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吃瓜日薪666[九零]   作者:曳恣   文案:   岁笙身死魂穿九零年,原主无依无靠过劳猝死,她不仅继承了原主的营养不良,还继承了几乎归零的存折。   好在她获得了吃瓜系统,能在别人情绪波动下听到对方心声。   且听到的内容越劲爆,波及人群越广,获得的积分越多,还能直接化为存折数字?江湖救急啊!   岁笙果断放弃包分配的厂工,报名编制考试。   考哪个岗位?当然是民政局!结婚可以十分甜蜜,离婚同样可以十分精彩!   午夜八点档狗血情感家庭剧天天上映:   嫁进城里享福的同乡村花,身材走样,三年老十岁,只因老公是个花心萝卜,从她怀孕就没消停过,现在还攀上了领导的女儿,闹离婚,孩子归她。   富婆和小白脸来领证,女的不顾父母反对,一心自由恋爱不要彩礼,男一心傍富婆,车子房子挂他名,回头将乡下一家子接城里享福。   丑男靓女组合来领证,土豪高兴甩掉不下蛋的黄脸婆,美女已经想好每天给他饭里下多少药,这人早日归西,她才能和男友一家三口住进大房子。   自从任职第一天起,岁笙吃瓜赚钱两手抓,毕业一年,大学同学聚会,所有人以为放弃分配的铁饭碗,无依无靠的木讷书呆子,眼下肯定一事无成,没准在哪喝西北风。   却不想他们聚餐的饭店,就是岁笙收购的资产之一,而他们印象中的书呆子也从丑小鸭变白天鹅,再认不出了。   岁笙也在带薪吃瓜的第666天,刷到了第66次同样路过的心声:“今天的岁岁也很可爱,想结婚。”   岁遂:“意念打卡表白?这是什么新式追人法?”   内容标签: 系统 爽文 年代文 读心术   搜索关键字:主角:岁笙 ┃ 配角: ┃ 其它:攒预收~《土著沉迷学习无心剧本[九零]》   一句话简介:吃瓜使我精神百倍,钱包充沛!   立意:爱与和平   ​ 第1章 第 1 章   ◎带薪吃瓜◎   “哎呀,我俩可算把你盼来了,你叫岁笙是吧?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岁,我叫李红梅,跟你一样是坐登记厅的,叫我梅姐就行!”   今天是岁笙正式工作的第一天,也是她从这个身体醒来的第三十一天,一进门就被女人一把拉住,热情的介绍工作内容和同事。   事实加上她这个新来的,民政局结婚登记所也就他们三人。   高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也就是李红梅,人称梅姐,已经在这工作七年。   这人性格十分热情,圆脸白面皮踩着中跟鞋,从岁笙进来,嘴巴就没歇过,指着最里面的办工桌前的中年男人介绍:   “这是档案室的老赵,我俩同期入职的老同事,结婚登记所的档案都归他管。”   赵文军埋头在成摞的文件里,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才抬起头,是个带着厚重眼睛的黑瘦中年人,看到新来的同事打招呼,下意识想挤出个微笑,可惜效果不佳。   岁笙还来不及自我介绍,就被梅姐拉着到了办事大厅,说是办公大厅,其实整个结婚登记所的屋子也只有二十余平的样子。   前面办理登记审核的厅室占一多半,后面的办公区就能摆下四张桌子,三张人用,一张放储物柜,里面装着各种资料文件。   难怪报名考民政局工作岗位,选结婚登记所的最少,不过也是相对而言,报名来考编制的人不要太多,大学生更是寻常。   好在她履历不错,因为急缺人手,资质认证通流程走得很顺,笔试和面试对于经历过高考、考研、考公的人来说,难度不能说低,只能说她考完,没感觉到难点在哪。   两人坐在办公大厅唯二的两张桌子前,李红梅边接过新婚夫妻俩的结婚证明和其他材料,边走程序盖章,边跟岁笙讲解,过程十分简单,她很快上手操作。   李红梅见她操作稳妥没有失误,连连夸赞,说得岁笙这么厚的脸皮都有些泛红。   她上一世也活了二十多年,没少听别人夸奖,但是李红梅这样,直白的夸赞带着九十年代独有的淳朴热情,效果不同一般。   李红梅嘴上说着,心声也自动传入她耳中:   [这大学生脑袋瓜就是好使,上一个怀孕走人的关系户,脑子跟榆木疙瘩一样,办点啥事都坏菜,不过这丫头长得馁弱了点,浑身瘦得没二两肉,这能招架得住那些闹离婚的?]   同时吃瓜系统提示:[积分+1],一块钱成功入账。   岁笙知道她心里想的没错,而这具身体岂止是瘦弱。   她从这个身体醒来时,人在图书馆的一角,四周安静得可怕,没人注意到,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女生,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自己不远处。   因为连续的熬夜写毕业论文,只身一人无家可归,忧心毕业后没钱无处可去。   长期亏空的底子一朝崩塌,仿佛釜底抽薪,原主没能熬到获得工作的那天,走得悄无声息,除了岁笙无人知晓。   可笑的是换了个芯子,她在报名考编后,依旧只能回到原主死去的图书馆备考。   刚睁眼来到这里时,饿得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只就近买了韭菜鸡蛋馅饼果腹,接连吃了三张才感觉活了过来,后果是存款直接归零。   后面她只能游走在大街小巷,靠着吃瓜系统碰运气,一积分换取一块钱,运气不好,三餐一个馒头,就着自来水咽下,运气好时,改善伙食吃馅饼,但又不敢花光。   岁笙每天背着唯一的行李双肩包,穿梭在街头巷尾挨到了今天,距离下个月发工资还有十二天,她现在还在试用期,头三个月工资只有一半,也就是一百块。   只吃饭倒是够用,但是今晚是露宿街头,还是能住上便宜旅馆,就看今天运气如何了。   她之所以拒绝学校安排的包分配的工作,就是因为真正上岗怕要等到猴年马月,包分配的毕业大学生太多,岗位又只有那些。   没有点关系在,啥时候轮到你,全凭天意,况且进厂前三个月还一分没有,这么漫长的等待,够她饿死街头,投胎八次了。   中午她刚拿出馒头咸菜,咸菜还是她为了庆祝终于上岗买的,李红梅看不过去,带着她和赵文军去了就近的面摊,一人要了碗炸酱面。   岁笙还在回味刚刚的味道,嘈杂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伴随着哭喊拖拽的声音,她立刻抻直了脖子往外看,有瓜!惊天大瓜!   不然睁眼绑定三十一天的吃瓜系统不过会突然从[积分+1+1],一跃蹦到了[积分+5+5]   “你不要以为带着儿子,我就不会跟你离婚!”   “杨戴忠!你为了那个女的连儿子都不要了?!”   “你这乡下的婆娘,竟然敢去我儿子单位闹事,把我们杨家的脸都丢尽了!   要么赶紧签了离婚协议走人,要么把东东留下来,我们还能给你一百块,全当路费,别想再从我家捞好处。”   “妈你别瞎说,我跟晓雅都说好了,东东不能跟我。”   门帘撩开,登记处的岁笙和李红梅才看清说话的母子,披头散发被拉扯的女人挣扎想要离开,却被母子俩扯住不能动弹,怀里抱着的两三岁的男孩还在不停的嚎哭。   那个看着国字脸,生得浓眉大眼的男人,穿着也是人模狗样,说出的话不堪入耳。   办事厅内还有一对新人正等着那结婚证盖章,对着这一家老小,尤其是那个男人,露出一脸鄙夷,却被男人脸生横肉的亲妈狠狠瞪了回去:“看什么看!多管闲事生儿子没口口!”   凶恶的模样和出口成脏的能力,不仅逼退了小夫妻,也引得她儿子杨戴忠直皱眉。   [杨戴忠:最看不上母亲的就是这个,一天书没读过,市井泼妇的模样,晓雅迟迟不愿意松口,也有为这个。   上次这疯女人闹到单位,妈追过来抓人,被晓雅看到了,放话除非他说服他妈,让他儿子和那女人一并送走,不然不说她同不同意,她那厅长父亲那关肯定是过不了的。]   这边积分快速猛涨,这渣男的心声听得岁笙真想给他两巴掌,让他再多蹦出点猛料,她仿佛看到了旅馆和大餐在向她招手。   她激动的样子被李红梅误会成愤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劝诫:   “这样的奇葩不是天天有,但以后你见得也不会少,最好让他们自己吵利索,胡乱掺合进去容易误伤,你这副骨头架子可经不住那婆子一巴掌。”   岁笙忍不住心虚,她当初一命呜呼,就是因为吃瓜过于专注,糟了池鱼之殃,不过这男人的名字有点耳熟啊,那女人披头散发,她没能看到正脸。   “总之今天这婚,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杨戴忠毫不留情的说出这句话,女人顿时像抽走了骨头,跌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怀里的小孩被磕到膝盖,又是一阵刺耳的哭声,刺激着大厅内一群人的神经。   男人将户口本、身份证和离婚协议书拍到办公桌上,接着气势汹汹走向赖在地上不起来的女人:   “你的身份证家里一直找不到,是不是你随身带到身上了,快点拿出来,把名字给我签了,各奔东西。”   一直呜咽倒在地上不动弹的女人,似乎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撒开儿子,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吼道:   “你这个专搞破鞋的,从我怀孕到现在,你身上的香水味就没断过,   信不信我把你那些烂事都捅出来,让你那个徐厅长也听听,评评理,看他会不会让你这个二婚带娃的男人娶他的女儿!”   这句话无疑戳到了男人的痛脚,男人怒极反笑,眼中的血丝衬得他此刻表情尤其狰狞。   [杨戴忠:当初瞎了眼被她一个初中没毕业的蒙了眼,现在看她一眼都觉得反胃,装得自己多无辜一样。]   岁笙:‘啥?还有隐情不成。’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2章 第 2 章   ◎财神驾到,双喜临门!◎   “呵,你不也骗了我,说什么从来没处过对象,还不是看中我家的钱,想来城里享福,抛弃了你那个订婚的男友来勾搭我?”   杨戴忠不屑冷哼一声:“这三年多你也捞够本了,钱、吃的、穿的、用的没少往你乡下娘家带,就差直接把我家搬回肖家村了,既然那么舍不得你家,就回你乡下待着。”   [杨戴忠:别耽误老子升官发财,疯女人,败家精!]   ‘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钱途,不过从爱财自私这点看,这两人不要太登对,不过肖家村,不会就是原主被赶走的那个肖家村吧?’   岁笙若有所思,不等她从大脑内存里翻出相应的记忆,那个婆子直接给出了答案:   “肖美琴,你这个油耗子把我们家都要搬空了,你那俩哥哥靠着我家的彩礼娶的媳妇,你弟的工作还是我家戴忠给找的。”   “你要是不想你弟回去种地,就给我乖乖的签了字,不然你们全家都别想好过,吃进去的都给老娘我吐出来!”   一番话成功镇住了女人,果然姜还是老得辣,论不要脸还得是杨家。   哦,难怪曾经风光无限的肖村村花,能忍气吞声这么久,岁笙现在可以确定,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就是记忆里那个人了,对方似乎没有认出她这个被赶出村的可怜虫。   她当初风光嫁到城里,找了个城里干公职还学历高的对象,她妈在村里吹嘘了一年。   每次逢年过节拿到城里寄来的邮报,都要在村口歪脖树下炫耀好久,她要是知道她那好女婿人面兽心的本质,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得意他。   不过他们一家子都是村里出了名的贪财无赖,一家子齐齐向钱看。   这三年多的时间,昔日村花都老了快十岁了,不信她娘家人一个也没瞧出异样,就是在城里工作的弟弟也该是能常见到的,还不是做缩头乌龟忍到了现在。   闹到最后,被抓住命脉的肖美琴还是不甘心的签了字,不然要真是让小弟丢了城里的工作,她妈绝对不会放过她,往后他们家的日子才真要难过了。   [肖美琴:反正我还有儿子,等过了这阵子,我就带上儿子去闹,不从姓杨的牙缝里抠出东西!]   [杨戴忠:终于签字了,回头就带晓雅来领证,她那寄生虫弟弟,等我有功夫就收拾了,省的碍眼。]   一线吃瓜的岁笙:‘哦豁,这前任夫妻俩还是有些默契在的,在无耻上。   不知道一眼相中这个二婚心机渣男的徐晓雅,长什么样子才能配上她那千度近视的眼睛。’   银行柜台,岁笙数着手中的钞票,上班第一天,成功入账积分二百八十一。   存折从零一跃来到三位数,远比预期的要好,感谢杨财神光临,期待他带上徐财神再度光临。   将钱塞进口袋里,岁笙此时才感到一丝心安,果然只有钞票能给她安全感,手里有钱,她立刻找了家门面不大,但十分干净的旅馆。   跟着店主老大爷磨了好久的价,终于定下两块六毛钱一天,一口气租下十二天。   交钱拿了挂牌的门钥匙,将贴身陪伴她一个月的双肩包放到单人间,径直下楼找了家羊杂汤店。   点了小碗加一个饼,不是大碗吃不下,现在就是再加三个饼她也能吃下去。   但岁笙怕肚子里这么久没过过油水,突然吃太多,怕跑肚跑掉剩下的半条命。   小心喝了一小口刚出锅的羊汤,天气转凉,喝羊汤刚刚好。   她小口啃着饼,看着外面天渐渐暗下去,路灯一盏盏亮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岁笙:‘明天给梅姐俩带点什么呢,就桔子吧,补充维C还不用水果刀去皮。’   ——   “梅姐早,赵哥早。”   “哎呀,小岁这么早就来了。”李红梅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放在杂物柜上的一兜桔子,黄橙橙的十分显眼。   李红梅将斜挎包放好,随口闲聊:“小岁家住在附近吗?”昨天看她走的时候也没见她骑自行车。   岁笙将桔子分给两人:“离这里不远,租的房子,等转正了工资高了再换地方。”或者等杨家的“尾款”过来。   “快!三个月转眼的功夫,到时候也离过年不远了,正好置办年货....”   办公室内三名同事气氛融洽,李红梅是最喜欢聊天的,奈何老赵闷葫芦,脑子转的根本跟不上她的嘴速,另一个就是个混日子的祖宗,根本不稀罕正眼瞧你.   这下可算逮到了岁笙,只需要一个听众,在关键点给些回应,李红梅一个人就能讲个一小时不停。   不过今天一早就来了业务,打断了李红梅滔滔不绝的八卦演讲,岁笙听得正尽兴,背景音乐一样不停响的[积分+1+1]突然被打断。   三人都好奇谁一大早掐着开门的时间过来,岁笙通过系统倒是猜出谁来了,杨戴忠效率不一般啊,无缝衔接,这就把人小姑娘拐来了。   从办公室出来,她们就看到昨天下午的主角之一杨戴忠,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换成了一个打扮入时,从头到脚都无一不穿着精致的年轻女人。   烫着波浪卷发,衣服、耳环、项链、手镯、背包...无一不透露着金钱的味道,长相虽然没有岁笙印象中年轻时的肖村村花好看,但金钱堆砌,也能塑造几分美女的气场。   就是观察两人神色,似乎总带着几分紧迫,徐晓雅更是握紧了杨戴忠的胳膊,忍不住频频完后看,岁笙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出了大门什么也没看到。   杨戴忠进门还没站稳,直接将手中握了一路的证件资料袋递了过去:“麻烦请尽快盖章,我们着急。”   着急当然是真的着急,昨天下午压着人过来离了婚,今天一早就掐点领了个新的补上空位,能不急吗。   李红梅接过一一查看资料,点头答应,但岁笙知道,她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加快。   对于经验老道的李红梅来说,像这种麻烦找上门,就一个处理方法,拖!迟则生变,那是看对谁。   她们这种底层小职工,能不粘手麻烦就尽量避开,让他们自己解决。   [徐晓雅:快点,快点!要是被父亲发现,一定会阻止我和戴忠在一起的!]   岁笙有些无语,合着还没搞定那个徐厅长呢?不过你画了个全妆又打扮成这样,谁看到你不知道是去见男朋友的?   你那个当上厅长的父亲,应该没有眼疾。   [积分+6+6]不断跳出,他们担心的人也马上抵达战场。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3章 第 3 章   ◎演技是种天赋◎   隔着一条马路,她都能看到徐厅长从车上下来,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哪是来逮人,更像是来宰人贩子的。   岁笙看向一脸焦急不断点脚尖的杨戴忠,投去一个珍重的眼神。   “哐当!”一声巨响,敌方抵达战场。   “姓杨的,你小子竟然敢在我眼皮底下耍心眼,一个二婚刚离的,竟然敢撺掇我女儿偷户口本跟你领证!?你不想混了!”   手里的拐杖甩得呼呼作响,棍棍到肉,声声带回音,不过某人做戏演全套,虽然不停躲闪痛呼,但还是不忘表忠心:   “我对晓雅是真心的!我愿意为了小雅放弃一切,我会给晓雅幸福,请您答应我们在一起....”   一旁的徐晓雅也是被感动得不行,看着心爱的男人被打得抱头乱窜,心疼的上去想要拦住父亲。   真是闻着心痛,见者心酸,岁笙掏出一枚剥好的桔子,拿起一瓣送入嘴里,真的是好酸,将剩下的递给了旁边喝茶的梅姐,成功将这份酸爽传递下去。   要不是系统一直提示[积分+7+7]她还真被演到了。   [杨戴忠:坚持住,挺过这一关,等我从长计议,徐晓雅是跑不掉的,徐家也跑不掉,就算现在丢了工作,马上,不会太久,我就能双倍的讨回来!]   岁笙不禁为这位仁兄鼓掌,果然是成大事不拘小节的小人一个,目标明确,演技达标,他不发财谁发财?   最后闹剧以被打者装晕收场,别问岁笙是怎么知道对方是装的。   徐晓雅到底是不敢在父亲盛怒下,撇下他去扶杨戴忠。   索性徐厅长也打累了,又不可能真将人打死,回去他们再清算!   岁笙三人目送他们离开,不等救护车过来,躺在地上的男人自己爬了起来,毕竟这会都十月末了,地板上趟久了容易着凉。   救护车过来时发现人好端端的坐在那,但看他一身狼狈,跟岁笙确认过是这人,还是用担架家人抬走了。   [许喜(医生):电话里那个姑娘不是说人已经昏迷,哭着让赶快过来抢救的吗?这男的看着好好的,头不晕眼不斜的,   这夫妻情侣整什么花活,早知道让护士过来了,真是耽误工作,浪费急救资源,回去给他安排上最粗的针头。]   岁笙撇了眼姓许的年轻医生,看着一脸严肃,没想到也是个大脑活跃戏多的,还为她贡献了三个积分,不多,也够吃碗羊杂汤了。   这场闹剧暂且告一段落,结婚登记处的三人继续各忙各的,岁笙抽空扫了一眼刚刚的收入,抛去昨天花费余下的,净赚五百一十九积分,也就是五百一十九元!   好家伙,这会可是九一年,厂里的技术工人工资才二百上下,一天十几块。   她现在的编制岗位不加额外补助,转正后也是两百零五元整,现在只能拿到一半就是一百零二块五角钱。   感谢杨先生、徐老先生和徐女士亲情出演,真是感动到她这个穷鬼,欢迎下次光临。   接下来到第一次发工资,已经过了近一个月,再没再看到杨戴忠他们几人,岁笙正遗憾尾款恐怕遥遥无期了,却从梅姐那听到了最新八卦。   “我们整个胡同都传开了,**处的徐厅长连夜被救护车拉走,现在人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听说他女儿跟着一个男的跑了,到现在也没见着人影。”   李红梅捧着搪瓷杯喝了一口,跟岁笙对了个眼神,嘿嘿一笑,   “估计就是那姓杨的了,有能耐啊,被撸了职,还能将人约出来拐跑,我说这妮子也是傻。   她父亲徐厅长多精明一人,他说不行那人肯定有问题,何况一个黄花大姑娘,还非要找个二婚的,之前见过他那前妻,姓肖的那女人看着就不是个老实人,   你别不信,凭你梅姐我这火眼金睛,啥妖魔鬼怪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姓肖的女的还有得闹腾,这杨家就是一火坑,进去绝对没好日子过,   我跟你说,你们这些小姑娘读写书,不能被书里那些什么学者之乎者也的糊弄傻了,不就是长得好点的男的,花言巧语的谁不会来...”   李红梅滔滔不绝的碎碎念被前厅来人声打断,两人立刻起身,岁笙临走还接收到了赵哥的一个同情眼神,看来他之前是没少受到梅姐洗礼。   这次来的这对也是俊男靓女,就是靓女年纪稍大,富贵了些,俊男看着白生生,嫩得跟刚浇过水的小白菜似的。   李红梅接待两人办理结婚登记手续,岁笙撇了一眼登记表上的年月日,发现女的比男整大了六岁。   这会女的二十八还不结婚的有,但是很少,基本上二十出头就开始谈婚论嫁了,而且女小男大是组合还差这么多,真是少见。   岁笙觉得从视觉上两人还算般配,至少看着女人依偎男人的模样,看着还是很甜蜜的,如果她没听到这段心声的话。   [萧胜军:盖章快盖章,省的那烦人的女人再跟过来打扰,我的房子,我的车子,马上都是我的了!]   [积分+5]   岁笙:‘哦豁,又来一个,年纪不大,目标明确,富婆小白脸标配?有点点羡慕,如果这个小白脸不是一心觊觎家产的话。’   李红梅在两人的注视下,即将为新婚证件盖上印章,突然一个巨大的推门生响起,一个脚踩恨天高的女人拎着红色挎包,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女人一出现,岁笙就注意到萧胜军的脸色一僵,哦,估计这位就是他说的那个“烦人的女人”。   “崔渺渺!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白脸,一个男的天天装柔弱,扮可怜,谁不是赚钱养家,偏他受不住这个苦?   没钱要什么房子、车子,我呸!这不要脸的玩意什么居心,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   魏茹三寸高细跟踩在地板上,更像踩在萧胜军的心口上,几步走到办工桌前,一把按住即将盖章的结婚证,   “你就是到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这丫头,你说!你看小白脸像不像个好人?这俩人凑在一起根本就不般配!”   被点名的二十一岁“丫头”岁笙有些无奈,她一心只想安静吃瓜。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4章 第 4 章   ◎火锅配瓜◎   这人怎么突然把她扯进去了,现在大厅里所有人都看着她,让她怎么回答?   要她说,女的图人家身子,男的图女的钱,都不丑,而且放她那会女的年纪也不大,还蛮般配?当然她不敢这么说出来。   不等梅姐给她解围,崔渺渺先一步反驳了从小相识的闺蜜:“魏茹,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两个是自由恋爱,而且胜军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像是十分担心其他人误会了什么,不断为男友解释他过得有多么不容易:   “他为了供养弟弟妹妹没能读完高中,但是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生活上的困难,一直坚持打工养家,没有放弃读书的理想,   车子、房子都是我主动提出来加他的名字,为的就是让他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以后读书的钱我来出,我心甘情愿!”   好家伙,不怕富婆玩得花,就怕富婆恋爱脑,这一番言论,让在场的几人无言以对。   但是萧胜军必须一脸感动的看着他的钱袋子,恋爱脑富婆的好友魏茹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但她终究只是朋友,还是没能制止红章落下,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板上钉钉,魏茹也不能硬按着两人的头,再立刻把婚离了,只能愤愤离开,放下话,说迟早有她后悔时候。   岁笙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在成功拿到盖章结婚证的时候,这对新人夫妻同时响起了心声:   [崔渺渺:我终于和胜军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已经迫不及待想让他看到我布置的新家,还有给他买的车,就是他上次街头驻足看了许久的那辆!   他看到一定会十分感动我这么在乎他的一言以行,这才是我追求的自由恋爱。]   [萧胜军:结婚证到手,等确认房子和车子都写的我的名字,下个月就先将小弟和小妹接过来,在乡下地里刨食的日子实在是过够了。]   萧胜军小心的将结婚证放到怀里,一副十分珍视的样子:   [有了这个就相当于拿到了金库钥匙,等过些日子就将爸妈也接过来,就说乡下房子老旧漏雨过来借住,顺理成章住在一起。]   这俩人的心声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岁笙有些心累的看着富婆笑得一脸灿烂,希望等这男的将乡下一家子都搬来,她还能跟现在一样。   等两人走后,李红梅见岁笙还望着门口出神,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导: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那好友都劝不动她,咱们非亲非故的,说上几句不痛不痒,又有什么用?也没准人家真是真爱,以后过得和和美美,咱们反而好心办坏事。”   后面那句话说出来,岁笙和梅姐对视一眼,同时噗嗤一笑,哈,这么明显的欲拒还迎的做派,不过是短暂接触了一是片刻,他们就看出来了端倪。   也就那个恋爱脑上头的富婆,到现在还沉浸在小白脸编织的美好幻想里,岁笙通过吃瓜系统听到的内容更多,东拼西凑也将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   无非是小白脸欲擒故纵,彰显凄苦自强小白菜形象的同时,又“不经意”间透露出对“美好追求”的向往,没准他对好多女人都用过这招,然后就遇到了崔渺渺。   崔富婆主动跳进名为自由恋爱的陷阱,觉得周围所有反对的声音,都是追求自由路上的绊脚石,别人越是反对两人,反而越能激发她的反抗心。   岁笙看了眼新增的金额,看着窗外的雪哈了口气,一阵淡淡的白雾散开。   这是今年冬天第一场雪呢,晚上去吃顿火锅好了,再添件过冬的衣服和围脖,她现在手里有钱了,自然不会再亏待自己。   冬天下班时间要比平常早半个小时,五点半下班,岁笙跟两个同事道别,没有回月初新租的房子,直接去了百货商场。   百货商场在夜晚已经打烊,她要逛的是周遭的夜市,虽然这会没有原先的夜生活丰富,但是Z市是港口城市,市中心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   围绕百货商场为中心建立的商业步行街,综合交错灯火通明,售卖各种商品的摊贩聚集这这里。   即便下着雪,也抵挡不住人们外出的脚步,叫卖吆喝生此起彼伏。   比起自己那三脚猫功夫做出的饭菜,岁笙更喜欢感受外面的烟火气,简而言之就是扎到人堆里,美食跟瓜更配。   岁笙走进一家巷尾的火锅店,点了大份的肉,一份羊一份牛,又要了一碗米饭、一份血肠和一个蔬菜拼盘,并一瓶饮料。   她上个月去医院挂号看了身体,没有其他毛病,只是从小亏空得厉害,以后营养一定要跟上来,不然以后姨妈痛能痛到下不了地。   岁笙人生两大爱好:美食和八卦,为了避免以后姨妈到访只能和止痛药为伴,她决定谨遵医嘱。   铜火锅的底汤一滚,立刻将夹了一块子牛肉放进去,几秒后夹出沾上蘸水,味道正宗!   因为医生说她现在的肠胃还有些脆弱,不然她肯定点红油辣锅,不过骨汤的吃着也别有滋味。   岁笙大块朵颐的模样,把邻桌的两对情侣看得直咽口水,不过脸盆大的肉盘,一份可不便宜。   他们四人商量了好一会,最后决定要两小份牛羊肉、两份宽粉、四碗米饭和蔬菜拼盘,这的饮料贵,他们已经自备好了。   刚将血肠下进去,岁笙就听到一道心声传来:   [齐一诺:还说什么好工作,结果领的工资连吃个大份羊肉都心疼,之前在学校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小气。]   名字有些耳熟,岁笙状似不经意的扭头看了一眼旁边桌的四人,世界还真是小啊。   不过包分配的工作都是就近分配,很少有出省市的,在市区遇到同学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原主记忆里除了课本和兼职打工外,基本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之所以能记住这四个不相干的人,还是因为他们创办了表演社团。   四张面孔经常在节日时登台表演,每次节日前后,都是学校讨论的对象,可想在学校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   包分配的工作岗位是有限的,也是需要符合条件要求,企业才会跟你签订合同。   可能是表演排练分走了太多精力,他们四人的学业课程成绩并不理想,包分配的名额清单上并没有他们四个。   岁笙将烫熟的肉配上青菜,一起送入口中,刚拿起插了吸管的汽水要喝,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隔壁桌传来。   王枫秋:“也不知道那个书呆子现在在哪高就呢?”   齐一诺自然听出了男友口中的调侃,晃了晃筷子:“还用说,岁笙可是咱们系的第一名,现在肯定是喝西北风呢。”   正在他们旁边桌“喝西北风”的岁笙:‘啧,一群没礼貌的家伙。’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5章 第 5 章   ◎徐家的尾款◎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引得旁边的冯昭昭和常光耀直接笑出了声,一想到那人竟然脑残到放弃分配好的工作,没钱没长相没关系,难不成还想回去种地?   冯昭昭:“听说是犯了错,被村里人赶出来的,她这种人,除了学习还知道什么?给到她手里的工作都不要,还不如让给我,真是浪费名额。”   此话一出,刚刚还欢快的气氛顿时散了一半,齐一诺用手指缠住垂落的发丝,有些泄气:   “咱们现在天天在售楼处,卖出去一套才给十块提成,哪有那么多有钱人来买房子?最便宜都要一万八千八,咱们现在两位数的工资,不吃不喝十年也买不起一套。”   其他人一说到房子和现在的工作,也纷纷叹气,想当初在学校过得生活,一呼百应也不为过,现在却每天赔着笑脸。   那些有钱人看不上他们售楼处的房子,没钱的都在硬撑面子,一门问,各种理由挑刺,就只了解不买,一天下来脸都要笑僵了。   几人唉声叹气,各种牢骚抱怨一股脑的涌入了岁笙的脑内,系统不断提示[积分+2+2],不听都不行,就着瓜吃涮锅,感觉这大份的肥羊更加好吃了。   不过像Z市这样的海滨城市,到了零几年那会,都是房价高升的第一梯队,和那时比,这一万八千八的房价不要太便宜。   她如今已经工作了一个月有余,账户余额从零突飞猛涨,已经来到了四位数,而且是九打头。   每天无论结婚、离婚,喜怒哀乐下透露出的心声,积分提示最低都是三起步。   像隔壁齐一诺他们四人这样的路人甲乙丙,提供的零头日积月累也是笔不少的收益,这也是她下班就往外走,而不是直接回出租屋的原因之一,   民政局就好比瓜田,每天她都因为吃瓜过多导致消化不良,不过看着不断跳跃的余额,就让瓜田的瓜来得更猛烈些吧!   等钱攒够三万,她就去售楼处逛逛,这会的房子还没有那坑爹的公摊面积,钱花出去都是实打实的。   最后一块血肠捞出,将玻璃瓶内的汽水一饮而尽,擦擦嘴,走人。   等岁笙离开后,坐在隔壁桌的齐一诺回头瞅了一眼,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怎么感觉有些眼熟。”   坐在她旁边的王枫秋听到她嘀咕,没有听清说什么,问她怎么了。   齐一诺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刚刚那个女生穿的衣服和点的菜都要不少钱,怎么可能是那个一穷二白的书呆子。   除了身形一样消瘦,完全是两张脸,觉得自己是最近上班太劳累,都开始胡思乱想了,遥遥头继续涮菜,将刚刚的猜测抛掷脑后。   饭后消食逛夜市,岁笙拿起一双手工编织的棉袜,做工很好,用料也可以,就是上面大红大绿的富贵牡丹有点hold不住。   又拿起一双亮黄色的,上面图案是满满的金元宝,很好,这个不俗,就要它了。   “老板装起来。”   “好嘞!”   又买了一条酒红色的围脖和一兜橘子,上次买的桔子吃到最后,成桔子干了也没吃完,实在太酸,这次换橙子,希望不会倒牙。   [张帆:要不是王德这小子说至少分一半给兄弟几个,我才不来这片混,还惹上了姓陆的那帮条子,上次差点就被抓了。]   [王德:再不行就换个法子,就不怕弄不黄这破饭店,这玩意存在就是妨碍我赚大钱,那老女人不识好歹不给我钱,这就是代价!]   [孙栋柱:等姓王的这傻子把他家的摇钱树挖了,看他还从哪来钱,老子早看他不顺眼了。]   [许华强:......]   诸如此类的话,大多都提到了一个姓王的,还有弄黄饭店分钱的事,心声中反复出现的姓名中,只有一个姓王。   这个叫王德的够缺德还冒傻气,这些人明显没把他当回事,他还想着靠这帮人发财?掏自家窝子倒是挺顺手。   岁笙接过老爷子裹上报纸递过来的地瓜,没有去看街角巷口里的几个地痞,淡然路过。   她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帮不了什么,贸贸然去找警察只是徒增烦恼,而且除暴安良是警察的职责,专业人做专业事,她就不掺和了。   此刻路过的岁笙还不知道,这个在她听到的众多繁杂心声里,毫不起眼的一段,在不久之后还有后续。   而岁笙一直惦记的尾款,在一周后终于来了消息,依旧是从唠神梅姐那听来的。   “徐家要办喜事了,就昨天听我邻居说的,她侄女新交的男友的三姨就在那个什么所当清洁工,   打扫卫生时见消失好久的杨戴忠又回来了,还是之前的岗位,不过之前看他百般不顺眼的徐厅长,下班竟然跟他一起走的,   而且看两人交谈还算和睦,至少徐厅长没之前赶人时的凶恶模样了,经常在一起似乎在商议什么事,   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不见徐晓雅,她爸住院出院都没见她人影,总之这杨戴忠回来就是一个信号,这两人没准真成了。”   李红梅冲着岁笙挤眉弄眼,试图将没说完的话通过意念传递给她,岁笙没读出眼神的含义,不过意念她已经收到了。   跟她那邻居猜想的一样,上午交谈的三个主角,下午其中两个就到了场。   连梅姐她邻居的侄女的新男朋友的三姨都没见到的人,现在也带着证件,又来他们这来办理结婚登记了。   “你好,我们来办结婚登记。”   徐晓雅挽着杨戴忠的胳膊,等待办手续的时候,两人一直黏在一起就没分开。   从他们进门,系统的积分到账提示就没停过,很快就刷满了二百五,心音十分丰富,一边被升官发财刷屏,一边粉、黄掺半,是阿晋不让写的颜色。   徐晓雅散发出的热恋的甜蜜酸臭味,很快充斥满整个大厅,看得她牙疼,赶紧将手续办好递给他们俩。   李红梅递过来一个眼神:   [李红梅:这俩人果然是生米煮成熟饭了,果真是小看了这男的,够龌龊,够不要脸。]   岁笙被迫听了一耳朵黄色,眼神空洞无法跟梅姐完成眉目传情,直到两人离开,心声消失不见,她的大脑才恢复运作。   作者有话说:   二更奉上,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啾咪~ 第6章 第 6 章   ◎年前烧纸送“厚礼”◎   岁笙只希望徐厅长身体康健,长命百岁,能一直护住他女儿,想来他最后也是捏着鼻子同意的这门婚事,想法和她差不多。   无非是考虑事已至此,总归有他这个当厅长的父亲坐镇,姓杨的抛妻弃子求的不就在他手里攥着吗?   杨戴忠个性弊端明显,徐厅长作为他顶头上司,也好用升职的事拿捏他,这样徐晓雅的婚后生活不会变成悲剧,如果肖美琴不带着儿子来捣乱的话。   话说快到年底了,她也该去看看肖爷爷和肖奶奶了。   周六这天岁笙请了一天假,坐上前往肖家村的客车,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荒地枯枝,屁股下的座位跟安了弹簧一样,幸好她不晕车。   不过还真是命苦,考了编制依旧逃不了单休,她倒是不在意那一天的工资,但是选择年底结婚的人不少,她这时候请假,梅姐和赵哥就要多受累了。   想到两人在听说她要请假一天回去烧纸,一副如遭雷劈的样子,她再三保证周一肯定回来,他俩才放她走的。   唉~谁让现在交通道路建设还不完善,明明离得很近,但没有火车、地铁那玩意,只能坐速度缓慢的客车,等回来恐怕已经半夜。   容她拒绝以睡眠不足的状态去上班,这会让她分分钟想辞职。   闭目试图催眠自己快点入睡,距离肖家村中间还有五站,八个小时呢。   迷迷糊糊中,脑海自动浮现出了原主在肖家村的一些记忆,一个开局和结尾悲惨,但中间还算安稳的十余年。   出生就被遗弃,被采野菜的老两口发现,幸好当时已经开春,气温开始回升,不然一席单薄的被单,恐怕早就失温死掉了。   像她这样的女婴,被遗弃的现象不算罕见,但直接抛弃在无人处,她的父母还真是狠心。   老两口当时身子骨还算硬朗,家里大儿子、小儿子两家虽有微词,但也没有强烈反对,反正也不归他们管。   安安稳稳度过了十几年,从岁笙上高中开始,随着老两口身体每况愈下,日子渐渐难过起来.   而不想支付高昂医药、住院费用的两个儿子、儿媳,将所有责任都推脱到还未成年的岁笙身上,说老两口生病,都是因为照顾她受累才导致的.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她一度自责难安,差点退学,但学校知道她的情况,因为成绩优异,免除了她的学费。   老两口也坚持让她读书,希望她考上好的大学,可惜还没高中毕业,她就被赶出去了。   两个老人相继离世,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无处容身只好求助老师,最后申请了助学金,因为高中没有住宿的宿舍楼,只好安排她住进了空余的教职工宿舍。   没水没电一切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但至少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但她的高考的成绩还是受到了一定影响,不然以原主原本的实力,本可以脱离所在的省份,去更好的大学学习。   等岁笙头重脚轻的下车时,满脑子都是一铁锹将所谓的“大伯”、“二伯”拍扁,直接在二老坟地的旁边挖个坑,将他们一起埋了,让他们去地下给二老尽孝。   心里默念打人犯法,打人犯法,打人犯法...一路从村西头走到了村东头,那片没有种着庄稼的荒地,就是肖家村的坟地。   岁笙循着记忆,来到一座矮小的坟堆,被积雪掩盖在下面,几乎被雪吞没成平地。   将上面密密麻麻的杂草拔掉,把背包里准备好的供品取出,无视不远处一直传来“握艹握艹,见鬼了,吓死人...”的鬼叫。   不用她去看,去问,那人的心声就已经说明原由了:   [肖自达:肖田旺和肖田财那两家不是说人死了吗?咋还活着?见鬼了!?]   真是服了那两人,编瞎话也打草稿,不过他们当初做那么狠,除了她一身衣服,一块布也没给她,那时候又是寒冬腊月,也难怪他们觉得自己活不了,真是又蠢又狠。   岁笙将三摞堆成小山的供品码列整齐,面口袋大的黑色拎袋里,全是纸钱元宝,这些都是她替原主和养育原主长大的老两口烧的。   但她只来这一次,之后在城里清明节再给他们祖孙三人烧,能不能收到全看天意,所以这次来特意备足了“厚礼”。   原主死得悄无声息,短短二十一年的生命,没过过几年安生日子,死后无人知无人祭奠烧纸,也只有她来了。   虽然她从来不信轮回转世,但是重生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了,不信不行。   今天过来,被那个叫肖自达的人看到她,一脸白日见鬼的模样跑了,恐怕她还活着的消息很快就会全村知晓。   要是让肖美琴看到她,肯定会认出她,继而找到她工作的地方,到时肖田旺和肖田财肯定会闻着味过来,找茬、要钱。   岁笙看着最后一个金元宝消失在火堆中,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灰,抬头环视了一圈这肖家村的坟地,看上去嗯...她没看出来。   总之岁笙在客车上回忆了一遭,有关原主对这个村的记忆,就觉得肖家村祖辈是不是得罪了什么风水师。   不然肖家村的后代为什么全长成了歪瓜裂枣,肖美琴这种无脑贪图富贵的,至少对家里人真心实意,她的段位跟肖田旺兄弟俩没得比。   坐上回去的客车,太阳已经从当空落往西边落下,摸着空荡荡的书包,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大得劲,果然不做点什么她心里难受。   就在客车即将出发的时候,一道隐约的尖叫声从远处飘来,听不大清楚的叫骂生不断回荡在肖家村上空。   随着一股恶臭弥漫,原本张口大骂的肖田旺和他媳妇都住了嘴,一阵阵干呕不断后退,看着“发粪图强”的红瓦房,这可刚翻新好,还没住两年,现在墙上的白瓷砖直接变黄瓷了。   “是哪个丧天良的!呕哕...”   岁笙跟邻座的乘客道谢,表示现在不恶心难受了,将客车车窗合上,刺骨的冷意缓和几分,其他乘客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她刚去肖家村就去的西头,那就是老俩口原先的老房子,将一枚蜡烛避风点燃,引线缠蜡身,十米长的一大卷鞭炮丢茅房。   可惜是冬天,要是夏天想必杀伤力还能乘二。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7章 第 7 章   ◎警匪尾牙团建?◎   临近年关,岁笙每天一坐上工位就没法离开,成双的新人不断涌入民政局做结婚登记。   几乎人人都备了一份喜糖给她们,岁笙机械的过审、登记、盖章,各式各样的合照,入目的全是一片红色。   岁笙的耳边除了新婚夫妻的甜蜜私语,脑子还一直涌入大量心声。   表里如一自然好,若是一面甜言蜜语,一面心怀算计,那着实让人心累。   送走了上午的一波新人,岁笙三人好不容易喘口气,竖起中午午休一小时的牌子在办事大厅,结伴离开。   三人准备去附近的餐馆吃个饭,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算是一九九零年的最后一次同事聚餐。   李红梅在前面打头,介绍起附近的餐馆,哪家有什么特色菜,谁家的主厨换了,老板定的菜价实不实惠。   “说饭菜实惠,还得是这家。”李红梅指了指头顶的招牌。   “肴一品?”赵文军并不常在外面吃,看着这么大的店面,害怕价格太贵。   李红梅摆手示意他放心:“不会,你们进来就知道了,他们店老板是个实在人,不过最近都临近年关了,怎么人这么少?”   他们选择靠近墙边守着暖气的位置,岁笙落座,看着周围陌生透着些许熟悉的环境,“她”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一个暑假。   当时临近暑假开学,因为遇到一桌酒鬼闹事,自己点错的菜非说岁笙记错了单,闹着要她赔钱,狮子大开口就要一百。   原主兼职两个月才一百,顿时慌了神,她就不善言辞,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解释,却吐不出一个字,最后还是店长过来,给她给解的围。   店长是个中年女人,好像叫秋云?不过岁笙记得这家店的生意不错,眼下正该是客满的时候,怎么才坐了一半的人?   岁笙守着暖气感觉有些热,将外套脱下,坐在一旁的李红梅看着她搭在椅背上的毛呢大衣,忍不住伸手摸了两把上面细密的领毛:   “这大衣我在商场的模特身上也瞅见过,一件要一百块呢,半个月工资也就买这一件衣服了。”   岁笙笑笑点头,没说这件衣服要转正后一个月的工资,她要等来年才满三个月转正,现在工资还是一百挂零,但是她的收入早就不看固定工资了。   年底这些天虽然忙,但系统的积分也是飞速增长,早在上周就超过了预期的一万五,向着两万大关逼近。   虽然岁笙平常并没有有意显露什么,但一个人有没有钱,不经意透露出的才是最真实的。   像价格高的衣服、鞋子、首饰,只要有稳定的收入,攒上几个月总能买得起,但是以李红梅老道的眼光看,眼前刚毕业工作不久的小岁,早就不是刚入职时落魄孱弱的模样。   比如一起聚餐,点餐时她并不关注菜价,抵她实习期一个月工资的衣服只是随意堆叠放在椅背,手上的护肤霜跟她儿子买给女朋友的面霜一个味。   要不是天天在一个屋檐下工作,从来没见过有什么有钱的异性来接她,李红梅真以为她是傍上哪个大款了。   以小岁白净秀气的模样,还有她独有的气质,一眼看过去,不算多漂亮,但足够出挑。   要真想着嫁个有钱人,还真有那个资本。   李红梅虽然好奇小岁从刚入职到现在为什么反差这么大,但是个人有个人的本事,她虽然喜欢八卦聊天,但该有的分寸向来拿捏到位。   梅姐心里的弯弯绕绕岁笙没有在意,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两伙人身上,这两伙人挨坐在相邻的两桌,中间只一个镂空的遮板隔开。   从岁笙的角度刚好可以将两桌人收入眼底,两桌人的心声就好像在隔空喊话,你一言我一语。   说他们不认识她都不信,不过他们确实不是一起来的,其中离门较远的那桌她还有些印象。   第一场大雪时,岁笙停在路边买地瓜时听到一伙地痞,说要搞黄一家饭店,没想到就是这家。   更巧的是,他们口中姓陆的那队警察,就坐在他们隔壁,点的菜还一模一样。   这种公司尾牙团建的既视感,警匪心声隔空对话,喜感直接拉满。   岁笙被系统强行剧透,听着自动传入的心声,她赌一碟花生米,王德和他几个兄弟点的菜肯定吃不了,隔壁得给他们兜着走。   又一个端着餐盘的服务生经过,王德对着坐在最外侧的张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犹豫赶快动手。   穿着皮衣的男人抖了抖肩膀猛然站起,正好跟迎面走过来的服务生相撞。   指缝见夹着的棕色粉末,在冒着热气的菜上撒洒落,跟汤色融为一体,没人能够发现。   被撞的服务生大惊失色,努力稳住手中的托盘才没让上面的菜撒出去,刚庆幸半个月工资保住了,一股巨力袭来,顿时人仰马翻。   而王德几人紧盯同伴动作,眼见即将得手,隔壁坐着的几人却齐齐起身,其中一人径直抓向张帆,王德几人见同伴被控制,顿感不妙。   来不及思索,本能的起身往外跑,可惜这么近的距离,另一方有备而来,计划又被听得一清二楚,自然没能逃脱陆泽然一行人之手。   马敬申看着手底下扭成麻花,还在不断挣扎的王德,忍不住嘲讽:“你老子都到你家门口了,你还往哪跑?”   陆泽然看着张帆手中抖落的药粉,想到刚刚在隔壁听到他们吹嘘这种药的毒性,眼神愈发冰冷,直接用手铐将人单手单脚铐住。   这个姿势被铐住,张帆整个人立刻失去平衡倒地,一头撞上了桌腿,痛得呲牙咧嘴。   其他人见队长这么做,也有样学样,天寒地冻得抓这四只耗子,可算是逮到了,这些天胸口憋着的气可算顺了。   唯一的女警郭兰出示证件,安抚饭店内吃饭的其他食客:“抢劫犯已经抓捕归案,请大家不用惊慌。”   队长说了,办案尽量减少造成骚乱,所以她没有直言抓捕投毒罪犯,说了个善意的谎言,这对食客和店家都是好意。   不然投毒事件传出,造成恶劣影响,这家饭店的生意恐怕也就黄了,岂不是正中王德这伙人的下怀?   郭兰将那餐盘已经撒了药的饭菜扣下,示意面色慌乱的传菜员不要多问,这几道菜的损失他们会补上的。   岁笙吃着菜免费看了场警匪片,HE结局收场,不耽误她继续干饭,但是随着最后两道菜上桌,一道心声传来,让她停下了夹菜的手。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8章 第 8 章   ◎陆泽然的怀疑◎   [王德:后厨已经下过药了,保证那些倒霉鬼不死也残,这些碍事的条子!还有那个老太婆!凡是阻止我发财的家伙,全部都给我陪葬!]   岁笙不等他把心声吐露干净,直接一把掀翻了新上的爆炒章鱼须,把刚要夹菜的梅姐两人吓了一跳,也惊动了不远处的四名警察。   王德看到岁笙掀翻的菜更是发出得意的大笑,以为计谋得逞,立刻引起四人的警觉。   陆泽然面色一变,抓住他的一头黄毛,问他是不是还在别处下毒了,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癫狂的大笑,整个人精神状态看着不大正常。   岁笙不用听心声就知道他们会错意了,看着面色紧张走过来的女警察,眼看她手里的120都要拨出去了,连忙道:   “我没事,现在立刻让所有人放下筷子,凡是后上的菜都不能食用。”   郭兰疑惑她怎么没事,还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还在犹豫,队长已经下达命令封锁店面,检查后厨,看到有人神色不对,立刻抓起来!   他们下的药剧毒,要是有人食用过肯定已经倒在地上了,毒应当是刚下不久。   但是他们联络过店老板,已经确认前几天王德几人没再踏入过饭店,毒肯定是有其他人配合才成功进入后厨,投入食材中。   事实上陆泽然的判断完全正确,一个三十多岁胡子拉碴的男人被抓到前厅,马敬申和孙鹰两个人去后厨抓人,那人见情况不对要跑,差点让他溜走摸到刀。   马敬申踹了被铐住的这人一脚:“还好老大反应快,不然这人就要趁乱从后门跑了,还好秋老板盯得紧。”   秋云也就是肴一品的老板,此刻年近五十的女人看着比同龄人老了十岁,头上的白发已经覆盖过半,模样跟岁笙记忆的女人出入很大,看来这几年过得十分辛苦。   此刻秋老板满脸疲惫难以遮掩,就在几天前,她在陆警官那里知道了儿子背着她干的好事。   王德为了所谓的“发财路”从她手里抠出钱,竟然要弄黄这家店,这家她倾注十几年心血的店。   那些惹事骚扰顾客的混混,竟然都是他花钱找来的,可笑他的钱还是她用这家饭店赚来的,此刻秋老板背对着她这个作奸犯科的儿子,已经无力说什么了。   [秋云:我当初就不该听信了公公婆婆的话,将他从老家接来,要是让他一辈子在家种地,没结交这些狐朋狗友,没准已经老实结婚生子过安稳日子了。]   此次事件算是圆满结束,不过还需要在场的几人坐下笔录,唯一天选倒霉蛋的岁笙三人也来到了警局。   比起全程一脸蒙的李红梅和赵文军,岁笙扮演的角色更关键,笔录的时间更长。   而且是陆泽然亲自来做的笔录,本来孙鹰想来的,但是队长没给他这个机会。   孙鹰一脸沮丧,那个女生跟老大待在一起,看过老大那张脸,还能有他机会吗?不过就老大那个脾气,对谁都想审犯人,别再把人吓到。   感觉自己又丧失了一次择偶的机会,一整个打蔫的白菜,被好哥们马敬申拿胳膊肘捅了两下,滚到另一边写这次的案件报告了。   笔录室内。   陆泽然没有兜圈子,直接问:“你是怎么知道那盘菜里有毒的?”   岁笙没想到这人如此直接,不过她早就想好怎么应答了:“我大学选修过心理学,我天赋还不错。”这是实话,她指前半句。   陆泽然对她的回答不做反应,也没有动笔记录的意思,继续问:“大学的课程已经涵盖这么广泛了?”   “我学的管理专业,心理学选修是大部分人的选择。”岁笙并没有被对方直射的目光震慑,语气像是在普通闲聊,学着他的口气反问:“配合做笔录的内容已经涵盖到学业了?”   虽然从专业角度分析,这个刚刚毕业的实习生并没有任何疑点。   但陆泽然还是觉得她在饭店的反应,还有这副说辞有问题,并不是质疑Z大的教学水平,而是出于直觉。   不过直觉并不能作为参考,所以做完简单的笔录记录后,他只能目送这人从笔录室离开。   [陆泽然:这人没有说真话。]   将门关上,一道心声从门缝飘入岁笙耳中,引得她眉头微挑,不过仅此而已。   对于这件突发插曲,岁笙除了可惜那道爆炒章鱼外,只留下Z市警局平均颜值蛮高的印象。   ——   “你说王德那伙人被判了十六年?”李红梅有些吃惊这个判决。   岁笙整理着手中的资料解释:“秋老板说的,她那儿子不只是投毒这一项,危害治安,敲诈勒索,还聚众赌博、嫖.娼,总之积少成多嘛。”   李红梅:‘这成语还能这么用?’   “他还有那四个花钱买通的‘兄弟’,判的年数最低也是十年起步,藏在后厨下毒的那个,是店里新招聘的打杂,因为刀工好,被允许呆在后厨帮忙,   他身上还有其他案子,而且和王德说的‘发财路子’也有牵扯,但具体是什么秋老板也不知道。”   李红梅听到这一手后续八卦,对小岁大为改观:“没想到你打听消息的能力已经不输你姐我了,深得我真传,小岁啊,你能出师了!”   说罢伸出蒲扇打手哐哐拍了两下岁笙后背,拍得岁笙双手撑住桌子才没扑街,李姐这手劲难道是盖章练的?   其实那些消息也不都是秋老板说出来的,还有一些是未能言语的心声,秋老板从陆警官他们那知道,这次没造成大的骚乱和食客中毒,一半功劳要记在岁笙身上。   而且她也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岁笙没能招架住秋老板波涛汹涌的歉意和感激,只说唯一的受害者是店里的章鱼,她们那一桌可每一个人吃那道菜。   但她说出这句话,秋老板反而愧疚加剧,说什么都要请他们三个来店里摆一桌席面,好好致歉。   奈何梅姐和赵哥经过那次的事件,知道自己差点住进ICU,齐齐摇头对此敬谢不敏,让岁笙帮他们拒绝。   他们平头老百姓,见是非是能躲则躲,那些地痞流氓又不是判的死刑,再说从牢里逃出来也不是没有过例子,他们还是躲着点为妙。   俩人还劝岁笙能推也推了,不过岁笙还要将婉拒的消息传达给秋老板,结果到店就发现人家已经备好了一桌,她一来直接开席。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9章 第 9 章   ◎售楼处秀演技◎   岁笙想到之前老板的帮助,虽然不是对她,但这种善意在原主短暂的人生里少有而珍贵,她不好再驳秋老板的面子。   不过曾经帮助过某个临时工解围,秋老板掌管这么大一家饭店,这样的小事她早就忘了,而岁笙也无意提起。   两人吃饭闲聊,相差一辈人的年龄,两人聊起来却没有隔阂感。   主要是秋老板说什么,岁笙都能接上话茬,交谈起来无障碍,聊得很是尽兴,秋老板原本的感激愧疚也全部转化为好感。   听说岁笙不大会做饭,家里人也住得远,直接大手一挥,包揽了她的年夜饭。   托秋老板的福,她今年的年夜饭不用发愁了,直接有人做好送上门,这算是超前享受了一把外卖配送?   年后开工,岁笙看着因为年前那次突发事件,一举爆发怒增到两万的余额,对积分增长又有了新的认知。   似乎除了狗血程度,这个系统对影响度也要求,听到的心声影响波及范围越广,获得的积分数额越大。   岁笙捞起一片毛肚,裹满蘸水送入口中,这家店锅底并不出彩,跟其他店比起来没什么优势。   唯一让她留恋的就是这里的食材齐全,像冬笋和螃蟹这类现在传统火锅店比较少见的,他们这家都有。   大冬天里,天天涮牛羊和萝卜白菜,就是把萝卜雕成一朵花,吃多了也没新鲜感。   对于她这种天天出门吃吃喝喝,天寒地冻尤其喜欢吃火锅的人来说,这家店简直就是救星!   不过说到吃火锅,她现在手头也有点小钱了,上个月也顺利转正,是不是该去看看房子了?   或者她该考个驾照,下雪天骑自行车实在开考验体力了,岁笙正在思考。   此刻跟用餐前厅隔着一闪门帘的后厨,两个瞧着刚二十出头的男生正在怂恿同伴去要联系方式。   “总是一个人来吃火锅,长得好看还单身,你再犹豫我俩就出手了。”   “人家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不差钱,我就这么一身过去,人家能看上我就怪了。”   “那你去换一身衣服,把围裙脱了,没准人家就喜欢会做饭的男生。”   “真假的?”   “还墨迹,人都走了。”   “那就下次,下次...”   几道心声透过门帘,钻入耳中,又成功为岁笙的余额贡献了十积分,这餐打七折。   岁笙饭后消食来到售楼处,这会Z市的房地产也刚刚起步,统共也没有几家,岁笙手头两万出头,只想先找个小户型自用。   去了第一家售楼处没有找到合适的,价格合适奈何位置有些偏离市中心,岁笙不想上班早起。   去第二家售楼处同样没有合适的,位置价格什么都合适,但是在售的小平方房屋都是一楼,采光太差。   小区建房的地势低的话,还容易积水,Z市的市内排水能力她已经领教过了,pass。   两个售楼处转下来,天色已经渐晚,看来买房跟买衣服不一样,果然麻烦很多,要是下一个售楼处再找不到合适的,就只能改天了。   “欢迎光临安居房产!”   “欢迎光临安居房产!”   刚开门就被一声声欢迎夹在中间,岁笙虽然刚从前面两家体验过了,但还是有些不大适应,这声音未免太大,是要把她吓退,他们好早点下班吗?   事实上距离他们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岁笙被一个年轻帅哥销售领到大厅内的一处沙发坐下,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宣传册。   这会还没有沙盘,大厅内也只有一个巨大的彩色平面图,此刻大厅除了她,还有三家正在看房。   不过比起她,其他三家都是拖家带口,至少也是一对夫妻过来看房,只岁笙是孤身一人过来。   岁笙接过销售小哥递来的水,一次性杯子内的水温刚刚好,热却不烫,她不由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此刻正躬身弯腰,给她介绍着现在热卖的两款户型,头顶的水晶吊灯映射下,将身穿制服的男人周身镀了一层微光。   岁笙眯了眯眼,难怪制服play在网上流行了这么多年,经久不衰,她当时不在意,现在来到九零年反而领会到了。   “我需要一套价格在两万以内的两居室,最好是顶层朝阳,楼房所在的位置也不能太偏。”   岁笙直接了当的说出她的需求,让销售小哥眼前一亮,立刻指着自己胸前的名牌,自我介绍:“我叫高明冉,您叫我小高或者小冉都行,请问您贵姓?”   “我姓岁,看你应该成年了吧?叫我岁姐就行。”岁笙摆手示意他坐下介绍就行,“抬头看你脖子累。”   高明冉闻言从善如流的坐下,笑着道:“我就是脸显小,今年已经二十了,岁姐别看我年纪小,我十五岁就跟着师傅出来当学徒,干销售行业也有三年了。”   岁笙偶尔听他介绍中穿插着几句闲谈,并不过于客套生疏,明显经验老道,但是大厅内他的同事们对他似乎不大友善。   [冯昭昭:油嘴滑舌的小子,就知道溜须拍马。]   [常光耀:一二十出头的女的,就是挑中了她能一个人做决定?还不是要回去问她男人,不会是路过口渴来喝水的吧?]   [王枫秋:这小子傻的可以,每次是个人都往上贴,不过这个长得还不错,不会是看人家好看才,平常看着假正经,都是装的。]   三缺一啊,岁笙纳闷齐一诺去哪了,不然正好凑齐一桌麻将,全糊。   因为除了他们三个的心声,他们三人跟着的客户所想也都钻入了她的耳朵,很不幸,没一个要买的。   冯昭昭跟着的那对年轻夫妻,从头到脚带牌子的衣服和首饰一样不落,估计全副身家都花在身上了,导致囊中羞涩,兜比脸干净。   现在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离开,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急切,不禁埋怨这个年轻的女销售太缠人了。   冯昭昭男友,常光耀跟着的一家四口,虽然确实要买房,不过他们已经买完了。   