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 Woman、神精病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小黏包[重生]》 作者:公子闻筝 文案: 【小短篇】 骆阳上有哥哥下有弟弟,生活美滋滋却总想作一下。 老天开眼,把他劈成了一只小狐狸,还被他死对头容与捡了去。 这个死对头容与从前被骆阳踩在脚下,如今飞黄腾达大权在握,落到他手里,自己怕是小命难保! 为了保命,骆阳战战兢兢躲在容与怀里任他揉捏,唯恐被认了出来。 容与:人还没找到吗? 骆阳:喵喵喵喵喵喵? ※很长一段时间,骆阳都以为自己是只矮萌小白猫,但是容与知道,骆阳是建国后最后一只被砍了尾巴的九尾白狐。 ※苦大仇深软萌黏人纨绔受 & 颜值爆表力挽狂澜大佬攻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重生 主角:骆阳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第一条尾巴   初秋刚至,被太阳炙烤了一整个夏天终于多出了一丝凉意。   骆阳百无聊赖的窝在大露台的室外沙发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耳边听到了远处园丁正挥舞着大剪子,为主人家修剪着长歪的植被的声音。   骆阳伸手把一旁桌面上的一盆百合花抱进怀里,意兴阑珊,轻轻弹了弹它的花瓣。   骆阳这几天无聊透了,被严令禁止不许出门,骨子里都妄想嚣张跋扈的人,懒洋洋的,一点劲都没有。   “松开松开!疼死老娘了!”   整个露台只骆阳一个人,但这声音又不是骆阳发出来的,青天白日,真有些瘆人。   骆阳不怕,小小年纪毛还没张齐,偏偏学着大人长吁短叹一声,颇有伤春秋悲之感,硬生生扯下了一片叶子。   “小流氓,不许再扯老娘的衣服!”   骆阳低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百合花,他能看到听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从最初的屁滚尿流瑟瑟发抖,到如今的习以为常,不知道扒了百合几次‘衣服’。   桌上的花抖了抖叶子,护住自己的花蕊,“小宝贝儿,你别烦了,最近风头紧,不出门也好。”   骆阳水灵灵的长得好,粉雕玉器五官精致,一泓秋水望着你,剔透的眼珠子骨碌碌转悠,一笑起来,真是甜到了心里,乖巧的时候,可让人疼了。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小天使外表下捣蛋恶魔的心肝。   “我又不像你们,能有什么事啊?”稚气使然,一开口就软软糯糯,甜沁甜沁的,语气却是极不情愿,骄傲不服人,尾音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别提了,最近严打,你没发现附近的妖都低调了不少吗?你看我,都没怎么打扮了。”   骆阳低头看了一眼,嘴里直嘀咕,“还没修炼成妖呢……”   百合花叶婀娜多姿,迎风抖擞,“哼,老娘迟早能化形!迷死你们这些臭男人!”   骆阳撇撇嘴,翘起来挂得住一个小油瓶,显然,是对百合的话丝毫不以为意。   他虽然是个人,但是对妖也算是略懂一二,说得轻巧,真当妖那么容易化形成功的?   多少妖修炼个几百年也没能修炼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更何况还只是一株长了十几年的花而已。   倏然听到一阵急切的犬吠声,由远及近,叫个不停。   “哎呀大黄真是作死,叫的这么大声,别把妖怪管理局的人给老娘叫唤来了。”   骆阳坐起身,他知道,大黄一向沉稳,如果不是遇着什么事了,不会这么不知轻重。   骆阳思绪刚断,院子里墙角狗洞里窜进一条大黄狗,冲着骆阳而来汪汪直叫。   “大黄,怎么了?”大黄跟他多年,是他的心腹,为非作歹嚣张跋扈少不了它。   大黄一下子窜到了骆阳跟前,仰着头竟然还眼泪汪汪。   “老大老大,你快……快去救救珍妮,珍妮他被捉妖局的人给抓了。”   珍妮是一只猫,大黄很喜欢它,三里开外的妖怪都知道。   骆阳见过大黄喜欢的那只猫,蓝眸玲珑剔透,浑身毛发雪白,猫爪粉粉嫩嫩,是个美猫儿。   可是,哥哥说过,他如果踏出家门一步,可是要把他屁股打烂的呢。   但是,大黄当他的跟班好久了,这点小事他不帮,多伤狗心啊,失信于狗,实在有损他作为‘老大’的威严!   骆阳转头通过落地窗望向别墅客厅内书架,他知道,那书架后面有根鸡毛掸子,哥哥说,那鸡毛掸子不扫灰,专打他的小屁股。   又长又硬,这要是落到了屁股上……   骆阳浑身一激灵,手捂上了屁股。   好疼。   屁股重要还是大黄重要?   骆阳愁眉不展。   大黄看他杵在那跟个木头似得,眉清目秀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急的声音都变调了,咬他裤腿往外扯。   “你说!你是不是怕了!我为你打过架,咬过妖,吓过鬼,你连个珍妮都不帮我救!”   骆阳脸色瞬间炙热滚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怕!”   心里面那点小忐忑竟然一语中的,他感觉丢脸极了。   中气不足、虚张声势的话,说得骆阳自己都不信。   屁股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骆阳心里一计较,立马有了答案。   他恼羞成怒,却振振有词,大声嚷嚷,“不就是救只猫吗?你等着!”   颇有老大风范。   骆阳撇嘴,反正他是人,妖怪管理局的人还能抓了他不成?   “真的?”大黄双眼一亮,兴奋地汪汪直叫唤,尾巴狂摇,“你不去你就不是个男人!”   ……不是个男人怎么了,他还没满十八呢。   谁还不是小公举咋地。   “别听大黄胡说八道,它暗恋的那只猫被管理局抓走了,肯定不是什么好猫,现在严打,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天上人间哪里那么好去,小心把自己折进去了。”   大黄也是个暴脾气,听了这话冲着百合汪汪直叫。   “劳资大黄要撕烂你的嘴!珍妮怎么就不是好猫了!信不信我一口咬死你啊!”   骆阳死死箍着大黄,手脚并用,“行行行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你们想去也可以,但是我得提醒你们一句,”百合拂了身上的灰尘,难得的正经,“别和妖怪掺和,也被和妖怪管理局的人掺和,离这两种东西远一些,不是你们惹得起的。”   妖怪与人并存的世界,对于毫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而言,身怀奇能异术的妖怪可以说是人类天敌。   妖怪莅临人间,人类存亡,顷刻之间。   不过好在数年来,人类中出现了不少能人异士,能降妖,能捉妖,能杀妖,还维护人妖两届的和平共处。   骆阳曾经想,自己是只妖就好了,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能再帅了。   可是后来,为了人妖能更好的和平共处,不让妖兽危害人类,设立了一个管理局。   在妖怪管理局的领导之下,妖界在人间低调生活,规规矩矩作妖,夹起尾巴办事,作为人类一员,骆阳都为他们感到憋屈。   他还听说,妖怪管理局的局长换人了,三把火烧成了九把火,简直都快烧到了一些不出山的妖怪老前辈的屁股。   妖怪管理局的局长自从骆阳有记忆以来就没换过,简直比铁饭碗还铁的位置,现在竟然换人了?   “我听说管理局的局长换人了,换谁了?你知道吗?”   “我可不敢说,”转眼间,百合枝叶颤抖,声细如蚊,大气也不敢出一个,“那是个狠角色,就天上人间那地界,早就被一锅端了,那妖怪管理局的人把藏在里面的妖怪一波一波的往外抓,大黄说的那个珍妮,肯定犯了什么事。”   天上人间是妖怪经营的场所,声色犬马,什么行业服务都有,向来循规蹈矩不惹事,低调得很,怎么突然间就被一锅端了?   “端了?”骆阳曾经也去过天上人间,那里的妖真的特别善良,一时间忿忿不平,被勒令在家里,只能嘴上逞两句能,“那里的妖那么可爱,他眼瞎?”   “我的祖宗,你能不能小点声!你知不知道那局长曾经赤手空拳一个人,就把一只……据说是千年的老妖怪给打得哟,啧啧那叫一个惨一个带劲呐,那惨叫声,可足足嚎了两三个小时,听说那天晚上,整个市,硬是没妖怪敢作妖敢瞎逛,到现在啊,一个个都是老老实实的,你遇到管理局的人,你也老实一点。”   骆阳完全不信,不以为意哼了两句,“你怎么知道?”   “我们妖怪路子多着呢,我听说的。”   骆阳更不信了。   说的这么头头是道,敢情是听来的?   听来的能有几分真?不是亲眼所见的事情,他才不信呢。   骆阳别的本事没有,翻墙上树的本事不错,躲过保镖,单手撑墙,利落就翻过了高他一头的围墙。   一人一狗上了出租车,报了个地名。   “天上人间?不去!”司机显然有些不太愿意,说着就要开车走人。   骆阳眼珠子直转悠,“我可是管理局的。”   “你?”司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差把不信两个字写脸上了。   骆阳叉腰,昂首挺胸气势满满,扬起精致的小下巴,一口糯米小白牙一开一合的。   “我哥刚上任不久,他在那等我呢!”   “刚上任?局长?”司机大叔一激动,错把刹车当油门,闯了个红灯,飙到了天上人间门口。   果然,原本热闹非常的一条街,如今行人迹罕至,倒是那天上人间门口停了不少的车,还有不少穿西装打领带的人站在门口,令人望而生畏。   大黄咬着他裤腿,“老大,交给你了,去吧,把珍妮完好无损的给我带回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骆阳给它一个放心的眼神,强撑着脚软,一深一浅往那天上人间门口走。   刚张嘴想问,门口的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说了句,“进去吧。”   骆阳瞬间明白了,这是瓮中捉鳖呢!只怕是有进无出身先死啊。   可是,怕什么!他又不是妖!   骆阳狠狠跺了两下脚,不软不抖了,这才大着胆子往里走。   原以为会见着鲜血淋漓尸横遍野,可没想到那地面还是锃亮得能当镜子。   穿着制服的服务员站在大厅里笑眯眯的,“您自便。”   骆阳环顾四周,地方不熟,找一只猫得找到何年何月,招呼着那服务员过来,仰着头,笑容力求单纯懵懂,“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只小白猫,蓝眼睛的。”   服务员恍然大悟,“您是来找叫珍妮那只猫的是吗?”   “对!”   骆阳欣喜交加,这可真是得来群不费工夫呀。   服务员笑容不减,“好的,我这就带您过去。”   七弯八绕,骆阳被服务员带到了一间包房里,房门一关,骆阳站在房中央,空荡荡的,毫无安全感,总觉得哪里不对。   自己怎么……像个傻子似得就进来了。   这一路顺顺利利的,怎么就像个陷阱?   而自己则奋不顾身一头就扎进来了?   骆阳越想越不对劲,转身去开门,但是,反锁了。   嘤,真入狼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偷偷的开文,有小可爱出现吗?   这是个都市萌宠文,文中的‘妖怪管理局’以及‘天上人间’等等等等都是作者瞎掰的,喜欢的话可以收藏一个吗?谢谢啦mua~   如果不喜欢的话,还可以看看另一个风格的文,《当霸道总裁破产之后[娱乐圈]》娱乐圈苏爽甜宠文,已开文,点开作者专栏就可以看到啦~ 第2章 第二条尾巴   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骆阳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落入这种困境里。   骆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世家,骆阳上有有求必应的哥哥骆臣,下有无所不能弟弟骆翊,他虽然排第二,但是被当成幺儿来宠着的,从小就被宠成了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只有他欺负人,哪有人欺负他的。   “开门!放我出去!你们非法禁锢未成年,我要去告你们!”   门拍的啪啪作响,人没叫来,骆阳手心拍的一片通红,张着嘴止不住的呼着又红又肿的手心。   过了许久,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天上人间来过几次,但无疑没有哪次有这次令他心慌。   门外走廊脚步声沉稳有力,到门口,那领头的男人这才问了句,“他来找那只猫的?”   语气不轻不重,整个人懒洋洋的,看上去没多少精神。   身边的人恭谨得应了声,“是的。”   “开门。”   门被打开,男人推门而入,随手又把门关上了。   房间不大,一眼尽收眼底。   骆阳也是心大,仰躺在沙发上,呼吸缓慢,显然是睡熟了。   男人踱步到他面前,白炽灯光照在他脸上,倒是显得白嫩,连脸上那细小的绒毛都能数上一数。   男人看了一会,而后好整以暇坐到他身边,身体坐下时沙发凹陷,动静将骆阳惊醒过来。   “哥哥,关灯……”   似乎有轻笑声,骆阳迷糊了一会,霎时清醒,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窜了起来,看着慵懒窝在沙发里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笑容胆颤心惊,朝后几步缩到了墙角。   骆阳天不怕地不怕,欺软怕硬好在有自知之明,没了他哥他弟,他啥都不是,该怂怂,该装装。   “你、你你是谁!”   男人静静的看了他一会,似笑非笑,“你来找那只猫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骆阳听出了笃定的语气。   他咽了口口水,强装镇定,装傻充愣,“什……什么猫。”   “那只毛发白色,眼睛是蓝色,名字叫珍妮的猫。”   “有吗?”骆阳怂但好在还算聪明,此时不撇关系何时撇,“不是,我来找我哥的。”   “装傻?”   “我给我哥打电话了,他马上就来了!”   虽然可能屁股不保,但是总好比性命不保要好得多。   “还有,我是人,你们凭什么关我!”一说到这,骆阳又有了几分底气,“马上放我走,否则我是要去告你们囚禁未成年人的!”   骆阳大放厥词,丝毫没发现房间里那个人,一动不动望着他仔细观察了许久。   “我哥哥叫骆臣,你肯定听说过他,你最好赶紧放了我,否则他不会放过你的!”   “骆臣?你哥哥是骆臣?”似乎是来了兴趣,眯起双眼,似乎在确认,“你是骆阳?”   “既然你认识我,也认识我哥,那……那咱们也就是熟人了,那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放我走,改天咱们一起吃饭哈。”   骆阳刚想动,男人一个眼神过来,轻飘飘两个字,不轻不重,久居上位的人却极富有震慑力,“站住。”   骆阳站住了,老老实实站在那,睁着一双剔透大眼睛,干干净净,毫无邪念,乖巧的,单纯的望着他,“哥哥还有事吗?”   看得男人倒是楞了一下。   “你这哥哥认得倒快,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认了哥哥?”   “那您的名字是?等我回家了,我一定告诉我哥哥,让他好好感谢你。”   男人嘴角轻扬,“容与。”   “容哥哥。”骆阳脆生生的喊了句,而后又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骆阳歪着头仔细琢磨了下,小脑瓜子里灵感一闪而过,看着沙发上仍然不动于山、眉眼难掩凌厉的人,惊呼出声,“是你!”   容与没说话。   骆阳嘴快藏不住话,眉眼都快飞上天了,“两年前还是三年前,你给我当过保镖的?”   骆家吧,什么都好,就是太惯着骆阳这一点不好,从小要星星不给月亮,现在还好,两三年前那叫一个横行霸道欺负人。   相比于骆阳的震惊恍然大悟,容与镇定自若,轻描淡写,往后一靠,轻轻吐出一个“哦”字。   一个“哦”字镇住了骆阳。   他呆愣的看着好整以暇同样也望着他的容与,记忆一点一点塞进他榆木脑袋里,小心肝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唯一的念头,玩完了。   骆阳恨不得把自己嘴给缝起来,心里埋怨自己大惊小怪,两三年前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干过什么事没点记性?自掘坟墓好玩吗?   实在是心虚,声音都抖了。   “那个……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哈。”   骆阳撒腿就想走,还没走到门口,后领一把被人揪住,骆阳手脚并用在半空比划了几下,毫无反抗能力,一把就被拽到了沙发上,容与一言不发开始脱他的衣服。   骆阳仓皇失措,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想干什么……”   说完,一把抓住那胡作非为的手,抬头望着他,原本是恶狠狠的模样,此刻却因恼怒,瞳眸上一片水汽朦胧,神色恍惚,倔强的抿起的双唇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   “你脱我衣服干吗你,耍流氓啊?”   容与捏着他白嫩的脸颊,又滑又嫩,这手感和两三年前一模一样,“耍流氓?想想两三年前,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耍流氓的方式?”   “我什么时候……”骆阳理直气壮的话音搁喉间一转,又落了下来,忍不住哽咽了两声。   自作孽真是不可活。   骆阳攥着他衣袖,鼻音有些重,“那你能不能给我留条裤衩?”   容与没想对他怎么样,可骆阳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突然就下不去手了。   两人正僵持着,门哐当一声被踹开,骆阳朝门口一望,哇呜一声哭出来。   “哥哥——救我!”   骆臣来得急,脸上冰霜高温都融不化似得,边走边脱了外套,容与挑眉让开,由得骆臣将骆阳用外套裹了,抱怀里一言不发往外走。   骆阳像是扒住救命稻草似得,死死抱在骆臣颈脖,将头深深埋进骆臣胸膛,被吓唬了一通,他有些害怕,但好像这样,他就是安全的。   有人在门外拦住两人,骆臣脚下一滞,回头,冷眼望着容与。   “让他们走。”   门外的人让开,骆臣转身就走。   容与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嘴角突然蹦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   有人进来,迟疑道:“局长,刚才进来那个人……不也是妖吗?大功一件的事,咱们就这么让他走了?”   容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一向不喜欢人质疑。   那人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转移话题,“那……咱们还等吗?”   容与脸上没多少情绪,“继续等,一定还会有人来救那只猫的。”   “好的,我明白了。”   容与这边似乎已经风平浪静,但骆臣那边不是这样。   回到家,一下车,骆阳撒开了腿往屋子里跑,骆臣紧随其后,熟练的从书架后抽出一根鸡毛掸子,骆阳回头一瞧,差点惊得魂飞魄散。   啪得一声,骆阳跑的慢了,屁股上挨了一下,疼的他嗷了一声,惊慌失措朝屋内大喊,“弟弟啊,弟弟你快出来救救我,你哥哥要打死我了。”   骆臣要打他,骆翊是第一个不许的。   听了骆阳的话,骆臣捋起袖子,火气都快烧到天灵盖了,鸡毛掸子抽在真皮沙发上啪啪作响,“你给我站住!我怎么和你说的?谁给你的胆子出门的!”   骆阳站在楼梯口,想跑又不敢跑,脚软成了软脚虾,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抹着眼泪,眼睛红了一圈,抽抽噎噎认错,认错张口就来,“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鸡毛掸子炒肉一触即发,关键时刻骆翊出来拦下了。   骆翊比骆阳还小上一些,可丝毫没有骆阳那股稚嫩青涩劲,一看就是个有主见的,往骆阳面前一站,就是个令骆阳仰视的大靠山。   他熟练的挡下骆臣的鸡毛掸子,劝道:“哥,算了,二哥都知道错了。”   “对对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骆臣躲在骆翊身后藏住大半个身子,为自己的行为表达了极大的内疚和真挚的认错。   骆翊转头低声让他回房去,骆阳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一溜烟上楼躲进了房,关了门,还能听到骆臣说要把他屁股抽烂的话呢!可吓人了。   屋内有些阴沉,才下午三四点,天色已经暗了,骆阳开了灯,背对着站在镜子前看自己屁股上横亘的一道红肿,实在委屈。   从前他哥哪里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今天惊心动魄,回来连句安慰都没有,还要动手打人。   骆阳越想越觉得委屈,提起裤子,抽抽噎噎的又哭出了声。   窗外雷声轰鸣,一道响过一道,乌云密布有盖顶之势,山雨欲来有摧城之姿。   骆阳推开窗户,心烦气躁,委屈交加,“哪位道友在此渡劫!能不能小点声!”   霎时风平浪静万物无音。   骆阳静望着,连哭都忘了。   倏然,一道闪电从天而下,瞬时又如临白昼,震慑了整个苍穹,刺拉一声,朝着窗口的骆阳凌厉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第一章 ,丰富了剧情,但是主要剧情不变(*  ̄3)(ε ̄ *)接下来几天我会很勤奋的,三天两万六一定能写完!   谢谢来支持的小可爱,抱住亲一口mua~   以下:   推荐基友小可爱新文,小天使们求收藏呀~么么啾,比心!   【影帝是只喵】by 胖子圆圆   顾绅每晚都会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直猫,被人揉扁捏圆,还暖被窝?   是可忍孰不可忍,终于有一天,顾绅找到了猫的主人,于是开始了各种偶遇。   片场,酒吧,公寓,甚至是卫生间?   江越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   顾影帝微微一笑,“喵?喵?” 第3章 第三条尾巴   “这么大个人,在你们眼皮底下不见了,去哪了不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   “找!马上去找!”   “哥……你别急……”   “联系容与,立刻!”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由近及远,骆阳费力想睁开眼,筋疲力竭却只能气喘吁吁半睁着,意识回归后,便是浑身被碾压过后钻心的疼。   骆阳从小就被娇惯着长大,这么疼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又娇气,一点疼都受不得,小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他还连哭带闹的委屈了三天呢。   脑海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道从天而降的闪电上,他记得好像是劈中了自己。   霎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曾经见过一条被闪电劈中的狗,全身都被烤焦了,熟得都出香味了。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了,是不是成一堆碳,烧成了焦。   刚想委屈的哭出声,却只听见自己发出的低低的呜咽声。   听到这声音,骆阳瞬间就愣住了。   这是什么声音?   他费力的将眼睛睁开,入眼是一片陌生的环境,他低下头,看见了两只白绒绒毛乎乎粉嫩嫩的小爪子。   骆阳见过这小爪子,大黄喜欢的那只叫珍妮的猫,爪子差不多就长这样。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骆阳噌的一下爬起来,或许是猜到了什么,仰头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到离他不远处的全身镜面前。   这并不是他认为的什么陌生的环境,原来,他一直都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失踪。   只是,他好像变成了一只……   骆阳迈着四条小短腿,站在全身镜前,镜子里一只小小的,浑身雪白的不明生物出现在眼前。   对于未知,全是恐惧。   骆阳登时懵了。   这是什么东西?   头上顶着两只尖尖的小耳朵,圆溜溜的大眼睛灵活透亮,冒着一股子狡黠劲。   是猫吗?   骆阳转过身去,掉头将屁股对着镜子,转头去看。   可是为什么没有尾巴呢?   本应该是长尾巴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毛茸茸的一团茂盛极了。   难道是狗?   可是我怎么看都要比大黄好看吧。   看着镜子里猫不猫狗不狗的小家伙,骆阳陷入沉思。   当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听懂大黄的话时,他就坚信,自己恐怕不是什么普通人类,总想着有一天会被世外高人看中,然后脱胎换骨,无所不能。   果然,被雷劈过之后,是要现原形的。   他一向羡慕那些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妖怪,现在竟然成真了。   他果然不是普通人!   只是骆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大高兴。   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怎么就没尾巴呢?   莫非……昨晚上哥哥那一鸡毛掸子,把自己尾巴给打没了?   对了!哥哥!哥哥一定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刚才睡觉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骆阳迈着四条小短腿,颠颠的朝门跑去。   只是这平常轻轻松松就能打开的一张门,对于现在不过巴掌大小的骆阳而言,是个巨大的难题。   他记得这个时候,家里是有人的。   他扒拉着自己的两个爪子,在门上挠着,企图闹出些动静引人注目。   爪子上还没长出指甲,粉粉嫩嫩的透着粉色,拍打在门上,没多大的力气,根本没发出多少声音。   骆阳在门前拍打了好一阵,没人理他,坚持不懈反而让自己气喘吁吁。他趴在地上,伸出红红的舌头,舔着自己有些痛意的两只爪子,呜咽的低声叫唤了一声。   算了,就在这里等哥哥回来吧。   哥哥见多识广,弟弟无所不能,他们一定知道该怎么办的。   骆阳不再扒门,老老实实的趴在门边墙角休息,等人来。   昨天晚上他被雷劈中的地方什么痕迹也没有,不过他记得哥哥说过,只有做尽了坏事,心里有鬼,才会大白天的被雷劈的。   骆阳开始反省自己,莫非真的是之前自己坏事做太多了才会被雷劈?   难道这就是天谴?上天的惩罚?   骆阳重重叹气一声,将圆圆的小脑袋蜷缩在自己怀里,整个身体缩成一团。   哥哥你快回来吧,我好害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以及人说话的声音。   骆阳两只耷拉着的耳朵登时竖了起来,站在原地抬起头,眼巴巴看着门外,兴奋的四条腿都跳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别墅里的管家,照顾他好几年了的。   倏然,房门被打开,年迈的管家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打扫的工具,开门的瞬间便被骆阳吸引了目光。   活泼的骆阳在原地蹦蹦跳跳开心极了,正准备嚎两声,管家却中气十足举起了扫把。   “少爷房间怎么进了只猫?快来把猫赶出去!”   骆阳看着管家高举起的扫把,仿佛看到了昨天晚上骆臣高举起的鸡毛掸子,吓得浑身一抖,一颤,灵活得划拉着四条腿颠颠往外跑。   老管家穷追不舍,别墅内的人听到老管家的话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来赶‘猫’,骆阳小短腿,怎么跑得过,好在他身子小,引得别墅里的到处乱跑。   “快快快,把他赶出去,少爷最喜欢干净了,可不能让这小崽儿在家乱跑乱跳的。”   可怜骆阳话不能说,被四五个人在屁股后面拿着扫把追赶,东躲西藏,撞到了别墅内不少东西,惊动了所有人,最后他还是被老管家提了两只耳朵,扔出了别墅。   骆阳可怜兮兮的趴在别墅外的墙角,舔着舌头委委屈屈给自己顺毛,看着快要天边渐渐昏黄,他又冷又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哥哥应该快回来了吧,等哥哥回来,一定要他把那些人……   骆阳呜咽了一声,圆滚滚的小脑袋枕在自己爪子上。   算了,他们又不是故意的,就、就原谅他们一次好了。   起风了,蜷缩成一团的骆阳抖了抖。   哥哥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呀。   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在墙角,落日的余晖下,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影子。   暮色四合,四周更为寂静。   骆阳伸直了脑袋往那条回家的路上张望。   他记得这个时候,哥哥早就回来了,怎么今天还没回来呢?   难道是去找他了么?   四周别墅林立,来往车辆稀少,周遭更是寂静。   犬吠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骆阳听了,耳尖一动,眼前一亮,这声音他耳熟得很,是大黄!   颓然的情绪瞬间高涨,骆阳兴高采烈起身,朝着大黄的方向奔去。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他没办法说话。   大黄站在一米外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这个他一脚就能踩死的小家伙,试探的冲着他汪汪叫了一声。   “你是谁!”   骆阳呜呜了两声,急得毛发都竖起来了,长大了嘴学着喵喵叫,企图想和大黄沟通。   “什么玩意儿,尾巴都没有。学我珍妮叫,还叫的这么难听,我警告你,赶紧滚出这儿,这儿是你黄爷的地盘!”   黄你大爷!我是你老大!   骆阳满腹的怒嚎无法说出口,龇牙咧嘴的露出一口还没张齐的小獠牙,一副超凶的模样。   然而这模样,在大黄看来,在他的领地,无非是挑衅,他一步步朝着骆阳靠近,“赶紧滚出去,否则小心黄爷我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大黄目露凶光,朝着骆阳露出了獠牙,一步步朝他逼近,凶狠的模样是骆阳从未见过的兽性,哪里还看得见以往大黄温顺的模样。   骆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他真的相信,自己如果再不离开这里,大黄真的会一口咬断自己的脖子。   死大黄!你给我记住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好汉不吃眼前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骆阳转身,迈起了小短腿撒开就跑。   影影约约还能听见大黄在后恐吓的叫喊声,“别再让我在这看见你,否则,我就一脚把你踩扁!”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个闹市街头,骆阳气喘吁吁停下,看四周车辆疾驰,人川流不息,他左闪右躲,惹得拥挤人群嗔怒连连。   骆阳识趣的躲在一侧墙角的垃圾桶旁。   