一块玉石袭击了。   他拿起来一看,那玉石写着梵天二字。   那不正是众人梦寐以求的进去梵天仙宫的玉牌吗?   而碑文金光一山,把他名字刻了上去。   狐落有些自恋的想着:莫非是我美的人神共愤才被安排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副本开启,谁死谁活就看这个了。   狐落:听说我美的人神共愤。   花畔:作者大大说的是我。   作者大大:我说的是读者们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寒江老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临渊也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了, 他在议事厅的时候,本来就没有他什么事。   他只想着这场商议结束赶紧出去找花畔,就随手喝了一杯茶。   没想到喝着喝着, 居然发现喝出了一块带有梵天的玉佩。   这么一大块玉佩, 也能塞进这么小的茶壶里。   不得不说, 修真界的物种都很是奇特。   让不少老家伙都很是羡慕, 把议事厅里的茶都喝完了,也不见什么踪影。   而花畔在花园里百无聊赖的, 一心等着临渊回来。   她却发现手里不知道怎么多了一块梵天玉佩。   这,属于自动送上门?   与此同时,花畔和临渊的名字也陆续登上了梵天碑文里   紧接着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名字,有些是修真界耳熟能详的。   有些是根本从未听过的其他界的,还有一些根本不出名的无名小辈。   在此之前,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大气运者,能拿到梵天玉佩。   曜日、徐子霭、蓝角、魔媚、羡鱼、修判、狐媚、小白、雾月、花畔、魔夭、林未然、长汀、沈悦、子鸢、簌雨、临渊......   掌门不知道该喜还是忧虑, 喜的是碑文上的名单里,自己的两个爱徒都有,这着实证明自己收的徒弟的潜力。   忧虑的是刚收的一个魂魄残缺的痴傻徒弟,修为才刚刚炼气期, 怕是死的骨头都不会剩下。   自己一个天赋卓越年纪轻轻就成为梵古的大徒弟, 也不知道能不能争得过其他界的仙人。   还有自己那个从小娇宠到大的做了冰灵圣女的女儿,更是让他担心。   而簌雨一直以为这种事轮不到自己的,没想到自己和小白纷纷入选,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   “小白, 你知道吗?”   小白澄澈的双眼里不沾染一丝尘埃, 还是如最初那般,簌雨着实不忍心让他去。   然而不行, 得到梵天令牌的必须在梵天仙宫发出指示后,被强制进入。   梵天令牌也丢不掉,否则到时间还未进入梵天仙宫就会被法则碾压,化为尘埃。   “你要去梵天仙宫了,这是多少人都得不到的福分,怎么会给你一个小傻子呢!”   簌雨眼里泪水都有点克制不住了,说好的她要保护小白的,然而这次他们都要面临修真界最大的危险了。   甚至,连她自己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可他是个傻子啊,只是想让他活的好些,为什么要承受这种事。   小白盯着她许久,突然抬起了小手,摸了摸簌雨的眼睛。   簌雨一下子把小白紧紧抱住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会的。”   临渊接连着几天被门派许多人拜托看一下一二三四五,各种小辈,临渊只说碰到定会帮忙。   很快,梵天仙宫便开了。   那天五色祥云缠绕,百鸟起飞。   所有得到梵天令牌的人身上都冒着彩光,然后齐齐被牵引进了梵天仙宫里了。   跟外面看起来的仙气环绕的地方却是截然不同,有些人直接落地成盒。   两方人马相撞瞬间死了不少人,梵天碑上的名字刷刷刷少了不少。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名字在碑文上消失了就是死了。   里面的人在梵天仙宫厮杀着,名字消失的非常快,这是最残酷的竞争。   这也是修真界原始的搏斗。   适者生存,活下来才是王道。   不少还未出世的天才,都直面了这些,可以说对他们的心性也算是锻炼。   临渊落下的时候,花畔已经跟其他的修士斗上了法。   对面的人整个人藏在兜帽内,却发出‘嘶嘶’的声音。   整个人也像个蛇一样移动,喷吐毒液。   “嘶嘶——你看起来很是美味呢。”   他叫蛇男,是魔界来的一种最为淫邪的蛇化形而成。   “蛇羹倒是挺好吃的。”   谈到吃的东西,花畔倒不惧怕。   她拿出了阴阳扇,阴火在手上飞舞着,宛若最好看的舞蹈。   这是梵天仙宫,是众多人的埋骨之地。   善良在这里是没有活路的,只有够狠的人,才能活。   临渊连忙去帮忙,长剑和阴火缠绕之处,简直是堵住了蛇男所有的后路。   “阴阳扇?你是冥界的人?”   蛇男倒是很有见识,“我可是多年没见过如此至宝了。”   花畔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挥舞着阴火攻击蛇男,励志把蛇羹落实。   临渊只是默默把这句话保存在心里,他终于能有些花畔的讯息了,竟然非修真界之人。   “小娃娃,我暂时不跟你闹了,看在你阴阳扇的面子上,我先放过你。”   蛇男直接缩骨成了一条碧色的蛇,消失了。   花畔不爽的提着石子,委委屈屈的对临渊道:“临渊,蛇羹没了。”   “没事,我藏了仙鹤在你储物戒里,我们吃仙鹤,比蛇羹好吃。”   花畔眼睛一下子晶亮了起来,“那我开火。”   和花畔他们截然不同的就是狐落了,他掉到了蛇窟里。   同时,他还碰到了玉竹。   “你这小孩居然也能进来,看来气运不错啊。”狐落看到熟人就忍不住调倪几下。   “你都能进来,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一开始玉竹还说的很有气势,说到后面,竟然都脸红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相逢即是缘,要不要一起走,也好搭个伴。”   狐落一个术法扫开一片空地,这地方就是麻烦,还不能从天上走。   玉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很快又黯淡了下来,“我实力不行,怕是会拖你后腿。”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这修为不跟我走,恐怕不到五分钟就被吞了。”   玉竹亦步亦趋地跟在狐落的后面,尽量使自己不掉队。   他摸着发烫的脸颊,不由得有一丝欢喜。   簌雨和小白简直是人生赢家。   本来最弱的就是她们了吧,一个女流之辈还带着个痴傻的孩子。   然而小白却是硬拉着簌雨掉进了一个藏金洞。   各种法器零散的摆放在地上,每个都散发着灵光,俨然都是仙器一类的。   旁边的碑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四个字:仙灵宝库。   在他们踏入宝库的一刹那,梵天仙尊的声音又想起来了,“竟有如此大气运者能开场就踏入仙灵宝库,果真是不同凡响。每个人可取一件物品,念在你们是数十万年来的第一个,可以多取一件。”   “小白你真厉害。”簌雨捏了捏小白的额头。   选什么好呢?簌雨瞧见一把箜篌,那箜篌泛着冰丝,浑身晶莹剔透。   簌雨一下子便是觉得爱不释手,看到它的第一眼,她就决定是它,她喜滋滋的抱走了。   而小白却莫名的受到牵引,走向了仙灵宝库的深处。   那里杂乱成章,小白伸手一层一层地往下扒,发现了一个混体发着黑气的珠子。   “小白!”   簌雨一看便觉得这珠子是不祥之物,想让小白放下,谁知沾之竟甩不下了。   那黑气的珠子直接钻入小白的体内,霎时,小白的修为节节攀升。   身体也不断的拔高,一下子从七八岁的模样长成了十四五岁的模样,修为一口气攀升到了化神期。   簌雨简直是要被吓破了胆,连忙察看小白的身体内部是否有异样。   她却没发现小白的眼睛深遂的凝望着她,仿佛是一团抹不开的墨水。   “还好没事,东西不能乱拿知道吗?”簌雨像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长高了。   原来簌雨能摸到小白的头,如今却是要仰视了。   为什么有种自家儿子一夜之间长大的错觉,簌雨感觉一股酸涩笼罩在心头。   “小白小白,我们去找师兄吧。”   这里这么危险,还是和师兄汇集为妙,顺便可以告诉师兄这个藏宝地。   “小白,不好。”   小白看着簌雨一眼,慢吞吞的道。   “为什么不好。”甚少得到小白反驳,甚至回话的簌雨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白,保护。”   “小白,你现在厉害了,但是师兄还是更厉害的,我们就可以划水了。”   小白委屈地望着簌雨:“小白厉害。”   仿佛只是个抱怨吃糖的孩子。   可是却无人知晓小白心脏处那团黑气慢慢延伸着。   而小白的意识也越来越清晰...   花畔正瞪着那个不速之客,“那是我的烤仙鹤。”   “小花畔。”不速之客语气熟练,好像是做过千百遍一般。   那就是判官,本名修判,坐在冥界也被梵天令牌砸中的幸运者。   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花畔的烤仙鹤,冥界之人并不能吃凡人之食。但是是可以吃灵食的,灵食是可以将灵气转换为鬼气。   临渊有些诧异地望着判官,似乎很诧异还能遇到一个花畔的熟悉之人。   这就是冥界之人吧。   临渊默默地又多烤了一只出来,递给判官:“不知道友可是冥界之人。”   “道友你真有眼光。”   判官顶着一脸的娃娃脸跟临渊称兄道弟的,也着实好笑。   “道友手艺真好,不若让小花畔给你带回冥界做孟...”顶着花攀警告的目光,判官生硬的改口。   “做压寨女婿。”   临渊在心里算计着,做孟,做孟什么?   “你别听他瞎说,临渊你也吃。”   花畔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若这回进梵天仙宫是本体也就无碍,偏偏是分——身。   若是暴露了身份被天道追究,惩罚还好说,就怕是被囚禁于冥界深渊。   判官积极的想跟花判他们同行,并吹嘘自己的修为。   花畔不伶仃的问了一句,“高阶的修为不是进入梵天仙宫都被压制了。”   修为越高,梵天仙宫压制的越严重,基本上散仙以上修为的人不会出现。   高阶的修为?至少是仙阶修为以上,临渊心里闪过强烈的紧张感。   判官一下子就怂了吧唧的,喏喏反驳道:“那不现在还是比你高嘛。”   花畔一想有道理啊,既然这个分——身修为不行,有个二货做打手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簌雨:看看你们辛辛苦苦的打斗,而我家小白都带我藏宝库一游了。   花畔:临渊带我吃了烤仙鹤,你没得吃。   玉竹:狐落带我,闯了蛇窟…   众人: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久等*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花树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花畔一行人走着走着, 就发现前方有一个神不可见的洞穴。   那洞穴黑黝黝的,深不见底,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张牙舞爪, 拒绝着所有的意识试探。   花畔瞥向临渊, 道:“没有路了。”   才发现, 他们走过的路后面都慢慢被黑暗所吞没了, 消融成了黑暗的一部分,沿途的花草都灰飞烟灭了。   临渊抿着唇, 一言不发,牵着花畔往洞穴走。   “这个阵法是不是失传已久的阵法,路怎么没了?”   判官一回头就只看到临渊牵着花畔走的背影,不由得跳脚:“哎,你们俩都不叫我。”   判官总有种自己在做十万伏特电灯泡的错觉, 或许是他想多了。   不,你没有想多, 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   洞穴越走越小,最后只容的一人通过。   后来就由花畔在前面开路着,临渊本想开路,被拒绝了。   复行数十步, 才豁朗开朗。   面前的是一个仙气寥寥的花园, 繁花似锦,似乎是这才是符合天上仙宫的样子。   里面各种上十万年的仙花仙草随意摆放着,散发着各种灵光。   闻之,就感觉心旷神怡。   修为的壁垒都仿佛破除了一般, 灵魂的境界都提升了。   判官和花畔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了, 都不由得为这大手笔感叹了。   临渊身旁更是响起突破的漩涡,他忙坐下开始调息突破。   因为是在仙宫里, 无雷劫,待出了仙宫,就会迎来雷劫了。   “居然有人在这里突破?”   迎面走来一群人,看样子好像是魔界之人,头上长着角。   但是其中却有个好似修仙者的女流,穿着一身修仙界惯有的白衣,楚楚可怜的模样。   魔界之人,魔气凝聚到一定程度,就会生出角来。   依靠角来判定这个人的修为。   分别是铜角、银角、金角、魔角,魔角之上按照角的大小和颜色分为红橙蓝绿青蓝紫,紫角上面还有水晶角,最为高阶。   而对面领头之人竟还有一个蓝角,蓝角相当于仙界的仙帝级别的,这里再介绍一下仙界的修为分布。   修真者渡劫后,飞升成仙人,上面是仙侍、金仙、仙王、仙帝、仙尊、仙帝尊,每层都有低中高三级。   然而就算是仙帝级别的也没有什么用,之前说过,梵天仙宫这里对修为高的压制很严重。   蓝角魔族也就剩下个渡劫中期的修为了。   “那又如何。”   判官的娃娃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往花畔面前走了一步。   “哟,这里还有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啊。”   蓝角魔族还没说话,他后面的金角魔族就开口了,顿时一群人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判官硬生生的忍住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就为还在突破的临渊。   好歹都是花畔的朋友,而且烤肉技术贼好,后面那句话才是重点。   “说你是小屁孩还不敢发声了。”看着判官一脸不服气的表情,魔族的人笑得更是欢乐。   蓝角魔族却没参与,他定定地望着临渊。   这个人,让他感觉很危险,必须尽早除掉。   这种预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了,即使是面对比他更高级的魔角的人时,都没这种预感。   “给我用尽全力杀了那个男人。”   蓝角魔族并没托大,趁着临渊突破,打算趁他病要他命。   蓝角一声令下,所有的魔族都纷纷朝着临渊出手。   还好判官和花畔时刻准备着,他们所做的也只是拖延时间。   因为突破之人是不能被打扰的。轻则受点伤,重责死亡。   判官双手摊平,一根巨大的毛笔慢慢浮现在眼前。   一点命数,二点生死,三定乾坤。   判官的毛笔挥洒之处,魔族都竭力躲闪着,就怕沾染上那股冥界特有的阴气。   “你们竟是冥界之人,这笔不会是传说中的乾坤笔吧?”   蓝角一开始还气定神闲的,后面脸色微变了,但是勉强还能控制住。   蓝角毕竟修为还算高,即使是被压制在渡劫期,本身对魔力的理解也比一般人高。   蓝角魔气沾染着手上,直接朝着在突破的临渊袭去。   花畔瞧着这一幕,阴阳扇突起。   阴火瞬间弥漫着,硬生生阻止了蓝角的动作。   “阴阳扇?”这等排行的至宝蓝角还是听过的,连他自己都不由得心动了。   即使这扇子对他本身的属性加持不重,但是拿来对付其他魔族还是跟其他鬼修或者修极阴之道的人交换也是很有好处。   “你是冥界的谁,判官?还是什么殿前阎罗王?”   随着蓝角的一阵质问三连,花畔都不由得气笑了。   她哪里像判官那个小二货,阎罗王那个弟控。   花畔更是激发了更多的阴火,红色灵力时不时的还去偷袭蓝角。   蓝角一开始本还想问问花畔的身份再出手,没想到她的招式越发狠辣。   蓝角简直是不堪其忧。   花畔就一直缠着蓝角,时不时打着突破来这边的魔族。   蓝角望着临渊马上成型的漩涡,也不再想试探什么了,魔气越发浓郁。   然而这灵药园的灵草竟没有因为他们的打斗而有一丝损坏。   毕竟蓝角的修为在那里,花畔却有些顶不住了。   谁知蓝角硬生生突破了花畔的束缚,向临渊袭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的灵力打了过来,掀飞了蓝角的魔气。   “人多势众啊。”   依旧是狐落出场的标准动作,拿着一把折扇,一副风度翩翩浊世公子的模样。   “你是何人?”   “狐大人。”   在一起施法对付判官的一个魔族女子突然开口,仔细看她头上其实是没有角的。   蓝角一道魔气把她拉了过来,把头埋在她的发丝间,问道:“媚儿知道这是谁。”   “他、是我们狐族的几万年不出世的天才,因为蒙骗曜日星君而被剔去仙骨。”   虽然几乎闻不到狐族的那种气味,但是同族之人的气味又怎会不认得。   狐落听她提起曜日星君,脸色霎时变了,变得有点恼怒,难堪。   蓝角顿时哈哈大笑:“既然你是被那群伪君子残害的,不若与我魔族合作。我可担保你入魔界,娇妻美妾,领地,应有尽有。”   “我狐落生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想要的我自会取。”   唯独遇到他,就是天底下倒了大霉。   无故被牵连,修为都不剩,要不是被救了,就变成狐干了。   “那这样是谈不拢了?若为我魔界敌人者,俱是被诛杀。”蓝角的语气里尽是威胁。   狐落只对玉竹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   丢下这句话,狐落就直接迎上了蓝角,青色的灵力和蓝色的魔气在半空中交织着。   直到今天,花畔才知道狐落的修为是如此浑厚,真不愧是曾经的仙人。   出手便是不同凡响。   花畔一开始知道狐落时候他还在西秦靠冒充世子为生,灵力基本没有。   花畔也没有察觉到什么意外。   现在看来是恢复至少一半了吧,这渡劫期的修为爆发出来的力量极为恐怖。   这下判官不用兼顾花畔他们了,打的更是淋漓尽致。   一众魔族苦不堪言,除了渡劫的魔族还能抵抗。   其他低阶魔族都纷纷退出了争斗,想找个突破口。   合体期的魔族们纷纷盯上了玉竹。   谁知玉竹厚颜无耻的躲在狐落和花畔附近,来的都被误伤了,更是接近不了。   打了几轮,势均力敌之下,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得先停战。   与此同时,临渊的晋级漩涡也完成了。   临渊以三十五岁的低龄晋级到了合体期,打破了修真界合体期最低年龄。   “恭喜恭喜。”   临渊如寒冰一般的目光直直盯着蓝角魔族。   蓝角却觉得整个人都宛若在冰窖一般彻骨心寒。   明明只是刚刚晋级的合体期,却莫名地让他感觉到一股紫角魔尊的威胁。   蓝角魔族定了定心,开口道:“既然我们都不能分出胜负,不若这里的药草平分如何。”   判官一下子就跳脚了:“明明是你们人多势众还打不过我们,还想跟我们分药草?你想得美,呸。”   金角魔族一下子阴沉了脸:“我们是被压低了修为,不若等你们出去就是粉身碎骨之日。”   “那也得你们有命出去。”狐洛摇着扇子,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蓝角魔族纹丝不动,只是定定遥望着临渊:“道友觉得如何?”   就凭临渊让他产生的威胁性也值得他高看一眼。   而且他们隐隐的都环绕在临渊身边,一副以他为首的模样。   “好。”临渊像是沉思了一下,答应了。   判官似乎还想说什么,花畔直接阻止了。   魔族的人立马开动了,开始采集草药。   临渊他们却根本就没有动静,似乎有些蜜汁微笑。   蓝角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劲,这些万年几十万年的仙草,连他们魔界都没个几颗,可谓是天财地宝。   这些修真界的人竟然纹丝不动,莫非这么禁得住诱惑。   不可能,肯定有什么不对。   “你们为何还不开采?”   “一堆不真实的花草采了又有何用?”判官总算是扬眉吐气的一把。   这群蠢货,采假的药草还那么起劲。 第80章   “什么?”蓝角魔族还没反应过来, 就发现他们所在的空间纷纷崩塌了。   而临渊他们的面前则是有了一座琉璃阶梯,正通往一个仙音寥寥的地方。   被算计了,蓝角魔族他们纷纷想往阶梯走去, 却发现他们根本触碰不到阶梯。   那阶梯仿佛水中月, 镜中花一般, 只能遥望。   他们明白了, 在他们开始采摘仙草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机会, 得到真正仙草的机会。   这是一个考验!   外面的梵天碑上,临渊和花畔他们的排名一下子刷刷刷的上升。   这也引起了在外面不少有心人的注意,而簌雨和小白的排名也在嗖嗖嗖的往上。   不少门派的都纷纷祝贺云海门掌门,说他教女有房,女儿和徒弟都那么优秀。   更有不少人打算提前定个亲事什么的, 都被云海门掌门拒绝了。   临渊他们缓缓踏上阶梯,才发现奖励并不是那么好得的, 阶梯看起来没几层,却是无穷无尽的。   “诸位,可否顺路一道,小女子不胜感激。”   沈悦, 也就是刚才在魔族中人那个唯一格格不入的修仙者。   也因为她没有挖药草而被留了下来。   “我是不是见过你。”狐落微微眯起狭长的桃花眼。   “小女子可未见过大人呢。”   沈悦像是害羞的低下头, 实则是在心里嘀咕着,可算是碰上你们了。   临渊牵着花畔走在前面,也没说答应不答应。   其他人也就不理会沈悦了,径直往上走。   沈悦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了, 也没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跟了上去。   “临渊,她就是刚才被魔族抓的女修吗?”花畔偏着头问道。   临渊道:“也不一定是被抓的。”   “莫非是自愿跟魔族走的, 可是......?”   临渊温柔地揉了揉花畔的发丝,“你别想太多,饿了吗?”   “不饿,但想吃东西。”   花畔说着把刚才剩下的烤仙鹤腿从活储物袋里拿了出来,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捕获了在座所有人的心。   “小花畔。”判官还想故技重施,这回花畔可有心理准备了,“我就剩两个了。”   一个她的,剩下一个临渊的,没有外人的份。   判官觉得自己简直是最委屈的人了。   花畔跟临渊手牵手走着,狐落跟玉竹并肩着,而他一个人苦兮兮。   判官:我想哥了。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们迷迷糊糊才感觉走到了顶。   “幸运儿们,恭喜你们以顽强的毅力走到了这里,你们每个人可以随意取走仙草园中的一个药草,切勿贪心哦,否则嘻嘻嘻。”   那声笑声瞬间惊悚到了所有人。   唯有判官拍大腿叫好:“我以后也要搞这个什么仙宫,也这么干。”   梵天仙帝尊的声音再次响起:“年轻人有理想,你可以额外多取走两个。”   所以说,二货有福气就在这里体现了。   果然刚才那些逼真的幻影,就是从这个仙草园里截取的,至于为什么会有香气和效用,相比也是梵天仙帝尊的手段吧。   “临渊你要什么药草,我还能拿一个,我给你一起拿了。”   “不了,畔儿你挑些自己合用的吧,我要颗菩提子就好。”   临渊所指的是仙草园子里占地最大的菩提树,浑身散发着佛光,宛若是有着无上的领悟。   菩提子是菩提丹最重要的材料,用了菩提丹就能更好的感悟天道。   从而使灵魂修为更进一步,更有利于弥补修为过快突破带来的不足之处。   “那我就要个七宝花吧,七宝花,只有万年以上的才能结成七宝奥义,能制成七宝回魂丹,只要没死透的都能救回来。”   临渊在心里想着,七宝花也好,出去让林长老帮忙炼制下,以后给花畔防身用。   殊不知花畔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自己的分——身怎么死,本体终究只是受些损伤。   而临渊的这个身体要是受伤了,那我得去哪里再拼凑灵魂啊。   再找个几千年的,黄花菜都要凉了。   两人自以为达成共识,这默契其实也算是契合上了。   判官拿着两个奇怪的仙草回来了,花畔发现自己居然不认识那仙草,转头看向临渊。   临渊:“我也不曾见过。”   这仙草形似人,却通体碧绿,若是颗果子,临渊还会道是传说中的人参果,可这个...   “这是人参草,不知道了吧。”判官得意洋洋的炫耀着。   “只要吃了这仙草,定能生出一个孩子,天赋不说极好,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狐落笑了笑:“竟有如此仙草,不过修判你有道侣吗?”   判官受到了致命一击。   花畔幽幽的补了个刀:“就算给你个道侣也也会被你气跑了。”   判官吐血,“难道你们就有吗?”   “我想要,全天下女修都会纷涌而至。”狐落蜜汁自信。   “我,早晚会有的。”花畔偷偷望了临渊一眼,迟早是我的。   临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牵上了花畔的手。   玉竹,玉竹蹭着狐落站着,眼中藏着晕不开的爱意。   行吧,判官又受到了致命一击。   “咚——”一声音钟响骤然响起。   “请在梵天仙宫的各位,来中心大殿集合哦。若是十二个时辰内没有赶到,也许你们就要埋骨于梵天仙宫做养料了,嘻嘻嘻。”   虽然梵天仙帝尊说的很像是玩笑,但是所有人都不想把这个当作玩笑。   哪怕是拼命打架,抢夺仙草的众多修仙者们,都努力收拾前往中心大殿。   能活下去,谁也不想死。   “临渊我们快走吧。”花畔扭头看众人都拿好了仙草道。   几人紧赶慢赶的往中心大殿去。   中心大殿顾名思义就是在梵天仙宫最中央,也很好认。   因为它在天上,所有人只要朝着那个方向去就好了。   “十二个时辰到了,没来的,嘻嘻嘻。”   即使是装嫩的笑声,众人都在心里敲响了个警钟。   除了大殿,梵天仙宫所有地方都被埋入黑暗。   即使有的修真者离大殿只差一步,也被狠狠的拖入深渊之内,从此成为了梵天仙宫里的一粒尘埃。   在大殿里看到的人都有些恐惧,不由得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十二个时辰根本就不够用,都是拼了老命赶来的。   这里不能在天上飞,代步工具也不能拿出来,只能把灵力附着在脚上赶路。   “现在你们可以休息一个晚上,这里有许多洞府可以让你们选择,好好休息哦。”   梵天仙帝尊的声音流露出了不怀好意。   中心大殿周围出现了一些零零散散分散的洞府。众人提高了警惕,没有一个人敢先去。   “对了,明天举行比斗。赢得人会拥有我送给的奖励,而输的一方,只有死了才算输。洞府中含着极高的灵气和调伤回复的灵药。”   话音未落,众人就纷纷朝着洞府跑去,一个个争先恐后的。   洞府大大小小数起来也就不到五十个,而这里的人却有整整有至少一千个,根本就不够。   花畔和临渊几个人抢占了两个洞府,早在来中心大殿后,他们已经聚集在了一起。   目前分为两队。   一队是花畔临渊,判官,狐洛,玉竹,长汀。   二队是小白,簌雨,羡鱼,林未然。   他们稳稳抢占了邻近的两个洞府,人多就好打了,本来想抢占洞府的都被他们联合打飞了。   其他熟识的人也纷纷组成队伍,不到一刻钟,所有的洞府都占满了。   没有抢到洞府又孤身一人的散人们纷纷结成同盟,但是他们的同盟良莠不齐,而信任又是薄弱。   一不小心就发生了几场争斗,大几万的人仅仅余下不到一半。   中心大殿上鲜血淋漓,尸块漂浮,许多死不瞑目之人。   他们没有抢占到洞府之人只能在大殿一角休息着,还要提防他人的偷袭。   第二天刚过午时,梵天仙帝尊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听到他的声音都不禁全身发凉了。   “今天开始梵天比斗,被我选中之人都是有大气运之人,但是这种气运还要有面对生死的抵抗才能决策出来。生死比斗,只有死亡,没有输家。”   生死比斗,只有死亡。   “第一场,修真界花畔对阵魔族骁勇。”   没想到第一个就轮到自己的花畔,愣了一下,却发现临渊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小花畔你要是死在这种对手手里,那你要被我嘲笑一辈子。”   魔族骁勇是一个金角魔族,他体型高大,相当于花畔三倍大,全身肌肉发达,就宛若一只熊。   “居然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真是可惜了,要是平时我还能饶你一命,让你做我的妾室。”   “谁饶过谁还不一定呢。”   几乎没有人对花畔看好,除了临渊他们这些认识的人,还有魔族蓝角一行人。   同时在梵天仙宫外面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镜面和赌局,只要众人说出抵押,梵天仙宫就会主动收取。   赢的人将会得到梵天仙宫的积分,可以在梵天仙宫关闭前凭借积分兑换各种物品。   这下三界所有人都惊动了,在花畔和魔族骁勇对上的时候,大家纷纷下注押了骁勇,花畔哪里的赔率极高,几乎达到了一比二十。   花畔一股红色的灵力直接卷成绸带,看似柔软,实则是暗藏锋芒。   骁勇一开始还是漫不经心笑着,本以为会匹配到哪些强劲的对手,谁料到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直到那股灵力缠上了他的脖子,咔嚓——   一个巨大的头颅掉了下来。   花畔即使在人间再有同情心,那也是个杀了众多为非作歹恶鬼之人。   这种生死比斗场,你死我活,容不得她有丝毫的同情。   这一手瞬间把所有的人都给震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大大昨天吃坏了肚子,连夜医院见了,还好没什么事,庆幸我的存稿还有。   给小天使们笔芯 第81章   “好久不见小花畔下手如此利落了。”判官鼓起掌来。   临渊聚精会神的看着, 仿佛眼里只有花畔一人。   花畔一下台就扑进临渊的怀里,笑着道:“临渊我是不是很厉害。”   临渊“嗯”了一句。   周围的其他修士几乎很是震惊看着花畔的大变脸。   这、还是刚才那个女魔头吗?   