今天上午刚去银行贷了款,才签了合同,这会纯粹是想看看其他家的房子,对比下有没有买贵。   王枫秋那边拖家带口六七号人,打头问房子的年轻男人纯粹是充面子,乡下亲戚过来看他在城里混得如何。   他毕业这么多年一直租房住,只说钱攒够了就是没找到合适的,这会硬着头皮,听七大姑八大姨出主意,物色哪个房子位置布局更满意。   内容十分丰富,这售楼处大厅内全是演技派,岁笙看着有趣,忍不住轻笑一声。   坐在她对面的高名冉忍不住低头,不自觉的曲起手指蹭了蹭有些发热的脸,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笑他。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10章 第 10 章   ◎骗婚骗到土匪窝◎   高明冉以为岁笙听着他的介绍突然笑出声,以为是在笑他。   难道是中午的盒饭有菜叶粘在他牙上了?那可糗大了,尤其是让年轻的异性客户看到。   高明冉从岁笙一进售楼处就注意到了她,年轻且穿着随意,浑身没有任何首饰点缀,也不是开车过来的。   但衣服看不出牌子却不显廉价,悠闲走进来的感觉好像只是随便进了一家服装店,跟其他客人给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凭着这么多年出来讨生活积攒的经验,他主动上接待,虽然也有碰运气的成分在。   岁笙微微挑眉,对他的想法表示肯定,因为他今天运气确实不错。   “你牙齿上没有沾东西,我就选这套,麻烦小哥帮我办理一下手续。”岁笙手指轻点,落在他刚刚介绍的几间房屋其中一间。   指尖落在宣传册上的力道很轻,但是高明冉只感觉握着宣传册的手一软,下意识接过对方递来的证件,等将合同递到她面前的时候,他才缓过神。   刚刚她是叫的小高还是小哥?是听错了...吧?   买房手续办理得十分迅速,没有后世那么多条条框框,六十三点六七平的顶层四楼两居室,没有公摊面积一人住足够。   位置在小区中段,不紧邻街道和附近的幼儿园,全款一万九千五百元人民币。   买房任务完成,剩下就是装修,房子还只是毛胚,后续还要麻烦高明冉的跑腿,高明冉闻言立刻应下。   “水电和硬装软装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肯定帮你把新房装修得漂漂亮亮。”   高明冉声音明快,看着岁笙的眼睛都闪着光,没想到让他碰上了这个一个有钱省事的主,而且还是单身!   刚刚核实填好的合同信息,在家属配偶那栏,对方都写的无,和他一样。   岁笙无语,孤儿加单身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高明冉笑容灿烂的目送岁笙离开,直到人消失在转角才折身回去,一回头就看到三张阴沉的脸,他像是没注意到他们接待的三家都黄了一样,笑着恭喜:   “昭昭你接待的那对新人穿的一身名牌,买结婚的新房至少是三居室,不然以后老人小孩住哪?”   “光耀那一家四口问了这么久房价,都是和学校挨着的那片房区,卖出去不少提成呢,今天晚上夜宵大概要你请客了。”   “枫秋你说是吧?七大姑八大姨围着你问了这么久,你也该歇歇嗓子了,给你,要注意多喝水。”   高明冉没有理会三人铁青的脸,将手边不知刚刚哪位大姨喝剩一半的水递过去:“枫秋你喝...”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纸杯就被人一把打翻,是刚刚去买晚饭的齐一诺,她一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拦下了要动手的男友。   一会经理就过来了,要是看见他出手打人,年前压着的提成就别想要了。   对于齐一诺的举动,高明冉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撼动,反而更灿烂了几分,这几个家伙一来就抱团排挤他,狗眼看人低,不就是个大学生吗?   有些人大学毕业全款买房,有些人见了校友也认不出,刚刚两人聊天知道她是因为在Z大毕业,留在这里工作才打算买房。   这么平白让业绩到了他手里,他们不蠢谁蠢?   “你们今晚吃宵夜,我就不参加了,我还要找经理汇报工作。”   高明冉说罢,换了一张笑脸迎向刚进门的经理,留下身后面色难看的几人。   齐一诺不知缘由,没想到出去买个晚饭的功夫,姓高的那小子就卖出去了一套房?   王枫秋被气得说不出话,因为事实就如姓高的说的,他为了应付刚刚难缠的一大家子,嗓子已经开始冒烟了。   常光耀嫌丢人不愿意说,最后还是冯昭昭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齐一诺听完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安慰他们,自己这个月绩效也还没达标呢,下个月就转正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下。   他们学的管理学,毕业没拿到铁饭碗工作的,这会都转行干别的了,要么家里有关系,找个空缺补上。   他们也试过,像姓岁的那个书呆子一样报名考编,但是发现岗位名额少不说,什么时候有空缺全看运气,偏报名的人直逼三位数。   再看笔试考核的范围,一长串的书本名字能绕他们三圈,本就是学渣混得的毕业证,几人了解后直接放弃。   再去找其他工作也都是销售,还不如这在大公司的售楼处工作环境好,说出去也好听些...   于是场面从三人的难堪气愤,变成了四个人的相顾无言,算凑齐了岁笙说的一桌全糊的麻将。   岁笙自然不知道这些后续,第二天照旧上班,过了年,办理离婚业务的人来到一个小高峰。   比起甜蜜齁人的年前,年后的民政局就像乌云罩顶,偶尔夹杂雷声闪电。   来办理离婚的很少有心平气和的,争吵都是常事,动手也不算罕见,岁笙经过这一个月的洗礼,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今天下午要下班时来的这对要离婚的,两边拖家带口不说,两帮人马从面相看就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女方那边,一水的男人,各种脏话、狠话从进来就没停过。   而且有几个三四十岁的男的,看她,不仅是看她,连带梅姐在内,看人的眼神四处乱飘,心声更是龌龊得可以。   岁笙这种时候就恨不能系统死机,可惜这玩意是强制装载,无法停止运转。   不过等男方的亲戚开始叫嚣归还彩礼时,他们终于转回了注意力,开始两方互喷对骂。   梅姐也敏锐感觉到了什么,真是人见多了,什么烂人都能碰上。   他们女儿、妹妹、侄女被人骗婚,来民政局离婚,这会还有心思想那些歪门邪道。   从他们争吵的内容中撇除百分之九十的脏话,岁笙大致整理出两家离婚的原由。   这一对才结婚半年的新婚夫妻,郎财女貌,奈何结婚过年回家,男方就露了馅,一百平的市区房子是朋友的。   男人朋友只是出个远门,让他看管一年,结果朋友过年回来,发现对方都用他的房子结过婚过上小日子了。   男人还死不承认想赖着不走,大过年一家子被朋友请来警察扫地出门。   发现房子是假的,女人意识到不对,去查他的车,发现车也是租的。   再一查银行贷款,发现给她的八千八百八十八的彩礼也贷的,两人工资存下的钱只剩一百块,其他都用来还贷款和租车钱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14 08:25:26~2023-12-15 08:54: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子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第 11 章   ◎“发财路”◎   河娣:“合着我自己打工自己还彩礼,还要给你们一家子洗衣做饭,姓周的你脸呢?”   周骑一脸无所谓,破罐子破摔:   “房子、车子和彩礼,你少用了一样?看我有钱笑得跟个狐狸精似的,没钱就翻脸不认人,离婚可以,彩礼必须给我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河家栋几步上前,对着周骑啐了一口,满脸的横肉挤在一起,面容狠厉:   “你小子害我妹一个黄花大姑娘成了二婚,还跟着你这个穷鬼还贷款,还想要彩礼?信不信你们今天竖着出了这门,明天躺着进医院?”   放狠话的是河娣的大哥,三四十岁穿着毛皮外套,本就矮胖再套上这件大衣,更是有横向发展的趋势。   其他河家人也不遑多让,个个眼神凶恶,浓重的方言让人难懂其中的意思,但是恐吓威胁的意图已经不需要言语传达了。   一行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让男方一家弱了气势,本来还在大声嚷嚷彩礼必须退回来,现在也没了开始的嚣张模样。   两方人对骂许久,把本来要进来办手续的人都吓退了,最后还是因为八千八百八十八的彩礼僵持不下。   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是女方带来的一帮人再怎么威逼,周骑他也不松口。   那么多贷款让他一个人偿还,这辈子他就等着打光棍吧,最后河家撂下狠话,两家不欢而散,婚还是没能离成。   李红梅等这帮人走后才松了口气:“可算是离开了,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那男的不是个东西,   但姓河的那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看她家那帮男人,一个个张口闭口就要打断人腿,   说话逞凶斗狠的,跟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眼神还总往女的身上乱窜,都不是好东西,还害得老娘晚下班了半个小时。”   赵文军拿着拖着前厅满地的泥脚印,这周轮到他打扫,结果碰上这伙像刚从泥地出来的,只能自认倒霉。   岁笙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地板上的泥印还混有不少枯木草屑的碎渣,市区内的地面被环卫工人清扫得干干净净,根本不会有这些东西,心道:‘这伙人可不只是逞凶斗狠。’   两家多次提到彩礼归还问题,男方不想鸡飞蛋打,女方这边人的心理路程就丰富多了,直接从婚姻纠纷频道变成非法犯罪栏目。   放狠话最多也是最抵触归还彩礼的,要数河家栋,因为他已经用这八千多的彩礼付了押金,搭上了“发财路”。   这“发财路”在河家几个男人的心声里时有出现,可见他们一大家子都知道这东西,或者他们已经走过这个“发财路”,且发到财了。   他们人人都说的方言,屋里其他人都听不懂两句,肯定不是Z市附近的村镇。   一个个双脚都沾满了泥还夹杂枯叶,他们生活的地方想来十分偏僻,而且没有平整的路面,周围草木茂盛。   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读过几年书的,这样还能吃得个个土肥,戴得起金链子、金戒指。   岁笙联想年前被判的王德一伙,王德和那个后厨切菜的也提到过几次“发财路”,王德为此甚至不惜搅黄自家店铺,就为了从秋店长那得到一笔钱。   她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毒害了半天,无偿加班到现在,两个同事都能回家吃饭,就她还要操这个心。   出门找到一个电话亭将电话卡插|入,拨通了警局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警局内郭兰接通电话,听到是一个年轻女声,直言要找陆警官,立刻引起她的好奇,他们老大这是要铁树开花了?   “老大!有人找你!”因为有些激动,郭兰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些,这下警察局除了门口岗亭内的值班的同事,其他人全都听着了。   孙鹰纳闷:“这个点有人找老大?还拨的警局的电话,怎么不直接给老大的手机打?”   马敬申嘿嘿怪笑着给了他一巴掌:“当然是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呗。”他一眼就看出警局唯一母老虎神色不对,要不怎么说是从小玩到大的。   而陆泽然对这两个“青梅”和“竹马”的火热视线完全免疫,径直结果电话:   “哪位?”   此言一出,警局其他同事顿时露出一副没戏的表情,电话另一头的岁笙无法透过电话知晓另一边的情景,她只简单陈述了今天遇到的河家一帮人,当然是润色过的。   “这群人在讨论彩礼的时候,说了跟王德一样的话,而且他们河家好像已经搭好了“发财路”,我记得当初在后厨抓到的那个好像也姓河?”   身为合法公民,岁笙觉得她该尽的职责已经尽到,其他的就是陆泽然他们的工作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警局内,陆泽然克制住心里的质疑反问声,他仍旧不觉得对方得出这些情报,都只是从“选修课”里学到的成果。   尽管岁笙说得已经十分隐晦小心,他还是察觉出了不对。   仅从外表、言谈和眼神暴露的信息,就能串联分析出这些信息,那他们警局专修犯罪心理学的办案员,岂不是白办了这些年的案?   所有想法都被压制,最后陆泽然只问了一个问题:“他们没有办理离婚离开的?”   岁笙靠在电话亭内,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吐出一口白雾,回答了一个字,然后挂断电话离开。   今天吃牛肉粉丝汤好了,被迫加两个班,她决定今天晚餐加两个肉饼。   而警局这头,得到肯定答复的陆泽然看向一众队友,下达了临时会议的决定,所有人都收起了刚刚的嬉皮笑脸,面目一肃。   Z市总局的局长人选还没落下,从上面调下来的陆泽然身为处长,暂代临时局长一职,所有人都不清楚他的身份背景。   马敬申和郭兰先他一年来到警局,三人似乎关系不浅,但谁也没从两人嘴里打听出一句底细。   这一年多相处,这位过于年轻的处长办案能力,总局内众人有目共睹算是完全服气,愿意听从对方调度,这次的案件也不例外。   岁笙没在意对方后续如何安排,但从第二天开始,她总能在听到几句有关她的心声。   [警员a:小孩瞧着这么瘦,一阵风能吹飞,还挺能吃的,肉都长哪了?]   [警员b:听说上次抓住王德那窝老鼠也出了力,人不可貌相啊。]   [警员b:陆警长的脸跟铁打的似的,一看他就犯怵,这小孩还敢打电话点名叫他,了不得...]   岁笙拎着刚买的早餐,一靠近民政局,积分就开始提示加一加一,想不注意都难,不过连自己什么时候转正都知道,怕是将自己老底都翻清了。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12章 第 12 章   ◎跨省合作的猪队友◎   在两名警察勤勤恳恳,每日打卡两积分的第六天,他们等的人终于又一次出现在民政局。   不过这次男方是只身一人来的,而女方这边也只来了两人,其中就有河娣的哥哥河家栋。   手续办理得很快,全程除了河家栋抽烟咳嗽声,没听到第二种声音,岁笙撇过男方周骑头上的纱布和嘴角的淤青,心下了然。   等这四人离开不久,两个便衣警察走进来,掏出警察证件表示需要她们配合调查。   两人话音刚落,两份档案资料就递到了面前,上面的照片和姓名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低头继续工作的岁笙和后面排起的长龙,还是决定不耽误后面的人办理手续。   两人走到办公室,在把资料信息详细记录好,将档案归交给赵文军后离开。   赵文军看着手中的档案有些惴惴不安,怎么他最近总能碰见警察,是又有什么案子扯进去了?   过了年初,最近民政局的工作进入了空档期,没事时三人就猫在办公室内吃喝闲聊,导致身上的肉从贴上冬膘后再一步增长。   李红梅羡慕的看着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两个同事,老赵也就罢了,他本来就不贪嘴,胃口也小。   但是小岁明显是个十足的吃货,自从认识开始,她的办工桌和小橱柜里就塞满了各种食物,尤其喜欢甜食,偏还喜欢投喂同事。   李红梅每次看到她拿出来各式各样的的甜点,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一口又一口。   小岁每周都去秋老板的肴一品那打牙祭,一日三餐见她吃得也不少,就是没见她长胖,过了个年别人贴膘她掉秤,还有没有天理了?   “总之你梅姐腰上的肉,有一半都是你的功劳。”李红梅看着腰带上新打的孔,再不控制下,这个新打的孔也坚持不了多久。   岁笙刚想出言安慰一下梅姐,珠圆玉润也是体态美的一种。   她这个身体单纯是因为前二十年“欠账”太多,加上手笨,过年自己做的饭吃不下...   一声系统提示突然响起,让她思路一断。   [积分+666]   [积分+333]   [积分+...]   接连冒出的大额积分入账提示,岁笙先是一惊,之后回过味来,这笔“尾款”到账,应该是陆警官那里有进展了。   此刻一百公里外的大山脚下,Z省和L省两省警局总队,团团包围住坐落山下的河家村。   两声枪响,所有不死心试图反抗的村民被震慑住,马敬申和孙鹰将分别带队,检查其他房屋有没有人躲藏。   郭兰则和L市的两名女警负责安抚被拐的妇女,陆泽然看着两边统计得到的数目之多,范围之广,触目惊心。   后山还发现了草草掩埋的尸体,裸.露出的白骨在野兽和风雨的摧残下,已经拼凑不出完整的人形。   根据同样被拐的妇女口述,她们都是被封在粮袋中遮掩运回山的,长途跋涉没水没粮,虚弱缺氧熬不住的,又或者试图逃跑被抓住的,都会被埋在后山。   河娣家是因为运气不好,赌博将“祖业”都赔掉了,只好拿女儿换彩礼,才能有“启动资金”,才能踏足这条祖传的“发财路”。   他们不只进“货”还卖“货”,自己一个村子需求有限,多出的就联系其他村子。   那些村子大多是交通不便,穷困不起眼的小村子,村长一人点头,就能做到只手遮天。   L队封锁的环村河发现了逃跑遗落的现金和脚印,在河边消失不见。   黄洋:“这条河环山绕村,水流湍急,除了多年凫水的人,无法在这样的河水里生还。”   黄洋,此次跨省案件的L市警方负责人。   因为河家村的位置正处两省交界,而且这条隐藏在暗处多年的黑色产业链上,牵连进去的人也遍布两省。   所以事件的行动需要两方警局的配合,不过目前看配合出了点小问题。   Z市的警员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变脸,他们当初尾随河家栋三人找到这里,调查发现这里隐藏的真相时有多悲痛,现在就有多恼火。   最先控制不住爆发的是郭兰,同为女性,她与受害者接触更多,也更能感同身受。   所以她更不能接受临时配合的邻省警队,竟然在封锁抓捕的关键时候掉链子。   这样巨大的黑色产业链,肯定有其他窝点,让河家村的人跑了,而且还是村长一家,打草惊蛇,后面的办案进程只会越发困难,他们这一个多月的付出不都白费了!   马敬申和孙鹰一左一右上前,将人按肩压住。   身为L省带队的警官,黄洋对自己这方的部署失误也觉得十分丢脸,而且还是丢脸丢到了外省。   不过对于一个女警公然对他表露不满,在众人面前威信被挑战,他要是不能维护住他和他的队友,以后的案件带队他还如何服众。   “陆老弟,这次事件是Z省和L省警局的联合行动,牵扯了这么多妇女家庭,影响恶劣...”   后面的车轱辘话还没来得及说,陆泽然直接打断:“马敬申,你带人去下游搜查,孙鹰你负重口供,郭兰。”   郭兰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听到老大叫她名字,立刻将身边两个家伙推开上前一步。   陆泽然:“你跟法医部等待鉴定结果,该判无期的可以尽快安排日程上路了。”   其他警员随着陆泽然发话,立刻分组行动执行命令,两方人马一对比高下立判,完全被无视透底的黄警官脸色难看。   刚要发作,旁边的一名警员连忙上前,凑到他耳边低语,只几句话透露的信息让黄洋脸色一变再变.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带着证据和一应抓捕的河家村村民上车.   因为人数众多的团伙作案,即便两边出动了不少警备,但还是折腾到了天黑才将人全部押送出山。   而岁笙这边的系统提示,也是断断续续响到了凌晨才安静下来,痛并快乐着,说的就是她现在心情。   她原本的年代信息大爆炸,什么没听说过,联想能力不要太丰富。   再配合河家一行人的言语心声,基本推断得八九不离十,这样的恶劣事件一直都有。   只不过这次被她碰上,又遇到Z市警局坐镇的陆警官,办案雷厉风行,这才如此快速的得到结果。   也让岁笙对这人有所改观,从负数变零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16 08:58:19~2023-12-17 08:4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垚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第 13 章   ◎前公婆闹事◎   岁笙因为这次辅助救援,意外获得了大笔的积分,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装修款富余起来。   她立刻联系了高明冉,把原本的玻璃茶几换成实木,门和灯具全部升级。   秋老板得知她买了房子,说等房子装修好就去她的新家暖房,当然岁笙也邀请了梅姐和赵哥。   秋老板为此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菜,岁笙三人下班就来了肴一品,准备几人一起带上饭菜,打车去岁笙家。   不过现在看貌似出了点小状况,家庭纠纷,秋老板在乡下老家的公公婆婆找过来了。   李红梅低声跟岁笙道:“这种情况,咱们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赵文军本就不想来肴一品,想着只是取个菜也没拒绝,闻言更是连连点头,打算带头走人。   岁笙思考后点头同意,不过在将打包好的饭菜带走时,顺便给警局去了一个电话:   “给王德提供毒药的共犯来了肴一品,正威逼已经离婚的儿媳变卖家产,建议你们在对方砸店跑路前赶过来。”   听到孙鹰肯定的回答后,岁笙挂断电话,这大哥大好用是好用,就是举在手里太沉了。   岁笙将它装进新买的背包里,一抬头就看到车里加上司机,三个人都直愣愣的看着她,心想这年头警察已经可以随叫随到了?   上次投毒事件后,岁笙还跟警察有联络的事,梅姐和赵哥并不知情。   这会大多数人对警察的认知,和她那时期有所不同,平头百姓对基本的法律条款认知不足,见到身穿制服的警察第一反应就是远之,生怕是自己摊上了什么事。   所以上次两个便衣突然来查档案,赵文军才会这么紧张,不过岁笙是怎么知道那个毒药是从那对老夫妻手里得到的?   梅姐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忍不住问她在警局是不是有啥熟人,出租车内另外两人也竖起了耳朵,好奇心似乎是人类的本能。   岁笙只说上次笔录,警察叮嘱要是看到再有人来肴一品闹事,就打电话给他们。   她随口道,反正梅姐他们也不可能跟警察去对证。   而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同样无法取证,但信息正确,只需要一个聪明人去查证,比如陆警官,能者多劳,她好歹也帮了他们两次,一点小忙,利人利己。   不过虽然如此想,但那头的警察答应的这么爽快,还真有点出乎预料。   岁笙以为对方至少会跟他们老大一样,例行公事的问上几句确保信息可信,看来这个姓孙的警察比他老大好说话。   事实上此刻在Z市总局,岁笙的名字已经被他们熟知。   比起第一次出现在王德五人的逮捕行动中,报告中轻描淡写的提及,这次跨省大型团伙案件中,岁笙起到的作用不说至关重要,但绝对有几分神奇色彩在的。   比如只从侧面观察,看出对方路数不正,从鞋底沾染的东西,推断对方可能来自偏僻村落。   岁笙说的这些推断合情合理,重要的是在抓捕河家村的行动里,她说的推断都一一对应上了。   这时候又有两人说,当时他们进民政局搜集信息的事,对方好像知道他们要来一样,档案资料就摆在那。   他们一过去亮了证件,资料就被她递到面前,全程没一个字交流。   他们正说到岁笙,电话响起,孙鹰随手接通,打电话的正是他们讨论的人。   “而且她这次又提供了一个毒药线索。”孙鹰摇了摇手里的警帽扣在了头上,   “老大说那种强力毒药根本不是什么‘老鼠药’,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现在在肴一品闹事老夫妻,他们没准能知道些什么。”   马敬申和郭兰抢先一步穿戴好出门,将其他人甩到身后,他们可不想继续留在警局写跨省案子的报告,这简直是酷刑。   他们不知道岁笙已经离开,等他们赶到,只看到挂上歇业牌子的饭店,推开门里面一片狼藉,看着还在闹事的一对老人,马敬申怒喝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   等岁笙三人看到一脸疲惫的秋老板,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赵文军主动去厨房热菜,留下两个同事安慰秋老板。   秋云其实已经麻木了,遇到这样的婆家,她又没有娘家撑腰,即便已经和平离婚,已经是前公婆的两人依旧不想放过她这颗摇钱树。   “他们认为是我没护好王德,才让他进了监狱,让我把店卖掉,用钱将人从牢里捞出来。”秋云无奈说道,   “只在乎被他们养废的孙子过得好不好,根本不在意他倒底闯了什么祸,竟然还敢把来路不明的毒药给王德。”   岁笙倒是不觉得她前公婆有这个胆量,就算有也没那个本事,弄来毒性这么强的药。   怕只是借了他们的手过了一遭,后面还有其他暗线没被揪出,能不能再来一笔“尾款”就看陆警官他们了。   这天周日,新房已经住了几天,总体布局都很合岁笙心意,装修过程中也没有不必要的麻烦出现,这些都多亏了高明冉出力。   所以今天趁两人下班都有空闲,岁笙将人约了出来,就选定在经常去的一家火锅店。   本来她想直接包红包来着,但她刚露出这样的意图,对方就连连摆手,拒绝的态度十分坚决。   高明冉提前了二十分钟来到了火锅店,这会离正点饭时还有段时间,店内人并不多,他找了个靠边的位置等人。   岁笙到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已经喝完一杯水了:“我来得晚了,你等了有一会了吧?”   高明冉见到人下意识想站起来,但又想到这会不是上班工作,他们现在见面算是朋友身份...大概?   “没有,这会刚刚好,我是因为住的员工宿舍太挤,就先出来透透气。”高明冉连连摆手,为他早到这么久找了个理由。   其实也不算随口一说,他们公司给安排的集体宿舍,是上下床公共洗漱间的那种。   跟王枫秋两个讨人厌的家伙住一起,这感觉实在不妙,等他这个月业绩出来,他就搬出去住。   岁笙问过对方能吃辣的,就直接点了辣汤,点了几道常吃的,又将菜单递给他:   “今天是谢功宴,喜欢吃什么就点,我请客不要客气。”   高明冉这几个月跟她接触,也大致摸清了她的脾气,没有推拒,接过菜谱,看到上面的价格果然不便宜。   见她已经点了几份,就捡着价格中档的又点了两个,他们两人应该也吃不了多少,事实上他错估了岁笙的实力。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17 08:46:38~2023-12-18 08:5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落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第 14 章   ◎红眼病四人组◎   岁笙看了眼菜单,又勾选了两份羊肉,才将菜单递给一旁等待的服务生。   对方笑着接过,心里却在奏响失恋悲鸣曲,哦,好像这位就是每次送积分打七折的那个。   被他两个“军师”出谋划策,要跟她表白,这么久也没见他行动,就叫他怂怂好了。   看来怂怂是误会高明冉是她的男朋友了,暗恋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失恋了,有点可怜,虽然他就算说了结果也是一样,没差。   不知道她以后再来这家店,还有没有七折,乐观点想没准可以变六五折?   等食材上桌的时候,岁笙从包里拿出一个纸盒,在高明冉好奇的目光中拆开,露出里面模样简单的奶油蛋糕。   四种不同夹心的切块蛋糕摆放整齐,这个模样简单当然是以岁笙后世的眼光看。   毕竟这个时节能作为蛋糕配料的水果有限,都是果酱罐头的形式储存下来的。   但经过她的简单设计花样后,呈现出的效果足够碾压眼下一众红花、粉桃的生日蛋糕,至少高明冉在看到切块蛋糕的第一眼,就被牢牢吸引住目光。   在岁笙的示意下,他用筷子小心夹起一块放到嘴里,一瞬间甜蜜柔软的感觉充斥口腔,眼睛一亮,忍不住吃下第二口。   岁笙见状将另一个口味的切块蛋糕给他,让他挨个品尝说感想。   她上个月收购了一家经营不善的店铺,因为位置在中心商业街上,可花了她不少银子。   在服装店、蛋糕店和餐饮店的选项中徘徊,最后还是选择了她最擅长的甜点,之前她因为兴趣跟人特意学过,经常在家自制,想做出新意和花样不要太简单。   果然,等第一批成品出来给众人品尝,无论是两个同事还是肴一品的众人,不同年龄性别喜好不一,都同意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无论是颜值还是口感,蛋糕胚格外软绵,而且中间酸甜的果酱也起到中和甜腻的作用。   不同造型口味吃起来完全不同,其中巧克力味的切块蛋糕最受好评,这会人们对糖分的渴望,远比快餐盛行时高涨,岁笙决定将这款作为主推。   高明冉控制不住每个多吃了一些,火锅的肉还没吃一盘,就感觉要饱了:“岁姐要开蛋糕店吗?用这个绝对能大卖。”   岁笙倒是没他想得那么自信,毕竟现在的购买力有限,即便东西再好,价格成本摆在那,也不会像鸡蛋糕一样人人舍得买。   “我打算走精品路线,限购数量,每种品相只出十个,每周推新品,保证东西新鲜,细水长流,反正店面已经买下了,出人工费和水电就行。”   工人也只需要请普通面点师傅就行,本来也不是多精细的活,主要是造型花样,每周推出新品的任务自然在岁笙身上。   高明冉认真听着,手下夹肉的动作慢了下来,在听到她招揽面点师开出的工资待遇后,露出一个羡慕的表情:   “要是能跟着姐混就好了,当面点师可比在售楼处工作好多了。”   岁笙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你倒是觉得你做销售的工作很适合,不然以后再买房子该去找谁呢?”   高明冉闻言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高兴但不奉承,阳光朝气的笑容不会让人讨厌,何况这还是个年轻的帅哥。   岁笙知道他除了销售之外,跟装修、搬运、建材、家具的几家都联络,并不是依托于公司的联系,这让他将一套房子的售前、售后工作一手包揽。   这里面能操作的地方很大,他野心不小,身为受益者,她自然不会做出告密的事情,而且对方并没有因为她年纪轻而耍心机,从中捞油水。   前者的能力虽好,这种猎头中介性质的存在眼下少,但不是没有,想来她去问售楼处的销售经理,对方也能掏出一沓名片给她。   但后者的信誉却不好找,很多人短视,喜欢干一锤子的买卖,高明冉则不然。   正因为这份不同,岁笙才会有进一步交好的想法,也才有今天这顿饭。   不过落在其他人眼里,这顿花费不少的饭菜就变了味,比如店门口尾随过来的四人。   岁笙眼角轻瞥,路灯映射下,一排人影堆叠在一起,玻璃门隔绝了里外。   店内是飘香四溢的火锅热浪,外面是肆虐的冷风,刚过了清明,这会的晚风可不好受。   [常光耀:难怪大晚上出来,原来是勾搭上了富婆。]   岁笙:‘多谢夸奖。’   [冯昭昭:竟然点了这多么多菜,看这家店门面就知道不便宜。]   岁笙:‘三分之二都是我吃的,胃口好没办法。’   [王枫秋:原来是靠女人混来的业绩,我长得不比他差,是不是也可以...]   岁笙:‘论小白脸是怎么练成的,可以找傍身富婆成功的萧胜军聊聊看。’   [齐一诺:是年前吃火锅遇到的那个!明明跟我差不多大,已经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了,我还一无所有,连男朋友都比不过!]   岁笙:‘不满意男朋友?来民政局,现离现找。’   火锅店内,高明冉看着铺满桌子的空盘,忍不住看向坐在对面体型纤细的岁笙,正困惑对方将东西都吃到哪去了,岁笙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面色一变。   “你和同事的关系还真好,见你一个人在外面还特意来接你。”,岁笙说罢起身去结账,高明冉却是面色难看的走向了门口。   外面的四人见他突然起身往这边走,吓得转身就跑,慌乱下齐一诺不小心跟要进店吃饭的客人相撞,落在了最后。   齐一诺看着头也不回跑走的三人,想要叫住男友等她一下,但一张嘴就被灌了一肚子冷风。   身后被撞的客人骂骂咧咧,看着跑远的人直骂晦气,高明冉出来时就只看到了齐一诺消失在转角处。   见那群家伙果真尾随他,还鬼鬼祟祟蹲在玻璃门外,不一定他们心里怎么编排,回去又是一场麻烦,他原本的好心情被灭了个干净。   岁笙结账出来,递给他剩余的奶油蛋糕,高明冉接过道谢:“新店开业一定要叫我,凑个热闹捧捧人场。”   两人就此道别,另一头,一路跑回了售楼处的四人缓过劲来,开始商议如何对付高明冉。   只有将人压下去,让领班的职位落在他们四人当中,他们在公司才有出头之日,一直被一个文盲压在头上算什么事?   最后几人一致决定,先从他到手的这个女客户下手,看那人似乎很有钱,万一后面再给姓高的送业绩就糟了。   几人趁着这会除开他们没有其他人在,两人在门口望风,两人打开售楼处的大门进去,摸向了经理的办公室。   所有客户的合同资料都存放在他那,王枫秋和齐一诺将办公室内每一个抽屉都打开翻找,很快在其中一个文件夹中找到了近期购房的客户信息。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15章 第 15 章   ◎离婚结婚无缝衔接◎   按照时间排序,两人找到了高明冉那天售出的二居室,他们不敢开灯,两人借着月光看清了上面登记的信息。   当看到人名的瞬间,齐一诺握住了嘴才控制没发出声响,王枫秋直接捏皱了资料册,后知后觉松开手,小心抹平上面的褶皱。   两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名字,齐齐傻了眼,不死心继续往下看表格上的信息,最后那点撞名的侥幸也消失了。   两人都没想到,同事勾搭上的年轻富婆竟然是自己的大学校友,就是他们之前嘲笑不自量力考编的书呆子。   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考编又不是抢银行,她不是被亲戚都抛弃的孤儿吗?哪来的本事全款买下两居室。   两人震惊之下,已经开始怀疑手头资料是不是作假的,而门外迟迟没等到同伴出来的常光耀和冯昭昭,眼下却等来了高明冉。   高明冉:“那么那么站在这里做什么?刚刚我从店里出来好像看到齐一诺了,她在里面?”   面对质问的两人十分心虚,毕竟现在根本不在上班时间,而且未经允许不可以进入经理办公室,更不能擅自查看其他客户的资料,这可都是命令禁止的。   两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高明冉没了耐性跟他们扯皮,就要从两人中间穿过进店。   常光耀两个连忙拦住,这要是让他发现他们干的事,明天他们都不用再上班,直接卷铺盖走人就行了。   就在三人僵持时,齐一诺和王枫秋终于出现,见此情景,齐一诺直接将售楼处的大门锁上,拉下卷帘门。   “就是落了点东西在这来取,我怕黑所以请他们陪我过来,”说着齐一诺晃了晃手上的包,“这么晚了,都回宿舍吧,明天还要上班。”   另外几人闻言也装模做样的点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若无其事的离开,没有人在意高明冉难看的脸色,没证据,他也翻不出花样。   就是找到经理也只会当是同事的小摩擦,不会在意,高明冉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没再追问试图让这几个装傻的家伙招供。   高明冉的表情在路灯下晦暗难辨:‘最后谁会成为领班,谁会卷铺盖走人,咱们来日方长。’   最近工作上的事不多,岁笙将精力都投注在蛋糕店开业上,毕竟是第一家店铺。   虽然有信心能招揽来客户,但是毕竟不是廉价多销的日用品,要是生意不好倒闭,她还要再重新开一家其他的店铺,重新聘请店员、装修,很麻烦的。   值得一提这家店的装修用的还是新房的那批工人,奶白色的油漆可让对方调配了很久才弄出来的,所谓红包到位,一切好说。   好在开业那天虽然客人不多,但留客率还不错,主推的巧克力和焦糖布丁切块蛋糕销量最好。   岁笙将切块蛋糕定价五块钱,这会的牛羊肉也才四块多一斤,价格算是不低了。   每天除了主推款,其他都限量二十个,每周限定推出的口味只有十个。   其实岁笙害怕刚开业卖不出这么多,刚开始数量都减半,也确实刚好卖光,但随着开业时间拉长,后面的销量也一点点增加。   一天扣除人工水电等成本,算下来大概有八十块上下的利润,在现在平均月工资两百元来看,已经算是不错,但比起买下这间两层店铺花费的两万块,实在微不足道。   李红梅见她一只手噼啪拨着算盘,以为她担心店铺亏损收不回本,出言宽慰:   “不过这才刚开业,你这家店又在主街,以后时间久了,生意就来了。”   岁笙其实不大担心这个,毕竟她也没弄什么开业大酬宾,不存在促销结束走客的情况。   她在算的是按照这几周的盈利额上升的曲线,多久能回本,多久能赚出她装修二楼的钱。   没错,她打算将二楼弄成餐厅模式,Z市是港口城市,像咖啡、乳酪之类的进口食品价格不高,咖啡机和冷饮机都销售,不过价格嘛...   “噼啪噼啪!”算盘珠子在手指间不断拨弄挪移,看着这样的岁笙,办公室的另外两人咽了口口水。   李红梅(悄声):‘那家叫云朵的蛋糕店倒闭了?小岁的表情好严肃。’   赵文军(悄声):‘我看生意不错啊,上周我女儿还拉着我,非要去那买一个限量款蛋糕回去吃。’   办公室内气氛诡异,但很快被一声嚎哭惨叫打破,前厅来人了。   岁笙放下算盘,和梅姐来到工位,就见一男两女正在混战。   主要是中年女人厮打身穿波点吊带裙的年轻女人,夹在中间的中年男人护着身后的年轻女人。   奈何他的身高位处盆地,谁也挡不住,脸上还挨了两记九阴白骨爪,本就稀疏的头发乱成鸟巢。   渣男、原配、新欢的标配,岁笙面无表情的拿出两份登记表,一份离婚,一份结婚。   这男的看着哪哪都不行,脑仁恐怕还没他脖子上的金链子粗,还想无缝衔接少跑一趟?挨挠就对了。   黄荔:“老娘哪里对不起你?每天早起贪黑的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给你照顾着爸妈,他们生病住院送终全是我操持的,   你为了这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竟然要跟我离婚?郝广材你个王八蛋!专搞.破鞋的狗男女,我撕了你这个狐狸精的脸,让你到处勾引别人男人...(此处省略一百零八个字)”   郝广材被骂得狗血淋头,黄荔的大嗓门将民政局外的路人都引得频频探头,这让他觉得身上的皮全被扒光,让人摔在地上狠踩了几脚。   羞愤中愤怒占据上风,加上身后一直响起的抽泣求饶声,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经,一把将面前叫嚣撕扯的女人推开。   黄荔见路人被吸引来,围在民政局敞开的大门前不走,顿时觉得自己占据了上风,骂得更加起劲。   她正想一鼓作气,将那个小狐狸精从她男人身后扯出来,不想一向不敢对她发火的人竟然动起了手!   黄荔被推到在地时还有些懵,直愣愣的看着动手推她的郝广材,还有那个正好整以暇整理头发衣服的宁馨。   注意到黄荔在看他,宁馨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小鸟依人的挽住郝广材的胳膊道:“她的眼神好吓人,今天晚上做噩梦可怎么办?万一再吓到我们的宝宝。”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16章 第 16 章   ◎再遇崔富婆◎   郝广材听着耳旁娇娇柔柔的声音,顿时酥麻了半边身子,一听她说到肚子里的宝宝,心立刻提了起来:   “刚刚有没有伤到?回头咱们再去医院检查下,可不能有差错,一会领了证咱们去吃西餐怎么样?你不是喜欢吃牛排吗?这会是一人吃两人补...”   原本还想再战的黄荔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如遭雷劈,他们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背着她搅在一起,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有孩子...她自认为自己身为郝广材的妻子,没有哪一点对不起他,只唯独没有孩子...   刚刚还活蹦乱跳能打能骂的女人像抽了魂,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没了动静。   李红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女人,没眼去看那边还没离婚就公然秀恩爱的狗男女。   她对着旁边扒香蕉的岁笙递了眼神:‘那女的不会是假怀孕吧?’她在这岗位待得久,比这更离谱的也不是没见过,里面的套路花样可多着呢。   岁笙:‘很可惜,她确实怀孕了。’   李红梅立刻露出一个吃了苍蝇的表情,有小孩和没小孩可是两回事,只要有了孩子,就有了继承权。   再看那男的,一副被狐狸迷得神魂颠倒样,当着众人的面都敢跟他老婆动手,恐怕这女人要被迫净身出户了。   岁笙嚼着香蕉,看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黄荔,现在她还沉浸在被男人抛弃的恐惧中。   [黄荔:我们结婚二十个多年了,他不可能这么绝情,因为没有孩子,即便发现他在外面不老实,我也原谅他了,   公公婆婆虽然一开始对我总是冷嘲热讽,不下蛋的母鸡这种她都听免疫了,但是自从他们生病,就改了口,一直夸我孝顺,说娶了我是郝家的福气,   而郝家的建材生意也越来越红火,明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不是真的,她怎么会有孩子,不可能不可能...]   岁笙:“...”该说点什么好呢,这被洗脑洗得,一堆脏话里捡着标点符号欣赏。   民政局外的人指指点点,隔着中间三人的表演台子,岁笙都能听到他们友好的问候。   但该办的手续还是要办,怪就怪“孩子”这个杀手锏对这三人通杀。   在郝广材一声声“你想让我郝家绝后?”中,女人竟然麻木的点头,同意了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然后在得知对方还给她留下了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后,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岁笙:‘盖了章赶快滚,简直是精神污染。’   李红梅:“我真是活久了,什么玩意都能遇到,那姓郝的不是个好东西,   那个姓黄的女的更是奇葩,我觉得最正常的反而是那个小三上位的狐狸精,至少人家确实一心只图钱。”   岁笙单手托腮,一只手用指尖轻点刚刚盖章的印戳,一边点头回应,一边回想刚刚盖章前听到的心声。   [孔欣(宁馨):终于摆脱了这个疯女人,结婚之后就让这个老男人去男友那办保险,   每天给他的饭菜加零点一克好,还是零点二克好呢?果然还是零点三吧,这样他死得快些,我们一家三口才能早日住进大房子,一家团聚。]   曾用名孔欣,又或者现在的宁馨只是个假身份,跟她那个密谋骗保夺财的男友早就设好了圈套,胃口不小,   也不知道那份保险赔偿额度是多少,值得两人绕这么大的圈子。   岁笙听着系统提示,又一笔积分到账,不过这次她不准备收取“尾款”了。   正所谓求仁得仁,这天底下的官司之多,就是到了阎王殿里,判官都得熬夜加班九九六,她又何必干涉,顺其自然就好。   白天越来越长,天黑得越来越晚,晚上摆摊、闲逛的人多了起来。   岁笙、李红梅和秋云三人饭后消食,走走停停,挨个看过每一个摊点,手里的东西越拎越多。   岁笙将三人份的糖葫芦钱给摊主,收下找回的零钱,左手烤串,右手糖葫芦,还好她的包包够大,不然就该像另外两人那样,模样狼狈。   李红梅和秋云左右手手腕都串着好几个小拎袋,身上纯皮翻盖的手拎包已经塞满了东西。   为了避免吃的东西弄脏了衣服包包,他们每吃一口都要架起胳膊,伸长脖子。   擦嘴的面巾纸也是岁笙友情提供,李红梅描画好的口红早就被擦得一干二净。   眼看夜市才逛完一半,李红梅忍不住叫苦:“还是小岁你这身行头准备得齐全,我这脚脖子都被磨红了。”   岁笙看了眼脚上的运动鞋,将擦完的纸巾扔进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这会街头可没有随处可见的垃圾桶。   身为一个资深吃货,这些装备都是随身必备的。   她们又停在一处水果摊前,等着两人选香蕉的功夫,岁笙抬头张望了一下两旁的街道,一张贴有对折转卖的红纸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跟两人打了声招呼,走向了那家大门敞开但格外冷清的饭店。   店内只亮了一盏灯,三两个店员或趴或卧的倒在长椅上,没人注意到岁笙进来。   直到她拍了拍最近的一个店员,几人才摇晃的站起,等听到她说想要了解店铺转卖的事,那人才一激灵醒过神。   范五上下大量了一遍她,这女生看着还没他大,兜里能有几个子?   但他还是立刻起身叫来了他大伯,也就是这家店的主厨兼任店长范柄。   年过半百的男人身量不高,头发已经半白,神色看上去也略显疲惫,但对上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的人,都会下意识面容一肃。   岁笙坐在他对面打量这个大叔,范柄也同时在观察她。   范柄见岁笙坐在没有靠背的长凳上,并没有绷直后背面露一丝紧张,只是随意的但不弓背的坐在那,等待他开口介绍这家店铺的情况,心里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考量。   范柄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将店铺的现状交代了干净:   “店铺上下两层,上面住人,下面开店,面积一样,加起来正好一百平,买下只需要一万,在这个地段买下这么大的店铺,你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岁笙点头:“所以,有什么其他条件?”   捡漏是不存在的,必然有什么其他苛刻的条件在,不然这么低的价格,哪能等到她来买。   倒是范柄听她这么说,心里泛出了一丝希望,或许她真的能买下这间饭店:   “如果你要买下这家店,就必须和我们范家四人签订合同,一年内不能解雇我们任何一人,且一年内只能做餐饮的生意,工资待遇和之前一样。”   说罢,他递来一份边角发黄,但没有一丝折痕的合同,看得出主人对它十分珍视。   岁笙双手接过,细细看过上面的条款,也明白了店铺这么优厚的条件,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成功转手。   这范家叔侄四人竟然在这家店里占着股,也就是店铺每月赚多少,都要分走百分之八。   百分之五由作为主厨的范柄所有,另外三点分别属于范五三人。   这样的制度在股份公司中很常见,但只是小门小户的店铺,很少有人能容忍自家的店,却让手下的员工分一杯羹。   岁笙看着手印和红章下的入股年份和金额,早在十年前,范家就和崔家一起经营着这家饭店。   按照上面的占股,范家原本该有百分之三十,但因为后面范家子侄投靠,占据了二层的使用权,占股缩减。   同时在重新签订的合同上,崔家一方的合伙人也换了名字,岁笙看着有些眼熟的名字,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范柄几人见岁笙看过合同,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面色大变,甚至当场走人。   她反而问起了合同上的细节,还提出喜欢川菜麻辣的口味,想让他们露两手。   几人闻言,不禁露出一抹笑意,这一个月来压在心里的石头松脱了几分。   看这势头有戏啊!若是成了,他们就不用回老家从头来过了。   几人手脚麻利的张罗起来,岁笙手边立刻多了一杯茶水,耳边也涌现了几道激动雀跃的心声。   看来他们确实十分盼望她将店铺买下,不过她现在还不清楚这家老店经营不下去的原因。   范家几人的利益跟饭店是息息相关,不可能眼看着饭店经营不下去,问题应该出在崔家。   是资金短缺,还是不满意合同的条款打算另起炉灶,等她尝过范家四人做的一桌饭菜后,再问也不迟。   范柄直接撸起袖子走向后厨,还是范五抽空拨通了电话,将饭店另一个所有者叫来,签转让合同是要他们两个署名的。   直到电话那头的人风风火火赶过来,岁笙才从记忆里翻找出这个人——崔渺渺,那个追求自由恋爱,和萧胜军结婚的富婆。   此时的崔渺渺明显比年前见时憔悴很多,没有化妆也没佩戴首饰,原本丰盈的鹅蛋脸也瘦出了尖下巴。   披肩卷发也梳成了马尾,变化太大,岁笙要不是听到心声,本根无法将她和记忆里的崔富婆对应上。   [崔渺渺:和婆婆说来买夜宵才能出来,得赶快签字回去,不然今天晚上就别想睡个好觉了。]   看来姓萧那个小白脸已经成功将他那以家子挪来城里了。   这边范五刚端上来第一道菜,抬头见到崔渺渺,立刻冒出了一句心声:   [范五:那群蝗虫竟然没跟过来,这女的终于长脑子了?]   岁笙:‘看来眼下两家关系并不好,这才结婚半年不到,萧胜军已经开始插手崔家的资产,萧家的胃口已经被崔渺渺养大了。’   不过这些和她并不影响她干饭,吃到第三道锅巴土豆时,梅姐和秋老板找了过来。   见岁笙一个人坐在圆桌前,不断有人上菜,旁边还有一个站在旁边报菜名,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这是弄的哪出。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17章 第 17 章   ◎实干型保险公司◎   岁笙向呆站着的两人招手,示意这边坐下一起尝尝菜的味道,毕竟只她一个人的评价也没有说服力。   旁边充当讲解员的范五见状,立刻拉开两张椅子,添上两幅碗筷,询问两人能否吃辣。   “我们店专做川菜,这些上的都是招牌,大多是辣口。”   好在两人都能吃些辣的,看着满桌子红艳艳的菜碟,两人从夹第一筷子开始,嘴就没能停下来。   鱼香肉丝、毛血旺、辣子鸡、麻婆豆腐...越吃越辣,越吃越上头,扒饭的次数多了起来,很快就吃完一碗米饭,一旁的范五立刻给续上一碗。   两人明明在街边已经吃了不少零嘴,但这会还是就着这桌子菜吃下了两碗饭,并两杯水。   吃到最后实在太辣了,不喝水根本吃不下,除了岁笙,另外两个都辣得满脸通红才停下筷子,捂着肚子连连摆手,实在是吃不下了。   这桌子川菜味道如何,已经不用她们再说,岁笙擦了擦嘴,抬头看向目光灼灼注视的五人,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中张口。   刚要说将合同拿来签字,门外就传来一声怒喝:   “好啊!胜军你看看你这好媳妇,骗咱们说是去买夜宵,结果一个人偷偷摸摸到饭店,要卖了咱们家的产业,好私吞呢!”   说话的人是个有些驼背的老妇,看着蜡黄干瘦,但是这一嗓门喊出来的话中气十足,破锣的嗓子说出来的话像能刺痛耳膜。   等听到两边扶着她的一男一女开口,她才知道什么是遗传天赋。   “嫂子你怎么能骗咱娘呢,这店你要卖,也得问过家里其他人才能决定不是,   毕竟不是小数目,一万块这放在我们村,一家老小下地刨食十年也攒不下这些,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一个人决定。”   说话的女生看着十五六的样子,应该是小白脸的妹妹,这话说得委婉却带刺,她哥哥说的就比她直接多了。   “崔渺渺,你嫁到我们家当媳妇,结果饭菜家务什么都不会,我娘和小妹特意村里来城里教你,你还敢摆脸子,   现在还想把这店铺卖了,那我表弟堂哥他们过来,上哪找工作?没工作怎么在城里安家落户,你脑子进水了?”   岁笙:‘哇哦。’这话说得毫不掩饰理直气壮,和他的心声称得上表里如一。   [萧顺军:既然嫁进萧家,崔家的东西就都该姓萧,这败家精竟然还敢卖我家的店铺,   从全家搬来城里,亲戚朋友走动,都是请人来这里吃饭,惹的他们一个个羡慕得眼红,好话恭维不断,之前瞧不起他的人都变了张脸。   这一桌子菜要上百块,每天那么多客人,得赚多少钱!这么一颗发财树竟然想低价卖给别人,果然头发长见识短,   这在我们村就该休了她,反正我哥现在有钱有房有车,长得好还年轻,回头休了崔渺渺这老女人,立刻换个年轻勤快的。]   难怪店里生意惨淡,三天两头总有吃白食的来店里,还自诩主人姿态指指点点。   扬言要将原本的范家四人辞退,换上他们自家亲戚,这店能开下去才邪门。   岁笙不想再看萧家四口人的表演,抬手示意旁边范五,虽然一句未说,但他立刻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范五小跑到后厨将合同连同一支笔拿来,岁笙也从包里掏出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   合同上的内容和之前看到修改后的不变,签字、盖章,将复写纸印出的那份给对方,自己的那份收入包中。   然后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岁笙从平平无奇的挎包里掏出一沓厚实的百元大钞。   李红梅和秋云直接看呆,合着我们逛街买吃的,你逛街买店铺?   带着这么多钱,竟然就这么放在身上到处逛,也不怕遇到扒手。   岁笙表示她还真不怕,那种心怀不轨靠近的人,她十米开外就能听到他飘红的心声,就好比现在饭店内就有四个。   她看向准备冲向她的萧顺军,将桌子上的大哥大也放到了包里。   萧顺军见她手中握着自己一直想要的大哥大,立刻相起他几次找崔渺渺要钱,对方却百般推脱,自己始终没能得到。   一个女的,看着不比他大几岁,饭店、大哥大电话,自己想要的得不到的对方都有,无名的妒火上涌,人直愣愣的向岁笙走来。   范柄四人见状不好,连忙上前呵斥阻拦。   当着他们范家四个男人的面要打他们老板,一个毛没长齐的毛头小子,真当他们是好脾气?   之前忍着不发作,不过是看在崔家面子,现在崔叔已经过世,他们跟他这败家恋爱脑的女儿分道扬镳,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这店就是他们生存的根本,范家村还有一家老小靠这家店养活,打碎一个碗碟他们都肉疼!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萧家人顿时被镇住,他们老的老小的小,真要打起来肯定干不过范家叔侄四个。   萧老太见自己人处于弱势,店铺被他们捏在手里抢不过来,直接往地上一躺,拍着地板大骂,耍起无赖: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老太太,一帮人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一家老小,城里人欺负我这乡下老太太!还有没有王法,大家都来看看,川悦饭店的人打人了!”   一阵鬼哭狼嚎,成功吸引来不少人到店前围观,除了萧胜军,萧老太另外的一儿一女都跑到店门口“诉苦”、“怒斥”。   一唱一和,还真营造出他们无辜受害,店家仗势欺人的“真相”,不明所以的路人只管吃瓜,顺着他们两兄妹的话茬,跟着唾骂川悦饭店。   辛苦经营的店铺被抹黑,范柄四人也是火气翻涌,就要上前理论。   一家店铺的口碑要是被搞臭了,哪还有人愿意来店里吃饭?   不过没等他们申辩几句,吃瓜群众后方就五五嚷嚷来了一群手持钢管的男人。   全部一身煞气目露凶光,不少光着膀子敞开领口,嘴里呼喝驱赶,好似鲨鱼入鱼群。   不等他们沾过来,围观的路人自动散开,让出了一条道。   为首身高一米八几的光头壮汉,穿着黑衬衫领口纹着青龙。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老太太,还有刚刚叫嚷得厉害,现在熄火的一对年轻男女。   男人单手握着的钢管在萧家人的注视下轻点地上的瓷砖,几下不算大的声响却像是敲在了他们心脏上。   原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萧胜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认出这些人是谁了,虽然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过来,但若是有谁敢惹他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他掏出烟壮起胆子上前,想说说好话问问他们来的目的,谁想烟还没从烟盒里掏出来,直接被一巴掌打掉。   邢岩,也就是为首的光头男一招手,后面十几号人直接上手,像拎猪仔一样两两将人架起。   没管他们挣扎叫嚷,直接走出了饭店,崔渺渺见萧胜军也被带走,立刻着急的跟了上去。   外面还在观望的赶紧避让,没人敢上前阻拦,看他们手里一米来长的钢管,这要是挨一下,医院里够躺一个月了。   还有人和被抬走的萧胜军一样,认出了他们。   “是龙卫保险公司的,他们公司专门养了这么一群打手,不少都是进去过的。”   “这群人这么光天化日之下绑人,就没人管吗?”   “之前听警局抓过他们的人,但他们拿出在他们那购买的保险合同,他们指着合同说是依法安规行事,最多是执行过程行为过激,最多也就在看守所里待几天,事后回他们保险公司,该上班上班。”   “什么保险公司,看着更像黑bang聚众打群架。”   “聚众是有了,但也没打架啊。”   “这么多男的拿着家伙过来,还打什么打,你敢动?我不敢动。”   “这川悦饭店平常不声不响开了这么些年,突然来这么一出,看来是换东家了,以后那些收保护费的流氓混混,估计都不敢来他家闹事了。”   外面的人瞧够了稀罕渐渐散了,店内的众人也刚回过神来,刚刚发生的事多少让人摸不着头脑。   