天色越来越暗,整个城市被昏黄灯光笼罩,骆阳蜷缩在一盏路灯下,瑟瑟发抖。   好冷好饿啊。   他想,如果谁能救救他,不让他冷,不让他饿,他一定好好报答他。   温度越来越低,即使是全身茂盛的毛发,也无法抵御的寒冷侵入,他低低的呜咽,半睁的眸子里忽闪忽闪,委屈得双眼潮湿模糊,含了一包泪,一眨眼,啪嗒一声砸下。   过了许久,路上行人渐渐归家,车辆鸣笛声渐渐远去,周遭一切似乎归咎于沉静。   骆阳头脑愈发昏沉,在有限的眼界里,他似乎看到一辆车停在了路边,有人下车,并朝他大步走了过来。   他已经没那个力气抬头看看来人究竟是谁,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呜咽声,他想说,救救我。   然后,他就真的被人抱起,用双手捧着,掌心炙热的温度,透过那一层软软塌塌的毛发渐渐传递过来,那人的掌心顺着后背的毛发一下下抚摸着,毛发下被冻僵了的血肉因此而活络流动,骆阳全身紧绷着的皮肉逐渐放松,好温暖,好舒服。   在极度的疲倦之下,骆阳卸下了自己所有的戒备,依赖地朝着那温暖的地方靠近,不安的拱了拱,然后心满意足睡了过去。   容与看着紧紧依在自己怀里的小崽子,冷硬的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指尖轻轻的在他耷拉的耳尖上揉搓着,又在他小脑瓜子上轻轻摸了摸。   抬头。   “告诉骆臣,让他不用找了。”容与的目光再次落到骆阳身上,“捡到了,就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第三天,谢谢所有小可爱捧场!鞠躬抱住亲一口mua~   谢谢以下小可爱扔的雷,破费了!   沉迷王者,无法自拔扔了1个地雷   啾咪小虞扔了6个地雷   燕歌行扔了1个地雷   木木得林扔了1个手榴弹   木木得林扔了1个火箭炮   木木得林扔了2个手榴弹   沉迷王者,无法自拔扔了1个火箭炮   最帅果扔了2个地雷   香软软?扔了1个火箭炮 第4章 第四条尾巴   一个月前,容与空降妖怪管理局。   空降不是什么稀罕事,有权有势的人,向来为所欲为。   只是妖怪管理局不是什么普通部门,人员流动向来不大,稳居高位者更是巍然不动。   容与空降那天,信息部门将容与资料查了个底朝天,可诡异的是,有关容与的讯息,他们竟是一星半点也没查到。   华夏的信息部门囊括了所有人的轨迹,存在即有档案,信息部门的老大面对空空如也的资料,摸不着头绪。   说起来容与也是个狠角色。   空降妖怪管理局,不仅将那些不服的人都踢了,就连那些面和心不合的人一个不落的全揪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人脉,将一个空空如也的妖怪管理局塞满了自己的人。   妖怪管理局被赶出去的老人不服,要上诉,华夏最高负责人竟然站出来为容与撑腰,讨要公道的老员工个个颐指气使而来,灰头土脸而去。   尽管这样,还是有不少人在背地里等着看容与的笑话。   可哪里知道,容与这个狠角色,一上任,就端了天上人间。   那儿可是个好去处,不仅妖怪喜欢去,就连人,也是流连忘返。   短短一个月,这个来历不明的妖怪管理局局长,用最快的速度,最狠辣的手段,迅速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一套‘生存规则’。   但最近,管理局的人发现,他们新上任的局长,这个不近人情不苟言笑的男人,似乎多了几分人情味,而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一只湿漉漉的毛绒小家伙回来之后,众人才恍然大悟。   果然,再坚强冷酷的男人,也无法抵挡毛绒生物的诱惑。   容与有自己的房子,只是妖怪管理局向来忙,大部分时间奔波在外,没什么时间回去,更何况那房子虽大,但冷冷清清,回去也没多大意思。   他小心翼翼将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西装外套将他裹得严严实实,遮风挡雨,唯恐吹着他一点,淋了他一寸。   跟着他的属下替他将别墅大门打开,容与头也不回的吩咐,“去把医生找来。”   他的下属跟他多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容与的意思,径直去了。   容与进了房,温暖的室内没了湿冷的气息,他将熟睡了的小家伙放在柔软的床上,将裹在他身上但早已湿了大半的西装扔地上,用暖和的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住,只露出一只打着呼噜的粉嫩小鼻尖。   容与捋起袖子,走去浴室放热水,小家伙淋了雨吹了风,得好好洗个热水澡,否则感冒了就难办了。   水声传来,骆阳听到声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洁白的被子,柔软的床垫,比他家里的还要舒服。   骆阳翻了个身,双脚一蹬,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脚蹬开,四脚朝天打了个哈欠。   这是哪?   谁救了我?   淅沥沥的水声不断,骆阳一个抖擞翻身而起,抖了抖自己身上杂乱无章的毛发,他看到房间里的浴室里,玻璃门倒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戒备的、小心的朝着床脚走去。   倏然,玻璃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上身赤裸、肩宽腰窄、肌肉精瘦且身材修长的男人。   那身材真是好,八块腹肌真想摸一摸。   骆阳低头看了眼自己胖乎乎的小肚子,拿前爪子戳了戳,软乎乎的,一戳还戳不到肉呢,一点都不硬。   就算他是人的时候,那也是软软的一片,更不用说自己现在只是只毛茸茸的小猫咪。   那男人边走边拿着浴巾低头擦头发,一抬头,迎面就对上了骆阳一双玲珑剔透的眸子,水灵灵的,四目相对,那狡黠的眼眸染上一层胆怯的神色,蹭蹭蹭的朝后退到了床头。   骆阳哪里知道自己竟然是被容与带回了家,四目相对的瞬间,差点没把他给吓尿了。   “小家伙,醒了?”   骆阳看他将浴巾扔到一侧,湿哒哒的头发搭在额前,少了几分昨天在天上人间见面时候的凌厉与戾气,嘴角带着笑,还挺、挺帅的。   “过来,给你洗个澡。”   洗澡?   骆阳摇头后退,这容与肯定又是想整他。   不就是两三年前整过他吗?这男人心眼咋这么小呢?   不过骆阳低头一瞧,自己一身毛茸茸的,他不说,谁知道他是骆阳?   他现在可是一只无依无靠还可怜巴巴的小猫咪呢!   骆阳试探性的朝他呜呜的喊了一声,又觉得不对,学着他听过的珍妮的声音喵喵叫。   “喵喵喵?”   容与听了这声音,霎时间楞了一秒,转而毫不客气大笑起来,皓齿明眸眉飞色舞,整个房间里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骆阳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这人笑起来,怎么比他哥哥还要好看呢?   “小猫咪?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没什么恶意的戏谑声响起,骆阳从呆滞里回过神来,转而又气呼呼的看着他。   差点就被这男人迷糊过去了,还堂堂妖怪管理局的局长呢!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企图用美色迷惑一只毫无抵抗力的小猫咪!   无耻!   可恨!   骆阳露出几颗稀疏的小獠牙,冲着容与龇牙咧嘴的喵喵叫唤,四条小短腿一步一步退到了墙角。   “怎么了?快过来,我给你洗个热水澡,免得你感冒了。”   “喵喵喵!”我不要!   容与眉心一皱,收敛了几分笑容,紧张的看着骆阳,“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过来我看看。”   “喵喵喵!”不过去!   “别闹脾气,快过来。”   骆阳摇头就是不愿过去。   开玩笑,就算现在他变成了一只毫无缚鸡之力的小猫咪,那也是只妖呀!   而且眼前这个人还是那只杀人不眨眼的管理局的局长!一手掐断一只妖怪的脖子,可不是好惹的。   万一自己惹他不高兴了,自己这小短脖子,还不够人家一根手指头碾的。   想着想着,骆阳开始害怕了。   怎么自己这么倒霉,世界这么大,怎么就处处能遇到这个杀妖不眨眼的恶魔。   骆阳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眼看着容与对自己失去了耐心,上床准备来擒自己,骆阳瞅准时机,嗖的一声从容与身下蹿了出去,正高兴呢,低头一瞧,竟然发现自己竟然腾空而起,四条小短腿在空中扑腾扑腾的比划着。   卧槽?   腾云驾雾!   抬头一看,哪里是什么腾云驾雾,是他跑得慢了,被容与一手被擒住了。   怎么自己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啊?   被容与抱在怀里的骆阳嘤嘤呜咽了一声,瑟瑟发抖,乖顺的靠在他怀里。   赤.裸的胸膛格外的性感,骆阳没忍住,伸出小爪子,趁着容与没注意,大着胆子,在他胸膛上轻轻拍了拍。   嗯,硬硬的,手感还不错。   “小家伙不听话!”容与轻轻弹了弹他的耳尖,带着他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热气腾腾,浴缸内放了一大半的热水,雾气氤氲而上,骆阳舒服得全身毛孔都张开了,不知不觉伸展四肢,伸出舌尖舔了舔容与掌心。   手心酥酥麻麻的,容与低头一瞧,刚才剑拔弩张的小捣蛋现在乖得像个跟个什么似得,伸出粉嫩的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自己掌心,真是可爱极了,忍不住顺手摸了摸他后背柔软的毛发。   “咱们先洗个澡,好不好?”   骆阳没理他,反正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爱咋地咋地吧,能让大爷舒服就行。   容与小心翼翼的,将他放进浴缸内一个和骆阳小脑袋瓜大小的游泳圈里,一手在水下托着他的小屁股,温暖的水浇灌在毛茸茸的毛发上,瞬间变成了湿哒哒的一团,原本还有些体积的小崽子登时只有巴掌大小。   看着游泳圈里两只爪子扒拉在游泳圈外,仰着头,像个大爷似得骆阳,容与坏心思的说了句,“你还没名字,给你取个名字怎么样?”   骆阳耳朵尖竖了起来,一双眼睛侧瞟看他,自以为容与没发现似的。   要是给我取像大黄那种名字,本大爷就一口咬死你!   容与轻轻揪住他耳朵尖,搓了搓。   “从前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叫骆阳,三年前我给那小混蛋当保镖,处处刁难我,这口气在我心里可是憋了三年,昨天据说是失踪了,他哥现在满世界找人,这要是让我找到了,非得给他点颜色不可,你和他这么像,不如,你就叫骆骆好了,怎么样?”   骆阳在水下划着水的两只爪子一软,水上的两只爪子连忙死死扒拉着游泳圈,若不是容与还托着他的小屁股,只怕他现在早被淹了头顶。   还来不及嚎啕大哭,骆阳发觉自己腹部一暖,有股热流不受控制的从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流出,然后他整个被容与提出水面,他还胆颤心惊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听见容与意味深长的笑了句,“哟?尿了?”   骆阳呆愣的看了眼还是清澈的浴缸,又转过头看着容与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比那妖怪可怕多了,再也忍不住了,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哇呜,哥哥,我想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两章,但是更新时间不定,周四要写满三万字,所以这两天都会万更,等周四后会固定更新时间的,谢谢所有小可爱的支持(づ ̄3 ̄)づ   谢谢以下小可爱投雷,破费啦!   啾咪小虞扔了6个地雷   佳佳餐厅钻石vip客户扔了2个地雷   一颗丸子扔了1个地雷   万人空想扔了1个地雷 第5章 第五条尾巴   小家伙趴在容与胸前,真情实感地嚎啕大哭,泪水哗哗的往外淌,哭到伤心处小脑袋还一耸一耸的,正打嗝呢。   容与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可小家伙一身湿漉漉的,不擦干怎么行,手忙脚乱扯了毛巾将他裹好,一边抱着他来回走动,一边替他顺着后背哄着。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伤心了,哥哥吓唬你呢,再也不欺负你了。”   骆阳听不进去,依旧是呜呜的哭个不停。   他想家了,想哥哥,想弟弟,他好端端的活了十八年,突然一天变成了一只猫,被人追被狗赶,挨饿受冻,还处处被人欺负。   一想到这,他就难受得无法呼吸。   这十八年来,他是骆家的小心肝,掌心宝,捧在手心上宠,搁在心尖上疼,哪里冻过饿过被人欺负过。   他想,一定是从前他坏事做太多了,所以老天爷要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可是都过去一天了呀,老天爷为什么还在生气呢?   是不是只要我乖乖的,哥哥就能早点找到我了?   老天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欺负妖了,您就原谅我吧,我想哥哥了。   越哭越伤心,可是越哭脑子也越来越昏昏沉沉,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也越来越小。   容与眼看着骆阳平息,知道他怕是哭得累了,揉着他的小脑袋,“小哭包不哭了,咱们先把身上吹干,吹干之后哥哥带你吃饭去好不好?”   骆阳从昨天晚上起便再也没有进食,早就饿的四肢发软,听了这话也没反抗,就躺在他怀里低低的呜咽了一声,轻轻的点头。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容与拿出吹风机,在手心试了试吹风机的温度,调到最低档,将骆阳放在自己膝盖上,细细的给他吹着湿漉漉的毛发。   骆阳安静的趴在他膝头,享受着容与给他顺毛给他吹风,不哭不闹。   他不能哭也不能闹,他要安安静静的,做个乖宝宝,然后就能早些变成人了!   他想,一定可以的!   吹干了毛发,容与顺手穿上了衬衫,还是用毛巾裹着骆阳,抱着下楼,餐厅里早就准备了两样吃的。   一样给人吃的,一样给小家伙吃的。   骆阳看了一眼,他现在是只猫,可是他灵魂还是个人,他是吃那小饼干还是吃牛排?   他懒懒的趴在餐桌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容与给他推过来的食物。   “吃这个吗?”   骆阳扬起小脑袋,在那小饼干面前嗅了嗅,有点香,试探性的伸出小爪子,趁着容与低头切牛排的瞬间,嗖得一声,将那小饼干压在肚子下面,放进了毛巾里。   这个容与心眼小,说不定以后会怎么虐待他呢,他得学会好好保护自己,先藏点小饼干。   容与切着牛排假装没瞧见骆阳的小动静,见他总是将小饼干放进裹着自己的毛巾里,自己却不吃,将刀叉放下,伸手从骆阳面前的小盒子里拿起一块小饼干,掰成两瓣,放进自己嘴里细细咀嚼着,一脸的享受。   骆阳瞬间就炸毛了。   这个不要脸的!和一只小猫咪抢吃的!   果然,自己深谋远虑未雨绸缪是对的!   他以后一定会报复自己,虐待自己的!   眼看着容与津津有味的吃完了一块,恶毒的手又朝他面前的小盒子伸了过来。   骆阳气的牙痒痒,伸出两只小爪子,一把摁住了容与再次伸进小盒子里的手。   “喵喵喵喵!”这是我的!你不准吃!   容与放下自己拿的那块小饼干,捏捏他脸颊上的一小坨软乎乎的肉,“小气鬼。”   一松开,骆阳两只小爪子抱起一块小饼干,放在自己嘴边,扑哧扑哧的啃咬起来。   又香又甜,就是有点干。   正想喝水呢,一个小奶瓶递到了自己眼前。   骆阳抬头一看,容与的牛排已经吃完了。   他毫不客气的一口咬在那小奶瓶上,小嘴叼着小奶瓶咕咚咕咚得喝了好几口,最后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吸出一口来,可是他还渴着呢!   也不趴着了,从毛巾里站起来,两只小爪子捧着小奶瓶,想让容与再抬高一些。   容与看他折腾得难受,索性就将他一把抱在膝头,让他靠着自己,一手环着他小肚子,一手拿着小奶瓶喂给他喝。   这样喝刚刚好,骆阳啪叽啪叽、咕咚咕咚得喝了个底朝天。   小半瓶的奶喝完,容与将小奶瓶拿走,骆阳还意犹未尽的扒拉着小爪子喵喵叫。   “喵喵喵。”我还要!   容与像是听懂了似得,拿起一块小饼干放他嘴边喂他,“先吃一块饼干,然后才有牛奶喝。”   骆阳还不高兴呢,不愿意吃,眼巴巴的瞧着那空了的小奶瓶。   容与见他小爪子手舞足蹈的,一只手直接钳住了,“乖乖吃饭,不乖的小孩子,老天爷可是会惩罚的。”   嘤。   骆阳乖乖张开嘴,哒哒哒的啃着小饼干。   吃完四五块,瘪瘪的小肚子早已经鼓得圆圆的,他仰起头看容与,喵喵叫了两声,还把小爪子放在圆鼓鼓的小肚子上拍了拍。   一拍,肚子上最柔软也是最茂密的毛发凹陷下去,小肚子看起来也就不怎么大了。   骆阳就担心容与觉得自己没吃饱,继续给自己塞小饼干,连忙呼气,让小肚子鼓了起来。   “喵喵喵喵!”我吃饱了!   容与顺手揉了揉他的小肚子,“吃饱了?”   骆阳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   “还想喝奶吗?”   骆阳睁着大眼睛,把眼前这个他定义的小心眼大魔头,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形象全扔一边去了,可怜巴巴望着他。   “喵喵喵!”要喝要喝!   容与将他抱起,放在自己脸颊边上,“亲一口。”   “喵喵喵?”干什么?   “亲一口就给你喝。”   “喵喵喵喵!”信不信我一口咬死你!   “不亲没得喝。”   骆阳这暴脾气,瞬间又来了。   最讨厌人威胁他,这不要脸的,竟然用牛奶来诱惑威胁他!   信不信我咬你一口让你得狂喵病!   容与耐心十足,大有你不亲,我就不动的想法。   骆阳气鼓鼓的看着他刀削斧刻般的轮廓,不情不愿的在他侧脸上啪叽亲了一口。   我这可是因为牛奶低头,才不是被你美色迷惑!   容与脸色笑容越上眉梢,一口也亲在骆阳肉呼呼的脸颊上,“真乖。”   骆阳被亲了一口,整个人都快炸了!百般嫌弃的挥着小爪子在自己脸颊上乱摸着。   这不要脸的,又占我便宜!   容与笑着顺着他的毛,又从厨房里拿出一小瓶牛奶,塞到了骆阳怀里。   “好了好了不气了,给你喝。”   骆阳四只爪子死死抱着奶瓶不松手,唯恐下一秒又被容与抢了过去。   “不许喝太多,撑着可就不好了。”   骆阳哪里还听得见这些,被容与放在沙发里自己闹腾后,将那小奶瓶里的牛奶喝了个精光。   奶足饭饱,骆阳餍足的仰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容与处理完事务,过来客厅只瞧见一只懒洋洋的小崽子睡得正香。   “真是个小笨蛋,竟然没逃跑,”容与两手小心翼翼将他抱起,上了楼,进了房,“不过笨一些也好,不容易被人拐走。”   骆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边的容与,啪叽两下嘴,又闭上眼翻了身沉沉睡去。   容与就看到毛茸茸的一团蜷缩在那,又怕自己半夜时候不小心压到了他,又担心半夜他被被子捂到了,左思右想,还是将骆阳防到了自己枕边上。   夜色从落地窗前洒落进房,容与终于卸下这一个月以来的疲倦,枕着月色入眠。   半夜里骆阳被一阵急促的尿意憋醒。   上厕所这么隐秘的事情他可不想让容与看见了,悄悄的爬起来,胖乎乎的小肉团向前慢慢缓缓的蠕动,好不容易挪到了床边,骆阳两条后腿都在发抖。   人有三急,猫也有三急。   好在室内厕所门没关紧,骆阳从那半开的门边挤了进去,借着一点点光看清了马桶的位置,可是那马桶太高,他爬不上去。   急的骆阳在原地打转转,想尿尿,真是憋都憋不住。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打量,看见浴缸旁边的小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小凳子移到了马桶旁边,爬上小凳子,站在马桶边缘,终于松了一口气,哆哆嗦嗦的抬起腿,哗啦啦的水声响,骆阳舒服的半眯了眼。   终于解决了,骆阳身心舒畅,睁开眼,看清了门口边站着的人后,脚下一颤,一滑,眼看着就要掉进马桶里。   站在门口的容与一个闪身,将即将要掉进马桶内的骆阳接住,捧进了怀里。   骆阳完全没有被容与救命于马桶间的觉悟,他满脑子全是,他刚才尿尿的事情,被容与,看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哇呜,谢谢以下小可爱投的雷真的破费啦!晚点还有一章,但是会很晚,大家先晚安啦~   啾咪小虞扔了5个地雷   宇宙无敌甜受宝扔了3个地雷 第6章 第六条尾巴   骆阳趴在他怀里,懒洋洋的,没精打采,时不时还抬起头低声呜呜两声。   容与将他抱怀里,替他顺毛抚着后背,觉得有些好笑,知道小家伙脸皮薄,现在害羞,等缓过神来,嚣张跋扈的小崽子还指不定怎么咬人呢。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看你的,你说你爬那么高,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听了这话,小家伙扭扭屁股在他怀里蠕动,表示自己的不满。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明天给你买个小尿盆怎么样?晚上都说了不许喝那么多牛奶,自己贪嘴。”   将洗手间的门关上,容与抱着小家伙坐床边,正准备将人放床上时,倏然将他仰躺着放在自己膝头,握住他两只小爪子,眼神逐渐往下。   骆阳心头一紧,在容与眼神还没落到自己那不可描述的地方时,死死夹住了两条后腿,企图将自己那羞羞的地方遮掩住。   “喵喵喵!”老流氓!   还有比被人看着尿尿更羞耻的吗?   有!   尿尿完之后被人强行掰开身体看光光!   骆阳悲愤欲绝。   “喵喵喵!”老流氓你杀了我吧!   容与一声轻笑,“别动,你刚才尿尿完,可是没有用纸擦擦的,你看,湿湿的。”   容与松开一只手,戳着他的小肚子,骆阳霎时又要哭了,整个人如同定格了一般,僵硬的抬起自己的小脑瓜子,要去看他的小肚子呢。   天知道骆阳是有多爱干净,衣服弄脏了一小块他可是要换掉的,手上沾了一小块脏东西他可是要洗手五分钟的,现在他变成小奶猫了,上完厕所不洗手也就算了,还弄脏了自己的毛毛!   “哇呜……”   骆阳伤心欲绝得哭了起来。   他尿尿没擦纸,还弄脏了毛毛。   可怜的小崽子,又被容与三言两语给欺负哭了。   容与无奈,这小家伙就喜欢哭,这才一天不到,都哭好几轮了。只好抱着他哄着他,“好了,没关系,哥哥帮你擦干净。”   听了这话,骆阳这才渐渐平息了他的夺命连环哭,委委屈屈的缩着小鼻子,四脚朝天乖顺地躺在床上,任由容与拿纸巾给他擦干净。   “记住了,下次想上厕所要叫我,否则,弄脏了,我可不替你擦了。”   如果骆阳现在是个人,只怕全身都羞得通红,好在现在只是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全身被雪白的毛发掩盖,否则,还不知道红成什么样呢!   但被容与擦干净时,骆阳全身僵硬,两条后腿合在一起,颤颤巍巍的竖在半空中,也不敢动。   容与捏捏他的小后腿,不由分说的将他两条小短腿分开。   “小家伙还害羞,全身毛茸茸的,我能看见什么?”   骆阳低声呜咽了一声,羞答答的偏过头去,这感觉,简直就像有人在给他擦屁股。   不过想想,他好像确实是在被人擦屁股。   哇呜——他再也不要尿尿了!   清理完之后,骆阳趴在被窝里,还在低声呜咽想不通。   他只要一想到刚才被容与看了他站在马桶上尿尿的过程,像直播了似的,他就气的浑身发抖。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是故意站在那不出声,然后看着自己尿尿!   这个小心眼不仅心狠手辣不要脸,还是个偷窥狂!   骆阳开始怀疑他是怎么当上妖怪管理局局长的!   当上局长之前只怕还当过所长!这么喜欢看喵上厕所!   都被看光摸光了,他这嫩呼呼的小脸还往哪搁?以后他还怎么见人……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小爪子抹了一把眼眶里的泪,委委屈屈的想,如果是哥哥,一定不会偷看自己尿尿的!   感受到容与在外面拉扯着自己被子,骆阳两只小爪子扒拉着被子不肯松手,眼看着拉不住了,这才气急朝外怒吼两声。   “喵喵喵!”你走开!   容与低声一笑,戳着骆阳不小心露出来的小爪子,“快出来,当心被闷到。”   “喵喵喵喵!”不用你管!   容与无奈叹息,他哪里知道这小家伙脸皮这么薄,如果不是怕他掉进马桶里,他也不会紧张地站在门口,全程看着他。   小家伙气鼓鼓的背对着他,团成一团明摆着我在生闷气的模样。   闷进被子半小时了还没透气,这样可不行。   容与也不由着他,直接掀开了被子将他捞起,小崽子张牙舞爪要咬人,容与由着他咬,反正骆阳使出了吃奶的劲,也不过咬了浅浅的一个牙印而已。   骆阳松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咬过的地方,只是浅浅的一个印而已,登时觉得自己亏了,又露出小獠牙,咬了上去,就是不松口。   容与笑着揉这牙尖嘴利的小家伙的头顶,“好了好了,出了气咱们就睡觉行不行?”   骆阳翻白眼,才不看他,等终于咬到自己心情舒畅了,看着那一排排的牙印,他又有些小内疚。   虽然他偷看自己上厕所了,但是他也帮自己擦擦了,也算、算是功过相抵了。   自己这么野蛮地咬人,他肯定很疼吧。   算了,咬都咬过了,那就、就原谅你这一次吧。   不过下次你再偷看我尿尿,我就要把你的恶行公之于众了!   让所有的妖怪都知道,你这个妖怪管理局的局长有什么小癖好。   看你还有什么脸在那些妖怪和你的下属面前抬起头来。   哼!   这么想着,骆阳感觉心里好受多了,那一排的牙印反而看得他有些心虚,心里不安,他怕容与痛得狠了秋后找他算账,又伸出舌头在容与的手臂上轻轻的舔着,偶尔还抬头,也不清楚是内疚还是害怕的眼神看着他。   容与看着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伸手抚在他毛茸茸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的,不疼,你看,牙印早消了,折腾了这么久,快乖乖睡觉。”   大半夜了,骆阳还真没多少精神再折腾,他趴伏在容与怀里,宽阔的怀抱格外温暖安心,忍不住砸吧两下嘴,寻了一个让他舒服的姿势,闭眼睡了过去。   容与见他趴在自己怀里,也不敢动不敢睡,否则一翻身,只怕能把小家伙压成肉饼,只好睁着眼睛看着小家伙睡得直打呼。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他可得好好将人养起来,不能让任何人抢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骆阳迷迷糊糊还在做着回家的美梦呢,身子一轻,他似乎被人腾空抱起,恍恍惚惚睁开眼,果然,容与这个挨千刀的,一大早就把他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骆阳不管,他现在是小喵咪,他要睡觉。   容与抱着他往外走,原本空荡的客厅里零零散散摆放了不少东西,见小家伙还是睡着的,无可奈何的弹了弹他的小耳朵。   “小捣蛋,起床了。”   骆阳没动。   “起床咱们喝牛奶了。”   骆阳耳尖噌得一声竖了起来,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神采奕奕的望着容与。   “喵喵喵!”要喝要喝!   成功将骆阳叫醒,容与笑着给他拿了一瓶温好的牛奶,将牛奶瓶放到他怀里,然后将他放在沙发上,自己却在一堆杂乱无章的箱子里找东西。   骆阳小嘴叼着小奶嘴,咕咚咕咚极为专心的喝牛奶,眼睁睁的看着他从一堆的东西里面捣鼓出一件小衣服,看起来,似乎……是给自己穿的。   容与将那件小衣服展开,冲着他比划了一下,“天气开始变冷了,过来,我给你穿件衣服。”   “喵喵!”卧槽!   骆阳吓得摇着头连连后退,吓得他把怀里的小奶瓶都给扔了。   他就知道,容与这小心眼的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这哪里是给自己穿衣服,这是要整自己呢!   容与手上拿的的确是适合骆阳穿的尺寸的小衣服,穿衣服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他看见那上下一体的小衣服,下面的某些地方难免是没有的。   全身上下都裹了,独独就露出个屁股来?   开什么玩笑!   他都十八了!   就算他变成了猫,那也是死都不会再穿开裆裤的好吗?!   骆阳战战兢兢不断后退,他想,如果容与敢给他穿这东西,他就真的要一口咬死他了!   容与也不过来捉他,就看着他不断后退,“快过来,试试你的新衣服。”   我试你大爷!   骆阳恨不得一爪子呼容与脸上,呼死这王八蛋。   你怎么自己不穿开裆裤呢!   不穿!坚决不能穿!   骆阳觉得,这若是妥协了,他的尊严也就没有了!   这儿太危险了!他必须要逃出去!   转身,撒腿就跑。   然而即使是四腿,也难逃容与的魔掌。   在掉下沙发的下一秒,容与一把将骆阳抱了起来,点着他的小脑瓜子,“骆骆,哥哥给你穿衣服,你跑什么。”   骆阳使出了吃奶的劲挣扎,“喵喵喵!”你放开我,我不穿!要穿,你自己穿去!   容与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将衣服给他套上了,骆阳挥舞着小爪子企图挠开容与为非作歹的双手,但容与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手背上挠出来的痕迹,替他将衣服穿好,最后颇为满意的看着他。   骆阳前面两条腿大半被衣服遮住了,上半身还是套似模似样的小西装,单看这上面其实还挺可爱,可是从后面两条腿开始,就是裸的了。   骆阳一屁股坐沙发里不愿起身。   可恶的法西斯竟然还坐在他面前企图让他起来走两步。   他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个偷窥狂!想偷看自己!   骆阳哪里能让容与称心如意,小屁股死死粘在沙发上,死活不动。   “你乖乖的听话,我就再给你一瓶牛奶,怎么样?”   骆阳一听,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了。   王八蛋,又用牛奶诱惑我!   我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吗?   骆阳小心谨慎的看向他,朝他呜呜了两声。   容与似乎知道他什么意思,一手拿着小奶瓶冲他晃悠,一边朝他招手,“牛奶在这里,过来就给你喝。”   骆阳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口水,小家伙皱着一张胖乎乎的小脸蛋,纠结了好久,最终决定为牛奶低头。   颇为不情愿起身,迈着小碎步,朝着容与走去。   身后光溜溜的,全身没穿衣服时候还好,单单独这后面不穿时,他总觉得,风吹蛋蛋凉。   而且,他还没有尾巴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节昨天晚上就写完了,结果太晚了点错了,点成了存稿箱,刚刚起床才看见……抱歉QAQ 第7章 第七条尾巴   容与看着小家伙不情不愿的小模样,大手一揽,直接将他揽进怀里,一手托着他小屁股,肆意揉捏着。   骆阳登时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夭寿啊!   非礼啊!   这大色狼竟然猥.琐猫!   骆阳真想一爪子将容与的手拍飞,但他才扒拉两下,就被容与单方面镇压,力量悬殊,他两只爪子被抓住后竟然是连动也动不得。   “小家伙怕什么,我只是帮你看看。”   看什么?   