一个垂头丧气的魔族拿着三块魔石,本想投骁勇。   但是看了看赔率, 这也没什么赚头。   头脑一热就丢给了花畔, 投完了才开始后悔, 周围的魔族纷纷讥笑他。   直到花畔赢了, 他还有些不可置信,居然赢了, 他赚了那么多魔石。   “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谁知道那姑奶奶这么厉害。”   “这下是输惨了,哎我的钱。”   这句话在各界都发生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纷纷想要在下局赢回来。   “第二场,冥界修判对阵仙界付瑶。”   一个穿着妖娆的女子走了上台, 说是仙界的,言行举止却更像是魔界的。   “小仙付瑶, 望大人...”   付瑶望着判官那稚嫩的小脸实在是有些说不下去,即使他有些荤不忌的,也着实叫不出口。   然而不代表她不出手,付瑶悄悄的掐着法术, 拿出一把七弦琴。   琴音响起之处, 缠绵百转,柔情万种。   判官脸上却是纹丝不动,“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是嘛。”   付瑶笑了笑,所有之前还是柔软的琴音都变成了刺耳的针一般, 往判官的脑子里扎去。   场上的人都纷纷捂住了耳朵以免受到波及。   判官拿出毛笔轻点, 琴音一个个都化作虚无。   紧接着判官瞬间就出现在付瑶的面前,毛笔轻点, 付瑶随之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付瑶的身体慢慢化作虚无,就剩下一个灵魂消失成星点,被判官装起来了。   “我要杀了你啊!”台下一个女子,容貌端庄,宛若九天玄女一般。   此刻她正被人拦着,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判官,恍若要把他千刀万剐一般。   她正是付瑶的姐姐,付梦仙子。   妹妹妖娆,姐姐端庄,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   在得知付瑶死了后,仙界一下子都炸开了。   付瑶在仙界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许多男修都爱慕她。   然而她现在死了,判官更是一举被人称为娃娃脸恶魔,在仙界部分人中扬名了。   “......”   一场场比赛报出,被点到的人有的心如死灰,有的得意满满。   一天下来,甚至不到一万个人了。   这还是第一天,初赛还没比完。   庆幸的是,今天玉竹和小白还有长汀都没被轮到。   长汀的修为在来了梵天仙宫后就飞速增长,已经金丹中期了。   玉竹的升级速度更是让人刮目相看,竟是比常人都更快些。   他已经到了元婴巅峰,就差一步突破到化神期。   刚回到洞府内,大家就让出最好的修炼位置给长汀和玉竹他们,并且塞了一堆法宝。   狐落连自己的折扇都贡献给了玉竹,这把扇子是仙器,名为六骨扇,有六骨翻转,威力无边。   但是狐落修为还没恢复,暂时无法发出扇子全部实力。   玉竹脸色复杂,狐落这么信任自己吗,居然连仙器都可以借给自己。   “别想太多,要是其他人我也会借的。”   其他人:我们不信。   别说借了,摸一下都不让的狐落。   而长汀则是被临渊塞了一个攻击的长剑,一个低阶灵宝,名曰双星剑。   这把剑水火属性兼容,是个难得的灵宝,可是它只适合水火双灵根使用。   这已经在临渊的储物袋里埋了很久了,刚好能给长汀用上,而且它还是能进阶的灵宝。   长汀把它放进储物袋里,爱不释手的拿起来看,直接划破了一滴精血签了契约了。   而花畔则是塞给长汀逍无,这是她上回跟阵师换来的天阶阵盘。   “先借给你备用,要是打不过就布阵,这里阵法勉强够用。”   长汀感谢了一番。   小白,他就更不用担心了。   自从融合了黑珠以后,他就一举突破了合体期。   现在修为还在慢慢增长着,已经到了合体巅峰了。   即将突破到渡劫期,稳稳的超过了临渊。   簌雨看着小白的修为,一步一步的超过自己别提什么滋味了。   但是想到是自家养大的崽子,心里便是美滋滋的。   当天晚上,不少人联合起来抢洞府,又是一堆尸体埋骨。   碑文上的名字一个个消失,一个个消失。   梵天仙帝尊已经说过了,最后只剩下五十个人,能从几万个大气运中活下来五十个,那得多难。   第二天,第一场点到的赫然就是长汀的名字。   众人不禁为长汀提心吊胆,他的修为可以说是在进来梵天仙宫的人中都得是垫底的。   而跟他对阵的人,长汀还没看到。   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台上,去寻找那个魔族大鱿鱼。   只见一个鲜血淋漓的鱿鱼爬上了比斗台,虽有元婴期的修为,却不剩十分之一的灵力了。   “道友,你让我赢了吧,待我出去一定想办法救你一命。”鱿鱼凄凄惨惨的说道,“我上有老,下有小。”   下一句还没说完,鱿鱼的爪子已经缠了上来,不料却找不到长汀的身影。   原来长汀刚上台就把花畔给的阵法摆好了。   大鱿鱼也知道自己陷入迷阵中,却因为前一个晚上跟人家抢占洞府受了极重的伤。   最后硬是被金丹中期的长汀慢慢的磨死了,这让众人不禁感叹于他的好运。   “临渊,这个鱿鱼是不是特别好吃的一种食物。”   凶残的花畔想到了人间的一个美食,烤鱿鱼须。   “这个脏,下次我去海边抓几只拷来给你吃。”   花畔喜滋滋的应下了,心想着:还是临渊好。   长汀下台后,花畔众人连忙搀扶着他去一边调息着。   ……   “第三百八十五场,修真界小白对战魔界XX。”   听到这名,不仅在场的众人都纷纷侧目,连水镜外的都看过来了。   他们之前就注意过这个小白,名字跟人家宠物似的,也从未听过这一号人,居然在梵天碑上排名篡的飞快。   小白呆滞的走上台,众人掉了一地的眼睛,一个小孩?   云海门掌门都不禁在心里按了一口气,这徒弟还没修行多久,脑袋还不太灵光,能不能熬过去啊。   那大汉猛地一个铁锤拍打过去,众人都不忍心看下去了,都能小白被拍成肉泥的模样。   簌雨的心猛地一提,都恨不得冲上去了。   花畔都忍不住拉紧了临渊的袖子。   临渊说了句:“不会有事的。”   仿佛是应了猜想,小白终于动了,从储物袋里慢吞吞的拿出一个罗盘。   掌门看到这罗盘时候,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显然其他人也认出来了,“云兄啊,这不是你的法器吗?”   这死丫头,费尽心思把我的法器摸走就是为了给小白,也没见她对谁这么走心过。   不过小白好像长大了些?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这法器自然是给他用的。”   五行门掌门状似不经意的说:“哎呀,那云老弟你可真大方,舍得把自己高阶灵宝借给一个新徒弟,这怕不是要归他人了吧。”   这摆明了就是嘲笑云海门掌门不识货,这小白一看就是弱的一比。   也不知道怎么进的梵天仙宫,而且傻傻呆呆的样子,怕是骨头都不会剩下。   云海门掌门咬着牙说着没关系。   内心要被气出了血,这法器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心痛,我的老搭档。   小白呆滞的看了看罗盘,眼里似乎有暗潮涌过,却完全无视近在咫尺的大铁锤。   簌雨都忍不住叫出声:“小白,躲开啊。”   小白似乎好像是听到了簌雨的声音,只见他左手一点,大铁锤就慢慢的,慢慢的消无了。   大汉骇然,觉得自己仿佛花了眼,又从储物戒了拿出一个大铁锤。   小白看了看大汉新拿出的大铁锤,眉头皱了皱。   他拿出罗盘,后面又想了想收了起来,直接拿拳头,砸向了大汉。   大汉所在的地方就出现了个黑洞,被卷了进去,连骨头都没剩下。   这就赢了?   所有人都震惊万分,怎么会死的那么轻易,大汉在魔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吞噬之力!   这分明是吞噬之力!   所有人都不敢小瞧小白了。   连水镜外的其他掌门长老都不由得警惕的看着云海门掌门,云海门的弟子则是有荣与焉。   却不知道掌门心理发苦,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收了个吞噬之力的徒弟。   “小白,你真是太棒了。”簌雨狠狠地抱住了小白,小白也接的很稳。   小白扭着头说了句:“小白,厉害。”   “对小白很厉害。”簌雨讲的是斩钉截铁。   小白绽放了个笑容。   花畔若有所思,也扭过头说了句:“临渊最厉害了。”   临渊:“烤仙鹤给你吃。”   所以临渊哪来的那么多仙鹤。   阵师:他把我的仙鹤园子里的一百只仙鹤,拿走了五十只,心痛。   判官:我还是找我哥去吧。   当阎罗王接收到一个可怜巴巴的弟弟时候,忍不住笑了。   这个蠢萌弟弟,怎么这么爱吃狗粮。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小白最厉害。   花畔:临渊最厉害。   判官:我最厉害。   狐落:你嘴皮最厉害。   玉竹: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的身份哦。 第82章   当天晚上, 仙魔冥界不少人都想来邀请她们加入,或者是拉一个同盟。   临渊等人已经拒绝不少人的邀请了,但是不能全部拒绝, 免得把所有的势力都得罪了。   临渊也懂得那些道理, 待到瑶池宫来人之时, 便被请了进来。   瑶池宫来得是瑶池宫宫主的儿子, 据说是仙界万年不出世的天才簌歌。   “诸位道友好,瑶池宫簌歌, 这位想必就是临渊和花畔道友了吧。”   簌歌一身上好的白色锦袍,绣着各种繁复的花纹。   全部都是各种阵法精绣成的,腰间还垂着一块上好的防御玉佩,一派土豪的模样。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属下,其余人都被留在了门口。   “见过少宫主。”临渊和花畔跟他见过了礼, 簌歌微笑地回了礼。   “少宫主,你看。”突然一个属下扯了一下簌歌的衣袖。   簌歌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 瞬间眯了眯眼,簌雨?   “少宫主认识簌雨?”花畔瞧着簌歌的方向,状似随口问了句。   “她叫簌雨?”簌歌微笑了下:“真是个好名字呢!”   簌雨从簌歌进来时候,目光就一直停留在簌歌的身上。   她觉得簌歌让她有种亲切感, 好像是那种已经相识了几万年的感觉。   小白却是注意到了, 本来想唤起簌雨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岂料,簌歌还跟簌雨遥遥相望,好似有种融不进去的气氛。   小白恶狠狠地瞪了瞪簌歌,挡在了簌雨的面前。   “这位是小白道友吧。”   “小白是我们云海门的。”   簌雨不爽的看着簌歌, 竟然敢窥视她的小白, 刚才的亲切感一扫而空。   “你们这般天赋,总会飞升仙界, 到时候可以加入我瑶池宫。”   簌歌只是很自然陈述事实,眼神不断扫着临渊,花畔,狐落和小白。   “那到时候再说,麻烦簌歌道友了。”临渊拱手作辑。   “好说。”   “簌雨,你可曾哪里见过这位簌歌道友?”临渊待簌歌走后问道。   花畔却在思考着,她曾经是见过簌歌。   那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幽冥大战还没有,临渊还是幽冥之主。   那日,瑶池宫主寿宴,特地邀请了临渊,临渊就把初化人形的小花畔一并带去了。   小小的花畔扎着两个小笼包,很是可爱。   “花,你知道仙人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吗?”小小的花畔扑闪着大眼睛,嘟着嘴说着。   “嗯,仙人住的地方有很多仙女。”   “仙女,比花畔长的好看吗?”小小花畔侧着头问。   “谁能有我家花畔好看。”临渊温柔的摸了摸小小花畔的头,小花畔海不由得蹭了蹭。   瑶池宫主那时候还是很年轻的,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跟临渊称兄道弟。   “这、是你女儿?”瑶池宫主显然很震惊。   “不是,同族的。”   不知道为什么花畔听到这句话就有点失落。   “这是犬子,犬女。”瑶池宫主拉过两个小孩子,似乎都和花畔差不多年纪。   那就是小时候的簌歌,那个女孩似乎是簌雨?   “你长得真好看,你有道侣了吗?若是没有看我如何。”   簌雨望着临渊,满是好奇。   “不行。”花畔阻止了。   “为什么不行?他都没媳妇,我可是天生的仙骨,通灵之体。”   花畔也说不出哪里不行,但是临渊是她的,就是不行。   “哈哈哈哈,幽冥主,不若我们做个亲家也好,我这女儿是天生的通灵体,天姿在整个仙界都是排行前列的。”   瑶池宫主觉得这个想法也不错,他们仙人都可以活的很久。   女儿嫁给幽冥主,他的势力也可以得到幽冥界的支持,也算是一举两得。   只记得那时候临渊是委婉的拒绝了,但是回到幽冥界的时候,簌雨却是常常来找临渊。   花畔那时候非常委屈。   直到后来,她再也没来过。   思绪转回洞府内,听着簌雨的回答。   花畔莫名觉得眼前的簌雨跟那时候的那个小女孩有几分相似。   花畔在心里提高了警惕,听说这个师妹从小也是励志嫁给临渊的。   之前没来找过临渊,花畔也没放在心上。   若她真是千年前那个人的话——   “并不曾见过,只是有种熟悉感。”簌雨道。   “莫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哥?”狐落调笑道。   “你才是,死狐狸,你是不是还想打一架?”   “你,确定你现在打得过我?”   狐落说的也是实话,他现在的修为比簌雨高出了一个境界了,簌雨却是打不过他。   “不准欺负,我们打架。”小白骤然冒出一句话,呆滞的眼神像是有了些活力。   “哟,小白,我可欺负不了她。”   小白转头定定看着簌雨,似乎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小白真好,他不敢欺负我。”   簌雨想摸摸小白的头,发现小白现在比自己高了一个头,摸不到了。   孩子大了就不由人了,唉。   小白似乎心有灵犀的感应到了,把头低下来给簌雨摸。   还会歪着头用着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簌雨,似乎在好奇她为什么还不摸。   簌雨使劲的揉了揉,真可爱。   “师兄,我跟小白今晚守前半夜吧,你们先歇息。”   听到簌雨叫师兄,花畔连忙拉长耳朵听。   临渊瞧见花畔的反应莫名想笑,恨不得揉一揉她。   大庭广众之下,不雅。   “后半夜我来守,先散了吧。”临渊道。   梵天仙宫似乎是会随着白天黑夜变化的。   当阳光洒进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很自觉的吃点灵食补补体力,或者是多调息会,保持状态。   “现在还活着的修士,恭喜你们剩余的一千人,你们进入第二轮了。”   经过几天的厮杀,第二轮以更加惨烈的方式结束了,甚至不少人断手断脚,丹药一时间很是畅销。   第三轮开始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千个人了,最后也只能剩下五十个。   到第四轮时候就是争夺梵天仙宫宝物的时候了,梵天碑的排名已经统计的明明白白了。   不少仙魔界的天才死伤无数,但是死的最多的是修真界的。   修真界的天才大部分都是温室里的花朵,还未拿出来遛一遛,就直面这种生死惨斗,心态和实力本就是落差了。   不少小宗门都直接死光了年轻一辈,而大宗门也是凄惨无数。   算了算,在场一千人,仙界大约四百人,魔界大约两百多人。   冥界两百多人,而修真界仅仅一百人不到,这是一个极为凄惨的对比。   修真界不少人抱团了,然而又有什么用。   第三轮开始,就不仅仅是跨界了,也就是说,他们都有可能遇到彼此。   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在台上亮起,第三轮开始便是由水晶球随机抽人了,梵天仙帝尊的意识不报数了。   临渊的对手是来自魔界的蓝角,就是一开始抢夺小花园失败的那个。   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如刺骨的针一般扎向临渊:“这下你死定了呢。”   临渊也懒得与他做些口舌之争,动手才是正道。   临渊修为现在是合体巅峰,蓝角的修为是渡劫中期,两个人实力差距很大。   这是一场几乎是看修为就能注定的结局。   蓝角率先出招,蓝色的灵力散发着魔气,狠狠的朝着临渊扫去。   临渊持着冰霜的剑气,冰封万里,冷酷无情的寒冰把整个比斗场都冻住了,气温骤然下降。   “再做无谓的抵抗也是没用的。”   蓝角根本就是不屑一顾,虽然临渊让他感觉很危险,要尽早除掉。   然而之前有着渡劫期的判官和狐落阻拦着,如今那临渊就是待宰的羔羊,还不是任由他摆布了。   临渊的几次攻击都被蓝角轻轻松松的化解开,临渊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直到蓝角发现自己身体里透出一股彻骨的寒冷,几乎要把他的魔体冻住以后,他才发现不对劲。   原来他之前的用意不是攻击他,而是想把这股寒气渗入他的体内。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即使他被冻住了些许魔力,他也是比他整整高出一阶。   困兽之争罢了。   临渊的灵力即使是胜出同阶的人一大级,也不可能比得上渡劫中期的蓝角。   撑过几招后,便被打飞了,临渊以剑持地,口吐鲜血。   临渊觉得自己五脏四肺都冒出了血,经脉里的灵力都紊乱了。   花畔担心的在台下凝望着临渊,气的眼眶发红,恨不得冲破台上的禁制去跟蓝角打一顿。   她的实力却不足以支撑她冲破梵天仙帝尊的约束。   相信临渊,相信他。花畔不由得把手心都挖破了。   蓝角慢悠悠的走向临渊,眼里满是讥笑:“可惜了,修真界的天才,而我杀过太多。”   水镜外面,不少修真界的人,听到这句话都非常生气。   他们都在心里暗暗给临渊鼓励着,想让他把蓝角杀了。   虽然那只是奢望——   魔界,魔影,是一个紫角的大魔王。   此刻他正稳稳坐在宝座上,盯着水镜看。   旁边两个魔族美人环绕着,衣香鬓影,好不快活。   “大人,少主好威风啊。”一个美人依偎在魔影的怀里,娇笑着。   “大人吃一口葡萄。”另一个美人不甘示弱,拿了颗葡萄喂魔影。   魔影完全不把蓝角的对手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实力,不堪一击。   就在蓝角马上杀掉临渊前,临渊的储物戒突然发出亮光。   一个白体通透,上头盛开的一朵彼岸花的发簪飞了出来。   这是他之前买的那个发簪,不知道是激发了什么,突然好像破开了禁制。   突然那朵盛开在发簪上的彼岸花分离了下来,花瓣四处散落,化作灵力涌入临渊的身体里。   紧接着最后剩下的分割出了一片灵魂,这俨然就是临渊的灵魂。   临渊的修为节节攀升,一口气一个大漩涡转出来。   这是晋升的漩涡了,这么快又要晋级了,这才过去多久。   蓝角的瞳孔猛地收缩,就是他当年在父亲的堆砌下,生死比斗中也没这么快吧。   若是晋级成功,若是成功,那他岂不是暂时在梵天仙宫奈何不了他了,这怎么可以。   这等心腹大患若是成功飞升到仙界,必是我魔界一大敌。   作者有话要说:   蓝角:我觉得我演的还不错。   临渊:……   花畔:反派死于话多,你演出了精髓 第83章   蓝角直接把魔力都凝聚起来, 凌厉的魔气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大剑,刺向了临渊。   谁料到,临渊竟是从眼前消失, 才发现是陷入了迷阵。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 一堆的阴谋诡计都是虚假的。   蓝角一刀一个阵法, 到最后两个时候多花费了一些魔力。   他对阵法并不是精通, 魔界崇尚以武力来掠夺。   “这下你没有阵法了吧,你继续啊。”   蓝角阴狠的笑着, 花畔恨不得把他的嘴脸撕裂。   临渊仍然在抓紧时间突破。   “迎接死亡吧。”   蓝色的魔气如闪电一般直接劈到临渊身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临渊硬生生的完成了突破,睁开了双眼。   这下形式开始改变了。   蓝角死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   而魔界,魔影更是气的狂叫。   “啊啊啊啊,居然敢杀我的儿子, 临渊,我定是要你付出代价。”   魔气四散, 他的两个美人直接被她的魔气震的断气了。   修真界的人则是个个都扬眉吐气了一番,只有云海门掌门,藏了一丝担忧在心里。   临渊因为强行突破,突破未完成, 加上使用了大量灵力, 导致了灵力枯竭,气息紊乱。   强杀了蓝角之后,整个人的灵力都恍若被掏空,这时候若有人下手, 那就是一招的事。   花畔直接扶住了临渊给他疗伤, 狐落他们也守在一旁,外人并没有可趁之机。   而水镜外不少人都睁大了眼, 似乎很是不可置信。   魔尊连忙传讯给自己手下的魔王吩咐他们赶紧来议事。   临渊的灵魂气息还是泄露了出去,当众融合灵魂,一般层次的人还不会感觉到什么。   但是仙帝,魔帝之类的高修为者,对世间变化都很是了解,又怎会不懂。   他们都纷纷召集手下,暗自谋划着。   阎罗王特别单独找了花畔谈话。   “白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真没想到那个居然是冥主。”   “没有办法了,临渊现在实力根本不够抵抗的。只能庆幸修真界的壁垒了,超过飞升修为的人不敢轻易动手。”   花畔脸色也很凝重,临渊的身份曝光之后,任何企图有想法的人都会来掺一脚。   非重大灾难,各界突破的人是不能下修真界和凡人界的。   若是没有被天道记录在案的还好说,若是记录在案的,必定是会受到惩罚的。   其他人也侥幸的完成了对局,除了长汀的凶险一些,几乎是跟对手同归于尽被抬下来的。   玉竹倒是修为突破了合体,轻松的战胜了对面的人,让人着实惊讶。   “师兄没事吧。”簌雨很担心的询问着。   “暂时没事,我先扶临渊回去歇息。”   这时候簌雨才真正注意到花畔,之前她总是把注意力放在小白身上,才忽视了她。   现在是,簌雨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簌雨觉得总觉得花畔对师兄图谋不轨。   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正想着跟花畔一起去照顾师兄,免得被人以可乘之机。   “第二百场,修真界小白对战仙界XXX。”   师兄暂时有人照顾了,小白的看完再去。   果然是一派见色忘义,不,是见儿子忘义。   打败情敌的方法就是让她拥有一个新对象,让她无时间做情敌。   这点,花畔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结束了。   花畔一直守着临渊,直到他调息完了才放下心。   而临渊,脑子里已经多出了不少的讯息了。   比如那场完整的幽冥大战,比如花畔的样子。   他看着花畔一点一点从一颗小枝丫开始长大,慢慢的化成人形。   从一个幼小懵懂的扎着小笼包的小姑娘长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女。   他并未见过那个花畔,但是却觉得极为熟悉,一开始那个小姑娘喜欢穿各种颜色的服饰把自己打扮的光线明亮。   却到最后,只余下一些红衣了,也许是为了与那个男子相配。   不知怎得,临渊开始产生一种名曰嫉妒的情绪。   他开始疯狂的嫉妒画面里的那个男人,开始嫉妒他能陪那个小枝丫长大。   即使临渊知道那个男人可能是他自己,也因为他的碎片还差一片,他还是没能做到感同身受。   这些画面对他来说都恍若过眼云烟,自己好似一个身外人。   再看看面前的花畔,临渊心里不禁有了个想法。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即使容貌完全不同,性格也有些许不一样,但是给他的感觉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一样的熟悉,一样的亲近。   首先两个人都是冥界的,而他的那段记忆也是冥界的。   都是叫花畔,遇到她之时也是喜欢红衣...   各种零零碎碎的细节在临渊头脑中拼凑着。   花畔被看的有几分心虚,缩头问道:“临渊怎么了?”   “畔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花畔听到这句话更是心虚,瞒着临渊的可不止一件事呢,可是她又不能说。   只好连忙摆手,尴尬的笑着:“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   花畔一开始还是有些躲闪的,后来便理直气壮的迎接着临渊的目光说没有。   她都是为了她好,怎么问都是没有。   临渊要被气笑了,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了,也就不问了,只是敲了敲花畔的头。   花畔捂着头后退,控诉的望着临渊,决定跟他冷战。   “要吃炒栗子吗?”临渊道。   花畔:不听不听,我拒绝理你。   真香。   “临渊我要吃。”   另一边,判官刚跟他哥阎罗王聊完。   怪不得花畔居然对一个男修百依百顺,他还以为是因为那男修做饭好吃呢?   没想到那居然是灵魂重组转世后的冥主,也怪不得自己总是不自觉顺服,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判官一想到自己居然吃过冥主烤的仙鹤,不禁感叹:天下没几个人有他这般福分。   “哥,你吃过烤仙鹤吗?冥、临公子烤的。”   还有一些人不知道的,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叫。   阎罗王一脸奇异的看着判官,还是顺着他的话回复了。   “没有。”   “我吃过。”判官炫耀着。   阎罗王一脸不相信的眼神,似乎并不相信冥主会给他烤仙鹤。   果然,听了以后,阎罗王关爱智障弟弟的眼神望着判官。   这个傻弟弟啊,根本就不是烤给你吃的,你没发现你的多余吗?   “师兄你没事了吧?”簌雨关心的望着临渊。   “没事。”   簌雨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跟师兄好好交流过。   小白拉着簌雨:“簌雨,休息。”   “师妹不如先回去休息。”临渊注意到了小白的话。   “可是师兄——”   “有什么事等结束了再说吧。”   “那簌雨后面再来找师兄。”簌雨有点生气的走了。   小白幽幽的望了临渊一眼,那一眼是深不可测,却让临渊暗自提高了警惕。   这不像是小白的眼神,无坏心还好,若有......   “小白你——”   簌雨在洞府里的回廊前停滞住了,一阵生气,却不知道说什么。   小白执拗着凝视着簌雨:“休息,养伤。”   簌雨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受的伤势很小,虽然不重但是对于比斗来说,任何的伤势都会造成不一样的结果。   师兄都没注意到自己受伤了,而小白...   簌雨心里也是一阵好笑,罢了罢了。   花畔则是在想,小白真心是个好助攻啊,可以让他多缠着点师妹。   这是一个彻夜无眠的夜晚,因为知道最后只能剩下五十个人。   而场内还有五百人,不少人都对同伴动手了,联盟开始崩裂。   为了活命,人性的恶劣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求求你们,救救我吧。”一个貌美女修身上沾染了各种血腥,显得是楚楚可怜,那不就是之前在仙草园见过的沈悦。   她的背后有好几个人追杀着。   而今夜守门的人正是簌雨和小白。   簌雨有些同情的望着沈悦,正想回答。   小白直接杀死了追杀的几个魔族。   似乎还在好奇她怎么还不走。   沈悦假装看不懂,继续梨花带雨的望着簌雨,她是打听过的,她就是要来找狐落,她要让他付出代价。   刚才她见簌雨面露同情,应该是最好攻破的一个方向,一般队伍里的女修都有任性的权利。   “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要是出去了就活不到明天了。”   簌雨瞧着小白拉自己的衣袖,瞬间有几分好笑:“不行,姑娘你还是换个地方去吧。”   “姑娘,我真的出去就会死的,你帮帮我,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沈悦咬咬牙,甚至跪下来磕头。   簌雨带了几分犹豫,却见小白掀起一道灵力,硬生生的把沈悦甩了出去,几乎看不到影子了。   “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啊。”   簌雨摸了摸小白的头。   这天是最后的生死比斗,五百人只有五十个人可以活下来。   可以说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比斗能活下来的都是精英。   然而纵观场上的人数,居然不到九十个,也就是说有十来个昨晚已经死掉了。   临渊和花畔两个人在台下看着比斗,多了解了解对手实力也是好的。   “第一场,魔族魔媚对战魔界魔夭。”   两个美人间的对决让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居然是内部对上了。   虽说有几率碰到同界的,但还是少数。   这两个人的父亲均为魔界大领主级别的,然而魔媚是公主而魔夭却是一个私生女。   “我们终于能站在这个比斗场上了,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的下。”   魔夭面露嘲讽。   魔媚却不想和她说话,自小地位尊崇的她并不把一个私生女放在眼里。   论修为,魔媚已经修炼到了绿角,魔夭是青角。   两个人相差了一个角的魔力,而且魔媚从小就被培养着,跟魔夭这种放养自生自灭的不一样。   几乎是所有人都把赌局倒向了魔媚。   作者有话要说:   簌雨:师兄~   小白:我有事!   花畔:助攻小能手,可以的。 第84章   一开始也正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 局势是一面倒,魔媚狠狠的压着魔夭打。   