倒是范柄觉出了点东西,他经营饭店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自然也认出处于黑边边界的龙卫保险公司的人。   打头的那人人称邢大,全名是什么他不清楚,但他走的事后看向这边的一眼他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是在向这位新老板示意。   Z市大大小小,合规不合规的保险公司不要太多,大多是挂羊头卖狗肉,干得都是不正当的营生,当初龙卫也是这么过来了。   但是后来做大做强的也只有他一家,背后关系错综复杂,现在俨然已经成了Z市的地头蛇。   而店里唯一出得起这笔钱,且随身携带大哥大的只有岁笙。   在萧家一伙人进店时,她就拨通了电话,这才让龙卫有时间赶过来,及时挽救了这家老店的声誉。   新店长虽然十分年轻,但有钱有成算还有人脉,让范柄更加庆幸将店铺转卖给她。   岁笙被范柄的一番心声说得有些心虚,她找上龙卫保险公司是从高明冉牵的线。   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她上次暖新房,去秋老板店里,撞见她被前公公婆婆找上门来闹事,这才有了这个打算。   这会不完善的不只是物质上,对付讲不通道理的,就不该用嘴,   当初找上龙卫保险公司,和对方签订保险合同,自己的家底对方想来也摸清了。   有房有店有编制,年轻身体健康,人际关系简单,光棍一个,关键给钱还多,直接买了最高档位的保险,。   个保险覆盖的面积很全面,就比方今天店铺门口闹事的“混混”,她的云朵蛋糕坊在签订合同时已经登记在案,今天算是实地考察,让新店认了个眼熟。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18章 第 18 章   ◎五一招牌菜研讨会◎   川悦饭店重新开张,岁笙没有对店铺做翻新,保留了原本的招牌,进一步取得了范家四人的好感。   经过那晚的冲突,岁笙轻描淡写将困扰他们一个多月的麻烦解决,已经没有人再因她的年纪轻看她,包括作为主厨的范柄。   店内凡是做什么改动,都会叫范五跑腿,和她商议后再行动,包括这次五一长假前推出的新菜。   Z市作为港口城市,一到长假就会迎来一批走亲访友的外地人,本地的商户都会心照不宣的将自家东西抬高一个档位。   上至房子汽车,下至瓜果蔬菜油盐酱醋,一年统共才有两三次的机会,川悦饭店同样不会放过。   “这东西能做菜?一身的壳子。”   川悦饭店内,五人围着从运送牛蛙的笼子里救下的“饲料”,一只对着几人挥舞钳子的蝲蛄。   蝲蛄是他们本地的叫法,学名她不大记得了,岁笙对它的远房表亲的味道更熟悉——小龙虾。   岁笙用吸管戳了戳了它不算发达的钳子:   “这东西就和炒田螺一个做法,将脑髓的前部剪掉方便入味,柄叔你做做试试,尝过味道你们就知道了,就是当面的浇头,也绝对能拿得出手。”   几人将信将疑,这东西在乡下河沟里不要太多,也不是没人打捞做熟吃过,但是壳多肉少还没滋味,多是拿来喂鸡鸭,充当牛蛙的饲料。   说到牛蛙,岁笙又想到两样后世常见的做法,这会吃牛蛙都是炖煮煲汤,炒菜都是少见,毕竟费油价钱就贵,眼下经济实惠才是硬道理。   所以她没有考虑干锅的做法,而是提议尝试碳烤牛蛙,还有将油水充足的猪下水和牛蛙炖煮,加上小米辣,别具风味。   这个提议倒是获得了几人的一致认可,立刻起锅烧炉。   叔侄也是师徒的几人热火朝天的忙碌,岁笙则挑了一个靠窗的桌子,铺上软垫准备睡个回笼觉。   这会是早上八点,除了早餐铺子前还有人,其他店铺基本都是关门的状态,本该是放假睡懒觉的日子,被叫来商讨新菜品。   迷迷糊糊中,岁笙听到了饭店米珠门帘哗哗的碰撞声,似乎有人进来了,不只一个,说话声也有点耳熟...   “老大,你看靠窗的那个,是不是岁小姐?”孙鹰指了指埋头睡觉的岁笙,“这周日一早的,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她也是熬夜通宵补觉的?”   不等陆泽然说话,马敬申先给了他一个白眼:   “人家在民政局上班,她要是加班通宵,咱们早该猝死百八十遍了,你以为Z市所有人都跟你似的,一到春天就发情,都去民政局排队领证?”   孙鹰脸上一红,气的,伸手按住他就要锤:“你个嘴上没把门的,我就看她一个女的睡在店里太没防备,又没说就看上人家了!”   这话相当于不打自招,这下笑的人除了马敬申又加上了郭兰:“还说你没想?见个好看的就挪不动眼。”   孙鹰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两个,没好气的反驳她:“见别人都挪不动,一见你我恨不得撒腿就跑。”   “你个孙子,讨打!马敬申你按住他!”   “好嘞!”   三个人闹做一团,周围的桌椅板凳被碰得咣当作响,岁笙无奈抬头,这觉是睡不下去了。   扰人清梦四人组,被睡眠不足导致低气压的目光注视下,有些尴尬的停了动作。   刚伸手准备一人一拳,让他们冷静下的陆泽然不幸躺枪,伸出去的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放,等坐回去时,发现另外三个早就乖巧状坐好了。   陆泽然:“...”回去一人五百字检讨。   诡异的三秒钟安静后,还是郭兰最先打破了尴尬:“岁小姐周日这么早一个人在这,是来吃饭的?”   岁笙停顿的几秒其实是在消化刚刚听到的心声,河家村村长一家终于抓到了?可喜可贺,她随口回道:“我来这研究做饭。”   四人听到她的回答有些奇怪,来饭店做饭?这饭店后厨是你家厨房?   这时后厨的门帘撩开,范柄端着一盆红艳艳的东西出来:“岁老板!你说的麻辣小龙虾做好了!”   范柄在后厨率先尝过新菜,在吃到第一口就被吸满辣汁的嫩滑口感征服,连着几只下肚,只觉得不过瘾。   其他人见状也忍不住拿起一只放到嘴里,做出的反应和范柄如出一辙。   现在他们是真的相信了岁笙的话,这东西绝对能征服一群食客的味蕾。   随着范柄端着一盆麻辣小龙虾到饭厅,一股浓烈的香气立刻在店内扩散开来。   陆泽然几人还来不及惊讶店主对岁笙的称呼,就被他手中红彤彤的一盘吸引了注意力。   加班熬夜到现在,肚子早就唱起空城计,随着那盆小龙虾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岁老板你看这是不是你要的那个做法。”范柄现在对眼前二十出头的小老板已经心服口服。   这见识多眼界广的,就随便说的菜也能作招牌推出,听说她开的那家蛋糕店如今生意兴隆,蛋糕的配料选材和造型都是她一手制作,Z市独此一家。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去做她口中的肥肠牛蛙煲了,挑选辣椒调制底料是他的看家本领,他放心不下交给那几个猴崽子,还得他来才行。   刚想点菜的几人还来不及张口,放下成品的主厨又跟一阵风似的冲回了后厨房,门帘摇晃,跟着几声斥责落下。   他们下意识将目光移向了岁笙,或者说移向了岁老板。   岁笙知道几人饿了两顿没吃饭,他们关系也算不得陌生,毕竟互相帮忙,也算合作了三次。   她没说客气的话,指了指面前色泽香气诱人的麻小:“空腹吃这个当早餐对胃不好,但是做夜宵就没关系了,有人要米饭、馒头吗?”   孙鹰眼睛善良举手:“我要米饭,最好是海碗装满的那种。”   郭兰白了他一眼开口:“我要正常量一碗,麻烦岁老板了。”   马敬申则是要了五个馒头,然后所有人都看向陆泽然。   陆泽然看着那铺满盆沿的辣椒花椒,感觉隔着三米都能呛到鼻子,犹豫开口:“可以给我来碗粥鸡蛋,或者挂面也行。”   在场唯一不能吃辣的人诞生了,不能吃辣平白损失了多少快乐。   岁笙略带同情的眼神投过去,搞得陆泽然有些奇怪,他还在思考她是怎么看出来他们熬夜通宵的,就因为他们来得早就这么肯定?   岁笙没理会他那只值一个积分的心声,因为这会后厨都忙这研究新菜,没人给他下面,只找来了米饭馒头,又去对面的早餐铺子。   将最后两笼猪肉大葱的包子买走,回来的时候发现几人已经做到她刚刚的桌子,围坐一圈等待开饭。   几人明显饿得不轻,饭菜到位,立刻开动。   一开始他们还能握住筷子,等扒拉完两口米饭,筷子已经被全部舍弃,改用手动剥下。   孙鹰是土生土长的Z市人,吃鱼长大的舌头明显更灵巧,一枚小龙虾放嘴里,三两下就将完整的虾仁剥出。   就着沾满红油的莴笋和豆干,大口干饭,吃得头都不抬。   马敬申和郭兰也是一样,不过他们剥虾的速度明显比不过孙鹰,见他小山一样摞起的虾壳,桌子底下的脚就向他踩了过去。   “吃那么快你赶着投胎当猪?”   “你们那速度,投胎也是饿死鬼。”   “敢踩我?我回踩!”   再次躺枪的陆泽然默默收回了脚,以免再次被牵连,不过那长相奇怪的东西真有这么好吃?   岁笙看着默默吃包子的陆警官,忍不住提议:“你可以尝一个试试,水管够。”   陆泽然被看穿心思,难得感觉出一丝难为情,不过尝一个应该问题不大?看他们吃得都这么欢...   他挑了一只看上去没沾太多辣油的小龙虾,拨开送入嘴里细细咀嚼,然后成功五秒给自己换了个肤色,顺便喝光两杯水加一个肉包子。   岁笙:‘好菜。’   [马敬申&孙鹰&郭兰:啊,老大好菜。]   [积分+1]   岁笙:‘好廉价的吐槽,一个小龙虾两杯水加个肉包子,才换回一个钢镚。’   今天他们运气不错,两个节日特推的招牌菜,他们作为第一桌小白鼠(bushi),作为第一桌品尝者,这餐全免。   岁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第二道肥肠牛蛙已经送上了餐桌,范柄在做这道菜的汤汁时,并没有放太多的辣椒。   本着尝试的心理,刚开始放太多调料实在浪费,也容易掩盖食材的本味,要知道川菜也并不是只有麻辣一个味道。   岁笙:“所以恭喜陆警官,这道菜你也能吃。”   其他几人听到她的调侃跟着笑出了声,陆泽然看着围坐一桌的人,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声音也没往日的冷冽:   “不过饭钱是一定要给的,我们四个吃了这么多,而且这个包子是你自己掏钱去外面买的。”   陆泽然执着询问价钱,坚持不想吃白食,他们几个警察来店里吃饭不给钱,像什么样子。   其他三人也纷纷点头,见他们这么坚持,岁笙也没再说试菜免单,只让范叔爆了个成本价。   这特意为了五一长假做的招牌菜,定价必然要高的,不可能拿来坑连夜劳作的警察不是?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19章 第 19 章   ◎肖美琴VS徐晓雅◎   新招牌菜一经推出,立刻赢得了每一位点餐食客的好评,一传十十传百,五一节假日到来之前,店里就已经补了两次货。   成箱成笼的小龙虾和牛蛙送进饭店后厨,现在只要川悦饭店一开门,一股直冲天灵盖的麻香立刻涌入鼻腔,引得饥肠辘辘的客人一个个在店门口停伫脚步。   便是不能吃辣的人也忍不住来尝试一番,生意异常的火爆,也难免引得同行眼热心痒。   奈何这川悦楼能进后厨的四人,关系非比寻常的师徒,想要拿好处套出底料的方子根本行不通。   其他临时招来的服务生每天忙得晕头转向,根本碰不着原料,踏足不了后厨。   暗的行不通,来明的损招更不行。   有人想雇人搞事吃霸王餐的,一听是川悦饭店,立刻扭头走人,笑话,那点子钱就想让他们得罪龙卫公司的人?这仨瓜俩枣还不够住院费的。   不过意外总是时有发生。   五一假日最后一天,岁笙照例坐在前台充当吉祥物,跟范六,也就是范五的弟弟一起收银。   不过范六收的是饭店的流水,而她收的是系统积分提示。   节假日家人朋友聚会请客,各种心声总是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虽然大脑被各种心音充斥,但岁笙已经能熟练过滤掉“没营养”的东西,只专注听着如同背景音乐的积分到账声。   她每天往这午饭、晚饭的点各坐上两小时,她一个人的收入就抵得上饭店一天的收入。   岁笙心里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坐在柜台收银的范六却一刻都不敢松懈。   虽然他家老板平常都看不见人影,并不多干涉插手店里的伙计,十分好说话。   但就是因为平常没见她查岗,这冷不丁一来,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生怕被抓住错处,给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   因为岁笙每次都选在这个位置,导致负责收银的范六每次都是最紧张的那个,几次跟师傅提出要跟范五、范四他俩换岗,都被两人找由头堵回去了。   范六时不时冒出几句抱怨范五、范四的话,岁笙已经习以为常,左右不过添上三两个积分,搭头都不算,饭店内十桌的客人才是大头。   对于食客而言,筷子夹的、碗里盛的、盘子里摆的是他们点的菜,对于岁笙来说,她要吃的菜就是满座的食客。   饭店内,有兄弟姐妹带着年岁相仿的儿女围坐一桌,表面互夸,心里却百般挑剔对方养出来的小孩。   还有一个月高考,话题少不得围在这上头,都在试探对方打算报考哪所学校,有多少把握,能考多少分。   有接待远道而来的远亲的,表面热络心里却埋怨对方不请自来,还拖家带口点了这么多菜,是特地来宰他钱包的吧。   还总是有意无意的问他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真是应付得心烦。   请客的男人心里这么想,但点菜时还是要摆得阔气,还怕不够的添上了两道价格中档偏下的,无视了自家媳妇埋怨的眼神。   也有远嫁归来探亲的,一家团员,嘴说话的时间远多于吃菜,手帕比起擦嘴更多时候是在擦拭眼角。   众多纷杂的心声不计其数,每一桌、每一人传递来的心声都复杂多变,但大多是琐碎平淡的,积分增长大多在一到三不等.   直到一个鲜红的五蹦出来,才让在素描本上涂画的笔尖停下,顿下了一个不起眼的黑点。   岁笙:‘世界还真是小。’   时隔半年,没想到又一次看见了肖家村的村花,当然是过去式的,现在该称呼已婚离异带娃的肖美琴,肖女士。   她手边站着一个刚有凳高的小男孩,而坐在对面的人,于岁笙也不算陌生,是二入民政局,靠离家出走才成功领证的徐小姐,徐晓雅。   在她看来,这二位都是王不见王,不知道怎么突然凑到了一块,谈的问题核心依旧围绕在杨戴忠身上,不过从心声听来,肖美琴现在更在乎的似乎是钱。   她句句不离孩子和孩子他爸,强调这不容忽视的血缘关系,但不过是想要以此胁迫徐晓雅,让对方产生危机感,   进而能拿出更多的“补偿款”。   这样她就不会带着儿子找上他们单位、找上他们家,进而破环他们和和美美的一家。   不过肖美琴自己认为筹码在手,不怕对方不服软,已经做好了坐地起价,狮子大张口的打算,但徐晓雅的反应明显跟她设想的有所出入,而且是不小的出入。   徐晓雅听到她说出的“补偿款”的数字,只觉得这个村妇吃相难看,她已经从戴忠那听了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一家地里刨食的泥腿子,靠着花言巧语骗了戴忠娶了她,一家子就像蚂蝗一样不停吸着戴忠的血汗钱。   现在被休了,竟然还有脸来找她要钱,她是一分都不会给她的!   徐晓雅不屑的瞥了一眼对坐在面的女人,有人脸上即便画着全妆,涂了厚粉,依旧掩盖不了她粗糙的皮肤:   “这半年来看你一个人过得还蛮辛苦,听说在你们乡下,被休的女人很快就会再找婆家,怎么,你男人对你不好?”   明知故问的嘲讽让肖美琴面容扭曲了一瞬,但想到这次将人约出来的目的,还是勉强忍耐下来。   她强压下心里的怒火,不去看对方手指上闪烁的钻戒,头顶的灯光折射下,肖美琴只感觉眼睛被刺得酸痛:   “只要两万,你给我们娘俩两万块,我们就不会去找孩子他爸,也不回去他单位,这点钱,徐小姐不会拿不出来吧?”   肖美琴两句话不离“孩子他爸”,目的就是强调他们之间是有孩子的,有这个孩子在,他们就永远不会彻底断开.   而她选择这家川菜饭店邀请对方过来,也是为了试探她有没有怀孕,若是怀孕是不会吃辛辣刺激的食物的,当她听到对方同意赴约时,她不要太开心。   姓徐的没怀孕,即便怀孕也未必是男孩,那她的儿子还是杨戴忠唯一的儿子!   [肖美琴:我日日夜夜祝祷,祝你永远也生不出孩子,就是生也都是没根子的赔钱货,只有我的儿子!只有我的儿子才能继承杨家的财产!]   岁笙轻吹了一声口哨,这也能叫祝祷?不过对面的徐小姐好像真被她刺激到了。   “什么孩子他爸?什么只两万?真以为我会相信你就只来这一次?   这次你敢狮子大开口要两万,回头你就敢要三万,一家子吸血虫,专门打秋风!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戴忠跟我在一起,早就不打算要你们娘俩了,真以为他稀罕这个杂毛的小泥腿子?   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你那个给人剃头弟弟立刻滚蛋,你们一家子都别想再踏进Z市一步?”   肖美琴一听她提起弟弟的工作,也恼了,她当时退让同意签字,大半就是为了弟弟能留住城里的工作。   结果刚离婚回村,她弟弟也被辞了职,卷铺盖回来了,她不相信杨戴忠会把事情做这么绝,肯定是这个女的挑唆的!   不过事实上,杨戴忠就是将事情做绝的那个,她弟弟丢了城里的工作确实跟徐晓雅无关。   ‘哇哦,徐小姐离开姓杨的,智商回归,果然身为徐厅长的女儿,心里还是有点成算在的,就是脾气不大好,太容易动怒了。’   岁笙咔咔嗑瓜子的声音不断传入范六的耳朵,纳闷她刚刚不还在画东西,这会怎么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话说她从哪摸出来的瓜子?   不等范六思绪漂移,那头两人争吵的声音已经引起了其他食客的注意,范六的目光也不吸引过去。   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筷子,看向角落那桌对骂的女人,其中一人还带着一个两岁的小孩,这会被吓得哭了起来。   嚎哭声很快盖过了饭店内其他的杂音,听得人头疼,不少人都皱眉看着那边。   范六见情况不妙,立刻招呼服务生上前劝解,不过还没等两个临时工赶到,劝解就变成劝架了,两人是针尖对麦芒,早就积怨已久,眼下几句话谈不拢,干脆直接上手。   两个服务员上前想要将两人分开,奈何两人的手就像嵌在对方头发上了,怎么拉也拉不开。   而且他们都是男的,也不好太多身体接触,上前劝架不成,反倒是被两人的九阴白骨爪抓出了几道红印子。   店里其他用餐的客人也不着急点菜吃饭了,都人手一个瓜啃得津津有味,听着她俩边打边骂透露出的信息,已经让其他饭桌上传出好几个版本了。   什么原配带着孩子找小三,原配发现小三已经跟丈夫生了私生子,还有分家财产分配不均,妯娌掐架要钱的...   岁笙看着现场直播,顺带还听了好几个二创合集,虽然现在文娱活动不多,但不妨碍他们想象力的发挥。   后厨除了范柄还在看炉灶,范五、范四都被叫了出来,他们可不想饭店因为有人打架进医院而“光辉”大名。   范五几个男人加入战局,加上两个男服务生,硬是一人一个胳膊腿,将两人掰了开。   岁笙作为老板也不能继续再坐那看戏,掏出大哥大,在思考打给警察还是打给龙卫之间犹豫了一瞬。   就这一瞬的功夫,已经被强行分开的徐晓雅突然发难,将手边装有滚烫热茶的茶壶丢向了肖美琴。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23 08:51:19~2023-12-25 08:5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兰不住_la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第 20 章   ◎肖家村优良传统◎   徐晓雅长这么大就没干过重活,力气当然比不过从小干农活的肖美琴,刚刚的一对一单挑里没能占上风,吃了亏。   她从来没受过这么大委屈,这会怒火中烧,感觉头皮和下巴火辣辣的刺痛。   破相的后怕,被一个她从没放在眼里的乡下女人欺负,这种耻辱和愤怒轻易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她随手将装有滚烫热水的茶壶丢向了对方,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徐晓雅只一瞬的慌乱,之后取而代之的就是快意,反正有她父亲兜底,她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她这一操作让人始料未及,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岁笙在注意到一条标红的心声和高达七点的积分后,第一个察觉到不对,下意识抬腿踹出,但不是踹向肖美琴,而是她一旁大哭的儿子。   徐晓雅准头不够,茶壶倒向的位置虽然会波及到肖美琴,但碎开的瓷片和滚烫的茶水,百分之八十都会命中她腿边的儿子。   肖美琴第一时间就是闪避,完全没有注意到凑到她腿边的儿子,等察觉到的时候,岁笙已经一脚将人踹开了。   当然不是真的飞起一脚的力道,只是用腿横扫,让小孩倒进了装饰用的塑料绿植盆栽中,后知后觉的众人发出惊呼,混杂着肖美琴的尖叫声。   还是有几滴热水飞溅到了小孩的脸上,疼痛让小孩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哭声,肖美琴踩着茶壶碎片,将儿子从塑料盆栽中捞起,仔细检查。   发现除了脸上有几个红印,并没有其他伤痕,悬着的心才渐渐平复,之后是满腔无处宣泄的怒火,她径直扑向徐晓雅,伸手就要抓向她的脸。   徐晓雅下巴还火辣辣的疼呢,生怕对方再给她脸上来一道子,立刻躲闪。   岁笙见她还想往其他食客那边乱窜,立刻示意范五几个将人抓牢,她接过范四递来的毛巾将裤腿上的碎碴拍掉。   虽然穿了长裤,但这会温度日渐升高,穿着的裤子也只是单薄一层,小腿已经隐隐传来灼热感。   可以想见若是直接飞溅到二岁小孩的脸上,会是个什么场景,饭店也绝对能“黑红”一把。   岁笙:“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此言一出,还挣扎的两人立刻安静,徐晓雅听到报警顿时慌了,这么多人看到她刚刚的动作,警察会不会抓她进看守所?她会不会有案底?不行!她要找她父亲来!   岁笙将她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不等她喊出她父亲徐厅长的名字,直接将服务生托盘里的抹布塞到她嘴里。   节假日陆泽然派了不少人在闹市区巡逻,很快就会有人将这俩带走,后续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她这小店也抗不住徐厅长的迁怒。   至于另一个,岁笙看着换了一副嘴脸,改为坐在地上抱娃哭惨的女人。   她对着肖美琴举了举手里沾着碎瓷片是毛巾,对方立刻停止了喊冤,紧紧搂住儿子,生怕对方将手里的东西塞到她嘴里。   岁笙转头跟范五说了两句,范五点点头,转身对着其他看戏的客人,朗声道:   “各位今天受惊了,今天点单一律五折,登记姓名和联系方式,下次再来可打七折!”   在范五说出这句话后,岁笙满意的听到一众抱怨的心声,在听到折扣后变成了欣喜高兴。   毕竟这一餐价格可不低,对折至少可以省下八十块以上的开支,至于她追加的七折,并不是想拉拢顾客,他们店的招牌菜独此一家,根本不需要特意搞这种促销手段。   岁笙想要的是他们登记留下的姓名联系方式,要是后续有什么不好的声音流传开,她还可以让龙卫去定点“查访”。   这会可没有名誉损失费一说,只能她这个店老板多操劳了,岁笙叹了口气,开店赚点外快还真是不容易,还是她的云朵蛋糕坊乖巧,果然爱吃甜食的都是天使。   看着两个便衣警察将闹事的两大一小带走,岁笙跟着也走出了饭店,她需要换一条新裤子。   转身消失在街角的岁笙并不知道,被警察推上警车的肖美琴看向她的一眼,眼神笃定,似乎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虽然难以置信,但肖美琴在听到店内有员工称呼她为岁老板,在Z市又年岁长相相仿,又同样姓岁,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   那就只能有一个答案,她就是岁笙!肖美琴也是难得聪明了一回。   肖田旺和肖田财以她是“丧门星”的由头将人赶出房子,逐出村子,大冬天一个子也没给岁笙。   依据就是岁笙命硬,接连克死了将她养大的俩老人,又害得肖田旺出门摔断了腿,他们兄弟两家种地收成少了一半,这些都是“丧门星”害得。   不过这些说辞都是说给外人听的,肖美琴从小在肖家村长大,哪里不知道那俩兄弟什么德行。   又懒又刁,不好好种地哪来的收成?人一走断腿就好了。   他们那俩媳妇放出的流言,不就是为了那间老屋吗。   不过她回村不久,听说他们翻新的老屋出事了,臭气熏天,还正处在上风向,搞得整个村子都没好味,惹得村里人对他们家都没好脸色。   不过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被他们赶出村子的岁笙如今发了财,开店当了老板会怎样?   那家店生意这么好,肯定能赚很多钱吧,肖美琴抱着怀里哭累了小声抽泣的儿子,心里有种莫名的不甘。   当初她嫁给杨戴忠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身份地位转换,让她忍不住想,若是让肖田旺他们知道岁笙现在正在城里过得舒舒服服,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五一假日结束,岁笙在饭店闹剧的当晚收到了二百五的积分,虽然数字有点微妙,但是想来徐厅长和杨戴忠应该都到局子捞人了,肯定又是一场“恶战”。   陆警官也不用太感激她这个热心市民提供的情报,她不过是说了些“听到”的事实,让范五几个作为目击证人转述一下。   徐小姐的故意伤害罪未必能落实,但是肖美琴敲诈勒索数目不小,虽然最后没能实现,不知道警局会让她在看守所包吃住多少天。   肖美琴自以为掩饰得很好,装作没认出她的模样,但在听到店员叫她名字时的惊愕,还有“隐晦”打量她的样子,不用听心声都能知道她已经认出来了。   按照肖家村一贯的优良传统,肖美琴估计会选择性失忆,帮她儿子避免毁容的恩情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肖田旺两家找上门来,将村民的注意力转移,只要损人,利不利己不重要。   办公室内,坐岁笙后面的李红梅看着她的豪华“盒饭”,不明白小岁放着这么好的菜也不动筷,到底在想什么,菜都要凉了。   李红梅又低头看了眼自己为了即将来临的夏天,特意准备减肥特制“兔子饲料”,感觉每一口吃得都格外艰难。   她想张口问小岁要是吃不了,能不能给姐拨点,但是又想到节前她信誓旦旦,在办公室内宣誓绝不接受任何投喂,月底前一定要减下五斤肉。   [李红梅:啊!好后悔,我要吃肉,让我吃肉!我的樱桃泡芙,我的芒果双皮奶...]   来自吃货的强烈怨念压向岁笙,岁笙这才从刚刚的思绪中抽离,看着从背后不断飘过来的各种甜点名字,只是淡定的从瓷碗里舀出一勺双皮奶送入口中。   这个是上周的新品,现在是店里的常驻嘉宾,味道上奶味多于甜味,有些微的奶膻味,但搭配上裹满糖浆的芒果、菠萝果肉,可以很好中和这种味道。   本来可以直接用当季的新鲜水果,但是这会的水果甜度比不过后世,只能用制作罐头的方法,简单加工增加甜味。   她的这份是用没加工过的新鲜水果,但是在店里售卖,还是加工过的水果搭配更受欢迎。   岁笙见梅姐这么可怜,等下还是不要拿出来那盒樱桃泡芙好了,等梅姐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她再和赵哥一起吃。   自我感觉十分体贴善良的岁笙继续干饭,完全无视了办公室内倍受香味折磨的李红梅。   赵文军这时候突然说:“咱们上半年的工作总结报表就要提交了,不过上面审核说咱们这登记的离婚率太高,要咱们将这个数字降下来,不然不好过审。”   李红梅正郁闷吃不下饭,听了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   “降?怎么降?我要有那个本事,还用他当领导,要不以后见一对拆一对,不给他们办结婚,那不就没人离了?”   岁笙闻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赵文军看着手里被退回来的年中报告脑仁疼,改别的都好说,但是计算得出的具体数据是固定的,怎么改,怎么动?   看着这份报告,办公室里又多了一个吃不下饭的,赵文军也少有的说了抱怨的话:   “上面说什么报告写不好,就要派人来视察,派那个什么调解员,哪家闹离婚就上门走访,调解夫妻的家庭矛盾,从而降低离婚率,顺便监督咱们工作。”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点点收藏支持一下嗷~啾咪~ 第21章 第 21 章   ◎不用道歉,赔钱就行。◎   李红梅闻言皱眉:“不会又是托关系塞进来的关系户吧?上次那个就是随便找了个由头,什么考试面试通通没有,突然空降了一个,过来了光吃饭不干活,天天瓜子皮嗑一地。”   岁笙瞥了眼桌面旧挂历纸上一小堆的瓜子皮,伸出小手指,悄悄将它往文件夹后面推了推。   李红梅:“这大点的地,放下这四张桌子一个柜子转身都嫌挤,发的那点工资还没技工师傅多,值当再派下来个什么...叫什么调解员的给咱们当老大?”   对上面这次透露的消息,三人都多少持抗拒的心理,谁也不想给自己找个顶头上司,被人盯着干活。   毕竟实打实的数据不可能造假,审核那边既然卡住了,那“弥补过错”的方法也只有按他们说的,安排进来一个调解员这一条路。   三人里岁笙反应最小,她已经有了两家店铺的流水收入,又全款买了房,不像另外两人拖家带口,就指望这一个工作收入养家,一路干到退休。   要说岁笙最在意的就是办公室的位置不够,若是再来一个人,添上一张桌子就真过不了人了。   唯一可能的就是将放杂物的桌子清理出来,那上面除了暖水瓶、水杯茶壶之外就是吃的零食,桌子抽屉、下面都是岁笙囤积的口粮。   平常同事三人谁想肚子饿了就从里面拿,但要是这个桌子被征用了,恐怕她也要给这些东西重新安个家。   岁笙叹了口气,看来要买个独立的柜子了,这会也没有后世带滑轮的塑料置物架。   只有木制、铁质的带锁柜子,想找个层数多不占地方的,还真要好好找找了,这会找木匠订制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周末放假,岁笙拿着画好的图稿找了一家木工店,老木匠在看到四层构造,底部镶嵌滑轮,最上面还做抽拉平面的“柜子”后,额头的皱纹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不过在岁笙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后又舒缓了眉头,直夸她手绘的图稿构思巧妙,走线清晰。   伸手抽走其中一张,喊来徒弟将图稿收好,登记好信息后,满脸笑容的目送她离开,约定一周后送货上门。   岁笙扶了扶头顶的遮阳帽,紧了紧系带,港口城市什么都好,就是这风和日照太强,还没跨入六月,温度就骤然升高。   风强,日头这么毒,要是不做好防晒,一冬才养白的皮肤很快就会吹得黢黑,就好比门口正等她的郭兰。   今天正好赶上郭兰轮休,自从上次五一前的饭店偶遇,岁笙跟他们几个警察的距离逐渐拉近,尤其是同为女生的郭兰。   警局就她一个女警,性别优待根本不存在,反而是因为是唯一的女性,一些需要女警出面才方便的事都要交由她完成。   风里来雨里去,时间久了皮肤也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但是在岁笙看来,这完全不影响她的颜值,立体中性的五官配上这个肤色,有种野性的美感。   警局盛产直男,郭兰跟他们待在一起久了,感觉自己的性别也要被同化了,每天一身臭男人味,十分需要美好的女孩子给她带来心灵的净化,就比如岁笙。   郭兰比她大三岁,虽然职业壁垒厚重,但是由于岁笙特殊的“天赋”,还有出色的“运道”,成功在半年内让不相干的两人产生了交集。   再加上上次饭店偶遇,又进一步拉近了几人的关系,郭兰自然而然的跟岁笙开启了友情线。   不过郭兰还是有点其他小心思在的,除了逛街外她还要传达陆泽然,或者说局里所有人的一份谢礼。   郭兰:“上次跨省案件顺利收尾,上面表彰我们立了大功,老大从临时局长转正,已经是正式的Z市总局局长了。”   岁笙听了立刻表示祝贺,虽然这位陆警,不对现在应该叫陆局升职得有些神速,但他的能力有目共睹。   不过这也让岁笙对陆泽然的家庭背景更加好奇,能空降港口城市的Z市总局,虽然只是代理,但这个代理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起点决定不了终点,但能有人的起点就是别人的终点。   岁笙看着前面马列整齐的水果摊,走到摊位前就听到郭兰“说”送她一面锦旗,外加一笔奖金。   岁笙挑选苹果的手移向了西瓜,在郭兰对她说出这个好消息时,配合的做出惊讶的表情。   郭兰见她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心情一阵舒畅,跟岁笙相处才后她才发现,这个小她三岁,刚走出象牙塔的女生,面部表情少得可怜。   如果说陆老大是冷脸面瘫,那岁笙就是另类的微笑脸面瘫,该说这种符合职业的面瘫属性竟然真的存在?   郭兰为了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特意解释了一番:   “是老大提议,让孙鹰写进报告,说明了你对这次跨省案件的贡献,协助了案件侦破,这才有了这面锦旗,还有笔一千块的奖金。”   郭兰从冷饮摊要了两瓶冰镇汽水,递给了岁笙一瓶:“有了这次请功,你也算是在上面过了眼,在警局挂了号,以后再来我们警局,也不会有人再拦你了。   我把老大和我们三个的电话都发给你了,回头你再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拨这几个电话,保证全天畅通,不会像座机动不动就占线,这下方便多了。”   岁笙无奈接受那几个电话号码,方便什么?方便她再遇上什么破事好第一时间摇人来一线吃瓜?   一千块奖金不算小数目了,郭兰知道原本没有这么多,是老大在查阅资料时看了岁笙的身份信息,让孙鹰在报告里特意点明了这点,这才特殊关照批下的一千。   郭兰原本还要补充这么一句的,但是她刚刚在店门口,看到她随手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买了个柜子。   一想到一千块就够岁笙定做五个,本来想好的词顿时憋了回去。   话说调查资料里不是说她孤苦无依,勤工俭学吗?这才毕业多久,就已经开了一家饭店。   上次五一巡察被岁笙叫去处理闹事的那俩女的,当时一眼扫过就见川悦饭店客人爆满。   那次案件收尾通宵在饭店碰到,知道卖得火爆的两道招牌菜就是岁笙的提出的,有这样来钱的脑子,难怪两百块花出去眼都不眨一下。   因为个人资产不在调查范围内,后面也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所以郭兰他们还不知道岁笙还开了另一家店。   并且实习期间就全款拿下了一套房子,现在五一“折扣价”结束,岁笙还打算去买第二套。   感谢九十年代还没构建起大数据网,不然她很难解释清楚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郭兰拐弯抹角试图给她老大刷刷好感,而她看似掩藏很好的小心思,在岁笙这里一览无余。   [郭兰:陆泽然这家伙都二十七了,别人这岁数孩子都会叫爹了,我一个男朋友都还没谈过,就要给他操心终身大事。   所谓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陆伯父早年还好,但自从又有了一个儿子,就逐渐往老眼昏花的方向发展,   我和马敬申两个发小为了他特意来Z市提前踩点,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他那后妈掌控,还不赶紧瞅准时机!]   郭兰目光看向俯身仔细挑瓜的岁笙,头戴遮阳帽、墨镜,巴掌大的脸只露出一个下巴,一身浅绿色的掐腰长裙,显得腰肢盈盈一握。   日头下手腕的皮肤白得发光,挑西瓜的手指骨节纤细,隐隐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街道上人来人往,只一眼扫过去就能注意到她,有些人的气质不是衣服配饰能衬出来的。   用马敬申的话就是,岁笙跟她是完全相反的类型,郭兰自知肤色不够白,但在B市圈子里,就长相她也排得上号。   不过她跟发小马敬申一样,更欣赏岁笙这种类型的女生,这叫什么,互补?   不过这些天的相处,郭兰原本牵线搭桥的心思已经淡了,因为观察岁笙完全没有觉得她对陆泽然有那方面的意思。   对方在听到升任局长也只是平淡的一句恭喜,她自己开店不差钱,貌似也没看上陆泽然那张脸,别说火花,郭兰连引线都没找到,没戏了没戏了。   不过郭兰感觉跟她相处说话都很舒服,陆泽然的女朋友没戏了,但不妨碍她们的友情延续。   岁笙吃瓜挑瓜,在郭兰的小剧场终于停止后,她指了指手里这个西瓜,让摊主给她用麻绳捆好。   这会只有商场饭店能用上一次性塑料袋,这种摊点还用不起这个。   岁笙刚将找来的零钱放到钱包里,她就感觉裙摆被拽了一下,好在她今天穿的裙子裙摆长至脚踝,这才没走光,但还是露出了一节小腿。   郭兰就站在旁边摊位前,见状立刻伸手拦住了男人让他道歉。   被拦住的男人有些懵,等看到拦住他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原本紧张的神色一松,疾言厉色道:   “你这人不要乱说话,老子什么时候撩你朋友裙子了?”   郭兰见他反应直觉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看他神色似乎不是装的,难道刚刚真是误会?但她余光扫过,刚刚就是他从岁笙身后经过,不是他能是谁?   就在郭兰自我怀疑的时候,岁笙将人拉到一边,指了指他手边拉着的小男孩:“不是让你道歉,是让你替这个小鬼赔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27 08:59:10~2023-12-29 08:3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日私语 5瓶;xxxibgdrg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第 22 章   ◎众怒◎   郭兰诧异的看向她,又看了看她手指着的十岁模样的小孩,熊孩子?   周围逛街的人听到这边发生争执,都停住脚,看向了这边。   岁笙揪起裙摆的一角,果然在浅绿色的布料上看到了一块黑印,瞧着十分扎眼。   “这条裙子是我新买的,头一次穿出来就被弄脏了,你知道这条真丝的裙子多少钱吗?”   岁笙扬起下巴,眼神不屑的打量了两眼面前的一大一小,语气不屑,“不过估计卖了这小鬼也赔不起这条裙子。”   男人闻言像是被刺激到了,厉声道:“不就是条破裙子,你回去洗洗不就行了!难不成你还想讹人?”说话间攥着小孩胳膊的手用力,引得小孩嘶了一声。   新的心声传来,岁笙对自己的猜想更加确信:   “真丝的衣服清洗起来有多麻烦,像你这种人怎么会知道?看你连件像样衣服都舍不得买给小孩,估计钱包里连一百块都没有,   不过别想抵赖,你今天必须赔我一条新裙子,五百块,一分不能少!”   郭兰眼神诧异的看向岁笙,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发难为难这父子俩,看他们这样子,怎么可能掏得起五百块。   不过话说回来,岁笙她身上这条裙子是真丝的?她看着不像啊,她奶奶最喜欢真丝制品,她身上这条裙子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细棉的。   郭兰想不通她这么做的原因,她又不差这五百块钱。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对着狮子大开口的岁笙指指点点,大多都是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为难这父子俩,还有被她嚣张的样子激怒,觉得她看不起穷人。   他们看岁笙这一身行头就知道是不差钱的,众人没几个见识过真正真丝材质的衣服,只听清楚了五百块钱。   五百块啊!这会厂里的正式工一个月也才两百的工资,张口就要五百,多少人要省吃俭用多久才能攒下这么多?   “姑娘你这裙子就这么金贵?脏了就回去洗洗就成了。”   “就一件衣裳,你要五百块,这不是讹人吗?”   “穷人怎么了?就因为你有钱就能看不起人?再说孩子还小,他又不是故意的,做什么就揪住不放?”   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向着被索赔的父子俩,纷纷谴责岁笙,连带着和岁笙一起的郭兰也受了牵连。   郭兰从军校毕业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受老百姓的指责,一时不知所措,想拽着岁笙离开却被拒绝。   岁笙看着面色从提防到紧张再到得意的男人,眼神下移,正好对上了一双牢牢盯着她的眼睛。   [五十五:又失败了吗?肚子好痛,好饿,要没有力气了。]   男孩一直低垂着头,所以岁笙没有发现他嘴角的淤青,本来还想周旋一会,等人足够多确保对方脱不了身,再一起“被迫”前往警局,这样是最保险的。   她原本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计划有变。   岁笙任由周围人包围指指点点,突然将手中的西瓜重重砸在了男人的头上,她突然发难,一点征兆都没有。   上一秒还得意的男人顿时眼前一黑,意识消失了两秒,清醒过来后下意识起身要跑,岁笙大喊:“抓住他!”   郭兰几乎在她喊出声的瞬间扑向男人,将转身要跑的男人反手压在身下,见对方还在挣扎,立刻曲起膝盖重重抵在对方后腰处。   一道微不可闻的咯吱声后,男人惨叫出声,顿时卸了力气瘫倒在地。   其他人见郭兰突然动起手来,惊呼出声,不少人喊着要报警,让警察来抓她们两个讹人还施暴的歹徒。   出于职业本能上前抓人的郭兰:“...岁笙,帮我把警证拿出来。”   岁笙弯腰去取,离得近的几个“热心市民”立刻阻挠,还以为她要跟“同伙”一起施暴。   她听着几人义愤填膺的心声,拿警证的手改为平坦张开,伸向这几人:“你们是这男人的亲戚?那正好,五百块你们帮他掏了吧。”   其他人一听要钱,立刻后退拉开距离,生怕被她讹上。   被郭兰控制在身下的男人还试图挣扎脱身,见挣脱不开,又改变策略试图煽动周围的人,帮他将这俩多事的女人赶走。   不过没等他煽动成功,岁笙已经弯腰将他兜里的红色钱包掏了出来,郭兰不解的看着她。   但她此刻也隐约感觉到了这个男人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不过郭兰知道她看不破说不出,不代表岁笙不能。   不然她这一连串反常的举动,根本无法解释动机,这几次大小案件合作,郭兰确信岁笙的能力并不来自运气。   从郭兰心声听到了这番言论,岁笙对她的好感度再次提升一个台阶,自然,她也不会让对方失望。   岁笙手指穿过钱包拎带,拎着它从男人眼前划过:“你一个男的,还用红色的钱包?”   看到那个钱包,男人不自觉睁大了眼,听到岁笙的问题,眼球一转道:“那是我老婆给我买的,她说红色招财。”   岁笙闻言点头,伸手在钱包里摸了摸:“还以为你钱不够呢,这不是有五百吗?那我自己拿了。”   男人闻言立刻急了,钱包里竟然有五百?!够他潇洒快活一个月了,他今天是走大运又跟着倒大霉!   “你这是强抢!别动我的钱!”男人叫嚷着,额头青筋蹦起,眼瞅着岁笙的手伸进了钱包,但下一秒钱包直接倒扣过来。   随着叮当的硬币落地声,几张毛票缓缓飘落,其中面值最大的五毛打着旋落到了男人头上,沾在他一头一脸的西瓜汁上。   被五角毛票贴住额头的男人顿时僵住,说好的五百块钱呢?这女人在诈他!   男人此刻就像僵尸被贴了定身符,一动不能动,周围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都闭上了嘴。   现在不只是郭兰,所有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岁笙没有给这群吃瓜群众讲解的兴趣,将原本绑着西瓜的麻绳递给了郭兰。   郭兰用绳子将男人五花大绑,然后掏出了警证证明了身份,不远处的警笛声也逐渐清晰。   陆泽然接到电话,听到报案的地点和闹事者的形容后,立刻带着马敬申和孙鹰赶过来。   等三人下车,穿过散开的人群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立在一旁的岁笙、郭兰,外加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和一个疑似脑袋开花血溅当场的“受害者”?   陆泽然:“什么情况?”   郭兰侧身让出位置,陆泽然看向这个刚刚得到锦旗、奖金的岁笙,对于她这种好似被诅咒的事件高发体质,他现在已经有了免疫性了。   岁笙指了指地上装死的男人:“他没事,头上的是西瓜汁,不用打一二零,这人是个小偷,不过钱包里那两块六也不够他在看守所待一天的。   能不能给他办个年卡,这件事你可以问问他。”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29 08:32:20~2023-12-30 20:19: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随心浅唱 15瓶;噜啦噜啦噜啦啦啦啦 10瓶;瓜田里的猹 6瓶;麒麟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第 23 章   ◎乖巧?我装的◎   岁笙说罢,将躲在她身后的小孩拎到了前面,马敬申几人包括围观群众,都没搞懂跟这个小孩有什么关系。   倒是陆泽然在看到洗得发白的黑裤上,那几个不起眼的的脚印,再看小孩发黄的头发和尖瘦的下巴,立刻想到了什么。   看男人的眼神随之一冷,惹得倒地动弹不得的男人一缩脖子。   众人在听完小孩讲述自己的遭遇,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岁笙这番操作的原因。   “原来这人不只是小偷,还是个人.贩子?!”   而且诱拐的还是一个孤儿,难怪名字这么随意,直接用的数字,连个姓也没有。   醒悟过来的众人,此刻再看一身狼狈的男人,恨不得直接踹上两脚。   郭兰刚还要解开捆人的麻绳换上手铐,现在也用不上了,两手交叉用力,将本就紧固的麻绳勒得陷进肉里。   男人的骨头被勒得咯咯响,痛得他眼泪都飙出来了,连声告饶边试图狡辩:   “我就捡了个钱包打算送去警局,没有偷!那小孩一个人,问他家在哪他也不回答还一身伤,哪就是我打的?”   陆泽然面如寒霜:“警局在那个方向还用你告诉我们?你带着别人家的小孩不往警局去,也不交给派出所,他裤子上的鞋印跟你的鞋底一样,你敢说不是你踹的?!”   男人被接连几个质问说得哑口无言,但他还是坚称自己就只是踢了两脚,还没能再开脱几句,一个烂了一半的西红柿精准砸在了他的脸上。   就像是一个开场信号,继烂西红柿后,不断有人向男人丢来烂菜叶,里面还夹杂着石块。   一家一孩政策已经实施十几年了,家家户户的孩子都看得十分宝贝,最厌恶的就是人贩子,群情激愤下男人被砸得不停翻滚躲闪。   陆泽然见情况逐渐向着失控的方向走,立刻下令将人押上车,立刻动身离开。   岁笙又挑了个西瓜准备走人,毕竟有郭兰在,口供的事也用不上她。   奈何裙子被小孩死死抓住,而周围激愤的人群越聚越多,眼看要将他们整个包围,岁笙也只好跟着上了警车。   隔着警车玻璃,岁笙都能听到乒乒乓乓的砸击声。   被孙鹰和马敬申夹在后排中间的男人瑟瑟发抖,显然是头一次遇上这个场面,首次担任主角参与其中,这滋味一时让他难以自拔。   岁笙坐在副驾驶,看着蜷缩在脚边的小孩,从这个角度看,只感觉小小一只,瑟缩抱团的模样可怜可爱,很容易激起成年人的保护欲,如果她听不到对方的心声的话。   [五十五:姐姐看我,我这么可怜,求收养。]   五十五感觉到落在他头顶的目光,小心抬头,瘦弱无肉的脸上,本就乌黑的一双大眼显得更加突出。   “姐姐,我身上好痛。”小孩此刻眼角微红,眼含热泪,泪眼朦胧的注视着岁笙,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即便是铁打的心也该软化了。   [五十五:只要我露出这个表情,那些白痴志愿者就能给我更多的饭菜,更好的文具,她大概也吃这套?]   岁笙看着不断冒出各种心声的小孩,对他扮可怜博同情的行为,她并不反感。   其实在小孩拽住她裙子的时候,他的底子在自己这已经被掀得差不多了。   五十五巧妙运用话术,掩盖了一部分事实,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撒谎,他只是在众人谴责时躲在她身后,低头没有说话而已。   比如后排捆成麻花的男人,他说自己只踹了几脚,并没有虐待他,这并不是狡辩开脱。   小孩身上的伤确实不是他打的,那些新旧交叠的伤是怎么造成的,这要交给陆泽然几个来调查。   五十五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敢只身一人从孤儿院跑出这么远,还在被成年男子威胁控制下,保持冷静寻找解救的方法,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单纯小白兔?   岁笙将手放在他头顶摸了摸,感觉到小孩用脑袋蹭了蹭,很像她之前在猫咖遇到的一只头牌布偶。   那只布偶每次看到她过来,立刻像小狗一样跑过来求摸求抱,还会哈气镇退其他猫同事,不过从手感来说,差距很大。   身为头牌的布偶被养得油光发亮,毛发蓬松,摸起来软绵绵的,而这只明显营养不良,摸起来好似稻草干枯发黄。   副驾驶内的二人贴得很近,但思维明显没在一个频道。   警车行驶了五分钟后在一个路口停下,岁笙刚刚接到梅姐打来的电话,明天一早那个新同事就会到。   虽然表面看是平级同事,只是对方担任了调解员的职责,但是上面透露的意思里,那人又有监管一责,注定不能和梅姐、赵哥一样相处。   定做的柜子还要下周才能拿到,那她囤积在办公室的杂物就只能现在带走了。   岁笙示意陆泽然送她到这里就行,道谢后起身下车,不过身后多了条小尾巴。   郭兰透过车窗换气,一路被犯人一身谜之味道熏得够呛,见到小孩跟着岁笙下了车,立刻打开车门跟上去将人拉住。   郭兰:“五十五小朋友,我们先去警局把坏人关进去,之后再送你去医院做检查,确定检查没有大碍再送你回孤儿院好吗?”   岁笙也注意到跟上来的小孩,五十五一副弃猫的眼神看着她,小跑着凑过来拉住她的裙子。   [五十五: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   岁笙想到她还没弄清他那身伤的来历,思考后将手里的西瓜递给小孩,叮嘱他在警局切开吃掉,不要带回去。   小孩知道这种安抚代表着拒绝,虽然早有预期,但还是有种难言的失望,再有一年多,他就要被迫赶出孤儿院,这次又失败,那下次机会又在哪里?   五十五沉默的接过西瓜,乖巧点点头,略显艰难的拎着十斤重的西瓜,心声再次冒出:   [五十五:要在外面吃掉,不然回去就只能分到薄薄一片,已经忘记西瓜是什么味道了。]   岁笙:‘果然,问题出在孤儿院内部,管理者?还是五十五说的白痴志愿者?’   她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手感依旧粗糙:“我现在有事要忙,最迟这周周末会去看你。”   想了下还是跟下车的几人要了纸笔,将川悦饭店的地址给了他:“再有什么事,你可以到这里找人,不要一个人出来乱跑。”   五十五接过写有地址的纸条,眸光闪烁,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点头,默默注视着她离开,直到背影消失在街口也没有动弹。   郭兰见小孩站在那里,瘦瘦小小拎着硕大的西瓜,说不出的可怜,忍不住上前安慰,想接过他手中的瓜,结果没拽动?   五十五双手抱住西瓜抬头:“谢谢阿姨,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就行。”   郭兰听到这小孩喊她阿姨,接瓜的动作顿时僵住,在她身后站着的孙鹰扑哧一声,没憋住笑。   坐在车里看守犯人的马敬申探出脑袋,不明所以,陆泽然催促几人上车,郭兰一手一个往警车走。   拽孙鹰的那只手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拧了三百六十度,疼得他嗷嗷直叫。   陆泽然见小孩抱着西瓜坐到了副驾驶,叮嘱他系好安全带,见他不会弄,只好俯身帮他系好,然后同样获得了小孩的道谢:“谢谢叔叔。”   这下车里所有人都听清了,后排的三个齐声大笑,陆泽然有些无奈,不知道小孩为什么叫岁笙姐姐,到他就成了叔叔,他有这么老吗?莫名的有些在意。   偏偏始作俑者完全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一脸无辜,似乎在疑惑车子怎么还不动。   岁笙这边,等她带着装满双肩包的存货打车回家,楼道已经被各家饭菜的香味笼罩。   她将背包一甩,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感觉明明是放假,但过得比上一天班还累。   好想请假,但是明天还有个空降的顶头上司要来,不能缺席,希望性格能好相处些。   然而到了第二天见到空降兵后,岁笙跟梅姐、赵哥对视一眼,互相读懂了对方眼中饱含的意思——完蛋了。 第24章 第 24 章(三合一)   ◎调解员上岗第一单◎   李红梅看着由副处长亲自送到门口的新同事, 忍不住嘀咕:“这都跟我妈差不多岁数了,退休金都领了吧?怎么还来这上班。”   岁笙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上车一脚油门离开的副处长替她笑过了。   [许正旭:再不给我娘找点事做,下一个离婚的就是我, 幸好哄的老娘点了头, 她心情一好, 全家舒心。]   岁笙:‘祸水东引这招是被你玩明白了。’   办公室内,吕艳菊,也就是副处长他娘,此刻正站在最前方的办公桌前激情演讲了半个小时。   岁笙靠坐椅子上, 听得昏昏欲睡,感觉这个催眠程度快赶上周一升旗仪式了。   她们学校的教导主任说话就这个腔调,此时吕艳菊已经从激励语录过度到了个人光辉史。   “本人担任Z市二中高三级教导主任二十余年,从我上任那年开始, 高三级学生的仪容仪表、课堂纪律、班级卫生和评优评先,都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力压高一、高二...   如今担任调解员一职,将离婚率降低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是实现我接下来人生价值...(此处省略一万字)”   李红梅伸长脖子凑到岁笙耳旁嘀咕:“她说了这么多, 怎么没听她提学习成绩?”   岁笙压低声音道:“可能她觉得那个不重要?”   李红梅听了嘿嘿直笑,结果刚抬头就对上了吕艳菊在眼睛,一瞬梦回上学开小差被班主任抓住的场景。   对上那双三角眼,感觉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让人浑身不舒服。   吕艳菊退休回家已经有三年了, 终于在这里重新找回了当初担任教导主任时的意气风发, 只感觉刚刚的一番演讲, 说得她身心舒畅。   比起家里不懂事的儿媳妇, 还是上班让她舒坦,吕艳菊拿起墙角的水壶打算倒杯水,刚刚讲了那么久口都干了。   但等她找喝水的杯子时,发现自己忘了带,再看办公室其他人的桌子,发现也没有,办公室连个杯子都没有,什么情况?   李红梅拉着岁笙向前厅走去,坐到工位上终于憋不住了,学着吕艳菊刚刚的腔调:   “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实现我的人生价值~”   “呵呵,还降低离婚率,什么教导主任,连按时上班都办不到,啰嗦那么多,都是白扯。”   岁笙现在是十分佩服梅姐的消息灵通:“你是从哪打听来的底细?要不是你提醒,我的杯子估计就要被征用了。”   原来昨天李红梅喊了两个同事过来一起大扫除,说是大扫除,其实就是将自己的私人物品藏好。   李红梅向后瞅了一眼,见那人还在办公室没出来,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哎呀,你是不知道这人的名声,在二中,就我家一楼中介的老太太,她外孙女就在那读的高中,   那孩子高三那年就正赶上她,这人每天别的屁事不干,就专盯着仪容仪表、卫生纪律,而且专找女的茬,   不只是女学生,女老师也是,每天拿着一个巴掌的大的本子揣身上,见到什么不顺眼的都往上面记,   那本子就跟阎王生死簿似的,凡是被记上的人第二周升旗仪式都要被喊上去当中批评,还要在中午午休的喇叭里念自己的检讨书。   这人还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被她没收的东西绝对要不回去,我昨天让你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就是怕有人厚脸皮的惦记,不肉痛但能膈应人。”   岁笙想到昨天搬家一样的阵仗,虽然前几天已经陆续移走了不少东西,但昨天还是被梅姐塞满了一整个书包的个人物品。   果然老江湖,消息渠道众多,应变经验丰富,岁笙决定中午午餐带梅姐去蛋糕坊二楼,奉上这周推出的新品甜点以示敬意!   两人说说笑笑,给几个一早过来的新人办理了结婚手续,几道争吵声由远及近,不用想,肯定是来离婚的。   岁笙从传来的几道心声里看到了熟悉的名字,难道是恋爱脑里的水终于被那一家子拧干了?   不过看在范柄大叔的面子上,她一会走离婚程序一定给她控制在一分钟内,能多快有多快,省得再有人给她脑子里灌水。   奈何背后来势汹汹的一道心声让岁笙顿觉要糟。   [吕艳菊:这第一天上岗就碰上对离婚的,甭管因为什么,有我在,今天就别想拿到离婚证!]   萧老太:“车子、房子、存款还有那套老宅子,都是我们萧家的,别以为你离了婚就能分走这些东西!”   崔渺渺两眼哭得红肿,一侧的鼻梁上还一处淤青,她不出声,像是知道出声反驳也无济于事。   她只是看着萧胜军哭,但在看见他站在萧老太身后一声不出后,眼泪止不住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萧胜军和他的弟弟妹妹也是跟着一通威胁,一时民政局好似菜市场,魔音贯耳,岁笙都不知道是萧家母子三个更吵,还是崔渺渺哭得闹心。   