骆阳正纳闷呢,眼神天旋地转,等他再回过神来,他整个喵已经面朝下趴在了容与膝头。   干什么?   骆阳回头一瞧,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可不得了!容与这不要脸的王八蛋,竟然在看他的屁屁!   是可忍孰不可忍!   骆阳也顾不得其他了,蹬着两只小肥腿,妄想着踹死容与这大色狼,可无奈腿短,都挨不到他一星半点。   “喵喵喵!”你干什么!   容与一改往日在骆阳面前宠溺的神色,此刻眉心紧蹙,面容严肃,伸手扒开了骆阳小屁股上的一小撮白毛。   骆阳趴在他膝头,欲哭无泪。   他不仅前面被看光了,连后面,怕是也保不住了。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啊,遇着这么个变态。   容与还真没骆阳想的那么不堪,那被他扒开的一处地方,肉眼可见有个小小的伤疤,很浅,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容与在那小伤疤上戳了戳。   骆阳汗毛乍竖,双腿一蹬,有股奇怪的感觉从那被戳的地方蔓延到他全身,酥酥麻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刚才……这大色狼戳哪呢?   他感觉没错的话,这容与是不是……戳他……菊花了?   骆阳登时就炸锅了,四条小短腿齐齐挣扎起来,嘴里胡乱叫个不停。   “喵喵喵喵!”住手住手你个大色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猥.亵喵!我要报警了!!!   饶是面容如此严肃的容与此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小屁股上轻轻的扇了一巴掌,“小家伙,乱叫什么,安静些,我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   “喵喵喵喵!”我看你大爷!一眼看不够还想看第二眼?你都戳了你还要看!有那么好看吗!   骆阳扑腾着四肢,宁死不从!   容与在那个伤疤上看了好几眼,终于将他放开,见他还是那一副凶巴巴的小模样生着闷气,就忍不住想要在他脸上捏一捏,可还没碰上,就被他一爪子拍开,龇牙咧嘴的怒气冲天。   “好了好了,不碰你了,别生气,来,喝牛奶,我给你赔罪。”   骆阳凶狠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看着容与,完全不想搭理他。   “不喝?那我拿走了?”   骆阳气呼呼的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这大色狼王八蛋,把自己看光了,占尽了便宜,还不来哄哄人家!一瓶怎么够!   容与起身,似乎真要想把牛奶拿走。   “我真拿走了?今天可没得喝了。”   骆阳不情不愿的转过来,飞快的看了容与一眼,又飞快的转过身去。   非礼了我,还想用一瓶牛奶威胁我?休想!   “好吧,既然你不想喝,那我就自己喝了。”   骆阳目瞪口呆转过身来,怎么也没想到这大色狼竟然这么不要脸,和一只猫抢吃的!   他看着容与打开了奶瓶盖,眼看着就要往嘴里倒了,连忙跳下了沙发,跑到容与脚边,两只小爪子扒拉着容与裤腿,立起身子,在他四周蹦蹦跳跳。   “喵喵喵!”我要我要!是我的是我的!你不准喝!   容与看小家伙砸吧嘴,喵喵叫,眼馋的小模样实在有趣,心都化成一滩了,可他就是还想逗逗他,蹲下身去,“想喝的话,应该怎么办?”   骆阳看着容与将脸凑了过来,心里憋着一股气,这王八蛋非礼了我,竟然还想让自己倒贴上去亲他呢!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骆阳当即恨不得两爪子拍上去把这张俊脸给挠花了,看他还去勾引谁!   可是他又不敢,看着容与另外一只手里的小奶瓶,他好想喝呀。   咕咚一声——   算了算了,就当、就当亲了一口大黄好了!   小家伙两只小爪子肉呼呼的扒在容与脸上,踮起两只胖嘟嘟的后腿,以便让自己能够到容与脸颊上,啪叽一声,狠狠亲了一口。   容与心满意足将小奶瓶递给他,“慢慢喝。”   骆阳认为,作为一只猫,他完全没有了猫该有的尊严。   一小瓶牛奶就能让他咕咚咕咚地喝个起劲,就连容与光明正大的揉他脑袋瓜,捏他肉呼呼的脸颊,摸他软绵绵的小肚子他都能无动于衷。   心满意足将牛奶喝光后,他这才将小奶瓶扔一边,一爪子拍飞容与为非作歹的魔爪。   牛奶喝完,不准再摸!   想继续摸,给大爷上牛奶!   容与似乎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拿起一块小饼干递给他,诱哄着他,“牛奶咱们先不喝了,待会我得处理些事情,你乖乖的,好不好?”   骆阳抱着小饼干扑哧扑哧地吃的起劲,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好机会啊!   看骆阳那把所有情绪都写到脸上的小情绪,容与无可奈何摇头,将人抱起,去了书房。   这小家伙如果能安安分分的,那可真是大白天见鬼了,还是把他锁在身边安全些。   骆阳吃饱喝足,懒洋洋的躺在容与膝头睡觉。   他本来想睡沙发上的,可是容与总是黏着他,真是讨厌得很,甩都甩不掉。   他失踪将近两天,哥哥在家里,估计得着急了,他得想办法逃出去,让哥哥知道这事。   更何况,往后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折腾非礼自己呢,自己现在还只是一只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奶猫,任人欺负,多吃亏呀。   可是容与黏自己黏得这么紧,一时半会都不离开自己,他该怎么逃出去呢?   骆阳趴在容与肩头,想了一会,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迷迷糊糊的,仰头就打了个哈欠,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容与处理着遗留的文件,见骆阳迷糊的小模样实在可爱得紧,替他挠挠小肚子,“想睡就睡,我不闹你。”   骆阳呜咽一声,翻了个身沉沉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安静的别墅终于响起了除容与之外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有些急,又有些迟疑,听声音,似乎还在楼下徘徊了许久。   容与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来得这么快,起身,将骆阳抱去床上,坐在一侧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等着人进来。   没过多久,书房门从外被推开,容与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没多少情绪,他在小家伙喝的牛奶里放了些东西,够这小家伙舒舒服服睡上几个小时。   骆阳失踪两天,骆家急得都快疯了,但隐约也知道,骆阳这几天怕是要出事,就怕他孤身在外,饿了冷了受欺负了,不得已,这才求助到了容与身上。   骆臣接到消息,哪里还顾得其他,风驰电掣,立马就赶来了。   床上小小的一团蜷缩着身子,偏着头,闭上眼睛呼呼大睡,流了一嘴的哈喇子。   骆臣当即就笑了。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仿佛是看到了极其珍贵又难得的宝物,谨慎的在他肉嘟嘟的脸颊上戳了戳,软软的,热乎乎的。   “怎么睡着了?”骆臣自顾自说话,托着骆阳的脊背将他抱起,四条小短腿软绵绵的摊开,张开嘴无意识的砸吧两下,甚至还伸出舌尖,在骆臣的手心舔了舔。   骆臣全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他紧张的站在那,也不敢动,就这么捧着小家伙,唯恐自己力道大了那么一点点,让他不舒服。   “阳阳,”骆臣轻轻喊了他一声,小家伙似乎心有灵犀似的,嘴里含含糊糊的呜咽了一声,像是回应。   骆臣登时笑了起来,“我是哥哥。”   睡着的小家伙没有动静。   他转头看向容与,一连串问出了声,“睡了多久了,什么时候找到的,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饿着冻着?”   容与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半响才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放心,在我这,不会让他饿着冻着,也不会让他受伤。”   这只是句再平常不过的回话了,可骆臣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似的,脸色骤然变得不大好看,他将骆阳放到床上,摸着他的小脑袋,顺着他的脊背,抚着他的四肢,视线最后落在他的小屁股上。   骆臣知道,那儿,本应该有条尾巴的。   但是骆阳没有。   “现在你该放心了,他在我这,不会有事。”   骆臣双唇啜动,半响也没什么话好说出口的,只得苦笑一声,站起来,沉默了片刻,“好,我放心。”   “不送。”   容与明晃晃的赶人,骆臣没有意外愤怒的神色,转身,半蹲下来,捧着骆阳胖乎乎的小脸蛋亲昵的亲了亲。   小家伙才刚变成狐狸,他还记得自己吗?   骆臣心里没底。   他凑到骆阳耷拉下去的耳朵边上,轻声道:“阳阳,我是哥哥,我是……你的混蛋哥哥,记住了?”   骆阳仍然是呼呼大睡,丝毫没有清醒的痕迹。 第8章 第八条尾巴   骆阳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那儿有棵古树,矗立在云雾缭绕的崖边,枝叶遮天蔽日。   古树下有个小木屋,木屋前铺了一地金黄的树叶。   那仿佛是个人间仙境,重重叠叠的远山,望不到头。   空寂无人的地方,连片树叶掉下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骆阳似乎看到有个人从那个木屋里出来,一个小小的孩子,蹦蹦跳跳,清亮的嗓音立马传遍了这个空荡的世界。   听到这空灵的声音,他霎时间就醒了。   骆阳怔怔抬起头,看着窗外天色昏暗,房间内光线也黯淡下来,他伸出小舌头舔在两只小爪子上,舔弄了好一会,这才百无聊赖的爬起来,环顾四周,容与竟然不在。   说起来,他住在这也有两天了,可这房子他都没好好参观过,现在放眼望去,装饰倒是别具一格,就是不知道那些摆放在书桌架子上的青瓷器皿是不是真的。   骆阳扑腾一声跳下床,顽皮的跳上书桌台,一不小心,打翻了书桌上的墨汁。   骆阳嫌弃的看着桌上流淌了一桌的墨汁,再看看自己粉嫩的爪子上沾染上的墨迹,不高兴了。   伸着爪子在桌子上的一张白纸上拍了拍,在白纸上留下一个个的脚印。   桌上没什么好玩的,反而把他给弄脏了。   骆阳从书桌上一跃而下,落到铺了厚厚地毯的地板上,软软的,倒是不怎么疼。   他看了眼四周,最终目光落到了一侧书架上,那儿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不少的数据,骆阳走过去一瞧,简直不可置信。   那大色狼能看这么多书吗?而且,还都是些古书,悠远的历史都能从那些书籍的封面上嗅出陈旧的气息,摆在这估计就是显摆得好看呢。   骆阳目光在这些书上来回穿梭,他在自己哥哥的书房里也曾经见到过这么多的书,可是哥哥和那个大色狼不同,哥哥的那些书,一定都是看过的,而大色狼的这些书,肯定就是为了装模作样的。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怎么可能会看这么一本正经的书?   骆阳眼尖,似乎看到那书架最高的地方有东西在发光,他顺着书架往上爬,最高顶的地方,看见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盒里,有一块发着微光的玉佩。   夜里发光的玉佩骆阳不是没见过,只是这玉佩看起来还挺别致的,但明显只是半块,这半边,雕刻的是一条镂空的尾巴。   大色狼是妖怪管理局的局长,这玉佩说不定就是从哪个不出世的老前辈手里夺来的。   骆阳伸手摸了摸那发光的玉佩,竟然发现是暖的,摸上去可舒服了。   他忍不住想将那玉佩拿出来,两只爪子刚触碰到那玉佩呢,突然一阵寒光乍现,巨大的推力将他从书架上推了下去。   骆阳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仰头看着那书架顶端,蒙生退意。   怎么连块玉佩都这么霸道,摸都摸不得。   骆阳暗暗撇嘴,正准备上床再睡个回笼觉时,啪嗒一声,一本书从那书架上掉下,正好砸了他个满头包。   骆阳抱头呜咽了一声,揉了揉自己被砸中的小脑袋,小爪子啪啪啪踩在那书上,恨不得踩个稀巴烂。   不过这本书好像不太一样,不小心被他翻开的一夜,骆阳看见里面似乎写了点东西。   但明显,不是什么正经内容。   骆阳半个身子趴上去,看着那书里的字迹,歪歪扭扭的,比他写的还烂呢,里面的内容也是乱七八糟,看起来应该是日记。   可是哥哥说过,别人的日记最好是不要偷看。   但骆阳看那日记有些眼熟,眼看四周无人,如果他就偷偷看一点点的话,应该没人知道吧。   看完了,我不说出去就是了,反正是它自己砸我头上让我看的,又不是我非得要看的。   这么想着,骆阳小爪子翻开了那本从天而降的日记。   其实那日记也没什么内容,无非就是记录了日记主人的一些日常,什么今天吃了什么,见着了什么人,以及干了什么事。   只是骆阳很奇怪的是,每隔一两页,就会发现一页被撕掉的痕迹,甚至在那被撕掉的痕迹的页数的下一页,还能看到一些暗红的颜色,看起来,好像是血不小心沾上去了。   有了这个发现,骆阳没心思再看日记内容,飞快翻动着日记本,三两页就被撕下一页,直到最后,日记的最后一页,他看见了一个用刀划出来的大大的×。   这个×划得很深,甚至将硬纸壳封面都划破了,最后一页以及最后的封面上全是暗红的颜色,已经发黑。   触目惊心的颜色让骆阳心猛地一跳,他觉得自己有些难受。   可偏偏他还不受控制的摸了上去,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有些快,无法控制,更没有缘由,仿佛全身血液都因为这个×沸腾了起来,血管下流动的血液,如同入海的河流,剧烈的奔腾。   血流太快,他实在受不住这速度,血液似乎燃烧了起来,他低低痛苦的呜咽了一声,趴在地上痛苦的哀鸣。   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不舒服,无妄之灾来的莫名其妙。   他就知道,不能干坏事,哥哥都说过了偷看别人日记是不好的事情,他偏偏去看,真是活该!   哇呜,再也不干坏事不偷看别人日记了。   骆阳全身滚烫,难受得直打滚,就在他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书房门猛地被打开,他似乎是听到了容与低沉又紧张的声音。   容与都这么紧张,自己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可是,他还没见到哥哥呢,他还不想死。   以后他一定乖乖的,再也不乱动乱摸乱看了。   他贴近容与胸膛,脸颊蹭着他,低声啜泣。   容与找到了一些好东西,准备给小家伙熬了补补身体,这转眼就离开了五分钟,就大事不好。   他听到动静就知道小家伙怕是醒了,正准备上楼来,就听到了房间里骆阳痛苦的呜咽声。   这声音他已经无比熟悉,当即冲进房,眼前这一幕,登时让他目眦尽裂。   这书房内任何东西骆阳都能看,唯独那本日记,是他决不能看的东西。   骆阳浑身滚烫,已经陷入昏迷,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也顾不得收拾,直接带着他去了骆家。   骆家在华夏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他们这些底蕴深厚的家族,无一不是靠着祖辈积累下来的祖业,才有的今日的风光。   骆臣在同一辈人里,可以说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只是今天在外风风光光的骆臣,显然情绪不高。   准确来说,是从容与那回来之后,颓废了不少。   他是骆阳哥哥,他也想第一眼就看到骆阳化形的模样,他也想在骆阳化形就照顾他,他曾经发誓,他绝不会让骆阳再受到一点点伤害,让他无忧无虑,即使他成为最骄纵的孩子。   “哥,二哥呢?”   骆臣抬头看了眼早已经不输他的弟弟骆翊,他疲惫叹了口气,“在容与那。”   “为什么不带回来。”   骆臣想,骆翊的固执怕是与他有关。   “我没有这个能力照顾他,骆翊,你同样也没有。”   骆翊双拳紧握,面容不忿,眼底的火光简直快要溢出眼眶了,却又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愤怒的情绪,但显然是对骆臣的话极不赞同。   其实骆翊很早之前,还不是这样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孩子,他很温和很善良,没有如今这样易爆易怒。   骆翊看了他一眼,眼底完全没有任何的波动,“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以好好照顾他,根本用不着你们。”   骆臣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骆阳,骆翊根本不想住在这。   没有骆阳,他们之间那微薄的兄弟感情,怕是什么都不算。   骆臣自嘲一笑,头疼欲裂,正准备上去休息,大门外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两人相视一望,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与焦虑。   下一顺,门被踹开,容与绷着一张脸,声音无一不彰显着他的紧张。   “他看了那本日记,一直昏迷不醒。”   路上时候,骆阳还时不时难受得呜咽几句,但如今,已经是完全陷入昏迷,软软的趴在容与怀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骆臣眸瞳猛地收缩,心跳加速,他明白容与说这话的意思,一把将他从容与怀里接过,二话不说,转身就朝楼上走去。   从容与一进门,骆翊的目光就没有从骆阳的身上移开过,可是当骆臣将骆阳抱上了楼,他也只是傻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仰着头看二楼方向,眼神都呆滞了。   “你为什么不上去?”容与问他。   骆翊明显有些低落,他低声喃喃,“我也想他需要我,可是……他有骆臣就够了。” 第9章 第九条尾巴   容与这是第二次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等到骆臣从楼上下来时,屋外天色早已黑了,骆臣整个人脸色惨白,虚弱得似乎连路都走不稳了。   “怎么样了?”   “没事了,”骆臣站稳了脚跟,“睡一觉就好了,别打扰他。”   登时,三个人松了口气。   骆臣眯眼望着容与,“日记本你还没烧掉?”   知道了骆阳转危为安的消息,容与卸下了担忧的神色,那个一向被人说是冷漠无情的局长在骆臣面前显露了他最为冷漠的一面。   “那是他的东西,我没有权力替他做决定。”   骆臣低声自嘲轻笑了一声,但似乎脸色越来越白了。   房间内,短短时间内可以说是经历了生死的小家伙,现在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小小的一团,不过成人手掌大小,捧在手心里软软的,真想把这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小东西十八年来向来无忧无虑,要星星从不给月亮,旁人都说骆家的二少爷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让骆家人多管管。   骆臣从不将这些话放在心里,他们骆家的人,怎么活怎么宠,关外人什么事。   是以,骆阳十八年来顺风顺水,心想事成,无忧无虑。   骆阳这一觉似乎睡了许久,一觉睡醒,脑子一片混沌,眼神半响还毫无焦距。   他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房间,熟悉的摆设横陈于眼前,霎时间回神,眸瞳猛然一缩,一爪子拍在自己脸上。   嘶——好痛!   骆阳用爪子揉着肉鼓鼓的脸颊,他不是在做梦!   他真的回家了!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他睡了一觉就回家了?   毛茸茸的小脑袋四处张望,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转悠,这房间是他的房间。   真的是他的房间!   可是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哥哥呢?   骆阳瞬间来了力气,噌得一声跳下床,他迫不及待地跑到门边,挥着小爪子啪啪啪的开始拍门。   “喵喵喵!”开门呐,有人吗?   细声细气的声音听起来软弱无力,厚重的房门完全将这微弱的声音阻隔在房内。   骆阳不死心地拍了许久,他的爪子又红了。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前几天在这个房间里被管家追赶的恐惧,直到如今也还记忆犹新,骆阳怂怂的躲到了一边,藏到了角落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骆阳又朝后退了两步,把自己藏严实了,他可不想再挨管家伯伯的扫把了,好疼的。   门开了,骆阳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看着来人,他打定了主意,如果这次管家伯伯再拿扫把再赶他的话,那么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原谅他,他一定会告诉哥哥的!   门外的亮光洒在来人的身上,骆阳仰头,逆光看着那一道令他无比熟稔的身影,登时眼前一亮,兴奋的两只小耳朵都竖起来了,他欢悦的喵喵叫唤了两声,迈着四条小短腿,冲着门外的骆臣哒哒哒的跑去。   “喵喵喵喵喵喵!”哥哥哥哥哥哥!   骆臣一眼就看见了冲他跑过来的小家伙,蹲下身子一把将兴奋的喵喵叫的小东西抱进了怀里,看着骆阳那兴奋直转悠的小眼神,以及不停的在他身上扒拉扒拉的小短腿,不太红润的脸庞凑了过去,在他头顶蹭了蹭。   充满活力的骆阳出现在自己眼前,登时将骆臣心底所有的雾霾全数驱散开来,他笑着回蹭着小家伙胖嘟嘟的脸蛋,“好了好了,你刚醒,不许闹,乖乖的。”   “喵喵喵喵!”骆阳在骆臣怀里不停地左蹭右摆,两只小爪子紧紧抓着骆臣的衣服唯恐他把自己丢下,喵喵喵的直叫唤。   骆臣似乎是听懂了骆阳的话,抚着他头顶后背,替他顺毛,给他安全感,“不怕不怕,没事了。”   “喵喵喵。”哥哥我好想你。   骆阳将头靠在骆臣胸前,突如其来的惊喜和兴奋,久别重逢的喜悦,战战兢兢过了两天的骆阳,趴在他胸前低低啜泣起来。   他都两天没见过哥哥了,这两天落入魔掌,可把他给吓坏了。   那个大色狼不仅摸他,还看他尿尿,还要自己亲他,否则就不给自己牛奶喝。   骆阳越想越觉得可怕,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从恶魔手里逃脱出来的!   他蜷缩在骆臣怀里后怕得瑟瑟发抖,毕竟他差点就因为那个恶魔家里的一本日记死了呢!   “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不哭了,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骆阳听了这话,小爪子在自己眼睛上抹了一把,抬头望着骆臣点点头。   骆臣低头与小家伙四目相对,登时心头一暖,骆阳那双湿哒哒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这剔透的眸子倒映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这小家伙依赖的全世界,是这小家伙唯一信赖的人。   骆臣简直感觉自己心都快化了,恨不得将这小家伙永远都带在身边照顾他,哪里还舍得让容与将人带走。   抱着小家伙下楼,餐桌上放了不少零食小点心,骆臣将他放餐桌上,将容与所说的那款小饼干推到骆阳面前。   “骆骆,喜欢吃这个吗?”   骆阳看着眼前的小饼干,迟疑了一会。   哥哥怎么知道那个恶魔给自己取的名字?   难道自己是那个恶魔送回来的?   大色狼这么好心?   骆臣拿起一块饼干,打断小家伙的胡思乱想,“怎么?不喜欢吗?”   骆阳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拿起一块小饼干,放嘴里扑哧扑哧的咬起来。   一块吃完,骆臣又拿出一块递给他,“还要么?”   骆阳双手捧着小饼干,突然有些伤心。   哥哥现在认识我吗?他是不是只是把我当成一只小宠物,如果我说我是阳阳,哥哥会相信我吗?   如果哥哥不信,会不会不喜欢我了就把我丢掉了?   然后自己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风餐露宿挨饿受冻,最后就冻死在路边没人知道。   越想越觉得恐怖,骆阳吓得手里的小饼干都掉了,垂着头,小脑袋瓜一耸一耸的,哭的可伤心了。   骆阳毫无预兆的掉眼泪,骆臣连忙将他抱起,“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   骆阳趴在他肩头啪嗒啪嗒的掉眼泪,骆臣觉得那眼泪滚烫的好像要灼烧自己皮肤,他一遍一遍的安抚小家伙,“好了,哥哥不会丢下你,放心,哥哥就算不要所有人,也不会不要你的。”   骆阳摇着小脑袋,抽抽噎噎的,他又说不出话来,唯恐骆臣误会了,嫌他哭得烦了,不要他了。   可是他也不想哭呀,他只要一想到哥哥不认识自己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就好伤心好伤心。   哥哥,我是阳阳啊,你知不知道我是阳阳?   骆臣哪里不知道他是阳阳,呜呜咽咽的样子简直让他手足无措无从下手哄起,偏偏他还不能说。   “骆骆不哭了,像骆骆这么可爱的小狐狸,我还从没见过呢,你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丢下你。”   小狐狸?   骆阳霎时愣住了,连哭都忘了,只趴在他肩头,喉间不受控制的抽抽噎噎。   他不是只猫吗?怎么成了小狐狸了?   狐狸有尾巴,他没有尾巴呀。   骆阳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骆骆就是只小狐狸,可不是什么小白猫。”   听了这话,骆阳哇呜一声哭得更起劲了。   原来他竟然这么笨,自己是猫还是狐狸都分不清!哥哥不会要他了。   哥哥和弟弟都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要这么笨的自己。   骆臣无奈失笑,小家伙心思这么多,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骆阳正抱着骆臣的脖子哭得伤心呢,门外脚步声急促传来,骆臣歪头一瞧,朝着进门的骆翊点头示意,“回来了?”   骆翊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刚进门骆翊就瞧见骆阳两只小爪子死死抱着骆臣的脖子,脸色变了几分。   骆阳也已经两天没见过骆翊了,哭的泪水糊了一脸。   他想哥哥,但是也想弟弟,一转头,就看到了骆翊身后那个人,就在他看见那人的那一秒,他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瞪着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极其恐惧的东西。   骆翊带回来的确实是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和骆阳的样子,一模一样。   看到骆阳的反应,骆臣和骆翊就知道完了,骆翊连忙将那人带上了楼,骆臣则抱着骆阳去了花园。   “骆骆,哥哥带你去看百合花好不好?”   骆阳呆愣愣的,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满脑子还是刚才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样子。   骆阳不明白他变成狐狸了,怎么还有一个他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骆阳吗?那骆翊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知道自己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很清楚,自己才是骆阳,为什么现在有了个冒牌货了呢?   “哇呜——”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骆阳仰头大哭。   哥哥啊,我才是阳阳,那个人是个冒牌货你知不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我知道我知道,不哭不哭了。”   骆阳伸出两只小爪子,抵在骆臣脸颊上,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哥哥,你一定要擦亮眼睛,那是个假的,我才是你弟弟,我在这里,你快去把他赶走!   骆臣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进去,听不得听得懂,只是一个劲的顺着他说:“嗯嗯嗯,好,赶走,都赶走。”   哥哥你是我一个人的,不许别人抢走你!   霸道的小家伙张牙舞爪的宣布主权,明明一副泪水涟涟可怜兮兮的模样,还强装凶神恶煞。   “是,哥哥是你一个人的,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骆阳不信,他已经能想象得到骆臣几天之后会怎么丢下他抛弃他,然后转身温柔地去和那个冒牌货说话。   他好难过,他以前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现在他相信,一定是因为自己以前坏事做多了,才会这样的。   老天爷肯定在惩罚自己了!   把自己变成不能说话的小狐狸,还把自己送到了恶魔的手里,还有冒牌货代替他住进了自己家,企图夺走他的哥哥!   可是他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惩罚?   我以后乖乖的,哥哥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骆阳止住了哭声,他明白,哭声很容易让人厌烦,所以他以后不能再哭了,不能再让人讨厌,他要乖乖的,这样才会有人喜欢他,不会丢下他。   骆臣叹了口气,不停的抚摸着骆阳的后背,软软滑滑的毛发,还没长大的小家伙脊背不足一握,单瘦无比,因为害怕被丢下的恐惧,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骆骆很乖,不会有人丢下你的。”   骆阳抽抽噎噎的点点头,乖顺的趴在他身上,再也不哭了。   也许是哭得太久,没过得多久骆阳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全身还因为抽噎而一颤一颤的抖着,等到容与来接他的时候,暮色四合,夜色已经很深了。 第10章 第十条尾巴   骆家别墅内灯火通明,骆阳精疲力尽的趴在骆臣怀里,睡得正香。   骆翊从楼上下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骆臣面前,看着他怀里的骆阳,明显有些局促。   “哭了一天,累了,睡着了。”骆臣抬头,压低了声音对骆翊说,“你要抱抱他吗?”   骆翊古井无波的眼神在这瞬间莫名有些欣喜,带着少年人遇着棘手事时该有的胆怯与迟疑。