魔夭几乎是没有还手之力,在比斗场的一角吐血不止, 恶狠狠地看着魔媚。   “我们本是同族, 我也不愿对你下手, 然而今天定要有一个死在比斗台上。待你死后, 我会托人好好安葬你的。”   魔媚举起一根长鞭,那长鞭被魔气覆盖的严严实实的, 几乎能灼烧人。   却见魔夭没有丝毫的恐惧,她轻轻勾起了一个妩媚之极的笑容,“这话还是留给你吧,不过我才不会找人安葬你。”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魔夭宛若一团黑雾般的瞬间站了起来, 整个人都揉做了一团,变得朦朦胧胧。   魔媚毕竟是从小培养的意识, 连忙反抗着。   却感觉后背一凉,肚子上骤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那个窟窿口不断往外冒着魔气,她的力量,也在慢慢消散着。   魔夭自然不会放过她, 手直接刺进魔媚的胸口, 恶狠狠地把魔媚的心脏挖了出来。   血淋林的心脏被抓在一个白皙的手掌上,显得格外诡异。   心脏上的血迹透过魔夭的指缝在地板上滴滴滴的。   不少人都觉得有些恶心,尤其是仙界和修真界的人。   魔夭也不在乎,沾染着鲜血的面容笑得是越发妩媚了。   只见她, 拿起魔媚的心脏,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似乎很享受似的。   不少人都直接吐了出来, 大骂着妖女。   岂料魔夭好似听到众人的辱骂,更兴奋了。   一口把那颗血血淋淋的心脏吞了下去,还咀嚼了好几下,宛若是在享受什么人间美味。   还不解气,双手合掌贴在魔媚的尸体上,吸收着她的魔气。   很快魔媚就变成了一个风干的尸体,里面的血肉精气一丝都不剩了,就余下一个软趴趴的皮囊。   一代的魔界公主就此陨落。   这种做法让所有人不禁骇然,即使是有人这么做,也没人敢当着面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这魔夭未免太阴毒了。   这是在场不少人的想法,甚至不少人还想要杀了她这个邪魔歪道。   而魔媚的东伍大领主父亲,眼睛发红,宛若癫狂。   “西河领主,你这女儿未免太过放肆了吧。”   而被他质问的西河领主却不屑一顾,反倒是开始重视起这个向来不被他放在眼里的私生女了。   这气魄、这手段,着实让他佩服。   就算什么都没有,光凭能把东伍领主气的发狂,也叫他高看一眼。   见识到了魔夭的手段后,花畔不由得提高了这个人的警惕心。   这手段未免太过狠辣了。   可是她对付的并不是凡人,修真界之上的战斗并不是她能管的理由。   狐落倒是感叹了句:“这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莫非是旧怨,才能这么狠的报复。”   台下众人虽是说着想要杀了这种阴毒的魔女,却没人会先动手。   都熬到这一步了,谁愿意舍去性命去维护他们口中的道义。   “第十二场,修真界花畔对战仙界银鼠。”   花畔还吃着炒栗子呢,被点到名字,还是稳稳的站在台上。   她的对面是一个长的贼眉鼠眼的人,容貌还是可以,才刚刚升级为低阶仙人,是仙界本土仙人。   银鼠听到花畔这名字默默提高了警惕,收集的情报里几乎都是一招制敌,应该是个厉害的狠角色。   结果,台上,花畔俨然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的模样,吃着糖炒栗子,很是可爱。   银鼠不由得有些愣了,什么操作。   花畔见银鼠望过来,回了句:“等一会,等我吃完这个糖炒栗子。”   银鼠已经被眼前神奇的操作惊为天人,只得呆滞的点头。   花畔得到了同意,也就继续美滋滋的吃着糖炒栗子,他们两个人就不像是来生死比斗场的,反而像是来游玩的。   于是,水镜前的各界大佬就一直看着花畔吃着糖炒栗子,一颗又一颗。   临渊无奈的笑了笑,在比斗场上让人等她吃栗子,这事也只有花畔能做出来了。   不少人都已经等疯了,特别是下注之人。   更甚至于仙界不少认识银鼠的人都在骂他,骂他不赶紧杀了对手,还认真的在一旁等待着。   花畔终于吃完了糖炒栗子,召唤出了一小股水灵力,洗了下手。   对着呆滞的银鼠说着:“我们可以开始了。”   银鼠也点点头,宛若一只小老鼠一般躲了起来。   他并不敢贸然冲动,要是一不小心身死道消,可是对不起仙界那辛辛苦苦把他生出来的老父母。   花畔也很有兴致陪他玩了一会,然后银鼠就死了。   为什么死了他还有感觉呢,因为他的灵魂飘在空中,被花畔重新凝聚了起来。   “你这人真有意思,可有意愿到冥界去当个侦察鬼。”   他这是生前是仙界底层人物,死后还能做官吗?   银鼠有些欣喜若狂,连忙应下了。   生死比斗场所有的人死了是真死了,魂飞魄散那种。   因为大多不会给对方留下灵魂,到时候复活了利用势力来追杀自己。   银鼠的父母见他死了,本来是老泪纵横,他们也对付不了那些所谓的天才,甚至无法报复。   没想到峰回路转,银鼠居然死后还能去冥界做官。   冥界好啊,至少不用留在仙界看人脸色过日子。   就是听说伙食不好,他们打算准备点东西给儿子烧过去。   “第三百二十六场,修真界长汀对战仙界徐子蔼。”   一个身穿的男子飞上了比斗台,面如冠玉、朗眉星目的模样,着实好看。   “徐子蔼。”徐子蔼行了个修真界日常的作辑礼。   “长汀。”长汀回礼。   徐子霭修为颇高,足足有渡劫巅峰,积累雄厚,在仙界便是出名一方是青年才俊。   长汀的修为虽是这段时间努力修炼了,然而也仅仅只到了元婴期中期,有些修炼要靠时间和感悟弥补的。   虽然多次险象环生,但是他的运气也还算不错,不过今天好运到头了。   若真那么高的修为都能被轻易跨越,就没有那么多修为之差了。   “得罪了。”   徐子霭并未拿出什么法宝,不是他过于轻敌,而是眼前的长汀的修为,并不让他有什么紧迫感。   果然,仅仅是一招。   长汀就已经不敌了,他捂着胸口,猩红的鲜血滴落在比斗台上,盛开出了朵朵血花。   狐落万分凝重,这长汀怕是救不回来了,希望到时候还能剩下点魂魄补救。   花畔不由得握紧的临渊的手腕,比斗场上的规矩,只有一方死亡,另一方才能赢。   没有平局,只有生死。   很平淡的一局,却让人深刻感受到徐子霭的实力之恐怖。   长汀的灵魂悄然散去,徐子霭胜出。   就在这时,长汀的储物戒里发出一道亮光,一张桃花卷摊开,纷纷扬扬的桃花散落着,把长汀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桃灼!   他们都险些忘了,长汀身上带有桃花卷。   徐子蔼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异样,往后看去,只看到桃花包裹住长汀身影的一幕。   不少人认出了桃花卷,即使认不出的,也能看出那是一件至宝。   之前算出的高级灵宝也算是没错。   最开始的却是一个高级灵宝,准确的说,是一个仙器。   她已经进化了,她真正的实力应该是仙王器高阶,难得一求。   这下所有贪婪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长汀身上,花畔等人连忙护着长汀,却见有人按耐不住先动手了。   临渊直接当场斩杀了一个,手段之凌厉,震慑了众人。   然而这比斗台上是由水镜直播的,吸引来的可不仅仅是在梵天仙宫这些年轻一辈,还有那些万年老妖怪。   “给我想尽办法下修真界,压修为也好,怎么样也好,一定要给我得到桃花卷。”   这种对话在不少界都发生了。   “第三百二十七场,修真界簌雨对阵修真界行风。”   行风,五行门掌门关门弟子。   自小也算是簌雨的追求者,此刻他有些惊愕。   “簌雨妹妹,得罪了。”   面对着熟人,簌雨有些不忍心下手。   然而对于行风来说,却是没什么不忍心的。   他一边深情地凝望着簌雨,一边偷偷的下黑手,一根阴毒的长针悄悄出现在了簌雨的背后,狠狠的扎入。   小白瞳孔猛地睁大,睁大,无限发散,嘶吼了一声:“簌雨。”   在比斗场上的簌雨好像听到了小白的声音,然而比斗场是封闭隔音的。   只有台下的可以看得到说话,台上的根本就看不到。   云海门掌门霎时敲碎了手底下的一张桌子。   即使簌雨已经察觉到了,开始躲闪,还是被狠狠扎中了心脏的左侧,胸口不住的滴血。   “对不起了簌雨妹妹,我们只能活下来一个人,而我不想死。”   修真界就是这么薄凉,即使是一起长大的情谊,在生死的面前,也薄如纸片。   簌雨知道自己刚才不应该留手,可她还是留手了,是她天真了。   “簌雨妹妹,别挣扎了,我的这跟阴魂针,刺入心脏就无解了,你的修为会慢慢消融掉的,越挣扎越快。”   行风似乎不以为然,反倒觉得是洋洋得意。   作者有话要说:   懵逼的银鼠,是不是贼可爱。   我今天听一个朋友说,她有个侄子高考,穿了身牛仔裤皮鞋去看考场。   结果啊,修罗了。鞋子上三条链子,牛仔裤三条。   那机器简直是叫个不停,那看考场的老师一度以为他想偷藏什么。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过期白开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五行门掌门, 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   “生死比斗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女儿实力不济, 怨不得他人。”   “你——”云海门掌门气的直咬牙, 却不知道说什么。   簌雨并没有因此而放弃, 即使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五脏六腑的灵力缓缓在消散着。   簌雨一咬牙,忍着痛苦, 直接爆发了所有的灵力。   一把箜篌在她手上浮现,那是一个高级灵宝,云海门掌门费劲心机求得数年材料。   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当时的一名大师制作而成。   最后几乎是两败俱伤,簌雨不顾灵力, 拼了性命损伤自己也要杀死行风。   即使行风最后还想用深情博得簌雨的放松,簌雨也不理会了。   这下换做五行门掌门脸色发黑了, 在他旁边的侯长老在掌门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五行门的掌门更是脸色低沉,整个人都如一块黑炭。   小白急冲冲的冲上来,一脸担忧的望着簌雨。   簌雨跌倒在比斗台上,似乎是想对小白说什么, 却什么也没说, 就晕了过去。   小白连忙颤抖着把储物袋里的药瓶都拿出来一个个翻着,然而却也不能克制住簌雨灵力的流失。   临渊:“赶紧把师妹带回洞府。”   小白执拗的望着在场的人:“救簌簌。”   花畔给她输送了灵力都不管用,只能和临渊一起帮忙把簌雨身体里的针逼了出来。   然而簌雨的修为已经是掉落到了金丹初期了,还在昏迷之中, 气息渐渐微弱到不可感受到。   临渊拿出了仅有的一颗碧水丹, 云海门对他有大恩,师妹待他也好。   他不可不救师妹。   喂了一颗碧水丹, 簌雨的脸色便好了很多。   小白紧紧抱着簌雨,一刻都不肯离开。   临渊摇了摇头,退出去修炼了。   还好簌雨是胜利了,至少不会死。   他们有些人还没比完,待今天结束后的五十个人就是最后的决胜局了,而这五十个人是都可以活下来的。   很快就轮到小白比武了,小白凝望着花畔,把簌雨交到了她手里。   不知怎的,花畔竟从中看出了几分郑重。   小白没出去多久就很快的赶回来了,似乎是害怕簌雨消失,一直守着。   今天的比斗简直是惊险万分,包括临渊都受伤惨重,唯有花畔那场还算是和谐。   阎罗王的经常单独行动,几乎是来无影见无踪,但是却没什么对手可以比肩。   判官那个小二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因为一张脸而被人小看,结果每位对手都死在了轻敌上。   还好最后的五十个能活下来的人已经显示出来了,从最开始的十来万个,到现在的五十个,各界精英损失惨重。   许多中小门派因为缺少精英,等待他们的将是青黄不接,门派逐渐落寞,被吞并。   一开始许多人还羡慕那些能进去梵天仙宫的人,但是此刻很多人不这么想了。   里面的淘汰率太高,还有仙界魔界冥界的高位面的人跟他们厮杀,这根本就不公平。   现在不少人就庆幸自己没有被选中,活生生的炮灰啊,就算再厉害到了梵天仙宫,也是一群蝼蚁。   梵天碑上,十万个密密麻麻的名字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仅仅留下五十个。   这留下的五十个会在全界扬名。   目前碑文的排名是这样的:   第一名:仙界徐子霭   第二名:魔界魔傲   第三名:仙界簌歌   第四名:修真界小白   第五名:冥界羡鱼(阎罗王)   第六名:魔界狂战   第七名:修真界狐落   第十名:修真界子鸢   第十一名:冥界休判(判官)   第十二名:修真界花畔   第二十名:魔界魔夭   第二十二名:修真界临渊   第四十二名:修真界簌雨   第四十三名:修真界破魔   第四十五名:修真界玉竹   第四十九名:修真界沈悦   第五十名:修真界长汀   活下来的就上面那些了,仙界剩余十七人,魔界剩余十三人,冥界剩余十个人,修真界剩余十个人。   修真界的人排名普遍都不高,但是前十居然有三个人可谓是一大奇迹。   其中云海门的就占了两个人,云海门掌门欣喜若狂。   林长老翻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儿子,儿子的命牌已经碎的七七八八,一夜之间她苍老了不少。   而唯一能进前五的那个子鸢,她所在的宗门是一个小宗门,名为占星宗。   以占星运算命格而存在的小宗门,子鸢更是新收进门的掌门亲传徒弟。   这个夜晚算是梵天仙宫里比较祥和的了,明天的最后的比武也只是分出个排名什么的,分发奖励,没有死亡。   不少人都互相套着近乎,搏交情。   而仙界魔界的都想拉拢修真界的,以便于到时候飞升吸纳势力。   “第一场魔界魔夭对战仙界徐子霭。”   两个人稳稳地落在了比斗台上,却许久不动手,好像是在交谈着什么。   判官兴致勃勃给他们介绍徐子蔼的传奇,徐子霭此人是修真界的剑门飞升的不世天才,他的父母本就是仙界剑门门主。   其中有个红颜知己是青莲仙子,据说青莲仙子是传说中的正牌。   别看徐子霭不近女色,但是这些年独独一个青莲仙子能接近一二。   而此刻的台上,魔夭还未发声,徐子蔼倒先开口了:“好久不见,夭夭。”   “你居然还能笑着跟我打招呼,这风度还真是可笑,怎么不怪我差点弄死了你那个如娇似玉的未婚妻了?”   “夭夭你不要如此,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我就是。”   魔夭说完这句就直接出手,赤红的长鞭挥舞着十分好看。   但是却丝毫没有一分留情,反而是带了几分毅然决绝。   徐子蔼只好拿出长剑抵抗着,他是一名剑修,他的剑就是他的本命法宝,名曰雾霭。   雾霭剑的剑气十分朦胧,看起来就像云雾那般十分好看。   但是只要他的剑气所包裹之处,无处可遁形。   即使徐子霭有心想说些什么,但是魔夭根本就不听,反而动作越来越凌厉。   最后反倒是徐子霭一直避让着,被魔夭的长鞭打中了胸口,吐了一口血。   魔夭脸色微变,似乎有一丝担心,但是又很快收回来了。   魔夭讥讽道:“堂堂的仙界仙王,水平也就如此,岂不是堕了名声。”   徐子霭很坦然回道:“那只是对你,现在你可以好好听我解释了吧。”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魔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女。”   “我跟青莲没有关系的,那只是双方家长有意联姻,我早就拒绝了,却不知道那时候一回来便听到消息说,你刺伤青莲潜逃。”   “那还真是可笑,大半夜孤男寡女,同床共枕,那叫野鸳鸯吗?”   “你不要污蔑我的清白。   仙界里,一个望着水镜的青莲仙子看着这副场景,嫉妒的脸色都要发狂。   该死的魔女,她怎么还活着。   这下子霭哥哥什么都会知道了,不行,他知道了定不会娶我。   “台上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爱恨情仇啊。”花畔问道,因为她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的不同。   “不过是求不得,放不下罢了。”   花畔的对手就比较奇葩了,据说前一天晚上修炼过头了,忙于突破,自动弃权。   临渊的也算是和仙界的人痛痛快快打了一场,倒还算是圆满。   而那个闻名的子鸢众人也看到了,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   等等,这不就是琼花城门口卖花的小女孩?   看来琼仙宫是损失了一个天才。   子鸢对战的恰巧是狐落,只见子鸢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带着巨大水晶球的长杖。   “星辰给予我时间,算出你的命运。”   这台词,花畔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不是司命的台词吗?   还是说他们学占星的台词都差不多。   狐落一开始还是漫不经心的,紧接着听到这句话,眼神一凝。   六骨折扇在手上轻翻转着,却发现整个人寸步难移。   仿佛是被一股看不见的星辰环绕着,一片夜幕之下,繁星点点,而他身处其中。   有一种看不见的规则束缚着,这种感觉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狐落挑了挑眉,这种星辰的信仰之力是无法直接突破的,若是无法突破就会困死其中。   狐落有办法突破,但是那需要消耗巨大的灵力,他也没必要干这种事。   再说,这还有可能是个熟人呢。   子鸢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就知道可能是猜到什么了,便比划了个动作。   果然,下一秒狐落自动认输了。   子鸢胜利。   玉竹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认输了?”   “遇到个熟人了,也不跟她整个两败俱伤,倒不如便宜了事。”   听狐落这么说,花畔立刻反应到了。   狐落曾经是仙界的,那他的熟人,加上那套熟悉的咒语。   莫非是那失踪已久的司命,之前花畔得到的珈蓝卷轴还在冥界那里保管着。   簌雨和长汀碰到对手都认输了,一个伤的半死,小白守着就是不让她上台。   她这么严重的伤势,面对着一些比她更高修为的,胜利的希望渺茫,还不若放弃,反正已经挤上了前五十了。   长汀是伤势勉强好转,之前他是差一点死在了台上,多亏了桃花卷,要不然他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因此他也终于是找到了他的梦中人,他的梦中人很好,除了不是个人以外。   他们两个签订了契约,那是桃灼要求的,因为若是下次在发生什么三长两短,桃灼身为仙器也能分担一二。   但是长汀却是不同意,他修为低下,却也知道仙器的难得。   若是到时候他不幸死了,签订本命契约的桃灼也会元气大伤。   最后两个人一番争辩之下,长汀签订了平等契约,这种对法器的束缚力不大,到时候可以随时解除契约。   作者有话要说:   啊,即将进入大高潮了~   长汀终于配上了他的cp,不瞒你们说,我都差点忘了他了。   大家端午假期想必都过的很快乐吧~比心心 第86章   最后一番的比斗之下, 五十个人最后居然只剩下了四十五人。即使是可以不伤人了,部分人还是杀了人。   什么都没有利益来的重要,包括人命。   “恭喜活下来的四十五位幸运儿, 你们可以凭借积分换取梵天宝库的东西。”   第一名:魔夭, 奖励五百亿积分。   第二到第五:魔傲、小白、簌歌、徐子霭, 依次奖励两百亿到三百亿积分。   第六到第十:羡鱼、花畔、子鸢、休判、临渊一百亿到一百八十亿积分。   第十一到十五是二十亿到五十亿, 依次递减。   第十六到二十名有十亿积分   第二十一名到三十名有五亿积分。   第三十一名到四十名有两亿积分。   第四十一名到五十名有一亿积分。   一个仙尊器(魔、鬼尊器)一千亿积分。   一个仙帝器(魔、鬼帝器)五百亿积分。   一个仙王器需要三十亿的积分。   一个仙器是一亿的积分。   一个天阶高级灵宝需要一千万的积分,一个天阶中级灵宝只需要五百万积分, 天阶初级灵宝一百万积分。   下面的就更是便宜了,地级法器普遍从二十万到七十万的积分。   同样的丹药和阵法也是同等的。   不少在外面参与梵天生死比斗场赌博的都疯了,这积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财富,引人犯罪。   而云海门的掌门更是赚疯了,其他云海门中因为无偿相信临渊和簌雨他们的, 也是赚了不少。   这,让其他人羡慕不已。   归其原因, 他压的大部分都在他女儿和几个徒弟身上。   仙界、魔界、冥界三界的人看到那些仙帝丹药法器之类的难得至极之物,一下子便疯狂了。   之前他们就已经有预感了,在暗中收购,这下更是放大手脚大规模地收购。   他们不断派遣人以高价去购买积分, 以求换到更好的东西。   但是显然, 在梵天仙宫最后留下的五十个人才是积分最多的,也是最大的赢家。   果然,高额的风险往往伴随着高额的回报。   还有不少心生歹意之人正在暗中谋划着抢积分之事,积分是与本人绑定的, 只有本人同意才可以交换。   但是在极端条件下, 本人也不得不被迫同意兑换。   因此不少实力不足的人都遭受迫害,更是许多人赶紧换完法器隐藏起来, 等这波骚乱过去。   梵天宝库开放一个月,一个月后关闭。   最后的五十个都暂时不出去,他们还可以留在这里半个月修炼,并且挑选自己所满意的东西。   大部分人都忙着挑挑选选的,时不时更换积分,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花畔的积分有一百六十亿,临渊有一百亿,小白却有二百八十亿,连排在十五名的玉竹都有个二十亿。   花畔打算换些阵法丹药什么的,却看到临渊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把剑。   花畔顺着那目光看去,是一把通体红色的剑,剑体无暇通透,名曰:深渊。   虽说差不多的标价,但是法器价格也是各不相同的,只是大概在那个区间范围内。   深渊为仙王器巅峰,却需要一百五十亿的积分,临渊的积分显然是不够买的。   花畔注意到了。   “临渊,不若你选这把剑。”花畔按住了临渊想要去看其他法器的决心。   她看得出来,临渊更喜欢‘深渊’。   “积分不够的话,我还有一百六十亿,我的积分就是你的。”   临渊也没有说什么矫情话了,只是定定的看了花畔一会,发现花畔那通透如琉璃般的双眼里全是他的模样。   他不禁觉得一股更强烈的情感淹没着他,仿佛踏入就是无底深渊,正如那剑名一般。   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踏入了,这早已回不了头了。   因为当他犹豫之时,他就已经身处深渊。   花畔望着临渊越来越危险的神情,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又好似没有,只是心底涌现出了一股异样的甜蜜。   簌雨的积分有一亿,可以刚好换个仙器。   她在仙器里选来选去,却不知道选什么好。   小白握住了簌雨的手,指了指自己:“小白有二百八十亿。”   “是是是,小白最厉害。”簌雨以为小白是还在介意之前说他不厉害的事。   没想到小白却还是没放开她,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让我用你的积分换法器?仙王器?”   小白这才点点头。   簌雨一阵感动,小白这些积分都愿意给自己。   但簌雨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她不会辜负小白的心意,于是她慎之又慎地挑了个紫玉箜篌。   这把比自己身上的好,但是簌雨却又舍不得身上温养已久的本命法宝。   刚好熔炼一番,能把身上这箜篌提升等级。   小白把积分分给簌雨后却什么都没做了,只是在旁边看着她。   簌雨把紫玉箜篌挑好后,高高兴兴的收起来了。   “小白,你挑了什么?”   小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在意的。   簌雨老妈子似的摸了摸小白的头,摸不到。   小白主动地低下头给她摸,簌雨多蹂躏了几下,说道:“我来给你挑。”   簌雨却注意到右上角的一颗琉璃黑珠,好像是个法器,却深邃的莫名像小白的眼睛。   这颗珠子却要一亿积分,却没有任何用途,簌雨的眼睛却跟黏在上面了一般拔不下来。   似乎是什么指引着她。   恍惚间,她就买下了这颗珠子,等积分扣掉了她才有些尴尬的回过头来。   小白已经接了过去,神情很是欣喜,似乎是得到了一份极为珍贵的礼物。   簌雨望着小白那溢满星光的眼睛,瞬间有种莫名地感动在心中。   突然小白手上的黑珠,发出了一个非常耀眼的黑色的光。   紧接着整个光芒都包裹住了小白,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簌雨惊呼:“小白!”   小白瞬间晕倒了,身体直直地往一边倒去。   簌雨一开始本来想接住小白,却忘了小白已经因为之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法器,成长成了一个十四多岁的少年。   那骨架和身体上的肌肉虽然均匀,但本来就不是几岁的重量所拥有的。   簌雨反应不及,直接被压倒在下面。   那严严实实的紧贴着,几乎不留一丝缝隙,簌雨甚至能感受到少年人的那结实的肌肉,匀称的身材,引人遐想的......   花畔见了,连忙来帮忙。   临渊拉开了小白,才把下面满脸通红的簌雨给拉了出来。   “怎么回事?”临渊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宝库的法器选了一个,小白拿在手上就晕倒了。”   簌雨很是自责担忧,眼神不住地望向小白,觉得若不是自己选的,小白就不会晕倒了。   临渊帮忙查看着小白,发现小白这经脉里面虽然不少灵力外泄。   但经脉却硬生生的被扩宽了几倍有余,倒像是突然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而晕倒的。   花畔见临渊表情不对,连忙搭把手去看看。   这、莫非是什么大能转世觉醒?   一般来说因为各种遭遇而有的情况也有,但是很少人一开始便能承受这么巨大的能量而不直接破碎。   而且这种情况花畔之前曾经见过,多半都是三界的大能觉醒征兆。   “众位可需要帮忙。”簌歌带着些人过来询问,眼神却瞥向簌雨。   “暂时不用。”临渊果断回绝了。   簌歌也没有纠缠,只是招呼了句需要帮忙可以来找他,并且留下一块玉牌。   临渊一行人便带着小白回到了云海门。   离别之时,判官碍于他人不好多说,只是道:“花畔啊,多给我带些吃食...还有...”   众人便看到判官被阎罗王拖走的身影,还有不远处传来的判官的惨叫,活像是被阎罗王怎么样了一般。   从梵天仙宫这个险地出来,狐落也准备去四处游荡。   好几年不回番外之地了,窝在一处也很无聊,打算到处去找找突破的契机。   他的修为虽然已经重回了渡劫期了,但是他最近的心性有点困惑,和临渊谈了也没什么效果。   也许是当初他太过顺利了,过刚易折,他需要到处去看看。   子鸢也与他们分别了回自己了门派,走之前,她曾经和花畔以及判官、阎罗王三人密谈过。   她是司命,之前在仙界摘星阁的最出色的弟子。   某日,摘星阁遭到入侵,只闻得一声狂笑,一片黑雾笼罩下,就全军覆没。   她的魂魄打散后投身下界,前段时间遇到花畔后,又有奇遇才勉强觉醒了之前的仙魂。   云海门掌门本来很是自豪,发现梵天宝库开了后,也开始去派遣人购买积分。   却发现不少积分都被哄抬价格,甚至被许多神秘人给搜集了。   但是庆幸的是他之前支持徒弟压下了不少积分,虽然不如他们奖励的多,也有个一亿积分。   一亿积分对于不少人都算是个破天财富,能换个仙器!   要知道,梵天仙宫未开之时,所有人只能猜测会有好东西,却无人知道能换到如此泼天的财富。   掌门就放弃了收购积分的想法,跟那些其他三界的人比财富,即使云海门是修真界第一宗门也比不过。   毕竟他们拥有的是更好的资源,随手丢下来的仙丹都能换取巨额的修真界金币,也更有优势。   掌门待人去山门守着,准备迎接临渊他们的归来。   等着等着,却等到了昏迷不醒趴在临渊背上的小白。   这下可是糟糕了,自己的小徒弟怎么了?   掌门试图询问,被临渊使了个眼色,只是说先进门派。   掌门挥散了所有人,把小白藏进了自己闭关时候用的洞府中,只说这里最是安全。   临渊粗略的解释了下小白的情况,掌门压下了眼底的担心,只是用眼神扫过花畔,像是等着临渊的介绍。   临渊便宣称是未婚妻,花畔却悄悄红了脸,似乎一下子被他的答案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两个人本就差一层纸没有戳破了。   掌门心里了然,只是有些遗憾。   他担忧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从小就对大徒弟表现出不同寻常,并且一直想要嫁给他。   他也乐意撮合他们两个。 第87章   自己的小徒弟来了以后, 女儿倒是带着小徒弟跑了,掌门一度怀疑是不是她不喜欢大徒弟了。   喜新厌旧,花心, 各种词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簌雨一下子非常诧异的望着临渊, 脸色很是微妙。   临渊也任由她打探, 眼神干干净净, 似乎从来都是这般如此。   簌雨早就有预料了,却还是有些不甘, 有些难过。   奇异的是,她居然觉得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喜欢了师兄那么多年,没达到爱入骨髓的情况,但是也是爱过的。   毕竟师兄那般优秀,父亲又是有意撮合, 长久下来,又岂能不动心呢。   师兄一直对他人不假辞色, 除了一些长辈和她,都是冷漠的。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占了父亲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的光。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只是那种不甘一直缠绕着, 一直让她不想放手, 但是这段时间的隔离,和小白莫名地阻止呢。   