吕艳菊直愣愣的往他们中间一站,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不要给其他人造成困扰,有什么矛盾可以跟她说,她作为调解员肯定能帮他们解决家庭纠纷。   这人一副学校劝小学鸡别掐架的样子,看得李红梅心里直乐,要是他们能安静下来,她名字倒过来写。   然后他们真的就听话安静下来了?!被光速打脸的李红梅难以置信。   她可是在川悦饭店见识过他们耍无赖的功夫,这姓吕的三言两语,几句糊弄小孩的话就给人镇住了?   李红梅顺着他们五个的视线望去,最后眼睛停在了身旁的小岁身上,仍旧不解。   上次萧家闹事风波起得突然,结束得也十分草率,在李红梅眼里堪称光速神转折,还没回过味就结束了,并没有像范柄一样看出背后真相。   所以此刻民政局内,岁笙是在场所有人里唯一清楚原委的那个。   萧家人那天被四脚朝天抬出去,捆死猪一样的丢进了臭水沟里,只听龙卫那些人警告他们不许在川悦饭店闹事。   他们宁愿相信是老油条范柄找了路子,搭上了龙卫保险公司这个靠山,也不愿意相信这些人是被刚收购饭店的年轻人叫来的,还一个年轻的女人。   他们一家子打骨子里瞧不起女人,即便萧老太和萧家小妹自己也是女的。   萧家因为龙卫保险的警告,不敢在收购川悦饭店的岁笙面前大呼小叫,不过这一反应在吕艳菊眼里就是她的功劳了。   她再次为自己宝刀未老和控场的能力沾沾自喜,完全不知道萧家老二萧顺军的一巴掌刚刚差点落她脸上。   吕艳菊招手让几人坐下,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开始询问情况:“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因为什么离婚?双方家庭情况?”   连着三个问题从她嘴里蹦了出来,岁笙见她面对五个人提出的问题,但是眼睛却只盯着崔渺渺,颇有种审问犯人录口供的既视感,讨厌程度力压当初的陆泽然。   李红梅从见她掏出那个小本子开始,就只用余光看她不用正脸了。   崔渺渺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过来离婚,没想突然冒出来了个调解员,一连串的问题把她问懵了,在吕艳菊重复了第二遍后才开始回答。   “我跟萧胜军是年前结的婚。”崔渺渺想到当时结婚时的场景,   萧胜军信誓旦旦的宣言,从小玩到大的好友魏茹闯进民政局阻拦,但是被她一番话直接气走,半年过去都没联系一次,越想她就越后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溢。   吕艳菊最烦年轻女人在她面前抹眼泪,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就想扮可怜博同情,见崔渺渺一言不合又开始哭,她皱紧的眉头能夹死苍蝇,态度强硬的打断对方的思绪:   “恕我直言,我刚刚从你们的争吵中听出,似乎是你主动提出的离婚,这才结婚半年,请问是因为什么让你想要离婚?”   崔渺渺被问得一哽咽,用衣袖擦拭脸上的眼泪,想到她离婚的理由,她直接抑制不住愤慨,将憋在她心里半年多的委屈全部倾泻出来:   “我把...”   她刚张口就被萧老太打断,抢过话茬:   “这女的大了我儿子八岁,我儿子那会才刚成年,这人贪图我儿子年轻长得好,用那几个臭钱贿赂我儿子的上司,让我儿子没了工作。   我们一家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一大家子就指望我儿子的工资过活,这女的断了我们家的活路,用那几个臭钱威逼我儿子跟他结婚。   她这么大的人,什么都不会做,还要我这个乡下老婆子伺候她,连带着我女儿都要来这家里受累。   她公公早年中风瘫痪在床上,我操持着这个家还要照顾老头子,根本忙不过来,让她这个做媳妇的搭把手她都不愿意。   嫌隙村里人脏,嫌弃我家穷,现在看上别的男人了,就要跟我儿子离婚,简直狼心狗肺!”   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一个上了年纪的瘦弱老太太在众人面前抹眼泪,还说得这么可怜,很容易调动别人的怜悯之心,跟着她谴责她口中十恶不赦的儿媳妇。   如果岁笙和李红梅没见过她真面目的话,现在恐怕跟吕艳菊一个表情,看垃圾的眼神注视着崔渺渺。   吕艳菊明显被老太太的一番“诉苦”带动了情绪,何况她被儿子安排到这里当调解员,也是因为婆媳矛盾。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儿子是有意将她们分开,虽然不讨厌当领导讲话的感觉,但是作为被儿子安排离家的那个,吕艳菊自觉输了一筹。   所以她对于“儿媳妇”这个词格外厌烦,偏还有人撞到了枪口上,她不使出点当婆婆的手段,岂不是要一辈子都被儿媳妇骑在头上?   她没有给人申辩的机会,直接将枪口对准了崔渺渺:   “人家刚十八就带人来领证,还用那么龌龊的手段,既然结了婚,一个女人,一个儿媳,最要紧的就是操持家务、体贴丈夫、伺候公婆,这些你一点都做不到,还有脸提出离婚?”   吕艳菊倒掉三角眼盯着崔渺渺,神色鄙夷的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抒发完个人情感后帮她做了个总结:   “以我这些年的经验看,你都这个年纪了,长相也不出挑,离了婚再想找男人结婚也难,能拿得出的优点一个没有,你一个二婚家务都不会的女的,以后恐怕要孤独终老。”   这最后一句和诅咒无异的话,直接击溃了崔渺渺的最后防线,她忍不住崩溃大哭。   本就是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过来离婚,现在她被吕艳菊的一番贬低评判后,感觉自己一无是处,难道她活得就如此失败,在其他人眼里就这样一文不值?   那她以后该怎么办?难道真像这个调解员说的,只能一个人孤独终老?她不想一个人,但是她同样不想继续跟萧家人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想到被占据的主卧,给长有褥疮的公公擦拭身体时的恐惧反胃,被抢走的衣服、首饰,被砸碎的化妆品,婆婆的辱骂,萧胜军冷眼旁观的模样...   岁笙叹了口气,看着几乎陷入崩溃的女人,递过一张手帕,柔声安慰:“结婚、离婚都是出于个人意志,成年人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吕艳菊眼见她就要将人击溃,就差一步将人拿下,成功拿下入职胜利的第一单,不想被自己手下的人拆了台,立刻对岁笙心生不满。   [吕艳菊:长得文文弱弱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干活的,果然一点眼色都不会看。]   “岁笙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说多余的话误导别人。”吕艳菊语气不善,对她的不满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手下的笔尖在小本子上不停游走,工作不到一小时,她已经翻了两页纸,“身为工作者,你也需要为你的言行负责。”   李红梅见岁笙插手,虽然奇怪她平常不是这么压不住的人,工作半年多也算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了。   但她见岁笙被要挟,又见那烦人的吕妖婆又在那写她那生死簿,第一反应就是站出来力挺岁笙:   “什么言辞,什么叫负责?你抬头瞅瞅民政局门口挂着的横幅,小岁说的就是上面的标语,   入职培训没做好就多睁开眼看,少张着嘴巴用鼻孔看人,眼睛都长脑门上了。”   一番奚落说得可谓尖酸,若是放正常人肯定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但这位显然不在正常人范围内。   吕艳菊见一个员工没压下去,又跳出来一个跟她正面硬刚,刚那个叫岁笙的是工作没满一年的生瓜蛋子,但李红梅就不一样了。   这是个已经工作快十年的老员工,无论在哪里,在哪个级别,当下的环境下若是没有重大事件,   随意开除工作多年的老员工,都会被人说闲话,引人诟病。   吕艳菊想起儿子的叮嘱,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转而将注意力调回正题,等她解决完这件事,迟早有机会对付这俩不服管教的。   岁笙两个看着她刷刷的在小本子上写字,感觉再快一点,她都能在纸上划出火星来。   崔渺渺握着手帕,稍稍平复了一点情绪,吕艳菊的眼神就又锁定了她,让她下意识躲闪,不想面对。   她不明白这个调解员为什么只揪着她一人调解,她本能抗拒对方在短暂接触后,就给她做出的所谓总结和定义。   但是崔渺渺身为资深恋爱脑,当初能被萧胜军那个小白脸耍得团团转,一个分文不要还附赠车、房倒贴的人,   她奇葩的脑回路也是无人能及,在被萧家人长达半年的洗脑摧残下,加上吕艳菊的“调解”,她又被成功带入自我质疑的怪圈。   在岁笙以为她会重新找回此行的目的,将离婚证拿到手及时止损,不想她握着手绢沉默不语了五分钟,最后抬屁股走人了?!   岁笙:“?”无语已经代表不了她此刻的心情。   在吕艳菊得意的表情下宣誓首战告捷,岁笙隔着稿纸将桌子上用过的手帕捏起,直接丢进脚边的垃圾桶内。   笙:‘万一沾染了什么智障病毒,感染下一个来离婚的人就不好了。’不过要说最大的毒瘤还在她眼前得意得晃尾巴呢。   李红梅见此结果也实属无奈,她这些年见到的奇葩数不胜数,不过这个崔渺渺的操作已经能排进前十,当然促成她这一决定的吕艳菊功不可没。   看她现在笑得跟朵老菊花的脸就知道,肯定没憋好屁,果然吕妖婆再次发言,安排了她后续的工作,顺便给岁笙和李红梅两个也给安排了:   “为了防止崔渺渺再来离婚,这周六就去萧家走访,确定家庭矛盾已经缓和,错误已经改正,将离婚的苗头彻底掐灭,   你们两个女同志就跟着我一起,学习如何化解矛盾降低离婚率,走访结束后记得每人给我写三千字的工作报告,   总结这次的学习里的得到的经验教训,顺便反省自己工作不到位,年中总结报告不达标的根本原因。”   坐在办公室以为躲过一劫的赵文军刚冒头,就被吕艳菊点了一句,又将头缩了回去。   李红梅一听她打官腔,在这里重操旧业让人写报告,还要写三千字!她毕业十年加起来都没写过这么多字,这不是成心难为人吗?   李红梅很想反驳,但是这次对方是借着工作学习的由头,说得冠冕堂皇,又加上在她职权范围内,李红梅就是想驳也没名不正言不顺。   没准还会被她扣上一顶不配合工作,没有集体意识,不服从管理指令的帽子,据她对吕艳菊的了解,添油加醋是对方的拿手好戏。   岁笙听着梅姐各种心声纠缠一起碰撞激烈,最后都化为一句忍耐,职场打工人的艰辛,碰上这种傻×上司,还是有关系背景的,简直就是噩梦。   中午,云朵蛋糕坊。   “简直比噩梦还可怕!”李红梅舀起一勺混合水果布丁放入口中,感觉在这么糟糕的心情下,她最爱的甜点也不能吃出它的美味了,   “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子还有得熬呢,希望她早点放弃,回去安心领她的退休金。”   岁笙两人坐在刚装修好不久的蛋糕坊二楼,和一楼的白蓝装修风格不同,二楼被岁笙改成草莓色的可爱风。   店内闲聊点餐的人都是年轻女孩子,对这个少见的配色和偏欧式的装修风格接受良好,或者说十分喜爱。   她为了这个配色,花了大价钱才进口来的涂料和装饰,就比如下午茶专用的三层托盘,还有和装修风格一致的可爱瓷器。   这么麻烦折腾,都是为了抬高二楼的格调,全方位提高二楼用餐者的体验,这样才能让她们心甘情愿的花钱,为她的配套设施买单。   事实上这些耗资花费都没有浪费,眼下云朵蛋糕坊的盈利额已经从每月的两千翻了一番,即将突破五千大关。   她投入的成本不出多久就能回本,李红梅就是不知道这家店的流水,但就以她这会目测的客流量和菜单上的价格,也能知道这家店的收益不菲。   这云朵蛋糕坊就好比摇钱树,赚钱的能力恐怕已经不比秋云的肴一品差了,真是人比人死货比或扔。   李红梅化悲愤为食欲,舀了一大勺布丁到嘴里,细腻甜蜜的口感味道在味蕾散开:“难怪一个布丁要八块钱,好吃!”   因为蛋糕坊二楼的大工程,让岁笙每天勤恳吃瓜积攒下小金库一空,蠢蠢欲动想要买车的心直接歇了。   加上单休也没多少时间练车考驾照,干脆还是打车来的方便,正好节省下买车的钱,将好去买下第二套房子。   她这次看上的是位于她楼上的房子,趁还没卖出去,赶紧买下来,万一搬进来一大家子,每天听楼上的脚步声,实在影响睡眠。   于是在这天晚上下班,岁笙再次来到安居房产的售楼处,找到高明冉签订好楼上那套房子的合同。   因为目标明确,这次的流程走得更加迅速,已经成功拿到售楼处领班一职的高明冉直接给了最高折扣,帮她省了小一千,熟人好办事,大概就是这个舒畅感。   岁笙等高明冉登记档案的功夫,准备尝下高明冉沏的茶,她坐下的时间太短,刚泡好的茶还滚烫,还没来得及喝。   她原本是不想麻烦他再弄这个虚的,觉得喝白水也没差,但是对方坚持,她也不好再拒绝。   看着茶叶在杯中慢慢舒展开,岁笙手指轻触茶杯,试探着温度,刚准备喝,一杯果汁先一步探到她手边,紧跟着一道心声响起:   [王枫秋:几片绿叶子有什么可喝的,这会最流行的就是云朵蛋糕坊推出的混合果汁,奈何只作为赠品出现在甜点套餐里,   什么套餐更划算,都是骗人多花钱的罢了,要是单卖还能再剩下不少钱,一个套餐直接要他一周的工资,   齐一诺最近的要求真是越来越多,一点都不懂得节省,没看冯昭昭都知道体谅常光耀,买水果都知道去菜市场挑卖相不好但便宜的。]   王枫秋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把茶杯挤到了一边,将自己手中的果汁递到岁笙面前,附带了一个略显油腻的表情。   把套餐里的蛋糕拿来哄女友,用附赠的饮料勾搭有钱的异性客户,套餐的性价比都被他整出新高度了。   岁笙略带嫌弃的避开了他的赠品,拿起了解油腻的茶杯,一口喝下了半杯。   被无视的王枫秋并没有被打击到,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眼前的岁笙和记忆里那个不起眼的书呆子判若两人,说是丑小鸭变白天鹅也不为过。   他凑近了距离看,才发现岁笙的长相竟然也属于美人级别,周身的气质也跟他之前交往过的女生都不一样,至少齐一诺没有她身上的这种感觉。   王枫秋回忆起校园的时光就忍不住飘飘然,想当初他在学校参加各种活动,每个节日排练节目,他参与的节目都是压轴出场,只要他一等台,台下多少人抬头仰望注视。   这种掌声和夸赞他都听腻了,想来当时不起眼的岁笙应该也是其中一员,在台下的某个角落暗暗注视着他。   如今两人再次见面,不就是注定的缘分?他主动示好,不相信对方心里全无反应。   岁笙当然不会全无反应,只看她一口气把剩下半杯茶喝进肚解腻就知道了。   论自信,他在岁笙生平所见人类列表中能挤进前三,这人出门都不照镜子的吗?   他还以为这半年多自己一点没变?因为不规律作息饮食腰围加宽两号,因为工作焦虑冒出好几颗痘痘,还有压力致使抽烟频繁,牙齿泛黄。   头顶抹了至少半瓶的定型胶,灯光照射下反光的大背头能闪瞎人眼。   再配上他精心“设计”的姿势和表情,杀伤力成倍增幅。   总之等高明冉弄好手续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满脸写着不怀好意的同事正围着岁笙大显殷勤,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高明冉脸色一暗,目光不善的看着明晃晃抢人的家伙,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员工宿舍的电话,那头休假的齐一诺挂掉电话,连着骂了几句脏话才算解气。   推开床上堆积的各种衣服杂物,揉着乱蓬蓬的头发从穿上爬起,若是让王枫秋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肯定大吃一惊。   毕竟平常在人前,齐一诺都保持着精致的妆容和不俗的穿衣打扮,从没露出过这样邋遢的形象。   在她下铺的冯昭昭倒是对她这副形象习以为常,她跟齐一诺大学一个宿舍四年,对方什么样子她都见过。   对方什么性格脾气她比身为男朋友的王枫秋更了解,就好比她现在只简单涂了口红,随便扎了个马尾就走,她就知道齐一诺对王枫秋越来越看不上眼了。   之前她每换一个男朋友之前都是这个样子,不注重在对方面前的打扮,花钱也不再节制,颇有种临分手前捞一笔充当分手费的既视感。   齐一诺带上高明冉要的气球彩前往售楼处,这些东西都是六一儿童节的装饰,这还有几天呢,什么时候带过去不行,非让她休息的时候给他送过去,姓高的那家伙果然是故意的吧?   在她看来姓高的就是蓄意报复,因为刚开始四人特意孤立他,给他使绊子。   但那些都是王枫秋出的主意,如今打压高明冉没成功,让他当上了领班,各种给他们穿小鞋,晦气!这工作和男朋友她是一个都不想要了。   齐一诺想着什么时候跟王枫秋分手,分手又该说什么的时候,没想走到售楼处门口就听到她男友的这番现场表白,对象还不是她!   王枫秋:“岁笙!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比起那些脑袋空空的花瓶,我其实更喜欢聪明文雅的女生,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售楼大厅内,身穿修身工装,年轻气盛的青年大胆表白,气质样貌不俗的女生面带浅淡的微笑看着他。   其他见证表白现场的人都忍不住鼓掌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女生会笑着害羞答应时,岁笙只是表情不变的回了他一句话:“请不要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毕竟你女朋友还在门口看着呢。”   此话一出,全场一静,刚刚还起哄凑热闹的人立刻成了哑巴,齐齐扭头看向了门口呆立的人,同样是一名长相出众的女生,就是气质比坐着的女生差了些。   齐一诺:“王枫秋!!”   只见怒喊出声的女生跟表白者穿着一样的工装,再看她满脸怒气涨红的脸,脚边落满了气球装饰物,眼下众人已经对岁笙的话信了九分。   没想到吃完饭消个食,还能再啃个新鲜大瓜,这下安居地产能在Z市出回名了,旗下售楼处的员工免费打广告,广告标题就叫安居售楼小哥滥情史。   齐一诺感觉周围注视过来的目光犹如尖刺,扎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什么叫脑袋空空的花瓶,这话是说她?   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打算分手的男人劈腿,难堪、羞耻、愤怒夹杂在一起,让她冲昏了头脑,快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一早感知不妙的岁笙已经将高明冉拉到了跟前挡枪,眼看着响亮的一耳光扇在了高明冉的下巴上。   本来该是脸上的,但是高明冉仰头避开了靶心,不过看着快速变红的位置,可见对方用力十足十的力道,现在他的下巴肯定不好过。   事实正是如此,不过高明冉要的就是齐一诺失控,在众目睽睽之下。   而后知后觉回过味来的齐一诺开始后悔一时冲动,她冲着岁笙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打到了高明冉。   但在齐一诺对上他的脸上微妙的笑容后,一瞬相通了事情的关节。   “是你!姓高的你是故意的!”这家伙故意诱导王枫秋做出出格的举动,再打电话让她见到这一幕,一切顺理成章,为了就是将他们逐出公司!   高明冉看都没看还在沉浸在不安恐慌中的王枫秋,对方能得知今天岁笙要来的消息,自然是他放出去的,不然以他的脑子怎么可能得到他跟客户的通讯记录。   不过看齐一诺的醒悟过来的模样,高明冉还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想通,比他想象的还有些脑子,虽然现在想通了也没用。   后续结果岁笙已经在高明冉的心声里知道了,为了防止对家买桶报社传播自家的负面新闻,影响声誉,安居房地产公司第二天就率先一步发表声明。   称已解雇涉事的两名员工,并对牵涉其中的客户做出赔偿。   岁笙看着到手的车库钥匙,高明冉再三道歉,但并不是解释他不是故意将她牵扯进来,而是单纯的认错求原谅。   “看在车库的份上,话说你给我这么大一个车库,我就一辆自行车,你不会是想借机推销汽车给我吧?”   高明冉闻言有些无奈,现在自己在对方眼里到底是什么个形象?不过她没有生气的迹象,这让他送了一口气。   他是不希望自己给岁笙的印象留有污点,这会让他很难受,具体有多难受?大概就是一口气错失了五套房子的交易额那么难受,应该?   高明冉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他的商业经,岁笙没细想,转手将车库租了出去,受他影响,她现在习惯性将手头的资源变现。   将到手的租金和画好的几张图纸一起,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羊毛衫店,这种店一般都会售卖成品和定制款毛衣。   岁笙就是奔着定制来的,不过她看重的不是单纯的毛衣,而是毛衣上不同颜色粗细毛线做成的针织花样。   她看着老板将所有花样铺满了桌子,岁笙挑中了一个复杂密织的织法,将自己的图纸拿出,询问价格。   老板拿出老花镜凑近一瞧,对着上门新奇的图案忍不住啧了一声,看着像动物,但又跟之前看的动物图案长得不大像。   一个个全滚滚矮墩墩的,胖成了一个球,不过多看几眼看着还怪招稀罕的,图样没有传统的动物图样那么复杂,虽然新奇了点,但手工费并不算贵。   贵的在于岁笙选择的纯羊毛的毛线,即便定制的是小孩的衣服,成本同样不低。   老板再三确定对方的要求提醒道:“同样材质、大小尺寸,按照三张图纸的花样做,每个图案做三件,共计九件,定做的毛衣可不能退,就算是反悔定金也不会返还的。”   岁笙点头,爽快交了定金,拿着收据离开。   老板目送她离开才摘下老花镜,转身就进了里屋,跟正睡午觉的老伴分享这个好消息。   老板:“这马上就入夏了,店铺就是降价甩货,一个月也卖不出三两件,没想突然来了个大单子,一口气定了九条纯羊毛的毛衣!”   老伴闻言也有些吃惊,在确定老板不是白日做梦后,也跟着高兴得咧开了嘴:   “上面的花样之前没见过,得琢磨一下练练手再动工,但这会没别的活干,抓紧做,能赶在七月底完成,   到时加上尾款,一共有三百块,老头子,咱们今天改善改善伙食,你去菜市场买点羊肉,今天吃羊杂汤。”   老两口的对话岁笙并不知晓,她只知道当初刚来到这里,继承原主的身体和几乎归零的余额,那时候为了填饱肚子,每到饭点她就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有一天运气极差,一天下来,系统的积分提示一声没响,岁笙饿了一天肚子浑身没有力气坐在路边。   是羊毛衫店的老两口见她瘦弱可怜,匀了她一碗羊杂汤,让她填饱了肚子。   所以后来她手里有了钱,第一时间就是去羊杂汤店吃了个肚圆,不过后来吃的羊杂汤都没有当初一天饿三顿时吃的味道了。   岁笙坐在川悦饭店吃着刚改良出的几道新菜,果然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她的舌头已经被各家饭店养刁了。   一般饭菜已经满足不了她的胃口,也因为她挑剔敏锐的味觉,岁笙总被范柄几个叫来试吃新菜,什么时候她点头说可以了,他们就将新菜端上菜谱。   为了避免浪费,岁笙将吃剩的饭菜打包带走,晚上加热一下吃,比她自己糊弄做出来的东西强多了。   岁笙觉得能让她坚持单休,且忍受傻×上级指挥而没有辞职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与日俱增的到账积分。   有吕艳菊这个拉仇恨的嘴,民政局最近收到的投诉越来越多,情绪起伏激烈,心声不断刷新。   岁笙已经将吕艳菊当成了小怪刷新点,她一上工就重新刷出一波怪,不论谁打倒谁,都能为她早日退休周游世界计划添砖加瓦。   毕竟不是所有离婚的都像吕艳菊第一单生意那么凑巧,后面态度坚决来离婚的人被她一力阻拦。   本因闹掰过不下去才来离婚,差点因为配合默契的男女混设双打复合成功,当然是差点,每次她一报出她儿子大名和职位,这架就打不下去了。   岁笙每次见到她锲而不舍的,在前来离婚的两口子雷区上蹦跶,就不得不感慨她过硬的生命力,怜惜替她擦屁股的副处长儿子一秒钟。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周六一早,容光焕发的吕艳菊带着一脸丧气的岁笙两人出发,前往萧家进行她的第一次走访。   岁笙看着戴着她的项链、耳环、丝巾、高跟鞋,不像是调解员走访,倒像是电视台采访记者的打扮,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扁。   她原本只是随口吐槽一句,没想吕艳菊刚到地方,劝诫崔渺渺不要离婚的话还没说几句,头发就被薅下了一缕。 第25章 第 25 章   ◎尽量动手不动嘴◎   岁笙在看到崔渺渺家的房门大敞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 几道驳杂的心声传来,都是不认识的人名。   吕艳菊和李红梅两个倒是没感觉哪里不对,毕竟都已经步入六月,开门通风很常见。   岁笙落在最后, 直到从记忆里翻找出一个人名, 跟其中的一人对应上。   岁笙:‘崔小姐虽然双商不高, 但是运气还是可以的。’   等三人进入屋内,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几乎无处下脚。   有多乱呢?就好似台风过境,鬼子进村, 就是小偷组团来这团建也不会拆得这么彻底。   而此刻客厅内,有两方人马正在对峙,阳台一侧的是萧家四口,靠近大门这边的是四个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   四个保镖并排一列, 形成一个人墙,将身后的崔渺渺和另一名女生护在身后, 不知道还以为在抵御暴徒袭击。   但看对面四人,一个个头发凌乱衣服褶皱,模样狼狈, 感觉又不大像。   原本两方正处在焦灼状态,岁笙三人突然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   最先看到他们三人的是面向这边的萧家人,然后才是察觉有人靠近的崔渺渺一行。   魏茹上一秒还疑惑这几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最前面那大婶穿得跟要去相亲似的。   岁笙听到她的心声, 有些好笑的看了眼吕艳菊, 这人退休精力无处宣泄, 天天待在家里跟儿媳妇打擂台。   如今野狗脱缰, 出了笼子,明明是来调解家庭矛盾的,她却一副打扮用力过猛的样子。   毕竟还在工作中,岁笙开口介绍她们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但还没开口,萧老太就一声哎呦打断了她的介绍。   “吕主任!是吕主任吧!你可算来了,我这狼心狗肺的儿媳妇死性不改,还引过来一个团伙入室抢劫,   值钱的东西没翻着就开始砸东西,比土匪还凶,现在还把我们一家子堵在这,要恐吓我们交出房本,不然就要打死我们,吕主任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一声声吕主任直接仿佛鸡血,不断注入吕艳菊体干瘪的虚荣心里,抹得惨白的脸上浮现了两抹亮色。   明显感觉到不对的岁笙来不及制止,此刻的吕艳菊仿佛使命荣誉加身,浑身有股劲无处使。   然后倒霉的崔渺渺再度倒霉,成了她攻击宣泄的对象。   吕艳菊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直指崔渺渺:“原本以为上次你已经醒悟,能跟着你婆婆好好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儿媳,   没想你不过是装模做样,竟然还带着外人来家里作乱,岂止是品德败坏,简直烂到了骨子里!   你现在就让这些人去警局自首,不然我报警来抓,你作为主谋少说也要判个几年,谁能接受一个做奸犯科的女人,以后注定要饿死街...”   岁笙捂住脸叹了口气,拉着没弄清情况的梅姐后退三米,避开主战场。   几乎是她后撤的同时,化身正义使者的吕主任刚说到饿死街头几个字,话音还未落下,头上就多出了一个只手。   一阵杀鸡尖叫响起,魏茹不顾崔渺渺的阻拦,直接上手开撕,她从见这老女人第一眼就不对付,果然不是啥好鸟。   这家伙跟姓萧的蛇鼠一窝,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站在这喷粪,她非将这打鸣的母鸡尾巴毛全薅秃!   “啊啊啊!快住手住手!你这个目无尊长的野丫头,女混混!你竟然敢打我!”吕艳菊只感觉头皮都被扯掉了,   但头痛不妨碍她嘴硬,甚至仗着她两只长指甲的手,被按成了虾米状还要伸长手去挠人。   或许是宝刀未老,她长牙五爪不停扑腾,还真给魏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堪堪避开抓向她鼻尖的爪子,一个横扫腿直接将人潦倒。   穿高跟鞋出门赴约的坏处就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吕艳菊脚下一崴,整个人失去重心往一侧跌去,头顶被抓住的头发直接绷直。   岁笙找个最佳观影位,眼瞅着一缕头发从吕艳菊头上分离,被那个打人的丫头随手甩到地上,甩手的动作好似沾上了什么脏东西,表情十分嫌弃。   吕艳菊似乎这时候才缓过劲来,褪去了刚刚那股子莽劲,开始放出绝招:   “我儿子是许正旭!是f所的副处长!你再敢打我,小心我儿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喊出这句话,已经开始幻想这屋子里人震惊的目光,这个打人的野丫头后怕逃走的模样,只可惜平常百试百灵的一招,今天突然失效了。   身上的疼痛并没有缩减,她趴在满是杂物碎片的地板上,被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压着打。   魏茹:“别说一个副处长,就是处长来了老娘我也不怕!”   李红梅刚开始还觉得解气,巴不得有人出手教训她一下,让吕妖婆醒醒脑子,但眼下事态发展已经不是简单的撕逼了。   “再这么打下去,110没引来,120就先到了,小岁,你说咱俩要不要上去将人分开...小岁?”   李红梅虽然讨厌她,但也不能真看着人被120抬走,但那一排四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还在那杵着呢,她怕上去拉架再被挨顿揍。   正拿不定主意想问问岁笙怎么想的,结果等了一会也没见岁笙回她,一回头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另一头。   此刻盘腿坐在阵亡的窗帘上,不知从那摸出了一根香蕉正在扒皮。   这都火烧眉毛了,她还有心情看戏,不过岁笙没说话,其实就已经做出了回答,她不想掺和这件事。   李红梅见吕妖婆被揍得呜嗷叫,但中气十足,打人的那丫头也没往致命的地方揍,顶多受点皮外伤,头发再打个薄。   李红梅自我安慰事情不大事情不大,但还是目光不敢移开的看着战局,生怕出事。   阳台的萧家四口看着魏茹打架的凶狠劲,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萧老太本来想趁乱一家开溜,回头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将那座老宅子卖掉,重新找个地方买房生活不成问题,她都打听好了,至少能卖出十万。   [萧来娣:那可是十万!老婆子我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钱,   有了这笔钱,她们家就能直接买下好几套房子,以后只租房子收房租就能过得十分舒坦,再不用过地里刨食的日子,   回头再将大儿子从狱里捞出来,如今他都三十五了,再不找个媳妇生孩子不就绝了后了?]   某人的心声震耳欲聋,贪婪两个字已经要溢出心底,听得岁笙只觉浑身不适。   倒是小瞧了萧家,小瞧了萧老太,没想他们家还有个作奸犯科进去的。   难怪萧胜军也跟着不学好,一门心思想着钓富婆,一家都打着软饭硬吃的主意,现在还想卖房子卷钱跑路,这可真是太刑了。   不过萧老太的眼光很毒辣啊,不论是有心打听吕艳菊的底细,还想买房当包租婆。   若是她的计划真实现了,以后他们一大家子,乃至子孙后代都跟着受惠,可惜碰上了不按套路出牌的魏茹,还有她。   崔渺渺这边不停的在一旁劝架,见魏茹不听,又转身去求四名保镖将这两人分开。   其中一个保镖摇摇头道:“没小姐命令我们不能行动,我们现在的任务是看住萧家四人,将房产证取回来。”   不论崔渺渺怎么说,保镖油盐不进,直到几分钟后魏茹打累了,才放过了吕艳菊。   摸了下耳朵上破皮的地方,魏茹一阵气闷,她竟然让一个老婆子伤到了,真是越练越回去,回头让邢叔叔他们知道估计能笑她一整年。   一天里遇见这么多杂碎,真是晦气,等她回去就上洗浴馆好好洗洗。   崔渺渺见她终于罢手了,赶忙上前查看,见好友没事,悬着的心才落下。   她没把魏茹耳朵破皮的地方当回事,毕竟这会只要看到吕艳菊的人都会倒吸一口凉气,直呼好惨。   吕艳菊颤颤巍巍的支起手臂,化的妆全花,脸上跟调色盘有得一拼。   原本盘好的头发披散在脸上、衣服上、胳膊上、地上,但就是没在该在的地方,肉眼可见的秃了。   尤其是头顶那个位置,一眼看过去可谓视野开阔一览无余。   突然,一道口哨声不合时宜的出现,其他人转移视线想去看是谁吹的,却没找到人。   萧老太见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当即一声令下,萧胜军三人会意,猛的想着敞开的大门冲去。   拦路的保镖被萧胜军兄妹三个抱住大腿,死拖在地上不起来,怎么甩也甩不掉。   萧老太看着干瘪瘦小,但跑起来滑不溜手,竟还真摆脱了最后一个保镖的围堵。   眼看就剩下魏茹挡在前面,萧老太猛地将刚爬起身的吕艳菊推向她,魏茹没想到对方会使出这招,迎面撞上吕艳菊茫然带着震惊的脸。   只来得及歪头侧身,避免了被这个老女人占便宜,不过肩膀还是不可避免的跟对方的鼻子来了个对对碰。   一击痛得吕艳菊当场飙出眼泪,鼻涕混着鼻血沾了魏茹一肩膀,把她恶心坏了。   这一瞬分神的功夫,让萧老太瞅准了时机,一脚已经踏到了门边,眼看就要逃出生天。   她仿佛看到了十万块的巨款在向她招手,脸上已经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然而下一秒只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天旋地转,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等被魏茹交给保镖五花大绑时,她整个人还是蒙的,不明白为什么门口会突然多出来一个香蕉皮,害得她计划落空。   魏茹没有在意其他保镖刚刚的失误,他们毕竟不是龙卫手里练出来的人,普通保镖哪会遇见这么多花招样式。   在保镖打算将另外三个萧家人绑起来跟萧老太团聚,萧胜军突然冲向窗户,一把推开了窗纱,一条腿勾上了窗框边缘。   两手抱住窗框,大喊让他们所有人退后,不然他就从这里跳下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到,几名保镖更是顿住了动作,生怕惹出人命。   他们只是穿着黑色西装带个墨镜,又不是真的□□,要真进了局子,那这辈子就别毁了。   魏茹也没见过这场面,只劝他不要为了钱想不开,真要是没了命,多少钱也是白扯。   萧胜军根本没理会她的话,只掉转矛头看向吓傻了的崔渺渺:   “我父亲病得那么重,要不是迫不得已,又怎么会找你卖掉那间老宅,那时救命的钱,   而且我没有说不还你,等到父亲的病好了,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你,我和弟弟妹妹会打工赚钱,再将老宅买回来,   难道你觉得一个空无一人的老宅子,要比我父亲的命还重要?难道我父亲就不是你父亲?你是会为了死物漠视生命的人?”   萧胜军一连串的问责,说得崔渺渺开始左右摇摆,难道萧老爷子的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明明上周从民政局前看着还好好的,虽然不能动弹但吃喝都没有问题。   但是现在人已经送去了医院住院看护,具体什么情况,需要多少钱治病她一概不知。   [崔渺渺:难道就只能卖掉父亲传给她的老宅治病救人?她不是铁石心肠会见死不救,也不是看重钱财,但那座老宅的意义不同...]   岁笙拿出手绢将手指沾着的香蕉屑擦掉,已经对崔渺渺不抱希望,只能看外援辅助给不给力了。   魏茹见那个小白脸三两句就将人忽悠进了圈套,立刻伸手摇晃崔渺渺,试图让她醒醒:   “他爹就是他一个的爹,要不是这个姓吕的调解员作死冒了出来,你早就跟他们家撇清干系,那还能多出来一个爹?   崔伯父临走前是怎么说的?让你凡事别总憋在心里,别人的话别都往脑子里带。   这小白脸从头到尾就是图钱,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白得一大笔钱,还看病?我看是他脑子有病!”   萧胜军还不了解崔渺渺?若不是吃定了她,又怎么可能将人当成目标,左右操控她的想法不要太容易。   攻略容易,但缺点也十分明显,她不只受他一个人的影响,所有人的话都能影响她的判断。   魏茹这个死女人一番话,很显然也被崔渺渺听入了耳,想到那个房产证,还有那十万块钱,既然加上了他的名字,那注定就该有他一份!   萧胜军突然大喊崔渺渺的名字,整个人的身体都想着窗外倾斜:“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从四楼跳下去,让你知道   亲手杀人是什么滋味,只希望你见到我的尸体后,能醒悟过来帮我救治父亲!”   说罢另一只在窗外的脚抬了起来,看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崔渺渺被他一番遗言一样的话吓得魂飞魄散,不管不顾的上前阻拦,嘴里答应的话脱口而出。   魏茹被她这不争气的样子气得够呛,但这小白脸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她又能拿他怎样,总不能真找个坑给他埋了。   就在萧胜军嘴角的笑意爬上时,一个身影突然阻止了崔渺渺踏进阳台,所有人都看向了她,不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   突然起身拦人的岁笙指了指墙上唯一幸存的钟表:“已经三点了,我约了人赶时间。”   这话说得不着边际,其他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以为她吃错了药,岁笙也没解释,她是真的赶时间。   她将崔渺渺带离了萧胜军,以防狗急跳墙再找个人质威胁他们。   岁笙抬头看向骑在窗框上的萧胜军:“你想跳就跳吧,崔渺渺正好给你买了份保险,你不知道吧?等你死了,受益人只有她,回头再找个更年轻的小白脸。”   萧胜军被她第一句话惊住,尤其是在听说自己还没了一份保险,更加吃惊,看向了崔渺渺。   而崔渺渺也一脸蒙,她有买过吗?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就在集体陷入沉思的时候,岁笙踢了一脚身边的保镖:“给他扒下来。”   保镖还算机敏,立刻扑向萧胜军,动作迅猛吓得萧胜军一抖,屁股差点挪到了窗户外面,还好他抱着窗框的手够紧,不然真要搭上他一条小命了。   被保镖从窗户上拽下来时,他还忍不住腿软害怕,其他人见他这副摸样就知道他刚刚是装得不怕死要自杀。   萧老太见全军覆没,依然装死不肯说出房产证的下落,魏茹有些头痛。   她都带人将这房子里外砸了个稀巴烂,他们四个也都搜过了,连底裤都没放过,还是没找到房产证,到底被他们藏在哪了?   萧老太坐在地上,一副你那我办法的样子,反正也撕破脸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耍起了无赖:   “你们能捆住我们一时,还能一辈子都盯着我们几个?那房产证迟早到我们手里,   老宅子本来就该有我们萧家一半,反正放在那你们也用不上,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一番话毫无羞耻之心,一通歪理直接把魏茹的鼻子都气歪了,刚要动手,萧老太就往地上一趟,哎呦出声:   “我头好痛,我要去医院检查,找警察抓你,找媒体曝光...”   所有人看着她满地打滚,被她的无耻震惊到,而萧老太明显不是头一次干这事。   萧家其他人立刻跟着起哄干嚎,试图将邻居引过来,将事情闹大,一家四口配合默契。   岁笙已经重新背好双肩包,对着魏茹道:“房产证就在萧家人手里,不过不是这四个。”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2-30 20:21:33~2024-01-01 00:2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狸花不是梨花 6瓶;果子丫~ 2瓶;路可露菲、小你、秋、听我碎碎念、楼兰月与玉门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第 26 章   ◎破败孤儿院◎   此话一出, 萧家人立刻安静下来,难以置信的看向岁笙,不明白她是怎么猜到的,魏茹反应了几秒, 恍然大悟:   “对啊, 还有一个萧家人不在这, 这里搜遍了没有,那肯定在老头身上,那老头现在就在医院!”   这话一出,就连萧老太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全然没有刚刚的嚣张模样。   而魏茹看到萧家人的反应,更加确信了岁笙所言,虽然不清楚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去医院将房产证拿回来, 迟则生变。   “不过那老头在哪家医院?”魏茹看向崔渺渺,被提问的崔渺渺犹豫思考几秒迟疑道:   “好像是二院?我那天刚从民政局回来, 他们是叫了救护车连夜把人送去的医院,说是得了急症,   但是救护车没空位, 我就没跟上去,天太黑我也没看清救护车上写的是那家医院的名字,应该是二院,也可能是三, 三院?我不大确定...”   崔渺渺越说越心虚, 声音越来越小, 李红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岁笙身边, 小声嘀咕:   “这明显就是糊弄她的, 什么位置不够?估计那老头也没啥大碍,都带着最值钱的房产证住医院了,这要是精神不行还不给人偷了去?”   虽然她压低了声音,但这屋子就这么大,谁发出什么声音其他人听得一清二楚。   崔渺渺听得面红羞愧,她已经虚岁二十八了,但自从父亲去世,她脱离了学校,好像就一直没做出过正确的选择,以至于生活都过得一团糟。   明明身边的人一直提点她,无论是魏茹还是范柄叔叔他们,都试图帮助她,但都被她推开了,崔渺渺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李红梅见她跟岁笙说话,引得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就看到崔渺渺红着两个鱼泡眼不停掉眼泪。   不是,她刚刚说得有错吗,怎么又哭了?这女人是水做的,没说是眼泪做的啊?   岁笙:‘多哭哭对身体好,没准脑子里的水都流出来,智商就升到及格线了呢?’   而魏茹已经习惯了好友的这副模样,她看向刚刚出言提醒的女生,刚刚这三人进来,她好像做了自我介绍,不过被那个姓吕的打断了,是叫岁笙?   魏茹:“你说房产证在那萧家老头身上,那你知道人现在在哪家医院吗?”   岁笙没走就是等她这句话:“想知道?不过你要答应让一个保镖开车送我去家孤儿院。”   魏茹立刻爽快答应,她本来带着四名保镖就是开的两辆车,听说她要去孤儿院,还特意问用不用让保镖买些水果零食让人一起带过去,反正有保镖跑腿拎东西。   岁笙完全没犹豫的就点头同意,魏茹见她干脆利落的劲,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豪迈,完全不像女生能发出来的,任何人之间都讲究一个眼缘,在魏茹看来,岁笙就十分对她胃口。   其他人见说到了关键地方,这俩人反而停下来开始当场交上朋友了,都着急起来,尤其是崔渺渺和萧家四人。   一个惦记着父亲传给她的老宅,一边是惦记着那十万块钱,人头没落地前他们就还想再挣扎一下,不过岁笙没打算让他们多蹦跶两下。   “不在医院。”岁笙说出这句话,几道心声立刻飚了出来,火炭一样烧灼的心声在一众复读机的[哪哪哪?]中格外突出。   “没大毛病只是不能动弹,以他们抠搜的样子也不可能住在疗养院,多半是有床位的诊所,位置偏僻可能在郊区,毕竟他们原本就想着跑路,选的接头点也不会在市中心。”   岁笙一番话听得在场众人连连点头,这个范围划定已经很小了,况且目标还不能动,那就更好抓了。   答案揭晓,萧老太直接晕了过去,这次是真晕不是装的。   可惜其他人都被她一连串的骚操作刷新重组了三观,根本没人当真,尽管另外三个小的一直大呼小叫不断。   人群呼呼啦啦的来,将房子砸了个稀烂,又呼呼啦啦的撤退,徒留一个保镖看着五花大绑的四人,还有一个赖着不走打算报警的吕艳菊。   保镖见吕艳菊掏出大哥大打算报警,并没有制止,只是“好心告诫”了她两句:   “你报警前可以先问问你儿子,那位副处长先生认不认识魏鼎立魏先生的名号,再做决定也不迟。”   保镖带着墨镜,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成功让吕艳菊按键的手指顿住。   这时候萧老太刚清醒过来,见她有电话打算报警,她还高兴,至少警察来了,没准能把姓魏的一伙人抓进局子吃些苦头。   他们家没准还能得到一笔赔偿金啥的,也不算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看那脑子不好使的女的,竟然被保镖三两句话就变了注意,立刻急了,抻长脖子喊道:   “别听他的!报警!赶紧报警啊吕主任,他就是害怕你报警把警察引来给他家主子惹麻烦,你报了警,警察肯定让他们好看!”   吕艳菊见这老太婆喊她吕主任,放下了电话,回头冲着她弯了弯嘴角。   萧老太见有戏,立刻挂上一个感激的表情,可惜表情还没摆好,眼睛就对上了吕艳菊露出的冷笑,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你一个地里刨食的老太婆竟敢糊弄我,把我当枪使,真以为我还会上第二次当?你做梦去吧!”   吕艳菊说话间感觉嘴角刚结的血痂又裂开了,嘶嘶得疼,但都没她头皮疼!   一想到这些都都拜谁所赐,又是谁不怀好意设的套,她就恨不得上去薅羊萧老太的头发。   那姓魏的死丫头能随身带着四个保镖,态度又那么嚣张,听说她还开来了两辆车,她儿子都买不起两辆。   这些天没少听他儿子抱怨她惹事,给他找麻烦,这次还是稳妥些,先问下儿子再说。   事实上幸好她听了保镖的话先打给了儿子,保住了他儿子的乌纱帽,难得清醒,估计是打醒的。   岁笙这头坐车已经走出了市区,车座后排全是魏茹大手一挥,友情赞助的各种水果零食。   她坐在一堆吃的里挑挑拣拣,翻出来一根香蕉和一瓶牛奶,她跟着吕艳菊一路走到崔渺渺家,距离可不近,她体虚,要多补。   一口香蕉一口牛奶,四舍五入就是香蕉牛奶,下下周的新品推出就选香蕉牛奶好了,还可以再出个香蕉船冰淇凌,配料选巧克力和糖霜?   岁笙正思考新品的材料清单,回去好交给糕点坊让他们提前准备,前面充当司机的保镖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开吃的某人。   在注意到她手上的香蕉后眼角一抽,似乎明白了是谁设置的“陷阱”让萧老太揣了个狗吃屎。   不过看她才二十出头,比雇佣他的魏家大小姐还小,原本以为魏茹已经是有成算足够厉害的了,没想这位的出现,让他三十多年对年轻女人的印象全部推翻。   果真人比人死,他要是有人家一半的脑子,哪还用给人当保镖?   车子行驶了三十分钟抵达目的地,岁笙背着双肩包下车,身后是大包小包拎着东西的保镖。   她抬头看着破败不堪的院门,从大门里延伸出两棵泡桐数的枝杈,露出的枝杈就有一人环抱粗细。   树枝遮掩散下大片树荫,在入夏时节本该是惬意的事情,但是配上这铁门和寂静无声的环境,只让人觉得萧瑟冷清。   门口没有门卫看守,铁门也没有上锁,难怪五十五这么容易就跑出来了。   保镖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敲门,等待了几秒钟无人回应,他扭头看向岁笙,岁笙直接伸手推向大门。   只听一声刺耳的铁锈摩擦声,吱吱声刺激着耳膜,汗毛倒立,然而刚推开一个一掌宽的门缝就推不动了。   岁笙又用了些力气去推,发现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抵住了,想着这家孤儿院莫非是倒闭了,她来迟一步?   那正好,今天就当提前下班,带薪休假两小时,挺好的。   正要收手离开,一只浑浊的眼睛突然出现在手边,吓得岁笙小心脏一突突,推门的手都忘了收回,整个人僵住,缓缓吐出一口气才找回声音:   “请问您是这家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吗?”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保镖缓过神,这才看清门缝处站着的老太太,一身黑衣服,只有头发是白色的。   苍老的脸上布满皱纹,看着至少有七十岁的年纪,浑身透着一股暮气。   岁笙看着老太太佝偻着身子,脸几乎贴在门框上,浑浊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她看,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话,回答道:   “我就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你来这有什么事吗?”   岁笙将刚刚后撤的脚收了回来,尽量大声放慢语速说话:   “我是来看五十五的,给他带了点东西,我朋友也送了一些东西过来,麻烦我一起分给其他小朋友。”   院长慢慢悠悠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缓慢弯腰,将门后卡住的木棍撤掉。   奈何木棍抵住地面的那头已经深深陷入坑洞里,靠她的力气,一时难以取出。   岁笙见她动作缓慢使不出劲,立刻让保镖上前,将门稍稍合严,伸出手臂摸向门内。   摸索了好一会才碰到了木棍,将木棍提起,锈迹斑斑的铁门才缓缓推开,伴随着让人牙酸的吱拗声,大门终于敞开。   等岁笙一脚踏入院内,将院子内的景象收入眼底,她才知道什么叫穷且破,旧且乱。   坑洼不平的地面,屋顶铺草的破瓦房,连着建了一排,一共有五间,但每间房子上只有一个不到一米见方的窗户。   不少还有裂纹,被各种颜色的胶带粘住,不敢想象孤儿院里的孩子住在里面是什么感觉,但愿里面通了电。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立着很多木棍,上面大多系着一根绳子用来晾衣服。   这会还有几件没收起来的衣服挂在上门,微风拂过,衣服被吹得摇摇晃晃,轻飘飘的似乎没有重量。   并不是因为是小孩子衣服小所以轻,相反,每件衣服都足够装下成年人。   只不过是因为清洗摩擦的次数过多,衣服已经褪去颜色,有些地方已经变回了原本的白色,甚至薄的透光。   似乎是听到了大门的动静,原本在屋子里的小孩一个个都趴到了门口、窗户,悄悄观察来人。   发现是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一个陌生男人,都松了一口气,当看到他们手上的东西后,立刻兴奋起来。   孤儿院除了每月月初zf拨款到账时,他们每个人能尝到饼干面包之类的东西。   此外偶尔有志愿者过来当义工,他们能吃到一点沾有荤腥的菜,其他时候都是靠孤儿院开垦的菜园支撑一日三餐。   [六十八:也可能是一日两餐,比如今天,我好像看到苹果了,红彤彤的真好看,应该很好吃吧?不知道分给我的那块能不能大点。]   [八十二:只要不是那个男人就行,谁都好,希望不要啰里啰唆说很久,我想快点吃东西。]   [五十九:那个姐姐的衣服好漂亮,比那些大学生护工漂亮,我也想要一条其他颜色的裙子,不想跟院长一样穿一身黑。]   岁笙看向院子里的衣服,确实多是黑色,夹杂着几件棕色和深蓝的,看着不像是给小孩穿的,更像是干活的大人的衣服。   深色的衣服更耐脏,但是难看,小孩大多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就是大人给自家孩子挑选衣服时,也不会简单为了好清洗,一水的选黑色。   岁笙脑子里过滤着各种信息,但不论如何推测,得到的结论都不容乐观。   不怪她想象力丰富,实在是之前身处信息大爆炸的年代,各种牛鬼蛇神都听说过,她强按住立刻报警的想法,往屋内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保镖从进门开始,脸一直是沉着的,即便有墨镜遮挡,也能看出他此刻不好的心情。   导致他走到瓦房前,所有小孩都不敢靠近,即便他手里拎着许多好吃的。   岁笙不再询问年迈院长的意思,直接拍拍手,招呼所有眼巴巴望向这边的小孩排好队。   没有多少迟疑,在第一个小孩走出屋子站到岁笙面前,其他小孩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他们并没有挤成一团,而是乖巧的排成长队,等待岁笙分发食物。   岁笙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五十五,对方见她看自己,立刻扬起一抹笑脸,仍旧是一头黄毛,小心思还是这么多。   明明心里都开始跳芭蕾舞了,但还是装作乖巧听话的样子积极营业,眼神尽量控制不忘她身后的背包看,知道这是给他的那份?果然足够聪明。   岁笙直接让保镖将东西摊开,平铺在地面上,有最外层包装的已经在路上被她拆掉,变成独立的小包,她指着地面的东西道:   “来时并不知道有二十七个人,这些每人可以领两样,你们自己挑选就好。”   说罢让保镖看着,她则带着五十五走向了另一边:“说说你偷跑出来的原因?还有每月发放的zf补贴,都跑进谁的口袋里了?”   岁笙问的十分直白,直戳关要,五十五不清楚她怎么知道这些的,是这几天去找人调查过发现的不对,还是刚刚她进来发现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该如何回答,回答多少,对方又能为孤儿院做到什么地步。   之前也有人发现这家孤儿院不对劲,小孩都长得瘦瘦小小,明显营养不良,但询问院长都被院长糊弄了过去。   即便有人坚持,在撞见那个酒鬼,被酒鬼威胁恐吓几声后,通通都没了动静。   反而是无处可去的他们将迎来一场审判,停止供应食物,直到他们供出那个泄露消息的小孩。   然后就没有然后,那个小孩跟受风寒感冒发烧的人一样,都消失不见了。   岁笙看出他的不安和戒备,长时间树立起的防线,不是人三言两语就能攻破的,何况她也不打算费那个口舌时间,去安抚治愈一个小可怜。   看来事情和她猜测的暗黑剧本差不多,但至少没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占大多数的女孩对发放食物保镖,没有让岁笙发现区别于男孩的恐惧。   她注意到五十五的眼神总瞥向不远处的院长,明白了他迟迟不开口的缘由,她思考两秒,决定换个询问的对象。   她径直走向默不作声的院长,在距离她两米时,对方才注意到岁笙,一双老花眼直直看着她,一身黑衣。   被她盯着看久了容易汗毛倒立,不过岁笙适应能力良好,现在只想问她关于另一个不在这里的男人信息,那个主犯。   岁笙:“请问院长,孤儿院除了您还有其他人负责照顾这些孩子吗?”   院长反应几秒给出答案:“偶尔会有志愿者过来,一些大学生。”   这不是岁笙想要的答案,她再次发问:“不是那些志愿者护工,而是一个男性,成年男性,或许他脾气不大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进门时的表情,但院长此刻已经变了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孤儿院里除了我和这些孤儿外,还有谁?”院长苍老混沌的眼睛死死盯着岁笙,原本驼着的背也直了两分,   “虽然很感谢你送来了这些东西,但是孤儿院不欢迎有妄想症的客人。”   逐客的意思十分明显,但岁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打发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01 00:29:33~2024-01-01 23:5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2672002 2瓶;28434816、兰不住_lan、大宝宝、果子丫~、楼兰月与玉门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第 27 章   ◎此招名为壕无人性◎   头顶的泡桐树树影摇曳, 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射在院长身上,一抹金属的亮光在她脖颈处一晃而过。   从见面开始,院长就一直佝偻着背,厚重的黑布衣裙包裹住全身, 根本看不见其他颜色。   看似浑身防备, 但她年岁已高, 精力有限,加上长期过着安稳的日子,暴露马脚不过迟早的事,这不凑巧, 就让岁笙碰上了。   岁笙眸光微转,嘴角的笑意加深,她似乎是不经意的抬了抬手,轻薄的纱袖滑落, 一抹抢眼的金光刺入院长的眼睛。   原本浑浊的眼球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松垂的眼皮都跟着张开了一些, 死死的注视着岁笙手腕上做工精巧的盘丝金镯。   数股细丝交织缠绕,如同藤蔓攀附,晕光灿灿造型古朴, 至少有食指粗细,看得院长挪不开眼。   岁笙将鬓角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手臂放下后,纱袖也跟着垂落, 将那一抹金色遮盖得严严实实。   