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无比期待着这么一天。   他在骆阳身边,看着他一天天成长,陪着他一天天长大,他和骆臣一样,无比耐心地等待了许多个岁月,只是为了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骆翊的掌心粘粘的,莫名地冒出了一层汗,他的胳膊想抬起,却觉得无比僵硬,无比的沉重。   他小心翼翼从骆臣手里把骆阳接过来,他看着才巴掌大小的小狐崽子乖顺地趴在他手上,他能感受到小家伙不同于常人炙热的体温,感受到他皮肉下血液的流动,甚至是他蓬勃跳跃的心跳。   这些都是生命的迹象,不同于僵硬冰冷、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尸体,现在的他,正活生生的躺在自己手心,好好的睡着了。   “他、他小时候真可爱。”   骆翊拨弄着他垂下来的耳尖,睡梦中的骆阳似乎有所察觉,两只小耳朵敏感的动了动,无意识地张开了嘴打了个哈欠,似乎还半睁开了眼睛看了骆翊一眼。   那半睁的眼睛里,骆翊似乎看到了漫天的星光璀璨,剔透琉璃,万象星光仿佛都容纳进了那窄窄的一方天地。   这是骆翊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双眼睛,他永远都记得这双眼睛曾经狡黠的看着自己,然后指着骆臣对自己说,“那就是我哥哥,我允许你看他,但是,只能看一眼喔。”   骆翊不禁笑出了声,他现在还记得小家伙的手心紧紧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温度,凉凉的,记得他稚嫩的声音,在他面前嚣张跋扈、张牙舞爪的宣布主权,“好了,你已经看完了一眼,不许再看了!”   没有谁会比这个小家伙更霸道了。   骆阳粉嫩的掌心摊开,那掌心中间一团肉肉的,让人忍不住戳一戳,捏一捏。   骆翊轻轻握着他的小爪子,笑得弯了眼。   不适宜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打破宁静,容与大步从外走进,冷寂的气息萦绕全身,他从来都是这样,死气沉沉。   容与毫无情绪,将眼神落到骆阳身上,除了骆阳,其他的一切视若无睹,“我来接他。”   骆臣看容与宽大黑色风衣上的痕迹,不赞同的皱眉,“把衣服脱了。”   容与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一身不大合适,利落将衣服脱下,随手扔在一侧,他手腕上沾了些猩红的血液,容与淡定拿纸擦干净后,这才将骆阳接了过来。   “我先走了。”   骆翊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那上面骆阳的温度还在,他一抓,却什么都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垂下双手,遥遥看着容与的背影,拳心紧握。   每一次!永远都是这样!   真让人不甘心!   少年的情绪很好的隐藏,他转身波澜不惊望了眼骆臣,冷淡无比,“那个人我会处理,你不用费心。”   骆臣知道骆翊说的那个人是谁,和骆阳长得一模一样,骆翊定然是费了不少心思。   他微微颔首点头,不再多说。   只是今天小家伙看到了那个人,还以为自己不要他了,大哭大闹的,被容与带回去之后,指不定怎么担心害怕。   骆臣沉了口气,骆阳才刚走,他心里就忍不住的开始担心了。   然而骆臣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容与刚回到家,骆阳似乎有所感应似的,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就醒了。   当他第一眼瞧见容与时,还以为自己见着鬼了,吓得他一爪子直接挥在容与脸上。   “喵喵喵喵!”大色狼你在我家干什么,还不快点滚出去。   小家伙还以为自己在骆家,有哥哥弟弟当靠山,简直嚣张跋扈要上天。   被挥了一爪子在脸上的容与毫不在意,他两只手指头捏着小家伙的后腿,看他使劲巴拉巴拉朝前跑却只是停留在原地未动分毫就觉得有趣,轻轻弹了弹他的小脑袋,“都回家了还这么闹腾。”   “喵喵喵!”这是我家,你在我家干什么!   容与一手抱起他,“好了,咱们该洗澡睡觉了。”   骆阳在他怀里奋力抵抗,洗什么澡睡什么觉!谁要和你洗澡睡觉!   “喵喵喵!”哥哥救我!   “好了,不许闹了,自己看看,这是哪?”   骆阳龇牙咧嘴准备咬人了,余光瞧见了这客厅里的摆设,眼神中透着不解。   这地方,怎么……这么像这大色狼的家里。   他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骆阳怔怔的看着四周,收回了自己的小獠牙,迷茫的眼神看向了容与,“喵喵喵?”我哥哥呢?   容与摸着他柔软的毛发,“以后就乖乖的和我住,可不许胡闹了。”   骆阳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喵喵喵?”我哥哥去哪了?   见人不回答,骆阳生气了,在容与怀里狠狠踹了他一脚。   “喵喵喵!”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我哥哥!   “喵喵喵!”你说,是不是你把我偷走了!你个小偷!   “喵喵喵!”我可告诉你,我哥哥可是骆臣,你敢把我偷走,他不会放过你的!   “喵喵喵!”你等着吧,我哥哥马上就来救我了!到时候看他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喵喵喵!”你现在放我走的,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是不会给你说情的!   “喵喵喵!”你听见没有,和你说话呢!   小家伙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容与无奈叹了口气,“安静。”   骆阳看容与脸色不好,敢怒不敢言,呜咽了一声。   哥哥去哪了呢?   他今天明明看见哥哥了。   为什么就睡个觉人就不见了呢?   骆阳百思不得其解,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的影子倏然进入他脑海里。   那个冒牌货!   “喵喵喵!”你有没有瞧见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骆阳一爪子揪着容与的衬衫,“喵喵喵!”那个人是冒牌货我哥哥知不知道!   容与点着他的小脑袋,“别瞎想!”   骆阳垂头丧气趴在他怀里,他又想掉金豆豆了。   不行!不许哭,哭起来很烦的!哥哥不喜欢爱哭的人。   但是他又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他不在哥哥那,反而回到大恶魔这了呢?   看见哥哥,应该不是做梦吧,毕竟哥哥还抱了他呢!   沉默了片刻,一个不好的念头在骆阳心中无限扩大,他瞪大了眼睛,全然不可置信。   容与将他带进了浴室里,全程,骆阳都特别安静,甚至是特别的配合他。   连容与都觉得有些乖巧过头了。   洗完了澡,骆阳裹着小毛巾坐在床上,他看着容与拿来吹风机要给他吹干,他怯怯的喊了句,“喵喵喵?”我是不是很乖?   容与用毛巾给他擦了擦,擦干净小爪子的缝隙里,以及耳朵污垢看不到的地方,细致又耐心。   “骆骆最乖了。”   “喵喵喵?”我很乖,那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   哥哥才不会丢下他,一定是因为他今天哭了闹了,惹哥哥不高兴了,所以才来吓唬自己,把自己放在大恶魔这里,他相信,只要自己乖乖的,不吵不闹,哥哥马上就会来接自己了!   容与没有回应他,打开了吹风机,调到最适宜的温度,给乖乖坐起来抬起小爪子的小家伙吹干。   小家伙一直看着自己,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好了,吹完了,喝牛奶吗?”   小家伙安静的点点头,顺从的从容与那接过奶瓶,小嘴叼着奶嘴咕咚咕咚的喝完。   一瓶喝完了,他抱着奶瓶走到床边的一张小桌子边,将小奶瓶好好的放在上面,然后又乖乖的走回来,趴在小毛巾里,伸出舌头舔.弄着自己的爪子。   他可乖了!   他知道的,只要自己乖乖的,哥哥很快就会来接他了。   容与将他抱到床内侧,揉着他的小肚子,“好了,乖乖睡觉。”   骆阳睁着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想了一会,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睡不着,他辗转反侧,没有一丝睡意,他看着窗外,有点想哭。   他怎么就这么笨呢?   他如果能聪明一点就好了,哥哥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而且他聪明一点的话,就能从这里逃出去,不用麻烦哥哥来救他了。   骆阳扒拉着自己的小脑袋,垂头丧气的懊恼着。   容与洗完澡出来,蹲在床边,拨弄着小家伙的耳尖,“以后,你就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骆阳愣愣的睁开眼睛,他看着容与,看了好久,他胆怯的呜咽了一声。   “喵喵喵。”不可以的,哥哥明天就要接我回家了,我不能和你一起住了。   猛地,两滴眼泪从眼眶里砸了下来,他湿漉漉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容与。   “喵喵喵。”我不乖是不是,所以哥哥他、他不要我了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嗷,今天晚了点,不过我想以后都晚上八点更新,希望可以多多捧场哟(*  ̄3)(ε ̄ *) 第11章 第十一条尾巴   对于骆臣以及骆翊不择手段的宠溺,容与对骆阳更多的是包容与耐心。   他看惯了张牙舞爪嚣张跋扈的骆阳,这么乖巧的小家伙在他面前一声不吭,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是他始料未及的。   无声叹了口气,“好了不哭了,咱们乖乖睡觉好不好?”   骆阳点头,无声哽咽,伸出小爪子给自己抹眼泪。   他挨着容与趴下,小脑瓜放在自己小爪子上,眼看着眼泪又把爪子上的毛都染湿了,容与伸手将他搂进自己怀里,用手轻柔的抚着他的后背。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容与嘴里哄着,胸前又湿了一片。   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看着骆阳泪眼蹒跚的眼睛,“明天我通知你哥哥来接你,好不好?”   骆阳眼睛登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很不敢相信容与说的话。   这个大恶魔怎么会这么好?   “不骗你,只要你乖乖睡觉,明天就让你哥哥接你回去。”   “喵喵喵?”真的吗?   “真的。”容与揉着他的小爪子,掌心嫩嫩的一团,“但是前提是你要乖乖听话。”   “喵喵!”我乖!   骆阳仰起头迫不及待的喵喵叫,甚至还趴下去闭上眼睛,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决心。   容与说这话原本就不是哄他睡觉,第二天一大早,骆阳趴在床上没翻边呢,容与已经悄无声息下了床,揉着疲惫的眉心给骆臣打电话,让骆臣来接骆阳回去。   接到电话的骆臣沉默了片刻,而后哑着声音问他,“阳阳他是不是哭了闹了?”   “我昨晚上答应他了,只要你愿意接他回去,我就把他送回去。”   容与对自己说的话一向言而有信。   但是有些事他是可以笃定的。   比如说,骆臣是不会把骆阳接回去的。   果不其然,骆臣叹了口气,苦笑的声音里带了些无尽的惋惜,“他就在你吧,我就……不接他回来了。”   毕竟他们有言在先。   骆阳在变成狐狸前,由骆臣照顾,变成狐狸后,由容与照顾。   这没什么好商量的。   而且骆臣也担心小家伙哪一天想起了那些事。   万一想起了那些事,要他怎么面对那小家伙呢?   早已预料到的答案,容与声音带了些愉悦的笑意,“行,挂了。”   他抬脚朝卧室走去,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床上的小家伙早已迷迷糊糊的醒了。   容与将他抱起,小家伙四脚朝天蹬了蹬,伸了个懒腰,缓过神来后,一脚踹在容与胸口泄私愤。   “喵喵喵!”放我下来大色狼!   一如既往的张扬跋扈,仿佛昨晚上的闷闷不乐伤心欲绝,声称自己要乖的事情都是错觉。   容与拨弄着他的小耳朵,骆阳一爪子挥开不许他摸。   “早上好小家伙,想吃什么?”   骆阳砸吧两下嘴,毫不客气,“喵喵喵。”想喝牛奶。   “好。”容与将他放在沙发里,转身去温牛奶。   骆阳百无聊赖趴在沙发上,爪子揉着自己小脑袋,又摸摸自己的眼睛,怎么就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痛呢?   他看了一眼温好牛奶朝他走来的容与,一爪子将牛奶抢进了怀里,欢天喜地喝了起来。   有些事情容与向来稳操胜券。   比如他知道,骆阳不会记得昨天的事。   因为他知道,骆阳会故意忘记那些令他恐惧、令他伤心的事。   就好像他明明在日记本上写满了‘我再也不要喜欢哥哥了’这样的话,转手他就会撕得一干二净,也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又像个傻子似的,贴上去,头破血流后才知道自己是个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今天短小了==   今天吧有点丧,去拿了体检报告,医生说要动个小手术但是不严重的那种==   然后今天在榜单推荐上面,收藏涨幅个位数我就有点怀疑人生了……   甜文这类型第一次写,通过涨幅感觉是不太好的样子,所以我今天考虑了一下,这个文可能不会V了。   V文和不V文的区别就是,V文会日六千,不V的文只会日三千,更新会有点慢,但是不会坑,会写完的。   至于这个文到底V不V,这两天我看看涨幅情况,情况不太好我就不V啦,嘤嘤嘤更新会慢抱歉嗷。 第12章 第十二条尾巴   骆阳自认为十八年来生活够惬意够舒服,可真正当他在容与这被照顾了十来天后,他才觉得,没有最惬意,只有更惬意。   但如果那个人不是容与就好了。   这个大色狼整天对他动手动脚,全身上下被他摸了一个遍,如果不是看着牛奶小饼干的面子上,骆阳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不过最近几天大色狼有些忙,常常回来得晚,就让一个身材高挑漂亮的大姐姐来照顾他。   在骆阳对小姐姐表达了十分的好感之后,再次登门来照顾他的,变成了慈祥的大妈。   晚上八点了,照顾他的大妈在八点准时回去了,而一般这个时间点,容与会回来的。   骆阳趴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夜幕沉沉,窗户没有关拢,有风吹进。   风?   骆阳两只耳朵霎时间竖了起来。   以往大妈走的时候,家里门窗都会关得严严实实,但似乎今天走的仓促,忘记关窗了。   顺着风吹来的方向,骆阳走到那扇窗户前,仰头看着上层开着的窗户。   好高啊。   骆阳环顾四周,没有可以借助攀爬上去的东西。   但是八点了,再不想想办法,容与就该回来了。   心一横,眼一闭,骆阳往上一跳,两只小爪子死死抓住窗台的边缘,后脚悬空,摔下去的恐惧,让他后脚不住的在半空中胡乱蹬着。   窗台太高,一时间他竟然没有力气再往上爬,两只小爪子渐渐脱离窗台边缘,一松,不小心从窗台上直直掉下,客厅是噌亮的大理石地板,发出一声闷声,砸在大理石地板上,疼得他眼角泪水都出来了。   好疼啊。   他舔着自己红彤彤的爪子,望着高不可攀的窗台,蒙生退意。   可是今天他是唯一的机会,下次说不定得什么时候。   他好几天都不曾见过哥哥了,真的特别想他。   都快半个月了,哥哥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   想着,骆阳鼓起勇气,再次朝上奋力一跳,两只爪子牢牢的抓在窗台边,一鼓作气,后腿发力蹬在墙上,一跃跳上了窗台。   窗台晚风习习,树叶随枝摇曳,一听这呼啸的风声,就冷的人心发慌。   骆阳想起他变成狐狸的第一天,流浪在外,又饿又冷……   可是没关系!   骆阳拍拍自己囊鼓鼓的小肚子,他今天吃的可多了,而且他最近身上的毛长得可长了,御寒肯定是没问题!   再三思考后,骆阳毅然踏出了回家的第一步,从窗台上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里。   这附近坐落的别墅挺多的,马路宽阔却没什么人影,骆阳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直到明月高悬,这才隐约瞧见了不少人。   他虽然在这生活了十八年,但出行在外,就没走过几步路,哪里认识这是什么地方,只能凭着感觉印象,往前走。   听着四周人声鼎沸,车水马路,骆阳站在路边瑟瑟发抖。   他应该往哪走呢?   心不在焉的骆阳啪嗒一声,一脚踩进了臭水渠里,发恶发臭的泔水粘在他毛发上,骆阳皱着眉,小心的将鼻子凑到爪子边上,恶臭扑面而来,骆阳伸出舌头干呕一声,环顾四周,见着前面有个水龙头,立马过去,将爪子凑到水龙头下清洗起来。   终于将那黏糊糊的一层洗干净,骆阳趴在路边休息片刻,舔.弄着湿漉漉的爪子。   这地方看起来算是繁荣地段,人来人往数不胜数,还有不少小孩子看见骆阳,都纷纷停下来逗他。   骆阳可不喜欢别人摸他挠他了,如果不是看着那都是些小孩子,他早就像咬容与一样咬上去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休息,但眼看着围观过来的小孩子越来越多,骆阳实在受不了了,起身撒腿就跑。   可他一跑,那些小孩子也跟着他跑,骆阳一边跑一边朝后望那些笑得泠泠作响的小孩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些小孩子真是太恐怖,这要是被他们逮到,自己怕是连毛都不剩。   这么一想,骆阳更是牟足了劲往前跑,终于在一处拐弯的地方甩掉了那群黏人的孩子。   骆阳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爪子拍着小胸脯顺气。   可把他给吓坏了。   等这口气顺过来了,骆阳这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黑暗的小巷子里,垃圾成堆,难闻的恶臭随风传来,难怪那些小孩子不进来。   他伸出个头往外瞧,见围观在巷子口的孩子个个都失望的离开,他这才站起来。   他得赶紧找到回家的路,可不能再耽搁了。   刚走到巷子口,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他头顶,骆阳抬头一瞧,还没来得及瞧清楚是谁挡在他面前,就被人一把抓着脖子提了起来。   骆阳一阵窒息,四肢下意识的挣扎,黑暗与灯光交织间,模糊不清。   迷迷糊糊间,骆阳似乎听到了几声阴阳怪气的笑声。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抓到个还不错的小家伙。”   “得了,咱们别久留,快走。”   骆阳眼前一黑,就被扔进了麻布袋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眼前再次明亮之际,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生锈了的铁笼子里,这房间里到处散发着一股怪味,不臭,但刺鼻。   骆阳用爪子捂着鼻子,颤颤惊惊,抬起头打量四周。   他有些害怕,这算是他第一次遭到绑架,从前他从电视里瞧见的那些绑架案可吓人了,绑匪不仅虐待人质,还很有可能在得到钱款之后撕票。   可是他现在只是一只不能说话的小狐狸,他们为什么绑架他?   他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一身光滑的狐狸皮。   过了很久,房间的门这才再次被打开,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进,随后站在房间四周,显然,真正的主人还没到。   一阵蹬蹬蹬的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浓妆艳抹,身材姣好的女人穿着紧身连体裙,高跟鞋走进,站在关着骆阳铁笼子一米远的距离打量着他,指间夹着一根烟。   满室的烟味迷漫。   “狐狸?”   有人朝那女人笑道:“珍妮姐,你别小看他,现在这狐狸皮多值钱,完整的一张剥下来多少人愿意买,更何况,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狐狸,剥了皮,里面不是还有肉?都说狐狸是仙灵,吃了狐狸肉,能永葆青春。”   珍妮听了这话登时笑了,“你小子说的有道理,去领钱吧。不过我可提醒你,最近妖怪管理局的人查得严,你们可别到处给我惹事。”   那男人不住的哈欠点头微笑,得了钱,千恩万谢的走了。   珍妮朝前走了几步,蹲在骆阳跟前,笑道:“小家伙,一会可别怪姐姐心狠,都是要生活。”   骆阳朝后缩缩脖子,有些畏惧面前这个叫珍妮的女人。   他记得大黄喜欢的那只猫也叫珍妮,为什么同样都叫珍妮,那只猫那么漂亮可爱,这个女人却是这么可怕呢?   “来,把他提出来。”   骆阳拼死挣扎着,却还是被人一只手掐着脖子粗鲁得提在了半空。   珍妮绕着他看了一眼,最后疑惑的将目光放在了骆阳身后。   “不是说狐狸?怎么没有尾巴?”说完又暗骂一声,“竟然以次充好来骗我!”   骆阳颤颤发抖,唯恐这漂亮却蛇蝎心肠的小姐姐一言不合就把自己扒了皮。   “算了,没尾巴就没尾巴吧,你们去把他……”话还没说话,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登时凌厉,将手上的香烟扔地上,伸手扒开了骆阳身后一小撮毛。   那儿有个伤疤,很淡,看不太清。   “是你!”   女人的声音带着骆阳不明白的惊慌,他转过头去,就看到原本冷冷淡淡的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容,露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小弟弟,被姐姐吓坏了吧,来,姐姐抱抱。”   这话刚说完,门外就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珍妮姐,不好了,妖怪管理局的人来了。”   “慌什么!”珍妮将可怜巴巴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咱们又没犯事你怕什么。”   “不是……是那个……”那人急的舌头都打结了,“是那个新上任的局长来了,说是要一锅把我们给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哇呜谢谢大家喜欢,不管V不V,反正这个文不会坑的mua~   谢谢~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   只怕东风不来扔了1个地雷 第13章 第十三条尾巴   珍妮本不叫珍妮,有个俗气的名字叫明月,可是他们妖怪的发展,总赶不上时代的变化,一眨眼,科技进步,为不落入俗套,明月改了个洋气名,叫珍妮。   珍妮的慌张恰如其分,只一瞬,便又强行镇定下来。   她不是什么初涉人世的妖了,爬模打滚好多年,早就没了最初的毛毛躁躁,眉心一凝,揉着骆阳瑟瑟发抖的小脑袋,“慌什么,咱们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稳住,不要慌。”   “可……可是……来的可是他们的局长。”   珍妮眉心拧成疙瘩,“不久之前咱们不是已经达成了协定,互不干涉的吗?怎么这会又找上门了?”   骆阳被女人抱在怀里,胸口挤着他,实在令他闷得慌,之前听着这女人心狠手辣竟然要把自己剥皮吃掉,更是战战兢兢不知该怎么脱险,一听到妖怪管理局局长的名头,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一口咬在那女人手上。   容与再怎么凶残,充其量也就这里摸摸那里亲亲,哪里会比这个女人心狠。   果然,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容与待他,还是好的。   珍妮手上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下意识松了手,小家伙掉地上,顾不得疼,撒腿就跑。   珍妮一时不查,抬头一瞧,只看到了逃出门外小家伙胖乎乎的小爪子,“诶,快!把他抓住了,千万别伤了他!”   说完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咬痕,不禁有些动怒,“看着乖巧可爱,牙都没长齐,倒是挺锋利的。”   这话刚说完,门外又传来几声仓促的脚步声,“珍妮姐不好了,他们闯进来了。”   珍妮眉眼一台,有更沉重的脚步声逼近,那身影逆着光出现在门口,还没等珍妮看清门口修罗是谁,眼前似有一道白光当面而来。   都说管理局新上任的局长克己守礼,无时无刻不是冷淡的彻底,几乎不怎么出手动怒,之前珍妮落入他手里,也都有了谈判的机会,以致最后逃出生天,但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动手?   胸口是火辣辣的疼,珍妮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一声怒喝,脖子一紧一痛,转瞬间就被来人死死擒住了颈脖。   珍妮被紧紧掐住完全动弹不得,脸上憋得青紫,长大了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声。   她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一颦一笑足以将人迷得神魂颠倒,即使现在落入险境,眉梢眼角露出的痛苦尽是令人疼惜。   可惜,她不是那个能让容与怜惜之人。   容与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甚至于手上力道再紧了些,珍妮心内忐忑,不明白为什么眼前人会动这么大的怒火。   “说!那只小狐狸呢!”   哦,那只小狐狸。   珍妮伸出手,颤抖的指向门外,费力的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几个字,“逃……逃走了。”   容与周身气息冷冽如修罗,四周人纷纷不敢靠近于他,刚一放手,珍妮倚着墙,大口地喘息起来。   是了,她早该想到的,那个没有尾巴的小狐狸……容与他合该发这么大的火。   这是珍妮的一处私宅,也算得上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妖怪聚会的场所,不过好在都没犯过什么大事,上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儿个来的妖不少,都听过容与的凶名,起先还不当回事,这头一次撞了个正着,正好容大爷不高兴,差点没把这地方给掀了。   找到骆阳的时候,小家伙正瑟瑟发抖藏在墙角里,被窗帘遮住了,露出两条雪白的颤抖的小爪子。   看到这两条小爪子,悬在刀刃上的一颗心总算是回了原位,他收敛了些气息,躬身,伸手,将死死扒在墙角的小家伙抱了起来。   小家伙还处于极度恐惧中,他以为是那要扒他皮吃他肉的那个女人,几只爪子奋力的扑腾着,嘴里吓得哇哇直叫。   见小家伙活力充沛,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没受伤,登时松了口气,嘴角罕见的露出一抹笑意,“不怕,不怕,没人能伤害你。”   熟悉的音调传来,骆阳悄咪咪的睁开眼,极为胆怯小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见着是容与,宛如劫后逢生,四只爪子死死抱住,后怕得全身颤抖。   想起这小家伙是因为自己擅自跑出来才有的这么一出,容与又狠了心,严肃的问了句,“下次还敢乱跑吗?”   骆阳怎么敢,他慌张失措地摇头,喉间哽咽话都说不出来。   容与本来还想再说两句,小家伙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错了,扬起小脑袋,费力的将头贴在容与下巴上,可怜巴巴的蹭了蹭。   撒娇意味甚浓。   这是容与与他相处这么久以来,小家伙最亲密的一次,心底早就化成一滩,哪里还舍得说什么重话。   “好了好了,不怪你,你没事就好。”   骆阳呜咽了两声,只想着容与赶紧带他离开这地方,这儿实在是太可怕了。   “好,我们马上就走。”   容与回头环视一圈,一干左闪右躲的妖怪都不敢动了,纷纷逃避着容与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骆阳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快走吧。   容与再也没心思计较,大刀阔斧往外走,临门口时,身后珍妮正扒着门,气喘吁吁的说:“这小家伙命不久矣你知不知道?”   那声音嘶哑带着尖锐,趴在容与怀里的骆阳听到了,有些疑惑。   是说他吗?   容与拍拍他小脑袋,“不是你,别瞎想。”   骆阳点点头,往内缩了缩。   他想,容与能来救他,不一定就是坏人。   毕竟里面的那些人可都是要扒他皮的坏人。   小家伙的认知很简单,要扒他皮的是坏人,那打那些要扒他皮的,救他出来的,一定是好人。   骆阳愧疚的想,他之前一定是错怪容与了,容与是个好人。   哎,算了,以后,你要摸就摸吧,就、就算是我报你的救命之恩好了。   这么一想,骆阳心里总算是舒畅了,一放松,惊吓了一天,终于安心闭上了眼睛睡觉,打着哈欠,惬意满满,实在难得。   等到容与将他带回家时,小家伙已经睡得天昏地暗,容与将他放床上趴好,看他身后那道越来越深的伤疤,眉心沟壑,一点点,越来越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破费啦mua~ 第14章 第十四条尾巴   《山海经》曾有云,青丘有狐,生有九尾。世人愚昧,却说此兽吃人,会给世间带来天大的灾难。   容与至今还记得骆阳出生那一年,天有异色,他路过一处地界,瞧见了刚出生便被斩去了尾巴的小狐狸。   “喵喵喵。”我饿了。   容与坐在书桌前看着资料已经很久了,骆阳趴在床上昏昏欲睡,肚子饿的咕噜直叫,可是他却不敢像从前那样,霸道地冲着容与直叫唤,只委屈的压着声音呜咽两句。   听到这声音,容与回过神来,望着床上在啃床单的小家伙,笑着过去将他抱起来。   “饿了?”   骆阳砸吧着嘴,可怜巴巴的点头。   他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容与摸着他干瘪的小肚子,笑他,“刚吃完不久,这么快就饿了,可不是个小饭桶?”   骆阳也曾经被骆臣笑过是小饭桶,可是这能怪他么?   容易饿,吃不够,睡不饱,这得怪他的肚子,怪他的眼睛,可不能怪他。   来到客厅里,容与将吃的摆在他身前,“吃吧。”   骆阳捧着小零食,专心致志的啃起来,就连容与抚他摸他,他都没管了。   摸吧摸吧,反正没我的小饼干重要。   骆阳吃饱喝足,餍足的躺在容与怀里休息,任凭容与有一搭没一搭的戳他摸他。   “真乖,今天额外给你吃些不一样的小零食,怎么样?”   骆阳摸摸肚子,刚吃饱的,好像又有些饿了。   他仰起头,砸吧着嘴说要吃。   紧接着,他就瞧见容与从一个小盒子拿出一块不规则的、黑色的小石头模样的东西,他凑到容与手边嗅了嗅,没什么气味,看起来黑不溜秋的也没让他起什么食欲。   这不就是块石头吗?   怎么这大色狼就好了两天,又来折腾他了?   不吃,他才不要吃石头。   骆阳摇着脑袋,将头埋进了容与怀里。   “好吧,不想吃那就不吃。”容与将他放沙发上,“我给你温一杯牛奶。”   骆阳这才抬头看他,双眼都在发光似得望着他。   容与笑了,转身去厨房,将那石头一样的东西放进水杯里,等到充分融化之后,又倒进了奶瓶里。   