簌雨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喜欢他了。   甚至是对小白的关心都是超过于师兄的,小白那么小, 那么可怜, 那么迟钝。   没了她,他怎么能好好生活呢。   簌雨心里闪过释然, 经过这段时间,她知道师兄却是真的喜欢花畔。   他那么清冷的人会为她烤肉,要阵大师的仙鹤,为她做一切一切,而这些都是她所没有的。   这样也好,师兄有人照顾了。   而她,也有小白需要照顾,   临渊没放在心上,她这个师妹虽是从小追着他跑说是想要嫁给他。   但是临渊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甚至认为簌雨只是依赖他产生的幻觉。   临渊的情商也不高啊,他不知他自己竟是硬生生错过了一个女子的爱慕。   若是知道,也只是觉得师妹早点解脱出来好。   子时,花畔无心修炼,便想出来走动走动。   夜晚的微风很是凉爽,树影摇曳,草丛中时不时一只兔子啥的跳过,带来一阵晃动。   花畔望着那漆黑的夜空,一颗颗星星陆续亮了起来,群星璀璨,很是好看。   突然南边有一颗极其耀眼的黑色星星以一种势如破竹之势,狠狠冲入一堆星辰中。   各种星星被这种冲势分散的乱七八糟,星光都暗淡了不少,更有不少星星就地陨落。   随后,一堆跟随着黑星的星辰们也开始冲撞其他的星辰,形成一种围剿姿势。   即使是花畔这种对占仆,观天象不懂的人,都察觉到不对劲,更别提子鸢这种老手了。   第二天,花畔便收到了子鸢的传信。   果然也是探讨昨天星象的问题,甚至不只是他们,许多门派的掌门和几界都注意到了,纷纷派出人去寻找那颗黑星。   有一大能推算出来,那是从冥界深渊里爬出来的最大恶鬼,世间最浓郁的恶气,带着十大恶鬼扫平三界。   这描述,花畔直接想起了一个被临渊封印在深渊深处的人。   那个眼神纯洁无暇,却含着世间恶意而生的少年。   也是因为他,临渊才会魂飞魄散。   奇怪的是,花畔居然不知道该不该讨厌他。   然而是没有选择的,他是不能出冥界的。   人间的人沾染了他的那股气,便会失去理智,变成易怒易暴,充满恶意。   若是他,不知会发生何事。   花畔又想到鼓幽王,又想到之前在东秦遇到的那个魅惑之人。   之前没想到的人一下子整合了起来,鼓幽王,不就是幽冥界的十大魔王之一吗?   之前他们拼死召唤出世间之恶,以身为祭,形体俱散,居然还能活下来。   这可真是命大啊!   若真是她想到的那样,那么这世间,将会面临一场最大的浩劫。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花畔眼中带着一抹涂不掉的黑雾:“我在想那个预言。”   “天塌了自有大的顶,暂时还轮不到我们。”   可若是他们就是那个大的呢?   花畔并没有说,只是‘嗯’了一句。   临渊的灵魂还没觉醒,那他的责任,就由她就担着好了。   也好,那样他也不会像当年那般魂飞魄散了。   只是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放过他。   然而,果然花畔担心的是有道理。   不少人都通过水镜看到了临渊的那种现象,甚至隐隐有谣言传出,临渊就是预言中的那个大恶鬼。   不少人立马跳出来反驳,说国师怎么会是那个恶鬼,这是污蔑。   于是谣言消了一阵,结果当天晚上,一个小门派被灭门了。   而小门派的幸存下来的一些人跑到五行门告状,言辞振振,都说看到了临渊带着一个姑娘做的,并且留下了水镜。   这下之前的谣言又被翻出来了,紧接着愈演愈烈,最后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掌门自然不相信临渊,但是只有他们相信是没有用的。   紧接着,长汀突然失踪,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来,也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畔竟没有丝毫察觉,怀疑长汀是被人抓走了,可是看现场又像是自愿的。   本想出去寻找一番,谁知事态越来越严重。   于是花畔只好托信给狐落帮忙寻找。   ……   所有的掌门被约在一个地方商谈这件事,云海门掌门也去了。   然而几天后,他勃然大怒,大骂五行门掌门无耻。   簌雨这几天精心照料着小白,小白却迟迟没有醒来。   突然有天晚上,有人闯入小白调养的洞府。   簌雨极力抵抗着,却不敌来人,被打成了重伤,昏迷不醒。   “簌雨你可算是醒了。”   瞧见簌雨醒来,掌门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满脸是掩饰不去的担忧。   “小白,小白呢?”   簌雨抓住了掌门的手,带着些许希冀的问道。   她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小白被人劫持走了。   掌门夹着眉头,似乎有些不忍心,接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簌雨一下子如遭雷劈,莫非之前的事情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簌雨摇摇晃晃的就要起来。   “你要去哪里?”掌门担忧的目光一直在簌雨身上。   “我要去找小白。”   “就怕你没命去呢。”云海门掌门压低了声音说了句。   “爹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有小白的消息。”   “傻女儿,爹怎么会有?”   掌门略微低下了头,掩饰住了眼里的暗芒。   簌雨失魂落魄的坐下,“小白脑子不清醒,他还那么小,他该有多害怕,他都没离开过我。不行,我要去找回小白。”   “你冷静些。”云海门掌门一下子把簌雨劈晕了。   “掌门,这——”一个弟子忍不住开口。   “让她好好睡一觉。”   谁都没看到云海门掌门被阴影遮住的脸,竟带了几分阴邪。   临渊和花畔都在梵古调养着,一人占据一个洞府。   岂料外面突然一道黑气窜了进来,正朝临渊面门袭去。   临渊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不躲不闪,背后的长剑猛地出鞘。   只见剑光一闪,黑气仿佛是受了重伤,就往洞外逃窜去了。   临渊随即跟上,在这门派里居然还能有这种邪魔。   一定要抓住,以除后患。   那黑气到了门派议事厅,就不打算逃了。   临渊凭空落下,长剑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黑气刺去。   “杀了我,你定会后悔。”   那黑气毫不畏惧,发出呕哑嘲哳的声音,就像个破锣子一般难听。   “不杀你,才会后悔。”   邪魔外道,人人除而后快。   临渊手腕一翻,剑光一闪。一股冲破的剑气迎天而起,有雷霆万钧之势。   那团黑气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般肆无忌惮,一下子就被刺死了。   “国师,你居然杀了掌门!”一群穿着云海门的弟子突然闯出来。   临渊皱起了眉头:“你们在说什么?”   “难道那不是你杀的吗?”   弟子指着那边,临渊的剑所在之地,那里的剑气还很明显,分明就是他的。   临渊转过头,刚才的黑气已经变成了掌门,没有一点邪魔歪道的气息。   怎么会?   不可能,他身上还残留着刚才追逐的黑气。   也没有了......   “爹!”   簌雨刚醒来,就发现爹倒在血泊之中,旁边还插着她最熟悉的剑。   “圣女,就是他杀的。”一个弟子指着临渊情真意切的说着。   “不可能的,大师兄不会这么做的。”   簌雨根本就不敢相信大师兄会做这种事,定是他们看错了。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小白,失去了一个爹,她不相信大师兄会做这种事。   “我们这么多弟子都看到了,我们也不愿意相信国师会这么做。”   “大师兄不是你对吗?”簌雨还是不愿意相信,抬起头问道。   “我杀的是邪魔歪道,掌门不是我杀的。”   “你还敢说不是,那剑不是你的吗?”那弟子瞪红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临渊。   “我只说一遍,不是我杀的。”   “别争执了,那不是掌门。”   花畔从空中飞下,宛若照亮了整个夜晚,也照亮了临渊的心。   临渊朝花畔看去,花畔反手握住临渊的手,稳稳的站在他的身旁。   “你说不是就不是?”那弟子想也不想反驳。   “你一直怂恿是何居心,你以为你的皮相再相似,还能瞒过我吗?”   花畔嘴角微挑,丝毫不惧。   临渊一下子明白了花畔的意思。   那弟子心虚的缩了一下,然后大声道:“这分明就是同党!”   “哦——我可不是你们云海门的人,你以为你吓得住我。”   花畔红色的灵力一出,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袭向了那个弟子。   那个弟子直接拉了旁边一个女弟子前来挡,岂料背后被临渊一剑刺穿。   在所有人还来不及震惊之下,变成了一团黑气自爆了。   “竟有邪魔藏身于此,看来师兄定是被冤枉的。”   簌雨一锤定下。   虽然父亲生死未明,但是定不是师兄杀的。   然而事情又突发变故。 第88章   “圣女不好了, 各大门派聚集在云海门前要求讨一个公道。”有个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他们有何公道。”簌雨眼神一凝,暗芒闪过。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簌雨知道,这时候不是难过的时候, 他们一行人来到云海门山门口。   这时候, 护派大阵前已经聚集了好几万的人, 最前面的是几个渡劫期的。   化神期和合体期也有许多, 元婴期和金丹期多如米。   “不知各位来我云海门何事?”簌雨眉头微皱。   这么多人,目测来者不善。   “我们是来讨公道的。”侯长老大声说道。   “贵派掌门呢?”琼仙宫宫主问道。   “我爹暂时在闭关。”   簌雨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这种情形下,怎可暴露把爹已经生死不明的消息暴露出去。   “圣女说谎,掌门分明被贼人给杀了。”   一个穿着云海门内门弟子服的弟子说道。   “李阳,你不要胡说。”   云穆阻止道,他就是当年临渊买簪子时候, 阻止他当冤大头的那个云海门外门弟子。   这些年过去,他已经变成了云海门内门弟子了。   要不是怕被人反咬一口, 花畔简直是想一道灵力了结了李阳,张口碰瓷的技术手到擒来。   “请各位前辈主持公道,我们掌门就是被这个贼子杀死的。”   李阳看所有人都望过来,也不畏惧, 指着临渊说道。   簌雨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胡说。”   “这是我们大部分弟子都看到的,分明是圣女包庇国师,连自己的父亲都不顾了。”   “你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你看到临渊把刀刺进了掌门心脏了?还是你嫉妒同门,胡言乱语。”   花畔慢慢逼近李阳, 手上的灵力凝聚着, 恨不得给他一下。   李阳有些心虚,往后退着。   他似乎是料定了花畔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 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个女人是逆贼同伙。”   “圣女可不要袒护贼人。”五行门掌门开口道。   “我这里可没有贼人,诸位请回吧。”   簌雨背过身,就想带着其他弟子离开了。   “把他关押起来。”簌雨冷冰冰的望着李阳,仿佛是看一个死人一般。   李阳终于慌了:“圣女,你这是包庇,你不能关押我。”   “我爹不在,云海门就是听我的,你算什么?我想杀了你都行。”   李阳才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有错,错的都是临渊。   他无助的望着还被阵法挡着的人。   却无人为他开口,只有侯长老说了句:“圣女要杀死证人吗?”   “他是我云海门的弟子,冒犯了我,我想关押起来,难道还要问过侯长老不成。”   “侯长老救我。”   “李阳如此,莫非是受到侯长老指使?”   侯长老见所有人都看向他,连掌门都警告的目光盯着他。   “圣女看来打算睁眼说瞎话了。就是他,逆贼临渊,屠杀我无数修真界的百姓,为祸一方。现如今,连门派的掌门都杀了,你们还袒护他。云海门,不配成为修真界第一门派!”   侯长老无视了李阳,直接扯出那套虚伪的正义来。   “交出逆贼临渊!”   “交出逆贼临渊!”   “临渊是我们云海门梵古国师,怎可交于你们。枉你们还是修真界的中流砥柱的人物,竟像个无知小儿一般庸俗!”   在座的各位被簌雨说的脸色很是难看,然而,他们是不可能放弃此行的目的的。   侯长老自从确认了自己的儿子是临渊下的手害死后,就一直想杀了他们以祭奠自己儿子的在天之灵。   本来他是没这种能力,还怕他们暗中做的事被抖落出来。   直到魔界的某个大领主暗中找了他,那就是被杀死的蓝角的父亲,西周大领主。   不过西周大领主有一个要求,要求他临渊的尸体交给他。   于是他们就谋划了这么一场专门针对临渊的阴谋,顺便把云海门弄倒,好方便五行门上位。   五行门掌门闻之,能扳倒云海门,取而代之自然为好。   要不然云海门地位一落千丈,五行门这个万年老二的位置也能摆脱了。   于是五行门掌门带了不少高手,还纠结了其他门派的人,一同前往云海门。   “若不交出逆贼,别怪我们硬闯了!”侯长老见簌雨软硬不吃的模样,心里一阵喜悦。   刚好啊,连云海门这个祸患都可以一起吃了。   “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家随我一起破了这个大阵,我们倒要看看谁敢袒护逆贼。”   五行门掌门一呼而下,所有的人都开始破阵了。   破阵的主力基本上化神期之上的,破阵方式也很粗暴。   强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多的阵法也顶不住。   护派大阵连连败退,禁制灭了一个又一个。   “该死的。”簌雨没想到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就直接撕破了脸皮。   “你们真要与我云海门为敌吗?”   “圣女说笑了,只要交出逆贼临渊,我们绝不踏入云海门一步。”五行门掌门摸着胡子,眼中泛着精光。   若除了临渊,云海门被人杀到山门口,威望也是扫地。   “圣女!”   望着后面的各个阶段的弟子,外门弟子大多是筑基期,内门弟子大多是金丹期,也有一些元婴期。   这怎么也是敌不过外面的大片人马。   若是山门被破,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现在他们占着师兄是传闻里的灾星,害死不少门派这一点,偏偏他们拿不出证据。   “我出去吧,保住云海门。”临渊忽而开口,没有半分埋怨。   “不行!”簌雨想也不想拒绝了。   “这么多人,我们应付不来。若您不下决断,我们云海门今日就不复存在了。”   簌雨咬了咬牙,为了云海门,为了爹爹,为了云海门。   簌雨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挂在眼睑上,只是倔强的没有滴落。   那是她的大师兄啊。   她喊了二十多年,即使很冷漠,但是对她依旧不错的大师兄。   临渊没有再看簌雨一眼,就径直走出了大阵,迎面各种威压都如高山一般狠狠向他砸来,他都接住了。   “你自己出来了,倒也识趣,束手就擒吧,省的我们进去了。”   “谁说我要束手就擒了,天道在上,又岂容得你们这般宵小之辈。”   临渊身上的实力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他居然已经渡劫期了,果真是恶鬼转世。”   侯长老惊恐的指着临渊。   这么荒唐的理由,众人竟是也表示赞同。   “比你厉害的多了去了,你怎么不都说是恶鬼转世,自己菜还不让说?”   花畔竟也从大阵里走了出来,并肩和临渊一起面对。   临渊一阵感动,“畔儿——”   “你一个人可应付不了这么多臭虫。”   花畔心想:她得看着临渊,要是让他被这堆臭虫给吞了,她要去哪里复活他。   “你——”侯长老有些语塞,凶恶的盯着她,“你就是恶鬼同伙一起杀了,他们储物戒里还有那些梵天仙宫的至宝什么的,稳赚不赔。”   众人听到梵天仙宫,至宝这几个词。   眼神一下子亮了,宛若是一群饿狼一般,想从临渊和花畔手里咬下几块肉。   “他是恶鬼转世,杀了他。”   在场的五个渡劫期都朝着临渊出手了,其他元婴期金丹期也纷纷朝她们下手。   就怕晚了,抢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临渊身边一下子围住了五个人,花畔连忙分走了两个。   同为渡劫期,花畔才为合体巅峰,修为有些招架不住。   “小丫头,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不关你的事,我们也不会找你麻烦。”花楹楼太上长老说道。   “想杀临渊,先得踏过我的尸体。”花畔纹丝不动,手上动作不停。   不过,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了。   花畔的修为直接突破了化神期,竟连雷劫也没有,看的众人是目瞪口呆。   “这——不可能。”一个渡劫期怔怔的看着她。   除非,她原本的修为就是那么高。   想到这个可能,所有人的眼神都黯淡了下来。   “杀了这个妖女,管她是何身份。”   其他渡劫期也不复之前的劝诫了,合体期化神期也帮忙对付着。   然而花畔手里有仙器,那些人一时半会的奈何不了她,只是垂涎地盯着她的仙器。   云海门的山门口就宛若一个修罗场,到处都是断臂残肢,白骨堆叠,鲜血淋漓。   鲜血渗入土里,竟能长出绚烂的花朵,也可谓是一道奇景。   狐落半路赶来,也加入了战场,还有子鸢,玉竹,也及时赶来了,也默默站在了他们的背后。   “子鸢,莫非你也要叛离正道。”   “无知。”子鸢不想跟这群虚伪的修真者争辩。   “很好,你们居然都要跟邪魔歪道一路,那我们今日便要替修真界铲除你们这些祸患。”   一个修真者红着眼睛,恨不得撕碎临渊。   “你这恶鬼转世,快去死吧,害我全宗门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花畔眼睁睁看着那个修真者冲着临渊自爆,而其他修真者早就远远的躲开了。   临渊被纠缠着无法躲避,拿出深渊硬生生的抗下了这波自爆,喷出了一口血。   “临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 倒计时,啦啦啦啦撒花~ 第89章   花畔被他们纠缠的分——身乏力, 担忧的叫了一声临渊。   临渊手上剑招不停,还回了花畔几句。   “仙王器,这是仙王器。”   不少人都眼睛发直的钉在深渊上, 仙王器啊, 连仙界绝大部分人都没有, 要是能得到……   果然有了深渊助阵, 就轻松多了,许多渡劫期的灵力都被深渊化解了不少。   大阵里的簌雨, 掌心都捏出了血迹,却也只能硬生生在里面看着临渊被群殴而无力。   她内心很是挣扎,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簌雨挑选了个靠谱的弟子,交付了重托,就走出了大阵, 直接加入了大局。   “怎么云海门又要插手了?”瞧见簌雨出手,有人大吼。   “我这回仅仅是代表我自己, 不代表云海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自寻死路。”   侯长老并不把一个合体期放在眼里,他只是心有不甘,为什么这个人天赋如此卓越, 为什么?   天才又如何, 这回定不能让临渊逃走。   若他成功逃脱,回来回来报复,那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诸位,别忘了。即使是仙器又如何, 他只是渡劫期, 我们又何尝没有。若他走了,回来报复, 我们都要完蛋。”侯长老这一句话一出,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今天他们这般咄咄逼人,若是让他逃脱了。   设身处地的想,他们也会是回来复仇的。   以临渊的天赋,怕不知道何修为了。   到时候,怕是修真界无一敌手。   侯长老朝着五行门掌门使了个眼色,五行门掌门眼神收缩着,在犹豫,在徘徊,最后带着几分狰狞和疯狂。   五行门掌门朝着周围的几个渡劫期暗示了,渡劫期们都很是犹豫。   这样不择手段的损耗以身去对付他,真的划得来吗?   “你们难道想看他逃走,以后来找你们复仇吗?只要拿下他,想想他们所拥有的仙器都是我们的。”五行门掌门言语蛊惑,声音带有很强的感染力。   那几个渡劫期转念一想也对,便也不再犹豫了,直接拿出各自最强的法器。   每个人都活了至少几百年了,竟是都有一个仙器。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临渊被许多渡劫期硬生生的压制着,也不在乎是自身的灵力和伤势,就那么疯狂的对他出手。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些渡劫期之前跟他打时候,都会更在意自身的损耗。   毕竟修行不易,伤势多了,到时候不易于接下去的修为,就很容易陨落,然而这回居然不计损耗了。   临渊心里有一种极其强烈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提醒他,需要立刻摆脱他们的纠缠,否则会发生什么事。   这时临渊的背后,一道漩涡闪过,骤然出现了一根泛着冷光的黑刺,那上面的魔气缠绕的很严实,正要狠狠地朝着他扎下去。   “你去死吧,下去陪我儿子吧。”那黑刺反光,映照出的宛若恶鬼,扭曲狰狞的面目,赫然就是侯长老。   临渊已经灵力枯竭了,而侯长老却凝聚了最强的一击攻向临渊。   本来临渊是不惧的,修为的差距还是有的,然而侯长老的黑刺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提醒他避开,一定要避开。   他想走,渡劫期们却不愿意放过他。   其他所有人都被纠缠着,无力去帮忙,尸体一具具堆积如山,露出森冷的白骨,还泛着光泽。   自古财帛动人心。   修真界,因为各种利益杀人的更是不计其数。   来的那些人未必都是因为临渊害了人而来的,大多数都是找个由头来浑水摸鱼,想趁乱得到些许利益。   殊不知,也只是炮灰。   大多数的修为低下的,都化成了白骨,甚至是灰飞烟灭,连一丝存在也没有留下。   这里更像是一个地狱场,不少人都杀的疯魔了,甚至失去了理智。   森森白骨堆叠着,血肉纷飞,到处是惨叫和鲜血。   这里,就是个地狱。   花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多渡劫期都面目狰狞,极尽疯狂。灵力,一下一下的打在临渊身上。   双拳难敌四手。   而那根森冷的骨刺,若她没看错,那阴冷的魔气,就是魔界的断魂刺,魔王级别法宝。   若是被打中,几乎没有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别说肉身能不能保住,甚至是连魂魄的都逃不出。   “临渊!”   花畔见此场景,几乎头痛欲裂。   临渊筋疲力尽的一群人中间,旁边的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修真者。   多年前的场面一下子涌上了花畔的心头。   花畔的眼眸一下子变得艳红无比,整个人都恍若变了一个人。   “你们都该死,你们不配得到他的保护。”   “你们看她的眼睛。”   候长老指着花畔的眼睛,“你们不是说看到一个双眼通红的帮凶,看来定是他们做的,杀了他们。”   “杀了这个妖女。”   “我们这么多人亲眼所见的,还有水镜的记录。不是他是谁。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云海门掌门,简直是忘恩负义,禽兽不如。”   到了这时候,他们还要拿出之前的说辞来掩盖他们虚伪至极的表面。   好似如此就是在除魔卫道。   却不知,他们的徒有表面的皮囊底下,是一颗颗肮脏到极致的心,沾满了鲜血和仇恨。   花畔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整个人都恍若要飞起来似的。   原来极其普通的容貌却变了,三千青丝在风中散落,一根琉璃花簪挽起,上面的彼岸花鲜艳欲滴,好似能吸走魂魄似的。   整个人宛若神女下凡一般,掩盖在一大片虚影之下,变得那么迷惑,那么令人窒息。   她的修为也节节攀升,合体期、渡劫期、渡劫中期、渡劫巅峰。   在所有人惊骇不已的目光中,她的修为突破了渡劫期,毫无阻碍的到达了仙人的级别。   花畔整个人十分痛苦,她觉得身体都是强行拼凑起来的碎片,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   似乎只要稍微动弹下,就随时可能灰飞烟灭。   但是这种痛苦,与她心里的相比,都敌不过她看到临渊的痛苦。   她决不允许,临渊再一次死在她的面前。   侯长老一看这种情况就想跑了,他们这里最厉害的也就渡劫,然而渡劫期怎么都比不过仙人期。   然而花畔又怎么会放过侯长老,要不是他一直挑唆。   要不是他五行门,要不是在场的所有人,临渊根本不会有事。   这一场厮杀没有止境,就剩下永无宁静的杀戮,这就是个巨大的埋骨之地,死了无数的人。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由无数的森森白骨和血肉铺就了那一段路,上面却生满了一朵朵绚烂的花。   人们只记得那个红衣女子,长的极其好看,宛若神女,却手段狠辣。   几乎参与那场大战的所有门派的人都被埋在了里面,许多大宗门地位不保,流落到了三流宗门。   尤其是五行门,更是连那种排不上号的小宗门都不如,到最后就原地解散了。   也许是一场极度的杀戮之后,会迎来彩虹,也许是隐藏在黑暗里更大的风浪。   “临渊,你在这待了好多天了,你不去寻她吗?”   狐落凝望着坐在山崖边,寂寥的背影,不由得问道。   花畔那种情况下,连他都能猜到几分了。   “她?到哪里寻她呢?”   狐落瞬间无言以对,是啊,去哪里寻呢?   冥界根本不对外开放,若为凡人还好入冥界,而修真界一入冥界就被鬼气所排斥。   所以就有那种生魂不入冥界的说法。   临渊知道自己要找一个东西,却一直找不到。   他有极其强烈的预感,只要找到这个东西,就能找到花畔。   而且,他脑子里这段时间的记忆愈来愈清晰,他越来越能感同身受。   在那天清楚的见到花畔的样子之后,他就知道花畔就是那段记忆里的那个绿芽。   他也不打算去寻找那些门派的麻烦了,毕竟那天参与进来的人,全部被花畔杀了个干净,几乎是一个不留。   簌雨曾来找过临渊,却被拒之门外。   不是有什么偏见,毕竟那天的选择是他选的。   只是,临渊不想见到任何人罢了。   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好好的思考。   红色,是那么艳丽,而那天的那片红,却是洗净了世间的污浊。   修真界是暂时平静了,但是只是表面的,修真界的一座山的最深处,这里终年迷雾环绕,毒虫生活在这里,是连渡劫都不敢踏足的险地之一。   谁也不知道这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宫殿,毕竟没有人可以进入深处。   “恶,醒了吗?”鼓幽王有些烦躁的走来走去,抬脚处皆是鬼气弥漫。   “还未,他复活需要大量的能量,修真界恐怕不能满足需求了,需要仙灵力。”   狐幽王躺在坐榻上,不经意裸露了半边白皙的肩膀,惑人至极。   “那我们便去掳来一些仙人又如何,那些所谓的仙人也不过是鸡鸣狗盗之辈,虚伪至极。”   “我话还没说完,至少要仙王级别的。”狐幽王慢悠悠的补充了句。   “干了。”鼓幽王拍板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进入 第四卷 ~   小可爱们笔芯么么哒 第90章   云海门自那日起, 便关闭了山门闭门派修炼。   经历了这么一场浩劫后,簌雨登上了掌门之位。   甚至她还请出了太上长老坐镇,狠狠的整顿了门派, 门派内一下子被肃清了不少。   “小白, 你在哪里呢?”   这么久不见, 簌雨更想念小白了, 想念他的一切。   拜托太上长老暂时帮忙看管云海门之后,簌雨便出去寻找小白了。   谁料意外来的是那么的突然, 在行到浮屠岛时候,簌雨突然心神一动,她好像感到了小白的气息。   这座岛上,荒芜一人,走了许久也不见一户人家。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村里, 打算探探路,却发现不少人家屋顶上炊烟寥寥, 敲门却不见人。   有古怪。   簌雨便施了法,打算偷偷溜进去看看,每个屋子内都空无一人,只是都烧好了水。   没人, 为什么每间屋子内都烧好了水?   簌雨绕到后山时候, 发现有动静。   原来全村的百姓都在那里,一脸神圣的膜拜着,好像是在进行一场祭祀。   祭祀是比较常见的,可是却见那个大祭司蹦蹦跳跳了一阵以后, 让人带上了贡品, 架在稻草上。   这贡品——分明就是小白。   怎么会是这样,以人做贡品。   再看那个大祭司的修为, 也就元婴巅峰。   簌雨几乎按捺不住的冲出去,却被按住了。   “师兄?”侧头一看,那人俨然就是临渊。   “先等等,再看看。”   “那是小白。”   “我知道,但是不对劲。”   小白的修为他是知道的,怎么会被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甚至最高级还是元婴期的人抓到。   除非——   有更厉害的人。   只见献上祭品之后,那大祭司又开始摇摇晃晃,蹦蹦跳跳起来,在围着小白转了六圈后,仿佛是被什么抽走力气了似的,瘫软在地板上。   而那群叩拜的百姓,神情更严肃了,仿佛是什么神圣的东西要降临了。   一道冲天的黑光拔地而起,耀眼的让人侧面。   