但此刻院长已经恨不得两只眼睛洞穿那层纱袖, 将眼睛直接嵌在手镯上, 岁笙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 将主犯人数刷新成两只。   院长见黄金手镯看不见了, 眼神反而更加炙热,不过这次盯着的目标变成了手镯持有的主人。   心里欲.望滋生蔓延,根本难以抑制,想到她这一生,大半辈子都困在这破败的孤儿院中。   无论如何汲汲营营都无法脱身,最后只能用靠着那点子zf补贴金积少成多,填补自己内心的空缺。   但那实在是太少了,抛去孤儿院的日常开销,只有那可怜的一点,一年也买不了一个金戒指。   孤儿院孩子太多了,不断有人将不要的孩子遗弃在门口,越来越多的小孩扎根在院内,她所有精力都被迫投入在这里,放在家人身上的时间一缩再缩。   以至于后面丈夫背叛,儿子离心,最黑暗的日子里,她只能靠着那点小爱好支撑住,让自己不至于崩溃。   再后来丈夫死了,儿子辍学跟着混混什么本事也没学到,迟迟找不到工作才想到了她。   找来这里,也算母子团聚,但也导致开销更大了,除了供给她自己的爱好,还要负担儿子的爱好。   这些爱好都需要金钱支撑,所以钱,她需要钱!更多更多的钱!   岁笙被宛如魔咒的心声笼罩,被她扭曲贪婪的自我逻辑恶心得反胃,在她心理厌恶支配身体之前,出言打断。   “院长似乎很喜欢黄金?”岁笙像是闲聊似的询问,听到院长耳中却有种引诱的意思。   她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到她开始时意有所指的话,年老的狐狸成了精,各种谋算在心中滤过。   几番斟酌,明知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但还是抑制不住贪婪的本性。   刚刚不过短暂的一瞥,院长虽然没有看太清楚,但凭借多年挑选黄金的经验,那枚金镯绝对是上等货,无论色泽还是做工,如果能握在手中让她细细抚摸,佩戴到她的手腕上...   “五十五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别看他瘦瘦小小,但力气足够做很多活了。”院长说着,观察着岁笙的反应。   见她在听到能干活时并没有什么反应,并没有失望,相反,这个反应正是院长希望的。   她担任院长这些年,遇见不少来这里领养小孩的,基本都是点名要身体健康的男孩。   这些家庭大多可以分为两类,要么确诊无法生育,要么是年龄大不适合生育,已有的孩子里没有男孩。   因为zf出台规定,不允许生第二个,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或选择非法的手段得到男孩,又或者过继亲戚家多出的孩子,让他的户口落在自己家,两家互惠。   但没钱也没条件的,则选择最省事的方式,那就是收养一个遗弃的孤儿。   她见岁笙年纪不大也没有往别处想,一些隐疾又不看年龄,大多是先天的缺陷或者后天遭遇意外。   院长的身体僵硬,但脑子却转得一点不慢,岁笙近距离接收着各种心声,也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人老成精,表里不一。   院长招手让五十五过来,另一边,五十五一直跟在保镖身边,并没有打开背包的东西查看,只是默默留心着岁笙跟院长。   在发现院长有动怒的感觉时心中一紧,但很快他就发现两人气氛又融洽了起来,这个观察都来自院长而非岁笙,这很少见。   毕竟从他记事起,院长就是一副老朽黑衣的装扮,半只脚迈进棺材的样子,本以为她没几年好活的,但愣是十多年不变。   反倒是五十、五十三,还没有院长活得久,对此五十五并没有多少悲伤,他那时也刚记事而已。   在他看来,岁笙能几句话让院长动怒,也算是本事,五十五收整思绪,小跑来到院长身边。   他现在身家性命还捏在她手里,不可能早早表露出跟岁笙亲近,无论是为自己还是为岁笙的钱包考虑。   院长自以为掩藏很好的“爱好”,五十五在一天饿得睡不着,起身打算去菜园偷几片菜叶吃。   在路过院长屋前,发现里面竟然还亮着灯,鬼使神差趴到窗沿下,只见院长坐在床前,挨个抚摸一件件黄金首饰。   枯槁的脸上露出沉迷的神色,昏黄灯光下简直堪比鬼片现场,他也是从那一刻决定逃出这里,有这么个老不死的蝗虫精在,孤儿院迟早要完蛋。   院长伸手摸了摸五十五的头,苍老的脸上挂着名为慈爱的神色,似乎对他很是疼爱。   动作语气表情表现得恰到好处,两人站在一起,一老一小,看上去还真有种隔辈祖孙的既视感,但她说出来的话却轻易打破了这个假象。   “五十五这孩子从小就比其他孩子聪明,学说话识字都比其他人快,就是院里条件太差,耽误了这孩子,不然带回去悉心教导,考试肯定能拔尖。”   院长枯枝似的手落在五十五的头上,五十五只感觉头皮发麻,背脊发凉,照着自己大腿狠掐一把,才勉强保持住脸上的笑没扭曲。   然而院长并没有体谅他现在的艰难,不仅没放过他,还抓起他的胳膊和腿展示:   “你看这胳膊腿、还有手脚,虽然这会个子不高,但手脚大的人以后都不会矮,看他刚刚小跑过来,腿脚也是好的。”   院长跟摆弄货物一样,从商品的每个零件功能开始介绍。   院长的手从五十五的胳膊腿上下来,就开始拨弄他的五官,向岁笙展示他的完好性,凡是能抓住的优点都猛劲的夸:   “看这五官,跟院里其他小孩比,算是最拔尖的,以后肯定长不差,说话也不结巴,最难得的是这口牙齿够齐整,现在多少人一嘴歪牙,一张嘴说话简直看不得...”   院长的手一会扒开小孩的眼皮、一会揪住耳朵,这会直接捏住他的下颌让他张大嘴,露出里面的牙齿舌头。   一番摆弄,不像是在对待一个人,更像是摆弄一个物件,一个玩意,岁笙在她更进一步打算扯掉裤子时,终于出手制止,将表情已经维系不住的小孩拉到身边。   五十五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柔软温度,刚刚羞愤压抑的情绪在压制不住的前一秒,垂下头抵在在岁笙后背。   五十五躲在她身后,想要将自己藏起来,不去看不去想院长的存在,表现得再怎么成熟,但到底还是小孩。   两人的一番动作让院长感觉事已经成了大半,只要对方认定了这件货,那她就敢将价格抬到最高!   院长心中高兴,仿佛看到手镯已经戴到了她的手上,但面上还是一副慈爱感怀的模样,跟岁笙回忆起五十五成长中的“趣事”:   “你别看他现在的样子,原先可调皮捣蛋了,上周还不知怎么跑出去了,让我一顿好找,生怕他跟七岁那年一样,   当初他听见门口有卖糖葫芦的,从门缝钻了出去,结果一路跟丢了,被人贩子盯上。   逃跑的时候还拉上了一个更小的孩子,结果人跑了,小孩的胳膊被他拽得脱了臼。   后面小孩家长找上来,说那小孩身上还有个两个纯金脚环,找不到就让五十五赔。   孤儿院也没钱,我只好拿出自己存的养老钱赔给人家,当时我全副身家也就三千块,全都赔进去了。”   院长说到三千块钱时还心疼状的拍了拍大腿,好似生割了自己的肉。   而原本躲在岁笙身后的五十五,在听到这个价钱时整个人眼睛都瞪圆了一圈。   他不是没见过院长编出各种谎话,想尽办法从收养人手里抠钱。   有的人听了价掏出了钱包,有的人则试图讲讲价,打打感情牌,比如如何如何喜欢他们看中的孩子,家里实在没钱哭穷的。   但他们都没有院长的感情牌打得好,没院长更有底气哭穷,因为孤儿院就明摆在这,穷简直刻在了孤儿院所有人的脑门上。   最后那些打算免费领男孩的,因为没谈拢价格走掉的大有人在,何况院长在宰那些人的时候,报出的价加起来都没这次划的口子大。   三千?五十五觉得论斤论两卖了他也值不起这个价,就在他以为无望的时候,岁笙却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举动。   她直接将左手佩戴的手镯取了下来,在一老一下两人的注视下,将手镯递给了院长:“你看这个镯子够不够?能不能抵过当年的两个。”   院长看着手镯,激动得说不出话,直接一把抓住那枚盘丝金镯,握住它的手都是颤抖了,好像得了帕金森。   抬手将镯子怼到眼球前,细细打量着金镯上的色泽,在入手发现这足金的分量,更是喜不自胜。   [戴芬:竟然是实心的,是实心的!这分量最少值五千块!人傻钱多的终于让她给碰上了!]   比起心情激动得恨不得原地起飞的院长,五十五则是震惊到说不出话。   [五十五:头一次见自己把钱往外抛的,她还真听信了?我也值得起这身价?]   震惊之余还有一丝丝茫然,之后是一点形容不出的开心?他不该开心才对...   两人截然相反的心声传来,岁笙其实交出手镯时其实也有点后悔,后悔没买个更粗的。   但是再粗的价格是上去了,但样式戴在手上,实在有些土豪的既视感。   岁笙再次跟院长确认这个手镯她收下了,人就可以带走了之后,将兜里的录音笔按下结束。   这手镯包装盒收据她都留着呢,六千六百六十六,这价格既顺且贵还判得多。   先拿这个递个投名状,让警局有介入调查的理由,之后的事慢慢查,不能打草惊蛇,再让另一个主犯跑了。   岁笙拉着小孩往外走,去发现根本拉不动,低头一看,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红眼兔了,又红又肿,死死盯着她看。   岁笙直觉不妙,她可没打算将小孩拐回家养着的,她做的饭自己都不吃,哪还懂养孩子?   一个拉一个不动,小孩倔劲上来,她也没办法,见院长已经拿着心心念念的镯子回屋欣赏了,她只好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以他的小脑袋瓜,理解应该不难,事实上理解得相当容易,每一句都听明白了,就是不愿意相信。   五十五直接绷不住了:“你还是不打算带我走?!”   岁笙见他哭得稀里哗啦,赶紧安慰:“至少你和其他小孩的生活环境会好很多,而且我也将我开的那家饭店地址给你了,以后再有什么事都可以去那找人帮忙。”   五十五心情大起大落,这几句安慰的话并没起多大作用,反而让他哭得更凶了,哭得直打嗝。   岁笙头痛的看着他,哄小孩安慰人的事她真的不擅长,正苦恼着,一阵巨大的咣当声响起,孤儿院的铁门被一脚踹开。   刺耳的摩擦声和噪音吓得院内所有人一震,齐齐看向大门处,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醉汉拎着酒瓶,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岁笙刚还哄不好的小孩立刻止哭,拉着她的手就要跑,这次拉不动的人换成了岁笙。   她扫视了一圈,刚刚还在外面的小孩全都躲回了屋里,门管得严严实实,另一个主犯是谁,已经明摆在眼前了。   五十五见她还不动,记得额头的汗都要冒出来了:“快跟我回屋里去!那男的一喝酒上头,见谁都打,一没钱就来这!”   岁笙道:“迟了,人已经看到这边了。”   看着迎面走来,膘肥体胖的男人,岁笙先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陆泽然的电话,几乎秒接。   她只来得及跟他说明地点让他速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拉上试图挡在她面前挨揍的小笨蛋往后撤。   然而醉酒的男人虽然走得摇摇晃晃,但速度有点也不慢,保镖察觉不对时,人已经跑到他的前面直奔岁笙逼近。   保镖暗骂一声,醉酒的男人手里还拿着白酒瓶子,不知道喝了多少,这要是出事,回去按魏小姐的脾气,还不得让他脱层皮?!   岁笙看着后面来势汹汹的酒鬼,看来这能用那招了。   五十五突然感觉身上一轻,发现后背的双肩包被岁笙拿走,然后打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五十五:‘什么情况?想扔东西砸人也该是整个包丢过去,东西都倒出来算那样?’   岁笙没管五十五看傻子的表情,将手伸入包底,将里面的夹层拉开,掏出一把直接丢向了伸手追来的酒鬼。   之后的一幕让所有人目瞪狗呆,岁笙在上风向迎风挥洒,手中握着的一大把百元大钞呼啸而来,直接糊了酒鬼一脸。   等酒鬼将脸上的东西拿下来定睛一看,果真是一百元大钞!是真的,而且还有好多!   岁笙将事先准备用来钓鱼的饵料全部撒了出去,一万块也就是一百张,足够酒鬼捡一会的了。   五十五看着空荡荡的包,想到刚刚他竟然背着这么多钱站在那,精神又开始恍惚起来。   他的认知里,大人只分两类:人渣和蠢蛋,不想原来还有一个自成一类的,他愿称之为壕杰(姐)。   如果他受过未来互联网的洗礼,他就能用更恰当的词形容,叫壕无人性。   岁笙看着哈哈大笑,满地捡钱的男人,这不是意识挺清醒的吗?说什么酒后失手,酒后冲动,都是借着酒劲找的托词而已。   这酒鬼喝大了就来这里欺负弱小无依的孤儿,没钱就从小孩身上割。   难怪铁门破烂成那样,难怪抵门的棍子会在地面戳出那么多深坑,难怪小孩一个个都瘦弱可怜,如此丧心病狂,实在该死!   岁笙一步步靠近沉浸在发财梦中的酒鬼,随后抽出一根歪斜的“晾衣杆”,双手握紧,对着男人的大腿狠狠抡去,一棍子下去,木棍直接折断。   毫无防备的男人被打得嚎叫出声,挣扎想要爬起,但被打的腿根本痛得用不上力,酒瓶也被岁笙踢飞,但就算疼成这样,他也没将手里的钱松开。   岁笙又抽出一根木棍,对准他握钱的那只胳膊就是一个连环棍,棍棍到肉,断了一根继续找下一根。   刚要再找,手边就递过来了一个,五十五两样放光:“他平常就是用这些棍子打我们的。”   岁笙其实已经知道,还是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木棍,这些棍子都只有两指粗,只要不打关键部位,打不残的,况且他肉这么厚。   保镖汗颜的看着岁笙接过一根根棍子,抡圆了往酒鬼身上削。   身后已经有好几个孩子自发排起了长队,加入了取棍子、递棍子的支援行列,一边看岁笙打人一边呐喊助威。   他之前竟然觉得岁小姐是脑力派,果然惺惺相惜的都是同类,她跟魏小姐做朋友,肯定合拍。   等警车一路飞驰赶到孤儿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破败的孤儿院里,一群小孩齐声呐喊助威,满地的百元大钞散得到处都是,还有不少断成两截的木棍。   一个保镖抓着个满嘴脏话的老人在旁观战,岁笙已经将两个袖子撸到肩头,照着地上打滚求饶的男人追着打,棍棍见残影。   陆泽然几人:‘...求援电话是谁打的来着?’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01 23:57:10~2024-01-02 22:1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甜甜呀 5瓶;22672002 2瓶;楼兰月与玉门关、果子丫~、I'mking!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第 28 章   ◎连锁反应◎   孤儿院事件性质恶劣, 在Z市闹得沸沸扬扬,多家报社记者闻着腥味过来,想吃上第一口螃蟹。   结果就是,不出三天, 这件事就被捅到了上面, Z市从上到下, 包括查办此案的总局也连带吃了挂落,要求务必在这周结束前给出结果,安抚民众。   岁笙坐在工位上吃着小笼包,看着报纸上满篇都是有关孤儿院的报道, 主板块直接放上了孤儿院二十六名儿童的合照。   以破败的瓦房和坑洼的地面为背景,显得这些小孩格外可怜瘦弱。   至于为什么是二十六而不是二十七,因为五十五当时就被叫去录口供了。   院长藏金的地方,五十、五十三的死因, 这都需要他来作为目击证人记录口供。   李红梅也在看报纸,不过跟岁笙手中的不是一家报社的, 她越看越气:“这种人就该直接枪毙,拖着他们多活几天都是污染空气。”   岁笙递给了她一杯菊花茶:“大夏天去去火,这两个牵扯很多, 尤其是院长,通过她手,走非法程序领养小孩的家庭都需要担负责任,听说有的从始至终都没上过户口, 已经查无此人了。”   李红梅闻言倒吸一口气, 结果被滚烫的茶水烫红了舌头, 痛得她眼角直泛泪花:   “一群丧尽天良的, 就是可怜了那些小孩, 不知道以后日子能不能好过些,看照片上一个个瘦得皮包骨。”   孤儿院后续安排还没确定下来,具体还要看上面指示,不过郭兰透露可能要将孤儿院重建,也可能干脆重新选址。   重建的成本太高,而且原本的位置也太偏,索性不如换个地方,就放到眼皮底下,看还有谁敢兴风作浪。   新的院长、副院长人选也陆续就位,岁笙为了安抚五十五,和一众打鬼子上头的小萝卜头承诺,会三五不时的去看他们。   身为单休打工仔,在炎热的毕业季还要坐在憋闷的椅子上,接待一众前脚孩子毕业,后脚组团离婚的家长,实在身心疲惫。   所以这三五不时大概率为五,按照四舍五入定律,五进十,一个月三十天,看他们三次就当早起晨练好了,岁笙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真好啊,他们现在每天任务就是吃吃喝喝,一天三顿外加营养餐,每天的工作就是吃、睡、玩,   什么时候身体各项指标达到了,他们的使命就完成了,怎么能这么清闲?   话说有些也该上大小班、小学甚至初中了,学业不能落下,回头给陆泽然提提意见,该上学的赶紧把补习班安排上,免得精力过剩。”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孤儿院事件因为后续影响大,关注度空前,积分提示每天跟秒针一起转,时不时就爆出一个[+110]、[+333]。   即便岁笙以云朵蛋糕坊的名义捐赠了一万元,也完全没有亏损,除了系统这种不可言说的好处,明面上也给云朵蛋糕坊打了波广告,刷了波好感度。   刚刚岁笙看报纸,就是在找捐献万元爱心款的新闻,虽然板块不大,但为着一万元的噱头,也被排在了正面最下方。   发表它的报社还贴心的附上了一个小图片和店铺地址,深得她心,而且名字也颇感亲切,叫蓝祥报社。   诸如此类的小报社数不胜数,通过创作各种新闻、散文、小说等作品,递交给承办方,承办方通过就能得到稿费,多少就看当期报纸的复印数量了。   因为所有人对孤儿们的遭遇和后续进展都十分关切,所以很多报社都投递了很多相关作品,搞得承办方焦头烂额,而Z市警察总局就是Z市日报的承办方。   此刻警局内,所有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仅要处理牵扯在内的大小案件,还要追查没有登记户口的孤儿。   有的时隔很久的,按年龄都该结婚生子了,这些还不算,还要应付广大热心市民的来电,还有那些闻腥而来的报社记者。   这些人简直是拿出了狗仔队的精神,无孔不入,全天二十小时蹲守,只为一手信息,力压同行报社。   孙鹰守着三个座机,刚拿起一个响一个,挂断一个响两个,三个里面保准有一个骂他们尸位素餐的,剩下两个都是假装热心群众的报社记者。   现在门口花坛边保证一边蹲着好几个,还有警车,现在已经不敢停在外面了,那群人都等着他们出门好堵人。   孙鹰感觉这些天吃饭、睡觉,耳边都是电话铃的声音,他都要被搞得神经崩溃了!   “还不如跟老马出去晒太阳,我宁可被烤成全熟,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受刑!”   郭兰将头从堆积成山的信件里拔了出来:“要不你跟我换换?我上学那会都没现在‘勤学苦读’,早了五十年的老花眼都快犯了。”   其他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陆泽然从审讯室出来,就看到两个半死不活的手下,直接将响个不停的电话线拔了,丢给郭兰一个编织袋:   “将垃圾全丢进去,再有这种东西送上门,直接将邮箱拆了。”   孙鹰看着被拔掉的电话线暗爽,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不过老大,警局的电话线全拔了,要是有求救电话打过来怎么办?”   他刚说完就,后背挨了郭兰一记拳头:“笨蛋,你让电话一直被那群人打到占线,报警求救的人就能打到你这?”   孙鹰揉了揉后背被锤麻痹的一块,这女人的手劲真是越来越大了:“那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做?”   陆泽然看着那堆信封道:“装袋丢出门去,让外面那些人把自家的捡走,有漏下的,全部以妨碍公务罪查封,   告诉他们,再有他们的人以各种名义打进来,直接送去跟嫌犯一起住,让他们有什么要问的当面聊。”   孙鹰、郭兰:“是,老大!”   警局众人在临近上面给出的最后期限内,一个个熬成了熊猫眼,鞋底都摩薄了一层,紧赶慢赶在最后期限完成了任务。   这些天民政局也没有消停过,因为上面突然严查Z市户口登记问题,把不少隐藏在暗处的私生子给捅到了明面上。   这凭空多出了几百口人总要查吧?这一查不要紧,直接为民政局提供了三倍工作量。   但实际只有极少数流向了她们这,这会补办户口的部门可比她们忙多了,但是岁笙保证他们那绝对没有这里噪音大。   警局那边收尾工作还没做完,却不得不分两个人过来这边维持治安,免得上演全武行时闹出人命,倒不是为了以防万一,而是已经有了先例。   前天就有一个女的带着一家子堵在民政局门口,直接将男的打进了医院。   来的医生岁笙之前还见过一面,就是杨戴忠装晕被发现,给他安排最大号针头的许医生,许喜。   昨天有两对闹得凶的,不过没劳动许医生过来,两个警察发现不对,及时上前制止,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过还是带着走了一遭警局。   眼下又来了一对怨偶,岁笙跟梅姐这几天已经熟悉了整个流程,基本如下:   进来先骂再打,女的先打小三,小三一阵哭喊求饶然后男人上前劝架,然后男的和小三一起被揍。   这时已经上升到公共场合聚众斗殴了,身穿便衣的警察会出面制止,然后男女双方喜提离婚证和警局半日游。   但这次略有不同,换汤不换药的组合,但其中一位大概算是熟人?   因为她,岁笙才拿到的那间车库,让高明冉帮她租出去,每个月有四十块租金,够她每个月打车费了。   昔日Z大系花,此刻已经不能用狼狈形容了,一头披肩长发被抓成了鸡窝,身上的半袖直接撕成了吊带,要不是里面还有一层打底,恐怕已经春光乍现了。   厮打她的女人块头有她两个大,胳膊都有她大腿粗,边打边骂,齐一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她试图求助身边的男人,可惜男人此刻自身难保,被女人娘家亲戚围在中间,大气不敢出,别说帮齐一诺挡拳头,就是抬头瞅她都不敢。   齐一诺越叫男人的名字,女人打得越狠,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袭来时齐一诺终于急了,大喊:“我才刚跟这男的认识十多天,哪来的孩子?你这个疯女人!肥猪婆!”   可惜女人根本不信她这套说辞,只当她是狡辩,她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   “你明知道他有老婆,还跟他混在一起,带着那个私生子去饭店吃饭,还坐车去了出租屋,那屋子里还挂着你们俩的合照!你还敢狡辩!”   齐一诺被说得一阵心虚,但更多是一头雾水,什么合照,什么私生子?   她不过听人介绍了个有钱男人,她过够了在菜市场为几根菜叶子讨价还价的日子,受够了跟新同事挤在十人的集体宿舍。   齐一诺不想放弃自己的明星梦,但又丢了工作,她也没有存钱的习惯,为了维持自己光鲜的外表,参加即将举行的海选面试,她就不能停止工作。   但随便找的工作实在太辛苦了,她根本适应不来。   她迫切的需要钱和时间来打扮自己,比起空有外表别的一无所有,仍旧当众劈腿的前男友,她不如干脆找一个有钱的。   管他会不会劈腿,只要有钱她就不亏,她也确实过了十多天的舒坦日子,无论她要吃什么、买什么,对方都能利索的掏出钱包付钱,从来不会讨价还价。   这种有钱人的生活一度让她沉迷,有时感觉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不是不行,但现在她后悔了,这男的竟然有这么一个一言不合就当街打人的疯婆娘,还胡言乱语说什么私生子?!   李红梅看着那男人的怂包样,直接啐了一口:“敢做不敢当,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怂的货。”   岁笙则在听过齐一诺的心声后若有所思,距离上次在售楼处见她,不过才一个月而已,就算是无缝衔接也不可能这么迅速造出个孩子。   战况持续了一会,女人似乎是打累了,一把将人推倒后,她也跟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神凶恶的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一圈扫视下来,正好让她看见一个年轻梳着麻花辫的女人,手里拿着着刚领的证结婚证,正嘀嘀咕咕跟身旁的丈夫说着什么。   她这会只觉得那结婚证怎么看怎么刺眼,那对夫妻明明已经领了结婚证还不走,分明是等在这看她笑话,没准她现在正在说的就是她的坏话!   女人火气立刻又冒了上来,猛的站起身冲着那对新人大骂:   “缺德的玩意!见别人过得不好你就开心了是吧?你以为你们以后就能一直过下去,你丈夫就不会出轨?   就因为你生不出孩子,逼着你吃各种偏方,各种苦汁子倒进去,最后吃多少苦也不耽误你男人在外面找小三,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女人面目扭曲怒吼的模样,成功将两人吓退,小声嘀咕一句疯女人就一溜烟的跑了。   其他人见她精神似乎不正常,纷纷避开视线,生怕一个对视,下一个无故挨骂就成了他吗。   女人刚刚的一番行为看似毫无缘由的宣泄,但岁笙还是看出了不对。   这女人只是四肢和腰腹肥胖,但从胸口的位置往上,包括脸在内,并不在肥胖的范围,相反,从女人的五官看,原本也该算清秀一挂。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男人,此刻正杵在那里装死,似乎怕极了他老婆,一副被河东狮吼的妻子常年压迫的老实男人模样。   若是外人看来,甚至是女人娘家人看来都是如此,没有人体谅理解女人的苦楚,痛苦长期积压的结果,就是将女人彻底扭曲成了现在的模样。   不过男人的伪装、欺骗还不只如此,岁笙看着目光闪躲,迟迟不敢拿出身份证的男人:   “请问你是否需要办理离婚手续?如果做好决定请提供您的身份证,谢谢配合。”   男人握紧手中的身份证,闻言既不回答,也不做反应,就在女人按耐不住自己的火气时,男人突然做出来一个让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   他突然双膝跪地,对着老婆不断道歉:“老婆我错了!我不该一时醉酒跟这个女人发生了关系,那个孩子真的只是意外!   我也没想到就那一次她就有了,而且过了这么久突然找来公司威胁我,说我要是不认下孩子就跟我闹,让我被公司开除,   咱们家就我一个人赚钱,要是我被开了,我母亲的医药费谁付?咱们全家都要去喝西北风,   我本想着先稳住她,给她租了房子,等凑够一笔钱就将她打发走,没想到先被你发现了。”   男人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一切过错都推给了醉酒和齐一诺身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顺便还表白一番自己的苦衷和不易。   男人观察围住他的女人娘家亲戚,见他们在听过自己解释的话后,表情都有所松动,立刻心里一缓,接着道:   “就算咱们没有孩子,但我相信,只要你按照药方子好好调理,总能有结果的,那个孩子是意外,我会跟他们母子俩断绝关系,给他们一笔钱,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打扰咱们的生活了。”   说罢像是为了证明他的真心一样,他直接对着披头散发的齐一诺说:   “你走吧,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再见面,如果你不想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齐一诺这会也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了,但是他威胁的话正戳中了她的要害,她要是背上一个小三的名号,她以后还怎么在Z市站稳脚跟?怎么当明星?一个有污点的艺人,又有谁会要?   齐一诺感觉此刻天旋地转,有苦却说不出,比起刚刚被打时的疼,这种希望破灭的绝望更让她痛苦。   男人早就在这十多天的接触里摸清了齐一诺的底细,抓住了她的软肋,不信她不老实!   一切似乎都按照了男人预期的走向进行,连女人娘家的人见到男人“大度”的行为后,都认为女人应该选择原谅。   毕竟女人生不出孩子,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都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她的丈夫并没有嫌弃女人,相反还愿意为了她放弃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这在所有人看来,只这一点就能盖过他之前犯下的所有错。   岁笙默默接收着在场所有人反转的心声,包括身边的梅姐在内,他们都认为女人选择原谅是理所应当。   但凡事总有例外。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02 22:14:06~2024-01-04 00:20: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没头脑总是不高兴、相信自己、兔突突、时光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到我请叫我去写作业 50瓶;zhaoyanmomo9753 29瓶;更新!!!快更、汤汁拌饭 22瓶;☆贤☆、咕叽咕叽、静静的下午茶 20瓶;幸运、cookie、移位、夕影、七色彩虹、逢考必过 10瓶;一定!要早睡!!、杨柳青青 6瓶;懒猫一个、姒玥、魔法师小巫、猫猫统治世界 5瓶;若有所思、桃花间的悠悠 3瓶;30368651 2瓶;越来越有钱、楼兰月与玉门关、呃呃呃呃啊啊、零分关税、雷丘的秋、I'mking!、金色年华、墨染蓮華、景吾的小娇妻、每天都好困、十九九家的猫猫、兰不住_lan、相宜本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第 29 章   ◎癞蛤蟆装青蛙◎   “今天这婚必须离。”   说话的人语气平淡, 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听到这句话的人不会认为这是随口一说。   所有人齐齐看向孙艾,也就是被认为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她说出口的。   孙艾的娘家人此刻才真觉得她精神失常了, 之前只觉得她是骤然得知老公出轨还有了孩子, 所有才暴躁发怒, 但她现在的模样跟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但在岁笙眼里,现在的孙艾才是正常的样子,此刻她面容平静,一改之前激动的状态, 语气也和平和了很多。   孙艾:“今天这婚必须离。”将这句话再次重复了一遍,其他人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立刻坐不住了,娘家人纷纷试图劝阻。   不过最先坐不住的还属孙艾的丈夫常辉, 他原本还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本以为大功告成可以起来了, 这会发现功力不够,这婆娘不按套路走。   常辉:“为什么还要离婚?我刚刚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无论是那个这个女的还是孩子, 我都摆平的,咱们还好好过咱们的日子不行吗?”   说罢他还想向前挪动两步去抓孙艾的手,但被孙艾躲开了。   她没再去看那个小三,也没低头看脚边的男人, 只是将身份证和户口本放到了岁笙面前, 催促她给两人办理手续。   男人看到自己一直没能找到的户口本竟然在她手上!立刻急了眼, 扑腾着起身来到孙艾身边:   “咱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 做什么非要跟我离婚!”常辉边说边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户口本。   女人在听到他又提什么“好日子”,一压再压的火气还是忍不住溢了出来,她一把揪住常辉的衣领,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   “见鬼的好日子!你看我现在的模样,这浮肿的胳膊还有大腿,要不是你娘血栓住了院,没人盯着我每天三顿的喝,我连握拳的动作都做不到!”   说着孙艾就将浮肿的手指头杵到了男人面前,差点力道控制不住直接怼到了他瞪圆的眼珠子上。   “整整十年!这‘好日子’我过了十年,我每天喝的苦药汤子比水还多!   你那个好娘弄来的那些子偏方,吃得我成了先在的样子,这裤子能装下原来的三个我!   天天念经一样的催着我生孩子,结果你却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鬼混,还有个那么大的孩子,你真是了不得啊!   你害得我跟你过了这么久‘好日子’,竟然还想让我继续忍下去?姓常的,除非你今天将这地砖跪裂开,不然这婚离也离,不离也得离!”   说完一把将男人甩开,被揪住不得动弹的男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差点踩到了一旁瘫软在地走神的齐一诺。   他站稳后没去看没有离开的齐一诺,也没有震惊于孙艾的怒吼,而是第一反应去看岁笙。   岁笙:‘?’   准确的说是看岁笙桌位前摆着的证件,至于是看身份证还是户口本,还是两者兼有,他的心声已经给了她答案。   [常辉:户口本户口本户口本...户口本!]   岁笙:‘不用重复这么多遍,你吵到我眼睛了。’   她看着手边的户口本,脑内各种猜测盘旋而过,一个灵光闪现,还没来得及抓住,男人突然爆发了。   他一改刚刚的怯懦求和的软弱丈夫形象,怒气蒸腾,指着孙艾的鼻子一顿叱责:   “你要是能生孩子,还用我娘辛苦给你找那些药给你喝?你见过哪家的药不苦?   我每天出去上班赚钱养家,你在家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就只要求你养好身子生个孩子,结果那么多钱花进去,除了你这一身肉,啥也没见到,   像你这样只知道花钱,每天披头散发,动不动发火还不能下蛋的丑女人,也就我还要你,真以为自己是黄花大姑娘,你在那装什么呢?”   一番话将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贬低了一个遍,谁能想到他前一秒还低声下气的跪地求原谅。   变脸的速度之快,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孙艾娘家那边的人。   他们之前过年过节碰面,可从没见过他这副嘴脸,向来都是他们家孙艾脾气暴躁,容易发火动怒,而常辉多半是沉默不言。   这个画面次数之多,已经深深刻在了他们的脑子里,这会这人突然像戳到了痛处爆发的模样,还真是...   娘家人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倒是作为当事人的孙艾表现得十分平静,似乎完全没将他的话听进耳朵。   包括孙艾的心声也没有变化,岁笙从她进来就发现这人的心声出现最多的就是三个字:   [孙艾:我好累。]   这样平稳的心声岁笙还是头一次碰见,少见意味着特殊,就从她一系列的表现看,这种特殊似乎预示着不太好的东西。   岁笙想了想,趁几人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常辉两人身上,她的手探向了桌上的户口本。   孙艾娘家人见常辉越说越过分,越说越起劲,怒火也跟着燃了起来。   他这个出轨的男的有错在先,之前是看他认错态度好,又想着孙艾自身的问题在,就是改嫁也不好找更合适的人家,所以才妥协的。   现在看平常老实的人突然变脸,所有人都只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给他脸了!   常辉怕自己隐藏多年的事情败露,情急之下难以维持以往的人设,直接当众撕破了伪装,将这些年一直藏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吐了出来。   这会像是开了闸门的水,根本控制不住,越说越畅快,等到发现情况不对时已经晚了。   早就捏紧拳头准备了一道的娘家人一哄而上,打得男的哭爹喊娘。   这架势把齐一诺吓得挪着屁股连退三米远,靠着墙边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被他们想起来连带着一起挨揍,她已经被这狗男人坑得够惨了。   坐在角落里的两个便衣佯装刚打了个盹,抹了把脸,伸了个懒腰,这才迈着步子掏出警察证,让动手的人立刻停下,不然通通送进局子喝茶。   娘家人的反应也不出所料,在听到警察来了之后加快了速度,几个连击送上。   直到警察重复第二遍才像刚听到一样,一个个住手散开,露出里面青一块紫一块的男人。   岁笙喝了口凉茶,观察配合默契的两方停止了交涉,决定先将两人的事解决了再去警局交罚款。   虽然他们还是不赞同孙艾离婚,但是她本人不同意和好,一心离婚,再加上这人他们揍都揍了,以后亲家注定是结不成了。   看着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男人,他们试图忽略刚刚打人上头的行为,开始给自己的行为找补。   反正本来也是要离的,他们把人揍了,也算替孙艾出了口恶气,以后想打就打不着了。   最后常辉由两个便衣警察架着,来到桌前做离婚登记,岁笙接过警察从男人口袋里摸出来的身份证。   岁笙象征性的询问了下两人的意见,就在她伸手去拿户口本时,早就做好准备的男人突然挣开了一边架着他的警察,伸手抓向户口本。   早有准备的岁笙快了他一步将户口本拨开,让户口本正好滑向孙艾。   孙艾见了下意识抓在手里,结果抬头就看到常辉狰狞着一张脸,五指张开直冲过来要夺她手里的户口本。   警察见他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作妖,立刻反手将人按在桌子上。   常辉眼看自己的手都摸到户口本了,结果还是慢了一拍,被警察压在桌上,眼看着户口本被掀到了地上,孙艾伸手捡了起来,他的心脏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户口本掉到地上,孙艾弯腰捡起时发现一张内页被对折出了一个角。   她打开发现正好是常辉的那页,将弯折的地方展开,一个扎眼的民政局红色印戳露了出了。   她定睛一看,注意到这行在自己那页没有的小字上写的什么后,原本死寂的火山再次被点燃。   她死死盯着上面标注的日期,直接将户口本摔到了常辉的脸上,上去直接开撕:“你个王八蛋!竟然蒙了老娘这么久,你个二婚骗婚的混蛋!”   常辉被按在桌子上,双手被制,脸上狠挨了几记白骨爪,几个血道子立刻出现在他上,痛得他直喊警察救命。   警察虽然不想管这个玩得花还爱演的玩意,但是治安管理规定,不能违背。   孙艾被警察拦下,不甘心的挣扎,对着男人大喊:“你竟然前脚跟人离婚,后脚就跟人领了结婚证,我真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你!”   这剧情反转始料未及,李红梅侧过头跟岁笙道:“十年前这民政局还没建在这呢,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收了好处,没告诉人家这男的二婚,哎呀,那岂不是那男的还没离婚就跟孙艾好上了?那孙艾岂不是...?”   被三了的孙艾感觉全身的血都往头顶冲,她刚进民政局时还喊着打小三,合着这会她自己也成了三儿。   岁笙见她光顾着生气,还没回过味来,状似疑惑道:“十年前结的婚,地上那位有三十了?保养得不错啊。”   一句话点通了关窍,众人心道:‘对啊!十年前就结婚了,这小三这么年轻,往前倒十年,她初中毕业了吗?上哪生的那么大一孩子?’   孙艾这会是被各种“惊喜”冲昏了脑袋,大脑都快停止运转了,但她还清楚记得当时看到那“一家三口”出入餐厅、出租屋时的模样。   虽然只远远看到个背影,但那小孩至少有八九岁,或者说有十岁也没准,刚被打的那女的才多大?   齐一诺茫然的看着越发混乱的场面,突然一个东西砸到了她头上,将她拉回了现实,意识到先在是自证清白是最佳时机!   齐一诺:“我根本不知道他有小孩还有老婆,他从来没提过,我才跟他认识了十几天,而且我今年才二十二,根本没生过孩子,   他就是抓了我来背这黑锅,把所有人都骗了,你们要找的那个小三根本不是我。”   这些事,在场的人差不多都想到了,孙艾现在听这她说小三,只感觉讽刺,到头来她也是小三,到底谁抓谁?   十年的婚姻原来从头到位就都是欺骗,若不是将事实摆到他面前,他是不是就要瞒她到死?   她茫然的将证件递了出去,看着岁笙接过办理离婚手续,精神恍惚。   警察见她安静下来,没再挣扎要打人就松了手,谁成想孙艾直接身体一软跌坐道了地上,两眼无神的注视着一双双向她跑来的脚,脑袋越来越沉,在一片呼喊声中失去了意识。   所有人的都神色慌张的跑了过去,这时候唯一笑着的人就给外刺眼。   [常辉: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样更好,摆脱了这个女人拿到钱,我立刻跟小慧离开这里,一家三口团聚,这么多年终于熬到头了!]   岁笙挑眉,她的线索也终于连起来了,跟梅姐打了声招呼,她起身回了办公室拿起电话,在赵文军目瞪口呆中交代了事情起因经过。   等她再回来,外面已经响起了救护车的警笛声,依旧是熟人许医生带着连个助手赶来,了解过情况后将人抬上救护车。   许喜:“谁是病人家属?请病人家属一起陪同前往医院!”   所有人看向常辉,发现他抬头看天低头看地,就是没往这边瞧一眼。   孙艾的娘家人见他这副狼心狗肺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但是先在情况紧急哪有功夫处理他?   选出两个陪同上了救护车,另外几个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也跟了上去。   孙艾父母不是本地的,赶过来还要半日,这会就他们几个本地的亲戚在,要是她出点什么事,明天老两口不得急得一起住进医院去?   李红梅见她终于出来了,担忧道:“看许医生的表情,这孙艾的病不轻啊,这气性也太大了,就这么背过气了。”   岁笙点点头又摇头,一双眼睛盯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常辉道:“不只是气急攻心,她不是说吃了不少她婆婆灌下的汤药吗?”   常辉被她盯得一阵心虚,但索性刚刚也都在民政局里撕破脸了:“她自己不爱惜身体,有这个结果也是咎由自取,反正我的钱都给我老娘治病了,   要是医院跟我要钱,我可是一个子也没有,反正我现在跟她已经离了婚,她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李红梅听他说完这话当即就一口啐在他脸上:“你们夫妻十年,她如今被救护车拉走你还在这说风凉话?你个没心没肺的玩意!”   男人躲都没躲,对李红梅不痛不痒的两句话完全无感,他即将得到一大笔钱,一家三口团聚逍遥快活,现在别说被骂,就是立刻有人送他进局子,他也能笑出声来!   岁笙:“是吗?”   常辉心里得意,突然听到岁笙的反问,对上那双漠然的清冷的眼睛,感觉心里所想都被对方看穿了一样,这种感觉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岁笙没在意他此刻的不安,看着行驶过来的警车,对着男人道:“接你的警车来了。”   常辉回头看到下车的警察冲他走来立刻慌了神,哪还有刚刚的嚣张劲:“孙家那帮打人的他们不管,直接放走了,为什么偏要抓我这个受害者?”   “这个就要让陆警官讲给你听了,”岁笙跟下车的陆泽然招了招手。   见对方有些生硬的抬起了左手晃了晃了,她嘴边的弧度就忍不住扩大,搞得陆泽然的动作更僵硬了。   岁笙:“这位就是孙女士的丈夫,交给你了。”   陆泽然点头,踹了一脚憋笑憋得脸红的家伙将人压上车,马敬申拍了拍脸,将脸上的笑压了回去,换上一脸正色上前,银手镯直接铐上带走。   常辉见情况不对立刻挣扎:“我是受害者!你们抓错人了!还有我不是姓孙的丈夫,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岁笙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将手中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交到了郭敬申手中:“你们又没有离婚,这样称呼有什么错吗?”   男人闻言眼睛直接瞪圆,死死盯着岁笙,声嘶力竭的吼道:“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盖的章!”   “这些天离婚的人太多,不巧赶上印泥用完了。”岁笙摆了摆手,转头询问梅姐,“这章没盖上,离婚证还奏效吗?”   李红梅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当然是不奏效了。”   岁笙恭喜道:“正好如了常先生的愿,没能离婚,不然岂不是白跪了这么久?”   听到这一结果,男人直接傻眼,原本想着彻底撇清干系,一家子远走高飞,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这人在耍他?绝对是!绝对是这样!   岁笙没有理会质问她的男人,隔着街道跟另一边的一男一女招手。   对面的女人立刻冲着她大力挥臂,站在她身旁的高大男人只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等这一男一女走近,陆泽然才确信他没有看错,那个身材魁梧的光头男就是龙卫的邢严。   而他身边的女人正是魏茹,因为上次处理崔渺渺和萧家的事两人结缘,后续因为孤儿院又见了两次,友情可谓急速升温。   至于魏茹和邢严相识且关系亲近的事,她也是刚刚一通电话才知道的。   她在办公室打电话这么久才出来,也是托她的福,有一半时间都被她东拉西扯的闲聊占据了。   后面还是邢严再度将电话抢回来,才谈回了正事,也间接导致了他们晚了警察一步赶到。   一方是身穿警服的警察,一边是已经洗白的地头蛇,原本不该同时出现的两路人马,被岁笙一通电话给叫到了这里,为了解决常辉这个小虾米。   魏茹整个人挂在岁笙身上,贴着她耳旁道:“好可惜,要是有相机能把这一幕拍下来就好了,那我一定要将照片裱起来,挂到我爸的书房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04 00:20:10~2024-01-04 23:15: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烧肉 39瓶;雾霭沉沉 20瓶;等待成长 10瓶;王木木、3443563、123456 5瓶;Jinmi、桃花间的悠悠 2瓶;乳酸菌、wjdhdjdjdnjfjej、景吾的小娇妻、墨染蓮華、一叶扁舟、兰不住_la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第 30 章   ◎“特别简历”◎   马敬申见两边谁也不说话有些着急, 岁笙只管摇人之后就撂挑子不管了,站在一边跟魏茹讨论一会去哪吃中午饭。   岁笙靠不住,只能他上了:“老大,岁笙电话说了, 邢先生过来是为了配合咱们工作, 嫌犯已经抓住了, 咱们也别在日头地下晒着了。”   说完又看向邢严,商量的语气道:“你看是跟我们一起挤一辆,还是我们在前面领路?”   邢严闻言终于肯转移视线,看向了说话的马敬申, 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是谁,心下判定对方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兵。   马敬申还不知道自己被人一照面归为了路人甲,见他话说完,对方不回应还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他立刻警觉,低声凑到陆泽然耳边低声道:   “他不会是打电话叫他那帮兄弟过来, 要来‘陪审’吧?要不,咱们也打个电话让局里准备准备?”   陆泽然摇头表示不用,龙卫如今今非昔比, 他们将手下的资源产业转型,为了洗干净能摆到明面上,过程不知耗费多少心血,这才有了如今的事业。   对方今天过来, 当然不可能只为了个意图骗保的嫌犯, 这种货色他们每年不知道解决多少, 不过是借着岁笙充当中间人, 找个合适的由头跟他见面。   邢严需要通过他了解上面的意思, 他也需要通过邢严知晓龙卫的动向,互相默认的合作而已。   等到那头接通电话的保镖将车开过来,带着商量好去哪吃饭的岁笙两人离开,马敬申才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   然后在跟邢严一起坐在后排时,这口气又被他憋了回来,这人不仅高,而且浑身肌肉,沙包大的拳头能顶他拳头两个大。   光站在那气场就很足了,这会贴着他两掌宽坐在一边,他感觉车里的空气都稀薄了。   想到陆泽然跟他们科普过这人的“丰功伟绩”,他就不自觉的往右边靠,生怕路面不平,一个没崩紧沾到对方衣角,马敬申:“开车小李害我!”   同样坐立不安的常辉感觉他快和车门融成一体了,旁边的警察一个劲的往他这边凑,大夏天的两个大男人挤个什么劲?   警车驶向警局,他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碌,而另一头岁笙两人已经快速解决掉午餐,向着下一站饭后甜点进发。   魏茹:“我跟你说,这家甜点跟我在S市吃到的很像,不过S市的那家是国外的连锁店,甜度甜到发腻,就只在外国街区卖,我吃过一次就不吃了,   没想到Z市也有,而且造型花样比那家还多,重要的是甜度刚刚好,我已经连着吃了好几天了,   这周的限定款好像是香蕉口味的,上次见你还在萧家吃香蕉来着,你只要尝过一次,保证你会喜欢上!”   汽车平稳抵达目的地,魏茹率先下车,指着这家位于商业街的两层蛋糕房道:“就是这个云朵蛋糕坊,岁笙你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岁笙在车上就猜到她说的是哪家了,跟着她踏进店内,导购员小园见到岁笙立刻打招呼:“岁老板来啦,今天是休假吗?二楼还有位置,老样子的话,我让恬姐现在做。”   魏茹刚想点餐的嘴闭合后又张大,侧头看向岁笙:“这么巧?你不早说这店是你的,白费我介绍了一路,不行,今天必须你请客!”   岁笙表示没有问题,回答了小园问题:“今天运气好,被警察暂时查封了民政局,休假半天,带朋友来店里尝尝这周的新品。”   小园疑惑被警察查封也算运气好?话说这已经是这周第二次了,困惑不解但尊重,将收起的菜单又拿了出来,递到了魏茹面前。   魏茹也没客气,看着展开的菜单手指划过:“除了你家老板说的这周限定,再来这几样你们家主推的切块蛋糕,再来这个泡芙。”   听她一口气点了这么多,又嗅到了她身上明显的烤肉味,小园问是不是需要打包,魏茹摆摆手:“我吃甜品有第二胃装它,不用担心。”   岁笙点点头,她刚刚在烤肉店就已经见识过她的食量了,魏茹算是她见过的女生里,少有比她还能吃的。   耳边系统积分到账提示[+66],看来邢老大那边已经有进展了,就是不知道陆泽然派出去那两个便衣警察有没有在医院抓到人。   她想到一会要去孤儿院,补充道:“我的照常,再帮我打包二十七块切块蛋糕,二十七个焦糖布丁。”   岁笙思考两秒又道:“再加一份草莓味毛巾卷。”   见岁笙要打包这么多甜品,小园吃惊,但还是点头记下,立刻去后厨让两个助手赶紧准备。   岁笙带着魏茹来到二楼找了个空位坐下,没多久两份香蕉牛奶奶昔就端了上来。   魏茹刚刚吃的烤肉头顶冒汗,拿到冒着寒气的奶昔立刻吸了一大口:“好爽!好冰!”   岁笙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并没有直接用吸管喝,提醒大口吸入的某人:“小心头痛。”   刚说完就见她面色扭曲,浑身抖了一下,然后继续大口吸入,然后重复上演刚刚一幕。   如此往复,直到奶昔见底,其他甜点上桌,她才改为正常进食速度。   跟她一对比,坐在对面的岁笙吃得不紧不慢,好像按了慢放键,然后相差两倍的甜点量的两人同步吃完。   中间两人再度提起午饭时未聊完的话题,魏茹还是不能理,为什么岁笙在电话里说那个男的要骗两份保险。   “邢叔跟我说,姓常的是在公司刚成立时买了一份保险,被保人是她妻子,虽然本人没来,但他带了结婚证和被报妻子的身份证,   龙卫那时刚成立,当时的保险制度不完善,还有很多漏洞在,就直接给让他签了合同,受益人就是他。   但两年前他又给他老娘弄了一份,是带着本人过来签的,虽然这会被保人住了院,但都七十岁了,脑血栓住院也不算罕见。”   为什么肯定是两份保险?岁笙当然是因为听到了常辉的心声。   在他提到两次一家三口远走高飞,她才意识到根本没将他老娘算在内。   而孙艾也说过她是因为婆婆住院才渐渐断了喝药,想来她那婆婆也是帮凶,而且十年不间断催生灌药,偏没提过让他儿子跟这女人离婚,怎么想都有问题。   没准她现在住院还是那个前儿媳在跟前伺候的,至于是将人从病床上伺候到地上还是地下,这不能指望跟她心肝一样黑的前儿媳良心发现,而要看陆泽然安排的人,能不能先一步将那个叫小慧的前儿媳抓住。   “等过几天,看常辉他妈会不会突然下病危通知就知道了。”   魏茹纳闷:“她好好待在医院,那么多医生护士看着,怎么可能突然病危?”   岁笙从水果拼盘里叉起一块水蜜桃送入口中,给她举了几个例子:   “血栓的人忌吃高油高脂,比如烤肉、坚果,忌吃高糖高能量,比如蛋糕甜食。”   正往嘴里塞入最后一块巧克力蛋糕的魏茹一梗,突然感觉好饱吃不下了:“然后呢?她在医院又沾不上这些东西。”   岁笙继续道:“今天常辉被带走时,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民政局被拉上警戒线,这么大的阵仗。   那个叫小慧的女人要是联系不上人,肯定能打听到人已经进了局子的消息,他们等了这么多年,她不会甘心就这么算了的,   他们不是有个儿子吗?按照继承权,若是常辉进了局子,那他受益的赔偿款必定有他儿子一份,   她要是知道孙艾也进了医院,知道即将到手两份巨额度配上,再加房子、存款,没准兴奋得吃不下睡不着,现在正趴在抢救室门口念往生咒呢。”   魏茹被她的这个描述说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还想叫服务员也给她打包一份回去吃,现在也没心思了。   魏茹:“算了算了,不说那个了,姓常的那还有那个叫慧的爱咋样咋样,反正有邢叔出手,想骗保来钱不如给自己多烧点纸,争取下辈子做个有钱人。”   岁笙将最后一块桃子吃掉,两人下楼上车,打包好的蛋糕已经放在了车内。   孤儿院最后还是选择了搬家,重修那个古董一样的连排破瓦房,难度和耗时是重建的两倍,如何选择根本不用犹豫。   新址的位置坐落在中心大街,出警无需10分钟就能抵达,距离位于商业街的云朵蛋糕坊也只需要步行,不过她们现在要去的并不是那里。   新的孤儿院建成之前,为了安置二十七名孤儿,也为了方便照看他们饮食起居,决定将他们送进敬老院暂住。   在那里他们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也引来了更多的志愿者来这里当护工,缓解了敬老院人手不够的问题。   不过一下子涌入了超额的志愿者,是他们没想到的。   岁笙两人跟着拎东西的保镖进入敬老院,一眼看过去,树下、健身器材、走廊石凳、房前过道全部都是人。   一进来只感觉进了养殖场,周围全部都是嘎嘎嘎的声音,这什么情况?   魏茹看了眼保镖,保镖立刻摇头:“我都是按照地址开的车,这里是敬老院没错。”   岁笙看着这些二十上下的男男女女,跟她都差不多大,每个人都懒洋洋的样子瘫坐在阴凉的地方闲聊。   等靠近听到他们说的内容,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魏茹有些无语:“全是要毕业没凑够学分的,什么事上了新闻,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大夏天比树上的蝉叫得还吵人。”   岁笙只想快点进去,人太多了,各种心声涌进来简直是双倍折磨。   两个打扮靓丽的女生突然出现,在一众身穿各色红、蓝、黄马甲的各学校志愿者中尤为突出。   而且他们身后还带着一个保镖,手里拎着两个好大的拎袋,看拎袋质感和logo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草坪一角的树荫下,五个身穿同款黄马甲的志愿者正看到这一幕,其中一个男生怼了怼还没回神的男生,戏谑道:“怎么不动弹了,是看上哪个了?”   被问的男生将同学的爪子拨开:“什么看不看上的,你自己想歪了就觉得别人都跟你一个德行!”   男生装作被推倒的样子,倒地挺身向对面男生扑去:“装模做样,刚刚不是还看得挺来劲的吗?”   两个男生闹做一团,另外两个男生也加了进去,只留两个女生没好气的看着他们,抱怨道:   “在学校里说好了,来这里做志愿者是为了见那些孤儿,好写毕业论文,结果给咱们安排的都是些什么活?”   另一个原本披散头发的女生,现在也被迫将头发梳了起来,一边用本子扇风,一边不停扯着卡脖子的黄马甲,感觉自己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学校非要求穿这破马甲,都不知道多少人穿过了,一股子怪味,还这么厚,套在外面热死个人,   而且来这里连口水都没喝到,不自带杯子就要跟那些老人用一个,那万一再染上什么病,回头找谁去?   还嫌我们吵,把我们都赶到外面来,他们那些本院的护工倒是舒坦,一个个坐在风扇下面喝茶聊天,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他们哪里需要人手了,非要我们去充数。”   刚开始说话的妹妹头女生将头发别到耳后,也是热得不行,看着室友熟起头发后露出的项链,语气有些羡慕又有些含酸:   “真羡慕你有个在报社当副社长的舅舅,咱们新闻系其他人忙着找工作,只有你不用担心,   而且你舅舅对你这么好,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你买,这个项链是你新得的吧?