原本是漆黑的液体,在容与手里晃荡两下,竟神奇的变成了和牛奶一样的乳白色。   他握着奶瓶走到沙发前,递到骆阳嘴边。   骆阳下意识就要来夺他手中的奶瓶,容与却不给,“来,张开嘴,我喂你。”   骆阳撇嘴,乖乖张开嘴,叼上小奶嘴,刚喝上一口,眉心一凝,又吐了出来。   这怎么和之前喝的不太一样呢?   不好喝了,不喝了不喝了。   容与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这是新的牛奶,都说比之前的好喝,你再仔细喝喝看。”   骆阳看了一眼奶瓶,怀着试探的心理,又喝了一口。   还没等他吐出来,容与这杀千刀的,竟然把他嘴给堵上了,逼得他迫不得已咽了下去。   又腥又苦,好难喝!   骆阳摇头,他再也不要喝了。   容与见他这么抗拒,不再逼他,好在已经喝下了一口,来日方长,慢慢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骆阳的错觉,喝了那么一小口奶,他身上有些发热,舒服得他都想睡觉了。   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容与一直紧张得看着他,唯恐出现什么变故,可时间一点点过去,骆阳还是睡得呼噜滔天,看了一眼还剩大半的奶瓶,仔细端详了半天,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伸手将一侧的小被子给骆阳盖好,抱起来上楼,放床上。   只是容与怎么也想不通,这东西怎么对小家伙没什么用呢?   想了片刻,他还是决定问问骆臣。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床上安然熟睡的骆阳,全身倏然被白色光芒所包围。   渐渐的,那光芒范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登时暗沉的房间变得明亮无比。   楼下,容与揉着眉心疲惫不堪,不明白骆臣差点拿性命才换来的东西怎么就对骆阳毫无用处,侧眼余光恍惚看了一眼楼上,只见有光从那门缝处溢出。   容与登时楞了片刻,反应过来时,转而不可置信,他急忙上楼,推开门,只见床上那道闪耀着的白光渐渐黯淡,一个赤.裸着的,白白胖胖的小孩子正趴在床上,微长着嘴,双眼紧闭睡得正香。   容与双手都在发颤,眼眶发热,提着沉重的两条腿走到床前。   这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肌肤白皙仿佛弹指可破,头上稀疏的长着一头短短的黑发,巴掌大的小脸两侧的婴儿肥格外的可爱。   容与知道,这是骆阳,刚刚化形成人的骆阳。   他伸出手,在骆阳脸颊上戳了戳,软软嫩嫩的,一戳,睡得正沉的小家伙还不耐烦的皱眉去打他。   容与霎时就笑了。   “骆骆,醒醒。”   骆阳正睡觉呢,感觉到有人戳他,听到有人喊他,他特别不耐烦,想说别烦我,嘴里喵喵喵的叫了三声。   容与不打扰他了,给他盖好被子,强忍住心里的兴奋,坐在他面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这么小这么可爱的骆阳,彻底勾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有关于他对骆阳的记忆。   他从那片悬崖底下上来,他看见了瘦瘦小小的骆阳坐在悬崖边,穿着一件破旧的不怎么合身的衣服,咬着一块干黑的大饼,懵懂的望着他,咧嘴笑着冲他喊哥哥。   那时候的骆阳多可爱啊,比现在还可爱,什么都不懂,可是什么也不在乎。   给他一块小糕点,他第二天就会还你一块昨天他饿着肚子才留下来的大饼。   那时候的骆阳什么都不会,不会说话,不会认字,只会说哥哥两个字。   睡梦中的骆阳似乎也不□□宁,他好像又梦到了上次梦到的那个地方。   那儿有棵古树,矗立在云雾缭绕的崖边,枝叶遮天蔽日。   古树下有个小木屋,木屋前铺了一地金黄的树叶,重重叠叠的远山,望不到头。   他看见了那儿有个小孩子,坐在悬崖上,身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一个不慎就能摔得粉身碎骨的地方。   他听到风声从悬崖底吹来,竟然有人从那悬崖下飞了上来,他听到那个悬崖边上的小孩子脆亮的喊了声哥哥。   他登时就被惊醒,因为他看到那个从悬崖下飞上来的人,竟然是容与!   睁开眼,他猛地坐起,和床前坐着的容与四目相对。   骆阳怔楞了片刻,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喵喵喵。”其实他想说,我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编辑商量了一下,因为已经上了榜单,所以这周五会V,谢谢支持嗷mua~   谢谢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   摸佳佳龙角扔了1个地雷   最帅果扔了1个地雷 第15章 第十五条尾巴   骆阳一直以为自己是只小白猫,即使是后来他知道自己是只狐狸,喵喵叫的习惯依然没能改过来。   毕竟喵喵叫多简单,可狐狸怎么叫?   骆阳曾经想了半天,也没能喊出口。   这次一觉睡醒,他像往常一样冲着容与喵喵叫唤了两声,叫唤完又觉得不对劲,他低头一瞧,毛茸茸的小爪子不见了,眼前是一双白白胖胖的手,再低头一瞧,胖乎乎的小肚子,肥嘟嘟的两条腿,以及赤.裸在外的……   仅存的羞耻心瞬间便让骆阳涨红了脸,往床上一滚,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容与。   他不明白,怎么睡觉之前他还是只狐狸的,怎么一脚睡醒,他就变成人了?   难道他还有千变万化的能力?   那他明天会变成什么呢?   骆阳皱着眉头愁云惨淡,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过变成人了也好,他可以回去见哥哥了。   骆阳偷偷看了一眼容与,那双仿若洞察秋毫的眼睛让骆阳极度心虚,飞快一眼,又藏进了被子里。   容与无奈笑了一声,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扒了出来,捏着他脸上胖嘟嘟的肉,皱眉,“怎么这么胖?”   骆阳不高兴了,捏着自己脸蛋上的肉,冲着容与一字一句地解释:“这叫婴儿肥!”   认真又严肃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这胖乎乎的小脸该有的。   容与强忍住笑意,与他在外时生人勿进的脸色不同,在骆阳面前,他总是不习惯板着一张脸,亦或者实在是忍不住。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他怎么忍心冷漠无情?   “好,婴儿肥,不是说饿了吗?来,起来,带你去吃饭。”   骆阳觉得此时此刻他有必要装疯卖傻。   他已经不是那只任人宰割的小狐狸了,他已经变成人了,那、那容与知道自己是那只小狐狸这件事吗?   骆阳心里举棋不定,他试探地问了句,“你是谁呀。”   心里忐忑又紧张。   如果容与知道他就是那只小狐狸,那岂不是就知道自己是只妖怪了?   他可是妖怪管理局的局长,会不会一刀,就把自己个咔擦了?   骆阳脑补着自己身首异处的下场,吓得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自从骆阳变成人之后,他的小心思就已经不在容与能猜测到的范围之内。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害怕,但为了拉近自己和小家伙之间的距离,容与尽可能的温柔,“我叫容与,你呢?”   骆阳瞅着他,盯了他半响才小心翼翼开口,“我叫……骆阳。”   “阳阳……”   “你不许叫我阳阳!”小家伙浑身炸毛,像是戳中了不该戳的死穴,眼神坚定,稚嫩的嗓音话都说不全,还理直气壮冲着容与说道:“这个名字,只有我哥哥才能喊,别人都不许喊。”   容与毫不动怒,“你看,我比你大,也算是你的哥哥,怎么我就不能喊了?”   骆阳憋得面红耳赤,还在极力反驳,“你、你才不算我哥哥,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叫容与。”   “可是,我哥哥会满足我很多要求,你行吗?”   容与不是没看到小家伙一副狡猾的小模样,知道他心里怕是在盘算着小心思,但还是顺着他说:“我当然也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这话骆阳压根就没信,但还是试探地问了句:“那、那你能送我回家吗?如果你送我回家了,我一定让我哥哥好好感谢你。”   这小家伙啊,永远只想着回家这件事。   但容与也就一口应承了下来,“好,明天送你回家。”   “真的吗?”骆阳不可置信,他是真的没想过容与会一口气答应下来,双眼都在发光,反复的,再次问他,“你真的答应送我回家吗?”   “当然是真的。”   容与的肯定登时让骆阳欢呼雀跃起来,如果不是他现在被子底下浑身赤.裸,他肯定是要抱着容与亲一口的。   “好了,饿不饿?要不要先下去吃饭?”   骆阳脸色露出一抹羞赧之意,“可是……我没穿衣服呀。”   “害羞?咱们都是男人,而且刚才我都看到了。”   骆阳摇头,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搂得更紧了。   容与也就逗逗他而已,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自己的衬衫,“家里没有你穿的衣服,晚上我让人送两套过来,你先穿我的。”   骆阳看着那件比他还长的衬衫,有些不大乐意,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莲藕般白白胖胖圆乎乎的手,“你给我,我自己穿。”   容与无奈苦笑,但也知道小家伙皮薄,不好意思,也就随他去了。   可骆阳还不满意,手里紧紧攥着衬衫,“你转过去,不许看我。”   容与依言转身,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到骆阳软乎乎的一声“好了”,转过头去。   他的衬衫对于骆阳而言确实是长了,垂到了地上,两只手更不用说,松松垮垮的罩在骆阳身上。   容与一只手便将骆阳抱了起来,小家伙身上小小软软的,还带着一股奶香味,容与抱他都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小心翼翼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一手护着他后背,一手托住他小屁股,毫不费劲。   但还不忘笑他一句,“像个小要饭的。”   骆阳这是看在明天他要送自己回家的份上才不和他计较的,否则,依得他从前的性子,非得咬他一口才行!   家里还剩了不少的小饼干,可小家伙大概是不会再吃了,容与一手抱着他,一手在橱柜里捣鼓着。   “小家伙,你几岁了?”   骆阳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短小的身材,他估摸着,大概也就两三岁吧。   他伸出三个手指头,一本正经,露出几颗稀疏的小缺牙,说话都漏风,“我三岁了。”   容与不是没见过他长大后嚣张跋扈的模样,这么小,这么乖,着实是第一次见。   强忍住笑意,“可是家里没有小孩子吃的,我给你煮点粥,怎么样?”   骆阳看着他关上冰箱门,目光依旧恋恋不舍的留在那冰箱上。   那里面可是有肉呢!   算算日子,他已经好多天没吃过肉了。   骆阳小脑袋枕在容与肩头,眼巴巴的咽了口口水。   好在明天他就可以回家了,等明天回家了,他一定要吃肉吃个饱!   骆阳踢着小短腿,在容与肩头软软糯糯的喊了声,“哥哥,我想喝牛奶。”   说完,似乎是又想起之前喝过的那一瓶味道不怎么样的牛奶,急忙又补充了句,“我想喝好喝的牛奶。”   这句话可算是提醒了容与,之前那瓶他费尽心思才弄来的牛奶,还剩有大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真的超级破费啦mua~ 第16章 第十六条尾巴   如果说骆阳变成狐狸和变成小孩子有什么区别的,容与认为,最大的区别是,不好骗了。   容与一手拿着奶瓶,一手拿着刚送过来的婴儿衣服,而小家伙缩在床头墙角,一脸戒备的看着逐渐靠近的容与,给予了和容与这么久相处以来,最大的愤怒。   “你走开!你个大骗子!”容与给他喝的牛奶又腥又涩,他只喝一口就知道和喝的那个难喝的牛奶是同款,他刚想张嘴给吐了,嘿!这杀千刀的容与竟然捏着他的嘴不许吐。   他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还是没能挣脱开,都把他捏成鸭子嘴了!   骆阳恶狠狠的拿手背擦着嘴角,自以为是怨恨甚至是可怕的眼神望着容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胖嘟嘟的小孩子,长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两撇小稀薄的小眉毛,加上他稀疏的小缺牙,再怎么凶神恶煞,那也是乖到了骨子里。   容与忍俊不禁。   “好,不喝了,那你过来,咱们把衣服换了,行吗?”   骆阳摇头幅度越发大了,眼中映着惊恐。   他实在不明白容与的恶趣味为什么那么大。   他只是一只小狐狸时,容与给他穿的衣服遮头不遮尾也就算了,毕竟宠物衣服都这样。   可是他现在变成人了,虽然看起来还只是个两三岁的宝宝,但是也不用给他穿开裆裤呀。   他死命指着容与手上的裤子,“我不穿那个裤子。”   “听话,这衣服就是给两三岁的宝宝穿的。”   “两三岁的宝宝早就不穿这种裤子了!”骆阳气的脸红了一圈,心底又看容与不顺眼起来。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容与。   他一个电话打出去,说是需要几套小孩子穿的衣服,电话那头的人询问是几岁小孩子,容与估摸着说两三岁的样子。   他哪里知道,给他送来的衣服,全是开裆裤,甚至,还额外送了些尿布过来。   当然,那些尿布是绝对不能让骆阳看见的,否则,还不知道这小家伙会怎么和自己闹呢。   可就算只是区区一条开裆裤,也足以让他两对峙足足大半个小时了。   容与无奈妥协,“好好好,你过来,不穿这衣服,行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骆阳可不敢信他了。   “我不信!”   容与也知道,这小家伙固执得很,认定的事可不好扭转过来,略想了想,扔下了衣服,放下了奶瓶,“虽然说我答应了你,明天送你回家,但你今天这么不乖……”   容与故作为难状,“不乖的孩子可是得不到奖励的,正好我明天有些急事,我过两天再送你回家吧。”   骆阳登时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见容与还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瞬间清醒。   他现在小命都还攥在容与手里,在他面前拿乔撒娇实在是愚蠢,骆阳懊恼的拍拍自己脑门,不就是穿个开裆裤,喝点难喝的牛奶,和回家相比,有什么大不了的!   把容与给哄高兴了,明天回家见到哥哥,再告状也来得及!   眼看着容与转身就要走,骆阳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蹬着两只小脚丫走到床边,一把拉扯住容与的衣角,小孩子说话总是奶声奶气软软黏黏的,“哥哥,你、你别生气,我穿就是。”   离得近,容与还能闻得到骆阳身上的奶香味,低头看着原本还别别扭扭的小家伙,现在踮起脚尖,黏人的攀了上来。   容与丝毫不为之所动,“那乖乖把牛奶喝完怎么样?”   那牛奶实在是太腥太涩了,一提到那牛奶,骆阳都有些恶心反胃,两只眼睛湿漉漉的,抬头望向了容与,怯生生道:“我可以、只喝一半吗?”   容与想说那东西是拼了命才弄来的,还想浪费只喝一半?   可在骆阳面前他也实在舍不得说这种重话,略想了想,和骆阳有商有量的,“这样,咱们现在喝一半,明天送你回家前喝一半,怎么样?”   这说来说去,还是得喝。   骆阳心里有些委屈,可是又不敢表露,唯恐惹怒了容与,不送自己回家了。   委委屈屈的点头,“好。”   骆阳乖乖坐在床沿上,垂着两只小脚丫,结果容与递过来的奶瓶,深吸了口气,放进小嘴里紧紧闭上眼睛,视死如归一般吸了两口。   “不许吐。”   咕咚一声,骆阳艰难地吞了下去。   骆阳记忆里从未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被逼着喝了好几口,委屈得眼睛都红了一圈,趴在容与的臂弯里,朝外干呕。   容与一边给他顺背,就怕他呛着自己,“好了好了,不喝了。”   奶瓶里还剩一小半,骆阳听了这话,嫌恶地丢到了一边。   小孩子性子显露无疑,容与又好气又好笑,给他擦了嘴,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骆阳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叹了口气,拿过衣服,“来,把衣服换了。”   骆阳百般不情愿,可还是任由容与给自己换上了小衬衫小背带裤,虽然卧室内严严实实一点风也没有,可骆阳还是感觉到裸露在外的小屁股被风刮得呼呼的凉。   又羞又难堪。   一屁股坐在床上,闷闷不乐,再也不愿意起来了。   容与拨弄着他羞红了的脸蛋,“怎么了?不是挺合身的吗?”   “嗯,很合身,我很喜欢,谢谢哥哥。”这声音听起来,下一秒就得哭出声来。   骆阳觉得自己实在是憋屈,在家里时候,他就没被逼着做过自己不喜欢的事,更别提受委屈,在容与这,任他拿捏,还得处处讨好他。   容与乐了,“这么委屈?”   骆阳摇头,小嘴一扁,眼眶一红,眉心一皱,眼看着那眼泪水都快出来了,还倔强地拿手背去擦眼睛。   “好了,骆骆受委屈了。”容与心里早软成一片,单手将人抱起,来回走动哄着他,“不哭了,哥哥都是为了你好,相信哥哥好吗?”   骆阳哽咽了两声,两只手紧紧搂着容与脖子,靠在他肩头,“我想回家,哥哥你明天送我回家好吗?可不可以不要骗我?”   “不骗你,骗谁都不骗你。”   也是奇怪,容与之前说的话,骆阳死活不信,可是这保证一说出来,不知道为何,他竟是信了。   渐渐止住了哽咽,倒还记得礼貌的道谢,“谢谢哥哥。”   这一晚上倒是过的安宁,第二天一大早,不用喊,骆阳自己早早的醒了,豪情壮志一大口将牛奶喝完,坐上容与的车,欢天喜地手舞足蹈,一路上笑声不断。   “待会回家见着哥哥了,我一定让哥哥好好谢谢你!”   小家伙没什么心思,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哪有什么记恨的心理。   铁门外,空无一人,小家伙几乎是迫不及待下了车,拍打着铁门朝着他熟悉了十八年的家门内喊,“哥哥,哥哥开门,我回来了!”   整个庭院静悄悄的,草坪以及围墙四周悄悄长出了杂草,别墅大门紧闭,窗帘将屋内遮得严严实实。   骆阳觉得有些奇怪,他转过头来问容与,“容哥哥,是我声音太小了吗?管家伯伯没听到?”   容与叹了口气,弯腰将人抱起,推开半掩着的铁门,往内走。   越往里走,越安静。   以致于安静太过,让骆阳倒有了些惶恐的意思。   他虽然小,但还不算笨。   住了十八年总是热热闹闹的地方,现在安静的一个人影也没有,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容与站在别墅大门外伸手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等了许久,也没看见任何人影。   骆阳兴奋的一张小脸渐渐有些落寞,他转身趴在容与怀里,软软问他,“容哥哥,你知道我哥哥他们去哪了吗?”   容与摸着他的后脑勺,环视一周,“应该是搬走了。”   “可是我还没有回家,哥哥怎么就搬走了呢?”   骆阳死死搂着容与,似乎是怕被抛下的不安,头抵在他胸口蹭了蹭,略哽咽两声,“容哥哥,你知道我哥哥去哪了吗?”   “不知道,不过,容哥哥回去了帮你查查好吗?”   “嗯。”骆阳搂他越紧了,将头埋在他颈脖处,闷声点头。   转身临走时,骆阳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抓着容与的手臂不住的摇晃,另一只手指向了二楼露台方向,“容哥哥,那是百合,你可以帮我、帮我把那盆百合花弄下来吗?”   他想,百合还在这,一定知道哥哥去哪了。   容与眉心一紧,有些为难的样子,“可是……”   “容哥哥,求求你了,帮我把那盆百合拿下来吧,求求你了。”   泪眼蹒跚,容与实在不忍心拒绝,将人放下,嘱咐了两句,绕过前院,一跃上了二楼的露台。   那盆百合,花蕊已经掉了一地。   容与朝前探了探,已经临近油尽灯枯的边缘。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以下小可爱扔的地雷破费啦!   霜降扔了1个手榴弹   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   最帅果扔了2个地雷 第17章 第十七条尾巴   百合花陪了骆阳十几年容与不是不知道,骆家也肯定不会任由百合油尽灯枯,但短短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容与也不得而知。   略想了想,还是将百合花带了下去。   骆阳愁眉惨淡的蹲在百合花前,仰起头,一脸苦色问着他,“容哥哥,百合怎么了?蔫头耷脑,看起来比我还没精神。”   说着,还用他胖乎乎的小手戳了戳百合的叶子,又落下来一片。   骆阳慌里慌张的捧起她的叶子,放到花盆里。   即使不明白,他此刻也大约是懂了,百合怕是得病了,不好了。   他紧张兮兮的拉着容与的衣角,“容哥哥,你能不能救救她?”   容与一手将他抱在怀里,一手提起百合的花盆,“好,答应你。”   骆阳点头,安心地趴在容与怀里,看着身后豪华但却一点一点逐渐破败的别墅,有些伤心,闷闷不乐的不说话。   “容哥哥,哥哥他们去哪了?是不是这么久我没回家,他们不要我了?”   容与把他放儿童座椅上,抚着他后脑,“骆骆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要你呢?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所以才迫不得已离开了,放心,过两天,容哥哥就帮你找到你哥哥。”   也是奇怪,骆阳对于容与向来都是讨厌,不信任,就答应做到了带他回家这么一件小事,骆阳却又什么都信他。   他望着容与,眼巴巴的,又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   骆阳想不明白。   时间过去了两三天,百合花仍不见好,无论骆阳怎么喊她也都得不到回应,至于容与那,调查骆臣等人的去处,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更让骆阳烦心的是,接下来几天,容与隔三差五的给自己拿之前那又腥又涩的牛奶给他喝,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他好。   骆阳捏紧了小拳头,狠狠锤在容与胸前。   要是真为了我好,就别让我喝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骆阳生气不想喝,容与又把袖子捋高了给他看,上面青紫痕迹一大片,说是为了给他弄牛奶撞的,可疼了。   看着那青紫痕迹可吓人了,骆阳也觉得浪费东西不好,捏着鼻子乖乖喝完。   可连喝了三天,出事了。   那天中午骆阳正趴在窗前躺椅上晒太阳,正迷迷糊糊的,突然觉得自己身后有些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挠自己。   往后伸手一摸,毛茸茸的东西一晃一晃的。   骆阳以为是什么小猫小狗,烦恼的挥手说了句走开。   结果那东西不仅没走开,反而‘挠’他挠得越起劲了。   被打断睡觉,骆阳睁开眼,有些不太高兴,怒气滔天。   这时候的太阳还挺大的,骆阳睁眼就看到墙壁上倒映着一条尾巴的影子乱摇乱晃,他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听到什么猫叫狗叫的呀。   呲溜麻利坐起身,伸着小脑袋,上下左右找遍了,也没看到什么猫猫狗狗,登时疑惑更甚。   倏然,背后感觉痒痒的,骆阳耸耸肩,转头一瞧,一条白绒绒的尾巴正安安静静地贴在他身后。   骆阳伸出手,悄悄的起身,“抓到你了!”转身伸手一抓,扑了个空。   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骆阳挠头站在原地,奇怪了,刚才明明看见了的。   骆阳皱着眉头,转了个圈,什么也没看见。   可是刚才他明明看到有一条尾巴的,莫非是他眼花了?   不可能啊!   他揉着眼睛,又转过头去看,那条尾巴还好好的贴在他身后呢。   骆阳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抓那条尾巴,尾巴上白色的毛又滑又顺,一摸上去,那尾巴不安的摇起来,越发觉得奇怪了。   直到他从玻璃门的反光里,看到了长在自己身后的那条尾巴,这才恍然大悟,他这只没有尾巴的小狐狸,终于长尾巴了!   小家伙冲着玻璃门撅着屁股,一摇一摆的,那尾巴也左摇右摆,可爱死了。   他摸了摸尾巴的位置,在他尾椎骨根部,真是神奇。   不过,如果让容与知道了……   骆阳不禁打了个寒颤。   容与是谁?妖怪管理局的局长,专门就捉他这种半人半妖的小妖怪,他曾经听说管理局那关押小妖怪的地方可吓人了,他这尾巴万一让容与看到了,一定得被他抓了去。   那地方,进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   骆阳愁的尾巴都焉了,仆仆的搭在地上。   倏然门外传来几声脚步声,算算时间,容与怕是又来给他送牛奶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劲,骆阳踢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了门边,垫高了脚反锁了门,然后一溜烟地钻进了被窝里,留了条尾巴在外面,瑟瑟发抖。   敲门声响起,容与在外有些疑惑,“骆骆,是你把门反锁了吗?”   骆阳摇头,死死捂住耳朵不说话。   可不能让容与进来,容与要是进来了,他的尾巴就藏不住了!   尾巴?   骆阳这才想起来,钻出被窝一瞧,尾巴还露在发抖呢,赶紧用被子把尾巴给藏了,刚藏起来,门就被容与给打开了。   “大白天的,怎么还锁门了?”   骆阳看着逐步朝自己走进的容与,咽了口口水,眼神惊恐,颤颤巍巍往后挪。   容与越发不解,怎么这两天还是好端端的,今天又这么害怕了?   少不得还是要耐着性子哄他,“怎么了?和容哥哥说说。”   骆阳摇头,奶声奶气说:“哥哥,我困了,想睡觉。”   容与皱眉看了眼窗外艳阳高照,显然有些不大赞同,“睡多了当心晚上睡不着,过来,先把牛奶喝了,喝完哥哥带你出去逛逛。”   逛逛?   骆阳捂紧了身后的小尾巴,“不逛不逛,我只想在家睡觉,我困了,你看我真的好困了,哥哥你让我睡一会吧,就一小会,好不好?”   见骆阳情绪激烈,容与也没多逼他,“行,不逛就不逛,那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好。”骆阳顺势躺下,紧张的盯着容与,“哥哥你不去忙吗?”   “事情都忙完了,不过,你哥哥那,我还是没什么消息。”   “没事的,容哥哥你慢慢查,别累着。”   这话说的实在与平时不符,容与看他脸色潮红,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透不出半点缝隙,伸手去拉。   骆阳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吓了大跳,连忙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紧紧抓住了容与的手掌,“容哥哥,我真的困了,你不许闹我了。”   容与还想说什么,可看到骆阳双眼紧闭,肉眼可见睫毛还在发抖,只得无奈,“行,睡吧。”   刚想起身,看到自己手上的奶瓶,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伸手就将骆阳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角,“咱们先把牛奶喝了,喝完再睡好不好?”   猝不及防,骆阳的被子就被容与给掀开了。   做贼心虚的骆阳以为自己尾巴被掀出来了,立马从被子里一蹦三尺高跳到墙角,手捂着尾巴,哭着说:“你别把我关进管理局去,我就是长了根尾巴而已,我还没做过坏事,你不能抓我!”   容与好气又好笑,将奶瓶放在一侧桌上,粗声粗气冲着骆阳招手:“过来!”   骆阳摇头,“我虽然是个小妖怪,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是冤枉的。”   “小小年纪冤什么枉,快过来给我看看。”   骆阳还僵持着不肯过去,容与恼了,眉心一凝,骆阳有些惧怕得一步步挪到了床边。   容与一把将他拉到怀里,就这这个姿势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谁说要把你关起来?乖些!”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到今天字数也才五万字诶……入V要六万QAQ所以估计明天不能V了,字数不够QAQ抱歉嗷……   不过谢谢以下小可爱的地雷mua~   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   最帅果扔了2个地雷 第18章 第十八条尾巴   骆阳趴在容与怀里不敢动,连带着身后的尾巴都不敢摇了。   容与觉得有些好笑,动手伸到背后,在他尾巴根部看了一眼,没什么大碍,但触碰到骆阳的手是,发觉僵硬并伴随着瑟瑟发抖。   不信任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容与觉得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他有必要和骆阳好好谈谈。   他将骆阳抱坐在床沿上,自己坐在他面前,四目相对,问道:“说说看,为什么这么害怕让我看到尾巴?”   骆阳眼神飘忽,一眼就错开了他,望向了别处。   容与凝眉,“不许看别的地方,看着我说。”   其实一直以来,骆阳对容与还是有些害怕的,无论是那些道听途说的传言,还是容与肩上背着的身份,都让骆阳感到畏惧。   他是妖怪,而容与是捉妖的,两人所处的本就是对立面。   可骆阳不怕他杀了自己,只怕他把自己关起来。   尾巴还在他身后乱摇乱晃,他低着头噘着嘴,犹犹豫豫道:“没有啊,我没有怕你看到我尾巴,我只是困了。”   “还不说实话?”容与语气稍稍重了些。   骆阳抬头,睁着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瘪着嘴,一副要哭了却又强装坚强的模样。   容与无声叹了口气,认命把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小尾巴,“我虽然是专门抓妖怪的,但是抓的都是那些为非作歹,作恶多端的妖怪,骆骆这么可爱,尾巴也这么可爱,哥哥怎么舍得把你关起来?再者说,你在哥哥这这么久了,哥哥有伤害过你吗?”   “没有。”骆阳倚在他怀里,低低的回了句。   “你虽然是只小妖怪,但是哥哥从来没有说过想把你抓到哪去的想法,你说你小小年纪,整天胡思乱想什么?”   骆阳想了片刻,也许是觉得容与说的有道理,从一开始到现在,容与确实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一切都像是自己胡思乱想。   从小到大,骆阳虽然和外界接触不多,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能感受到容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相反,他还感受到了自家哥哥的纵容和宠溺。   