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威压如高山一般压了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一个青色的角慢慢从撕裂开来的天空缝隙中伸了出来。   百姓们看到这个,脸上更是膜拜的疯狂,叩拜的更是起劲了,直呼:神使大人。   魔族之人,那威压压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没想到魔族之人居然有特殊的方法通过修真界,这事情很危急。   必须赶紧把小白救下来,要不然小白岌岌可危。   那青的角直直的朝着小白刺去,临渊的深渊剑自背后而出,劈向那个角,簌雨箜篌响起,直接把小白身上的锁链解开了,架着小白打算走了。   “师兄,好了。”   “你们这群贱民,竟敢冒犯上神大人的祭祀品,还不快束手就擒。”大祭司瞧见此场景,直接出声阻止。   “上神大人?那不是是个魔族之人而已。”临渊道。   “修真界居然还有能认出我的人,不错不错,不若本王给你个机会,来我魔界可好,只要你们献上祭品。”   “上神大人要送这个人去魔界,这就是个外人凭什么啊?”   “上神大人给你这么优厚的要求,还不感恩戴德。”   “这些百姓都魔怔了吧。”簌雨觉得他们眼中的疯狂和嫉妒有些莫名其妙。   “不去。”临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青角也不想跟他多说了,他突破空间禁制很是困难。   “我的臣民们,谁杀了他们拿回我的祭品,我就准许谁入魔界。”   “冒犯上神者死!”   “冒犯上神者死!”   许多百姓都突然变了一个样子,眼眶黝黑突出,额头带有一颗种子。头上都冒着黑气,俨然是被种了魔种的模样。   “师兄。”簌雨望向临渊。   “种入魔种,无药可救,杀之。”   这些被种下了魔种的百姓们,看他们的模样,已然是病入膏肓。   不知道危害了多少个所谓的祭品,替这些魔族干了多少事了,整个心肝都是黑的了。   “你居然杀害了我的臣民,看来你想与我魔界作对了。”青角的身子已经露出了一半了,正在艰难的抵御修真界的壁垒。   “快走,等他出来,我们谁也不敌。”临渊打算自己硬抗。   “我不走,师兄,我可以帮你。”   簌雨把小白放到了一边,罩了几个结界,就飞过来了。   “真是一段感人肺腑的师兄妹感情,谁也别走,干脆都留下吧。”   青角的身影已经差不多显现出来了,俨然是个分身。   只不过是魔界最低阶的分身,不过对付两个修真界的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临渊的深渊剑已经反手握在手中,簌雨手指已经摆到了箜篌上了。   “原来是你们,真巧,看在你们是从梵天仙宫出来的份上,给你们一个机会,投靠我们魔族,就饶你们不死,不然——”   “啰嗦。”临渊手持着深渊剑直接刺了过去,带着雷霆万钧之气。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揉捏成了一团,凝静了片刻。   “果真有傲骨,希望你们待会死的时候也会有傲骨。你长得不错,到时候带回魔宫给我做侍妾也好。”   青角角上凝聚出魔气,似乎并不把临渊看在眼里。   “你想要谁做侍妾?”   不知什么时候,小白醒了过来,眼神幽暗的盯着青角,特别瑟人。   簌雨一下子抱住了小白,笑得特别开心,“小白你终于醒了。”   “簌簌。”   小白的神情丝毫没有之前痴傻的模样,反而是眼神更加深邃了,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他反手把簌雨抱得更紧了。   “哟,原来是我的小祭品醒了,不若你们一起做我的侍妾,还可以凑个双。”   小白把簌雨放在了一边,道了句,“等我。”   “小白。”簌雨还想挽留,却见小白直接冲上去了。   就直接迎上了青角,临渊本想帮忙,却被拉开了。   临渊只得退出来。   “单凭你一人?”青角很是看不起小白,低等位面的都是辣鸡。   “师兄,你快去帮帮小白。”簌雨焦急地望着临渊。   “他暂时不需要帮忙。”   也确实,小白的招式凌厉,动作游刃有余,也看不出丝毫的勉强。   反而是对面的青角魔族节节败退,几乎不敌。   “小白,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簌雨满眼都是小白的样子,那潇洒自如的模样。   不知不觉,她的崽子已经这么厉害了,变得俊朗了。   这也是临渊想不通的,不过个人有个人的机缘,也不必深究。   青角越发吃力,不甘却又无力的怒吼,还在试图挑拨关系:“你绝不是修真界的人,你是魔界的人为何去帮修真界?”   小白根本就不屑回答,眼神都没有动一下,招式干脆而充满光影。   吞噬之力节节高升,一下子就把青角的分身给吞噬了,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同时,在魔界的青角本体喷出一口血,捂住胸口,向周围的魔卫道:“快带我去找父王。”   魔界这里暂且先不提,临渊看着簌雨和小白,道了句:“先行一步。”   临渊便潇洒的离去了,衣袂翻转,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簌雨本想挽留,小白却拦住了她。   “小白,你还跟师兄过不去啊,师兄就是——”   “没有。”   簌雨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没有?   “小白你的意识恢复了啊!”   簌雨猛地抓住小白的肩膀,激动的问道。   小白回抱簌雨,手指收缩着,最后把她摁尽了怀里。   “小白。”   “嗯,簌簌,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不会的。”   簌雨把脸埋在小白怀里,只有这时候才能露出一丝的脆弱。   我也只有你了,爹死了,师兄离开了云海。   “簌簌,跟我在一起吧。”   ……   临渊一个人漫步在天地间,仿佛无穷无尽的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那么寂寥、那么孤独。   而那个本该陪他一起在人间浮华的女子却不在了。   不是没有人认出他,只要被人认出来了,那个地方的人瞬间都会跑光。   “那个就是和红衣魔女在一块的人,听说他杀了数万修仙者。”   “他看过来了,他是不是要杀人?”   “快跑。”   临渊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就像一个行尸走肉的尸体一般。   临渊,我想吃糖葫芦。   临渊,我觉得这个糕点很好吃。   临渊,你觉得我是不是最好看的。   临渊不知不觉的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买下了一捧糖葫芦。   学着花畔的模样,舔咬。   糖葫芦表面的那层糖是甜的,然而去掉那层后,都是酸山楂。   突然天地上风云四起,临渊头上缓慢凝聚了雷劫。   这是要渡劫了……   临渊瞳孔微缩,得赶紧找个地方渡劫,他跑到了梵古岛上。   梵古依旧如他走时候的那般模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像是有人在细细维护着。   在临渊头顶的劫云已经聚集的很密集了,仿佛隐藏着滔天的力量,想要撕裂天际,一举把临渊搅碎。   云海门不少人都遥望了过来,这场雷劫声势之浩大难以想象。   “这是谁的雷劫?”云海门内一个弟子问道。   “看那个方向,是在梵古,莫非是国师?”   “那位回来了”   而在修真界讨论的就是。   “这是合体期的雷劫吧。”   “无知,这至少是渡劫期。”   “云海门又要多一个大能了。”   临渊连忙摆上了各种阵法,这种雷劫不是随便渡的,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一九天劫,轻松过了。二九到五九都还好,过了。   六九天劫,雷电如巨大的柱子,刷——的一下冲天而下,硬生生的打在临渊布置的阵法内。   阵法禁制瞬间破碎了好几个,临渊连忙补上。   七九天劫,阵法抵抗了一下便碎光了。   八九天劫,这已经是渡劫期的天劫了。   雷电在怒吼,在咆哮,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朝着临渊而来。   临渊双手轻挽,深渊迎了上去。与这道雷电展开了厮杀,最后雷电不甘示弱的消散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雷劫已经消失了的时候,谁料到,天空还在酝酿着愈加恐怖的气势。   仿佛是把前面的八道雷劫都包含在一起,一直壮大,壮大,到最后,雷电竟像天塌了般。   那粗的就好似一条雷龙,用尽所有的力气朝临渊袭来。   竟然还有九九天劫,这是飞升之劫。   不少人都关注着这里。   “师兄,能不能渡过。”簌雨抓紧了小白的袖子。   “临渊你这冰山定是能度过这么简单的雷劫的。”   狐落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雷劫所在之地。   “临道友,一定会过的。”   长汀和桃夭都关注着那雷劫。   子鸢拿出她的法杖算了一卦,道了句:险象环生。   那雷龙直接冲着临渊飞去,临渊也不布置阵法了。   他知道,这最后一道雷劫,要靠自己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大大昨晚看了个神仙剪辑,超级好看,剪的是说英雄的,然后一晚上梦里都是他们。 第91章   瑶池宫,   所有人都神情肃穆,谨言慎微,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父亲怎么了?”   簌歌今日散步, 便瑶池宫每个人的神情都很是紧张,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我瑶池宫一连死了两个仙王, 都没看到凶手, 可见来人实力高强。”   要知道仙王级别的高手甚少,少一个都是损失。瑶池宫主是个仙帝巅峰。   仙尊目前仅仅只有九天上的那一位了, 向来不管事,只是蜗居在仙尊宫内。   簌歌感到十分诧异,他们瑶池宫已经是仙界十大势力之一了,向来无人敢招惹,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   “儿臣愿意去调查此事。”   簌歌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担子。   “我也正有此意, 不过我还有一事托你。”   “何事?”   “现在三界都十分混乱,是时候把雨儿接回来了, 不能再任由她胡闹了。”   瑶池宫宫主带着绝对的强势,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妹妹?她若是不愿回来呢?”   簌歌苦笑了下,簌雨那个脾气,簌歌从小到大都有体会, 不是权不劝的回来的问题, 是她想不想要回来。   “你直接把她带回来,就她现在那个修为,也打不过你,先带回来再说。”   瑶池宫主神情严肃, 似乎想到了什么, 挥了挥手就让簌歌下去了。   “是。”   父亲都这么说了,簌歌也只能照办了。毕竟现在在外头也很混乱, 簌雨也不安全。   簌歌本想先去寻找真相,谁料到是先得知了簌雨的消息。   “簌歌,你怎么会在这里?”簌雨看到簌歌很是惊讶,突然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簌雨,该跟我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簌雨警惕的看着簌歌,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感觉。   簌歌直接打晕了簌雨,准备强行带走,这时候已经无心解释了,先带回去再说。   “傻丫头,你以为还是在梵天仙宫吗?我的修为可没有被压制。”簌雨昏迷前,只听到了这一句话,并失去了意识。   “簌雨。”小白本是买簌雨最爱吃的东西去了。   行至半路,就遇到了狐幽王。   外袍半搭着,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比女子还要美丽的容颜,风姿楚楚、我见犹怜。   “恶主~”狐幽王语调婉转缠绵,尾音上挑,仿佛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小白眼神都不带给一个的,只是在狐幽王快要贴上他的时候。   小白眼神微收,手上灵力一甩,狐幽王似乎反应不及,被硬生生甩出了十多米,溅起一地尘埃,而那条线上好几棵大树也都给拦了腰。   狐幽王这下不敢靠近小白了,他捂着胸口,嘴角上牵着的血丝逐渐滑落衣中,有种欲语还休的感觉,只是都喂了狗。   就如这般不解风情之人着实少见,引诱媚术都不行的话,那就换一种策略了。   他们费尽心思的复活恶主,可不是为了白做工。狐幽王只得不断诉说着他的身份,劝导他去做宏图霸业。   然而小白都不为所动,这让狐幽王感到很是挫败。   机会很快就降临了。   当狐幽王尾随小白一路到山上时,就看到了簌歌带着簌雨消失在天际。   小白那波澜不惊的眼珠子仿佛是上好的琉璃,清澈可见,却凝聚了大量的漩涡。   狐幽王这下抓到机会了,他摸过来之时,就知道簌雨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真的是老天给机会。   “我早说了,恶主你这身份,谁都是敌人,他们都想拆散你和夫人。”狐幽王呵气如兰,声音绵软,却不自觉带上几分妩媚。   “是不是,只有我强大了,簌雨才能留下来。”小白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这让狐幽王欣喜若狂,看来这是有效果的,他赶紧回复道。   “是的,只要您一统四界,夫人就没有人敢抢走。”   小白眼底闪过深深的阴鸷,是化不开的无边黑暗。   既然你们都要拆散我们,那就都去死吧。   簌雨,只能是我的。   ……   临渊在看到最后一道雷后,整个人仿佛被狠狠的剥离开了。   在那一瞬间的电光闪过之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   自己不是在渡劫吗?这是哪里?   墨绿染过的云彩和浓白色的雾气弥漫交相辉映着,呈现出两种朦胧的颜色。阴风瑟瑟,吹过还觉得有几分阴冷。   旁边不少游魂都望着一个方向去,仔细看,前面似乎有一座桥,又似乎隐藏在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这、莫非是冥界?   “兄弟,你还不去投胎?去晚了就要排队了。”   “排队?”临渊不解的反问。   “你可不知,冥界的鬼投胎都是有时辰的,去早了安排的说不准也好。最近正逢孟婆发怒呢,去晚了,谁知道你要在冥界做上多少年的鬼。”   那鬼滔滔不绝的讲着:“哎呀,我要赶紧去了,小兄弟你也早点去。”   这是冥界,花畔也在这里吧。   临渊也不知道去何处寻找,只好顺着鬼流走着。   鬼的队伍排的长长的,一个看不见人影的少女正在给鬼发放着孟婆汤。   这不是花畔。   临渊正打算走,却发现不远处,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漫步而来,宛若承载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只见她三千青丝挽发,面若桃花,冷若冰然,却无一丝的不妥。   整个人就好似世间的美好构成的,那般通透,那般令人迷醉。   临渊怔怔的看着远方,他的花畔。   这就是他的花畔。   “孟婆。”那发放孟婆汤的少女对花畔行了个礼。   “嗯,素衣你看着这些鬼。”花畔漫不经心的点头,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兄弟,你居然敢直视孟婆,再多看几眼,小心鬼命不保。”   还是刚才那个热心的鬼,正巧在临渊的前面,好心的劝导。   临渊却没有回应,他满心满眼都是花畔,他的花畔。   似乎是寻找到了什么,花畔的眼神在临渊身上停顿了下,然后直直的走过来了。   “完了完了,那孟婆走过来了,兄弟你死定了,保重。”   那热心的鬼懊恼着,用不忍心的眼神凝望着临渊,像是做着最后的告别。   “你,跟我走。”花畔那芊芊玉指,指的正是临渊。   临渊也很顺从的走了。   “完了完了,这兄弟。”   “肃静,你们还投胎不投胎了。”发放孟婆汤的那个少女,也就是素衣不满的说道。   “我们孟婆能看上那只鬼,是他的福气。”   “是是是,素衣姑娘说的是。”   花畔走在前面,临渊紧紧的跟在后面,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却有种莫名地和谐。   “你叫什么?”   回到了黄泉阁,花畔坐在彼岸花床上随口问道。   “临渊。”   临渊紧紧的盯着花畔,似乎想得到什么反应。   然而花畔什么反应都没,只是道了声:“名字不错。”   临渊心里有些失落,却听见花畔嘀咕了一句:“你长得倒是有几分像花。”   花?   临渊想起那个梦里,小绿芽追着红衣男子叫花的场景。   “你先跟着我做事吧,到时候做个鬼修,做上好位置岂不是美滋滋。”   “小花畔,听说你带了个男鬼回来?是干嘛的,做男宠吗?”那模样,那娃娃脸俨然就是判官,只是那修为,感觉倒不如临渊见他时雄厚。   “要你管。”花畔不屑的撇了撇嘴。   “幽冥之主刚走,你就要另找新欢,你这个花心的女人。”   幽冥之主刚走?幽冥之主不是走了数万年了吗?   临渊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判官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临渊,花畔也在心里想着,这不会是个傻鬼吧。   “这是黄泉历三百年。”   黄泉历三百年,临渊瞳孔微缩。   自幽冥界之乱,幽界被迫关闭后,冥界把那年开始称为黄泉历。   黄泉历三百年,这就是说,他回到了数万年前的过去了。   那这就是过去的花畔?看起来还有些稚嫩,但是眉目无一处不好看。   “不准看我。”花畔觉得这个鬼奇奇怪怪的,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好。”临渊含笑应了一句。   怎么觉得更是奇怪了,花畔连忙甩了甩身上奇怪的感觉。   “你是从人变成的鬼吧?你们人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啊。”   花畔闪着亮晶晶的小眼睛,问道。   临渊不由得失笑,原来这时候已经是个小吃货了啊。   “有许多啊,有马蹄糕、红烧猪脚、莲子羹……还有糖葫芦,酸酸甜甜。”   花畔,口水蔓延,蔓延……   这些,听起来都很美味啊,想吃!心动!   临渊表面上还是那般淡然的模样,但是嘴角却微微勾起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这时候的花畔好可爱。   “你别偷笑,要不然我、我就不让你投胎。”   花畔一本正经的恐吓临渊,恐吓完了却觉得自己略微幼稚,有一些不好意思。   “好,我不投胎,陪在你身边。”临渊嘴角勾起了一丝温柔的弧度,让花畔不禁觉得有些晃眼。   这个男鬼居然妄想调戏孟婆,真是胆大妄为,那就多扣押些日子再说。   花畔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可不知为什么,花畔的心里却不排斥,甚至隐隐有几分欣喜。   也许是因为这个男鬼长得跟花颇有几分相似吧,不仅仅是容貌,而是气度。   花畔就开始每天带着临渊到处玩,调戏调戏小鬼,逛一逛冥界好玩的地方,吃一吃冥界那快吃腻了,却始终不换的菜色。   不到几天,整个冥界都谣传新上任的孟婆有了个新欢,那新欢长的跟幽冥之主有几分相似。   所有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数千年以前的花畔是不是特别可爱。   临渊:可爱,想日!   咳咳咳——   作者没有想开车。 第92章   临渊听了几句花畔的抱怨菜色之后, 就亲自下厨。   菜色一下子捕获了花畔这个小吃货的心。   判官偶尔来蹭吃一顿时候,硬生生带了一堆菜走,说要孝敬他哥。   阎罗王还私下里问临渊, 要不要考虑留下来做厨师长。   临渊:我只为花畔做菜。   花畔在不远方绽开了笑颜, “你们还想拐走我的小跟班, 哼, 都不带理你的。”   “小花畔,你难道觉得他只想做你的跟班吗?”   “他自然想做我的跟班, 要不然这么讨好我这个主人干嘛,算他识货。”   花畔抬了抬下颌,一副有荣与焉的模样。   判官简直拒绝跟孟婆说话,这智商还不如他呢。   “你就是嫉妒!”   花畔朝判官扮了个鬼脸,兴高采烈跑去找她的小跟班去了。   “喂, 你是想做我的小跟班,才这么讨好我的吗?”   临渊低低的笑出声, “若不只是呢。”   “莫非你还想做我的唯一跟班?”   花畔在心里嘀咕着,这只鬼真有追求,她的唯一跟班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姑且算是吧。”临渊说的是模凌两可的。   “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不离开我,不像花那样离开我。   “好。”临渊笑了笑。   冥界的天是不会变得, 什么时候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阴冷无比。   唯有黄泉的深处,宛若是极光乍破,绿色的一片云雾破开了天际,留下一大片星星点点。   “这可是冥界最好看的地方了, 是不是很美。”   花畔指了指天空, 每次在这里,她都有种整个人置身其中的美好感。   “却不及你三分颜色。”   花畔侧过头, 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你在说什么?”   “说你好看。”临渊现在也很直接,谁也看不出他之前竟是个不苟言笑的冰山。   “小跟班你真有眼光。”   花畔也不害噪,这分明就是事实,冥界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人了。   “哪天,我们一起去玩一趟人间如何,一起去看花灯节,看各种霓裳舞。”   花畔兴致勃勃数着临渊跟他说的那些小玩意。   “还可以一起吃糖葫芦,烤仙鹤。他们仙人都骑着仙鹤,仙鹤好吃吗?”   一朵绿色的云雾正升起,花畔转过头招呼临渊一起看,却见他的魂魄越来越透明。   “小跟班,你怎么了。”花畔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发现只能触碰到一片空气。   临渊也看着自己周身越来越透明的魂魄,感觉越来越大的排斥力。   再望着花畔委屈的面容,临渊不由得一阵心慌,拼命地想留下来。   然而他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无功,他的周身越来越透明,薄到一阵风就能吹走。   “畔儿,我要走了,我会回来找你的,带你看那些人间的美景。”   临渊的声音越来越飘渺,最后化作了虚无。   “你为什么走啊,你失约了。”   “连你也要像花一样离开我吗?”   花畔觉得很是难过,留在她身边不好吗?花走了,小跟班也不见了。   到最后,谁都没有,只剩下她一人。   “畔儿——”   这宛若是消散在风中的声音,一吹就散了,了无踪影。   ……   雷劫已经散开了,临渊身上冒出了五彩神光。   刚才是天道给的考验吗?   为什么让我穿越到数千年前,却不让我留下来。   那登天梯仙音寥寥,彩光普照,甚至还能听到仙宫里的仙乐。   这是所有人都想去的极乐圣地,也是所有人都追求一生,却求而不得之地。   整个修真界都望着那个阶梯,充满了向往。   “那是国师吧。”   “只有这样的大气运者才能飞升啊。”   自从得知临渊飞升后,众修仙者的口供一下子变了。变得人人称赞,变成以前的一切都是被污蔑的了。   临渊没有踏上那登仙梯,他反而是毫不留情的后退。   “他怎么还不踏上登仙梯飞升呢?”   这是云海门中许多人的问题,也是修真界众人的问题。   居然还后退了?   从临渊心里传出一个飘渺远古的声音,“你不愿飞升去仙界?”   “不愿。”临渊的回答很坚定。   “那你愿去哪里,莫非你修成大道只是留在这方寸之地?”   那声音显然有些恼怒了,若是临渊回答不好,就是面临魂飞魄散。   “我愿去冥界。”   “你确定?”   那声音很是诧异,从未听说有人飞升去冥界的。   “是的,我愿去。”   “待你修成仙王时候依旧可以去冥界。”   那声音还在劝导着。   “可我不愿意她在等下去了,她等了我这么久了。”   “那便达成你的愿望吧。”   在登仙梯旁,又出现了一个通道,那个通道百鬼齐鸣,阴冷无比,那是通往冥界的通道。   修真界众人骇然,连仙界里正等着拉拢临渊的也是骇然。   “子霭,这人若是到了仙界,一定要极力拉拢,拿出我们最好的。”   剑门掌门对徐子霭说道,这人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虽不是传统的剑修,但也是值得拉拢进门派的。   同样的话,也发生在仙界很多地方,包括瑶池宫和一些大门派里。   “师兄,他未必会来仙界了。”徐子霭说道。   “他修的是正道,一身正气,行侠仗义,合该来仙界,总不可能去魔界。”   剑门掌门言辞振振的说。   “可你看水镜。”   登仙梯旁边又出现了一条通道,这事不是没有,一般来说只有亦正亦邪的绝世天才才会有,   一般出现的是魔界通道,而如今——   那个通道,若是所有人都没看错的话,是冥界的。   冥界的通道怎么会出现在飞升之时,根本就不可能啊。   此刻天地间都传出临渊所说的那一句话:我愿去冥界。   常乐无忧,守她余生。   冥界的通道被硬生生打开了个,所有的冥界的人都不可置信。   甚至有些鬼还妄想通过这条通道逃出去,没想到刚靠近了就被斩杀了。   这下大家知道了,这是根本出不去的一条通道。   花畔和判官以及阎罗王都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花畔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番景象。   “这有点像飞升通道。”阎罗王摸了摸胡子说道,平时为了保持威严。   羡鱼,也就是阎罗王的本名,他会用鬼力幻化一些胡子出来。   “哥,你变了几个胡子,难道人也糊涂了,哪有飞升通道飞冥界的。”   判官根本不相信,他觉得可能是哪里异宝出世,或者是冥界漏了个洞更有可能。   只见那条通道内,走进来一身白衣若雪,背着剑的男子。   那眉目清冷,宛若高山上的雾霭白雪一般。   “畔儿——”说出这一句话后,仿佛整个人都宛若冰雪消融了一般。   再相见,故人依旧风华如初。   “哥,这人是不是,是不是几千年前他来过——”   判官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着临渊看向阎罗王。   阎罗王笑了笑,“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傻弟弟啊,我们要有口福了。”   说罢,判官想了想,好像是哦。   这个地方,便留给他们两个吧。   “临渊,你怎么飞升来这了。”   “因为你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跨遍天下,拒绝仙界也要来找你。   “哪有飞升来冥界的。”   花畔突然笑了出声,这个傻瓜。   “那我就是第一个。”   “做这第一个你很自豪?”   “自是。”   修真界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临渊走向了冥界那个通道,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还真像他的风格。”狐落笑了笑。   “你会想他那样吗?”玉竹咬着唇问道。   “我?我可没有对象。”狐落勾了勾嘴角,“若小玉竹可以给我做对象的话,还可以考虑一下。”   “若我愿意呢?”   “哈哈哈哈,那也不一定,小玉竹,我在仙界等你。”   狐落刚说完,他头上也凝聚起了雷劫。   这也是飞升漩涡了。   玉竹怔怔的望着狐落,怔怔地望着他度过雷劫,飞升通道开启。   这回没有临渊那么奇葩的事。   “不可以,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修真界。”   玉竹突然大吼道。   “我在仙界等你。”   “你说等就等,可我不愿。”玉竹想了想,从储物戒拿出一个东西。   这是一个带着太阳的图案链子,特别朴实无华,可是之前它却好像驱使着自己一定要买下它。   突然那个链子发出几道五彩神光,紧接着越升越高,把玉竹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玉竹的样子一下子变得充满了神圣,仙气寥寥,整个衣袍都化作了金黄色,耀眼的不可直视。   他的额头上,一个太阳的标志凸显。   白昼的天空中,突然一下子变得十分灰暗,一颗亮眼的星星从玉竹身上亮起,曜日星君归位。   在登仙梯上的狐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往后望去,就见到一个人随着他而来。   狐落的脸一下子黑了,他要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是蠢了。   “落落。”那人也丝毫不惧,直接跟了上来。   “曜日,你够无耻的,居然一直伪装成一个小孩在我身边。”   玉竹,也就是曜日星君笑了笑,“我可没有,我的确是刚刚觉醒。”   狐落脸色黑的跟一团化不开的墨一般:“堂堂星君伪装成了一个时不时就委屈的小孩很有意思。”   “你开心就有意思,落落——”   “别叫我这个。”狐落气急败坏反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万年前的小花畔简直是萌萌哒! 第93章   花畔坐在彼岸花床上, 想起自己几千年前干的蠢事,就一阵脸红。   刚才她就觉得有什么不对。   临渊不就是几千年之前,那个小跟班吗?   那时候她居然没有认出来, 他就是花。   原来那么早就遇到了吗, 我的天, 花畔恨不得挖个坑埋起来。   想想年幼无知的自己……   “畔儿, 吃糖葫芦吗。”临渊从储物戒里拿出了飞升前买的糖葫芦。   “你居然还有一捧。”花畔欣喜的望着临渊手上抱着的一捧糖葫芦,美滋滋的接过了。   “吃慢些, 你还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你当初说的那些,我都要。”花畔侧过头,睫毛如扑闪的蝴蝶一般颤动着。   临渊在她的睫毛上轻轻印下一个吻,那吻一触即分, 可是留下的炽热却是许久的。   “我家小孟婆想吃什么都可以。”   “你——”   想来什么都不怕的花畔骤然怔住了,两朵红晕飘上脸颊。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摸了摸睫毛,那上面似乎还有临渊的温度。   “小花畔,你怎么脸红了。”判官突然出现,把花畔吓了一大跳。   “你错觉。”花畔想也不想的反驳。   “我明明看到了, 你看就那里红了。”   花畔羞得都要起来打判官了。   “判官, 要一起吃点吗?”临渊端着做好的各种菜色进来了。   “要要要,多来些,我去给我哥带些。”   “你还真不客气。”   “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判官知道惹恼了花畔,很识趣的端了几份菜, 就去找阎罗王了。   “来吃饭。”   花畔本想自己夹, 但是想到了什么放下了。   临渊疑惑地望着花畔。   “你喂我。”花畔红唇轻启。   “好。”   “我都喂你那么多次了,让你喂——你说什么?好?”   花畔絮絮叨叨的, 突然愣住了。   “我说好。”临渊唇角微勾。   黄泉阁内,气氛一派温馨,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   一人持勺,一人张嘴。   那神情是那么的温柔,是那么的美好。   而冥界内,关于孟婆有新男宠的传闻已经流传开了。   数千年,花畔一直以为男宠就是跟班的意思。   如今,她早就知道了男宠的意思了,就有些不太自在。   临·男宠·渊非常气定神闲的走着,待人家问他是不是男宠后,临渊还微笑的应了。   这样安定的日子几乎是转瞬即逝。   三界又起波澜,魔界攻打仙界,仙魔大战爆发。   冥界还算是和平,暂时属于第三方。   但是仙界想联络冥界的力量,据消息说,魔界供奉了那预言中的恶主为首。   收到仙界五上宫的传讯,举办簪花宴,冥界派人去参加。   阎罗王必须留下镇守冥界,判官和花畔一起去,比较不失颜面。   这回带上了临渊,作为孟婆的小跟班去的。   临渊也不在意名头,反倒是比所有人都潇洒。   仙界之上,蜗居于修真界的顶端,风回云散。   柔软的云朵铺做地毯,云树一颗颗环绕着,飘忽不定,柔美秀丽。   四周都是繁华胜景,美不胜收。仙气环绕其中,云雾寥寥,如烟如丝。   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仙乐,仿若触手可及。   穿着白纱的仙女们来来往往,个个都是冰肌玉肤,国色天香的佳人。   “这是冥界的来使吧。”一位身穿轻纱,身姿曼妙的仙女走来,明眸皓齿,貌若惊人。   “是。”判官应了句。   “请来使随我来,我乃飘渺宫渺渺,有事来使皆可来找我。”   渺渺温柔的笑着,没有丝毫小瞧判官娃娃脸的意思。   “有劳仙女。”   “来使唤我渺渺就行。”渺渺含笑颌首,举止大方端庄。   有话都是判官说,花畔跟临渊传音在的很是开心。   花畔:这仙女长得不错。   临渊:嗯。   花畔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一些。   临渊:不若畔儿你好看。   花畔:仙宫内有什么好吃的啊。   临渊:仙泉、蟠桃糕、九尾鱼做的鱼羹也很好吃。   花畔:临渊你真厉害。   临渊心想,那段莫名其妙的记忆还是有点用的。   簪花宴是开在飘渺宫范围内,飘渺宫是琼仙宫的主门派,以女修为主。   到处都是貌若天仙的女仙,可谓是男仙的天堂之地。   “来使请入住桃花院。”   说是院子,其实是一块很大的空间,布置了许多禁制。   里面桃花纷飞,处处盛景,仙气飘渺,也算是另类的世外桃源了。   “有劳渺渺姐姐。”判官顶着那娃娃脸也丝毫不违和。   “来使谬赞了。”衣角翻转,渺渺带到就走了。   “临仙友。”正打算进去,背后传来一声呼喊。   临渊转头,正瞧见了穿着锦衣玉服的簌歌缓缓而来,手持折扇,风度翩翩,比起狐落也不遑多让。   “簌仙友。”临渊颌首,算是打了招呼。   在修真界叫道友,仙界叫仙友,魔界叫魔友,冥界叫鬼友,都没毛病。   “这位是?”簌歌的目光转到花畔身上,这副容貌着实没有见过。   “冥界花畔。”花畔巧笑嫣然的回应着。   竟是与之前在梵天仙宫女子的名字重合,是巧合还是?   可容貌气质分别是不用的。   簌歌面不改色,把疑问藏在了心里。   “花仙友好。”   “见过簌歌仙友。”花畔巧笑嫣然的回应着。   “临仙友之前飞升到了冥界,我还在好奇呢,莫非是因为花仙友是冥界的?”簌歌像是不经意的说道。   岂料花畔和临渊都没有反驳。   簌歌面带微笑的夸着,他是没想到会在冥界的队伍里看到临渊。   这说明,临渊的地位很高,那便要套套近乎,也有利于后面的事情。   临渊颌首,表示回应。   在飘渺宫待了几天,花畔把临渊介绍的特色美食都吃了一番,把不少仙子都震惊到了。   人家来参加宴会,冥界的人是来吃的。   就在这吃吃喝喝中,簪花宴就开启了。   仙界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来了,不过只有顶尖的势力才能被安排在前面,其他的势力只能在后面。   花畔他们的位置在第一排,特别靠前。   所有的人都望着他们,很是好奇他们的位置为什么这么前面。   “我想问一下,这个位置是随便排的吗?为什么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会坐在第一排。我觉得我们五行殿更应该坐在那个位置。”   问这话的是五行殿的仙人雍元良,言语嚣张,似乎不把一众仙人放在眼里。   五行殿在仙界历史悠久,占据了不少仙界的领地,可谓是一方大佬。   比起其他四宫来说,它可谓是实力雄厚。   修真界的五行门也是他的下界门派,可能是遗传了一贯的嚣张跋扈。   “你也配。”花畔斜睨了过去,红色灵力突然就直接招呼了过去。   说实话,花畔的脾气一向是不太好,但是许多人一直认为她是软弱可欺的。   之前那个分身实力低微,没有人看在眼里。   她这个数万年本体的老妖怪,可不惧怕。   “长老救我。”雍元良眼见一个强大的灵力瞬间打到自己的面前,几乎来不及反应。   雍元良面带惊恐,升不起抵抗的心理。   “阁下未免脾气太大了吧。”五行殿长老拍了拍桌子,一道灵力弹出去,竟发现红色的灵力几乎纹丝不动。   五行殿长老脸色一黑,不由得发送了八成的力道,总算是把红色的灵力给磨落了。   判官的娃娃脸带着戏谑:“你们难道不知我们冥界的孟婆脾气向来不好,要是你们是恶鬼的话,早就四个几百次了。”   “孟婆?这莫非就是冥界那个大魔女。”   “听闻她杀了数十万恶鬼,冥界的鬼看到她都是绕地三尺。”   “就是她,最可怕的是,听说她还试过煮鬼,把鬼给活生生的煮成汤。”   “这么凶残。”   殿内许多仙人听闻孟婆脸色都不好了,不少人还面带惊恐。   花畔听到这些讨论脸色更黑了,这都什么东西。   临渊:你还吃过鬼?   花畔:没有,我就想试试那个鬼煮成汤是什么感觉,后来发现不过是一股恶臭。不过那汤看起来倒是不错,那鬼在里面挣扎的感觉特别舒适。   这殿内的许多大能修为都在仙王级别了,谁还能听不到临渊一个刚飞升的人的传音。   更何况花畔也没有遮掩,就大大方方的说。   有些女仙都面带难看,骇然的望着花畔。   临渊倒很坦然:若畔儿喜欢,哪天抓几只来煮。   听到孟婆的恶名,五行殿长老颇有些闻虎色变。   “还不给孟婆赔罪。”   不是他怕了孟婆,而是数千年前,花畔曾追过一个恶鬼来仙界,硬生生的把一只鬼给活剐了,还煮了油锅。   他那时还是年幼,却成了心中抹不去的一道阴影。   “弟子给孟婆赔罪,请孟婆原谅我无知说的话。”雍元良憋着气,却又只能忍下赔罪。   “知道无知还不让开。”   花畔懒得搭理他,还是由判官开口,判官那小奶音却没有人觉得可笑,反而是带着一种警告。   杀鸡儆猴了一个以后,便没有人敢跳出来当面挑衅了。   “不知这位是?”飘渺宫宫主疑惑的看向临渊。   花畔还没开口,临渊就先说了,“男宠。”   飘渺宫宫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望向花畔。   花畔倒没有太意外,只是说:“是我的男宠。”   难得有一次幽冥之主能做她的男宠,这以后说出去,也是一件值得乐呵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的恶鬼都给下油锅,熬成汤,你们还敢作死? 第94章   “那怎么称呼这位公子。”飘渺宫宫主一开始还没看出来, 到后面,这不就是临渊吗?   那个拒绝飞升到仙界却去了冥界的人,原来是为了孟婆啊。   才子佳人, 可谓是一段佳话。   “临公子就行。”花畔直接决定了, 临渊也任由她决定。   看在众人眼里, 就是临渊一副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眼的模样, 众人不禁大感堕落。   还有些人,不由得有了异样的想法。   若是孟婆喜欢养男宠, 那么送些给她——   还没等众人的想法实施起来,就听到如雷霆一般的声音骤然从耳边响起。   “仙界开宴会,居然不邀请我们魔界的人。”鼓幽王人如其名,声如敲鼓一般大,听在众人耳边震了三震。   “魔族之人, 居然敢胆大上仙界,也不怕葬身此处。”飘渺宫宫主是一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女仙, 不过是活了几万年的了,属于老古董级别的了。   魔界之人,居然敢在仙界,还在他们开宴会时候出来, 所有仙界之人都一致拿出法器, 戒备着。   光天化日之下,竟让魔界之人上了自家的领地,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你们真的可以留下我们才好,就怕你们没那个本事。”   狐幽王妩媚的站在一旁, 那本算是偏清冷的眉毛却勾人至极, 桃花眼泛着水色,嘴边绽开了一抹惑人的笑容。   这般开放的程度, 哪是仙界保守的仙人所见过的,一个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丢了。   狐幽王见此,笑的更是花枝招展,胸膛若隐若现,隐隐透着水色。   “就你们这十来个人,留下来不是轻而易举的吗?”剑门门主瞧见了仙界不少人潮红的脸,意识到可能是中了媚术,急匆匆的呵道。   突然却见魔界的人都五体投地,跪趴在地上,高声大呼:“恭迎恶主。”   恶主?   所有人的心中都起了个疙瘩。   不妙!   只见一个身穿白袍,锦绣镶边的少年走了下来。   准确的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眉间清朗,纯洁无暇的仿佛未沾染一丝世间的污浊。   他就宛若世间最美好的玉,是最原始,未雕琢的模样。   乌墨一般的长发散落在脚踝边,眉似远山之黛,唇似十月初雪,生得却似女孩子一般秀美绝伦。   当他凝望着你的时候,他那乌黑的眼珠子,黑得好像世界尽头无尽的深渊尽头的深渊,多看一会便有一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整个人透着与身俱来的高贵,让人忍不住跪地膜拜。   这般纯洁无暇,仿佛是世间最白的存在。   可笑的是,他竟是生于世间的最污浊,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恶意而生。   是他。   花畔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就是他,害死了临渊。   花畔内心的警告线疯狂跳动,她径直往临渊前面站,像是要保护什么似的。   只见恶往全场扫了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簌歌身上。   下一秒,恶的手就掐住了簌歌的脖子,慢慢收紧,再收紧。   簌歌感觉呼吸都越来越稀薄,整个元神都仿佛要脱离肉身,意识都被侵蚀了。   他这是遭了什么罪啊,好好的竟要承受这无妄之灾。   “放开他。”瑶池宫宫主一看自己儿子被抓了,着急了,打出了数道灵力,却都没有把簌歌救下来。   恶也不急着弄死簌歌,瞧着簌歌那相似的面容,眼底闪过一道光。   “小白,放开我哥。”簌雨骤然跑了出来,把瑶池宫主吓了一大跳。   小白,那不是之前梵天仙宫前五的那个修仙者吗?   仙界大多数人都有关注的。   却见恶放下了簌歌,转过了身,凝视着簌雨,神色莫名。   恶,原来竟然是小白觉醒后的。   “你离开了我。”恶,不,他现在的全名叫白魇,他执拗的盯着簌雨,似乎想得到她的一个答案。   成为白魇后,小白的容貌更为精致了。   那一笔一划都仿佛是天道赐予的宝物,灼灼生光。   簌雨躲开了小白的目光,有些自责,有些愧疚,有些心虚。   “我——不想离开的。”   簌雨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更无从解释。   她更怕说是他哥打晕的,小白会一怒之下,把簌歌给杀了。   “你不想?强迫?”白魇扫着手上提着的只剩下一口气的簌歌,大有簌雨点头就弄死的想法。   “不是,那只是个意外。”簌雨喏喏的说。   “夫人,杀了他们就没有意外了。”一个魔王瞧着簌雨,心里不屑一顾,却很是嚣张。   “没有意外,杀了。”白魇表情未变,似乎说个杀也是一件寻常的事。   确实,到这种级别了,杀人不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了吗?   其他人脸色惊变,却见五行殿弟子雍元良跳出来,扭曲的大吼:“你们看,瑶池宫居然联合恶主,定是他们通风报信的。”   这句话一出瑶池宫宫主脸色青紫交错,难得爆了个粗口:“联合你妹啊。”   簌雨抓住小白的手,脸上焦急,“不行。”   “为什么?”白魇疑惑的表情还如从前那般,面不改色,然而簌雨一看就知道了。   “这里有我的家人。”   “家人?”白魇瞥了一眼瑶池宫主,然后飘过了,接着又看看他被他丢在一边的簌歌。   簌歌碰上他的眼神,立刻往后退了。   刚从生死关回来,他可不想再一脚踏入了。   “夫人的家人可以不杀,其他人都杀了就好。”之前那个魔王又开始说,眼神还瞥了瞥花畔那里。   这个长的好看,可以带回魔界。   临渊握住花畔的手,眼神一凛,数不清的寒冽。   魔王挑衅的朝临渊看了一眼,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个人,我可以杀了吗?”花畔直接   白魇瞥向花畔一眼,然后就转回来了。   “可以。”   那个魔王慌张极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无情的丢出去。。   花畔手起灵力出,那魔王就连灰都不剩下了。   “你,我见过。”白魇定定的望着临渊,是说不尽的幽深。   不是之前的事,而是万年前的那场大战。   即使他魂魄不全,白魇还是能认出他。   花畔手心一跳,握紧了临渊。   “我们都见过。”   临渊脸色毫无变化,甚至觉得这样的小白让他激起了战斗力。   好在白魇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扫视了在场众人一圈。   在簌歌身上又停留了好几秒,这把簌歌吓得够呛。   之后魔界的人便如来时一般走了。   还活着的众人猛地松了一口气。   “李长老,你还是管管你们五行殿的人吧,说不定下一次没这样的好运了。”   瑶池宫宫主震碎了一张桌子,挥了挥衣袖,带着簌歌面色不渝的走了。   “长老。”雍元良望着五行门长老。   这回五行门长老也不想搭理他了,这么愚蠢的一定不是不是五行殿的人。   “瑶池宫——”雍元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脸色难看的长老打断了。   “休要胡说了,回去!”   ……   “小白,小白。”簌雨怎么叫,发现小白都不理她,只是执拗的握紧她的手。   魔界的通道是在三界的缝隙中,位于极南之边的深渊夹缝中,有数不清的魔虫和一些黑化了丧失神智的妖兽。   无尽的迷雾虚幻的,这里,所有的意识都被隔离的彻彻底底。   迷雾中,隐隐约约红黑色的光点,那是一双双眼睛,如幽暗的灯火般望着你,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你不知道有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只毒虫,从哪里角落就会扑出妖兽,恶狠狠的撕碎你的脖子,让你连骨头都剩不下。   就连三界之人都不敢踏入,今天那些毒虫妖兽本来是感受到血肉的气息了,岂料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瞬间蔓延到了他们的全身,汗毛竖立。   每一寸的肌肤都在提醒着他们危险,很危险,让他们忍不住逃离。   却还是有些舍不得如此美味,在一边观望着,试图找机会上来咬一口。   然而他们注定是没什么机会的,一直到通道前,还守着不少妖兽毒虫。   密密麻麻的遍布着一整块大地,简直是让人有密集恐惧症。   簌雨即使是看惯了生死的人,也有些反胃。   白魇却是一下子注意到了,他灵力一甩,毒虫妖兽都惊恐的跑了,跑得慢的都直接被捏碎成灰,瞬间清空了一大片的空地。   簌雨望向小白,那侧脸,每一分都仿佛上帝精心雕刻的线条。更胜于女子的美貌,宛若天成。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说他为世间之恶也算是对称了,这美貌也足够让人生恶了   这么纯洁无暇,其实更像是世间最纯净的存在吧。   白魇眼神是往前看的,但是有很大一部分的神识却是一直停留在簌雨身上的。   她,在想什么。   簌雨的眉头一会儿皱一下,一会儿又舒展开了。   莫非她还在想仙界,白魇想到这,手忍不住攥的更紧了。   他绝不允许,她,只能是她的。   簌雨感觉手突然被攥的紧紧的,一阵疼痛,忍不住惊呼了出来。   却见牵着的另一只手的力道一下子就松开了不少。   白魇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面上虽不显,但是隐隐透着一丝丝的委屈。   带了他这么久的簌雨岂会不知,她在心里轻笑着,果然还是她的小白啊。   她安慰似的用另一只手在白魇的手背上拍了几下。   白魇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别扭的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真是傲娇的小性子,一点也改不了。 第95章   宴会出了这种事, 众人也没什么心情留下来商讨了。   一下子人走了个精光。   临渊随着花畔回到了冥界。   “这仙界的宴会办的真糟糕,那种人都有资格来。”   判官不满的嘟着嘴,要不是花畔不让他去, 他就当场杀了那五行殿弟子了。   他们冥界可不怕得罪一个仙界大宗门, 毕竟仙界和冥界根本不相通, 仙界的人管不上冥界。   “放心, 他得不到好。”花畔怎么可能是任人欺侮的呢,当面不发作, 不代表后面没事。   临渊坦然的站在一边,他本想出手给个教训。   无奈宴会时候,他就瞧见了花畔的小动作,了。只是在她的灵力上悄悄加了一层痛不欲生的东西。   判官好奇的问道:“小花畔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眼看着判官都要扑倒在花畔怀里了, 临渊眯了眯眼,施了个法。   判官一下子在三米开外了, 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唉——”判官无奈的叹了口气。   醋精!   ……   雍元良被长老训斥了一顿后,不敢发作,一路上战战兢兢的。   他刚上飞舟时候,还被其他弟子嘲笑, 内心愤愤不平, 觉得身上有一些小痒,都气的忽略了。   岂料他刚回到五行门,就发现全身,包括脸上都开始溃烂起来, 全身痒个不停。   恨不得当众脱衣挠痒痒。   这对于极重尊严的他来说, 简直是晴天霹雳。   “定是冥界的人干的。”雍元良去找了雍长老,是他的**太爷爷, 雍家的祖宗。   雍长老一向是很疼雍元良这个晚辈的,他定是会帮他。   哭诉道:“祖师爷。”   一个大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努力挠痒痒。   这画面,极其喜感。   不过配上他腐烂的脸,就像是在上演丧尸片了,面目可憎。   “你是谁?”雍长老瞧着这个腐烂的人,恶臭味简直瞬间侵袭了整个洞府。   雍长老不由得退避三尺,捂住口鼻,指了指洞口,“居然擅闯我洞府,还不滚出去。”   “长老是我啊,雍元良。”雍元良哭叽叽的,还想凑上去,雍长老又往后退了一步。   “元良啊,你就在那里,发生什么事了。”雍长老瞧着雍元良那惨淡的样子,全身冒着疙瘩。雍长老心里觉得一阵反胃,却不得不耐住性子问道。   这一趟出去不久,雍长老居然就收获了一个毁容的小辈,惊呆了。   雍元良一边哭一边说,简直是把自己说成了盛世白莲,把冥界的一行人说成了十恶不赦的魔鬼,欺凌弱小。   雍长老也知道雍元良有些夸大,可是那又怎么样?   这般作为,就是伤害了他的颜面。   雍长老忙带着雍元良去找殿主。   一路上,不少人看着雍元良的脸指指点点,雍元良恨不得把自己给埋起来,还要一边克制着那奇痒无比。   雍长老凌厉地扫视了周围一圈,弟子们一哄而散。   嚣张什么呢?都这副模样了!   这是不少弟子心目中的想法,还有不少人大声叫好。   殿主也被雍元良给吓到了,这副尊容……   殿主其实也不太喜欢雍元良的,这人仗着雍长老,总是为非作歹。   偏偏做的事情,又不足以让殿主下手处置,只能看在雍长老的面子上算了。   这回总算是翻车了,大快人心。   听闻了雍元良的叙述,殿主更是不自觉的挑了挑眉,不由得信了三分。   这冥界真有这么嚣张,不把五行殿放在眼里?   带队去飘渺宫的是五行殿何长老,他趴在殿主耳边,把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他看来,雍元良真的是蠢透了,还有脸说出来。   殿主听完,脸色愈来愈黑,愈来愈黑,最后浓的跟一团化不开的墨似的。   “雍元良,你一个小小的弟子,谁给你的权利在飘渺宫当众挑衅冥界孟婆。”殿主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怒不可竭。   “弟子、弟子、只是看他们坐在最前面,而我们五行殿,明明是仙界大宗门,却屈居于下,心怀不满。”   雍元良一开始还有些卡壳,后面越说越是大声。   他又没错,他只是为了维护宗门荣誉。   “就算是知道冥界干的,你们又能奈何?我们难道要为了你一个普通的弟子对上一整个冥界。”其他长老也不满的反驳。   “不就是孟婆吗?她一个人难道能代表一个冥界。”雍长老算是一个年少成名的天才,桀骜不驯。   “你们活的少,可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可是自小由幽冥之主抚养长大的,在三界都算地位尊崇的了。再加上武力高强,可以说,冥界是由她一手把持的。”   殿主没有好气的说着,五行殿殿主活得久,什么秘辛都知道一些。   再加上幽冥之主即将出世,他们却没有找到踪迹。   到时候得罪了花畔,不是得不偿失。   长老们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对雍元良便很是不满。   最后雍长老被下了面子,又被其他长老奚落了一番,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至于雍元良,脱离了雍长老靠山身份后,根本无人看他一眼,也不会有人在乎。   他在心里把整个五行殿都恨上了,发誓要一雪前耻。   雍元良拿权势压人的时候,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而如今,他也算是自尝苦果了。   ……   而簌雨和白魇到了仙魔两界交界处。   却见白魇双手一挥,一道灵力打在不远方,一声清脆的玉石碰撞声叮咚作响。   整个迷雾都仿佛散开了,仿佛放出了隐藏的画卷。   整个世界瞬间都变成幽蓝色的,带有极其强烈的梦幻感。   魔界跟冥界的调子虽然都是暗色,却是差别极大的。   惨白的月亮挂的高高的,整个世界仿佛都是被一层幽蓝的雾气所覆盖着,寂静而深沉。   行之不远,便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寰宇巍峨的挺立着。在氤氲的雾气中,幽幽的泛着光,犹如幽冥地狱。   琉璃瓦在月色下闪烁着森冷的光,形状各色诡异的巨兽雕塑在各处趴着。   一个个瞪大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的巨兽,仿佛多看一眼便会被迷惑,很是诡谲。   屋檐下垂着一盏盏骷髅骨做的灯,白骨晶莹剔透,仿佛其中有血液流动着,闪烁着幽冷的光,平白透出几丝惨白。   “恭迎恶主。”宫殿门口,两排身穿黑色长裙、神色妖娆的女子,整整齐齐的跪在台阶上,作五体投地状。   簌雨白色的衣裙与魔界格格不入,恍若一个误入黑暗的一道光。   一眼就能让人看到不同。   “恶主,是否可以准备了?”来问话的人宫殿的管家,何姑。   她瞥了瞥簌雨,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主夫人。   果然很是貌美,有着魔界女子所没有的气质,怪不得能讨恶主喜欢。   “去准备吧。”白魇说完这一句话,便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准备什么?   簌雨瞧着何姑意味深长的眼神,有种众人都知唯我不知的感觉。   白魇走了进去,他的步伐是缓慢的,仔细看,他的手心紧紧握成拳,似乎还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簌雨见白魇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两个人在通道里安静的走着,气氛一阵尴尬。   簌雨便想找个话题,她张了张口,“小白。”   “我叫白魇,不是你的小白。”白魇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却透露着一丝不平静。   “小白——”簌雨向前两步,拉住了白魇的衣角,却在下一秒被小白狠狠的压在了墙上。   那幽暗的眼神,是从不曾在她的小白身上出现的,泛着猩红的光芒。   只有看她的眼神,即使克制着,也是一如往昔。   簌雨迷迷糊糊的,却没有一丝害怕,她摸了摸白魇的眼睛。   那一双通透,一望便可见底的眼神,已经变得幽晦深刻了。   “我已经让筹备大婚了。”白魇的声音带着隐忍和克制,他手心都被抓出了血,嘀嗒嘀嗒滴落着。   “大婚?”簌雨很是惊讶,他,怎么没征求她的同意。   不过她很快就无心顾及这个问题了,小白的手流血了。   簌雨心疼极了连忙施展灵力给他止血,却怎么也不见愈合。   “难道你不愿意?”   白魇沙哑的说道,却带着一种异样的诱惑,仿佛能引人至地狱深处,至死不悔。   “我、不是——”簌雨反驳着,但是还没说完就被白魇打断了。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安安心心做着恶主夫人吧。”   “我——”簌雨还未说完,就感觉一片柔软堵上了她的嘴唇,细细描摹着她的唇色。   她愣了一下,紧接着那微凉的唇就有力撬开她的双唇长驱直入,那长舌就肆意闯入,肆意在她的嘴里汲取她的甘甜。   一时反应不过来的簌雨,只觉得满脑子都停止了旋转,七荤八素的。   灼热湿润的吻铺天盖地的铺洒下来,簌雨感觉整个人沉浸在面前这个男人独特的气息里,呼吸交融着,能感受到他吻他的力度。   思想是清晰的,意识却是迷迷糊糊的,找不着东西南北。   “唔”不知道吻了多久,簌雨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白魇才放开她。   “小白——”簌雨的声音充满了娇软,眼神泛着水色。   小白听的气息更是絮乱,眼神深邃幽暗,极其有压迫感。 第96章   恶主大婚?消息传到三界的人, 不少人都震惊了。   瑶池宫宫主更是直接打翻了茶壶,雷霆大怒。   其他宫人都离得远远的,不敢触及宫主霉头, 免得惹祸上身。   “小雨怎敢如此。”   “恶主想娶她, 她也是反驳不了啊。”   簌歌安慰着瑶池宫主。   不过, 他看小妹那副神情, 若是她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 看来定是自愿的。   这句话还是藏在心里,就不说出来了,免得父亲更糟心。   唉——   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参加个宴会还无辜受灾,差点平白丢了性命。   簌歌就觉得人生惨淡, 他最近定是水逆了。   ……   从仙界那场不欢而散的宴会回来后,花畔就在冥界享受着临渊的投喂呢。   日子难得过的是清闲了一些。   判官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 兴许的跑了急了,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   “怎么了?”花畔芊芊的玉手捏起一颗葡萄,放进了嘴里,瞬间清甜的感觉充满了整个味蕾。   真甜!   “还要吗?”临渊给她擦着手, 一根一根的很是细致, 仿佛是对待珍宝。   “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判官以为自己至少有人关心下,谁料根本就无人理会他。   他就是个多余的存在。   他早就该知道了!   花畔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判官,临渊在一边侍候的她舒舒服服的,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这日子别提多幸福了。   让判官这个单身狗瞧着,都忍不住想去找个对象了, 不过看到阎罗王的下一秒他就放弃了。   哥哥那么好,找什么对象呢?   对象哪有哥哥好看,贴心,又了解你。   “咳咳咳——你们先听我说一件事,说完继续好吗?”   