只前都没见你戴过。”   石琳琳,也就是将头发梳起的女生,在听到室友的话后,眼中算计一闪而过,莞尔一笑,试探道:   “我舅舅很大方的,而且待人特别友善,跟哪个年龄段的人都聊得来,等你接触过就知道了,   这周日怎么样?咱们都没课,我带你去我舅舅的报社参观一下,跟我舅舅见见面,没准多聊聊关系近了,他就允许让你跟我一起去彩闻报社实习,   咱们两个也好就个伴,你也不用到处投简历了,反正包分配也轮不到咱们这种补学分的。”   程莉,也就是妹妹头的女生当即点头同意,有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能放过!听说这周日就要去彩闻报社,见她那个有钱的副社长舅舅,又忍不住紧张。   程莉:“那我需不需要准备一下面试的简历什么的?还有衣服鞋子,是不是也该换换?我见学长他们去面试,当天都换的白衬衫和皮鞋,女生还化了妆。”   说着她就忍不住看了眼石琳琳的牛仔裤,还有那件商场模特身上的蝴蝶结吊带上衣,标牌价她瞥见了一眼,贵得要死。   跟石琳琳两天一换的衣服比,她从这学期开始就只两套衣服,来回倒着穿。   不像琳琳,橱柜里堆满里衣服,桌子上也全是化妆品和护肤品,她连上次参加合唱团登台演出,都是用的琳琳的不知道这次能不能也...   程莉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石琳琳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这人平常在宿舍就喜欢蹭其他人的东西用,卫生纸、本子、手绢、头绳,程莉是什么都缺,什么都差,还总“忘记”还。   她条件最好东西最多,被她借走“忘记”的也最多,若不是缺个陪衬跑腿的,她才不跟这家伙待在一起。   程莉见她迟迟没有回话,有些慌,怕她收回刚刚答应的事情,刚要改口说自己想办法,就听石琳琳突然答应借给她衣服穿。   而且还给她拿了个主意,好让她能得到副社长的认可。   石琳琳:“你不用带什么简历,这不就有现成的一份简历在吗?孤儿院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虽然主犯已经抓住判了刑,但是这热度还没散,   警局那捂得严实,根本套不到消息,可这里不一样,虽然那些护工严防死守不让咱们接触那些孤儿,但是这会他们都在午休,这地方统共就这么大,   只要趁着这会找到那些孤儿,随便哪个都行,问出些有用的信息就能让报社拿到独家新闻,要是你跟我能办到,这不比投什么简历都好用?”   程莉有些心动又有些担心,看了看旁边打闹的同班男生,见他们没注意到这边的谈话,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咱们两个从哪能找到?再说,就咱们穿着这明晃晃的黄色马甲,一动就会被别人发现的。”   “穿着这东西做什么?咱们可是要偷偷进去。”石琳琳感觉她的脑袋简直跟木鱼没两样,“笨死!当然是脱掉,跟那两个带保镖的女生一样,穿着自己的衣服进去了!”   程莉恍然大悟,跟着陈莉绕道树后面将马甲脱掉,特意绕了个大圈从主楼一层敞开的窗户翻了进去。   两个女生成功潜入楼内,而此刻主楼三楼的活动大厅内,二十七个小孩正围成一圈。   一双双眼睛看着岁笙和魏茹拆开打包盒,拿出一份份造型精致好看的切块蛋糕,还有看上去十分软嫩诱人的布丁。   每当拆开一个包装盒,都能引发一阵小小的惊呼声,一共五种口味的切块蛋糕,都有时令的水果做点缀。   颜色鲜亮的水果配上果酱、巧克力、糖豆和奶油花边,完美拿捏住现场所有小孩的心。   每个小孩拿到属于自己的蛋糕和布丁后,都各自找位置坐下细细品尝。   只有一个例外,岁笙看向了唯一没有立刻离开品尝的小孩,五十五端着他那份巧克力切块蛋糕,一双狗狗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04 23:15:13~2024-01-05 22:30: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zdhzyx 50瓶;村头老王 10瓶;诺之言、26809689 5瓶;aurora、暗冉、果子丫~、天佑、我就乐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第 31 章   ◎学以致用◎   魏茹不是头一次见他这黏人的模样, 准确的说是只黏着岁笙一个,岁笙一离开,他立刻换副面孔给她瞧。   她就看不得他装乖的样子,忍不住逗他:“还等着什么呢?你岁笙姐姐可是给每.一.个小朋友都买了甜点, 贪心的小孩是不会招人喜欢的, 你说是吧岁笙?”   说完还一把搂住了岁笙的胳膊, “大鸟伊人”的歪着脑袋,靠在她身上,挑衅的眼神俯视瞪她的萝卜头。   岁笙没眼看她和小孩子较劲,把准备好的最后一个盒子打开, 露出了里面的毛巾卷蛋糕。   她开始确实打算每人准备一样的甜点,但是五十五太能缠人,只好又专门准备一个拿来哄小孩。   果然五十五见到独属于自己的那份,立刻安静下来, 乖巧道谢送上甜度百分百微笑一枚,然后附赠魏茹一个白眼, 带着他的战利品离开。   魏茹凑到岁笙耳边嘀咕:“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岁笙:“谁让你总喜欢逗他。”   活动大厅内,所有小孩都沉浸在吃甜食的快乐中,岁笙听着魏茹东拉西扯的闲聊, 秒针滴滴答答的转,午后的静谧在两个形容略显狼狈的女生出现后被打破。   门口伫立的保镖第一时间发现了两人,一路躲闪摸到这边的石琳琳和程莉也被门口的黑衣墨镜男吓了一跳。   不过在发现屋内的一众小孩后,两人又露出了高兴的神情, 在注意到岁笙和魏茹后, 她们下意识收敛表情动作, 想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局促慌乱。   不过这种生硬的改变让她们看起来更加可疑, 保镖看向魏小姐, 魏茹想了想没有下达命令,而是询问起岁笙:“要弄走吗?”   岁笙不做反应,只是换了个姿势半躺在沙发上吹风,这里难得安静,没有乱七八糟的心音,她中午吃了不少,这会只想睡觉。   魏茹见她如此,也不再关注那两人,总之也不是来找她的。   石琳琳和程莉从刚踏入时的局促不安缓过劲来,看着二十多个吃蛋糕的小孩,立刻两眼放光。   警局那边严防死守,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些热门消息一个也没打听到,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两人对视一眼,选择了两个距离最近,并排坐着的小男孩套近乎,看能不能问出有价值的信息。   石琳琳舒缓了嗓音柔声道:“小朋友在吃蛋糕啊?好不好吃,能不能告诉大姐姐?”   被问到的两个小孩一个抬头瞅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吃,速度加快,另一个倒是搭理了她,不过说出口的话让她心肌一梗。   六十一:“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分给你吃吗,大婶?”   石琳琳脸上挂着的假笑立刻裂开:“你个臭小鬼...”   “琳琳,你不要这么大声,要是把其他人引过来就不好了。”程莉着急的拉着她的胳膊提醒,忍不住抬头看向四周。   好在除了保镖向这边撇了一眼,那两个在沙发休息的女生并没有往她们这边看。   缓缓松了一口气,程莉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室友,毕竟这关系着她能不能顺利进入彩闻报社工作。   石琳琳已经意识到她刚刚失态了,但是听到程莉催促提醒,顿时感觉十分不爽,像程莉这种人,只管听她的意思行事就行,哪有她做指挥的时候?   石琳琳感觉主导权被威胁,她反过来指责程莉不要大惊小怪的:   “明明你的声音更大,而且你根本不用重复这么多遍好吗?这两个小孩没礼貌,那就再换其他小孩问。”   程莉被她说得来不及还嘴,就见室友又换了一个目标,往女孩子那边走,只能抬脚跟上。   [程莉:她的舅舅是副社长,我找工作还需要她,还要跟她借衣服、鞋子,不能这时候惹她生气。]   [石琳琳:烦死了!今天就没一件顺心的事,一个杂毛的小崽子,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果然是有爹生没娘养,一点教养都没有!   还有姓程的,她一个跟班还找不准自己的位置,竟然敢指挥她做事,等将她介绍给舅舅,看她还老不老实!]   岁笙被心声吵得翻了个身:‘真是哪哪都躲不过,苍蝇叫得比外面的蝉还让人心烦。’   石琳琳重新找准目标,吸取上一个的经验,这次目标是看上去更乖的女孩子。   六十二刚将小板凳搬到五十五对面,正想着这些天新得的一堆毛绒玩具里,有哪个是她不太喜欢的。   她想用玩具跟五十五做交换,换一小块没吃过的毛巾卷蛋糕,那个蛋糕看着好好吃的样子,而且还是红色的,不知道是樱桃味的还是草莓味的。   六十二希望是草莓味的,她只在衣服图案上见到过草莓,还从没吃过,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听说可贵了。   但五十五不管六十二怎么加“价”,都不为所动,就在六十二头疼,要不要把最喜欢的布偶熊加上去时,一片阴影突然从头上笼罩下来。   她一抬头就看到石琳琳放大的脸,吓得她一屁股跌回了椅子上:“阿姨有什么事吗?”   这次不是叫她大婶了,虽然对阿姨这个称呼依旧不满,她今年才二十一岁好吗?   石琳琳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不要生气,重新酝酿情绪:“小朋友长得好可爱啊,这件衣服是新买的吗?”   六十二低头看了看衣服上的小黄鸭,点点头:“是前天刚得的,是一对好心的叔叔阿姨送来的,阿姨你也是过来送东西给我们的吗?”   石琳琳有些尴尬,她现在浑身上下一个子也没有,钱包还在大树后面的黄马甲里:   “我这次没有带东西来,是特意来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听说zf发放的钱都被院长母子两个私吞了,   那你们饿肚子的时候有没有向谁寻求帮助啊?比如卖吃的东西的摊贩、商店老板什么的,他们面对你们的求助有提供援助吗?”   六十二见她身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带,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乖乖回答了她的问题:   “根本出不去的,孤儿院离这里很远,附近什么店也没有。”   石琳琳又问:“那孤儿院来领养小孩的都是什么人呢?他们都喜欢挑什么样的小孩领养,为什么你们没被领养走?”   五十五闻言隐晦的看了她一眼,但仍旧没有作声,继续吃蛋糕,但他没再动过毛巾卷,这个麻烦的女人还没走,这会吃影响口感。   六十二不读懂石琳琳言语中的尖锐,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只是本能的有些不开心,但还是老实回答:   “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他们都没岁姐姐长得好,也没她厉害,那些人喜欢男孩子,喜欢活泼开朗的,   我和五十五不喜欢说话的他们都不喜欢,而且我是女孩子,他们都不会看我一眼。”   石琳琳转头示意程莉快点拿笔记下来,听到她说那些人不会去看女孩子,脑内立刻灵光一现。   那头的岁笙被迫睁开了眼坐了起来,托石琳琳的“灵光一现”,她现在是彻底休息不下去了。   魏茹其实早就醒了,见岁笙动了,立刻提议一会去逛街,之后再续上顿晚饭。   岁笙点头,目光却看向五十五他们的方向,魏茹顺着她的目光注意到了那两个女生。   魏茹:“这两人明显是混进来的,也不知道门卫和保安是怎么搞的,随便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岁笙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胳膊和手腕:“未必是门卫他们的事,也可能这两人本来就在登记人员的名单里。”   那边石琳琳见程莉都记好了,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刚刚想好的问题:   “小朋友,你们院长的儿子经常去孤儿院吗?每次去都只是拿钱、打人,有人没做其他什么事?比如帮你换衣服,或者有拉着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吗?”   六十二有些茫然,她不太理解对方说的话,那个男人一喝醉就来孤儿院踹门,找他们撒气,在院子里翻找一切值钱的东西拿去卖。   反正六十二一回想起来,那个男人做过的坏事根本数不过来,至于奇怪的事?   五十五此刻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叉子,直勾勾看向还在逼问六十二的女人。   石琳琳见小女孩一副没记起的模样,有些不甘心,她想要的是足够劲爆的消息,那种不痛不痒的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她继续诱导六十二:“就是那个男人进了孤儿院,有没有进过你的屋子,有没有动过你...”   “大婶,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找警察,他们更清楚,你问什么他们都会告诉你的。”   五十五突然出声打断,石琳琳面色不善的看着他:“有没有人教过你,打断别人说话是缺少教养的行为?”   旁边记录完信息的程莉抬头,注意到两个身影正向这边靠近,立刻小声提醒室友。   但石琳琳根本不想理会她的话,完全没将她的提醒放在心上,只顾着教训这个在关键时候打断她的小孩。   然后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头顶,等石琳琳站直身体转头,就看到本该在大厅另一端的两人站到了她面前。   岁笙:“想来你的父母已死多年,才没人教你要遵守规则秩序,不要在别人的地方乱窜,更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胡言乱语?”   石琳琳听到岁笙的话警惕的看向她,高声反驳,试图在音量上压过对方,掩盖事实:   “我们都是登记过才进来的,倒是你,有什么立场质问我们?我不过是看这个小孩可爱,跟她聊了几句而已,说我胡言乱语?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   程莉有些心虚的将本子藏到身后,她的求职“简历”就在这本子上,可不能有什么差错。   她见室友跟这两个女生呛声,担心惹来麻烦,想要立刻离开,反正刚刚也问道了一些东西,足够写出一篇文章了。   但石琳琳觉得完全不够,她刚刚差点就能从小女孩那问出一个“爆料”,都怪那个小屁孩打断,现在让她走实在是不甘心。   其他小孩子都在,岁笙不想在这细纠她胡言乱语的内容,只想立刻将人赶出去。   倒是魏茹听石琳琳在这胡搅蛮缠,已经开始活动手腕了,保镖见她这动作,雷达立刻作响,赶紧快步上前劝道:   “魏先生嘱咐了,让您修身养性,多跟岁小姐学,多动脑子少动粗,不要总去邢先生那边,今天的事回去后,我是要如实汇报给魏先生的。”   魏茹谁都不怕,就是怕她爹,憋气的哼了一声,狠狠盯了石琳琳一眼,看得人头皮一麻。   不过石琳琳见她就是一纸老虎,更加嚣张了,叉腰站在那,一手指着岁笙的鼻子跟程莉说:   “把这个来这充大款的也记上,回头我就让舅舅将她的一言一行都发表出来,让Z市的其他人都看看,这个仗势欺人,蛮不讲理的女...啊!——鼻子!我的鼻子!”   岁笙看着她捂鼻倒地,缓缓收起挥出去的拳头,甩了甩,有点痛:“我是不懂道理,好在略懂拳脚。”   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岁笙,孤儿院的小朋友们第一反应就是鼓掌,突然掌声雷动,把另外两个弄得更蒙了。   别问,问就是惯性,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毕竟见面第一天,岁笙就在一众萝卜头面前“大展拳脚”,会给他们心里留下个什么形象,这很难说。   倒是魏茹,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魏茹手动合上了自己的下巴,才反应过来岁笙刚刚做了什么后,立刻上前伸出拳头。   岁笙不假思索做了相同的动作,拳头相碰对接成功!魏茹大笑几声,直呼畅快!   刚刚还说魏先生让小姐多向岁小姐学习的保镖,现在整个人都麻了。   走廊内,此刻已经能隐约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还在休息的护工听到了惨叫声,正往这边赶来。   石琳琳一手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鼻子,另一只手将旁边试图扶她起来的程莉狠狠推开,目眦欲裂的瞪着冷眼俯视她的罪魁祸首。   指人的食指气得直抖,喊出的话几乎破音:“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要叫警察!我要让警察送你去蹲监狱!”   岁笙按下魏茹打算拨通的电话,对着五十五和六十二说:“躺下捂着脑袋打滚,一会医生来就说头晕恶心想吐。”   五十五最先反应过来,应声倒地,见六十二没跟上动作,起身将人带倒,两人开始逆时针转圈打滚,五十五还戏很多的叫嚷着别打我的头,我怕。   六十二想着那个还没吃到嘴的毛巾卷蛋糕,有样学样跟着干嚎,觉得每嚎一声就能多吃一口蛋糕,嚎得十分卖力。   等护工匆忙赶到,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们对岁笙为保护小孩,才做出正当防卫的说法深信不疑,完全无视了流鼻血的石琳琳。   尤其是在岁笙告诉他们,这两人不是有预约的资助者,而是不明人士后,更是将两人直接关进杂物间。   护工连忙叫来保安和附近巡逻的警察,警察一听是那些孤儿出事了,立刻急了,直接拨通电话到局里。   等人员到齐听完经过后,再看看坐在那无动于衷的岁笙,不用说了,直接将两个不明人士带走,惹谁不好?   岁笙将遗落在地的本子拿起,看着上面断章取义、过度捏造的“事实”,面色不变的塞给从警局赶来的郭兰,她正好管这一块。   从岁笙突然动手到警察将人打包带走,整个过程十分丝滑,魏茹自觉就算将邢叔喊过来处理这件事,也不会有岁笙来得高效。   魏茹:“厉害,小妹佩服佩服。”   岁笙对大她五岁的小妹无感,一手一个,摸了摸刚从驻院医生那回来的两小只的脑袋:“这招是从萧老太那学来的,效果不错。”   一周后,民政局内。   岁笙将崔渺渺和萧胜军的离婚证递给两人,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解脱表情,很好奇那位魏先生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萧家自愿和平离婚的。   不过看萧胜军瘦得脱相的脸,想来达成“自愿”的过程一定十分艰辛。   崔渺渺不愿再多看手中的离婚证,在萧胜军走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她今天来民政局不仅是来办理离婚手续的,也是来跟岁笙道个别。   崔渺渺:“我打算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不过老宅在这里,我终究要回来的,   还要感谢你上次的帮忙,这些天有很多事要处理,直到现在才能跟你正式道谢,真的是...我...”   岁笙有些头痛的看着她抹眼泪,这人的泪腺还是这么发达,崔渺渺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就是控制不了,只能哽咽着继续说:   “还有范叔叔他们,川悦饭店也多亏了你,我到现在要走了都不敢去见他们,实在是...”   一旁竖起八卦之耳的李红梅见她又哭了,立刻递上手帕,示意她擦擦眼泪继续说,崔渺渺道谢接过。   岁笙听到最后,还是从心声里明白她一直赖着不走的原因,原来是想让她代为传达歉意和道别。   她不打算当这个传声筒,主要是她觉得自己胜任不了这个工作,无法像崔渺渺一样声泪俱下的将话说完。   所以她直接将人连她带来的行李一起带到了川悦饭店,让她有什么话要说,有什么生理盐水要流,当场解决。   就在岁笙待在柜台收账,等着上二楼挨训的崔渺渺结束的时间,一对眼熟的夫妻出现在了店门口。   两人鬼鬼祟祟在门前探头探脑,在跟岁笙对上视线,确认是她本人没认错后,立刻像换了个人,直接一把推开店门,指着柜台前走神的岁笙大骂:   “好你个没良心的,我们肖家好吃好喝把你养大,你念完大学如今有出息了,一个信也不回,在城里吃香喝辣,是怕我们这些泥腿子拖累你,耽误你勾搭有钱的老男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05 22:30:41~2024-01-06 23:4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_(:3`」∠)_ 131瓶;狸花不是梨花、花洛雨、樾鱼 5瓶;猫耳朵、聂凝凝、果子丫~、我就乐意、57769291、月枫、兰不住_lan、哭泣的云、椰菜逃离月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第 32 章   ◎选哪个?我都要!◎   这一男一女从进店就开始一顿输出,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看他们手指着的方向,所有食客都知道是在说谁,纷纷窃窃私语开始讨论。   这会正是饭点, 食客不少, 服务生见情况不妙, 立刻跑上二楼搬救兵。   天天吃瓜的岁笙还是头一次当瓜被人吃,刚刚她的大脑过滤了好一会,才在记忆库里找到这两人。   跟记忆里高三之后再没出现的面孔对比,如今过了五年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 看样子日子过得还不错,难怪能修得起老房子。   就是不知道她那一捆鞭炮下去,他们花了多久清洗干净的,估计也舍不得花钱请人, 多半是全家总动员。   但这次只来了肖田旺和他媳妇肖爱苗两个,大概是肖美琴没能说动所有人, 这才只派来了这两个哨兵来一探虚实。   肖田旺两口子看着这食客满座的饭店,好像看到了一桌桌的钞票摞在那,肖美琴竟真没诓他们!   自从肖美琴带娃被休回娘家, 当初他们家有多潇洒,吹牛炫耀城里女婿多厉害,如今就有多落魄。   他们家靠卖女儿得到的大额彩礼给儿子娶了媳妇,又盖起了小二层, 如今钱花得差不多了, 女儿被休, 没了羊毛可薅, 一下断了主要经济来源。   这些年因为有肖美琴在, 他们家的田几乎荒废,重新耕种要费好大力气,头年收成也不会好。   而且她弟弟在城里的工作也黄了,全家都没了好日子过。   当初被肖家村所有待嫁女羡慕的存在,如今人人避之不及,生怕他们跟自己借钱。   没想肖美琴上次去了城里,一回来就找上他们家,说什么被赶出村的岁笙当上了店老板,赚了大钱,肖田旺只以为她神经失常跑过来胡言乱语。   他们当初把人赶出去,可是一个子都没给,就她那受气包子的模样,还能当老板?   起初他们两家是都不信的,但肖美琴就像犯了牛劲,一遍遍地找他们,后来肖美琴为了让他们相信,又变了个说法。   只说岁笙不知道攀上哪个男人了,混得人模狗样,在家饭店当上了店长,根本没有他们想象中流落街头的落魄模样。   对于这个说法,肖田旺还觉得有些可信,他可不觉得那个捡来的赔钱货有那个本事,多半是仗着年轻攀上了有钱人,走了什么歪门邪道。   虽然肖美琴觉得从店里员工对岁笙的态度看,实际情况大概不像她跟肖家兄弟俩说的那样,但她不这么说,肖家兄弟俩又怎么会相信?   若是他们不相信,怎么会亲眼去看?不亲眼看到被自己赶出去的人过得比他们好十倍、百倍,又怎么会起贪念找岁笙要钱?   没道理她肖美琴顺风顺水过了二十多年的好日子,到头来却一无所有,还要回娘家遭人白眼度日,而从小无父无母被遗弃的岁笙却过上了好日子。   而面对突然出现在饭店的夫妻俩,岁笙大致也能猜到是谁干的好事,不过耳旁交响曲一样的积分提示还真是...果然自己的瓜吃起来才最甜?   肖田旺见岁笙被他们说得不敢吱声,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在注意到从二楼下来的范柄叔侄,更是眼睛一亮。   他指着最前面,看着年纪最大气势最足的范柄道:“是不是他?他就是你找的那个老男人!”   被指认的范柄此刻心情就像清点食材时,在一堆新鲜蔬菜里突然发现了一个臭鸡蛋,可把他恶心坏了!   范柄刚要发火,岁笙突然猛的起身,屁股底下的凳子都震到了墙上,只见她突然大喊一声:“大伯救我!”   一句话成功把店内所有人都镇住了。   [范五:好浮夸的演技。]   [范六:岁笙还有这爱好?]   岁笙:“...”听到范五几个的吐槽,差点没绷住表情,有钱不赚是笨蛋!她也是临时起意,不过糊弄这俩缺大德没大脑的,足够了。   岁笙:“大伯你不知道,我生活费不够来这里做临时工,没想弄翻了一个装酒的架子,你不知道他们竟然要我赔这个数!”   说着伸出手指比了个一,肖田旺下意识回答:“一百?”   岁笙摇头:“一千!”   这个数直接吓得肖田旺两口子长大了嘴,这是打翻了一面墙那么大的酒架子?摆明了就是讹人嘛!   不等他们消化掉这个数字,就听岁笙报菜名一样的说出了一溜的赔偿清单:   “除了那个酒架子,我还手滑不小心掀翻了六盘菜、弄脏了一个客人的皮草,烫伤了两个客人,误找了十一次零钱,打碎了三十三个盘碗,一共欠了店里两千三百六五块,   我现在已经努力换完了三百六十块钱,剩下的两千零五能不能你们帮我出?   我不想继续在这里打工还债了,大伯、大伯母,你们这么心疼我,肯定能帮我把这债...”   她话还没说完,肖田旺和肖爱苗两人的头皮都炸开了,见范五几个向他们走过来,生怕被扣下给这倒霉鬼还债。   立刻脚底抹油,头也不回的跑没了影,从背影看好像身后有鬼追他们一样。   岁笙见找事的人跑了,用脚将凳子勾回来,继续整理收上来的零钱,心里却数着不断冒出来的积分,这一波血赚!   看热闹的食客这时也回过味来,那两个家伙进来时一脸凶相,还说是他们将人从小养大供到大学,但一听要赔钱,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一看就是骗子。   岁笙告诉范柄他们,下次再见那两人,或者跟他们一路货色的要找她,就直接开口跟他们要钱就行。   几人点头应下,然后就听到岁笙说:“下个月地方应该就能定下了,起什么名字,你们想好了?”   范五、范六、范四三人被她说得一愣,直到一人挨了范柄一记拳头才反应过来,一个个不可置信道:“这么快!”   岁笙:“新店开业要弄一菜一汤做免费赠送的噱头,你们准备好了?。”   范五:“要选意头好、颜色好、成本不高而且最重要是味道要够香,能把食客的胃钩进来的,岁老板放心交给我们!”   周日,岁笙和高明冉来到云朵蛋糕坊三楼,刚刚收购的三楼原本是一家小公司的办公室,现在公司经营不善,老板只好卖掉。   岁笙正好要扩建店面,原本的员工也要再招,本来是要横向扩张,打通隔断,但隔壁的商铺见她生意火爆,狮子大开口,要价五万。   她没想当这个冤大头,索性向上扩张。   高明冉看着工人施工,这一层的装修岁笙不打算跟二层重复,选了偏欧式风格的布置。   正好高明冉知道一家装修团队,刚刚给一家摄影楼做过装修,带着岁笙去看过装修之后的成果,然后三楼的装修就交给了他们来做了。   不过岁笙今天约高明冉过来,不是让他来盯着装修进度,而是为了挑选门店商铺。   他手上有一批房源已经被预定的七七八八,门脸开始出售。   之前听岁笙打算再开一家饭店,所以前脚门脸才开放出售,后脚高明冉就拿着门脸信息和合同过来,让岁笙最先挑选。   他吃着冷饮,看着岁笙低头间发丝垂落,手指微动,想帮她将发丝别到耳后,但又担心这个举动太过亲密,正纠结犹豫的时候,岁笙已经选好了。   他看着岁笙手指划过的区域:“这三个门脸面积各不相同,你要是选择开饭店的话,还是宽敞醒目的合适。   我看这个位于十字路口的门脸就很好,位置得天独厚,而且面积也足够,做成透明落地玻璃,两面都可以看到街景,   尤其是这个方向正朝广场,现在这会虽然还没完全竣工,但是广场的彩灯都已经做好了,晚上吃完饭可以来这边散步,而且也方便停车...”   岁笙点点头却并没有确认,她选择这个地方确实有考虑到这些,不过却不只是这点。   高明冉以为她还想听听两外两个门脸的介绍,他指向最里面的这间,介绍它的面积和位置优势:   “正好面对对面的一条步行街岔口,从步行街过来,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要是在这里开店也不错,就是面积是最小的,只有四十平,不知道够不够用...”   岁笙这时听出他会错了意,她重新用手指划定了这三个门脸:“我要的是这三个。”   高明冉吃惊下再次确认,一次性买下三个门脸?这加起来的面积就超过一百五十平,开个百货商店或者酒店都足够了。   要知道这会普通的杂货铺和五金店,开店也只需不到二十平,她就只是拿来开饭店?未免有点奢侈。   [高明冉:听说新饭店用的厨师是川悦饭店主厨手下的三个徒弟,   我听说过员工表现好老板升职加薪的,但没见哪个老板像她这么豪气,敢一口气买下一百多平的门脸让员工放手干的,   他现在跳槽过去从学徒学起还来得及吗?岁老板看看我,你看我长得像你的员工不?]   岁笙道:‘房地产跟你更搭。’   岁笙看他一副“我不赞同”的表情,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   “范五几个从小就跟着他们叔叔范柄学手艺,到今天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店里很多菜其实都是他们三个操刀,做出饭菜的味道早就能够出师了,   不过因为跟崔先生的约定,他们一直守着老店没挪动地方,原本日子也能过,但是年前那会另一个东家出了点小状况,   我接手之后店铺生意恢复,新的菜品研发也都通过了食客检验,是时候让范五几个分出去单干了。”   岁笙:‘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她之所以提前跟高明冉预定这块地皮的门脸,也是有因为门脸的面积相对更小,   同样在资金,她只能买两个不超六十平的住宅,或者一个大的三居室,远没有投资门脸更合算,   不出十年,这块地皮的价值至少翻一番,之后还有得涨,只要买下总不会亏本。’   岁笙原本计划想再买两套位置更好的住宅,不过那些房子资源目前高明冉还拿不到,就是有也轮不到她手里,早就被人预定好了。   岁笙看着三份合同,感慨钱就摆在她面前她也只能捞这点了,高明冉也看着一眨眼已售出的三个门脸,感慨对方往外撒钱的速度再度刷新。   送走高明冉,岁笙下楼嘱咐小园,每隔两个小时给楼上施工的师傅们送上一壶冷饮,交代妥当,她直奔厂区。   她要去看看上个月选中的三家服装加工厂成品如何,同样的图纸、同样的定价,今天是约定看成衣的时候,希望至少能有一家做到她满意的效果。   岁笙的身影出现在第一家服装厂内,车间主任邹广已经等在门口,他想起昨天看到成衣生产出时众人的反应,已经料定这件衣服的销量必定不少。   他一边热情招呼着岁笙往他办公室去看成品,一边回想起昨天成品一出,车间所有适龄段的女员工都围着那条裙子不动。   一条裙子不停轮换在众人手中,接过就往自己身上比量,就是年纪稍大些的女员工也忍不住上前看上几眼。   这样的裙子要是放到市场还不能大卖,他们接单的其他裙子岂不是没人买了?   邹广:“听说这条裙子的设计图纸是岁小姐自己绘制的?”   岁笙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没有喝,闻言只是点点头。   邹广见状一拍大腿:“看我这记性,你要的成衣在这呢,昨天不少女员工都争着要试穿,   我们特意选了十名年龄合适的员工试穿,肤感没有问题,做了一些简单的动作,剪裁走线也没有问题,   你看这个颜色和网纱搭配的效果,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   岁笙接过他从袋子里取出的连衣裙,最先入眼的就是一抹柔和的水蓝色,之后就是玻璃窗透过自然光折射出的点点珠光,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珠光网纱是她和高明冉看影楼装修时发现的,这种网纱目前只用在婚纱上,且做作为点缀,并不会大范围使用,因为它的价格并不便宜。   但婚纱的裙摆褶皱和面积之大,出于成本考虑,自然不会大面积使用这种网纱。   但是岁笙设计的及膝连衣裙所费布料不多,且只需要在裙摆中部缝制网纱,整体的成衣效果既美观也不显赘余花哨。   至于市场反响如何,看邹主任描述的车间女工反应就知道了。   岁笙跟对方商谈了首批百件能给出的单件价格,见邹主任给出的价格在她预期之内,而且还算是稍低的价格,可谓诚意十足。   但货比三家,她还是去了另外两家服装厂,一家珠光网纱用料过于节省,单件的成本没降下多少,网纱飘逸轻盈的感觉反而消失了。   网纱褶皱不足,看上去像是裹在了蓝色布料上,这家服装厂直接被pass。   第三家做出来的效果跟第一家没差,但是听说岁笙只打算先出货一百件,立刻变卦,给出的单价立刻抬高。   所以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邹主任这里,在签订订单,交付定金后,岁笙将准备好的另外几张裙装图纸也拿了出来。   邹广接过她递来的图纸,从第一张开始翻看,越看眼睛越亮,这些裙装跟市面上能见到的样式都不一样,设计得好看却不浮夸,都很适合日常穿搭。   这些也不例外,都是每款一百件,和云朵蛋糕坊的经营模式一样,她不打算走以量取胜的赚钱策略。   况且不管是在哪个工厂,批量生产的商品都很难把控每一件的质量,她不打算再分神处理售后,或者专门雇一个人来紧盯质量生产。   而且她也不能保准衣服是否能够畅销,毕竟定价不低,她也没有注册商标。   一个高价三无产品,能不能卖出去还真说不准,所以她只在商场租了一个摊位,抱着试试不所谓的态度付了一个月租金。   中间魏茹来找她,两次扑了空,之后卡着岁笙下班的点守在民政局门口,这才将人堵住。   “我说最近总看不到你人影,原来都在弄这个。”云朵蛋糕坊二楼,魏茹看着身穿蓝色连衣裙离开小园,感觉那抹蓝色还残存在她眼中,   “上面那层网纱是什么?灯光照射下好像在发光!”   岁笙从水果拼盘里戳起一枚草莓送入口中,见魏茹大晚上还点了这么多甜点,额头发丝还未干透,而且没有保镖过来,估计又是刚从龙卫那回来。   “是珠光网纱,我无聊时画了很多图纸,里面有夏天的裙子,想看看成品是什么样子,算是爱好,   能用爱好赚钱自然更好,如果赚不到也没关系,我新开了一家饭店,这会还在装修,工程比较大,   估计等楼上装修好了,那也才完工一半,开业的时候再带你去看看。”   魏茹对岁笙能自己开店赚钱这点特别佩服,像她每天跟点卯一样在她老爸公司混日子,看着她爸跟大哥在董事会上各种交锋,她就想立刻睡过去。   最烦坐在那听人念经了,但是每到她想偷偷溜出去的时候,都会被他们两个发现,派保镖将她抓回来。   说是怕她没事做跟别人学坏,一定要让她找点事做,她说想去龙卫保险公司,跟邢叔他们一起,立刻被全票否决,全票只有她爸跟大哥两张,且她没有一票否决权。   不过她跟岁笙认识之后,活动时间突然被这两人放宽不少,而眼下,她似乎找到了摆脱两人掌控的方法了。   魏茹想到刚刚一闪而过的裙子,突然对岁笙说:“咱们合作开一家服装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06 23:40:12~2024-01-07 23:27: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味味、楼兰月与玉门关、兰不住_lan、品客洋葱、小你、佩佩、我就乐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第 33 章   ◎目标:做大做强◎   对于魏茹希望找事情做不想闲着的想法, 有钱但没闲的岁笙表示不理解但尊重,第二天一早,两人直奔岁笙租赁摊位的商场。   刚踏入一楼,魏茹就忘了此行目标, 直接拉着她开启了买买买模式。   魏茹:“这个果脯我之前买过, 味道不错, 岁笙你来要不要来一包?”   购物袋+2,获得副食品售货员微笑一个。   魏茹:“你看这个玩具狗,好丑,像海豹, 不过手感还不错,来两只,咱俩一人一个。”   购物袋+2,获得玩具售货员白眼一枚。   魏茹:“这个手表好闪!配那条蓝色裙子刚刚好, 给我来一个,岁笙你为什么不买?”   购物袋+1, 获得售货员彩虹屁一筐,来自其他顾客的富婆认证×6。   虽然没眼看魏茹扫货的架势,但岁笙还是不受控的被她带动了, 等上了二楼,手里已经多了四个拎袋。   岁笙觉得魏茹不用跟自己去开服装店,可以来这里做导购,就是不能让别人买下东西, 她凭一己之力也能为百货商场的盈利额提升两个百分点。   两人走走停停, 原本三分钟能走完的路程, 有了魏茹的加持, 成功延长到了一个小时。   穿过两列品牌商店, 后面都是摆放得密密麻麻的服装摊位,岁笙租赁的摊位在最里面,占地不到十平米。   没有像其他服装店竖起两米多高的挂网悬挂衣服,也没有拉横幅,更没有支起的货架。   摊位前只有五个塑料模型,每个模型身上都穿着不同颜色款式的连衣裙,要不是魏茹个子够高,她从外围都看不见那五条裙子长什么样。   人实在是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年轻的女孩子,不停有人询问价格、尺码、布料,试图砍价的不在少数。   不到十平的位置人比衣服还多,用来遮挡的换衣帘前排起了长队,不停有人进进出出。   受雇过来打零工的黄荔只恨自己就长了两只耳朵、两只手和一张嘴,这哪够用?   魏茹看着忙得脚不沾地的售货员,不大点的地方像是出货仓,不断有人拎着购物袋出来,看得旁边的摊主眼红不已,这可比她想象的生意好多了。   她拿胳膊肘碰了碰岁笙:“我现在就想把你的脑袋瓜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只下金蛋的母鸡,突然觉得自己占了你的便宜。”   岁笙:“不用这么想,以后服装店开起来了,店内大小事都要你来管,我还要上班,只保证每周出货上新。”   魏茹:“嘿嘿,看云朵蛋糕坊就知道了,等回去我就去老爸和我哥那薅人过来,店铺位置你选好了吗?”   岁笙:“只要在商业街,不拘在哪里。”   魏茹:“了解,那就选个大点的,或者二层的那种也行,这试衣间绝对要够大,万一开业那天生意太火爆,人爆满,又像今天似的,   试个衣服还要排队,那不是把银子拦外面了吗?我看我爸公司里的前台都穿职业装,   到时候你给咱们店员也设计一套出来,一定要选身材好的年轻女生当售货员,你今天雇的这个用计算器算账都要摁半天,   岁数瞧着有点大了...岁笙?你有在听我说话...奇怪,人呢?”   魏茹碎碎念半天,回头发现人没了,自己念给空气听,转头找人,终于在人堆里看到了她,不过她在那干嘛?   换衣帘前,一个拿着衣服排队的女生见周围没人注意,借着手中的裙子遮掩,她悄悄将手探进了包中,从里面取出了钥匙。   看着上面挂着的折叠刀,女生单手手指用力,一点点将折叠的刀身展开,眼看就要成功,一只手突然出现,握住了她的拿刀的手。   女生心里咯噔一声,本就提着心怕被发现,现在更是吓得直接松脱了握刀的手。   展开的折叠刀跟着钥匙串掉了下去,正好砸在了另一名排队等试衣服的女生脚上。   被砸的女生只感觉脚上一凉,脚面好像落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发现凉鞋上别着一把刀,吓得她直接一嗓子叫了出来:“刀!有刀!”   女生明显被吓得不轻,不停抖着凉鞋,冰凉的刀刃时不时就跟着她的脚丫来个亲密接触,冷飕飕的感觉惊得她汗毛直立。   手里打算试穿的裙子早就被甩到了一边,周围乱哄哄的人挤人,没几个人听清她叫了什么。   只是见她突然发作,四肢乱颤,一条腿还抖得厉害,以为她得了癫痫,吓得她们纷纷后撤避开。   还有人打算拨通急救电话,但这时女生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脚上的凉鞋连带着卡在上面的刀都被甩了出去。   随着钥匙撞击地面的一阵哗啦声响起,其他人才注意到女生刚刚挣扎叫嚷说的话:“刀,上面有刀!”   所有人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把小刀卡在凉鞋上,上面还沾着血,这什么情况?   原本要打急救的女生开始犹豫,她要不要改打幺幺零?   其他人则纷纷询问这是谁的钥匙,上面的小刀一看就是开过刃的,刀口锋利。   被砸的女生脚虽然有凉鞋挡了一下,没有被刀直接戳中,但刚刚挣扎的过程反而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好好在商场试着衣服,突然出现一把刀子,还划破了脚,刚刚意识到不对的女生立刻叫嚷着要找商场经理过来。   她的脚被划伤了,还弄坏了一只鞋,让她怎么回家?必须给她一个交代!其他人纷纷支持,已经有人去服务台那找人了。   折叠刀的主人见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也不敢去拿回钥匙,只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奈何胳膊被拽住,根本跑不掉。   女生气愤的瞪向岁笙,要不是她多管闲事,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乱子!   就在她准备蓄力将岁笙推倒跑路时,一只大手突然将她用力的胳膊别在了身后,胳膊被人暴力弯折在背后,女生几乎能听到骨头咯嘣的脆响。   痛得她大叫出声,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不明白什么情况。   慢了一步的魏茹看都没看被制住的女生,有些郁闷被人抢先:“英雄救美被人抢先一步,陆大局长还干巡逻的工作?”   陆泽然没有理会她,将人交给郭兰,转头将岁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定没事后在人群中搜索一遍,锁定了黄荔:“黄女士,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陆泽然说着想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结果摸了一空,这才想起来今天他休假,穿着便装没有带警察证。   郭兰直接用手铐将女生铐住,掏出自己的警察证帮老大解围:   “你好,我是警察,因为你前夫意外死亡,他的侄子怀疑其死因,想请你跟我去一趟警局配合调查。”   黄荔听到她前夫死了,先是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两人这才离婚多久,人就没了?   紧接着又有一丝对方得到报应的快意,但在会想到这些年的相处,更多的还是悲痛,黄荔虽然怨恨他见色忘义,但是如今人一死,那股恨意好似也随之消散了。   但他死了警察为什么要找她?黄荔本能抗拒被警察去警局做笔录,谁知道会不会一进去就出不来了,郭兰观察着她听到前夫身亡后的反应,试图找到什么端倪。   她今天没有轮休,是身穿警服过来找人的,刚踏入二楼就听到有人讨论“刀”、“伤人”,立刻加快脚步。   然后就看到原本休假的老大先她一步出现在了现场,制止了女生动手,而她此行的目标黄荔也在,这让她不由得多想。   但她刚刚说出那番话就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但从郭兰观察来看,似乎都是正常离婚前期的反应。   两人夫妻多年,男人忘恩负义舍弃糟糠妻,迎娶了小十岁的娇妻,如今不到半年时间一朝身亡,黄荔身为被舍弃的糟糠妻有很大的嫌疑。   而且对方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行踪不定,前两天调查到对方出现在商场临时售货员名单里,郭兰这才立刻赶来。   黄荔连带那个持刀女生一起送上了警车,女生被带走前还试图辩解她没想伤人,但没有人信她。   魏茹看着好好的摊位因为她搅合得客人都走了,气闷得不行,要不是警察一再盯着,她很想上去给她两拳。   “不过话说你为什么没走?”魏茹扭头看着还站在一旁的陆泽然。   陆泽然:“我今天轮休。”   魏茹:“工作狂还需要休息?”   岁笙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衣服,抬头就看见两个闲人在那大眼对小眼:“过来帮忙收拾。”   魏茹刚应声要去帮忙装货,某人就又快她一步走到岁笙身边开始打包存货,又慢一步的魏茹感觉额角的神经都崩开了。   岁笙收拾地上的货物陆泽然跟在后面叠好装袋,岁笙要取塑料模特身上的衣服,陆泽然就上手将模特拆解,方便岁笙脱下上面的裙子。   岁笙清点库存,陆泽然就将清点完毕的款式尺码分类打捆,可以说配合默契,效率翻倍。   当然主要是陆泽然配合岁笙的节奏干活,不过他竟然愿意帮忙,还是让岁笙有些惊讶。   大概是第一印象太过深刻,中间岁笙跟他也有过几次接触,但对方总是身穿警服全身投入工作的样子,仅有的交流更像是工作交接。   她现在算是警局编外人员,负责提供信息线索,对方采取应对措施和后续收尾工作,陆泽然换下警服非工作状态下相处,好像还是头一次?   岁笙收拾着东西突然开始走神,陆泽然将装满衣服的编织袋拉上拉链,刚想问岁笙需不需要帮她送到什么地方,就发现对方正盯着他的脸不动。   陆泽然因为这张脸,从小到大没少过追求者,不过在接触了解他本人的个性后,成功劝退百分之九十。   剩下百分之十都是纯粹的颜狗,要么就是因为他背后的陆家,不过岁笙明显不是后两者,所以她突然盯着他不动是什么情况?   就在陆泽然被盯得手脚开始僵硬不知道眼往那看时,一旁的魏茹终于看不下去了,大跨步站到了两人中间,伸手在岁笙眼前晃了晃,见她终于回神,忍不住吐槽:   “岁大美女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发呆的时间?直勾勾盯着人家的脸看,大龄剩男的脸都要被你看成猴屁股了。”   岁笙:“?”什么情况?   魏茹见她明显不在状态,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这货还没开窍呢,等岁笙询问刚刚怎么了之前,她率先转移了话题:   “刚刚那个被抓走的女生,看她那小细胳膊细腿的,能伤到谁?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还敢掏刀子。”   岁笙将固定好的散装塑料模特放上手推车,跟着两人边往楼下走边说:“那个女生没有要伤人,她拿出钥匙上带着的刀是想划破她手里的裙子。”   魏茹奇怪:“划衣服做什么?”   陆泽然:“那刀是怎么伤到人的?”   两人同时发问,岁笙一一做解释:“我跟黄荔说的衣服标价不打折,那个女生估计是嫌弃衣服贵想买,但又讲价讲不下来,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   估计是想拆开缝线或者扣子,以残次品为由想要低价,一般商家都会同意,而且缝线扣子之类回去也可以自己修补,不妨碍美观。”   魏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骚操作:“看她穿得也不像缺钱的,而且一条裙子定价六十块,就是打对折也才省下三十。”   “有些人贪小便宜并不一定是因为穷。”岁笙将手中的东西放到陆泽然后车厢,上车跟陆泽然报了地址,   “至于她的刀伤人纯属巧合,她做坏事被发现,吓得直接松了手,正好刀落在了那个女生鞋上,   开始应该是没有受伤,但是那个女生慌乱挣扎厉害,刀刃在凉鞋上松脱,这才划伤了她的脚。”   陆泽然到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当时一眼先注意到人群中的岁笙,见她身前的女生想要动手,下意识过去制止,现在才知道所谓的“持刀伤人”事件不过是个乌龙。   等车停在岁笙楼下,几人将货物放回车库,岁笙想邀请陆泽然上楼歇歇,或者去云朵蛋糕坊喝个下午茶。   陆泽然工作上向来行动果决,现在却产生了一丝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工作占了上风,决定先回局里将“持刀伤人”的事情处理好。   岁笙知道他要做什么,没有挽留,只再次道谢:   “刚刚商场多谢你帮我拦下那个那个女生,这次不能请你下午茶,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轮休,这份下午茶就直接送去你们警局好了。”   陆泽然:“好。”   岁笙目送车子驶离小区,一回头就差点贴上一张大脸,她猛地后撤一步:“魏茹你搞什么?”   魏茹摸索着下巴,感觉刚刚那一幕,怎么看怎么像男朋友送人到楼下离开,她靠近岁笙的脸仔细打量,力图换上对方的脑子进行观察,不放过一个细微之处。   但是除了看到一双写着“你是傻子”的眼睛,并没有嗅到某种荷尔蒙萌生的酸臭味,嗯,确认小伙伴目前还在岸上,处于安全状态。   警戒模式解除,一秒切换兴奋模式,开始跟岁笙规划车库摆放,力图下半年将整个车库填满。   魏茹:“来年扩增三个车库大的库存,打造自己的服装品牌,年底开设两家分店,三年做大做强,争取把我爹的公司干趴!哈哈哈哈!”   岁笙懒得理会某人臆想发癫,将编织袋放到车库货架上,以防鼠咬,她还特意放了不少老鼠夹子在边缝的地方,只要不乱走就...   “嗷嗷嗷!岁笙!我的脚,救我!”   长叹一口气,她将租出去的车库收回,高明冉让人打扫干净还附赠了樟脑丸和捕鼠器,没想鼠、虫还没来光顾,魏茹倒是先体验了一把。   岁笙一路充当拐棍到路边打了车,送某人去医院挂号问诊,买了去淤消肿的药给她涂上。   在某人企图赖着跟她回家无果后,岁笙拨通了电话将魏茹的保镖叫过来,接手了某个过度活跃的大麻烦,目送他们离开。   等回家已经错过了正餐的事件,懒得去外面吃,直接回家泡泡面啃面包。   由于心急,泡面泡得还硬就直接嚼巴嚼巴咽了下去,继而胃部不适,一系列原因导致岁笙第二天上班整个人都是打蔫的状态。   李红梅见她说到关键点上,这人没反应,伸手戳了戳趴在桌子上的岁笙:“听说没?姓吕的她儿子正闹离婚呢,   因为她回家修养这些天,每天衣食住行都要她儿媳妇伺候,住她家楼隔壁的老太太,每天睁眼闭眼都听他们家婆媳吵架。   天天去公园遛弯就跟我婆婆他们抱怨,说他们家做个饭放多少油都能吵一架。   话说上次去萧家调解,姓吕的被打之后就头秃了点,也瞅见咋样,能说能叫的,腿脚也没毛病,但一回家就说自己动不了,上厕所都要儿媳妇帮忙。   后来听说她儿媳妇被查出怀孕,还没显怀就因为生气、失眠、劳累差点流产,娘家人直接打上门来,这次听说是真瘸了。   她儿子照顾不来,就将她送到了敬老院托人照顾起居,听说直接交了一年的费用。”   岁笙:“那还真是恭喜了。”   李红梅说起这事就身心舒畅:“这老妖婆估计以后是不能来上班了,不过她腿瘸了不正好挽救了她儿子的婚姻,免去一场离婚,也算她当了一个月调解员,对Z市离婚率降低做出了一点贡献。”   不用担心烦人的家伙再回来对她们工作指手画脚,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到了中午休息,李红梅提议去岁笙店里尝尝新出的冰沙,顺便看看她家三楼装修成什么样了。   不过刚到地方,就发现有不少人围在店门口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岁笙穿过围观的人墙,就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此刻正拿着话筒在摄像头面前慷慨激昂发表演讲。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07 23:27:26~2024-01-08 23:2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染蓮華、兰不住_lan、洛、wjdhdjdjdnjfjej、珂珂不怕胖、清舞飞扬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第 34 章   ◎玩火自焚◎   “大家都来看看这张照片, 这就是云朵蛋糕坊非法雇佣童工的证据!这家黑店压榨这些可怜的孤儿,还拿他们做幌子搞宣传,大笔捞钱,   现在已经扩张到了第三层, 这都是靠着压榨、违法得来的黑心钱!我们一定要曝光它、抵制它, 让他们关店倒闭!”   周围围成一圈的吃瓜群众纷纷探头, 看着记者打扮的女生递来的照片。   果然看到照片上,三两个小孩身穿出合身的围裙,手拿托盘走出制作间,衣服上、脸上还沾着面粉。   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个梳着牛角辫的女孩:“这个我在报纸上看到过, 那张合照上站最前排的小女孩,就是扎着这俩小辫子。”   其他人闻言也凑上去试图辨认,盯着照片上两男一女三个小孩的脸一阵猛瞅,试图跟自己模糊的记忆对号。   有一个打头, 其他人也纷纷说自己也想起来了,这三个小孩就是报纸上的孤儿。   岁笙站在人群中, 看着一个个若有其是点头附和的家伙,听心声确定对方不是请来的托,对吃瓜群众的从众心有了进一步认知。   岁笙:‘靠发型认人?孤儿院扎牛角辫的小女孩何止十个。   而且报纸上刊登的照片里就没有五十五, 他们从石琳琳偷拍的照片里是怎么将人对上号的?’   再度被积分提示声的[+1+1]环绕,岁笙只好先劝走梅姐,然后掏出电话,拨给了两个人。   就在她打电话说明情况的时候, 人群中间的石琳琳见自己的话得到一致认可, 信心猛增。   指挥着程莉将刚刚几名“知情者”说的话着重记下, 这次不等她嘱咐, 程莉就已经快速记录在册子上。   还不忘拿起摄像机调整视角, 将几个“证据”和“证人”同框的画面拍下。   相比上次在敬老院相遇时的生疏,现在动作已经明显熟练不少,一看就是经过专业人士指点。   不过岁笙见她上次对石琳琳只能算作顺从,心里还在抱怨,但这次连心理的抗拒都没有了,倒是多了一丝讨好的味道。   岁笙在和电话那头的人交代事情时,也分神留意着现场的动态。   她注意到了程莉的变化,先是外形,一身行头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连头发都精心打理过,发尾烫弯翘起。   一枚镶着碎钻的发卡将一侧的头发别在耳后,看着整个人气质一遍,成熟不少,要不是刚刚听到程莉的心声,岁笙还真没认出来是她。   [程莉:快点忙完这些,等下班石磊还要带我和琳琳去吃饭,听说晚上还有部电影首映,我要不要提前化个妆?]   电话那头的人见岁笙突然没了声音,以为她那边太过嘈杂没有听清,刚要重复一遍,岁笙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带上摄像机就可以了,一会将人接来让他们过去,你腿脚不便,不要来这边。”   将电话挂断,岁笙看着恬姐和小园几名员工出来解释,却被石琳琳曲解了意思。   恬姐看着开始被带动情绪的围观路人,试图跟众人解释:   “我们并没有压榨孤儿,我们老板捐献了一万元给孤儿院,这三个小孩来也只是为了跟我学习如何制作甜点,并不是...”   “大家请看这位女士的胸牌,这位身为蛋糕坊的蛋糕师已经亲口承认确有其事,这么小的孩子被要求到制作间进行制作操作,压榨这么小的孩子从事大人的工作,你们店长的良心何在!”   石琳琳完全不给对方继续说话的机会,她手中的话筒从始至终就只在她一人手里,录音设备只收录了她一个人的声音。   嘈杂的环境下,恬姐的解释跟背景噪音混杂在一起,都是白费力气。   小园和几个同事就站在后面,见恬姐的话被对方曲解成这个样子,气得不行。   没道理对方两个人,他们这么多人还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上前就要“理论”一番,却被化身狗腿子的程莉用摄像机拦在中间。   摄像头直接怼到了小园她们的脸上,几人被咔嚓作响的闪光灯刺得眼睛紧闭,不停向后躲闪。   但手臂慌忙遮挡脸部的狼狈模样还是被程莉拍了下来,几人气得直接怒骂出声,这更是给了石琳琳发挥的空间,拿着话筒对着围观的众人道:   “果然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这家店不仅昧着良心赚黑心钱,店内员工还喜欢使用暴力,可见不是什么正规店铺,   我身为彩闻报社的记者,有责任向Z市市民揭露这家黑店的本来面目。”   石琳琳见气氛炒热,立刻趁机打起广告,借此扩大宣传:   “相关信息会出现在明天的《彩闻新报》上,也可以通过收音机,在今晚九点到十点的午夜杂谈,我们的采访内容会在他们的电台广播中出现。”   石琳琳滔滔不绝的做着宣传,已经开始畅想云朵蛋糕坊一败涂地,姓岁的从此人人过街喊打,没了这颗发财树,看她还靠怎么嚣张。   不就是有两个臭钱,敢动手打她,那她就让姓岁的见识一下,什么叫舆论的力量。   等明天的报纸一登,有孤儿院的话题带动,报纸必定大卖,正好借此机会,让公司那些碎嘴子嚼舌根的人看看,她石琳琳想要做出成绩是轻而易举。   可不像某些人,只能靠她舅舅才能在报社立足,石琳琳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注视着她。   突然,石琳琳感觉衣角被人拉扯了一下,她扭头发现没人,视线下移才看到三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鬼,其中两个看着有点眼熟?   五十五见这女的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只好让他帮她回忆一下,趁对方走神的功夫,一把夺过了对方的话筒。   五十五:“大婶你忘了我们了吗?可是我们没忘记你哦,上次穿着‘黄马褂’冒充资助者偷闯进来,最后被警察直接带走了,你是今天才被放出来?”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   石琳琳见话筒被抢,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夺回,但手刚向小孩的方向伸出,她就跟一双嘲讽的眼睛对上了视线,这小孩竟然敢嘲笑她!   “你这个没教养的...”   