虽然心底是这么想,但是嘴上却还是不服输的问了句,“可是,我和你无亲无故,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后来这句可以说在逞能了,说话都结巴起来。   “你觉得我对你好,是有所图谋?”   骆阳心一紧,尾巴不知不觉竖起来了,直觉感受到容与这话,有点点质问的意思。   可是骆阳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啊,咱们两无亲无故的,要不是有所图谋,干嘛对我这么好?   他大着胆子点点头,怯怯回了句,“我哥哥他对我好,那、那是因为他是个我哥哥,我弟弟对我好,那也是、也是因为他是我弟弟,你对我好,我又不是你的谁,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容与望着他乖顺的依靠在自己怀里,尾巴却还是僵硬得一动不动。   他知道,这是骆阳戒备时候的常态,伸手轻轻抚在他后背上,试图让一直紧绷着的骆阳松懈下来。   “我是、是你哥哥的朋友,现在你哥哥不见了,我有义务照顾你。”   “朋友?”骆阳疑惑的看着他,显然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你忘了,几年前,我还到你家去过,给你当保镖了的,怎么?不记得了?”   提起这个,骆阳有些心虚。   几年前正是他胡作非为的时候,嚣张跋扈连骆臣都不好管他,没少欺负人。   骆阳可不想提这件事了,眼珠子一转,狡黠都写在了脸上,仰着小脸问容与,“那、那我是个妖怪,我哥哥他们知道吗?”   “你哥哥也是妖怪,你不知道吗?”   “啊?”骆阳长大了嘴,“我哥哥也是妖怪?我怎么不知道?”   容与只是笑笑,不说话。   “那、既然我哥哥是妖怪,你个捉妖的,怎么和我哥哥成为朋友的?”   “想知道?”   骆阳眼巴巴的点头。   “等你找到你哥哥,你自己去问他。”   骆阳一拍额头,登时又愁眉苦脸,“是哦,我还不知道哥哥去哪了。”   唉声叹气,活像个历经沧桑的小大人。   容与险些就笑了,但也知道,这事,骆阳怕是就过去了。   “现在不疑神疑鬼胡思乱想了?”   骆阳仰脸咧嘴一笑,就着趴在他怀里的姿势站了起来,站在大腿上,得意洋洋的摇尾巴,“容哥哥,我的尾巴还会长长吗?”   “会,不仅会长长,等你长大了,还会长第二条、第三条尾巴。”   “我会长这么多条尾巴?”   “但是要想长尾巴,得把这个给喝了。”容与伸手将放在一侧的奶瓶拿了过来,递到了骆阳怀里,“之前不告诉你是哥哥觉得你还小,不用知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胡思乱想,那哥哥就告诉你,这可是能让你好好长大的东西,一滴都不许剩,全部喝完。”   其实骆阳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你和他讲道理,他还是会听的。   当下毫不犹豫把奶瓶接过来,小嘴叼着,强忍着嘴里那股子腥涩,全部乖乖喝完,一滴不剩。   容与拿过来的这药,确实有些安眠的效果,刚刚喝完,骆阳倒是有些困了,经历刚才一系列的紧张之后,精神松懈下来,闭眼就睡下了。   见骆阳睡得正香,容与给他翻身,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尾巴的情况,好在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掖好被子,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   自从骆阳变成狐狸以来,他睡觉总是睡不好,不怎么做梦的他,现在一睡觉就做梦,梦到的场景还一如既往的一样。   悬崖边的苍天古树,古树下的小木屋,木屋前铺了一地的金黄的树叶。   只是这次的梦骆阳觉得和往常不太一样。   梦里这个地方下雪了,皑皑白雪笼罩了整个世界。   而在那小木屋到悬崖边的地方,他看到一条,长长的,红色的痕迹。   满目的雪白,唯有这条红色的痕迹格外显眼。   骆阳心头一跳,好奇心驱使他走近一瞧,登时吓得脸色苍白。   那红色痕迹宽大约两三尺的模样,一直延长至崖边,但那不是什么普通的痕迹,漫天的雪花飘落在这红色痕迹上,瞬间融化,骆阳将手放在这腥红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其中的热血腾腾。   这一条路,是被鲜血染过去的。   他转头,看到这条腥红的路的尽头,崖边那趴着一人,骆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别跳啊!”   骆阳登时被惊醒,吓得喘息连连,抖着手抚去脸上的汗渍。   “容哥哥、哥哥。”他颤抖着声音喊人,可是房间空旷,回声好大。   骆阳心里还是一跳一跳的,他爬起床,赤脚走出房间,看到走廊尽头房间虚掩着,悄悄走过去一看,容与正站在窗边和人讲着电话。   骆阳本不想偷听的,可是他似乎隐约听到了骆臣两个字,于是颤抖地猫在门外。   “找到了就行,让他好好养伤,另外这消息严密封锁,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容与说完电话,将一叠资料随手放在了书桌上,似乎有所察觉,抬头看了门外一眼,骆阳一惊,连忙踮着步子回了房间,爬上了床。   果然,没一会后,容与开了门,在床边站了一会,见骆阳还是熟睡的模样摸了摸他额头,见没什么大碍,又开门走了。   骆阳睁开眼睛,思索着刚才容与说的那些话。   好好养伤?   严密封锁,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难道哥哥受伤了?   为什么容哥哥要封锁消息呢?   骆阳想起刚才容与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叠资料,或许,那上面会有哥哥的行踪?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超级感谢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   最帅果扔了2个地雷   每章都投雷哇呜好感动,真的破费了!以及谢谢所有点击阅读留言收藏的姑娘,谢谢!鞠躬! 第19章 第十九条尾巴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骆阳这才悄悄将被子扒下,垫着脚悄悄将开打门,整个别墅悄得有些可怕,他刚想出去,倏然又听见一阵脚步声和小声说话的声音,像是容与。   吓得骆阳竖起尾巴,浑身一紧,正准备逃回床上时,隐隐约约听到了些说话声。   “……还在睡……不要去打扰他休息……我出去一趟,看好他,等我回来……”   声音断断续续,却也听清了大半。   容与出门了?   骆阳心中一喜,好机会!   蹑手蹑脚走进书房,悄悄将门阖上。   关上门,还不忘垫脚跑到窗边,只见着容与的汽车尾巴。   “呼,吓死我了。”骆阳拍着胸脯环顾四周,得意洋洋站在书桌前,“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找。”   站起来还没个书桌高,一蹦起来才看得到桌面,骆阳伸手趴在书桌上,企图想拿到那上面的一叠文件资料。   可他手短腿短还胖乎乎的,踮起脚尖,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够不到,脸急的通红通红,正气喘吁吁喘气,这才看到旁边的椅子。   骆阳来不及骂自己笨,把那椅子挪过来,爬上椅子,这才够到了桌上的文件。   一叠厚厚的资料骆阳也不知道那写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他根本没什么耐心看,一页一页翻过之后,最后几页,骆阳才有了兴趣。   那上面好像是关于狐狸一些记载,无非是一些上古的传奇,活动的地域,以及最近在哪发现过这些妖怪的痕迹。   狐狸?   骆阳一屁股坐书桌上,看着自己身后左摇右摆的小尾巴,托着腮陷入沉思。   他不就是只小狐狸吗?既然如此,容与调查狐狸一族干什么呢?   其实仔细想想,容与是捉妖师,和他们这些妖怪处于对立面本无可厚非,可是为什么会和是妖怪的骆臣成为朋友?   至于三年前给自己当保镖一事……   不对,当年容与到骆家时,根本没说给自己当保镖一事,反而是因为当时自己嚣张跋扈,是自己先提出让容与给自己当保镖的。   当时容与立马就答应了,根本就没拒绝过。   真是奇怪了,容与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好得有点过分呐!   骆阳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容与对自己好像好得,确实有些丧心病狂了。   他继续翻开文件的最后一页,那上面有一张插图,是一条通体雪白的狐狸,懒洋洋的趴在一块大石上闭眼睡觉。   但让骆阳惊奇的是,那只狐狸身后,竟然有九条尾巴。   九条尾巴?   骆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指着手指头又数了一遍。   还真是九条!   骆阳转头又看了一眼自己孤零零的小尾巴,指着它,“你就不能争点气,你看看人家九条尾巴,多帅气!”   小尾巴似乎听懂了似的,在书桌上噗噗甩了两下,蔫头耷脑的垂在书桌上没动静了。   骆阳对那文件也没了兴趣,原以为会有哥哥的下落,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倒是失策了。   他站在书桌上左顾右盼,看清了全貌之后不禁咋舌,这容与书房里的书可真多,左边右边满满两书架子的书整整齐齐,就是不知道这容与看过没。   骆阳没找到有关的线索,意兴阑珊准备爬下书桌,电脑旁边有一相框,相框里的照片里是一条通体雪白的九尾狐,和文件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趴在石头上懒洋洋的。   在容与书桌上发现了另外一条小狐狸,还是一条九尾的小狐狸,骆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大痛快,他戳着那照片,简直要戳出个洞来,“九条尾巴了不起啊,看你这样,比我还懒,容哥哥怎么会喜欢你!”   骆阳不情不愿哼唧了两声,越看那照片越发不爽,啪一声放桌上。   他决定了,待会等容哥哥回来,一定让他也给自己拍张照片,就放、放那个床头!   骆阳气呼呼的将那相框拍桌子上,正准备爬下桌子时,就听到门外似乎有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听那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容与的。   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骆阳看了一眼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桌面和文件,手忙脚乱扒拉了几下将文件叠好,现在出去只怕也来不及了,说不定还就得和容与当面对上。   虽然说容与对他不错,可骆阳就是不敢在他面前像在骆臣面前那么放肆,未得允许他就擅自进了容与的书房,还动了他的东西,被抓到了指不定怎么教训,眼看着门就要被打开了,骆阳从桌上一蹦而下,没地方可去,藏进了书桌下。   一阵脚步声徐徐朝书桌着走来,骆阳蹲在书桌下抱着双腿不敢动,一低头,还看见那相框竟然也在自己怀里。   他估摸着就是刚才手忙脚乱时候拿下来的。   脚步声停在书桌前没了声音,骆阳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就盼着容与能离开这,但紧接着,脚步声从书桌前绕了过来,就停在了骆阳面前。   骆阳小心翼翼往后挪,挪到了尽头没注意,砰一声撞上了头顶,骆阳捂着头小声嘶了一声,又急忙捂住嘴。   容与似乎没发现似的,也不急着把他捉出来,而是斯条慢理整理了遍书桌,这才好整以暇坐下,往后一靠,目光直视而下,似笑非笑的与骆阳四目相对。   骆阳还在那龇牙咧嘴抱着头,揉着那块撞出来的包,猝不及防四目相对,小家伙挪着步子转了个圈,面朝里,将屁股尾巴朝着容与,尾巴一摇一摆,企图掩耳盗铃。   容与一口气没绷住,无奈笑出了声,硬着声音,“还不出来?”   自从上次骆阳误进了书房之后容与就长了个心眼,只要有人进来,他都能知道。   见骆阳没动静,容与躬身,直接将人给抱了出来,强硬的禁锢了手脚,“怎么回事?”   骆阳也自知做错了,不该在未允许的情况下进书房,结结巴巴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一觉醒来,没看到你,所以才来书房找你的。”   说完,他怀里那相框啪嗒一声掉下,容与眼疾手快一把捞起,拿起一看,脸色都变了,眉心一皱,“谁让你动了?”   一直以来,容与哪里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骆阳一时被吓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良久才回过神来。   容与他、他竟然为了一张照片凶自己!   骆阳觉得自己可委屈了,眼眶一红,鼻尖一酸,小情绪来的可快了。   容与也不是为了这照片凶他,只是怕他见着以前旧物想起了什么,将那相框随手扔书桌上,认命开始哄人。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哥哥不该凶你,哥哥向你道歉。”   骆阳哽咽着摇头,“你喜欢的是那只九条尾巴的狐狸,我就一条尾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容与皱眉,“胡说八道,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不许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乱想,你把这狐狸精的照片放你书桌上,证明你肯定是喜欢他,你说你喜欢我,那你怎么不把我照片放书桌上。”   这话说的酸溜溜的,骆阳自己都觉得酸。   “好好好,明天哥哥就把你的照片放书桌上,行不行?”   “我才不稀罕!”   “那明天……我带你去找你哥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   今天睡到文文了吗扔了1个地雷mua~ 第20章 第二十条尾巴   容与说了这句,骆阳这才稍稍勉为其难的理了容与一下。   “真的?”刚说完又有些不大敢相信,“可是你不是说还没找到哥哥的下落吗?你又骗我。”   骆阳很是怀疑容与是不是单纯的在哄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骆阳嘟囔着,不信也信了,“那什么时候去找我哥哥呀。”   “你乖乖的和我说,为什么来我书房,来书房看到了什么,不许撒谎。”   骆阳气急,不就是看到了他狐狸精的照片嘛!   蹬着小腿站在容与大腿上,两只小手抓着容与的肩头,理直气壮的大声嚷嚷,“我能看到什么呀,我什么都看不到,我这么小,还是个宝宝,就看到你书桌上这照片,我就看了一眼,我又没动他,他不就是比我多了八条尾巴吗?你干嘛这么小气!”   容与还真不是为了那张照片,书房内不许骆阳来主要是考虑到这里边,骆阳不能看到的东西太多,唯恐他像上次一样一个不小心动了这些东西。   但他看骆阳大声嚷嚷,一瞧就是我声大我有理的模样,沉声问他:“真的只看了这照片?”   容与一凝眉,骆阳心有些怯。   他心虚,因为不仅看了那照片,还看了他书桌上的那叠文件,他攥紧了容与衣服,“还、还看了你的那些资料。”   “还有吗?”   “没有了。”   不像是在撒谎,容与将人抱在怀里起身,边走边说:“下次不许一个人偷偷进来,听见了吗?”   骆阳趴在他肩头,有些委屈,“哦。”   声音里的不情不愿容与怎么听不出来,笑着抚他毛乎乎的后脑,“不是凶你,而是这书房里有许多你看不见的机关,你说,你要是触碰了这些机关,受伤了怎么办?”   骆阳小脑瓜左摇右晃,“机关?什么机关,我明明什么都没看到。”   “就是你看不到的机关,但是很厉害,会把你关进小黑屋里,没有饭吃没有牛奶喝,而且,还没有人去救你。”   “可、可是,容哥哥你不会来救我吗?”   容与有心吓唬他,“偷偷进书房的就是坏孩子,哥哥可不会去救一个坏孩子的。”   骆阳浑身抖了抖,双手紧紧抱住了容与的颈脖,发誓似的,“那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进来了。”   “这才乖。”   “那容哥哥你会带我去找哥哥吗?”   容与将他放床上,捏着他的小鼻子,“会,不过,你得回答容哥哥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喜不喜欢容哥哥?”   骆阳抱着容与的脖子不放,在他脸颊上啪叽亲了一口,“喜欢!”   “那容哥哥和你哥哥比,你会更喜欢谁?”   “这个……”骆阳有些犹豫,但又斩钉截铁说出自己的答应,“当然是更喜欢哥哥了!哥哥照顾了我十几年,你就照顾了我几天而已,当然是哥哥更亲。”   “那如果你哥哥曾经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会因为这十几年对你的照顾,而原谅他吗?”   骆阳摇头,“不可能,哥哥那么爱我,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的。”   “那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听,好不好?”   骆阳斜眼,“那故事的主人翁是不是你自己?”   容与笑着又捏了一把他肉嘟嘟的脸颊,“当然不是,故事的主人翁是我书桌上那只九尾小狐狸的。”   “啊,那只狐狸精的啊。”   “不许乱说!”   骆阳垂头,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好吧你说吧。”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名叫青丘的地方,有一群生活无忧无虑的小狐狸,可是突然有一天,狐狸妈妈生了一只和他们不一样的小狐狸,那只小狐狸通体雪白,很漂亮,可唯一不同的是,那只狐狸有九条尾巴。”   骆阳想起那照片上趴在大石头上懒洋洋的九尾狐,“就是你照片上的小狐狸吗?”   “真聪明。”容与继续说:“小狐狸很可爱,可惜,所有人都觉得,狐有九尾,会吃人,还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骆阳大睁着眼睛不解的问他,“为什么?”   “有古书记载,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他们都说要把小狐狸赶走,但是小狐狸的哥哥不同意,说服了其他的狐狸,由他自己动手,把那只小狐狸的尾巴都砍了。”   骆阳捂紧了嘴,眉心紧拧,神色隐藏着恐惧,“砍了……尾巴?那他、他一定很疼吧。”   “是啊,很疼。”   “那、那小狐狸为什么不离开那?离开那就不疼了呀。”   容与轻轻抚摸着骆阳的尾巴,“离不开,他和你一样,那时候都是个宝宝。”   骆阳惶惶睁着眼睛,喃喃道:“那他一定很疼的,后来呢?”   “后来……小狐狸只有了一条尾巴,然后就和他的家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骆阳凝眉,一脸好疼的样子,“真的?那他现在过得还好吗?他没了尾巴,不疼了吗?”   “不疼了。”容与迟疑着,缓缓伸手将骆阳抱在怀里,声音难得的哽咽,“他现在过得很好,已经不疼了。”   骆阳迟疑问道:“那我可以见见他吗?”   “可以,明天去找你哥哥,我可以让你见见他。”   骆阳头靠在容与怀里,闷声道:“等我见到他了,我一定要向他道歉,再也不叫他狐狸精了,他没了那么漂亮的尾巴,一定很不开心,如果他过的不好,容哥哥,我们把他带走好不好?”   容与有些诧异,“你想带他走?”   骆阳狠狠点头,“砍他尾巴的都是坏人,他哥哥也是坏人,我觉得他一定过的很不好,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可以照顾他,我不介意把床分他一半,也不介意牛奶分他一瓶。”   “之前我问过他,问他恨不恨他哥哥,骆骆,你觉得他恨他哥哥吗?”   骆阳义愤填膺,“当然!他哥哥最坏了!”   “可是他哥哥也是为了他。”   “如果真的对他好,才不舍得伤害他,就像我哥哥,”骆阳扬起脸骄傲笑道:“如果是我哥哥,他一定会想办法保全我的,不仅不会砍我尾巴,还会好好照顾我。”   容与脸色莫名一滞,而后又勾唇笑了笑,“好,明天带你去找哥哥。”   小家伙的声音软糯清脆又稚嫩,“还有那只被砍了尾巴的小九尾狐。”   “好。”   容与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他,毕竟现实,远比故事要来得残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   最帅果扔了1个地雷mua~ 第21章 第二十一条尾巴   一直到睡觉,骆阳还心心念念那只被砍了尾巴的九尾小狐狸,甚至还想着要收拾些东西带给他。   骆阳想,他肯定过得不好,被自己族人排斥,还被自己哥哥那样子对待,说不定还吃不饱穿不暖,登时这么一想,骆阳又觉得他好可怜啊,于是乎把容与给他买的小零食小玩具全拿了出来,还吵着让容与打包带走。   容与好笑的抱起他,看着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东西你全都要带走?”   骆阳认真点头,依在容与怀里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说话,“要带走,全都要带走,那里是吃的零食,玩具,还有衣服。”   “你这么小,他能穿你的衣服吗?”   骆阳听了苦恼起来,眉心一凝,“对哦,我衣服这么小,他肯定穿不了,那怎么办?”骆阳急了,“他那个讨厌的哥哥肯定不会对他好,他现在肯定很冷,而且都快冬天了,咱们得给他带些衣服过去,不然他会感冒的,闲杂去买,可是我又不知道他穿多大的。”   小孩子的情绪最为单纯,小包子脸一皱起来可爱死了,容与原本脸上还带着笑,看着骆阳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渐渐笑容掩了,抱着他更紧,“没事,咱们到时候可以再想想办法。”   “想想办法?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骆阳歪头沉思,倏然灵机一动,“要不,咱们把他带回来吧,不让他待在他哥哥那了,容哥哥,好不好?”   “你又想带他回来?”   “是啊!”骆阳郑重点头,“咱们可以把他带回来照顾他。”   容与单手让他坐在手臂上,一手拿着奶瓶给他,“之前不是在书房的时候,还挺吃醋的?”   骆阳拧着眉心抱着奶瓶,趴在容与肩头闷闷不乐,“之前不是不知道吗?如果我知道他这么可怜,我才不会说他。”   “行,好,你想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   骆阳登时神采奕奕,伸出小手指,“这可是哥哥你答应的,不许反悔!”   容与笑着和他小指相勾,“嗯,答应了。”   说完,眼神一暗,“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了,想把他带走。”   骆阳不明白,“那为什么……”   “他不和我走,他说那是他的家,家即使再不好,那也是家。”   骆阳戳着奶瓶,“他可真笨!”   容与笑着亲昵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是啊,他真笨,没有骆骆一半聪明,如果是骆骆,一定会离开那的,对不对?”   骆阳楞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容与的话,他只是垂着眉,小家伙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忧心忡忡之感。   他趴在容与肩头,低声道:“我最近总是做个梦。”   容与脚下一滞,下一秒却又好整以暇,抚着他后脑笑了笑,“什么梦?”   “我梦见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山,山崖边有棵很大的古树,古树下有个小房子,里面不知道住了谁,我经常看到有个小孩子坐在山崖边,很危险的看着山崖下,容哥哥,你说,他为什么总看着那山崖底下呢?”   容与抱着他上了车,“当你总看着一个地方的时候,那么一定是在期待某个人,或者某件事。”   “可是悬崖那么高,会有人吗?那么危险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他期待的。”   “那你和他说话了吗?”容与手上汗津津。   骆阳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没有,不过下次我要是再梦见他,我一定劝劝他,别再坐在悬崖边上,很危险的。”   容与抚着他额头,“不要说。”   “为什么?”   “无论谁做什么事情,一定会有他的原因,就好像你只看到了他坐在悬崖边上的危险,但你不知道,悬崖才是他的希望。”   骆阳似乎有些想不太明白,悬崖等于危险,危险怎么会是希望?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骆阳觉得容与比他还笨。   容与看了眼车窗外,“还有很久才到,你如果困了就睡吧,等到了,我一定叫醒你。”   骆阳扒着车窗看窗外景色不住的倒退,他想起了从前骆臣对他的好,也想起了梦中的那一幕。   漫天大雪,血色残阳。   他趴回容与怀里,死死地抱住容与的颈脖,怯生生道:“你们不能那么对我。”   容与心一颤,“又胡说。”   “我总觉得……”骆阳顿了片刻,不太高兴地闭嘴,将头埋在容与颈窝处,再也不问了。   路途遥远,车辆颠簸,骆阳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一觉睡醒,空灵的鸟叫声,风吹过树叶簌簌的摇曳声四面八方充斥而来。   似乎已经近黄昏,视线昏暗,屋内有些看不大清,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骆阳小心翼翼起身,沿着床沿往那唯一的光亮处走出。   “容哥哥……哥哥?”   陌生的环境中,他也不敢乱喊,压着声音还带着一些惶恐忐忑不安,推开门,屋外白光乍亮,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直到渐渐熟悉了光亮,他这才稍稍睁开眼睛。   眼前道路被一望无际的黄色树叶所铺就,远远望去,云雾缭绕,是大片大片看不到尽头的远山,有片黄色树叶跌落在他肩头,他抬头往上,是一棵遮天蔽日的苍天大树,他回头一望,是一座腐朽古木的小屋子,屋子里一张床,一张桌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眼前一切好眼熟,骆阳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   在哪见过呢?   视线落在悬崖边上,心猛地一跳,他想起来了,他在梦里见过!   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骆阳回头一看,惊喜喊出声来,“哥哥!”   骆臣脚下步行不稳,脸色森寒,一个趔趄半跪在骆阳跟前,将骆阳死死抱紧在怀里,骆阳只觉得肩头一热,就听到骆臣哽咽的话模糊不清传来,“阳阳,哥哥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最帅果扔了1个地雷   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mua~ 第22章 第二十二条尾巴   一个小时之前,容与正往骆臣那赶。   那是个好地方,没人踏足的地方山清水秀不似人间烟火,又美又壮丽。   骆阳一路上睡得好好的,可离那地方越近,身体抖得越厉害。   容与知道,他这是后遗症。   紧赶慢赶终于是到了,骆阳却叫不醒了,似乎是被梦魇住了。   骆臣忙给他塞了一颗药,这才平稳睡了下去。   那药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如今经济发展迅猛,不少妖怪在都市蠢蠢欲动,骆臣与容与也就借着这个机会,以维护人妖两道的秩序为掩护,在都市捉妖杀怪,夺妖的内丹。   骆阳身子虚,被骆臣将养了十几年也没能好起来,这些天无论是那些难以下咽的牛奶,还是那些奇奇怪怪的零食,又腥又涩,都是妖怪的内丹。   但骆阳身体就像个无底洞,按道理来说,普通妖怪吃了那百年千年的内丹,不说羽化成仙,那也得功力大涨,可骆阳吃了就吃了,一点变化也没有。   唯一让容与和骆臣欣慰的是,没有尾巴的骆阳,终于是长出了一条尾巴。   骆臣许久没见骆阳,一时激动却也不敢吵醒他,小心翼翼把他抱怀里,看他身后那条刚长出不久的小尾巴摇摇摆摆,一时半会舍不得放手。   “骆翊呢?”   骆臣笑容不变,“去处理事情去了。”   “另一个骆阳?”   当初有个和骆阳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骆家,骆阳哭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骆臣似乎不当回事,“总有些人要个交代,既然他那么喜欢扮成阳阳,那就让他代阳阳去死好了。”   虽然是笑着的,话确实一点温度也没有。   “阳阳先住后山一段时间,等事情完结了,你再带他走。”   “我?”   骆臣苦笑一声,“你觉得,阳阳还会愿意和我在一起,他只怕恨死我的心都有了。”   骆臣抱着他,往后山走去。   那儿曾经荒芜一片,此刻却是修缮完好,小木屋染上了一层楠木的颜色,新亮了许多,苍天古树依然屹立不倒,山间云雾缭绕,美不胜收。   然而等骆阳一觉睡醒,却是已经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梦中常见,现实里却从未踏足的地界,依然让他充斥着不安,好像只要他一转头一睁眼,就能看见悬崖边上坐着的那小孩子。   他听着骆臣在他耳边说话,还能感受到骆臣的湿热的眼泪,明明那么真实,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但他一眨眼,骆臣又不见了。   猛地惊醒,骆阳迷茫看着四周。   原来还是一个梦。   屋内视线昏黄,几盏小灯并不太亮,他沿着床沿往外走,眼前场景,又和梦里的一样。   骆阳怕自己还是在做梦,一巴掌挥在自己脸上,可是好疼。   他皱着小脸,连连嘶了好几声。   “容哥哥——有人吗?”气沉丹田,骆阳放声大喊,山林间,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不可能啊,容哥哥怎么会让他一个人待着?   骆阳托腮坐在屋檐下,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树上掉落的金黄的树叶。   他在等容与,他知道,容与待会一定会来找他的。   容与说过,不会抛下他,就一定不会抛下他。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骆阳欣喜交加,直接蹦起来,小尾巴一摇一摆的,朝着那声音方向跑去。   一跑,直接扑进了容与怀里。   “容哥哥,你去哪了?这么就才来,我都睡醒好久了。”   容与一把将他抱起,耳边听着骆阳那些黏人又控诉似得话,捏着他说个不停的嘴笑了笑,“小家伙睡醒话还挺多,饿不饿。”   骆阳义正言辞,“容哥哥,麻烦你认真一点,我现在可不是在和你说饿不饿的事,我是在问你,去哪了?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待了这么久。”   “好好好,哥哥错了,还以为骆骆睡觉会睡到明天天亮,没想到这么早就醒了,是哥哥估算错了。”   “明天天亮?我又不是猪,睡那么久干什么。”骆阳撇嘴,肚子咕咚一声响,睡醒,他开始饿了。   容与好笑的望着他,“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声音?骆骆有没有听到?”   