无人理会,沉默,沉默……   判官也懒得挣扎了,一脸挫败,直接说道:“魔界传出消息,恶主即将大婚,娶得是上界瑶池宫宫主之女,仙界闻名的大美人簌雨。”   这不是早有预料的吗?   情敌成婚这件事花畔本来需要开心的。   但是,花畔想到小白那双不近人情冷淡的眼睛,再想想他的身份。   他们的注定站在对立的两面。   花畔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甚至还有些头疼。   判官还在那里絮絮叨叨的,“那簌雨仙子好歹也是某人的师妹什么的,我们就要看着她跳入火坑吗?”   “那你去拯救?”   花畔有点莫名地烦躁,一种不祥的预感总是笼罩着她。   她更担心的是恶,她不确定小白是不是完全已经变成了恶。   临渊还没回归还好,看仙界的场景就知道,无人能够去对付得了恶。   他要是回归了,谁知道会不会被天道给推出去。   万年灵物、幽冥之主这种身份,花畔活了这么久,已经了解到了天道的恶心之处。   这绝不是什么好身份!   后面判官说了什么,花畔都没印象了。   只是一直在想着,幸好临渊最后一块灵魂碎片还没找到。   即使她说她自私也好,凉薄也罢。她就是不想临渊再受伤,甚至面临生死危机。   花畔悄悄瞥了瞥临渊一眼,临渊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仍然是在慢条斯理的整理果盘。   瞧着花畔望过来,还轻笑了声:“快好了。”   花畔心里骤然涌起一阵说不出来的焦躁感,那股感觉一直侵袭着她,整个心都变得酸涩无比,仿佛是沉浸了万年的醋泡着柠檬,那感觉——   “临渊你怎么没有反应。”花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也无从质疑。不过她依旧是我的师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量保住她,不负师傅的恩情。”   临渊很平淡的陈述着,他天生缺少魂魄,对世间万物都很冷淡。   在他看来,簌雨是有主见的人,她自己所去追求的,虽九死也不悔。   花畔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她知晓自己是钻了些牛角尖,可是那种压抑感会生生折磨着她。   花畔本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安无事,可以让她忘却掉所有,结果依旧是碰到契机就一触即发。   “别想那么多,不会有事。”   临渊也不知,为何他像是演变了千百种方式那般说出这话。   只是瞧见花畔愁眉不展的表情,下意识说了出来。   花畔有些迟疑的瞧着临渊:“你——”   对上临渊那不沾染一丝尘埃的双眼,那双她一直特别喜欢的眼睛,却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无情。   她挫败的挥了挥手,不再看临渊了,“我想静静。”   临渊心猛地抽痛了下,很不喜欢花畔这样的表情。   可是,她在气什么呢?   对比起临渊的失意,判官可谓是春风得意。   这段时间有吃有喝,还没有什么活干,判官可自在了。   “临渊?”判官在后面犹疑的叫了声。   前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那背影萧索万分,套个秋季的场景,就是个秋风扫落叶般的悲凉。   听到判官的呼喊,他转过身来,剑眉星目,宛若清风明月,高山上雾霭白雪,可当称得上是一块惊世美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可眉头却是紧锁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有什么极其困难的事。   这相貌可把周围一众女鬼都看呆了。   可叹是生不逢时,那些女鬼们似乎觉得迟些去投胎都无碍了。   “我还以为是谁在这伤春悲月的呢?怎么,不去陪花畔玩了?”判官调笑着,充满了好奇。   临渊跟花畔不是一直都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腻歪着,就像个连体婴儿似的,今天居然分开了。   “她、把我赶出来了。”临渊的眼神带着些许不解,迷茫,甚至还有些委屈。   “来来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判官眼神都要发亮了,他那心被满满的、强大的求知欲占领了,痒的厉害。   临渊随手布了个结界,一五一十和判官说了。   判官下巴都掉了下来,不是吧——   “你这情商也太低了。”判官复杂的眼神望向临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说。”临渊正襟危坐,眼神专注,就好像学堂里求学的学子一般。   判官的眼神在四周发散着,“也就是说是因为恶主的婚事?小花畔才不理你?”   “嗯。”临渊应了句,带着些期许的目光瞧向判官。   判官那娃娃脸摸了摸下巴,猜想着应该不仅仅是这个了。   花畔所烦的理由应该是那个——   然而他们却不能开口。   判官想着,贼兮兮地塞给他一个包裹,并暗示道:“你看完这里面的东西,去找小花畔,她就不会生气了。”   临渊一眼就能看出那密封严实的包裹里,有一本写着秘术的书。   那封面倒是简洁大方的,却看不出什么内容。   临渊挑了挑眉。   “你加油哦,我看好你。”判官笑得很是微妙,有些不怀好意,还想往临渊拍两下。   临渊凌厉的目光扫向判官,准确的是他的手。   判官的求生欲唆使着他,他在半空中刹车了,停住了他的手,悻悻地收了回去。   判官走后,临渊敲了那个包裹好几眼,最后还是打开了包裹。   他认真了看起来,刚打开秘术第一页,俨然是一张春、宫、图,还是劲爆的后入式。   临渊本是毫无反应的,之前他师傅怕他清心寡欲过了头,就派了他师弟给他送了一本小册子。   那时候临渊是波澜不惊,纹丝不动,看的那师弟佩服不已。   而如今——   那两人临渊依旧是没什么感觉的,但是他那脑子却仿佛能自动替换一般,把花畔替换成了上面那个,而他面红耳赤的躺在底下。   临渊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而那清冷的容颜都仿佛沾染了一丝绯红,心跳也开始不正常的跃动。   手都自觉的抖了下,手上的册子跌落在地。   奇异的是,那册子竟然奇异的发着淡黄的光亮,从地上飘飘忽忽飞起来了,用页脚碰了临渊好几下,似乎还带了些委屈。   临渊:春、宫、图成精?   那图见自己被无视,恼羞成怒,刹那间华光大放,在冥界升起了一道通天光柱。   那道光柱从冥界透出去,穿过那云雾飘渺的仙界,物资广阔的修真界,还通了人界。   人界的百姓们,瞧见那道光柱,纷纷跪地,大呼仙迹。   而另外三界的人都以为异宝出世,纷纷朝光柱的地方赶去,都被阻挡在一公里之外,迟迟不能靠近。   只能按照常理,等光芒退了去寻宝,不少人猜着是什么天地奇宝,仙帝洞府之类的东西。   临渊被笼罩了黄色的光晕里,整个人缓缓腾空而起,漫天的光点都朝他涌去。   还没走远的判官,目瞪口呆瞧着后面的场景。   那一片黄色的光晕把整个冥界都染的通明,那隐隐透出的一丝丝灵力都让人觉得胆颤心惊。   不过那方向,好像是临渊所在的啊?   判官凝望着那个方向有几分担心,却根本进不去,正巧与闻风而来的花畔以及阎罗王碰上了。   “临渊还在里面。”判官焦急的对着花畔说着。   花畔一听便想要冲进去,却发现自己顶多比判官多往前几步,再也无法前进。   无论是她用了多少灵力,那光柱都仿佛无底洞似的,照收无误,根本溅不起一丝水花。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会有如此清奇脑洞,我觉得哈哈哈哈哈   那三个字还被和谐——   委屈 第97章   这一厢, 花畔在光柱外面焦急的半死。   临渊在光柱内却是无暇顾及的,他的灵力涨的飞快,脑子里也被塞进了不少东西。   之前那些陆陆续续的画面也渐渐完整了, 变成了一段全新的记忆, 渐渐与他现在的记忆整合了。   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先天灵物, 第一次发现身体上的小苗儿长出了个意识, 他终于开始不孤独了。   一天天用灵力温养着那个小绿叶,而小绿叶慢慢长大, 变成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整天跟在他的背后,喋喋不休,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他仿佛感受到了一种美好。   于是他开始带着她去各种地方,他不爱去的宴会,各种观赏, 他都去了。   他就渐渐看着他的小绿苗慢慢长大,变成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少女。   无论人世多少变迁。   一回头, 她总是站在他的身后,明目皓齿,巧笑嫣然。   花,你为什么总是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花, 你看我这身粉色的衣服好不好看。   他总算想起来了, 她当年是爱穿粉衣的。   而如今却只是身着红衣——   幽界大门,那封闭了快万年的门,终于开启。   幽界一开,便是一阵天翻地覆, 一道炽眼的亮光从幽界飞出来, 和漂浮在空中的临渊合为一体。   临渊整个人的容貌开始变了,那乌黑的头发开始不断拉长拉长, 最后都变成了赤红色。   背后的几措发丝用发冠绾过头顶,一朵巨大的彼岸花开在发冠上,平添了几分魅惑。   容貌也开始变得缥缈了,就像是一块包裹着的玉石的石头,终于剥开了表层的那石头,露出惊世美玉,那么的让人惊艳。   若说原来的容貌还是让人用尽天下最美好的词形容的话。那么现在,他便是无人敢直视的。   他,神圣的不可侵犯。   临渊吸收完了灵力后,修为节节攀升,很快就到了众人难以仰望的地步。   临渊在满天光华中缓缓落下,在他落地的刹那,天空都瞬间黯淡了不少,仿佛是酝酿着风暴。   一道无比耀眼的繁星升起,冲散了不少小黑星,黑星都退居三尺。   繁星突然压倒了黑星。   却见幽界又有一黑光冲破冥界上空,越过仙界,所有的仙人都知道是不祥的,却无法阻拦。   最后直接冲入了魔界魔宫,魔界也被那抹漫天的黑所侵蚀了,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亮。   白魇骤然被那抹黑气所包围了,那黑气宛若是世间最邪恶的气息,摄人锋芒。   所有人不得不退出去,白魇一个人吸收着那些,他的修为也提升了。   但是这却是极为痛苦的,仿佛脑子里有几亿个怨气在一起说着话。   你都这么痛苦了,不如毁灭世界吧。   这世界有什么好的,带给我们的都是痛苦。   你看看你,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他们还要赶你走,打你,欺负你,把你当狗。   浮现的恰然是当年他在人间的事情。   他生来无父无母,被所有人抛弃。好不容易有个扶养他的人家,几年后,家破人亡。   所有人把他当成扫把星,避如蛇蝎,唯恐不及。   小孩子会拿言语侮辱他,骂他,拿石头打他。   没有一个人给过他善意。   这样的人间是黑暗的,是该毁灭的。   白魇眼底黑芒闪过,渐渐涌出,整个脸尽是扭曲。   可是——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小白,这就是我们师门啦,是不是特别好看。   小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师兄以前最爱吃——   小白……   终究是舍不得,白魇硬生生的把那团黑气都压回了心底,无视那些诱人的声音。   只有你,才是我的救赎。   ……   本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繁星,黑星却是异军突起了,两团势力在天空上对抗着,最后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呈现出分庭抗礼。   这时谁也都知道了,那道光柱并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幽冥之主现世。   这对于仙界、修真界的人来说,是件好事。   而对于魔界、甚至那些恶鬼来说,完全是个坏事。   但伴随着幽冥之主的现世,世间之恶的力量也完全觉醒了。   事有两面,相生相克,世间之事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经过亿万年的洗礼,冥界终于变回了幽冥界。   “畔儿。”临渊凝视着花畔,眼里看似波澜不惊,却还是带着一种隐约的克制。   “临渊。”花畔一下子扑进了临渊的怀里,“你以后千万不要离开我。”   “好。”临渊应了声。   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且不论以后,大不了相随罢了。   这件事也在三界迅速传开了,仙界也和魔界的气氛更是紧张了,似乎来个导火索就会一触即发。   (注:我说的一般是仙魔冥三界,人间忽略,若是四界都包括。)   冥界也无法保持游离在外的第三方,只能加入仙界的阵营。   从此天下大乱开启,都将卷入这场风波中。   临渊收到仙界飘渺宫传讯,约仙界一谈,言语诚恳,似乎有什么大事。   他随手就把传讯内容给花畔看了,花畔观之,便同意了。   ……   这一日魔界笼罩幽蓝的雾气都消散了些许,不复以往的沉稳。   数十里的红妆,铺天盖地。   魔界之人都为这难得的喜事而欢喜,整个魔界的魔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飘飘扬扬,增添了几分红色。   吉时已到,魔族礼官把一个类似明镜的东西往上抛,宛若太阳一般耀眼的光笼罩了整片魔界,整个魔界透着一种梦幻的美丽。   日光照耀在魔宫白玉台阶上,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   魔宫的骷髅的灯笼已经换成了大红的灯笼,为这个幽暗阴森的魔宫平添了几分喜庆。   簌雨一大早就被何姑拉起来梳妆打扮,大红色的嫁衣披在身上,镶着密密麻麻的金莲,重重叠叠的,轻纱飞舞之时,宛若一朵朵芙蓉盛开,风姿绰约。   簌雨还有一种生活在梦里的感觉,她以前所想象的结婚就是与师兄大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她反而觉得大婚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而如今,她却是觉得心脏砰砰砰的跳的极快,一种甜蜜包裹了她整块心脏,严严实实的,几乎是没有脑子思考其他的。   簌雨就这样七晕八素的随着宫女打扮,给她套好衣服,摆好头饰,整理了快两个时辰。   吉时已到,簌雨缓缓走了进来。她身穿七彩云纹镶金丝的大红色嫁衣,这一头青丝尽数挽起,珠玉点缀的凤冠上,一颗颗珠链随着她莲步叮叮当当的作响,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似交响乐一般。   她一步步走上台阶,长长的裙裾在身后展开,迤逦拖地的部分尽数由宫女捧着,摇曳生姿,就宛若旭日的万丈光华,灼灼生光。   眉间娇艳的一点朱砂痣平添了几分妩媚,美得让人窒息。   白魇身着鎏金发冠在殿门口发出光芒,   接过他的手,两个人一起继续向前缓缓走着。   日月微移,山海不平。   从天上降下来一道金色的光芒,直接笼罩了他们。   沧海为愿,日月为盟。   簌雨,你可愿与小白缔结婚契。   我愿意。   斗转星移,此生不换。   白魇,你可愿与簌雨缔结婚契。   我愿意。   韶乐之声不绝于耳,白鸟纷飞,明镜发出耀眼的光芒,浮现出两个名字。   白魇、簌雨。   这是天地承认了他们的身份。   簌雨拿过金册金印,这宣告着礼成。   魔界众人皆是作五体投地。   “恭喜恶主大婚。”   回声阵阵,气势磅礴,在这浩大天地间绵延不绝。   瑶池宫宫主望着远方的那耀眼的星光,扭头望向司命,也就是子鸳。   “我是不是做错了?”   在她得到了珈蓝神卷后,便直接回归了仙界,住在了瑶池宫。   子鸳摸了摸法杖,里面星点一划,“在他们认识的时候,这啊,便已经注定了。”   “无路可退?”   “绝地逢生。”   子鸳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了,瑶池宫宫主神色复杂的望向远方,叹了一口气。   ……   魔界内,狐幽王妩媚的坐在一边,底下是被鼓幽王捆成粽子的一位女子。   “青莲仙子?”   “还不放开我。”青莲仙子娇呵着,“我是有要事来找恶主的。”   昔日她看不上眼的簌雨,已经成为了恶主夫人。而她,本来稳操胜券的剑门少门主夫人,未来的门主夫人的身份,也因为魔夭而损失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仙界被揭发出来,名誉扫地。   都怪他们,她誓要他们付出代价。   “说。”   青莲犹豫地望着簌雨狐幽王他们,“我想只跟恶主你一人说。”   “哦,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说呢。”随着狐幽王的动作,他裸露出大半如雪般白皙的肌肤,双眼微微泛起,晕染了桃花,可谓是众生颠倒。   簌雨本想出去,却被小白锁进了怀里,无法挣脱。   瞧着狐幽王那模样,青莲低下头不敢多看。她本以为这种放荡的男子是特别粗俗的狐狸精。   没想到,那一颦一笑,皆是风情,比她这个女子更胜过几分。 第98章   青莲觉得自己以来的坚守的心神都恍惚了, 似乎觉得魔界也是做的不错的选择。   狐幽王笑的更是妩媚了,不经意往右伸了伸,没摸到茶盏。   鼓幽王递了上去, 眼神晦暗极了。   狐幽王愣了愣, 怎么觉得自己这个老搭档有些不太一样。   但是他很快反应了过来, 身子微微向前倾倒。散下几丝黑发, 撩人的勾在胸口,露出白皙却晦暗的肌肤, 那阴影都不经意间给人几分遐想。   狐幽王忍不住用酥指轻轻点了点鼓幽王,“怎么了?”   “没什么。”鼓幽王不经意的别开了眼,一向暴躁的他今天很是冷漠。   白魇一只手圈着簌雨,还时不时喂她水果吃。   青莲有些难堪地跪在下面,仰视着上面所坐的人。   “能不能先给我解开锁链?”这锁链不知道是什么法宝, 一直散发着魔气,侵蚀着她的仙气。   她现在不仅是受了伤, 身上灵力一直被魔气侵染的,连原本的伤势都无力治疗,反而伤的更重了。   鼓幽王正眼都不看她一眼,但是下一秒, 青莲却发现身上的锁链瞬间消失了。   她连忙用稀薄的灵力治疗自己身上的伤口。   “恶主, 我们可以合作。”   ……   魔界对仙界正式发起了进攻,魔兵所过之处。   无处不在的魔种肆虐着仙界大地,那曾经寥寥仙音的仙界,已经大半的土地都被魔气侵蚀, 变得荒芜了。   魔气不断蔓延着, 原本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虫草不是受不了魔气灰飞烟灭,就是被魔化。   无处的仙人死于魔族之手, 大大小小的门派直接覆灭,更有无数的仙人投靠了魔族。   被种植了魔种的人,大部分会发生魔化现象,慢慢地变为魔气。   只有极少部分的人,不仅没有成魔,还更进了一步。   但是这极其少的人是意志力极其坚定的绝世天才,还有那些成名已久的高手。   仙界的五大宗门想出了无数的办法,却没有抵抗魔种的能力。   只能看着魔种慢慢吞噬着仙人,仙界的人口越来越少,越来越无力抵抗魔族大军。   剑门门主气急了,恨不得拿着剑就去把魔族杀个精光。   徐子霭拦住了:“门主,你现在出去,无非只是杀几个魔族,无关紧要。”   更有人提出了个荒唐的建议,说恶主夫人不是为瑶池宫宫主之女吗?让他去劝说魔界退兵,收回魔种。   “荒唐!我要有这种作用,我还在这里吗?”瑶池宫宫主沉思了一会,便招来瑶池宫所有人宣布。   “从此我瑶池宫再无簌雨此人,她也不再是我的女儿。”   这消息传到魔界,簌雨正在喝茶。茶杯从手心滑落,水珠溅到了地上,在地上散落着。   白魇深邃的眼睛望向簌雨,簌雨忍住内心的委屈,扑进了白魇的怀里。   她知道,爹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撇清关系,使她不受胁迫。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难过。   白魇拍了拍簌雨的肩膀,像是无声的安慰着。   他的眼神收敛着,余光轻轻在那茶杯上停顿了片刻。   或许,是应该加快步伐了。   这时节,本是凡间的春天。   万物复苏之际,却显得比冬天还要严寒。   在冥界花畔和临渊得知仙界一个月不到被魔界扫荡了三分之一的土地后,猛地茶水都喷出来了。   “仙界这么弱?”在花畔印象之中,仙界厉害的人还是许多的。   万年前,仙界还有论道,甚至有个人灵力虽然不若临渊,但是已经是极为高强的仙帝了,比现在九重天那个好上几百倍。   那人是当年的仙界第一人逍遥仙帝,只是后来就没有听说此人的消息了。   除了逍遥仙帝外,还有不少人才辈出。   当年的魔界基本是不若仙界一半实力的,现在一万多年,魔界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当仙界的人死了越来越多的时候,魔界之人还不满足,最后还要分出精力去侵入人界。   人界是属于冥界管辖之地,魔族的人肆意欺侮百姓,随手挥了挥,就死伤无数。   他们乐意看这些弱弱的凡人挣扎、痛苦、绝望、嘶吼的模样,极为有趣。   花畔一个人带着鬼差各处清扫着,阎罗王留下来镇守冥界,判官辅助,以免有恶鬼作祟,捣乱冥界安宁。   临渊已经重新成为了幽冥之主了,还是每天跟个小跟班似的陪着花畔。   他似乎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本来临渊是打算陪伴花畔一起去人间的,但是突然收到了仙界的急救。   短短几天不到,仙界已经被侵占了百分之五十的土地,情况岌岌可危。   如果冥界再不派人帮忙,仙界就会成为第二个魔界。所有生存在仙界人,不是向魔界屈服,沦为玩物和奴隶,就是死亡。   恶都没出现,就鼓幽王和狐幽王和魔界原本的魔王们,仙界的人就已经抵抗不住了。   仙界有厉害的修炼术法,和天生超强的感知力。   然而大部分仙人都蜗居一处,常年没有对敌,连术法都施展缓慢,意识力更是薄弱了。   魔族的人是天生的战士,天生就拥有强健的体魄和神力。   而他们又善于利用,魔族内,各自为战。   虽然服从魔帝尊,但是还是时不时爆发战争。   经过经年厮杀,生死搏斗,胜者才能脱引而出,败者都变成尸骨了。   所以仙界比之魔界,贪图享乐,竟已经破败到如此地步,不堪一击。   花畔这回来到人间的时候,降落的地点就是西秦,这回她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来了,然而人间已经是满目苍夷了。   破败的房屋,荒芜的景象,惊恐的百姓,仿佛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几个魔族人,笑得很是肆无忌惮。   无数的百姓奔跑着,然而魔族似乎极其喜欢这种场面,魔族人也不阻止,就任由他们跑着。   突然一个魔族将士伸出手,捞出一个百姓,猖狂的笑着。   当着他面,把他的手拔了下来,只听到‘咔嚓’一声,一整条手臂都下来了。   百姓们啊啊啊了几声,流血不止的手臂,和面前宛若野兽般撕咬的魔族,以及身体的剧痛,让他恨不得死了算了。   其他百姓们惊恐的大叫着,一直后退,然而哪里都有魔族,几乎是无路可逃。   只能发出无助的挣扎,祈求着有人能救它们一命。   “不会有人救你们的,你们这群蝼蚁哈哈哈,只配供给我们玩乐。”   花畔灵力在手间轻浮着,激荡之下,无数魔族都沦为尘埃。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一个魔族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   “凡间,是不允许修真之人来打扰的。”花畔厉喝,眉目间都皱了起来,含着几分清冷。   在此刻魔族们的眼中,花畔就宛若一个女魔头。   魔族们被花畔看的全身一抖,心猛地下落,身体一阵发凉。   “你——”魔族的人哆哆嗦嗦的指着他们。   花畔又瞥了他们一眼,魔族的人宛若秋风扫落叶般,全都跑的比什么都快。   花畔和临渊一个个城池扫过去了,清理着魔界的势力。   还好大部分留在人间的都是小喽喽,大部分厉害的魔族和幽界剩下的三大幽王都是被留在了仙界坐镇。   清理的也还算是顺利,魔界残余在人间不能为非作歹,反而如过街老鼠后,随时有被杀的危险,只能一个个回魔界了。   ……   “啊啊——”魔宫内,幽蓝的萤火闪烁着,明灭可见。   骷髅灯更是时不时露出个空洞的幽光,很是吓人。   簌雨穿着着一身黑色的长裙,边上绣着是鸾鸟白凤的金丝边,勾勒的栩栩如生。   九凤绕珠赤金藏珠钗轻插入发间,赤金挂银铃的发冠宛若一个金字塔一般高高竖立。持三角形状,其中镶嵌着各色华丽的珠光宝玉,华美尊贵。   此刻,她一脸焦急的走来走去,听着房间里偶尔传出来的两句闷哼,更是担心了。   小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簌雨一边踱步一边想着,内心极为不安。   房间里的黑气已经蔓延到了房间外的十里了,沾染处,草木不生。   而被沾染的人神魂俱碎,意识恍惚。   魔宫里的其他人都已经退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谁也不敢沾染这些黑气,唯有簌雨不受影响。   可能是因为她的先天灵体,亦或者是因为他们是上天承认的婚契。   “仙界有两个门派直接覆灭了,五大宗门之一的飘渺宫损失惨重,被魔界西周大领主入侵,青莲仙子直接入魔投靠了魔界。”   即使是有临渊帮助也不可能帮他们抢占土地,只有靠仙界本土仙人。   显然,这回,不少仙界的仙人已经不考虑任何得失地拼命了。   若是仙界失去了,那些修真界正统的修士定然保不住,后代的薪火也就岌岌可危。   重点是,仙界的大半领土都被魔界入侵了,损伤惨重。   仙界的人想求助过九重天,然而九重殿那位并未出来,只是说这是天命所趋,命定是浩劫。   而是让他们去婆娑谷寻找一线生机。   婆娑谷,那是个神奇的地方。那是梵天仙帝尊消散之地,也是逍遥仙帝不见的地方,一直被仙界之人忌惮着。   然而这么一个危机重重的地方竟然被九重天的那位预感成一线生机,不少仙人都以为莫非是梵天仙帝尊回来帮忙了?   这种可能性似乎看来是最大的,仙界的人一时间雄心大震,充满了信心。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是一个更加严峻的修罗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大结局~   笔芯啦,感谢追文这么久的小伙伴,其实每天追文的读者我都记得哈哈哈,非常感谢。 第99章 大结局上   “现在三界的人都往那里去了吧。”花畔凝望着天空, 往日一碧万顷的天空已经不见得好了。   乌云密布,似乎酝酿着无尽的风暴。稍不谨慎之下,便是尸骨无存。   这种危机再也不是平常的小打小闹了, 而是事关四界。覆巢之下, 安有完卵。   这场危机是谁也不想有的, 是他们, 也是小白。   但是这又是必须有的,天道轮回, 每个人都是一个棋子,天道的棋子。   终有人会承受世界一切的恶念,然后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   即使你不愿,也不能不服从。   婆娑谷内, 花草稀少,枯树枝丫的立着, 片叶不生。   却只有虞美人,红艳的几朵几朵连枝开着。   此刻正是开花期,那薄薄的花瓣如蝉翼般,光洁似绸, 轻盈柔弱的花冠就好像朵朵红霞、娇艳欲滴。   虽无风亦似自摇, 风动时更是飘然欲飞。   这点滴的红色给这荒凉的山谷平添了几分萧瑟。   虞美人象征着生离死别和悲凉。   婆娑谷的中心处,周围群山峻岭环绕着。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祭台,是当年的梵天仙帝尊所铸造,沟通天地之用。   魔界的人分布在祭台的西边, 仙界的人分布在祭台的东边。   这一次, 几乎双方所有的精英都来了。   不成功便成仁。   魔界出动的十大魔王,这都是高等的有角魔族。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一起, 看人数就有个数百万。   仙界的人也不遑多让,仙界的五大宗门都来了。数不清的仙人们,仇视着盯着对面的魔族的人,恨不得从他们身上咬下几块肉。   对于仙界的人来说,魔界的人是侵略者。对于魔界的人来说,他们是顺应天道而来,一雪前耻的。   然而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在等一个时机。   那可能是一线生机,也可能是万丈深渊。   白魇已经到了,簌雨他本想留在魔界,但是簌雨却是不愿意的。   她知道,这一别便若是失败,她便再也不会看到她的小白了。   这段时间,对付仙界,入侵人界,甚至修真界,都是白魇下的命令。   白魇的复位不仅仅是拥有巨大的灵力,还伴随巨大的恶念。   那些恶念日夜纠缠着他,硬生生磨去他的七窍玲珑心。   他仅有一丝克制都用来对簌雨了,每次清醒过来,瞧着簌雨那担忧到极致的脸,他便觉得不舍。   白魇如今的模样早已不复之前的纯洁无暇了,已然是恶念沾身,无法自拔。   他的恶念不仅仅是影响自身,还会蔓延,魔界给仙界带去的魔种就是恶念散发的一部分。   仙人以下沾之,就地失去神智,变成傀儡。   或许白魇想摆脱的,然而天道是不愿的,但是却无可奈何。   他生来便是万恶之源。   人有七情六欲,自会滋生各种痛苦,不甘,那些痛苦和绝望久而久之,便生恶念,这是万物之恶。   有小恶念者,能克己,方成圣人。而大部分者不能克制,恶念便在天地间畅游着,寻找可趁之机。   不断的入侵着百姓,修真界,民不聊生。发展到后面,已经破坏了天道秩序。   最后那些恶念被天道凝聚在一起,在天道的计划下,白魇就诞生了。   白魇生来便被恶念所驱使,哪怕是没有意识浑浑噩噩都比有意识来的好,   然而他有了意识,有了自己所看重的人,他就不甘心被天道当替罪羔羊。   天道并不会让他摆脱,只有将这恶念掐灭了,四界才能得到一丝喘息,从而枯木逢春。   所以他从一开始还能勉强克制的恶念,到后来的力不从心,整个人已经变得癫狂了,人也消瘦了几分。   簌雨担心极了,有好几次想帮忙疏通灵力,甚至净化他的恶念。却发现灵力一侵入进去,便被恶念反扑,受了重伤。   