石琳琳话音未落,五十五直接一个后仰倒地,屁股传来一阵痛感,他自小受院长的酒鬼儿子训练,如今眼泪可谓收放自如。   五十五泪眼朦胧的抬头,注视石琳琳时眼泪滑落,明明是屁股承受了落地的重力,他的手却是捂在了后脑,抽噎中带着哭腔:   “好痛!好痛啊!大婶你上次就打了我的脑袋,为什么这次又要打我!”   眼熟的一幕再次上演,刺痛了石琳琳的神经,感觉刚恢复的鼻子油开始隐隐作痛,她现在想起这小孩是谁了,不过好像已经晚了。   五十五哭得中气十足,雷声大雨点也不小,旁边的六十二和六十六对视了一眼,这种一碰及苦的把戏,他们在孤儿院都是完腻了的。   很快单人表演变成了三人合唱,小孩的哭闹声顿时在围拢的人群中响彻。   周围围观群众全都不顾得吃瓜了,一个成年人,竟然敢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欺负一个孩子。   而且听这小孩的话,这人还不是头一次了,这年头进过局子的都能当记者了?   原本唾骂蛋糕坊的人全都调转了矛头,开始痛斥女记者,连带着负责拍照的程莉也被口水敷了脸。   石琳琳不想自己一个坑竟然栽了两次,心有不甘的大声反驳:“这小孩撒谎成性,他都是装的,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一人闻言直接啐了她一口:“我们有眼睛,又不是瞎,他多大你多大?一个成年人还跟小孩子动手,就你,还当记者?”   其他人附和道:“就是,他还是个孩子,做错了什么自然有他父母教他,轮得到你当街动手打人?”   石琳琳简直被气疯了,她刚刚还得意这群家伙没脑子好操控,合着谁都能操控一把?现下被万剑所指有苦难言的变成了她,这才知道这感觉有多憋屈。   她压不住火气,直接当场开喷回怼:“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我今天就替他父母教训教训他!”   岁笙:“佩服。”   这下都不用五十五边哭边透露身份了,人群直接炸开了锅,刚刚被带动情绪以为自己站在正义一方讨伐黑店,结果热血劲头还没过就被人丢进了冷库。   察觉被耍了的众人气得牙痒痒,刚刚对蛋糕店的激愤都化作了怒火烧向了石琳琳。   玩火自焚却不自知的某人,作势还要去抢五十五手里的话筒,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的神色变化。   而一直看摄像头的程莉却一早发现了不对,她手里的摄像机要是坏到了她手里,就是卖了她也赔不起,立刻警觉后撤。   但位于包围圈中心的石琳琳就没这么幸运了。   五十五见这蠢女人自己作死,事态失控,直接一手一个带着六十六和六十二钻离人围。   岁笙见差不多了,店门口见血回头引来救护车再给许医生增加负担,摆摆手,对面街角待命的一行人见到手势立刻上前开工。   “嘭!嘭!嘭!”   三声敲击栏杆发出巨响刺激着众人耳膜,闹哄哄挤做一团的人群顿时停了动作往身后看去。   当看到一水的手持钢棍的黑衣男后,所有人当即群鸟聚散,有多快跑多快,徒留一脸懵的石琳琳还维持着四脚朝天的动作。   刚刚她还被人围攻,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动手推搡她,结果下一秒人就都散开了,世界突然恢复安静和光明,但光明很快再次被遮掩。   头顶再次被昏暗笼罩,石琳琳动作僵硬的抬头,只见几个壮汉身穿黑衣手持钢管,静静站在她面前不出声。   吓得她一声尖叫卡在喉咙,没等喊出救命,就再度以四脚朝天的姿势被抬走,直接一路抬到了街尾生活区的垃圾池前。   一人穿着拖鞋哼歌下楼扔垃圾,刚把垃圾丢进去,一个疑似“人形”的大垃圾也跟着丢进了垃圾池,还发出了一声巨响,吓得他嘴里的牙签都掉了。   一回头就看到好几个手持家伙的黑衣男,那人想也不想立刻往家跑,拖鞋掉了都不敢回头捡。   魏茹带着保镖走到岁笙身边:“还以为你叫龙卫的人过来,是想将那俩女的赶走,没想是来保她们的。”   岁笙摸了摸五十五逐渐柔软的头发:“对付那两个有他们就够了,叫龙卫过来是怕事情闹大,到头解决麻烦的还是警局和医院,为了两个垃圾没必要浪费公共资源。”   五十五受到表扬,得意的发出一声小鼻音,下巴都扬高了十五度:   “我可是受岁姐姐所托,这点小事当人不会出问题,就是没想到那女的蠢到了这个程度,我还没放大招她就没血了。”   魏茹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小东西,你从哪学的这些词?”   五十五歪头躲过,伸脚想要还击,吓得魏茹拄着拐杖连连后退:“你小子好歹毒的心!”   五十五对着她做了个鬼脸,躲到了岁笙身后不出声,一旁的六十二见迟迟不提蛋糕的事,有些着急。   岁笙知道六十二这小丫头最贪吃,这会一个劲瞅着她啃手指,就知道她等着要“报酬”呢。   她招呼小园将三个小孩带上去吃甜点,五十五见她没有一起上去,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决定不耽误岁笙工作,跟六十二他们上了楼。   而岁笙确实有些工作要处理,不过不是民政局的工作,她已经电话跟梅姐告了半天假。   岁笙刚开始见有人闹事,就让梅姐先去吃午饭,李红梅原本想留下来看能不能帮上忙,但她直接说一会情况不对就直接给警察打电话。   李红梅知道岁笙跟一个叫郭兰的警察走得很近,两人关系不错,所以答应给对方带饭就先回去工作了。   不过眼下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恬姐见其他人都回店里了,这才将心里的担忧跟岁笙说了出来:   “那两个女的在彩闻报社工作,彩闻报社也算小有名气,影响力不弱,还联合几个小报社弄了个《彩闻日报》,   那个缺德的女记者说要在报纸和广播电台上爆料咱们店,其他不清楚情况的人听到了,咱们店的名声不就被他们搞臭了,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岁笙见恬姐一脸愁容说出这些担忧,但她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风波着急,只叮嘱恬姐看好店里,眼下照常营业,有人闹事就先闭店。   岁笙:“不用担心,后续的事我会处理,最迟明天中午,你就能知道结果了。”   恬姐从来没有因为岁笙年纪轻而轻视过她,相反,对方下达的每条指令都让店铺经营得更好,没有一次失误,经验老练,不像她这个岁数能有的。   她虽然不知道制止混乱的那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但不用多想都知道跟老板脱不了干系。   恬姐:“好,听你的。”   魏茹抱着拐杖斜靠着车门,见岁老板终于跟她员工交代清楚了,立刻招呼她上车:   “我中午饭都没吃就过来给你跑腿,现在还饿着肚子,这顿必须岁老板请客,我要吃贵的。”   岁笙爽快答应:“正好我知道一家饭店很贵。”   魏茹:“好,就去那家!”   魏茹跟岁笙坐在后排,看着她摆弄自己带来的摄像机:   “你电话里说要我带个摄像清晰的,我特意换上最好的镜头,不过你拿这东西有什么用?看那两傻×玩这个,你手痒了?”   岁笙架起沉重的摄像机探出打开的车窗,对面单手开车抽烟的男的吓得一激灵,见拿着摄像机的不是交警,立刻变脸开骂:“闲得没事,你找死...”   结果就见一个面容凶恶的女的扒开摄像机,拿着拐杖就朝他的脑袋敲了过来在。   吓得握方向盘的那只手一抖,车身跟着一摇晃,差点把男的魂都晃出体外,骂了一句女疯子,赶紧双手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头跑了。   岁笙护着四位数八开头的进口摄像机,有些肉痛的看着上面不显眼的刻痕。   前面开车的保镖都感觉刚刚那咚的一声,不是砸在了摄像机上,是砸在了他心口上,魏小姐也太不爱惜东西了!   车辆行驶了半个小时他们才抵达目的地,魏茹下车的时候感觉不只脚用不上力,连腿肚子也开始打颤了。   魏茹:“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我肚子都饿瘪了,要是这会放我进去,小心你钱包破产。”   岁笙笑笑没说话,三人进去,岁笙让保镖不用站着,一起坐下吃饭。   保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家装修豪华的酒店,宽敞明亮的用餐大厅位于酒店二楼,相邻餐桌间都隔着一个刺绣屏风。   但屏风只有一米出头的高度,坐下足以遮挡视线的,但一米八几的保镖杵在那,确实有些突兀。   他犹豫了一会,在魏茹要求下还是坐了下来。   魏茹现在饿得眼冒金星,恨不得现在立刻开饭,等服务员过来,直接指着第一页招牌菜:“这些全给我来一份。”   服务员看着两女一保镖的奇怪组合,但还是职业素养极好的再次确认菜单,无误后先给三人上了三杯茶后离开。   魏茹现在十分好奇岁笙选的这家酒店味道如何,特意跑了这么远过来,刚刚撇了一眼价格确实不便宜。   岁笙:“这里环境不错,一会还有出好戏可以看,你可以慢慢吃,等一等。”   魏茹见岁笙又开始卖关子,不知道脑子里又开始折腾什么事,要么就是想着折腾什么人。   魏茹跟岁笙相处这些日子,对方的个性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岁笙这人见谁都是张笑脸,一副好相处的样子,其实做事向来没多少顾忌,也不按常理出牌,不会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就是发现需要外力的时候也是在下达指令,她,包括邢叔和警局那边,都是执行者。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08 23:23:33~2024-01-09 23:33: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移位 10瓶;ting、月上、我就乐意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第 35 章   ◎一朝扬名◎   魏茹难得安静思考, 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被上来的第一道菜转移。   鼻腔张开,一股酸甜的味道扑鼻而来,浮雕精美的彩盘上,一尾颜□□人的松鼠桂鱼还冒着热气。   花刀切开的嫩白鱼肉炸开, 鲑鱼两头翘起浑身金黄, 淋上琥珀色酸甜口的酱汁, 几乎是服务员刚转身,一筷子鱼肉就已经送到她嘴边。   满怀期待的吃下去,但刚嚼了两下就发现不对,魏茹感觉嘴里吃的和眼睛看的不像是一道菜。   她又夹了一筷子挂满酱汁的鱼肉细细咀嚼, 咽下,确认无误,她对这道菜做出点评:“色香俱全,但没味。”   岁笙也尝了一口, 点点头:“一般中的一般,卖相可以打九分。”   “所以?你带我来就因为它贵这一点, 完全没考虑味道?我们可是开了半个小时的车。”魏茹艰难的就着米饭将嘴里的鱼肉咽下。   该怎么形容才好?就好像白面蘸甜醋。   感觉这价格全花在造型上了,厨师之前是做模型的?他是怎么做到肉和佐料互不打扰的?   岁笙将个大圆润的红烧狮子头夹下一小块,尝了后发现没有味道, 还有些腻,“肥肉有些多了,你可以用这个狮子头蘸这个松鼠桂鱼的汤汁,刚好解腻。”   “这是什么新式吃法?麻烦不要用你的脑子想出这么糟糕的点子, 我下辈子都不要再来这里吃饭了。”   魏茹又尝了一口鱼肚汤, 这仿佛刷锅水一样的清淡味道, 她好想给味觉失灵的厨师寄去一箱盐, “别说下辈子, 就是给钱我也不来!”   每尝一道菜魏茹都要吐槽一句,桌子上摆了十道菜,岁笙只把自己点的这碗米饭吃了,大部分还是进了魏茹的肚子。   可能是边说边吃更耗体力,总是最后也没剩下什么,除了那道淡如白粥的鱼肚汤。   其实不仅是魏茹一人边吃边吐槽,二楼餐厅有不少男男女女在用餐,不过他们的吐槽只有岁笙能听到。   但身处这家高档酒店中用餐,本就不是为了追求味道,重点在于酒店的招牌,昂贵的菜品,精美的摆盘,奢华的环境。   若是此时有人直言品尝不出食物的美味,那他多半会认为是他们品味不行,为不是食物本身的问题。   两人吃完并没有离开,大约等待了半小时左右,一个身影率先出现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   两小时前还仰躺垃圾堆的石琳琳,此刻已然一身光鲜的出现在了高档酒店中,皮肤和发梢还带着刚刚沐浴后的些许潮湿。   似乎是察觉到了二楼用餐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石琳琳眼中透出一丝得意。   这件水蓝色的裙子是她逛商场时意外发现的,这个尺码就剩下最后一条,被她抢先一步买下。   刚脱下这条裙子的女生还在那纠结砍价,她已经结账让店员包起来了,穷鬼也配跟她抢东西?   “以为走红毯呢?三步一卡位的,还穿着你设计的裙子,真是糟蹋东西。”魏茹看着楼梯上扭扭捏捏,半天才爬下来的家伙,嫌弃两个字都要溢出来了。   “刚光顾完垃圾池就赶着来这洗澡,也不知道洗没洗干净,不会拿的香水强盖住的臭味吧?”   石琳琳来到二楼餐厅,她似乎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看到她就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带人到对方常坐的位置,上了一壶热茶就离开了。   “她好像在等人,男朋友?谁这么瞎眼,看上了她。”魏茹从对面移到了岁笙身边,从这个角度能更清楚看到对方的餐桌。   “不是她在等,而是咱们在等。”岁笙说完这句话后就抬起了摄像机,借着枝叶繁茂的盆栽遮挡,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魏茹以为她要拍石琳琳,但角度似乎不对?   她猫腰顺着岁笙的方向看去,发现摄像头对准的是从酒店前下车的一对男女,男的标准中年谢顶油腻大叔,但那个女的她瞧着好像有些眼熟?   岁笙调整镜头聚焦,连拍几张,将两人从停车、下车,再到挽手进入酒店的过程全部捕捉,手指按得飞快。   两人有说有笑,宛如情侣之间的亲密举止都被岁笙的夺命九连拍记录下来,岁笙这边中场休息,喝了杯茶翻看刚刚的战斗成功。   镜头里的主角此时却有些尴尬,石磊看着坐在老位置上的外甥女,有些头痛:   “不是说今天要和你的那些大学同学聚会吗,怎么一声不说就来这边了?”   程莉在看到石琳琳在这后,挽着石磊的胳膊顿时有些僵硬,虽然是对方将石磊介绍给自己的,但三人都在的场合,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石琳琳看程莉那副想吃还遮掩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小家子气,果然她这种人就是穿了好衣服也装得不像。   “舅舅,我今天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旁边那位溜得那么快,只想着去找你,放我一个人在那,今天的事连一句都跟你没提起?”   石琳琳本可以不来,或者选择在他们来之前离开,但是她非要挑这个时间,就是为了膈应一下程莉。   程莉也知道自己今天放着她一个人跑走,确实做得不地道,但是当时众人一哄而上的场景实在是太吓人了,她根本不敢待在那。   她对上石磊疑惑的目光,不想给对方留下自私的印象,立刻将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我当时抱着摄像机,想着里面还有要揭露云朵蛋糕坊雇佣童工,压榨那群孤儿的资料,我是怕证据被毁。   当时场面太乱,我找了地方想将摄像机先藏起来,等再去找你的时候,发现已经找不到你人了。”   石琳琳对她的解释是一个字也不信,她们大学四年,程莉的那点胆子,还敢回去找她?那才是活见鬼了。   石磊听到程莉提起“孤儿院”、“雇佣童工”眼睛一亮,看向翘着二郎腿的石琳琳:“你们果真拍到证据了?”   “那还用说?当时不少人都看着我们揭露了那家黑店,还有几个孤儿干活的照片,不少路人指证,整个采访过程都有记录,   到时报纸、电台一播,印刷量和收听率肯定会上升,报社已经开始做了,舅舅你就等明天报社扬名好了。”   石琳琳说得兴奋,好像已经预见报社众人震惊的目光,她的名字也将随着报纸和电台传播到Z市市民耳中,但一   想到今天遇到的那批“暴民”,她的脸又再度阴沉下来。   程莉见她面色突然难看,就知道她又想起后面失控的事了,害怕她再发难,赶忙转移注意力:“琳琳你今天穿的这条裙子真好看,很衬你的肤色。”   石琳琳哼了一声:“那还用说,这件衣服我花了两百块才买到的,零花钱都被掏空了。”   石磊闻言眉头一皱:“我才给你三百块,你买这么条裙子要花两百?你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花钱,你爸也不知道管管你!”   石琳琳被说,一点也不心虚,显然她已经用这种方法跟她舅舅石磊要过很多次钱了:   “我爸哪管得住我?家里我妈说的算,钱都在她手里,我要点零花钱比找公司财务报销还难,   舅舅你最好了,看在我每次都这么帮着你的份上,再资助我点呗?”说罢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他身旁的程莉身上飘。   石磊下巴一绷,一脸严肃训斥:“你少油嘴滑舌的,每次都是这套说辞,刚给你三百转眼就花光了,你舅舅可没你妈那么多余钱在手上,你给我省着点花!”   虽然是训斥的口吻,但手还是探向了怀中的钱包,掏出了四张百元钞票放到了石琳琳手上。   石琳琳拿到钱,目的达到,心里的憋气也去了一半,反正明天就有他们好看的,不过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程莉一眼。   她这个大学室友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估计至多来年开春,上一个处着有半年吗?长头发短头发来着?早就记不清姓什么了。’   程莉根本没在意石琳琳走时瞪她的那眼,她现在满心只有刚刚对方手中握着的四百块钱。   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对方就拿到了实习期四个月的工资,她还是走了室友的“关系”,这才拿到了实习期一半的工资。   不然正常通过考核的实习生,入职三个月都只能拿到正式工三分之一的工资,但就是正式工工资也只有不到两百。   程莉的眼神随着石琳琳拿钱走人的背影移动,石磊留意着她的举动,对方的反应也正是他想要的。   琳琳那丫头也是料定了这点才在这堵他,三番五次的上他这要钱,回去真该跟她妈妈说说了。   她找的那个窝囊老公一点用不管,不能赚钱就罢了,连孩子都管不住。   魏茹趴在盆景后面看完全程,已经认出了大叔身旁的女生是谁了。   “那是程莉?变化好大。”魏茹啧啧出声,这一身行头算不上多贵,但绝对不是原先穿着朴素的程莉能买的起的,   “不怪我没认出举着摄像机的是她,这人连头发丝都变弯了,爱令智昏?”   魏茹最后一句话是调侃的语气说的,自从她母亲去世,父亲身边没少围着些莺莺燕燕。   居心不良企图飞上高枝的有,想要联姻合作的也有,程莉那点小心思就像直接铺开摊在了日光底下,她看得一清二楚,想来那个男的也是。   “我现在知道你过来是干什么的了,不过就算将照片发给他老婆,顶多也就是大吵一架离个婚,对云朵蛋糕坊的事能有多大帮助?”   岁笙翻看拍下刚刚“金钱交易”一幕的照片,见那边菜上得差不多了,又拍了一张,保存之后解释道:“我没打算发给他老婆。”   魏茹:“?”   等两人吃完,月亮已经升起,他们跟着那两人开车来到电影院,进电影院前两人还去买了爆米花,保镖被指挥着也去买了两桶回来。   因为对两人要看的那场电影无感,岁笙和魏茹窝在汽车后排,吃着爆米花看月亮数星星,中途数累了又让保镖去买了两瓶汽水。   下一站跟着两人来到了商业街,不过眼下天色已晚,服装店并没有多看两眼,拎了两个手拎袋出来后直奔金店。   两人将摄像头当望远镜用,看着灯光下那枚闪闪发光的金戒指,直接三连拍,保证效果比他们店门口广告牌上的好。   “看我的技术如何?以后咱们服装店的宣传单都可以让我来拍,又省下一笔钱。”   魏茹欣赏着自己刚刚拍摄的成品,又跟石磊今晚最帅动作来了个特写。   店内的程莉看着带她吃喝玩乐的男人,虽然他长得不算帅气,年纪也大她不少。   但是比起那些同级毕业,每个月到手的工资还不够饭钱的男生,她更喜欢手上这枚金戒,四百零八元,刚好超过石琳琳到手的零花钱,但这还不够。   终于,今晚最后一战抵达,岁笙咬了一口裹满酱汁的鱼丸,快速解决一串接过了魏茹递来的汽水:“不对,我要的是摄像机。”   好在焦距已经设置好了,抓拍成功,虽然只是侧脸,但四位数八开头的摄像机十分给力,清晰度碾压一众报社装备。   任务结束,剩下的就是印刷照片,岁笙现在需要很多份照片,力保明天马蜂窝炸开时能蜇到所有人。   当天晚上,电台节目午夜杂谈在九点准时开播,在将到一些公众来电和生活趣事后,话题来到了时下热点关注事件。   “据彩闻报社记者石琳琳采访爆料,商业街西街云朵蛋糕坊违法雇佣童工,且童工来自前‘孤儿院’事件中的三名孤儿,   已经有照片证明和店内员工佐证,还有路人当场证实此事,记者采访过程被店员恐吓威胁,甚至发生了肢体冲突,好在并无大碍,记者仅受轻伤,证据得以保留,黑心商家靠此获利...”   所有听到这则消息的人都忍不住唾骂一句,连小孩子钱都要赚,甚至还欺负到了本就身世可怜的孤儿身上,令人发指!胆大包天!   Z市今夜不知有多少家骂骂咧咧,打算明天就去看看那家黑店。   原本不看这档午夜电台节目的人尚不知晓,但在第二天早起上班,听到同车间、同办公室、同单位的同事拿着张《彩闻日报》跟他们分享八卦。   越来越多的人听说了“云朵蛋糕坊雇佣孤儿童工的消息”事件,就连警局里也有一个警察在早上听到楼下早起买菜的老人说起此事,听到耳熟的店名,所有人都想到了岁笙。   马敬申:“有人要搞云朵蛋糕坊,同行竞争?”   郭兰:“哪家甜点铺子能这么大手笔?”   孙鹰砸吧砸吧嘴,昨天才吃到一批做得歪瓜裂枣的蛋糕,成品就是出自被压榨的“童工”之手。   “这是蹦跶到咱们眼皮子底下了,都将孤儿院搬到中心街区踹兜里护着,还有些苍蝇过来乱飞,想尝口香的。”   孙鹰扭头看向老大,“管不管?”   陆泽然坐在上首,看着手边的《彩闻日报》上的承办方——彩闻报社,看不出喜怒:“派几个人去云朵蛋糕坊维持治安。”   然后?郭兰几人都看着老大等他下文,结果就只听到了这几个字,让几人有些心急。   郭兰最先坐不住:“不需要去那个彩闻报社去调查一下情况?这明显就是恶意杜撰,误导民众。”   孙鹰也跟着点头赞同:“岁笙明显就是得罪什么人了,我记得上次在敬老院就抓住过两个记者,过来接人的好像就是彩闻报社的副社长?”   “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聪明的?说,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补脑了?”马敬申一把搂住孙鹰脖子,但对方这会没心情跟他闹。   郭兰和其他警察都看着老大,岁笙虽然只是个编外人员,但是对方多次帮助他们工作办案,已经算半个同事。   无良报社捏造故事和所谓的“证据”,跟真相完全不符。   岁笙跟孤儿院的关系还用说吗?不过是不方便跟外界透露而已,岁笙本人也不想暴露在公众视野下,不想总有些人上赶着作死。   陆泽然见手下一个个梗着个脖子,等他再下达命令,他怎么不知道,手下这些人跟岁笙的关系已经处得这么好了?   本来不想说的,陆泽然:“‘无需干涉,顺其自然即可。’这是岁笙的原话。”是今天一早打过来的。   陆泽然点到即止,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猜好了,他才不会承认,他自己也不清楚岁笙在搞什么,不过大概又要有人倒霉了。   留下办公室内一头雾水的众人乱猜,陆泽然潇洒离去,只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马敬申不想拆穿老大此刻的伪装,今早老大接到岁笙电话时,他也在旁边。   郭兰从他刚刚的反应就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友善的握住了马敬申的脖子发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冤枉!我也不知道,但老大说的没错,岁笙原话确实是这么说的,与其在这乱猜,不如立刻动身去蛋糕坊,省得有人趁机带头作乱。”马敬申双手投降,以示无辜。   其他人闻言对视一眼,也纷纷动身准备前往蛋糕坊,要是真有不怀好意的,试图破坏公共治安,误导群众,一律镇压!   而云朵蛋糕坊眼下的情况确实不大妙,蛋糕坊三楼,一早所有员工自发来到店里,无视路人怪异的眼神,进店反锁店门。   刚开始他们还能无视这些,一心准备今天的食材辅料,但所有人都下意识少做了一些,动作也没先前那么快速。   等到门外指指点点的声音变多、变大,再变成一声声拍门、砸门的动静后,所有人知道躲不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09 23:33:52~2024-01-10 23:2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初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第 36 章   ◎七十大寿领证◎   好在这会还是工作日, 来的都是上岁数的人老头老太太,但就是这些人行事往往更无所顾忌,全靠一时的想法心情驱使。   在胡乱拍打一通无果后,直接上脚, 这次效果显著, 没过多久, 一楼的落地玻璃就发出了阵阵悲鸣。   恬姐和小园几人在三楼,眼看着每天细心擦拭的玻璃被丢鸡蛋和烂菜叶,还有人拿脚踹,气得后槽牙都咬得咯吱作响。   有人忍不住想打开窗户大喊制止, 被恬姐拦下:   “忘了刚刚岁笙来电话说的了?不可以起正面冲突,不要露面,不要理会,关紧店门就好。”   小园几人握紧拳头, 看着每天用心维护的店面被糟蹋、污蔑,她们就感觉胸口堵着棉花, 一口气顺不过来,这还要忍耐多久?   “不用太久,岁笙说了, 最迟下午就会有结果。”恬姐冷眼看着门店前乱成一团,她何尝不生气不心痛,但是她必须做好岁笙交代的事,看好这家店。   好不不久, 远处的警笛声逐渐逼近, 捣乱的几人见警车开了过来, 以为是要来查封店铺, 更是来了劲头。   砸门、踹玻璃都加了几分力气, 直接让摇摇欲坠的玻璃彻底碎开,吓得几个老头老太太叫嚷着退开。   郭兰和孙鹰带着另外三名警员,远远就看到有人聚在云朵蛋糕坊前面作乱,没想还是迟了一步。   人老成精的几人见情况不对,手里没拿封条反而拿着电棍,不像是冲这家店铺来的,反而像是直冲他们走过来了。   没等警车挺稳,他们一个个潜力爆发,拿出抢特鸡蛋的速度逃离现场。   三楼的众人见警察来了,还有眼熟的郭兰也在,立刻松了口气。   从昨晚开始道中午饭点前,所有人都在讨论黑心蛋糕店压榨孤儿的事,原本三百字的短篇被改编成了好几个版本,剧情也越来越离谱,就在事态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时,另一个炸裂的消息突然空降吃瓜大军。   吃瓜甲:“‘彩闻报社副社长出轨,三年十女友’?彩闻报社,不就是爆料的那个吗?”   吃瓜乙:“你看的是哪家的报纸?我这个标题是‘外甥女为钱给亲舅舅拉.皮条’,上面还有照片,这拍得好清楚,他们家换摄像装备了?”   吃瓜丙:“哎?怎么都不一样,我这个标题是‘彩闻报社收取高额报酬,诋毁X姓明星’,是蓝祥报社的。”   “他外甥女的同学也下得去嘴?这俩人不愧是一家人。”生产车间的人传阅着几份报纸,“这男的这么丑,肯定很有钱。”   “快给我也看看!”有人没有订阅报纸,只能蹭别人的,但是今天瓜格外多,每份报纸上刊登的内容各不相同,爆出的猛料引来了许多人关注。   当天追加印印报纸的数量翻了几翻,唯一没功夫吃瓜的印刷部门正紧急开工,别说吃瓜,就是连饭都没功夫。   街头的报亭,还有沿街兜售、配送报纸的人,全都忙得飞起,有不少人买下报纸都不等带回家,就已经原地开始翻阅。   不论买哪家报社出版的报纸,无论封面标题如何,但话题矛头都对准了一个,那就是“彩闻报社”。   彩闻报社成功以一己之力,统一今日Z市市民的热议话题,虽然这不是他们想要的。   “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我,这些照片都是从哪流出来的?石!磊!石副社长!”怒火攻心的彩闻社社长气得青筋暴起,血压飙升,   在大办公室内指着石磊的鼻子大骂,“你平常怎样我不管,但是你拖累整个报社下水,让所有人背这个黑锅,你觉得还配当这个副社长?!”   意料中的结果,但石磊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被辞退,他已经有四十八岁了,这个年纪背负骂名被辞退,直接跟外界证明了那些报纸上刊登的都是真的,那他今后还怎么在Z市生活,哪还有人敢录用他?   “社长!我耗费了半生的心血,为了集体,为了报社,付出了这么多,我一言一行你都是知道的,我做了什么你难道...”   “够了!”面对石磊濒死挣扎,还意图攀扯他的行为,身为社长的赵藤直接出言打断,   “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现在报社危在旦夕,没有人愿意花功夫听你说那些‘丰功伟绩’,你要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不如带上你的好外甥女和新任女朋友一起,到警察局说给警察听。”   赵藤言尽于此便不再看他,他要去给所有能攀得上关系的人打电话,务必要将彩闻报社保下来。   彩闻在Z市站稳脚跟前,多少次危机都挺过来了,要是最后因为石磊的好外甥女作死得罪人,报社被拖累才会倒闭,唯有这个理由赵藤不能接受,这实在是太荒缪了!   报社内其他员工心情也是糟糕透顶,以现在Z市对彩闻的关注度,要是报社一朝倒闭,他们被迫事业,要想再从事这报社相关的工作,就只能去外地。   本地不会有第二家报社接纳他们,因为Z市所有他们知道的报社,全部都参与了这次的“围剿”。   一想到他们未来可能面临的窘迫,他们就想将石磊三人绑去警局,让他们投案自首,好撇清跟报社的关系。   但他们知道眼下就是这么做了也于事无补,所有人忙得不敢停歇,但每个看向石磊的眼神都仿佛毒蜂尾刺扎入对方的血肉。   石磊几十年的人生里,从没感受过今天这般的羞辱,他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要是有吃下去没有痛苦的毒药,他现在就喝下去!   各家报纸发表的照片“三人行”中,另外两个出演嘉宾此刻已经不见身影。   现在Z市估计没几个人不认识她们的长相,除了往家里或者没人的地方跑,也不知道她们能躲到哪里,社会性死亡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但她们现在能做的想到的,也只有逃跑这一条路。   两天后,警局。   岁笙拎着一提蛋糕到警局探班,刚进来就看到了动物园排长队的场景,她走到办公区,各种嘈杂的心声涌入,骂姓石的占一多半。   眼下每个警察人手一个受害者,笔录记得飞快,好多上了年头的“证据”都需要调查取证后才能正式立案。   岁笙原本是想在不劳动他们的情况下,将事情摆平,没想石磊和彩闻报社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牵扯出了许多陈年旧案。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在事件爆发当天晚上就有人来警局报案,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所有被石磊还有彩闻报社坑过的人都跳了出来,之前彩闻报社一家势大,没有人敢以一己之力,正面硬刚背靠大树的石磊。   但现在不一样了,Z市所有大小报社在一夜间,人手一份高清照片,将埋在地下的暗根摆到了明面。   郭兰看着悠闲吃蛋糕的岁笙又爱又恨:“该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还是彩闻做孽太多,其他报社也不是吃素的,手里多少都掌握了一些黑料,不过是没找到一击必胜的机会,你送出去的八份照片就是导火索。”   虽然这些案子几乎是送到手的业绩,上次孤儿院事件上面震怒,但破获的案件都能算在功绩履历中,包括这次再度为Z市铲除一棵毒瘤,上面对他们的评价绝对能再上一层。   但业绩一股脑来这么多,实在是甜蜜的负担,他们已经有消化不良的前兆了。   马敬申写记录写得手指头都抽筋了,对着岁笙抱怨道:“你这不是点了导火索,你这是捅了马蜂窝。”其他头顶黑眼圈的警察附和点头。   岁笙无视了他们幽怨的眼神,头顶呼呼吹动的风扇,喝一口冷饮,在所有人忙碌时吃吃喝喝,这感觉说不出的酸爽:“就当你们在夸我。”   郭兰这边刚解决一个,立刻又补上一个前来报警的,依旧是彩闻报社的石磊,来人是一个憔悴但容貌姣好的女人。   女人见岁笙坐在警察旁边,以为她也是来报案的受害者,她一人默默忍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你也是被那个狗男人骗的?那个王八蛋当年说可以引荐我去杂志出版社,当封面模特,但需要做入职培训,   结果培训合同里夹着一张贷款的,我还不上钱,他们就用偷拍的照片威胁我,说只要我报警就让报社将这些照片和‘小短文’全都发表到报纸上,让我这辈子没脸见人,   而且他还让我看了彩闻报纸已经刊登过的一个例子,那个女生据说后来没了,是自杀还是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   听完女生的描述,郭兰顿感头疼,她最怕的就是这个“据说”,等女生离开了,她才根岁笙解释:   “这种一个牵扯一个,地瓜连藤的最恐怖,虽然只是‘据说’,但也不能无视不管,这个调查取证的工作量你根本想象不来,我感觉当初暑假结束最后一晚赶作业都没现在累。”   岁笙只能象征性的说上几句安慰的话,然后婉拒郭兰想拉她一起加班的提议,身为单休社畜,她拒绝加班。   最后她也只能边吃蛋糕边吃瓜,边跟所有警察一起痛骂石磊,还有已经不复存在的彩闻报社。   虽然赵藤极力想保下报社,奈何这次事件影响力不下于“孤儿院事件”,牵扯的大小旧案太多,才调查到一个开头,彩闻报社的社长就已经自身难保了。   即便彩闻报社在第一时间发表声明,称与石磊、石琳琳和程莉三人已经解除劳动关系,   对方所为皆出自个人意愿,报社完全不知情,但这些官方的说辞做法自欺欺人还好,糊弄别人实在是把人当傻子看。   警员a:“还做梦想着断尾求生?也不看这一摞子报案记录,有确切证据可以立案的就有这么多,按年份排列,最早能追溯到十年前。”   警员b:“据石磊说他那会还只是个小组长,根本没有什么权力可以操作搞事,那些糟事,没有人扛着,他一个组长怎么可能敢一个人揽下?”   警员c:“你前两天没来,是没看见石磊的老婆来警局,这人从头听到尾都表现得十分平静,但临走的时候突然就扑向了石琳琳,将她两个耳环硬扯了下来,   我们直接开车将人送到医院,当时一个笑一个哭,一家子都没有正常人。”   岁笙每次来警局都能收获一车鲜瓜,顺便还能得到下周新品的点评,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一下涌入瓜田,系统的积分提示直接连成一个长音,岁笙仿佛能看到钱包以充气的速度鼓胀变大。   彩闻报社虽然已经倒闭,但拖泥带水牵扯出的各种炸裂新闻不断涌现,而那个昙花一现立刻洗白的蛋糕店,早就被人抛到脑后。   这次事件,云朵蛋糕坊唯一的变化就是一楼的玻璃换了新的,因为没能抓到那几个踹玻璃的老头老太太,岁笙只能自掏腰包换上更结实的新玻璃。   为着这事,店里的员工跟岁笙碎碎念了许久,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警局这会忙得分身乏术,也不好为这个事再麻烦他们。   反正罪魁祸首已经绳之以法,也算是报了仇,所以本案结束,云朵蛋糕店唯一的受害者出现——两块无辜玻璃。   最佳成就奖颁发给那个身价不菲的摄像机,事后岁笙特意在川悦饭店给魏茹补了一顿大餐。   石磊三人被捕第三天,民政局。   岁笙亲自为两个石家人办理离婚手续,其中一个就是戴着银手铐过来的石磊,还有那天在警局突然发威的舅妈。   石磊没了初见时的“丰盈”,三天过去人明显消瘦了一圈,头上本就稀疏的毛发更是向着寸草不生发展。   人在局子,不断听到累计增长的监狱年限,换谁也不会好过,该是吃不下睡不着,整日提心吊胆的状态,生怕什么时候就被拖出去直接枪毙。   这个滋味他才体会了这么几天就受不了,但有些人日夜煎熬了多少年才见到曙光,这份苦楚不是浪费一个子弹就能了清的。   但石磊此时还没有完全醒悟,在见到岁笙的一刻突然隔着桌子向她扑来,缺乏锻炼的身体明显没有他前妻敏捷,被岁笙轻松躲过。   一早准备好的拳头还“不凑巧”的落到了他的鼻梁上,复刻了当初在养老院的一幕,鼻血四溅。   不过这次她不用谁来装伤碰瓷了,两名警察直接将人押走,承诺回去会给他加个脚铐。   这两人前脚走,后脚石琳琳的父母就过来离婚,女强男弱组合,男方是入赘,离婚也分不到一分钱,但他实在受够了这对母女,如今终于解脱。   倒是这位石姚石女士的反应格外不同,她没有去看快步离开的前夫,反而是坐在桌前细细打量起岁笙。   “云朵甜品店的老板?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工作。”石姚一双带着笑纹的眼打量着岁笙,这个只比她女儿大一岁年轻店长,确实过于年轻了,   “我的女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如今在监狱认罪伏法,希望她改过自新,也希望岁小姐既往不咎,不要再劳动到魏先生和邢老大,   毕竟他们贵人事忙,像这种小孩子家的打闹,还是不要将家长牵扯进来。”   岁笙习惯性去听对方的心声,发现今天果真是稀罕,那位前舅妈离婚听不见心声,这位也一样。   “石女士多虑了,我哪里请得动那两位。”岁笙脸上的笑意没有增减,对对方的一番话也没有喜怒。   二人对视一眼和分开,没有再多说什么,朋友肯定是交不上的,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从事发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但彩闻报社的热度不仅没降下去,还会时不时爆个小料出来,岁笙偶尔在上班途中还能听到。   但比起副社长一百零八个绯闻女友特集,岁笙觉得还是民政局的瓜来得新鲜,就比如今天来的这两位。   人没进屋,咳嗽声先到,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爷子弓背做在轮椅上,看那咳嗽的样子好像要把肺咳出来。   轮椅由身后的中年女人推着,不然老爷子怕是连民政局门口的斜坡都上不来。   等女人拿出证件表示要办理结婚手续时,李红梅以为她耳朵听错了,再次确认对方没带错证件,压下震惊给两人办理结婚手续。   结婚登记的工作就是这样,活久见,别管般不般配,只要合法合规,她们都会为对方办理手续,不过年龄差距如此大的还是头一次见。   女人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待手续办成的空挡,还主动跟岁笙两人闲聊起来:   “我跟冯先生也是意外相识,相处时间长了,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了,我还特意选了冯先生的生日过来领证,感觉这样更有纪念意义,以后每次给冯先生过生日庆祝,都能想起今天...”   岁笙很好奇他们是什么条件下,让年龄相差这么大的两人相遇的,而且这女人还特意选的冯老爷子的生日...应该说七十大寿这天来领证。   她刚刚瞥见了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今天正好是冯老爷子的七十岁整,不知来给他庆生的儿女知不知道这个喜事?   他们七十岁的爹给他们找了个小三十岁的后妈,还打算今后每年此时都庆祝一番,不知道打算庆祝几年?   她见冯老爷子这身子骨可不大好啊,要是一会拿到结婚证激动过头,心跳过速可不好,岁笙已经准备随时拨打一二零急救电话。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0 23:20:46~2024-01-11 23:4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诺之言 5瓶;秋、走过一半路、月上、珂珂不怕胖、2081831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第 37 章   ◎冯老爷子的维护◎   结婚手续办理成功, 岁笙和梅姐照常送上喜结连理的祝福词,女人却摆摆手:“不算喜结连理,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柳娟:为了房子而已。]   女人名叫柳娟,刚刚登记信息时其实已经看到了, 岁笙观察对方拿到结婚证并没有喜悦的神色, 平淡的表情说出一句不太恰当的话。   柳娟将结婚证收好, 见冯老爷子又咳得厉害,顺手在他背后拍打几下,帮着顺气,果然很快咳得就不那么厉害了。   柳娟将两人的结婚证收好, 从轮椅侧边悬挂的自制口袋里掏出药和水杯,让对方将药服下。   冯老爷子全程十分配合,虽然手有些抖,但还是没将水洒出一点。   在听到跟他结婚的柳娟刚刚的那句话, 脸上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满或者不认同,只是点点头, 由着她将自己再从民政局推出去。   进来到离开,除了在李红梅确认两人结婚意愿时说了同意,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真就像柳娟说的那样,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等两人离开后,李红梅都还有些不得劲,大概是民政局里奇葩见多了, 像这样不寻常的组合, 能如此正常的办理完手续, 她竟然会感觉不正常。   李红梅迟疑道:“人家没准真是日久生情?看两人相处其实还满默契的, 年纪相差这么大, 没有新婚夫妻黏糊的感觉也属正常,应该?”   岁笙想着刚刚唯一听到的那句心声,没有回答梅姐的话,日久生情吗?不过看两人相处,关系更像是亲人。   “刚刚登记时你注意到了吗?今天是冯老爷子七十大寿。”岁笙说出她的发现。   李红梅办理手续时只是感慨了下老爷子岁数不小,并没有算他今年具体的年岁。   “七十大寿?这要是放在我们家,提前多少天就有小辈往回家赶了。”李红梅终于感觉出哪里不对劲了,   “冯老爷子赶在这天结婚,怎么只结婚对象来了,其他人都没见陪着,看他这身子骨也不大好的样子,身边应该离不了人照顾。”   岁笙觉得冯老爷子跟柳娟结婚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看柳娟照顾起人来十分顺手,老人也习惯了对方的照顾。   冯老爷子虽然身体不好,但眼神还算清明,并没有老糊涂,两人相伴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没有第三个人跳出来反对的话。   ——   这些天民政局清闲下来,岁笙下午请了假,要跟魏茹一起去家具市场,给云裳服装店挑选装饰用的吊灯、软椅、茶几、花瓶一类陈设。   云裳服装店下周就要开业,这个名字是魏茹取的,灵感来自范五他们。   新饭店由三家门店合并,装修的工程不小,动工期间引来不少人围观,都好奇要开什么店。   当打听到是要开一家饭店后,都吃了一惊,在Z市规格如此大的饭店,除了市政厅那两家,这算是第三家?   所有人都好奇饭店装修完毕会是什么样,岁笙中间带魏茹去看过一次施工进度,装修的师傅也不能保票赶在十月一前完工。   当魏茹听到范五几人说起已经起好的店名,叫朵颐饭店,第一反应就是从了云朵蛋糕坊的名字。   觉得她和岁笙要开的这家服装店也不能掉队,名字一定要跟云朵扯上关系:“范五他们用了朵,那服装店就用云姓,盖他们一头。”   魏茹听到他们起的名字,回去闷头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来民政局门口堵她,说出了她想了一夜的好名字:   “云裳,就叫云裳!以后服装注册商标也用这个名字。”   岁笙对店铺的名字没有多大要求,不要太复杂就好,她比较习惯随机应变的来。   比如当初买下第一个店铺,根本没确定要开什么店,都是临时起意,在饭店、服装店、甜品店中选择了最后一个。   不过那也只是临时,想着售卖高价西式切块蛋糕,要是在Z市水土不服,店铺经营不下去,她就拆了重新装修,改开其他店。   就是一装一改比较麻烦,但好在云朵蛋糕坊还是顺利经营了下去,虽然中间有些小插曲,话说她当初为什么起这个店名来着?   汽车停稳,岁笙开门下车,发现头顶的烈日被云彩遮住,没有之前那么刺眼了,她抬头看了看天,想起来了。   她当时买下店铺环顾四周,不经意间抬头,发现头顶上方正好有一朵云彩,于是有了这个名字。   “有点草率,好在魏茹不知道这名字怎么来的。”岁笙小声嘟囔。   魏茹听她好像说了什么但没有听清,疑惑对方落在后面仰着脑袋发什么呆:   “看天做什么?快点过来,这里面店有好多呢,咱们每一家都要逛一遍,一定要选出最好看、最合适的陈设,不能拉低了咱们店的格调!”   岁笙回神后向跟上魏茹,一眼扫过家具城的店铺,发现密密麻麻根本看不见头,突然觉得她今天同意过来是个错误。   她跟保镖对视一眼,虽然看不清墨镜后面保镖的表情,但想来对方跟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   ‘好想现在就回车里,原路返回。’   想法很美好,但最后还是被拖着从头逛到了尾,等将最后一件试衣镜选定,说明送货时间和地点过后,太阳都已经开始西落了。   岁笙斜躺在汽车上,感觉身体最后一丝力气已经被榨干,魂魄都快从嘴里飘出来了,但晚饭还是要吃的。   川悦饭店今天依旧生意火爆。   辞别精力旺盛的魏茹,岁笙一个人来到店里,想到她兴致勃勃逛了一下午,这会竟然还有体力去服装店看施工进度。   这堪比二哈的旺盛精力,难怪喜欢去邢严那边锻炼消磨时间,办公室确实不适合她。   心里感慨一句,岁笙推开了店门,打算打包两份炒菜走人,结果刚踏进门,就听到了两道不大和谐的心声。   [肖田旺:上次果然是被骗了,这丫头根本没欠债!]   [肖爱苗:还是从辆汽车上下来的,这么晚了是去哪里鬼混了,肖美琴不是说是个老男人吗?我看开车离开的那个墨镜男岁数也不大啊。]   岁笙推门的动作一顿,迈进的脚却没有收回,她现在很累,只想带上饭菜回她的小窝,吃饱睡觉。   但有些人吃饱了撑的,越是不加理会,他们越是坐不住。   [肖爱苗:难不成是脚踏两条船?除了那个老男人外,这丫头还勾搭上别的男人了?那她刚刚看到的那辆车就是证据了,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正好让她抓住对方的小辫子。]   “要中辣、肥肠、牛蛙还有菌丝都加双倍。”岁笙钻进后厨,对着目前唯一比较清闲的范五说道。   范五有些奇怪:“今天晚餐你吃这么多,去爬山了?”   岁笙坐在矮凳上揉了揉发胀的脚踝:“跟魏茹逛街可比爬山累多了,逛了一下午,我看到几个大灯还不错,到时候可以用在新饭店里,店主的联系方式我记下来了,到时候你们几个都去看看。”   “知道了,肥肠要卤过的?”范五利落的将食材切块码齐,净锅烧油。   “要卤的。”岁笙道,交代完她赶快离开了后厨,里面实在是太热了,跟桑拿房一样。   阵阵爆香从后厨传来,客人满座的饭店内,所有人都在享用美食,气温完全没有影响他们干饭的速度。   看得角落里的两人直咽口水,在服务员第四次上前询问需不需要点菜时,肖田旺终于抵不住还是点了一个炒菜和一盘凉菜。   然后就这么一直耗了两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岁笙,肖爱苗见人终于从后厨出来,率先坐不住冲着她走过去。   她今天绝对不能空手回去,这家店的菜实在太贵了,就一盘鱼香肉丝和碟子凉拌豆干,竟然花了他们七块钱。   加上往返市里的路费,还有上回的那次,已经搭进去了十多块,必须要讨回来!连本带息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肖爱苗一脸怒气的走向收银台,服务生本就对这两人格外关注,两道菜吃了两个小时还不走,眼神还到处瞟,看着就不像正经人。   因为几名服务员是刚来不久的临时工,并不认识来闹过事的肖田旺两人,所以只是留心着两人,怕他们吃霸王餐,并没有直接赶客,   不过临时工不认识这两号人,不代表不认识岁笙,见一男一女气势汹汹的走向老板,立刻上前制止。   “请问两位是要结账吗?交给我就行了。”服务员出面阻拦,却被肖田旺一把推开。   “客人你怎么还动手了?”另外两名服务员见同伴被推搡,立刻上前帮忙。   肖爱苗见丈夫被几个服务员围住,立刻嚷着要开除他们,直接把三个服务员逗笑了。   “大婶你以为这饭店是你家开的?想开谁开谁,天还没全黑,你就做上梦了?”   一开始拦人的店员直接笑出了声:“我们老板就在后面坐着呢,你没事吃完了赶紧走人,别耽误我们店做生意。”   这边几人发生争执,吸引来其他食客的注视,被嘲笑的肖爱苗两人感觉颜面扫地。   肖田旺隔着三个服务员,见那丫头还装死当没看到他们俩,直接伸手指着岁笙开骂:“她就你说的老板?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道她这么没良心,当初我爸妈就不该捡回来,直接让她冻死在外面...”   店员被他的一番话给镇住,面面相觑:‘难不成真是店长的亲戚?不过关系好像不咋地。’   店里闹哄哄的,后厨给岁笙打包好饭菜的范五听到动静,出来就看到上次闹事被吓走的两人又来了。   他将手里的饭菜递给岁笙:“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岁笙感觉范五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话,这神态动作像是下一句她发话,对方就能提着菜刀上去将人多吧剁吧做成下酒菜。   事实上他心里想的也差不多:   [范五:师傅不是说岁笙认识龙卫的人吗?不如叫人将这他们套上麻袋打一顿,打到他们再不敢上门。]   要是平常,岁笙或许还有心情逗逗肖田旺两人,顺便赚一波积分,但是她今天真的很累,根本没有精力思考,所以她选择最简单的方法,报警。   刚刚进门听到心声她就拨通了电话,这会也该到了,岁笙起身拿起范五给她打包好的饭菜,准备走人。   肖田旺见她要走,以为是怕了要跑,立刻上前拦住她,不让她走:   “你个白眼狼占着这么赚钱的店,却一毛不拔,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些年拖欠的赡养费补上,就别想走!”   “没错!我爸妈一把年纪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上了大学翅膀硬了,竟然一次都没回来过他们,老人去世了想见你一面,你竟然嫌远不肯回来。”   肖爱苗见岁笙不为所动,突然口风一转,改为威胁的语气。   “我可是看到你坐车到店门口的,那个开车的是你什么人?你要是不想让我说出去,让那个老男人知道,就乖乖把赡养费给我们,不多,就一万块钱。”   服务员听到一万块倒吸了一口凉气,范五直接被这俩无耻之徒气笑了,刚想撸袖子,却被岁笙按住肩膀:“警察到了。”   肖田旺和肖爱苗以为她在唬人,还想跟上次一样耍他们,这次他们可不上当了。   自觉看破了岁笙的诡计,两人还想动手,闪着银光的手铐突然出现,咔嚓两声,一人一副。   有熟客两次见证肖田旺两人来店闹事,跟警察描述了这两次所见所闻后,警察以涉嫌敲诈勒索罪将人带走。   刚刚还叫嚣厉害的两人见了警察,立刻像霜打的茄子,看着手上的手铐,还有停在外面的警车,立刻慌了。   “警察同志,你误会了,我们是岁笙的亲戚,就是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没别的事。”肖田旺慌忙解释,还想让岁笙证明。   肖爱苗见警察要拉他们去警局,她活这么大都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警察,听说邻村有人犯事被警察抓去枪毙,想到这她腿都软了。   两人不停跟警察说着好话,说什么也愿意离开店里,看门口停着的警车就像洪水猛兽,肖爱苗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范五见来的两个警察拖不动这女的,直接招呼三名服务员过去帮忙抬人,岁笙此时已经拎着饭回家了。   第二天民政局,正午大太阳没人来办手续,三人都缩在办公室摸鱼。   岁笙拿着本子涂涂画画,李红梅睡醒一觉,睁眼就看到岁笙将张废稿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但垃圾桶早就不堪重负,纸团早就溢出到地板上,她立刻出声提醒。   岁笙闻言停下笔,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废掉了这么多草稿,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袋子,将溢出的纸团丢进袋里。   李红梅见状也帮她去捡,在捡到一张没有团好的废稿,看到上面绘制的图案,忍不住展开看了一眼。   发现上面画的是一条吊带连衣裙,裙摆的太阳花图案一眼就吸引住她,脑海已经浮现出裙摆绽开时的模样,肯定和太阳花一样灿烂夺目。   不过这张没画好吗?她觉得比起商场的那些,样式已经很好了。   然后她又打开一张团成一团的稿纸,发现这张画的是吊带波点裙,裙摆造型很像浪花,要不是她已经过了这个年纪,肯定要买回家。   “这些你都不满意?”李红梅看着堆满垃圾桶的废稿,不敢想里面有多少这样的裙子图稿,   “我看这些要做出来,拿去哪里都能卖个好价,扔了实在太可惜了。”   岁笙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和手腕,伸脚将垃圾桶里的废纸踩踩实,没在意梅姐肉痛的表情:   “有些成本超出预算,有的对做工要求过高,有的年龄跨度太大,都不适合现在的店铺出售。”   李红梅没听懂她说的话,还是觉得那些没达到岁笙标准的裙子不能做出来,实在可惜。   还想问她家服装店什么时候开业,前面办事大厅就传来了响动,听声就知道是来离婚的。   两人起身来到前厅,岁笙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那对赶着男方七十大寿领证的特殊夫妻。   相比领结婚证时冷清的两人,现在可热闹多了,岁笙还以为当天下午就能再看到他们,没想拖了这些天。   “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冯耀弯腰看着轮椅上的老人,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保姆一看就是骗子,还忽悠你跟她结婚,不就是为了房子?”   冯耀的媳妇李雯站在一旁,双手拽着柳娟不让她走:   “这女人就是奔着房子来的,我看她是天天住在咱家干活,这是待久了,把自己当主人了,还想结婚骗房子,你今天要是不离婚,我就报警来抓你!”   “那可是留给我儿子结婚用的,爸,那可是要传给你孙子的,你怎么能不声不响的跟这种人结婚?”   李雯几乎是用喊的跟冯老爷子说出这些话,双手死死拽住柳娟不让她走,好像抓住的不是人而是房子。   岁笙看了眼一旁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双手插兜听着随声听,一条腿还随着节奏抖动。   冯老爷子的孙子似乎完全沉浸在音乐里,完全没有看到另一边为了房子大喊大叫的父母,还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一看就是亲生的。   老爷子听着儿子儿媳的话,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但两人只管宣泄心中的不满,根本没有人在意老爷子的状况。   柳娟见到这一幕心里越发难受,替冯老爷子难受,见李雯还拽着她不松手,终于忍不住冲她发火:“你没看到你爸咳嗽得厉害吗?平常见不到你们,现在来了就只知道添乱!”   李雯见这个女骗子竟然还敢吼她,立刻怒气飙升,抬手就要打人,没想手刚抬起就挨了一棍子。   她有些震惊的看向手提拐杖的冯老爷子,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向着一个外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1 23:41:04~2024-01-12 22:4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逸的公主呀 10瓶;琴、珂珂不怕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第 38 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谁都没料到冯老爷子会突然打人, 从他们回来到现在没抬头看过他们一眼,除了咳嗽,没见他说过一句话。   冯耀以为他爸早就得了老年痴呆,不然为什么见了他都没反应, 还被个保姆拉去领了证。   在见到他爸拿拐杖打李雯后, 觉得这一猜测得到了证实, 他爸确实神志不清了。   “柳娟你竟然看我爸老年痴呆,骗他跟你领证,为了房子,真是什么下作的手段都用上了, 我雇你过来照顾我爸,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冯耀没在意老婆被打,而是揪住了自己老父亲神志不清这点不放,“我看你就是想钱想疯了, 你怕不是给我爸灌了什么迷魂汤...”   冯老爷子听着儿子说得越来越离谱,气得握紧了手上的拐杖, 然后继李雯之后,冯耀的脑袋也挨了一棍。   见冯耀吃痛得闭了嘴,没了吵人的声音, 冯老爷子松了拐杖,拐杖没了支撑掉在地上,发出乓的一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像要将肺咳出来, 把几人下来一跳, 连沉迷听歌的孙子都抬起了头看了一眼。   但他们谁也没动, 还是柳娟趁着李雯松懈挣脱了手, 跑去拿了轮椅侧袋中的药, 一边给他顺背,一边给冯老爷子吃下。   