骆阳脸一红,伸手抱住容与的颈脖,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不说话了。   “刚才还说自己不是小猪,我看,你就和小猪一样,睡醒就饿了。”   骆阳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了扭,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接二连三,惹得容与大笑不止。   骆阳脸色更红了,半响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好了,不笑话你了,哥哥刚才是给你找吃的去了。”   “找吃的?咱们现在是流落山林了吗?”   容与将他抱进房内,将一干吃食摆在桌上,又把一小瓶牛奶递给骆阳,“骆骆,你喜欢这吗?”   骆阳抱着奶瓶喝了好大一口,这才通过容与望向屋外,想了片刻,摇头,“不喜欢,我不喜欢待在这,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找哥哥吗?为什么我们要待在这?”   说完又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的瞅着他,“我刚才还梦见哥哥了,我好想他呀。”   “我已经找到你哥哥了,而且还给你哥哥传了消息过去,估计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你再等等,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你哥哥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容与笑着将一小块饼干送到骆阳嘴里,“骆骆,你能告诉我,你之前做的那个梦吗?”   “做的梦?”   “是啊,容哥哥有点好奇。”   骆阳凝眉一想,刚张开的嘴瞬间又闭上了,他懊恼的看着容与,“对不起容哥哥,我忘了。”   “没事,忘了就忘了,先填饱肚子要紧。”骆阳抱着小饼干,扑哧扑哧吃个不停。   倏然,一个笔记本放到了他面前,骆阳抬头望着容与,“容哥哥,这是什么?”   “日记本。”   “谁的?”   骆阳动手翻了翻,日记本外壳已经泛黄,内页更是破烂不堪。   容与把日记本塞骆阳手里,“骆骆,答应哥哥,不管怎样,一定好好保护这个日记本,好吗?”   骆阳有瞬间的呆滞,但瞬间又从那日记本内页回神,有些眼熟,但是却有些惧意。   “好。”   他将日记本放到一侧,风将日记本吹得呼啦作响,翻到了最后一页,那上面血迹斑斑,夹着血泪的痕迹写着,永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阿啦小崽扔了5个地雷!   今天睡到文文了吗扔了1个地雷! 第23章 第二十三条尾巴   骆阳记得梦里的这个地方风总是很大,坐在悬崖边上,人都要被吹跑似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窝在容与怀里一秒就能睡着的骆阳,现在趴床上老半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心底似乎总有个声音勾着他,想引他去某个地方。   这种感觉让骆阳既好奇又胆寒,他把头埋进被子里当鸵鸟,告诉自己听不见不想去也不会去。   骆臣经常和他说,好奇心太过旺盛不是好事。   可是那想法越来越强烈,骆阳觉得,自己都快压不住心底的那点探索欲了。   他扑哧爬起床,身后的尾巴又长长了一些,骆阳一手攥着尾巴,犹犹豫豫朝门外走去。   这几天,容与都会趁他睡觉的时候离开,也不知道去哪。   推开门,四周静谧无音,从悬崖那吹来的风猎猎作响,远远传来,似乎成了幽怨的呜咽声,听得骆阳小心脏一抽一抽的惊恐不安。   他缓缓朝那悬崖边上挪去,站在那探头往下看。   容哥哥说,如果一个人经常望着一个方向,那么那个地方一定有着他的希望。   可是悬崖下云雾缭绕,幽深不见底,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看不到。   “喂,有人吗?”   稚嫩的回声登时回荡整个山谷。   直到那回音过去了,他又捡起一颗石子扔下悬崖,没得一点回音。   “骆骆!别动!站那别动!”   容与紧张又急促的声音传来,骆阳茫然朝后望去,带着些不解,“容哥哥……”   “骆骆,别动,千万别动,就站在那,哥哥马上就过来。”   骆阳实在不明白容与眼中的惊恐和失措,他只是站在悬崖边上而已,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仰脸冲着容与笑了,伸出手朝着容与小跑而去,一把扑进容与怀里。   被容与紧紧抱住的骆阳感觉浑身都有些疼,容与抱他的力度实在太大,箍得他浑身都咯吱响。   “额……容哥哥,我疼。”   提心吊胆的心情骆阳不会明白,心悬在嗓子眼的忐忑骆阳更不会懂,看着站在悬崖边上的骆阳,就好像那悬崖底下有只邪恶的手,要把他拖下去,要让他守护了多年的宝贝再次粉身碎骨。   但现在,小小的,软软的孩子被自己抱在怀里,心跳和呼吸,宛如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后怕到用尽全身力气去抱住他。   “好了好了,没事了。”   耳边尽是风声猎猎作响,容与回过神来,将人抱在怀里往屋内走,“下次不许再去危险的地方,听见了吗?”   骆阳不觉得那地方危险,他只是站在悬崖边上而已,离那边边上还差好远呢!   但他也明白自己是让容与担心了,乖乖仰着脸愧疚道歉,“对不起容哥哥,我以后再也不去了。”   小家伙瘪着嘴,一脸愧色,两只琉璃剔透的大眼睛一闪一闪,让容与想要教训的话咽了进去,揉着小家伙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没事,是容哥哥忘了嘱咐你,下次记得,不能再去了。”   “嗯,我绝对不去了!”   骆阳想,他就住这边上,想去不就去了吗?   他不怕高,也不知道坐在悬崖边上是个什么感受呢。   他其实想试试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如此短小是因为……明天要V了[捂脸]   其实挺没脸V的,这个文本来想就当免费文的,可是没想到上了榜单就必须V[暴风哭泣]   一个小短文,十万字左右会完结哒,V了之后看文的小可爱可以留言,我会给你们发红包,当做补偿【虽然不多嘤   最后再打个广告,emmm隔壁新文《当霸道总裁破产之后[娱乐圈]》明天早上六点开文,别看名字如此狂拽炫酷,但其实是个苏爽的娱乐圈甜宠文,希望有小可爱可以去支持一下,毕竟预收只有一百,想上鞭腿得三百+的收藏【哭出声   最后,超级无敌感谢【阿啦小崽】又?叒叕给我投了五个雷,抱住亲一大口mua~ 第24章 第二十四条尾巴   接下来几天骆阳被看管得很紧,几乎就没有让他独处的机会,骆阳其实也挺不解的,为什么容哥哥总觉得自己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他又不笨,悬崖那么高,他怎么可能会往下跳。   不过骆阳还挺生气的,当初说好来这,是来找哥哥的,可是来了也有好些天了,别说哥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骆阳有自己的小脾气了,整天愁眉苦脸憋得慌,直接将容与忽视得干干净净。   容与也是好脾气,从始至终惯着他,丝毫不见生气。   “怎么了?没胃口?还是饭菜不合口味。”   骆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到了这之后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容与担心他身体。   骆阳点头闷闷不乐的挑三拣四,“我想哥哥了。”说完,又抬头看了眼容与,“容哥哥不是带我来找哥哥的?为什么这么多天了,我连哥哥的影子都没瞧见?”   小家伙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双眼无神,整个人蔫蔫的。   容与揉着小家伙的头,“你如果能好好把饭吃完,那我就带你去找你哥哥,怎么样?”   听了这话,骆阳双眼放光,急不可耐的问了一遍又一遍,“真的吗?你真的会带我去找哥哥吗?”   容与一敲筷子,“吃完。”   骆阳连忙扒着碗筷,乖乖吃饭,饭菜汤羹糊了一脸。   容与好笑的给他擦去脸上的饭粒,“急什么,慢慢吃,待会带你去的地方,你要乖乖听话,不能惹事,不能乱说话,更不能乱跑,要一步不离的待在我身边,能答应哥哥吗?”   骆阳想了一想,这要求并非不能接受,左右就是怕自己调皮呗。   骆阳软软糯糯眯眼笑,“行,我都听容哥哥的。”   信誓旦旦的话容与可不信,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并不打算撒手。   骆阳老老实实趴在容与肩头,一路上兴高采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容哥哥,哥哥他在哪啊,为什么不来看我?”   “容哥哥,你说我待会要不要给哥哥一个惊喜?”   “也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哥哥还认不认得出我,容哥哥,待会你不要说话,要是哥哥不认识我了,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小家伙摇头晃脑,容与无奈一一应了。   与世隔绝的地方倒是风景颇好,一路上小桥流水,落叶繁茂,骆阳左顾右盼,看见一个农耕的老农兴奋大喊,“老伯伯你好!”   那老农停下来遥遥望着他,似乎也在笑着和他打招呼。   “老伯伯你知道我哥哥吗?我现在要去找他。”像是炫耀糖果的孩子,骆阳咯咯笑个不停。   容与知道他管不住那双嘴,佯装生气,“刚才怎么保证来着,说好要乖乖听话,不能乱说话。”   骆阳抱着他的脖子,撒娇似的,“可是那老伯人好啊,我向他打招呼他也给我打招呼,哥哥说了,我不能那么没有礼貌,所以容哥哥,你别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一定听你的话,好不好?”   说着,还双手合十在容与面前恳求着,唯恐容与一个生气,不带他去找骆臣了。   “下不为例。”   “恩恩,我保证,下不为例。”说完,似乎为了让一脸严肃的容与高兴起来,捧着容与的脸,小心翼翼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容与哭笑不得,小家伙心思还挺‘深’。   不过让骆阳有些不解的是,为什么一路上遇到的一些人,穿着的衣服,和他们的不一样呢?   “容哥哥,为什么他们穿着的衣服和我们的不一样?”   骆阳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趴在容与耳边嘀咕。   “这儿与世隔绝,都市的妖虽然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但也有世代守在这不愿出去的妖,不接受外面的新事物,当然也就不会有改变。”   “难怪他们穿着的像戏服似的,不过,做人得与时俱进,做妖,更要顺应时代发展,农耕织布,他们不觉得无聊吗?”   这话刚说完,迎面而来两三列的人,身着统一白色锦衣长袍,目不斜视急色匆匆,容与见着这些人侧身避于一侧,眼神不善,将骆阳牢牢护在怀里。   骆阳望着那些人,他小声问道:“容哥哥,他们是什么人?好可怕的样子。”   容与眼角寒光一现而过,“别怕,有容哥哥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骆阳望着那远去的一行人,心思全在那些人身上,自然而然也就忽略了容与所说的,没人能再伤害你这句话。   “容哥哥……”   “嘘,骆骆,记住,以后如果见着了他们,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要听不要信更不要理,知道吗?”   骆阳若有所思点头,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没过得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不似之前风景繁茂的山间景色,眼前所见,是一座宏伟辉煌的宫殿。   容与避开了正门以及守门之人,从侧门轻轻敲了三声。   一路走来,骆阳早已不敢再说话,只怯生生趴在容与怀里,看着红漆的侧门缓缓打开,一年轻人见着是容与似乎并不惊讶,但一瞧见容与怀里的骆阳时,眉心紧皱。   容与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带我进去。”   那人眼神在骆阳身上转了半响,这才勉强点头,环顾四周一番,这才将人带了进去。   “容哥哥,哥哥他会在这里吗?”   “容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骆阳想说你骗我的时候难道还少吗?但这话在这当口肯定是不能说的,万一说了,惹容哥哥不高兴了,不带自己去见哥哥了怎么办?   他紧紧闭上嘴,头靠在容与肩胛处。   绕过后院,来到一处僻静院子里,那年轻人朝着容与点头后自行离去,容与朝其中一间房走去,骆阳迫不及待要推开房门。   容与故意站在离门一米远的地方,悄悄对骆阳说:“骆骆,你哥哥就在这房间里,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进去,怎么样?”   骆阳几乎话都没让他说完,抱着他的脸狠亲了几大口,踢着两条小短腿,“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容与摸着刚才被小家伙亲过的地方,将脸侧过去,“这边呢?”   “哎呀你真麻烦!”骆阳又啪叽亲了几口,容与这才将他放下来。   小家伙两条小短腿哒哒哒的跑到门前,使出了浑身力气,小脸憋得通红,也没能把这门推开,急的他气喘吁吁的攥着小拳头砸门。   “哥哥哥哥,快开门,阳阳回来了!”   小家伙这动静可不小,容与自然也不会让他这么瞎叫唤下去,刚想把人抱起来,门开了,骆阳还在那锤门,一个趔趄,直接扑在了房内开门人的怀里。   “阳阳,你怎么来了?”   骆阳半个脑袋都埋进了骆臣怀里,起初还不知道是他,挣扎着要起身,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眼神直发亮。   “哥哥,真的是你啊哥哥!”   骆臣一把将人抱起,一边还看了眼容与,以眼神疑惑问他。   骆阳许久没见骆臣,一时钻进他怀里死死搂住他,一张小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哥哥我好想你啊,你去哪了?怎么就把我一个人给扔下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要不是容哥哥,我早没命了。”   骆臣惊喜大于惊讶,他抱着小家伙坐在椅子上,“是是是,是哥哥的错,没有早早的把你安排妥当。”   也许是后怕,骆阳死死紧拽着骆臣的衣袖,“哥哥,你以后不能再抛下去了。”   “好好好,再也不会抛下你了。”   骆阳眼泪巴巴,“说好了,哥哥你如果再抛下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话实在是幼稚得可笑,骆臣看他泪眼蹒跚却是有些心疼,耐心得顺着他说,“好好好,哥哥发誓,好吗?再也不丢下你。”   哭了一小会,骆阳趴在骆臣肩头,悄悄得将眼泪鼻涕全蹭他衣服上,语气还有些怪罪的意思,“哥哥你说话算话才行。”   骆臣无奈,“哥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吗?不过……”他将眼神望向了容与,似乎在问,你怎么带他过来了?   容与清冷一瞥,并不说话。   “哥哥,这是哪啊,为什么你会在这,不回家?”   骆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凝眉想了片刻,“这儿也是哥哥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   “那我可以在这住下来吗?”   骆臣脸色一滞,并没有正面回答,“你喜欢这吗?”   骆阳摇头,“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那你就先和你容哥哥回去,等哥哥办完这的事了,再回去找你,好不好?”   骆阳撅着小嘴不太高兴,“可是我想和哥哥一起,而且哥哥你看,我长出尾巴啦!”   雪白的尾巴左摇右摆,得意洋洋给骆臣看,“哥哥,我也想长出九条尾巴,你说,我行不行呀。”   作者有话要说:  足足三千字!超长!【自我催眠中,跪了   快,给我留言,我给你们发红包! 第25章 第二十五条尾巴   小尾巴左摇右晃,翘得老高。   骆臣眼神闪躲,胆怯又虚心似的没敢去看,骆阳噘着嘴有些不大高兴,“哥哥,你看看嘛,我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之前我都没有尾巴。”   “嗯,哥哥看见了,很漂亮,这么漂亮的尾巴,以后你可要改掉赖地上的坏毛病。”   骆阳脸色一红,反驳道:“我什么时候有赖地上的坏毛病了?”   “没有吗?”骆臣故作深思,“那、小时候那个一哭一闹就赖地上不走的孩子是谁?拉都拉不起,后来把裤子都磨破了。”   提起糗事,还是在容与面前,骆阳羞得脸色通红,不管不顾,两只小手一把捂住骆臣的嘴,还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哥哥你不许再说了!再说我生气了。”   手心那一块又软又热,骆臣就这他掌心在嘴上,轻轻亲了一口。   “好了,哥哥不说了,你也不许胡闹了,待会就跟你容哥哥回去,哥哥改天有时间,一定去看你,好吗?”   骆阳八爪鱼似的趴在他身上,两只手死死抱着他,两条腿也紧紧勾着他腰两侧,“我不,我不要回去,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阳阳,听话。”   “我一直都很听话,而且我保证,只要哥哥答应我待在这里,我一定不会耽误哥哥办事的,我不说话也不走动,不会让哥哥心烦。”   骆臣仍然拒绝,“不行,你先回去,哥哥向你保证,以后每天都去看你,好吗?”   骆阳埋在他怀里,没声了。   “阳阳,哥哥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哥哥最近真的很忙,恐怕没有时间照顾你,你还这么小,哥哥实在是怕你出了意外怎么办,你乖一点,先回去,等哥哥忙完了,哥哥就接你回来,好吗?”   好说歹说,骆阳一直没抬头,骆臣无奈将眼神望向容与,容与上前来,双手把人抱住,想把骆阳从骆臣身上拉开。   原本还好好的,这一拉简直像是点燃了炮筒,骆阳蛮狠又无礼的踢打着,声音带着哭腔,双眼通红,“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走!你放开我!”   “阳阳!”   骆臣一声呵斥,骆阳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停止了挣扎,他难过地看着骆臣,委屈到无以复加,“哥哥……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只是想……”   骆臣摸着骆阳的小脑袋,似哄似宠,“我知道,哥哥知道,哥哥知道你乖,但是你听话好不好?你想想看,哥哥答应你的事,有没做到的吗?”   骆阳垂着眼睑,不说话。   过了半响,才抬起头来,委曲求全似的点点头。   “好,我听话。”   骆臣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这才乖。”抬头,看向了容与。   容与波澜不惊脸色不变将骆阳抱起,正准备往外走时,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骆阳没精打采趴在容与肩头,一双眼睛望着骆臣,满是不舍。   “大哥,我听说……”是一个欣喜的声音,在看到骆阳时,又戛然而止。   “你是……骆阳?”   骆阳掀起眼睑,扫了一眼眼前的骆翊,低低喊了声,“弟弟。”   眼前的骆翊一点没变,带着少年人的清爽与放肆,比起骆臣的稳重,不知道咋呼了多少。   “二哥?你真是二哥?”骆翊看着容与怀里豆丁大的骆阳,戳着他胖嘟嘟的小脸,“突然变这么小,我都不习惯了。”   骆阳抬头怒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恶声恶气,仿佛是将刚才所有对骆臣的怒火全撒在了骆翊身上,“就算我变得再小,我也是你二哥!别乱动我!”   这话被骆阳说出来,实在没多少威力,一双通红又水灵的眼睛望着你,还一副故作凶狠的模样,伴着他身后雪白的尾巴一摆一摆的,骆翊当即就笑了出来,“好,我不动你,那我可以抱抱你吗?”   骆阳一本正经拒绝他,“不行,你不能抱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哥!”   骆翊脸色一僵,“你现在出去,也没人会觉得你是我哥,抱一下,就抱一下,好不好?”   一直以来,虽然骆翊照顾他比较多,也比他更像哥,但是这辈分可是实打实的,大一天,大一小时都是哥!   更何况他还比骆翊大了不知道多少。   可骆翊从前待他真的好,以往骆臣装模作样要教训他,都是骆翊出来挡的,纠结了一小会,骆阳勉为其难说了句,“那行吧,就让你抱我一下,就一下。”   “好,就一下。”   骆阳不情不愿朝着骆翊伸出手,骆翊确实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惹得骆阳动肝火,“干什么呢臭小子,还不来接住你哥哥!”   骆翊忙把他抱了过来,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   小小软软的身体还带着奶香的味道,骆翊不知所措,心内却是砰砰直跳。   这么可爱的这么软萌的小家伙,心底这么善良的小孩子,当初怎么就狠得下心来呢?   骆翊紧紧抱着他,雪白的小尾巴偶尔扫到他手背上,轻轻地,痒痒的。   骆阳见他视线在自己尾巴上,得意洋洋说:“呐,弟弟,这是我的尾巴,刚长出来的,好看么?”   骆翊声音有些低,“嗯,好看。”   “我之前看到一只小狐狸,是九条尾巴的,可好看了,弟弟,你说,我能不能也长出九条尾巴呀。”   骆翊面容一僵,下意识看向了骆臣,骆臣面容严肃,带不容置疑的威严,朝他摇了摇头。   骆阳抓着自己尾巴放鼻子上乱嗅,“弟弟,你说一条尾巴好看还是九条尾巴好看。”   “只要是你的,都好看。”   骆阳咧嘴笑得小缺牙都出来了,不小心看到了骆臣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又趴在骆翊肩头,自以为没人听见的低声道:“弟弟,你给我想个办法,哥哥非得让我离开这,可是我不想走。”   容与一直在一侧坐着,垂着双眼,没想过搭理任何人,听了这话,起身,又将骆阳给抱了过去,“时间不早了,我先带他回去了。”   “等等等等!”骆阳抓着骆翊的衣袖,“容哥哥,我还没抱够呢,不要走!”   容与轻轻蹦他脑门一下,“刚才不是还说就抱一下?出尔反尔的小混蛋,咱们该走了。”   说完,以强硬的姿态将骆阳抱在怀里,冷冷扫视骆臣以及骆翊两人之后,转身走出房门。   骆阳在外大喊,“哥哥,弟弟,你们说好的明天一定要来看我的啊。”   声音隐隐透着些泣音。   骆翊站在原地望着骆阳离开的方向良久,双拳紧握,抿嘴冷声道:“已经算出来了,后天是祭天的日子。”   骆臣出神良久,这才疲惫的点头。   *   容与抱着骆阳,跟着那名带他们进来的人的身后往外走。   骆阳趴在他肩头,视线一直稳稳落在骆臣的那个方向,直到拐了弯进了小花园,这才侧脸看容与,抿紧了双唇,怯生生问了句,“容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干净利落的两个字一听就是生气了。   骆阳自觉刚才自己不该大吵大闹,心里忐忑,“对不起,我没遵守我的承诺,你得体谅我,不能怪我。”   容与被他这话给逗笑了,捏着他小脸,“什么叫我还得体谅你?”   一听这语气,骆阳就知道容与已经不生气了,胆子反而大了些,“那是因为,我很久没见着哥哥,太兴奋了!一时就忘了之前自己说的话,你就不能大度点,体谅我,原谅我吗?”   “体谅你,原谅你,可以,你把你之前是怎么向我保证的,重复一次。”   骆阳叹了口气,一副伤脑筋怕了你的模样,“我会乖乖的听容哥哥的话,不乱说话不乱跑。”   “做到了吗?”   骆阳摇头。   “既然没做到,是不是就要受到惩罚?”   骆阳想了一会,极为艰难的点头。   “那容哥哥就罚你把这句话一直说到咱们到家为止。”   骆阳眉心一凝,下意识就反驳,“不要!”说完看了眼前面带路的人,又低低说了句,“好丢脸的。”   “刚才是谁在屋子里大喊大叫,都快哭出来了?”   骆阳又偷偷看了一眼容与,试着和他打商量,“我可不可以,就说十次,不五次,等等就、就三次。”   前面带路的少年没憋出笑出声来,而后又整理了脸上表情,恭敬将容与送出了门。   跨出侧门,容与轻轻戳了他脑门,“你看你,被人家笑话了吧,自己做错了事还敢讨价还价,不说十遍,那就一直说到回家,自己选一个。”   骆阳苦着一张脸,掰着胖乎乎的手指,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字一句回荡在容与耳边。   “我会乖乖的听容哥哥的话,不乱说话不乱跑……”   作者有话要说:  哇呜晚了,抱歉……   推荐一小可爱的文~   《重生之大时代》by小鱼叉   八、九十年代,是香江最辉煌的巅峰时代。   那时候一个小小的香江GDP总量,相当于整个华夏大陆的20%   那时候深市还是个小渔村,那时候以后的亚洲首富还只是初露头角,船王包家、沙王霍家,二十年后被称作传奇的那一代还“风华正茂”。   身为二十一世纪煤二代的李铮,一觉睡醒,发现躺在了一张铺着旧棉絮的木板床上。   这是一个前富二代后渔家子救了香江最大的地主兼自闭症少年后名利双收的金手指爽文   也是一个富二代努力变成富一代的故事   苏爽文,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去搜一搜收藏一个谢谢啦~ 第26章 第二十六条尾巴   骆阳趴在容与肩头,看着那宏伟的宫殿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   “容哥哥,这才一小会,我就开始想哥哥了。”   容与摸着他小脑袋,什么也没说。   “哥哥说明天会来看我的,他会来的吧。”   “会的,他不是答应你了吗?”   骆阳点点头,似乎在说服自己,“是的,哥哥答应我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失言过。”   “所以你乖乖的。”   骆阳点点头,双手环住容与颈脖,极为依赖歪头靠在他肩膀上,一颠一颠的,颠得骆阳闭眼只想睡觉。   “现在我见着哥哥了,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个九尾小狐狸呢?”   呢喃在容与耳边回荡,看着已经熟睡了的骆阳的侧脸,手下不由自主的环紧了。   一条雪白的小尾巴无力的耷拉在身后,容与目光深邃,无声叹了口气。   窗外白雪皑皑,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屋外冰冷刺骨,屋内却是温暖舒适。   骆阳在暖和的床上睡得正香,自从到这之后,他似乎就不曾真正睡熟过,总是容易被噩梦惊醒。   那个噩梦断断续续,但唯一不变的是这房子,这个悬崖,以及房子旁那高大的古树。   屋外风吹得很凶,仿佛还能听到那鬼哭狼嚎似的声音,骆阳似梦似醒间好像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那声音很小,死死压抑着的泣音。   骆阳登时醒了,起床,茫然看向四周,不太明亮的房间一角里,他似乎看到了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墙角。   “你是谁……”   这儿除了他和容与之外,他便再也没见过其他的人了,突然冒出一个廋弱的小孩,太离奇了。   那蜷缩在墙角的孩子没有说话,听到骆阳的声音,甚至还望墙角缩了缩。   骆阳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那孩子身上衣不遮体,破破烂烂,即使这房间内温暖如春,依旧是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骆阳拿着自己厚厚的外袍下床,想给那人披上,可一当骆阳靠近,那孩子却惊恐的往内缩,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墙角。   “你……你别害怕,我只是给你穿衣服而已,你冷不冷啊。”   那小孩只是慌张的摇头,并不说话。   离得近了,骆阳这才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空中,眉心紧皱,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小孩身上竟然有无数细小的伤痕,手腕上被一条白色棉布包扎着,大块鲜艳的痕迹很是刺眼。   骆阳心都揪到了一起,连忙将自己手上的袍子给那小孩盖上了。   可那小孩不领情,还要把他的衣服给扔了。   骆阳连忙道:“你别扔啊,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我看你冷,所以才给你盖上的,你……我就想让你暖和一点,你要是冷,还可以上床睡一觉,我床上很暖和的。”   那孩子仍然不说话。   骆阳急了,“你……你身上受伤了,要不你起来,我给你看看好吗?或者,我可以让容哥哥来帮你治伤。”   听了这话,那小孩似乎终于有所动容,“容、哥哥?”   似乎已经是很久没怎么说话了,声音极小,有些嘶哑,还有些怯意。   “是啊,他是我哥哥,对我可好了,你的家人呢?你父母呢?你有哥哥吗?”   缩在墙角的孩子似乎颤抖了一下,低声嘶哑,“有,我有。”   “那你家人在哪,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找他们好不好?你看起来伤的好重啊,他们一定会伤心死的。”   听到这话,那孩子双手抱肩,背对着骆阳,没有说话。   “是真的,像我之前,我手割破了,哥哥都心疼得要死,你看你身上这么伤疤,你家人得多心疼啊。”   “他们不会心疼我的。”   “为什么?”   男孩摇头,“不知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明明一直都很听话的。”   骆阳坐在他身边,想安慰他,“是不是你太烦人了?”   “烦人?”   “对啊,大人都不喜欢烦人的孩子,像我,哥哥不喜欢烦人的孩子,我不烦人,所以哥哥喜欢我。”   骆阳见他又不说话了,将外袍在他身上拢了拢,大半张脸都裹紧了厚重的袍子里。   “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呀。”   男孩捂着自己手腕上的白色棉布,“弟弟生病了,我要救他。”   “那、这些呢?”骆阳手指轻轻触碰到那些骇人的伤口上,但这一碰,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孩子登时惊恐得站起来,骆阳被撞到在地上,等他从地上爬起,就看到那孩子又躲到了墙角内,“别碰我!”   有一本小册子落在那男孩的身边。   小男孩见着,将那小册子翻开,咬破了手指在其中一页上写着什么。   “你别激动,我只是……”   骆阳站在原地不敢再靠近他,他的视线落在那小册子上面,觉得有些眼熟,望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容哥哥给他的那个日记本吗?   他还在惊讶这日记本怎么到了那男孩手里,就见着那小男孩抱着日记本痛哭起来,“我讨厌他,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我再也不要喊他哥哥了,他不是我哥哥!”   “你、你怎么了……”   那小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那日记本翻开,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日记本上,响亮的声音骆阳听得一清二楚。   