她因为和白魇结契,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挣扎,和天道的那每一刻钟的压迫。   白魇从天降落,怀里抱着簌雨,狐幽王和鼓幽王待在他的身边。   若是抛弃身份,单看外表,这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仙界的人从白魇来了开始,就停止了骂声,仇视着瞪着他,包括簌雨也被安上了背叛者的名称。   “瑶池宫主,想必你待会不会因为做了恶主的岳父而心慈手软,把自己当魔界的了吧。”   这一句问话,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若他没有回答好,便威望全失,甚至仙界的人会一同先把他这个叛徒清理了。   “她已被驱逐我瑶池宫,我自当没这个女儿,又谈何心慈手软。”   瑶池宫宫主掷地有声,带着坚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众人勉强相信了,转过头去。   簌歌在心里哀叹了下,这都什么事啊。   花畔在婆娑谷不远处和临渊他们相逢,两个人对视着,临渊眼里带着坚定。   花畔知道,自己已经阻止不了这一切了。   在他没复位之前,花畔还能保护他,因为那时候的敌人修为都比她弱。   而如今,这局面却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见过幽冥之主。”仙界的人瞧见临渊到了,连忙行礼。   幽冥之主,不仅仅是幽冥界的掌管着。   若只有冥界,仙界的人并不惧怕,冥界主管人类修者生死定理。   而复苏的幽界则是牵扯仙人的机缘和生死。   幽冥界则是管理世间万物的生死轮回定数。   加上临渊是此间唯二能找到的仙帝尊了,自然得到跪拜。   人,都是向往强者的。   花畔瞧着,内心一股自豪涌起,却又有些不是滋味。   临渊踏步而去,花畔瞬间一阵心慌,仿佛有种他要乘风而去,再也不见的感觉。   花畔猛地攥住了临渊的衣角,笑颜如花,却带着莫名的忧伤。   “我想吃红烧肉,你回来给我做吧。”   “好。”临渊握住了花畔的手。   “你要带我去人间看花灯,吃很多东西。”花畔都有点凝噎了,却还是说完了,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好。”   临渊很快地掰开了她的手,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   花畔一阵茫然,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才反应过来。   瞬间她的心里,就像断了链子的珠链一般,散落了一地的泪水。   判官默默地站在花畔的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终是来了。”白魇放下簌雨往前走去,簌雨本想跟上去,却被狐幽王拦住了。   “夫人还是留在原处为妙。”狐幽王妩媚的笑了笑,却带着不容置疑。   簌雨只好停下了脚步,狐幽王寸步不离地保护她。   临渊只是淡淡点了个头。   “你就为了那些虚伪的人吗?”白魇挑了挑眉梢,眼眸染红了一片,黑气弥漫着。   “不,不为任何人,只是因为这是对立面。”   临渊很清楚,白魇也很清楚,两个人也没有废话了。   临渊衣袂翻转,面色肃穆,来去如风,就宛若一道残影,一刹那就立在了战场最中央。   白魇那赤红的眼睑微挑,像是一瞬间褪去了所有的红,眼里的光泽水润,九爪黑龙镶边的长袍泛着那种符文,像是至高无上的掌权者一般,有翱翔九天之势。   两个人都没有动,可是谁都不会以为真的只是静待着。   灵力在每一秒,已经碰撞了许多次,周围的尘埃都湮灭了。   仙魔两界的人都交战了起来,各种刀枪棍棒的各色法宝都用上了。   奇奇怪怪的法光在这个祭台上闪烁着,五颜六色,流光溢彩。   这是生死搏斗的时刻,所有阴险毒辣的招术都用上了,   所有的仙人也都褪去了表面那层假象,甚至有剑门门主都往人家下三寸打。   对战了许多招后,白魇手上鬼气缠绕,许许多多的恶念从身体里钻出来。   渐渐的乌墨一般的长发不断地拉长拉长着,散落在脚踝边,缠着那锦袍。而发丝轻拉开,露出那纯洁无辜的眼神,好像一下子那几分癫狂都散去了。   那眉似远山之黛,唇似十月初雪,那容貌竟比女子更是绝美无双。   就好似返璞归真一般,又回到最初的模样,那最纯洁无暇的存在,不沾染一片尘埃。   白魇的手中慢慢凝结成了一把适合孩童把玩的小木剑,关看模样是个平平无奇的玩具。   却是散发着极致的恶气,黑气萦绕在周围,鬼哭狼嚎。只要人一靠近,便恶念绕体,直接散失理智成为恶念的一员,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临渊也不甘示弱,双手凝聚着,红色的花瓣飘飘洒洒地散落着,衬的那眉间恍若远山的清雪一般雾霭茫茫,瞬间消融。披着一身赤红的衣袍,那清冷的面容都添上了几分颜色。   赤红的灵剑拔出,却带着一丝蓝光。剑光流转之间,所及之处,皆为尘土。   那花瓣还在飘洒着,低落在灵剑上,渗入道道红光。赤红色的灵剑瞬间红光大闪,拔地而起,掀起阵阵风浪。   白魇手中的小木剑仿佛受到了威胁,瞬间黑光闪耀,一个巨大的光柱宛若青云直上一般,接通了天地。   只听到一句嘶吼,所有人的耳边仿佛出现了龙吟。一条巨大的黑龙缠绕着木剑,飞了起来。   两方相撞之下,气流回转,波及者死伤无数。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等结局完了,后面会有几章番外,小天使们挑喜欢的买就好了 第100章 大结局下   两人的交手看起去并没有几招, 却是天底下最为平淡无奇的招式了。   可那招式之中,却涵盖了生死轮回,世间法则定理。能扭曲时空, 引天地间色变, 沧海之桑田。   刹那间, 雷云密布, 狂风怒号,撕拉作响。   空间大片大片地开裂, 无数的空间裂缝被卷出来。稍不留神,若被吸进去,就是粉身碎骨。   婆娑谷仅有的几棵枯树和虞美人都被就地拔起,卷入那乱流中,尸骨无存。   仙魔两族的人, 已经把战场从他们身边拉开了一些,就怕遭受无辜的波及。   被对方打死还可以说是为荣誉战死的, 被自家的大佬波及死就是没必要的了。   黑红的剑气交织着,斗法带出的电闪雷鸣直达上天。   细细密密的雨如噼噼啪啪的下着,硕大的雨滴就如冰雹般,带着极重的分量。   徐子霭跟对面一个蓝角魔族打着, 剑修, 就是有着一往直前,宁折不弯。   蓝角魔族比不过他的锋芒,被强压着,硬生生吐出一口猩红的血液。   然而那蓝角魔族却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好戏。   徐子霭深觉不对, 往后一看,便发现在旁边和魔族战斗的女仙, 竟然伙同魔族一同朝着剑门门主下手。   那灵光倒映的样子,赫然就是青莲。   “青莲!”徐子霭大吼了一声。   青莲也褪去了伪装的模样,不复仙界时候的纯净,反而是妩媚之极。   “我说过,我定是要你后悔!”   剑门门主已经反应过来,一开始还是势均力敌,然而这魔族和青莲加入后,形式一下子变了。   不得已,硬是挨了一招,被重重打飞了。   青莲却被在旁边斗法的花畔注意到了,击退了。   花畔丢给了徐子霭一颗丹药,就继续加入了战局。   阴阳扇翻转,赤红的火焰腾空而起,红色的光华流转着,不少魔族在她手中灰飞烟灭。   而不远处,判官大大的毛笔滑落着,一定乾坤二定生死。   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周围,五行殿几大长老都被雍长老和雍元良带来的魔族人缠着。   他们早已背叛仙界,加入了魔界,转修行魔气。   五行殿的人都虎视眈眈,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仿佛是要把这些为虎作伥的叛徒,扒皮抽筋。   飞沙走石,昏天黑地,巨大的雨幕垂下来,宛若遮住了天地。   雨幕也丝毫不能影响仙人的视野,却让人感觉更加悲壮。   双方都是你死我活,哪怕死,也要硬拖着几个人下去。   地面上堆积了碎尸横肉、满目苍夷,无数的阴魂飘散着,灵魂碎片散落在周围。   不消一会,碎片便再无踪迹。   还没来得及欢喜或者哀伤的一张张脸定格住了,成为最后的记忆。   云层乌压压的堆砌着,仿佛是在哭泣。   随着灵力的不断碰撞,婆娑谷仿佛是遭遇了巨大的浩劫。   每次反弹都仿佛会撕裂起更大的空间裂缝,黑压压的,仿佛是张开了巨口的怪物,正等着时机一口吞噬。   瑟瑟的凉意不断从破碎的空间渗出。   婆娑谷,这个昔日还算是险地之处,却已经被缭乱了宁静,成了众人眼中的埋骨之地。   临渊剑花轻挽,流风回雪。   他强行压制住了胸口乱窜的灵力,硬生生抽调灵力集中在剑上。   一朵巨大的彼岸花从剑光处缓缓升起,娇嫩欲滴,那散发出来的巨大能量却不容小觑。   它仿佛是从无边的地狱诞生,经历了世间沧桑的洗礼。   从鲜血中而生长,有着的无与伦比的惊艳与毒烈般的唯美。   花畔凝眸中含着数不清的担忧,但也只能在最靠近的位置,不断分出一丝神识在临渊身上。   这种战局的比斗,她插不上手。   头一次,她觉得自己无能至极。   白魇笑了笑,似乎有了兴趣,往后瞧了簌雨一眼,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眼里尽是杀机。   小木剑也骤然拉长,变成了一把地狱之剑,那抹浓郁的黑气却打从心底里透出阴寒。   无数的恶灵缠绕着,不少修为低的仙人直接陷入癫狂,疯狂自爆而死。   那种敌我不分的气势,着实让人心寒。   本来战场上就因为打斗,死去了近乎一半的人了。   这一场自爆,又平白削去了一分,如今魔族更占优势。   “不若你们归降我魔族,定能包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魔界的一个魔王吐了一口鲜血,大声怂恿着。   “呸!”飘渺宫宫主那一身白衣已经浸满了鲜血,红黑交织着,数不清是谁的血。   却还保留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模样,蔑视的瞥了那魔王一眼。   瑶池宫宫主杀起魔族来是毫不手软,而簌歌也拿出了她的本命法宝,笛中剑。   那幽幽的声音吹奏着,仿佛无数人都被带入一个漆黑的世界。   那里有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冲着他们而来,那爪子仿佛能把众人撕裂似的。   两厢配合之下,倒也是战无不胜。   不少魔族不经意间就被簌歌牵引进了幻境,被瑶池宫主两下击杀。   白魇手上木剑指空,一条巨大的黑龙嘶吼着,脱离了木剑,腾空而起,有气吞山河之势。   刹那间,整片天地都被覆盖住了,仿佛耳边只有那巨大的黑龙的嚎叫。   日月无光,星辰不现。   那巨大赤红的彼岸花与黑龙两厢交缠在一起,不断碰撞着,彼岸花的花瓣和黑龙的鳞片不断散落着。   黑龙嚎叫着,像是泣血,更浓重的黑气蔓延着。   白魇嘴角边鲜血流下,滴落在那黑龙袍里,竟看不出丝毫的颜色。   簌雨被保护在一边,眼神一直停留在白魇的身上,不敢有丝毫放松。   她不敢出声,怕打扰到了小白。   她怕,她很怕,她从未这么怕过,怕一个人消失。   彼岸花的花瓣都被撕扯开了,只余下光秃秃的花心。   仿佛是世间至烈的红与世间最浓墨的黑之间的碰撞,周围的空间随着碰撞,全部都撕开了。   无数仙魔两界的人被卷入,各种哀嚎声从空间乱流中响起,便堙灭为尘埃。   白魇深深地看了簌雨一眼,一个最为纯真的笑容涌现出。   簌雨的眼中仿佛定格住了,泪水瞬间濡湿了她的眼睛。   满眼只有小白的笑容,和那霎时被大红色光芒吞没的黑光。   “不,小白!”簌雨望着手里飘散的灵魂碎片,努力凝聚着,却丝毫没有用。   狐幽王也没空去阻拦簌雨了,恶主,怎么会输呢?   正在呆愣时,被他们灭门的那一众仙王们瞧着这大局转回,纷纷要杀了狐幽王替他们师门报仇。   一个个手上都凝聚出了巨大的招式,   鼓幽王猛地一步向前,挡在抵挡在狐幽王的面前。   那身躯圆鼓鼓的,手上黑光乍现。   所有的招式都被鼓幽王抵挡着着,鼓幽王那也打死了一两个。   狐幽王那向来妩媚至极的面容也出现了些破裂。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小鼓!”鼓幽王那如大鼓一般巨大的身子,一下子消瘦下来了。   仿佛回到了他最初的模样,穿着一身布衣的七岁孩童,才刚刚出生没几年,便残忍的被杀害了。   小狐狸,你保重。   狐幽王悲怆的望着天,原来是他,一直忘了,一直自甘堕落。   巨大的九条尾巴从那殷红的衣袍里涌出,在半片天空挥舞着,仿佛透露着极度的不甘。   原来世间的一切,终是抵不过人心。   临渊以剑支地,全身灵力翻滚着,处处布满伤痕,衣袍上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他单膝半跪于地上,口中鲜血缠绕。   五脏六腑俱是受到了各种魔气的侵袭,身体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全身那飘忽红色的灵力都逐渐消散着,人也开始变得有些虚幻。   花畔咬了咬唇,将半身灵力凝聚在手心,替临渊输送着灵力。   “哈哈哈哈,枉你们都为世界上顶尖的存在,却也漏算了我。”那狂笑在天地间回转着,一个人首鹿身的人,踩着七彩云雾而来。   那模样倒是个仙兽一般,身上泛着仙光,五彩环绕。   可是他们却是知道,来者不善。   “梦幽,居然是你!”狐幽王全身泛着血气,那九条尾巴还在天边摇摆着,似乎随时可以来一下。   梦幽王正是十大魔王之一,万年前算计其他魔王,以己献祭。   此刻他那沾染鲜血的脸上,鹿角上的黑气不断外侵着,瞬间就结果了不少人的性命。   “我自然还活着,只是你们真是命大啊。”梦幽嘲讽地笑了笑,双手向上翻转,黑气逐渐聚拢着,似乎在吸收什么。   “阻止他,他在吸收小白的灵魂碎片!”簌雨大声呼喊着。   箜篌的弦乐声凭空在整个祭台上响起,闻者,皆是春暖花开,百花齐放,让人不禁沉迷其中。   “和我玩这个?你也怕是嫩了些。”灵力一挥,簌雨立刻飞了出去,撞到了十多个柱子才停下,杜鹃啼血般,血流如注。   簌歌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拦在了簌雨面前,被狠狠的甩开了。   梦幽王一脸倨傲,走到临渊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临渊:“幽冥之主,哈哈哈,如今还不是沦为我宰割。”   他似乎很清楚临渊的实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丝毫不畏惧。   所有仙魔两界剩下的人都停止了争斗,警惕的看着他,似乎一下子达成了共识。   “要我说,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愚蠢。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什么都知道,能这么刚好的赶来,还能把你们都算计一通。”   梦幽王头上鹿角发光,瞬间一个仙人便被他拎在手里,瞬间掐死了。   “不过是冒用天尊之名而已。”花畔压住喉里的一阵腥甜,轻嗤了声,尽是嘲讽。   天尊,九重天之上住的那人名为天尊   “你居然杀了天尊。”仙界的人也不笨,瞬间反应过来了。   可若是天尊都能杀死,那这个怪物的实力至少是仙帝级别,众人的心猛地下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事到如今,你们居然还那么愚蠢,哪还有什么狗屁天尊,一直不都是我。”梦幽狂笑着,手上的碎片似乎是吸够了,全身一种浓重的恶念散发着。   他算计了万年,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所有的人,皆会臣服于他梦幽脚下,供他驱使,供他取乐。   想到这,梦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跟你说了这么久,也算是多活一段时间了。幽冥之主,哈哈哈,上路吧。”梦幽鹿角发光,黑气蔓延,整个人都宛若一个巨大无比的怪物。   花畔阴阳扇挥舞着,那闻风丧胆的法宝竟不能引起梦幽任何反应。   他已经吸收了白魇的恶念了,哈哈哈,从今以后,他就是最强大的。   挡路者死!   花畔瞬间被拍飞出去,喉间压抑的猩甜再也克制不住,喷出了一摊鲜血。   “畔儿。”   “真是情深义重,等你死了我定会送她下去陪你。”梦幽说着,眼里泛着冷光,巨大无比的黑球不断凝聚着。   那黑球把众人的心都提起来了,谁都知道,碰到,必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很显然,梦幽想要一击必杀。   判官毛笔轻点,还打不上两招,就被丢了很远。   “找死的,待会本尊必然成全你。”   另一边,花畔捂着胸口,嘴角的红丝滴落在衣裳上。   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灵力不断往外散出,一道红光飞起。   临渊本想阻止却阻止不及,用仅有的灵力跟黑球抵抗着,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那红光直接朝着临渊而去,梦幽察觉不对,连忙施法,却发现阻止未能。   在临渊的眉心处,红光大闪,化作一个小绿苗,逐渐融入。   “畔儿!”花畔所在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临渊眼里泛着仇恨,灵力节节拔高,似乎所有褪去的灵力都恢复了大半。   梦幽王霎时怔住了,怎么可能?他的灵力居然很厉害了,不可能的?   那绿苗究竟是何宝物,等他杀了他,若能取出,定要看看。   临渊手上的剑重新凝聚出来,却泛着极致的红光。   有风雷之势,云雨之形,包含着天地法则之力。   凌厉萧瑟,带着一往直前的气势。   梦幽王感受到这股强大到极致的力量,连忙召唤刚刚吸收的恶念之力。   黑气咆哮着,好似远古的荒兽踏空而来,人首鹿神,极为神似。   那红黑交织着,却并未有拉锯战。   出乎意料的是,红光在一开始的措手不及后,天地却塞入了一条法则,一面倒的吞噬了黑气。   梦幽王的脸还凝固着欢喜,却再无生机,无数的灵魂碎片散落。   极尽萧条,刀锋破空之声消失,却搅起了空间乱流。   所有的灵魂碎片都被卷入空间乱流处,被里面的雷云剿灭,从此再无生机。   天降雷雨,细细的雨丝滴落,仿佛是要洗尽一切的脏污。   仙界和魔界的人仅剩下不足十分之一二,其余的人都已经死了。   这回两界实力大伤,不少仙人都赶着回去疗伤闭关。   婆娑谷仅余下几人,判官抹着眼泪,想要劝临渊跟自己回去,却被阻止了,只好先走了。   临渊单膝跪地,他的手心,一个小绿苗毫无声息的趴着,黯淡无光。   骤然,一条法则自远处而来,带着荒古的遥远气息。   一半的法则和小绿苗融合,一半的法则却和白魇那仅剩的碎片融入到了一起,落在了簌雨的手心。   簌雨瞧着那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光芒的碎片,觉得手心一阵发烫。   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寸天地,脸埋进了手心,与碎片贴着,蹲了下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散失了。   天地间,只余下自己。   簌雨只觉得黄昏落日却无半丝暖意,反倒是带来了彻骨的寒凉。   忽然,她喉间一阵翻涌,咳出了一滩鲜血。   “保重!”临渊捧着细心捧着那小绿苗消失在了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   后面是番外还有一章,今晚9点更我会把其他交代下。   ——————   推文时间,求戳尽专栏收藏,有坑必填   1、接档文《不考科举就会死》:重生一世,我要重回巅峰,向所有人复仇,简称科举改变命运!   2、连载耽美《抢了白莲受老攻后我爆红了》:穿书男配逆袭计划,大概是狗血聚集爽文!   3、求个五星好评呗! 第101章 番外N合一   自从那场大战后, 各界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和和谐。   所有大大小小的宗门忙着整顿着,更有不少好命在大战后活下来的人,闭关修炼着。   一下子高阶仙人都少了不少, 但是天地间的恶气却伴随着恶主的消散, 清明了不少。   瑶池宫关闭了宗门, 瑶池宫主主动退位了, 少宫主簌歌即位。   五行殿等其他四大宗门则是没有其他好运。   剑门少门主徐子霭继位,门主夫人据说是一个小门派的仙人叫小夭, 貌美如花。   很快就举行了婚礼,不到十年就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徐子谣和徐子歌。   临渊带着那还有一丝生机的小绿苗回到了幽冥深处,他自幽冥深处而生,数万年的浇盖才有意识。   他变作一朵巨大无比的彼岸花, 那小绿苗在他的花身上,吸取着天地精华。   一百年后,   三界各处都接到了幽冥界发来的请柬,幽冥之主大婚。   五色九彩的霓虹鸟驾车,凤凰起舞,各处尽是张灯结彩、纷华靡丽。   所有的仙人都去了, 皆是穿着华冠丽服, 佩戴琉璃宝玉,灼灼生光。   这场婚礼之盛大令所有人都难以想象,幽冥史官把它详细记录在内,称为新纪元。   人间的大街上, 车水马龙, 人流涌动。   “临渊,临渊, 糖葫芦。”花畔带着希冀地望着面前的糖葫芦。   好久不吃了,想吃!   临渊抚了抚额头,无奈的道:“你都要生了你还吃糖葫芦。”   花畔嘟了嘟嘴,不满的道:“我都要生了,你连糖葫芦都不让我吃了。”   “子鸢说了,你怀的是仙胎,不能吸收太多人间之气。”   “就一个,就一个。”花畔拉着临渊的手祈求着。   “这位公子,你家娘子想吃什么你就给她买呗,女人一辈子生产就是鬼门关——”一个老大爷在经过他们两个时候,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了句。   人家都要给你生孩子了,一个糖葫芦都不舍得买,抠门!   就连他儿子都肯给媳妇买个老母鸡补身子。   人心不古啊!   临渊只好掏出钱给花畔。   谁能想到幽冥界两个至高无上的掌控者,居然溜到了凡间玩,还为一个糖葫芦而争论不休。   花畔美滋滋的舔着糖葫芦,幸福的人生。   突然,她的肚子冒出阵阵红光,所有的百姓都望了过来,大呼:仙迹!   花畔还有些茫然,这肚子发光是什么操作,肚子为什么会发光?   临渊抱着花畔立刻消失在了天际边,糖葫芦也掉了。   “临渊我的糖葫芦还没拿。”   “先把孩子生出来再吃吧。”   “我要生了?怎么在我要吃糖葫芦的时候生了,定是我肚子里的不让我吃糖葫芦。”   ……   “唉,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娘就硬是要给我取名叫糖葫芦,我爹都阻止不了。”一个七八岁男童摇头晃脑的,无奈的摊着手。   “可你现在叫糖糖啊,不叫糖葫芦。”说话的是徐子霭的女儿,徐子谣。   比糖葫芦大了差不多一百岁,但是关看外表,却年龄相近。   “谣姐姐,你又忘了我的大名了吗?”   徐子谣摸了摸头,尴尬笑着,好像是。   ————————————————————————————————番外切割线,小白   天道终是预留下了一线生机,而那生机就是那半道法则。   簌雨找了许久,才找到机遇。   在凡间一个商姓人家歇脚时候,她一直握在手心的碎片发了光,进了商夫人的肚子里。   导致本就怀孕的商夫人提前早产,生下一孩童。   天生衍玉,有祥瑞之兆,便取名为商玉白。   簌雨便陪着小白长大,陪他修行,等到商父商母相继离世,便踏足了修真界。   我愿守你一世无忧。   —————————————————————————————番外切割线,长汀长亭   长汀是在一个封闭的秘境中醒来的,这里鸟语花香,景色宜人。   在这个秘境中,所有的灵力更甚于仙界。   苦苦寻找出去的路,却找不到,不得已,长汀便在秘境里静下心修炼。   桃灼本来还要再修炼个几年才能恢复,谁知道碰到这个风水宝地。   两个人开始苦修的生活,感情更是一日千里。   最重要的是,长汀居然找到了一枚仙丹。   原来这秘境是逍遥仙帝的秘境,自动选取符合条件的有缘之人前来。   逍遥仙帝不仅仅是外界所传闻的那般灵力高强,他还是个著名的仙丹师。   他毕生最完美的成就就是炼制出了九转玲珑丹,生白骨,活死人,只要魂魄尚存皆能救。   长汀努力修行,继承了逍遥仙帝的秘境,得到了这颗旷世奇丹。   等到出了秘境后,才知道变天了。   婆娑谷一战,死伤无数。   长汀赶过去时候,战局早已经结束了,婆娑谷根本一个人都没了。   就剩下那荒凉到极致的风景,和七零八落的祭台,各种数不清的空间乱流。   正逢幽冥之主大婚,长汀和桃灼本想去悄悄参加大婚。   花畔的眼神却扫了过来,既然被发现,两人大大方方的打了招呼,吃喝了一番,便去了东秦。   东秦有一个十分出名的故事,是关于这代皇帝的。   传闻名动东秦第一美人,诗词歌画样样精通,如美玉雕琢,如画一般。   求娶者无数,却未有一人成功。   东秦七皇子,顽劣不堪,恶性不改。   从小到大欺负她,引得无数君子都想替天行道,博美人一笑。   直到那个顽劣不堪的七皇子坐上皇位,而那第一美人荣登后位之时,还有无数人黯然神伤。   然而皇后当天就被人暗算而死,皇帝不顾大臣反对,空置后宫二十多年。   继位许多年后,在他的管理下,四海升平。   子潇在皇宫里,批阅着奏章。   突然御书房的大门被打开,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阳光下,一如往昔。   “子潇我回来了。”   没有太多的千言万语,只有一种沉淀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一种珍惜。   你还是那般风华绝代,而我已是白发苍苍。   “难道你老了,就不愿意娶我了吗?”   子潇最后是安乐死的,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在传位给下一任皇帝的当天,长亭便自尽了,选择不了生,但是可以选择死同穴。   小皇帝披麻戴孝了三四天,举国哀思。   登基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把他们埋在了一个棺材里。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长汀则是和桃灼游历世间去了,妹妹的决定他更改不了。   凡人的生命本就百年,生老病死,一生圆满就了无遗憾。   长汀和桃灼相视一笑,牵手一起往前走,这一切尽在不言中。   倚人间烟火,四月的歌慈悲我。   莫将往事太执着。   起笙歌淹没,行到哪家旧院落,   是我,梦中身似客。   选取《弄戏》   ——————————————————————————————番外切割线,狐幽王   人间的一处,青山村内,出生了一个孩童,生来便带有异相,有五彩霞光之照。   夫妇两个人都是普通的农民,向上天求子许久,终于诞下孩子,取名叫小鼓。   然而福祸相依,这个孩童是福也是灾。   七岁以前,他在青山村都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狐九,你要去哪里?”   狐九当为狐族这上万年来最为俊美的男子,那美貌衬的是日月无光。   “听闻幽冥之主会来,宴会大办,那些老头子的心思谁不清楚,下凡避避。”   狐九直接走了,行至半路,一团黑气笼罩了他。   “是谁,胆敢对我下手。”   “我黑心老魔,今天运气可真是好,居然抓到了一个细皮嫩肉的仙人。若是煮了吃了,必是人间美味。”   “你也配。”狐九不屑的道,说是这么说,但是狐九还是用上了保命绝招白过。   “呸!呸呸!”   狐九已经变回了原型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正往外吐草根。   他五脏六腑都受了伤,不得已只能保持原型。   自出生起天赋卓越,就没受到过这等委屈,他小心眼的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中。   等他回到仙界,定要拉人一起,把这黑心老魔千刀万剐。   “这儿有只小狐,真是可爱,这么小只的,定是被狐妈妈抛弃了的吧。”小鼓咧开了笑容,“我先带你回家吧。”   人类的孩子都这么傻吗?   狐幽王这样想着,本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哪里像什么初生的小狐狸。   还没过几个月悠闲时光,青山村便遭到邪魔侵袭,俨然就是之前的黑心老魔。   小鼓拦在前面,用那稚嫩的身躯抵挡着,一边说着:小狐狸,快跑。   狐九觉得这场祸事都是自己带来的,他眼睁睁看着小鼓被黑心老魔杀了,挖走心肝而死。   当黑心老魔走向他,试图想要吞噬他修为的时候。   狐九耗尽心力,拿出了全部的修为,硬生生凭借着血脉,吞噬了黑心老魔的全部修为,化成了邪魔。   从此世间再无狐九仙君,只有狐幽王。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一个五星评分,爱你们!   接档文《不考科举就会死》求收藏   男主版文案:   当朝宰相裴慎一朝重生,回到了自己年少的时候。   那时候,家徒四壁,家中却有着宠子如宝的父母,恭敬友爱的哥哥们。   然而上辈子的仇人还在虎视眈眈,裴慎一刻都不敢放松。   他发誓,定不会发生上辈子的惨剧,努力考科举,把裴家发展起来,才能摆脱那家破人亡,任人宰割的命运。   村里人个个都说这裴三郎天生顽劣不堪,是个地里刨食的泥腿子的命。   却没想到他一朝飞黄腾达,震惊了无数人的眼,那些瞧不起他的,统统被他甩在后头。   女主版文案:   陆晚是个死了爹的秀才女,爹一走,各种亲戚都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夺取她的家财。   一开始嫁给裴慎时候,只是为了避祸。到后来,他成为了一代权臣,她也蜕变成了权臣夫人,惊呆了无数人的眼!   综合版:   裴慎:听说娘子你一开始心仪的是隔壁卖猪肉的儿子?   陆晚:胡说,他哪里比得上相公的才华。   裴慎唇角上扬,凑在她的耳边细语呢喃:那娘子现在便可以试试相公我在床上的才华!   ——————————————   偷偷摸摸补充一句,有喜欢看耽美的,收藏一下我的连载文《抢了白莲受老攻后我爆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