撕拉一声——   那小男孩将刚才写的日记本的内容撕了下来,撕得粉碎。   “你别撕啊,那是我的!”骆阳容忍他在日记本上乱涂乱画,但是不能忍受他竟然把日记本给撕了,上前就要去抢他手里的日记本,刚往前走那么一步,那男孩子抬起头来,一双熠熠发光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骆阳。   而骆阳在这瞬间也呆愣住了,他望着那小男孩的脸,极度的恐惧下让他忘记了思考。   那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屋外大雪纷飞,骆阳仿佛如坠冰窖。   “为什么,我不能像你这么笨呢?我如果再笨一些,该多好。”   “啊——”骆阳蹲下身子捂住脸,尖叫出声。   “阳阳,怎么了?”有人大步从屋外走进,骆阳坐在床上,茫然看向四周。   墙角没有那个小孩,那个日记本依然完好无损放在桌上,地上铺着的毛毯一看就很暖和,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   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假的。   骆阳捏了捏自己脸颊,有些疼。   是个梦。   他看着自己身边的袍子,茫然失措。   刚才在梦里,那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的男孩是谁?是九尾小狐狸吗?可是为什么要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阳阳?醒醒,怎么了?”   骆臣一早来看他,屋外听到叫声忙不迭进了屋内,看着骆阳失魂落魄的模样,心莫名的胆寒。   骆阳半响眼神才转移到骆臣身上,看到骆臣,他莫名想起了梦里那个小男孩哭着说,再也不要喊他哥哥了。   “哥哥,我做了个噩梦。”   骆臣如鲠在喉,“没事,只是噩梦而已,别怕,有哥哥在。”   “哥哥,那个小男孩好可怜,身上流了好多血,还没有衣服穿,他好冷,他全身都在发抖,他说他有家人,为什么他家人不好好爱他呢?”   骆臣心如刀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阳阳……这……那只是个噩梦而已,不要想了。”   骆阳默默离了他些距离,“哥哥,为什么这么坏的人?”   骆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屋外有敲门声,敲了三下。   骆臣似乎找到了一个正当的借口,他急色对骆阳道:“阳阳,哥哥现在有事要回去,哥哥明天再来看你,你今天好好休息,外面下了大雪,就不要出门了,记住了吗?”   骆阳将视线从骆臣身上移开,垂头落在自己手背上,轻轻点了点头。   “哥哥走了,你不……”   “哥哥慢走。”   这是第一次,骆阳从一开始和他见面就如此的冷淡。   骆臣落寞了片刻,又强颜欢笑,“那你乖乖的,哥哥先走了。”   起身,走到门口,刚准备开门时,就听到骆阳轻声问他,“哥哥,你不会那么对我的,是吗?”   骆臣没有回答这话,只是狠心推开门,逃似得逃离了这个屋子。   骆阳抬头望着窗外大雪,所望之处,都是茫茫一片。   他想起那个小男孩,也想起那个日记本。   起身将那日记本翻开,指腹摩挲着日记本上被撕去了的一页,他似乎还听到了眼泪啪嗒落在日记本上的声音。   翻开,他看那些尚还遗留在日记本上没有被撕毁的内容。   “今天好冷,可是哥哥来给我送衣服了,虽然还是那么凶。”   “弟弟的病好像快好了,哥哥还对我笑了呢!一定是我做得好。”   “今天我又偷偷去看了哥哥,不过这次没有被哥哥发现,嘻嘻。”   “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哥哥他们住一起呀,晚上这里好冷好黑,我不想在住这里了。”   “……”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一直,笨下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气冷了,手好冷,打字也僵硬特别慢,所以更新也来的特别慢……   哇呜推荐作者另一个连载文呀,收藏少得有点可怜,希望有小可爱可以在这寒冷的冬天给我送送温暖QAQ   《当霸道总裁破产之后[娱乐圈]》   陆璟是个霸道总裁。   即使进了娱乐圈他也是个霸道总裁。   人家进娱乐圈是为了光鲜亮丽,一举成名。   他进娱乐圈仅仅是为了勾搭漂亮的小姐姐帅气的小哥哥。   然而等他撩遍娱乐圈之后,他家破产了。   为了生计,陆璟不得不放下他霸道总裁的身份,勤勤恳恳混娱乐圈。   然而那些被他撩过的人不答应了:)   苏爽甜宠文么么哒~ 第27章 第二十七条尾巴   骆阳一直都知道自己很笨,他总是想,如果自己能再聪明一点,再聪明一点就好了。   可是现在他真的聪明了,他却又觉得,如果自己能在笨一些,再笨一些就好了。   容与推门从外走进,雪花顺风飘进屋内,登时不见踪影。   被这股寒风一吹,骆阳缩缩脖子,十分怕冷似的,捂紧了身上的小被子。   容与忙把门关上,“怎么了?冷?”   骆阳将手伸出被子,握在容与手背上,“容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怎么都捂不热,好冷。”   骆阳的手还不及容与的掌心大,肥肥胖胖的全是肉,一握上去,手心手背却是冰凉刺骨。   容与给他搓着手心,“没事,容哥哥给你搓搓,马上就不冷了。”   骆阳似乎有些茫然失措,失魂落魄的看着容与,“容哥哥,我昨天又做了一个梦,刚才我有些事想问哥哥,可是哥哥不听我说就走了,你能告诉我吗?”   容与手上一滞,下一秒却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搓他手心手背,直到发热发烫。   “你想问什么?”   骆阳盯着墙角的地方,还在回顾着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了一个小孩子在这屋子里,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他身上流了好多血,还好冷,我问他家人在哪里他也不回答我,他好可怜啊。”   “这只是个梦而已。”   骆阳将视线从墙角移开,似乎是盯得久了,眼底有些红,还带着些潮湿,“可是那个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他还在那本日记本上写字,他说他在这里住了很久了,他说他不想在住在这里了,容哥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骆阳眼底渐渐湿润,双手死死抓住骆臣的掌心,以一种不问出答案不罢休的姿态,“容哥哥,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那个人……他……”   容与无声叹了口气。   他原本希望骆阳能够想起来,可越到这,他越害怕,害怕骆阳有朝一日想起来,想起那些面目全非的过去,那些血迹斑斑的过往。   但没有办法,尽管他有多不愿意骆阳想起来,总有一天,他还是会想起来的。   容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下去,尽可能的拖下去。   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就是那只九尾小狐狸。”   骆阳愣住了。   “小狐狸?”   “对,”容与脸色如常,揉着他小脑袋甚至还笑了,“还记得之前你在我书桌上看的那张照片吗,就是他,之前容哥哥没告诉你,是不想你失望,这个房子从前就是那只小狐狸住的,之前你一直闹着说要找那只小狐狸,日夜所思,夜有所梦,所以你才会梦见他。”   骆阳有些想相信,又有些怀疑,他皱着一张脸不解问道:“可是他为什么和我长一样呢?”   “因为你是在做梦,做的那些梦一般都是自己虚构的,那梦里的人自然也就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你想想看,你没见过那只小狐狸长什么样,你又怎么会梦见他呢?”   骆阳愣愣的看着他,眉心紧皱,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   见骆阳情绪松动,容与继续说道:“所以,不要瞎想,等过两天容哥哥找到了那只小狐狸的下落,就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骆阳似乎被容与这番话说的动了心。   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那我刚才对哥哥……”骆阳登时又急了,“容哥哥,哥哥会不会怪我?我刚才竟然对哥哥生气了。”   “没事的,他不会怪你的,你放心好了。”   “可是哥哥刚才迫不及待就走了,他说来看我,可是却被我气走了。”   容与心里有一些吃味。   事实上,自从骆臣再次出现在骆阳生命中,他就一直不太舒服。   可现在他还是得安慰他,“你哥哥他只是有急事而已,他怎么会生你的气?”   骆阳情绪渐渐平稳,想起刚才莫名其妙对骆臣发火,又急又气,偏偏现在屋外大雪,容与肯定不会同意他去找骆臣的。   一急一恼,骆阳埋头进被窝里,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闷声闷气说:“容哥哥,我刚才说错话了,你让我自己反省一下吧。”   容与那点子提心吊胆登时松了口气,也担心他把自己闷着了,“反省为什么要把自己闷被子里,快出来,当心别闷坏了。”   骆阳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明晃晃的看着他,“容哥哥,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好不好?”   容与笑他,“小家伙还装起深沉了。”   见骆阳埋头进被窝里不说话,容与也不再多说,替他将被子掖好后便走了。   然而等他走后,骆阳这才慢慢从被子里爬出来,他呆呆的坐在床沿边,似乎有些迷茫,一瞬不瞬盯着地上。   “容哥哥不会骗我的。”   这话说的,似乎没多少底气。   也许是想让自己也认同这句话,骆阳再将这话说了一遍,“容哥哥是不会骗我的。”   而且他也不敢不信,梦里那个小孩子真的太惨了,他宁愿相信那只是个梦,也绝不相信那是真的。   过了许久,骆阳才从沉默中回过神来,眼神倏然望到了桌子上的那个日记本,骆阳心底咯噔一下,他想起了那个小孩子在日记本里,写了些什么东西。   骆阳理智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翻开那个日记本,可鬼使神差般的,他走到桌子前,看着面前这个书页已经微微泛黄,破旧不堪的日记本,动手将其翻开。   幼稚又潦草的字眼杂乱无章,撕毁的痕迹格外明显。   骆阳却仔仔细细一个字都不曾放过,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看下去。   古朴陈旧的气息,每一个字眼,每一句话,似乎都承载着一些令他难以承受的过去。   直到他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写着。   哥哥不喜欢烦人的人,我不烦人,所以哥哥喜欢我。 第28章 第二十八条尾巴   不知在什么时候,雪停了。   放眼望去,茫茫雪海,看不到边际。   骆阳站在屋檐下,听着大雪之后的寂静,雪落枝丫的声音,跳下台阶,踩在雪里。   他清楚的记得梦里,有个小孩子,从这里,一直爬到了悬崖边上,满身是血。   骆阳呆呆的望着那条无法被白雪覆盖的一条窄窄的道路,他还记得梦里这条沾满了鲜血的路,炙热滚烫,就连那冰冷刺骨的皑皑白雪也无法掩盖。   他顺着这条路走到了崖边,山崖间风声呼啸,骆阳往下看了一眼,“好高。”   这么高的地方,梦里那个人哪来的勇气往下跳的?   骆阳实在不明白,他怯生生的后退了一步,仿佛那深渊有什么洪水猛兽,会把他拉下去。   屋外寒风吹得有些冷,骆阳却并不觉得冷,可他还记得容与的嘱咐,转身刚准备进房去,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骆阳皱着脸,这并不是容哥哥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似乎有人顺着这羊肠小路踉跄而来,浑身褴褛鲜血淋漓,骆阳惊呼一声,朝后踉跄一步,双手捂住了小嘴。   那人满身血污,脸上根本看不清样貌,出现在这羊肠小径,不仅是骆阳吓了一跳,那人见着骆阳,也呆愣了片刻。   似乎是极其震惊,意料之外的看着骆阳。   “你、你怎么……你为什么还活着,你……”口不择言,连自己如今的处境都忘了。   骆阳自己也觉得奇怪,看着那人,心底的厌恶感不可抑制的涌上心头,骆阳不想理他,转身就朝屋内走。   刚走到屋檐下,就听到那人凄凉的苦笑声,踉跄上前,一把抓住骆阳手腕。   骆阳惊慌失措看着他,细小白皙的手腕上尽是污浊猩黑的血液,那人离他极近,骆阳似乎是被吓到了,竭力想从他手里挣脱开来,却也只是发出小猫似得声音,“你想干嘛!你放开我!”   “该死的是你不是我!”那人目眦尽裂,一双血污之外格外透亮的眼睛也因此而无比丑陋,“你跟我走,你跟我走!”   骆阳惶恐到了极致,不明白这人嘴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全身颤抖,“我不认识你,你别动我,我不要和你走!”   “你不认识我?”那人一怔,扫视一眼骆阳短小的身材,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笑两声,“你竟然不记得了,那好,我就让你想起来,只要你把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我就有救了,他们就不会拿我去祭天了。”   骆阳听着这人得意洋洋的话,心头更怯,转头望向四周,“容哥哥,容哥哥救救我……”   听到骆阳求救的话,那人语气更恶,“你别想着人来救你,没有人来救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拉着骆阳胳膊往外拖,一个趔趄,骆阳被台阶绊倒在地,被硬拖了几步。   刚下台阶,齐整的脚步声传来,骆阳只觉得全身被那人拖行得好疼,泪眼蹒跚抬头望去,只见骆臣带着四五人前来,将人团团围住。   骆阳想喊哥哥救他,可是一张嘴,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任他嘶声大喊,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来。   他仓惶失措的看着骆臣,泪水不要命的往下掉。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不出话,成了小哑巴。   双眼通红,泪水涟涟,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骆臣手心紧握,却依然稳着声线吩咐,“把他带走。”   “是!”   身后几人上前来,要将那满身血污的人带走,可那人一把将骆阳擒过,指着骆臣厉声道:“你看清楚,他才是那个九尾狐,我不是!”   骆阳身后一条尾巴摇摇晃晃。   骆臣眉眼寒霜更甚,一剑寒光而来,掀翻了那人。   一股强大的推力将骆阳推开,骆阳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那人已经被牢牢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偏着头,盯着他,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饰,看的骆阳心底直发毛。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这么恨他。   “骆阳,你就是骆阳!我就是死,也不会为你顶罪祭天!”   说完,奇迹般的从他嘴里吐出一颗发着光的珠子,那珠子似乎是认主,直接朝骆阳这飞来。   骆臣来不及动作,眼睁睁看着那珠子没入骆阳胸口,没了踪迹,扑过来上下打量着骆阳,双手颤抖把在他脉搏处一会,见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转身双目赤红看着那人。   “青翎,你该死!”骆臣咬牙切齿森然道:“带走!”   青翎看着骆臣脸色,又看向骆阳慌乱的小脸,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神色癫狂,“骆臣,你费尽心机救他,可是那又怎样,等他想起来,他绝不会原谅你这个罪魁祸首!”   四人连拖带拽将人拉走,霎时,整个别院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骆臣一言不发解开了骆阳的禁制,骆阳似乎是被刚才骆臣的举止吓到,不敢扑在骆臣怀里说委屈,只坐在一侧小声啜泣,“哥哥……”   骆阳坐在雪地里,白雪把他裤子浸湿了大半,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手腕上满是猩红的血污,骆臣心疼死了,伸手想去抱他,却被骆阳躲了过去,爬起来,朝后退了一步。   骆臣的手停在半空,有些颓然,下一秒却一扫而空,他蹲了下去,“怎么了?怪哥哥刚才没和你说话?”   骆阳不是傻子,只言片语中,有些话他记住了。   踉跄朝后退了两步,揉着眼睛轻声问道:“容哥哥呢?”   骆臣的笑容僵在脸上,“你容哥哥他……忙,哥哥带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骆阳的抗拒全写在脸上,他摇摇头,十分懂事乖巧道:“不、不劳烦哥哥了,我自己可以进去休息的,哥哥去忙吧。”   骆阳转身就往屋内走,可刚跨上门槛,胸口一阵闷痛,想隐忍的瞬间疼痛爆发传遍全身。   骆臣骇然,一把将呻.吟倒下的骆阳抱起,见他眉心紧拧全身发烫通红,立马将其送进了房。   他知道,骆阳之所以这样,一定是刚才青翎的那颗内丹。   若是这样,骆臣忧愁的看着骆阳的尾巴……   果不其然,在骆阳呼痛的同时,他身后的小尾巴从一条,变成两条,三条,四条,最后齐齐长出了九条尾巴。   而这时蜷缩在骆臣怀里,三岁小孩子长短的骆阳,霎时间变成了成人模样。   手长腿长,肌肤白嫩比那刚剥壳的鸡蛋不遑多让。   只是他脸上的痛苦之色,仍然不减。   骆臣手足无措。   “别动他!”厉声从外传入,容与疾步而来,凝眉对骆臣说:“把他放下,一会就好。”   容与来的实在太是时候,骆臣眉心紧锁,肯定的话脱口而出,“你故意的!”   容与一言不发,以默认回应。   他实在不愿继续看骆阳这么下去,有事情当断则断,拖久了,对谁都不好。   骆臣似是认命的叹了口气,将骆阳放床上,拿被子盖住,心如死灰。   睡梦中的骆阳一点也不好受,全身似乎在火上烤似得,鼻尖细汗直冒,锥心刺骨的痛楚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梦中那个一直出现的小孩是谁。   再比如那个九尾小狐狸,还有……这个空寂无人的别院。   所有的一切如洪水般涌入他脑海内,也不管他受得了还是受不了,头痛欲裂,骆阳忍不住抱头痛苦挣扎,可是却有人按住自己手脚,动弹不得。   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阳阳,没事的,忍忍,一会就好。”   这声音,温柔的骆阳想哭。   若是在从前,能听到这声音,该有多好。   可惜这声音的主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对他向来都是不假辞色。   骆阳费力睁开眼,骆臣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担忧又焦急。   “哥哥……容哥哥……”骆阳眼神掠过他,望向了骆臣身后的容与,“容哥哥。”   骆臣眼神微暗,沉默着让开。   容与上前,替他擦去额头及鼻尖的细汗,温声细语,“还疼吗?”   骆阳将头埋进容与胸前,闷声摇头,“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   房间内,只有骆阳压抑着的呼痛声。   良久,他偏过头去,眼神虚虚垂着,望向骆臣,声音不复以往的亲昵依赖,尽是冷漠与平稳,“你……还想要什么吗?我什么都给你了,我真的,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锥心刺骨,不过如此。   骆臣苦笑几声,脸色黯然不已。   是他活该。   “容哥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   “等你好些了我们就走,好吗?”   骆阳摇头,极为依赖地攀住容与,“我现在很好,现在就可以走。”   迫不及待的语气,比这世上最锋利的武器还有锋利三分。   “阳阳……”   “你别喊我!”似乎和骆臣待在同一屋檐下都是莫大的恐惧,他死死盯着骆臣,“骨肉皮毛鲜血我都还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骆臣如鲠在喉。   往事历历在目,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过了许久,骆臣面容惨淡,溃败退出房内。   没等骆阳回头,屋内早已没了骆臣的身影。   月明星稀,白雪潇潇,整个大地一片苍白之色。   骆臣站在崖前,已经很久了。   小屋咯吱一声开门,容与从内走出,至骆臣身侧,“他睡下了,明天……我就带他走。”   骆臣声音带着哽塞,“他不愿意再回来了,是吗?”   “嗯,他说过,永不回头。”   骆臣回头,看着小屋内明灭晃动的灯烛,喃喃道:“是啊,永不回头。”   屋内的骆阳似乎隔着窗沿缝隙,似乎与骆臣的眼神相对,那眼神太过灼热,烫得他连忙忙不迭收回了眼神,蜷缩在床头,将头埋在臂弯内。   骆阳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   《山海经》曾有云,青丘有狐,生有九尾。世人愚昧,却说此兽吃人,会给世间带来天大的灾难。   而他的一出生,九条尾巴震惊了所有族人。   骆臣从小就不晓得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被扔到这个荒山野岭独自一人居住,他不贪恋那巍峨高大的宫殿房檐,他只想和哥哥住一起。   他曾经偷偷跑去骆臣住的地方,躲在门后偷偷看骆臣温柔的抚着弟弟的脸,他看到骆臣对所有人和善的微笑,那是他第一次暴露在人前,他以为自己也能得到哥哥的微笑和温柔,可是得到的,确实骆臣毫不留情的斥责与鞭笞。   他蜷缩成一团,他听见骆臣骂他,说他天生祸害,是不祥之人。   鞭子一下一下打在他血肉之上,他好疼,可是再疼,也比不得骆臣这话让他疼。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待人和气的骆臣,要这么对他呢。   那天,他受尽了教训,顶着一身沟壑纵横的伤回了杂乱无章的小屋,他趴在在冰凉的地板上,用满是血污的手背抹眼泪,一边还在日记本上写下,我讨厌哥哥的话。   骆阳一直都知道自己笨,可是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笨成那样。   前一天发生的事,第二天他就忘记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身的伤哪里来的,更不知道日记本上他写的讨厌哥哥的话是谁写的。   所以,他也只是皱着眉头,把那页纸给撕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秋来,连骆阳看了十多年的悬崖峭壁都有了变化,唯独他,还是那五岁小孩的模样,似乎怎么长,都长不大。   他不知道族人的风言风语,十多年来,他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他不懂得任何的人情世故,他连字都认不全,他总是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裳,悄悄的,偷偷的,自以为没人发现的来返与骆臣的住处与小屋。   哪怕每次回来总是一身伤,哪怕每次都是抹着眼泪歪七扭八的写着讨厌哥哥的那些话,哪怕每次都是第二天撕得一干二净。   他最喜欢的,就是坐在悬崖边上看落日,橘红的落日挂在天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风景。   他原以为自己会就这么看一辈子的落日,直到后来,族中渐渐有灾祸降临,骆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天灾人祸会要算在他头上。   他明明,很听话,什么都没干。   大家都说,是他的尾巴,所以才给族人带来了灾难。   骆阳看着他身后的九条尾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条尾巴,怎么会一年新长出一条。   可是尾巴很漂亮,他并不觉得这尾巴有罪。   如果说天生美丽的东西怀有罪恶,那骆阳觉得,罪恶最大的,莫过每日的落日。   可是那群人不听他说,不听他辩解,他听到他们说,要砍了他的尾巴。   在骆阳极度的恐惧中,他看到骆臣脸色阴沉来到他身侧,骆阳笑容满面,眼底好似有星光璀璨,朝他伸出了手。   哥哥,你知道的,我每天都过去看你,我很乖,我没有做那些事情。   可是那笑容不过一瞬,他便看到骆臣朝他举剑,毫不留情砍去了他八条尾巴,疼的他死去活来。   他又只剩一条尾巴了,他不再是异类,他和所有人一样,好像日子又是风平浪静,一往如初。   而族中祸事好像也因此而消停了。   砍了多少条,骆阳已经数不清了,他想,既然砍掉自己尾巴,可以让避免祸事,那多好啊。   砍吧砍吧,下次我一定不再喊疼了。   从此而往,只要当骆阳长出第二条尾巴,面对族人的怒火与排斥,他的尾巴总会被骆臣毫不留情的砍去。   骆阳坐在悬崖边上,他看到古树苍天蔽日,石缝里一片暗红,悬崖边上的风依然是刺骨的凉,第一次将目光从夕阳放在了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   他实在太无聊了。   “喂!有没有人啊!”   他身上好疼,他想和人说话。   原以为一如既往般没人理会,却没想到,从悬崖底下飞上一个人,神奇无比。   他告诉骆阳,他是神仙,叫容与,可以满足骆阳三个愿望。   骆阳许了三个愿望。   希望哥哥平平安安,弟弟健健康康,族人一帆风顺。   “那你呢?”   骆阳掰着手指头,“三个了?算了,那我不要了,我笨,不需要愿望。”   “我可以把你变得聪明些。”   骆阳摇头,抗拒道:“不用,我就这么笨下去吧,挺好的。”   为了表示对‘神仙’的感谢,他带着容与去看世上他最珍视的东西。   “呐,那就是我哥哥,你只能看一眼哦。”   那是破天荒第一次,他偷跑到骆臣这没有挨打受骂,因为神仙有神力,护着他。   那也是他第一次吃饱饭,被擦药,还盖上了暖和的被子。   神仙真好,他以后长大了也要当个神仙。骆阳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想。   再到后来,他就不叫容与神仙了,容与说,他和他哥哥一般大,就叫他容哥哥吧。   容哥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他,可是最后一次,骆阳很久很久都没再等到他。   天降异火,将宫殿烧得一干二净,火光印的天地如临白昼,他顾不得许多,疾步跑去那人声鼎沸的地方。   他在人群中寻找着哥哥的身影,他看到火光前,哥哥正在和人打架,情况十分凶险。   眼看着骆臣就要被刺到了,骆阳上前使劲推开骆臣,自己被黑衣人刺穿了肩胛骨。   还是一如既往的疼,可是他看到骆臣紧拧的眉心,又自觉将痛苦掩去,弯眉浅笑。   哥哥,你没事就好,我不疼的。   最终,他被黑衣人掳走。   和他一起被抓走的,还有一直跟在哥哥身后的跟屁虫,青翎!   骆阳一点都不喜欢他!   这个青翎阴阳怪气,总说自己坏话!   他想,这个青翎这么坏,哥哥一定不会选他的。   可是当他五花大绑任骆臣挑选时,骆臣却选了他身边的青翎。   “哥哥……”   骆臣抱着青翎,一步步走远,所有来营救的族人撤回,他听到耳边刺骨的话,“皮毛很好,甚得吾心。”   他眼睁睁看着骆臣的背影消失不见,而他却被绑在架子上,从此失去了自己抵御风寒的皮毛。   骆阳撑起疲惫的双眼望着漆黑的天穹,寒风凛冽,他忍不住的想,以后,他该怎么过呀,好冷的。   失去了唯一的价值,似乎杀了他都嫌麻烦,又将他扔回了那小屋。   他蜷缩在屋内,止不住的发抖。   好疼呀。   好冷。   门咯吱一声开了,似乎还洒进了屋外朦胧月色。   骆阳欣喜抬头,哥哥!   他其实很想说,哥哥我不疼,你别担心我。   可是骆臣站在他面前,脸色全无夺走了他的内丹。   为什么呀?   难道哥哥你不知道,夺走内丹,就不能活了吗?   我没有皮毛没关系,我不冷的。   可是我没了内丹,我会死的。   “你放心,你不会死的,青翎伤势很重,需要内丹救命,以后……以后我会好好待你,我会救你的。”   骆阳似乎丧失了全部的力气,他偏着脑袋看了他许久,也想了许久,可是他笨,想不明白。   啪嗒——   想不明白那就想不明白吧。   骆阳轻轻唔了一声,蜷缩成一团。   再一次,他看着骆臣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内。   哥哥,我很乖啊,我不黏人呀,我很喜欢你呀,你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呢?   内丹没有了,他身上开始流血了。   骆阳回头看了眼自己孤零零的尾巴,他想,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他的尾巴呢?是因为尾巴,哥哥和其他人才会这么讨厌他的吗?   他想不明白,可是既然讨厌,那就索性砍个彻底吧。   骆阳伸手拿刀,亲手将自己最后一条尾巴砍断。   他疼的站都站不起,只得一步一步,手脚并用往外爬。   月色动人,洒了一地的荧光。   白雪皑皑,不染一点瑕疵。   骆阳咬着牙,爬出屋外,滚下阶梯,身上殷红的鲜血滚烫,将白雪融化成。   他一步步的朝悬崖边上爬去,一条狭窄的小路用他的身躯爬过,被他的鲜血融化,那血水上炙热的温度,烫人。   到悬崖边上,满是血污的一张脸扬眉笑了笑,星光熠熠的眸子里灿若星辰。   不能回头,永不回头!   他决绝的朝悬崖伸出了手,这一次,他不会再得不到回应。   容哥哥,你在不在呀。   如果你在,伸手接住我,好吗?   风声呼啸,四周景色飞快掠去。   骆阳睁开眼,原来,悬崖这么高啊。   他明明是死了的,骆阳不明白,他怎么又活了,而且,他九条尾巴都回来了,还被……被骆臣看见了。   若是骆臣还想继续砍他尾巴,他该怎么办?   容与从屋外推门而进,看着缩在床头的骆阳,笑道:“怎么了?睡不着?”   骆阳望着容与,点点头,“睡不着,容哥哥,一起睡吧。”   容与微笑,应允着上床,骆阳躺在他身侧,呼吸浅浅,极为安心。   第二天一大早,艳阳高照,连山头的白雪都融化了些。   骆阳站在悬崖边上,将日记本撕得粉碎,尽数扔进了这悬崖里,飞花一般,被风一吹,散得很远。   他神态自若看着眼前这一切,回过头对容与笑道:“容哥哥,我们走吧。”   来此一躺,不过是为了给他找回记忆与内丹,既然已经达成,离开自然是好。   只是西出阳关,似有故人在喊他,“阳阳……”   所有的话与叹息皆堙没在这无尽的风里。   骆阳小身板挺得直直的,对容与浅浅一笑,“容哥哥,以后你可以叫我骆阳,也可以叫我骆骆。”但就是不要喊我阳阳,我承受不起。   容与揉着他柔软的头发,“好。”   身后白雪皑皑,他再也没有回头。   毕竟,他不笨了。   生来有罪,我很抱歉。   但好在,有人赦免了我。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会被打,但还是由衷感谢,谢谢阅读。   骆阳他很好很好,以后也会很好很好,再见啦~ 本书由 Woman、神精病 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