过了好一会咳嗽才缓和下来,但岁笙看老爷子的神色不佳,眉头一直紧皱,浑身透着疲惫之感,状态实在不好,再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恐怕就要拨通急救电话了。   岁笙正犹豫要不要打电话,那边的两口子不停说着钱钱钱,房子房产,冯老爷子满脸疲态,柳娟握着药瓶的手越收越劲,心里积压的怒火终于控制不住了。   她突然转身冲夫妻俩吼道:“要钱?哪来的钱,你们什么时候给的我钱?我早就不是你们雇的保姆了!   放着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不管,打电话不接,找人找不到,要钱又没有,你们也配当儿子儿媳?我已经跟冯老爷子领了证,以后你们不想来就永远别来,有多远滚多远!”   一直隐忍不发的人突然爆发,让几人吃了一惊,但听清柳娟说了什么后,冯耀和李雯感觉这人就是在胡说八道。   李雯踩着高跟鞋逼近柳娟,一只手指着柳娟的鼻子,长长的指甲差点戳到她脸上:   “你不是保姆为什么在我家住着?住房子还知道交房租呢,你就是我找来伺候爸的,一个月两百块的工资,多少正式工都达不到这个数,你还不满意?   竟然还在这胡言乱语,我老公可是独子,这房产证上还有我老公的名字,我儿子是冯家的独苗,以后冯家一切都该是我儿子的!”   被女人指着鼻子,柳娟没有后退,反而冷笑一声,反问李雯:“那请问你发了我几个月工资?我照顾老人每个月产生的花销,你又给我报销了多少?”   这一问,李雯包括冯耀都不吱声了,岁笙已经放弃思考,双手托着下巴等这剧情演完,两人的心声也适时蹦了出来。   [冯耀:上次给她打钱是什么时候,这我哪记得住?我每天忙着应酬,哪有空管这些事。]   [李雯:儿子上学报补习班、买衣服鞋子,他正长身体吃得又多,衣服换得又勤,花钱的地方多了,谁爸谁管,我反正是没钱。]   岁笙:‘这两人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柳娟一看两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不记得了?那我告诉你们!自从八七年三月开始工作,你们在前半年里按时给我发工资,   之后每个月工资拖到下月给,到了年底变成隔月给,第二年开春工资变成不定期,再到前年你们就干脆不给了,等着你们给工资,全都得饿死!”   冯耀冷哼一声,完全不信她的说辞:“照你这么说,你四年多没领工资,在我们家打白工?还不是为了房子,   那套房子至少值三万块,你打四年工就能分到手半套房子,这可比拿工资来钱块多了,你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李雯本来还有些心虚,听她老公这么说,顿时觉得这女人说这么多,装得多大义凛然,到头还不是为了房子:   “你背着我们带老爷子来民政局,跟个这么大岁数的人领证,你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看你把自己的形象包装得多高尚,好像你啥也不图似的,当我们傻?”   柳娟大声反驳:“我是不想倒贴钱照顾冯老爷子,明明有儿子儿媳,却跟都死了一样,我就一个月没来,老人差点饿死在家里,你们不管不问,难道让我放着让他去死?!”   柳娟气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她一想到当时狠下心走人,后来放心不下回去看了一眼,当时家里一片狼藉,老人虚弱趴在地上的场景,她就后怕、难受,   “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就只顾着自己在外面快活,你要到警察局告你们,   放着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独自在家,不管不顾,你们这就是谋杀!是在杀人!”   被指责的两人并没有羞愧,只觉得被个雇来的保姆踩了到了头上,一个女骗子还在这大吼大叫,上前就要动手,想将她身上的证件和结婚证掏出来,让他们立刻离婚。   柳娟见他们直接明抢,下意识捂住右衣口袋,争抢拉扯间撞向了冯老爷子的轮椅。   眼看情况不妙,李红梅上前劝架,岁笙则将冯老爷子推离战场,但他老人家还试图弯腰去够拐杖,看样子还想帮忙。   “冯老先生,您这身子骨还是别过去了。”岁笙见老爷子只是受制于身体不好,头脑清醒得很,那就好办多了。   冯老爷子也知道自己过去就是添乱,但是干瞪眼看着,他做不到。   [冯立业:这婚不能离!小柳照顾我这些年,就是怕我死后她什么也得不着才领的证,当初就不该听老伴的,把   冯耀的名字加到房产证上,没想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听到老爷子的心声,岁笙确定两人的脑电波达成一致,她弯下腰跟老爷子道:“您想帮柳娟拿到那一半的房子,想偿还这些年的照顾?”   冯老爷子闻言双眼微张,他就是这个打算,但若是直接说出来,让那夫妻俩听见,肯定不会让他如愿。   “姑娘你有办法?”冯老爷子看岁笙不大的岁数,觉得她随口一句话更像玩笑,虽然觉得对方能帮到自己的可能不大,但还是怀着一丝期待问出口。   岁笙看着不远处的战况,李姐一门在那拉偏架,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放大:“对,我有办法。”   “冯先生、李女士!你们冷静,不要动手打人!”李红梅不好去拖拽冯耀,只能去拉李雯,“这附近经常有警察巡逻,要是把警察引过来就不好了。”   但她劝告的话明显没人听进去,夫妻俩见柳娟捂着右边的上衣口袋,意识到结婚证很可能就在里面。   他们在家里没翻到,肯定是被这女人随身带着,要不是房产管理局给冯耀打电话,提醒他有个陌生的女的,带着他爸去询问卖房子的事。   不然冯耀都不知道他爸跟保姆结婚这档事,一查发现自己多了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妈,简直是晴天霹雳。   要不是当初他劝妈将他的名字加进去,这房子没准被卖了他都不知道!   冯耀见老婆被民政局的人拽住,干脆一个人上手去抢,柳娟的力气比不过冯耀,捂住口袋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痛得她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冯耀直接痛呼出声:   “你个女骗子竟敢咬我!把结婚证给我交出来!”手下猛的用力,眼瞅着红色结婚证一角已经露了出来,柳娟也快没力气了,一只手突然凭空出现,   本就不堪拉拽的结婚证又承受了一股劲,一声不明显的撕扯声响起,承受过多的小红本终于支撑不住,被扯成了两半。   冯耀和柳娟看着手里半截的结婚证傻了眼,李雯挣脱了拉偏架的李红梅跑了过来,看着撕毁的结婚证顿时急了:   “这可怎么办?没了结婚证,这婚还能不能离了?”   冯耀看向刚刚插手的岁笙,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要不是你刚刚突然捣乱,这结婚证我早就到手了!又怎么可能会坏,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岁笙摆摆手:“先生你可别诬陷好人,我刚刚是要上去帮忙的,我又没亲手撕过,哪知道它这么脆?”   冯耀两口子见岁笙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简直气得要死,李雯更是直接嚷着要投诉她:   “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你要是不能赔我们一个,我就去找你领导投诉!”   “赔你们一个也不是不行,但是重新补办要等到明天才能拿到新的,没有结婚证是不能办理离婚手续的。”岁笙折身回到办公桌,从下层抽屉里取出了一份补办申请表,   “你们把这个表填一下,等明天再来办理,出于愧疚,补办手续费我包了。”   “愧疚?我们四只眼都没看出你哪里愧疚了。”冯耀一掌拍在她摆在桌前的申请表上,明显被气得不轻,“你今   天必须把手续给我办了,我立刻就要他们俩离婚,立刻!”   李红梅见这男的火气上头,怕他要动手,赶忙拦到两人前面,正要开口说今天办下来也不是不行,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把她要说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你要动手打人?”陆泽然刚接到岁笙的电话,匆忙赶过来就看到这一幕。   冯耀看着身穿警服逼近的年轻男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当他听到有人喊他陆局的时候,喉咙吞咽了一下,手里的半截结婚证松脱,掉到了地上。   李雯观察着这个外表过于年轻,长得过于好看的陆局,一把将杵在中间碍事的儿子拽到身后,眼珠子乱转想着一会要是警察问话,她好怎么回话。   但陆泽然除了刚开始的那句话,就再没说什么了,马敬申看着前面盯着岁笙不出声的老大。   刚刚在警局接到电话,他就顺口一说民政局又人闹事了,老大突然起身带上车钥匙和帽子就往外走,他连忙跟上,下车时才发现这人着急,帽子都戴歪了。   但现在都进了民政局了,这会提醒好像也不合适?其他几人不敢正眼瞅老大,只瞥见一眼就扭转了视线,大概是没有发现。   但是岁笙可就不一定了,马敬申瞧瞧瞅了一眼岁笙,发现她正盯着老大的帽子一个劲看,顿觉不妙。   不过岁笙这会还有正事要做,她看向冯耀:“今天办不了手续,你把这个表填了就可以走了。”   冯耀闻言气得不行,但是这会有警察在,他就是有火也不敢发,只能憋气听从,将申请表填了,之后拉着不情愿的老婆离开。   一家三口走了,岁笙示意几位落座,见柳娟还抓着那半截结婚证一脸茫然,她立刻安慰表示房子的问题她不用担心:   “不仅是房子,还有你和冯老爷子今后的去处,我也帮你们想好了。”   岁笙简单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让陆泽然和马敬申两个了解完经过后,说出她“深思熟虑”想出的房屋解决方法:   “老爷子只有一半的房屋处置权,并不能将房子直接卖掉,比起拖延离婚,或者走法律程序折现,不如直接租出去收房租。”   柳娟觉得不妥:“那两口子不可能同意,要是真有人住进来,也会被他们想办法赶走,毕竟冯耀的名字也在房产证上。”   “那要是租房的人赶不走呢?”岁笙此话一出,陆泽然和马敬申立刻就想到了龙卫,他们知道岁笙跟那边有联系,不过没想到关系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   陆泽然听郭兰提起过,岁笙最近跟魏茹走得很近,似乎还准备合伙开一家店。   她父亲魏鼎立跟龙卫刚发家时的关系紧密,现在公司业务逐渐转交到儿子魏启手中,虽然没有之前关系那么亲密,但仍然没有断了来往。   岁笙现在光明正大说出来,像是要在他这过个明面,一些猜测想法从陆泽然脑中划过,最后控制不住开始发散思维,要是对方见他过来,这才特意说给他听的...   ‘有些人明面上一本正经听讲,但灵魂早就离体不知多久了。’岁笙无视一旁冒出来的心声,继续解释:   “冯耀是房主,但只是之一,房屋处置权既然各有一半,那就将房子也分成两半,只出租一半的房屋,公平起见,可以从中间砌一堵墙,我建议把卫生间的那一半保留,这样方便外租。”   几人反应了好几秒才消化掉岁笙的这个“方法”,冯老爷子甚至怀疑自己耳背听差了,柳娟迟疑的重复了一遍岁笙的话:“你说要从中间砌一堵墙?”   岁笙:“没错,租户的事就交给我安排,比起向法院提起诉讼,告那夫妻俩不履行赡养义务,就算告成功了,对方也可以耍无赖延迟执行,拖延支付赡养费用,   谁也没有精力月月、年年督促他按时打钱,但是出租的话,至少每月能拿到一笔租金。”   马敬申想到龙卫就立刻想到了邢严,也出言安慰柳娟和冯老爷子:   “没准租金领个两三次,他们就突然‘想开了’,那一半的卖房款你们就能拿到了哈哈。”   见警察也赞同了这个提议,柳娟还是有些顾虑:“没了房子,冯老爷子还要跟着我去租房子住,其实我现在也不着急用钱...”   对于柳娟这种责任感强且理智的人,岁笙很愿意提供帮助,所以也考虑到了她今后的生活,包括冯老爷子。   “冯老先生可以住到敬老院,柳女士在那里工作,那边正好缺人手,冯老先生就可以作为你入职的简历,   若是敬老院还有其他资质要求,你可以找陆局长做引荐人,想来他会愿意的,是吧,陆局?”岁笙侧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陆泽然。   陆泽然下意识点头,警帽更歪了一点:“是。”   一旁马敬申默默别过脸,不忍看老大现在的样子。   ——   “最后他俩还是离了。”午休吃完饭,李红梅坐在办公室嗑着瓜子,说起这件事语气有那么一点可惜,一点点。   岁笙依旧画着她的图稿,将刚画废的一张团成一团丢掉:   “本就是迫不得已想到的办法,朝夕相处了五年,不是亲人也变成亲人了,如今柳小姐有了稳定的工作,还能顺便看顾冯老先生。”   李红梅跟岁笙还特意去敬老院看过两人,冯老爷子在那有了同龄人陪伴,每天下棋聊天,咳嗽的症状都好了不少,整个人精神状态焕然一新,柳娟也是一样。   李红梅真心为这两人高兴:“房子能那么快租出去真是太好了,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那几个男不说话都够吓人了,往那一站像电影里收保护费的。”   “是啊,真是太好了。”岁笙将最后一笔落下,端详了一会成品,还算满意,“今天服装店开业,魏茹说她特意准备了个节目表演,   好像是请了一个明星表演,她没都告诉我,只说当天让我过去看,你要一起吗?这个点表演应该还没结束。”   李红梅听说还请了明星表演,立刻来了兴趣,拉着她就要走。   岁笙扭头看了一眼赵文军:“赵哥要一起去吗?”   赵文军听到她的邀请只是摇摇头,说自己还有文件要整理就不去了,岁笙闻言没再说什么,只和梅姐一起离开。   临走李红梅冲着赵文军的方向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次邀请他他都找借口拒绝,每次还都是同一个理由,麻烦他编瞎话也编得用心点。”   对于赵文军的变化,岁笙倒是从对方的心声里听出了一二,避免接触麻烦是他的生存模式,   在对方看来她就是个麻烦集合体,多半是上次“黑店事件”和最近频繁接触警察,引起对方警惕拉开距离。   人和人之间相处也讲究一个适配,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受到身边所有人喜欢,刚刚的邀请不过是出于同事之间的礼貌,毕竟办公室内就他们三个。   民政局距离商业街并不远,岁笙骑着自行车载着梅姐,很快就到了云裳服装店...距离一百米的地方。   “好多人!”李红梅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最前面架起的凉棚传来阵阵鼓点,好像是摇滚音乐?   岁笙看人这么多,不放心将自行车停这,感觉这种场合正适合小偷扒手创收,有些头疼的看着不断汇聚过来的人,魏茹闹得太大了。   拨通了陆泽然的电话,跟他说明了这边的情况:“...距离结束大概还有半个小时,交叉口那里暂时还没造成拥挤,暂时。”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2 22:40:12~2024-01-13 23:05: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花华华华华 8瓶;兰不住_lan、三色鱼占、沈长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第 39 章   ◎魏茹:不用夸我◎   岁笙将自行车停在寄存处, 给收费看车子的大爷一毛钱,跟李红梅一起向服装店走去。   一路人头攒动,走到一半就已经是肩膀擦肩膀的状态,从走变成了挪动, 最后走到店门口时已经变成了蠕动。   四周所有人都跟着热烈的摇滚节拍挥舞双臂, 摇摆身体, 不少年轻人跟着一起唱着不大标准的英文歌词,吉他、架子鼓、贝斯的奏鸣声充斥耳膜。   岁笙艰难抬头,看向架着遮光棚的舞台,三名摇滚乐手和一名主唱正在台上激情演奏。   周围的人随着四个音响放出的声音呐喊嘶吼, 大喊着“雷鸣!雷鸣!”,“阿鸣看这里!!”,“啊啊啊啊啊!”。   就连身旁的梅姐被带动着也开始晃动起身体,岁笙站在众人中间, 感觉自己仿佛误入了什么大型蹦迪现场。   舞台两侧还被铺上了红毯,几名模特穿着店内裙子走“几”字形路线, 向众人展示裙子的上身效果。   魏茹拿着个大喇叭坐在店门口,喇叭里不停重复着:“云裳服装店开业大酬宾,买一件衣服送雷鸣乐队亲笔签名一份, 买两件送合影一张,买三件送签名版合影一张!”   岁笙:‘我很想装作不认识她,但是现在跑好像来不及了。’   “岁笙!岁笙这里!看这里!”魏茹放下二郎腿,从折叠椅上蹦起来对着不远处的岁笙疯狂摆手。   进出店铺的顾客都忍不住侧目, 顺着她的方向看去, 入眼就看到了一个白得发光, 容貌清秀的女生。   五官算不得惊艳, 但一双含笑眼生得尤为好看, 站在人群中,只一眼就能注意到她,是那种见过就印象深刻的类型。   逛店的都是年轻女孩子,有人注意到人群中的岁笙,不禁感慨出声:“已经可以上电视了吧?”   “店长是个年轻美女,没想到她朋友也是,这年头美女只跟美女做朋友?”一个女生有些羡慕的看着不断走近的岁笙,发现近距离看皮肤也好好,睫毛好长。   岁笙习惯性过滤掉无用的[+1+1],周围的心声多到拥挤,全是刷屏的“啊啊啊!”,不仅耳朵受摧残,眼睛也好吵。   魏茹不等岁笙开口,已经迫不及待的邀功:“怎么样?我想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想出来的绝妙点子,请来最近爆火的金属摇滚乐团,银子使下去,效果果然不同凡响。”   岁笙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失控,不能颜艺,至少对方出发点是好的,至少某种意义上确实达到了宣传效果...   这家伙放大招搞出这么大阵仗,让岁笙一点准备都没有。   魏茹此刻仍然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她灵感迸发,如何将摇滚乐和走秀相结合,最后诞生今天的震撼开业。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岁笙的不对,但是一旁的保镖已经嗅到了危险气息。   保镖看了眼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岁笙,还有手舞足蹈激情发言的自家小姐,慎重考虑后,他向后撤了一步。   下一秒,魏茹还在说自己一口气让对方签了三百张合影,真是英明决断,一个印着云裳服装店字样的购物袋突然降下,兜住了她的脑袋。   感谢购物袋质量过关,让岁笙一路套着某人的脑袋拖拽到二楼储物间都没破掉。   魏茹一阵窒息,双手握住岁笙行凶的胳膊,两腿乱蹬试图向保镖发出求救信号。   但是尽职的保镖决定听从魏先生的建议,不过多干预二人相处,决定放手两人“玩乐”,跟迎面走过来的李红梅打了声招呼,将折叠椅上的宣传喇叭摆正,继续站岗。   很快二楼储物间就传来一阵鬼哭狼嚎,里面码放整齐的货物被上下逃窜的某人弄得一团糟。   隔壁试衣间的女生被这动静吓得一激灵,也不换自己的衣服了,直接穿着新裙子往收银台走。   等储物间奇怪声响消失,进去时是两个人,出来却只有一个。   岁笙伸手将散开的头发用发绳固定,随意扎成马尾下楼,透过门缝,有人看到里面一个身影正蹲在货堆里埋头整理。   岁笙到一楼跟保镖打了声招呼,正好被派来维护治安的郭兰也到了店里,看着外面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有些头痛。   一路过来,身穿便衣的几名警察已经抓获了三个扒手,其中两个已经收获颇丰,失主似乎还没意识到财物被窃。   [郭兰:只带了五个人过来,都派去抓扒手、小偷了,这边的秩序维护就我一个也不够啊,老大怎么就安排了这么点人手给我?]   岁笙扫了一眼舞台四周,看了眼被李红梅拉住听她说八卦的保镖,保镖在见到岁笙一个人下来时就注意到了,他刚起身,就被岁笙拦下:   “魏茹在楼上整理货物,让她一个人冷静反省一下,你现在可以跟郭兰说一下你们那边的带来的人员配置,免得再浪费警力。”   保镖倒是不担心魏小姐的安全状况,只是想借机会脱身,岁笙带来的这位同事实在是太能说了,不过在听到岁笙让他跟警察交接时,还是有些吃惊。   魏先生知道了魏小姐的开业布置,以防万一安排了人手过来盯着,怕小姐再搞出什么乱子,没想竟然被她看出来了吗?   这些都是生面孔,也不是龙卫那边待过的人,是怎么认出来的?是靠肉眼观察,还是魏小姐发现告诉给岁笙的?   保镖点头前去跟郭兰交接,脑子里各种猜想蹦出来,最后还是觉得应该是魏小姐发现告知她的,前者的猜测让他难以说服自己。   却不知他此刻的想法被岁笙看得一清二楚:‘最喜欢这种自行脑补的人,可以省下不少口舌。’   其实那十个没穿制服的保镖很好辨认,不说她一眼发现那十个心声不加感叹号的男人,就一动不动站在蹦跳的人堆里也够显眼了。   预防工作安排妥当,岁笙拨通了云朵蛋糕坊的电话:“准备二十五瓶冷饮,什么味道都行,多加冰,再准备三个十寸蛋糕,多拿几份刀叉碟子放进去,   这周新出的舒芙蕾也放进去一个...对,不用切块,整个端盘装袋就行,多放几个保冷的冰袋...”   平心而论,宣传的效果确实达到了,而且是超额完成。   想来今天过后,Z市大概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家服装店开业,重金请来当红的摇滚乐团来助兴,还铺了红毯请人走秀。   这操作也是没谁了,就是不知道到时来店里的,有多少是正经来买衣服的,又有多少是来看稀罕的。   岁笙坐在折叠椅上,将关掉的喇叭丢到椅子下面,留心着外面驳杂的心声,边分心跟蛋糕坊那边说着注意事项。   进店路过的女生都忍不住看她几眼,听到她点了这么多东西,以为是给外面表演、走秀的人准备的,她大概是后勤人员?   岁笙没有在意路过的人的视线,见郭兰离开又回到店里,她上前询问:“人都安排好了?”   郭兰接过岁笙递来的手帕,擦了把额头的汗,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追星的粉丝还真是狂热。   有个扒手被抓住,说自己也是粉丝,说我们抓错人了,还说什么我们是敌对乐团的公司派来砸场子的。   搞得有几个狂热粉还真听信了他的话,把我们的人围住不让走,掏出警证才散开。   但这种扒手都是团伙出没,其他同伙听到动静,恐怕已经藏好躲起来了。”   岁笙宽慰道:“节假日、商场促销活动,总有一些人混在其中,抓是抓不完的,   你来了正好,我带你逛逛店里,为了今天开业做准备,我库存的图稿都耗尽了,你看看喜欢哪条裙子直接带走,钱从魏茹账上扣。”   郭兰在外面就看到模特们身上的裙子了,确实很好看,都是些没见过的款式,但是她这会还在工作:“等我巡查结束再跟你看,这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进店逛跟巡查店铺没两样,我和你一起,效率加倍。”岁笙说着,对一旁的导购员指了指郭兰:“找她要穿的。”   胸前挂着三号牌的导购员闻言眼睛一亮,她一早就偷偷观察着老板的动向,边给几名顾客介绍衣服款式,边悄悄向门口那边移动,果然老板注意到了她让她去拿货!   导购员快速扫描了一遍郭兰,立刻折身去找裙子,郭兰有些奇怪她的反应:   “她都没有问我的尺码就直接去找裙子?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很高兴?”   岁笙拉着她到连排的试衣间前排队,虽然魏茹特意设置了一排四间的试衣间,但是这会仍旧需要排队,不过前面就一人,等导购员拿了裙子过来,事件刚刚好。   隔着门板,岁笙跟郭兰解释:“店里聘用了十名导购员,每个人都有单独的胸牌,结账签单时会著名导购员编号,   开业之后一周统计每人的销售额度,末位淘汰,只会留下六名。”   郭兰在试衣间将身上的体恤、裤子脱下,有些生疏的穿上裙子,她都多久没碰裙子了?   她听到岁笙的解释有些惊讶:“她们竟然也同意了这个淘汰制度?”   岁笙拿着另外四条裙子,看了眼吊牌价格,还真是没给她们魏老板省钱,专挑贵的拿。   不过款式确实比较适合郭兰穿,示意三号导购员可以去忙其他:“我开了每月三百的底薪,每件卖出有百分之三的提成。”   这个工资,就是给工厂里的正式技工,也算是高薪了,何况还有那百分之三的提成,郭兰还从没听说过哪家给导购按件算提成的。   郭兰还有些顾虑:“难怪,但是你不担心她们只挑贵价的卖?”   这点岁笙也考虑到了:“店里的衣服统共三个价位,她们几人的销售情况在算提成时就会有分类统计,只要不做得太过,不会辞退。”   试衣间的门被推开,郭兰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连衣裙,踩着试衣间的坡跟鞋,有点别扭的拽了拽裙身,下摆才到膝盖,下身凉飕飕的感觉让她有点不适应:“那你有跟她们说这一条规定吗?”   岁笙笑笑:“当然。”   ‘当然?是当然有,还是当然没有?感觉岁笙现在越来越有奸商那味了。’郭兰心里吐槽,对着镜子整理腰间的系带,发现背过胳膊,蝴蝶结总系不好。   岁笙上前帮她打好蝴蝶结:“看来这个腰间的设计还要改良一下,再出货改成固定带卡扣好了,我觉得这条裙子很衬你。”   郭兰也觉得自己上身效果不错,刚点头,手里又多了一条白色和一条浅蓝色的裙子。   岁笙:“这两条腰间有弹力,穿上更服帖显腰身,而且不需要系绳,尤其是那件白色短裙,是裙裤的设计,穿上它也不妨碍你工作,也有黑色款的,要是喜欢可以两种颜色各拿一条。”   岁笙化身导购员,热情推销手中的几条裙子,郭兰抵不住挨个试了,发现确实都很合身。   虽然不想魏茹破费,但是着几条裙子款式确实很好,她之前在B市也没有见过,放弃太可惜了,所以:“这些全都装袋。”   郭兰:‘感谢魏小姐慷慨解囊。’   被迫慷慨的魏小姐现在还在二楼库房整理货物,欲哭无泪,她再也不要惹岁笙生气了,好可怕。   三号导购员一直留意着这边,闻言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无视另外几名同事羡慕、嫉妒的眼神,将四条裙子全部大包装袋,双手递给郭兰:“欢迎您下次光临云裳服装店。”   此时外面的音乐已经到了尾声,台下众人顶着烈日,尖叫呐喊让他们再来一首。   台上的雷鸣乐队弯腰致谢,主唱阿鸣挥舞着双手,戴满银饰的双手在太阳折射下简直能闪瞎人眼。   但他的这一举动反而引得台下反应愈发激烈,因为只要听过雷鸣乐队的人就知道,主唱阿鸣在每次表演结束后,都喜欢将手上佩戴的配饰丢去,送给见到它们的粉丝。   不少人都期待着这个环节,维持秩序的十名保镖却十分警醒,他们一早得到提醒,提高警惕以防有人抢夺中受伤。   岁笙对这个摇滚乐队根本不熟,等到发觉众人的心声有变时,已经晚了。   五名警察并不在舞台附近,帮不到什么忙,郭兰一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岁笙并没有出声提醒。   好在魏先生早有准备,店铺的位置也毗邻商业街的中心喷泉,位置足够宽敞,不至于造成拥堵踩踏,不然郭兰几人过来时就该直接叫停活动了。   岁笙看着人群中一阵惊呼,台下有四个方位的人纷纷猫腰,寻找主唱阿鸣抛撒下来的饰品,运气好的人抢到手,立刻高举饰品发出欢呼。   “还真是受欢迎。”岁笙有点感慨,不过对比她那会,粉丝追星导致机场围堵、交通堵塞,还有人现场跟安保起冲突,眼前的只能算小场面。   “岁小...岁老板,东西给您送过来了。”一个双肩背着大号保温箱的女人出现,有些生疏的跟岁笙打招呼。   店里都是年轻的女孩子,突然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还背着一个造型奇怪的背箱,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岁笙,黄荔现在在你那工作?”郭兰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被卷入毒杀骗保案的死者前妻。   死者侄子报案,经过调查证实死者死于慢性毒药,凶手就是死者二婚不到一年的娇妻。   为了得到死者的财产,还有大笔的赔偿金,伙同男友一起下毒,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实际在陆泽然眼中漏洞百出。   作为被怀疑对象的黄荔经调查无罪,之后郭兰也没注意对方的去向,当时找到人时,记得是在给岁笙卖衣服,但没想到又在这种情况相遇。   岁笙接过她背后卸下的保温箱,边从里面拿东西边回答:   “本来想推荐她去敬老院,但门槛不够,服装店只需要适龄的女孩子,不过她手脚灵活,就安排她去了云朵,正好三楼已经装修完毕,正在招人。”   她看向有些局促的黄荔:“不用叫我岁老板,你跟恬姐她们一样叫我岁笙就行,把保温箱带回去吧,辛苦你了。”   黄荔连忙摇头:“不会不会,那岁...岁笙,我就回店里了。”   郭兰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想到办案调查时查到了那些资料,有些感慨:“希望她后半生能安安稳稳的,少遇到些人渣。”   回头看到岁笙正分拣东西,看着铺满矮几的冷饮和蛋糕:“这么多?”   警察局二十多号人,岁笙还怕蛋糕不够分呢:“这三个蛋糕是给你们准备的,不知道够不够。”   “不用每次准备这些,维护公共治安是分内的事,而且局里那些男的,个个堪比猪八戒投胎,准备多少都不够他们吃的。”   郭兰接过岁笙递过来的冷饮,将玻璃瓶盖撬开插上吸管,一口就尝到了果粒和冰沙,里面加了橙子还有薄荷,清凉提神。   “好像每杯都不大一样?”她注意到了岁笙手里的那个是粉色的。   岁笙喝了一口:“是桃子的。”   “有我的吗?”一道声音从二楼楼梯传来,是刚刚整理完下来的魏茹,她感觉衣服已经湿透了,急需降温补充水分。   看矮几和地上摆满了冒着水珠的冷饮,随便挑了一个撬开瓶盖就往嘴里猛灌,一口气喝掉半瓶:“爽!”   其他女生见这么多颜□□人的冷饮,有人询问卖不卖,被魏茹通通回绝:“这些非卖品。”   有人觉得这些是给表演结束的雷鸣乐队准备的,不然为什么还有庆祝用的蛋糕?   烫短卷发的女生跟同伴道:“不过庆祝用的蛋糕怎么准备了三个?”   就在几人猜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岁笙直觉不妙,看向魏茹:“你安排乐队在哪送签名、合影?”   魏茹不敢跟岁笙对视,心虚的别过头:“就店门口排队凭小票领取...”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3 23:05:07~2024-01-14 23:21: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未晞呀 6瓶;木争 5瓶;琴、果子丫~、沈长安、明明(大大都是短小怪、青青雪橙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第 40 章   ◎想的太多◎   已经用不到她解释了, 岁笙看向人头攒动的门口,黑压压的把光线都遮住了。   走在最前面保驾护航的是一男一女,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助理, 之后是六名保镖形成一条隔离带, 阻拦店外的粉丝涌入。   但挡的了外面却防不住里面, 当朋克金属风的四人组出现在店内,立刻激起店内女生一阵尖叫。   这分贝可以跟那个主唱一拼了,岁笙忍住掏耳朵的动作,在一片噪音中喊来魏茹的保镖:   “让你们那边的人清点人数, 已经买过衣服,持有小票的留下,剩下的全部清走,告诉他们云裳服装店今日暂停营业。”   岁笙看了眼店内的时钟, 跟郭兰道:“这会时间不早了,能拜托你帮我将梅姐送到民政局吗?这些蛋糕和冷饮别忘了带。”   郭兰爽快答应, 拎着战利品跟魏茹道谢后带着李红梅离开,留下魏茹一头雾水:“为什么突然谢我?”   没人给她解惑,反正月底她也会知道, 不过店内的女生见蛋糕被人拎走,立刻拦住郭兰质问:“这蛋糕不是用来给乐队庆祝的吗,你为什么要拎走?”   郭兰和李红梅双手提着东西,看向拦住她们的几个女生, 郭兰停顿两秒后回答:“这是给我们后勤工作人员准备的。”   短卷发女生觉得对方在撒谎, 她在看到包装袋的时候, 就认出这是云朵蛋糕坊家的东西。   他家一小块切块蛋糕就要七八块钱, 还从没见过完整的这么大的蛋糕, 还是三个,再加上冷饮,三百块都买不下来:   “你们是有多少后勤要分?就是为了占便宜也不能全部打走吧,你们也太贪心了!”   其他雷鸣的粉丝闻言也围了过来,觉得女生说得有道理,他家阿鸣\阿光\阿亮\阿进幸苦表演这么久,后勤准备东西犒劳他们也是应该的,这是他们该做的,他们自己吃了算咋回事?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全部取走?”   “你们老板呢?就这么看着几个后勤趁乱摸走东西,这跟小偷有什么区别?”   “是啊,我们家阿鸣唱了一个多小时,下场也没见你们准备毛巾和水,这么累还让他们继续工作,你们这是压榨!”   “对,你们不能走,把东西放下道歉!跟雷鸣乐队道歉!”   郭兰两手拎着东西,也不方便掏出警证,看着越说越激动的粉丝,想到之前抓住的扒手三言两语搅混水闹出的乱子,顿时有些头大。   在场面即将失控的前一秒,一道刺耳的“滋!───”声穿透耳膜,店内所有人都下意识捂耳闭嘴见店内安静下来了,岁笙将手中的喇叭调回正常音量,重新打开开关举到面前,冷声道:   “妨碍后勤工作的禁止进店,违规排队的禁止进店,诽谤污蔑的禁止进店,怀疑压榨、偷盗的建议报警,Z市总局会以最快速度出警解决,有什么疑惑可以保留,我就是老板。”   此言一出,刚刚言语咄咄逼人的几个女生顿时熄火,默默结账走人去队伍末尾排队,现场安静得吓人,原本还想拖延时间跟乐队多接触一会的也歇了心思,拿着盖过章的小票带着乐队签名火速离开。   郭兰对着岁笙眨了眨眼后离开,刚刚岁笙的模样让她回想起那次,两人在街头遇到被拐的五十五,对方也是说变脸就变脸,一西瓜爆头人贩子。   ‘说什么最快出警,我就在现场,肯定是最快出警了。’郭兰轻笑出声,准备去和“后勤队”会合。   岁笙将喇叭放下,对上魏茹崇拜的小眼神,恢复了往常的神色,招手示意一名导购员过来:“这些冷饮是给你们的,舒芙蕾和冰袋不能挨着。”   一号导购员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立刻点头接过东西,早在招聘时就见识过这位老板的厉害了,没想对方还有这样一面。   她其实跟那些粉丝想的一样,以为这些是为乐队准备的,没成想是给她们这些导购员和后勤的,不过老板什么时候还雇佣了后勤,她怎么没听说过?   两名助理一直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看着那名导购员将剩余的都拎去了二楼,脸色顿时难看。   果真是连瓶水都没准备,两人自动忽略了矮几上原有的茶壶茶杯,拿出自备的水分给阿鸣四人。   要不是经纪人临行前的嘱咐,让他们留心不要得罪这次的雇主,他们早在下场时就翻脸了。   两名助理跟着雷鸣乐队这么久,哪次受邀表演、采访录制节目,对方不是将一切都布置妥当。   别说休息场地和布置招待,就是酒店、代步车都是统统准备齐全,结果一家小小的服装店却让他们什么都自备。   还是头一次受到如此冷待,女助理没忍住抱怨了一句:“这么简陋的环境,连休息室都没有。”   等反应过来,她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立刻抬头看向对面,见那两人没有反应,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被轻慢还要小心翼翼行事,这让她心里更憋气了。   店门口,雷鸣乐队正给粉丝分发合影、签名,刚刚他们四人也目睹了粉丝跟“后勤”发生的小冲突。   本来以为后面的签名环节会受影响,没想到被那名女生轻松化解。   看她说话时平淡的语气,似乎完全不担心得罪顾客,影响店铺的口碑、生意,而且说起报警处理也跟谈天气一样。   这么年轻开店自己当老板,舍得花这么多钱请他们为店铺做宣传,经纪人还特意提醒不要得罪的人,不用想就知道背景不一般。   [阿亮;有钱有势的年轻富婆,羡慕。]   [阿光:没化妆也比些拍戏的女演员好看,就是脾气不大好。]   [阿进:这女人口气好大,脾气还臭,谁当她男朋友谁倒霉。]   [阿鸣:有意思的女人。]   ‘又是几个想太多的,我可是公认的好脾气。’岁笙叼着吸管,慢吞吞的喝着冷饮,‘有背景的是魏茹,我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请你们。’   岁笙暗自肉痛,已经看到账户余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减,虽然从刚刚的宣传活动里得到了数不清的[+1],但仍旧抵消不了这笔巨额“宣传费”,即便除二,她只需要负担一半。   再次感受到来自岁笙的死亡射线,魏茹已经能淡然处之且无动于衷,又称表层防御属性增加,简称脸皮变厚。   等到漫长的签名活动结束,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再次被迫请假的岁笙已经轻车熟路,看着近乎搬空的店铺,果然明星效果非凡,粉丝十分给力。   雷鸣乐团任务结束即将离开,很多粉丝围在外面迟迟不肯走,欢送会的阵仗丝毫不弱于演唱时的热度,因为很多闻讯赶来的人才刚刚抵达。   人潮随着载有雷鸣乐团的商务车移动,终于不再聚集在商业街,不过要辛苦Z市的交警全员出动,一路维持交通秩序。   好在总局那边已经传达了这一消息,交警那边提前做了准备,乐队离开过程并没有生出乱子。   ——   “上面这个例子告诉我们什么?”岁笙对三小只发问,周日蛋糕坊三楼,穿着围裙的三小只排排坐在对面。   这次依旧是五十五率先回答,他举起沾有奶油的叉子:“花钱不能大手大脚。”   “正确,奖励草莓蛋糕一块。”岁笙将一张绘有草莓的小卡片递给五十五,“不过还有一点,谁能回答?”   六十二拽了拽垂下来的麻花辫,她也想吃草莓蛋糕,但每次举手都被五十五和六十六抢先,根本轮不到她。   六十六举手:“要听话,不惹麻烦。”   岁笙将手里最后一张草莓卡片递给六十六:“人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不论是魏茹还是你们都一样。”   说罢岁笙看向欲哭无泪,两手空空的六十二:“动作太慢就什么也得不到,六十二小朋友需要继续努力哦。”   小园端着四份舒芙蕾冰淇凌上来,刚巧看到这一幕,见六十二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开口:“他们还小,跟着我们学做蛋糕,不捣蛋乖乖听话就已经很好了。”   不等岁笙开口,一个声音率先反驳:“不要。”几人循声看去,发现出声的并不是五十五,而是最腼腆的六十二。   几人都有些诧异,但没人出声打断,想看看她这个馋猫要说什么。   “我以后不要做蛋糕,我要吃,要像岁姐姐一样。”六十二虽然表达得不甚清楚,但大致的意思岁笙已经理解。   岁笙弯了眉眼,揉了揉几个小鬼的脑袋,嗯,手感越来越好了,她对小园道:“虽然学业上差同龄人不少,但道理他们都懂。”   小园看着跟着点头的三个小孩,还是担心他们是不是真的懂了,不过这几个小孩确实比同龄人早熟很多,特指察言观色上。   尤其是五十五,活像个人精,而且表现欲极强,特指在岁笙面前,小园看着岁笙又掏出了一摞自制卡片逗几个小孩,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孤儿院已经重建完工,因为选址在中心街区,距离这里并不远,五十五几乎一有空就往这边跑,偶尔会带着六十二和六十六两人一起。   他,包括其他小孩都感觉得出,新院长跟原先的老妖婆完全不同,尽职尽责照料他们的饮食起居,但仅此而已,五十五认为这远远不够。   课本上的知识可以从特教老师那里获得,但其他方面的知识全靠自学。   那些各路爱心人士捐献给他们的书本大多是故事绘本,有的甚至是婴儿早教方面的,那些人根本不清楚他们的具体年龄,也不知道他们真正需要什么。   五十五带着六十二和六十六每天过来打卡,试图接触、学习到更多的东西,奈何岁笙没有好为人师的兴趣,今天也是临时兴起。   她发现比起Q版卡通动物图案,这些小孩似乎更喜欢Q版的食物图案。   比如她分发下去的卡片,其中草莓蛋糕、冰淇凌、夹心饼干,明显比兔子、老虎、熊猫受欢迎。   她本来考虑天冷之后,服装店改卖冬裙,可以额外加一点小孩的毛衣售卖。   入夏前跟那对老夫妻定做的毛衣已经完工了一半,让五十五几个试穿过,虽然这会的毛线颜色没有她那时的种类丰富色彩明亮,但效果也算还不错,做图案花样足够.   这样也算让老两口多了一个稳定收入,岁笙边吃边想,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那个我要吃!给我!”一个小胖墩突然出现,一把抓向岁笙面前的舒芙蕾冰淇凌,可惜慢了一秒,被岁笙端着盘子躲过。   小胖墩见一次不成,又蹦起来再次发力,可惜还是没能够到,之后接连出击,连盘边都没碰到。   倒是把那张肥嘟嘟的脸憋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在发现自己抢根本抢不到时,终于打算换个招式,动手不行那就动嘴。   “小姑!我想吃你手里的那个,快给我!”小胖墩喘着气,伸手指着岁笙手里的冰淇凌,用着命令的语气,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岁笙有些困惑,这小胖墩是从哪蹦出来的,明抢抢不到就改当场认亲?   “你是谁家的?我可没你这个亲戚。”岁笙听了小胖墩的心声,除了吃没别的,不过这个名字...   小胖墩见他亮明身份还不管用,立刻急了,他可是爷爷奶奶的宝贝,肖家的独苗苗,家里什么好的不紧着他?怎么到这个没见过的小姑这,忽然不管用了?   小胖墩见对面三个跟他一般大的小孩一人一份,就他没有,急得直跺脚:   “小姑,我是肖家宝啊!这三个家伙是谁,你为什么给他们吃都不给我吃?还有这个赔钱货,给她吃也太浪费了!”   被叫赔钱货的六十二一脸茫然,自从岁笙出现,将他们带离那个郊区的孤儿院,她已经好久没听到有人叫她赔钱货了,有点不适应。   岁笙到此时才意识到这个没礼貌的小孩是谁,肖家宝?这肖田旺和肖爱苗还不死心,上次被抓,怕了,这次干脆本人不露面,直接让小孩过来占便宜恶心人。   ‘很好,他们确实成功恶心到我了。’岁笙冷冷的看着养得肥圆的肖家宝。   又一道肖姓打头的心声出现,岁笙抬头看去,发现了一个女孩站在三楼楼梯口处,远远的望着这边。   头发又黄又枯,跟当时初见五十五有一拼,眼神畏缩又带着渴望,对于三楼食客餐盘里的甜点,她的热切不下于肖家宝。   [肖晓晓:刚刚听店里工作的人叫她老板,这么大的店是她的?爷奶说她就是原先的那个丧门星,让我和弟弟想办法从她手里要东西要钱,但是她和记忆里变化好大,真的是那个人吗?]   岁笙眯了眯眼,是个聪明敏锐的小孩,该说有时候小孩看东西要比大人直白很多,至少见到几乎脱胎换骨的“岁笙”,肖田旺两人就从没怀疑过她的改变。   当年原主被赶出肖家村,肖晓晓才六七岁,如今五年过去,该是十一二的年纪。   女孩子要比男孩发育得快,但她现在还没小她几岁的弟弟高,身量才有肖家宝一半,一头枯草发黄的头发。   看到肖晓晓,对于当初肖家人将“她”赶出村子,岁笙突然有一点理解他们的想法了。   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养出营养不良的模样,跟无父无母的孤儿相差无几,还指望他们对捡来的女孩付出?   不过理解不代表原谅,况且她也没资格替原主原谅,其实岁笙对肖家村的那些人谈不上恨,顶多是反感,这种反感多半来自肖田旺苍蝇一样的不断骚扰。   就在岁笙思考的间隙,肖家宝又盯上了其他人的冰淇凌,既然小姑的那份拿不到,那就拿别人的。   于是看上去最弱最好欺负的六十二成了首选,肖家宝趁其不备,一把夺过她面前的盘子,六十二想抢回来,但没能成功。   六十二看着一脸得意,将她的冰淇凌举过头顶的家伙,眼泪不争气的要往外溢,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刚刚才被说过,手脚慢的人什么也得不到。   六十二:‘怎么办?岁姐姐刚教过,我立刻又犯了一样的错,我是不是要被讨厌了?’   肖家宝看她伸手去够,蹦起来也够不到,笑得更加得意:“你要哭鼻子了吗?真是没用,赔钱货要哭鼻子了,哭鼻子了略略略略...”   在一声声嘲笑中,六十二还是控制住了,不能哭,五十五说了,岁姐姐讨厌爱哭的小孩,她不敢去看岁笙,下意识向同伴求助。   接收到求救信号的五十五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真是没用’。   但是比起不争气的同伴,果然还是眼前突然冒出,叫岁笙小姑乱攀关系的家伙更可恶。   见他直接埋头啃盘子里的冰淇凌,五十五起身,两步走到肖家宝面前,伸手就将他手里的盘子打翻。   肖家宝已经尝到了冰淇凌甜滋滋的味道,见吃的掉到地上,想到平常吃的东西掉地上捡起来还能再吃,下意识伸手去抓。   结果手还没碰到,吃的就被一只脚踩得稀烂,舒芙蕾包裹的冰淇凌直接溅了肖家宝一脸,又惊又气下直接嚎哭出声。   还在楼梯拐角旁观的肖晓晓见弟弟被惹哭了,立刻着了急,要真让他这个样子回去,到家爷奶和爸妈都没她好果子吃。   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拉住岁笙的衣角,弱弱叫了声小姑,对方却没有反应。   岁笙正看五十五教育六十二:“以后就是抢不过也不能便宜对方,够不到就往能够到的地方打。”   六十二憋着眼泪,眼眶红红的看着他,使劲点头,还不忘偷偷看岁笙一眼,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微微松了口气。   没得到回应的肖晓晓有些奇怪,这人明明一早就注意到她了,却没有招呼她过去,现在她主动上前,为什么对方还无动于衷?明明出了村子,很多女生见了她都会格外关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4 23:21:01~2024-01-15 23:0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我 20瓶;木木 10瓶;味味 2瓶;等等、迟到的钟、猫耳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第 41 章   ◎无中生友◎   岁笙不讨厌聪明的小孩, 但讨厌自作聪明的,她垂头直视肖晓晓乱转的眼睛:   “告诉肖田旺,下次再见面就是医院,我会找人给他看腿, 总这样到处跑, 小心旧伤复发。”   ‘笑着说出的话, 声音也很温柔,但是...’肖晓晓下意识后退一步,拉住衣角的手不自觉松开,猛的转身往楼下跑去。   徒留还在地面打滚的肖家宝, 一哭二闹三打滚都用上了,怎么都没人来哄他?   闭着的眼睁开,仰面朝上看到好几双注视着他的眼睛,但没有一个人上前, 他哪见过这个场面。   肖家宝:‘!’整个人一激灵,什么冰淇凌甜点爷奶的嘱咐全抛脑后, 胖腿扑棱着起身自己跑走了。   岁笙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鬼鬼祟祟的两个身影,等到四人汇合后离开, 她才带着一盒新鲜出炉的舒芙蕾走出蛋糕坊。   ‘这种甜软的食物,老人大概会喜欢吃?’岁笙不太确定喜欢羊杂汤的老夫妻,会不会喜欢吃这个。   拦下一辆出租车,岁笙说了羊毛衫店的地址, 大约二十分钟后抵达目的地。   这家开在巷尾的老店一如既往的沉寂, 店铺的招牌已经风化褪色, 边缘处还有几个豁口, 露出了里面的铁架。   岁笙伸手推开店门, 上锈的合页发出吱呦声,隔了几秒里屋才响起脚步声,不过听声音似乎不像老人的?   门帘撩开,一个跟岁笙年纪相仿的女生出现,略显生疏的招呼起客人,说出的话更像是在背书:“请问想买什么?现在反季羊毛衫价格都很便宜。”   ‘对方貌似没有认出她。’岁笙打量着眼前的女生,确认没有认错人,“我前几天来去过定制毛衣,想再做几件不同花样的。”   女生想起奶奶出门时叮嘱的话,立刻反应过来,这人就是那个入夏下单九件毛衣的女生。   一口气付了一百五十块的定金,对于这家小店来说可谓是大主顾。   女生听到岁笙说还想追定几件,立刻激动起来,心想会不会又是一个大单,想着她对着镜子练习许久的成果,女生努力想露出一个笑容,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奈何心里加油使劲,脸部的神经好像根本没接收到信号,肌肉跟冻住了一样。   最后面对岁笙的这张脸,除了嘴角用力过猛在隐约抽搐,其他地方一动不动,要不是眼睛还在眨,岁笙还以为她是来搞笑的。   外表这么僵,心声倒是很活跃。   [童桐:快笑,笑,笑!笑啊啊啊!]   “噗嗤!哈...”岁笙捂住嘴,实在是没忍住,看着对方浑身僵硬,尴尬得脚板黏地的样子,良心发现开始找补,“抱歉,不是笑你,就是突然想到好笑的事。”   童桐憋住一口气,转身冲回门帘后面,双手扶墙,拿头撞墙上的挂历,试图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不知道自己的心声透过门帘,已经传到了岁笙那里:   [童桐:要死要死要死了!但是...钱还是要赚,爷爷在医院,奶奶一个人看护,店铺只有我...]   岁笙收敛了笑容,看了眼手里拎着的蛋糕盒,静静等待某人平复好心情出来。   这次不等对方开口,岁笙主动走向一侧的柜台:“那就拜托你帮我找一下适合这些花样的毛线。”   说着她将一摞图稿放到了柜台上,童桐走过去拿起查看。   童桐之前就看过这位“不知名”的客人提供的图稿,上面的动物图案被画成一种她从没见过的风格。   似乎所有动物都被“幼龄化”,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成了圆润无害的模样。   那批毛衣选用的毛线都是纯羊毛的,会让毛衣上的动物附着一层轻薄的绒毛,看着更加灵动可爱。   岁笙一共来过两次店里,但童桐刚巧这两次都没在,今天这才是头一回见到正主,没想对方又拿来了另一套图稿。   图稿一共十张,有蛋糕、棒棒糖、奶酪、冰淇淋各种食物,以同样的画法呈现,童桐的眼睛一时不知该看哪张。   当岁笙询问这些在十月一前能不能完工时,她几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等到话说出口,童桐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得太绝对了,赶紧摆手又觉得不妥,慌忙解释:   “这种图样我可以做,小孩的毛衣赶工也比较快,毕竟是淡季,但是这会店里就我一个人,我是说,这会店里能工作的只有我一个,   爷爷还在二院住院,奶奶也走不开,所以要是这十个样式的毛衣都做下来,可能每件只能赶出一件...就十月一前,应该没有问题...”   童桐觉得自己说得有些混乱,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更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对方不会因此取消订单吧?千万不要!   岁笙眼看着童桐的脑袋越埋越低,她再不出声,对方的颈椎就没救了。   岁笙从十张卡片中挑出其中三张,分别是草莓、樱桃和巧克力三种口味的切块蛋糕:“你可以先将这三样单独做出一件...”   她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童桐打断:“三件?不是要定做十件的吗?”   [童桐:一下缩水了这么多!一件能赚多少来着,这是少赚了多少钱?我果然搞砸了!]   内心抓狂但从外表只能看到微拢眉头,要不是离得近,岁笙都观察不到这点细微的表情变化。   岁笙清了清嗓子,将刚刚说到一半的话接上:“是先做出这三件,如果反响比较好,很快卖出去了,我会再追定其他样式的,   你能做多少,什么时候做出来都没事,告诉我一个时间就可以,如果我需要大量的供货,会找纺织厂,不过不耽误我在你们这里下单。”   岁笙一番话听得童桐有些懵,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把条件放得这么宽泛,如果需要量产,为什么不直接去纺织厂,去那里要样品?   纺织厂的价格肯定比他们店来得便宜,要是拿来售卖的话,最重要的不就是利润成本吗?   思考犹豫片刻,童桐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要单独从我们店下单?”   “大概是当时实在太饿,羊杂汤的味道太香。”岁笙笑笑,举了举手中的蛋糕,“你爷爷是生病了吗?我带了蛋糕正好去探望他老人家,这会店里也没有人,不如咱们现在就出发?”   然后迷迷糊糊中童桐写下了单据,迷迷糊糊收下了订金,之后又迷迷糊糊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看着对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之后的之后,她们就来到了二院门口,童桐被岁笙拉着下了车,整个人还是恍惚的状态,直愣愣的看着医院的大门,下意识跟着岁笙的脚步往里走。   等走到住院部门口,对方又突然停下了,童桐看着岁笙一脸的茫然,岁笙无奈:“我不知道在哪个楼层啊。”   童桐一个激灵,立刻上前带路,岁笙跟在对方后面走上楼梯,看着前面带路的女生,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她是认识对方的,准确的说是原主认识对方。   大学时,原主因为生活窘迫,每天忙着打工赚钱,除了读书之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其他上。   而且一但加入社团或者参加活动,产生了社交,钱和时间的消耗是避免不了的,而那也是原主最匮乏的。   所以她被迫断绝了这些,也让其他人将她归为异类,而另一个跟她一样特殊的女生,就是眼前的童桐。   原主被称为女书呆,是因为除了学习之外其他一概不理,童桐的话,好像是因为随身携带着毛线,总是一个人埋头织毛衣。   再加上不善言谈,被些无聊的家伙起了蜘蛛精的外号,某种意义上,两人算是同病相怜。   也因为这点,原主对童桐额外关注一些,不过大学期间,两人从没有过交集。   没想到当初帮助岁笙的老夫妻会是童桐的爷爷奶奶,两人又以这样的原因有了接触,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两人一路来到四楼五号病房,岁笙看了眼上面的门牌,上面标注着十七号到二十号床。   门没有合严,刚一推开病房门,就有一股难言的味道扩散开,花香带着血腥味,又有一股臭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   房门推开,岁笙最先看到的就是堆满房间的各种生活用品,凉席、被单、衣服、脸盆、饭盒...   各种东西全部堆放在床下、床柜还有墙角处,每样东西都装进了袋子,但这样一来跟没装袋也没有区别。   岁笙在经过其中一个床位时,甚至看到一双放在洗脸盆里的脏袜子,就跟旁边的苹果香蕉隔着一层塑料袋,难怪病房里的味道这么复杂。   童爷爷的病床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陪床照看的童奶奶正用小刀给苹果削皮,两人在见到孙女后都露出了笑容。   在看到孙女身后的岁笙时却十分意外,他们自然认出了岁笙,是那个入夏定做九件毛衣的女生,所以才更加疑惑。   两人询问孙女,童桐刚想给他们介绍身边的女生,突然意识到自己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还将人带到了这里。   童桐再度陷入尴尬,这时候开口问对方的名字,好像不大合适?   岁笙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主动向两位老人解释:“我叫岁笙,是童桐的大学校友,今天在店里碰面才知道她住在那,我本想着再定做一些毛衣,听童爷爷住院了,就顺道过来看看。”   此话一出,别说老夫妻俩,就是童桐也吃惊的看向她,她根本没认出岁笙,不是她脸盲,而是岁笙现在的样子实在跟原先对不上号。   不过童桐的“震惊”从表情上根本读不出来,也只有能听到心声的岁笙了解她此刻的心情。   童桐的爷爷奶奶听了岁笙的解释,只当两人是在大学认识的朋友,并没有细想。   两人都忍不住感慨,没想到光临他们店的“大客户”是孙女的大学同学。   童奶奶将手中的苹果一分为二,递给孙女和岁笙:“还真是巧了,小桐也是,还没听你说过交了朋友的事,也不知道将小岁带来家里,也好认认路,让我们也认认脸,   这都大学毕业一年了,要不是小岁来店里定做毛衣,我们都不知道这回事,   朋友之间也要多联系来往,跟朋友多交流多在一起玩,别跟个闷葫芦一样,半天说不出几个字...”   童奶奶絮絮叨叨的叮嘱孙女,看岁笙的眼神就像看见大熊猫,珍稀物种啊!   他们家小桐哪哪都好,就是跟人交流这方面好像天生缺根弦,自从儿子儿媳意外去世后更是变本加厉。   每天跟他们两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呆在一起,除了织毛衣就是织毛衣,都没见她约过其他女孩子出去玩,这怎么成?   两个老人对孙女的关心,全部化为对岁笙的热情,询问岁笙的年纪,又问了她在哪里工作,有没有男朋友,需不需要她介绍一个。   岁笙有些抵挡不住老人的热情,只能乖乖回答,顺着老人的话不停点头。   童奶奶在听说岁笙毕业考了编制,在民政局工作,立刻连声夸赞:   “民政局好啊,有编制工作稳定,工作环境也好,不知道你平常工作忙不忙,怎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没男朋友,大学都没人追吗?那些男孩子眼光也太高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岁笙见她又将话题拐回了介绍对象,擦了下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瞧见童爷爷裹着纱布的腿,询问病情,岔开了话题:   “童爷爷的腿这是怎么弄伤的?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童老爷子摆摆手表示没有大碍:“就是前几天起夜,迷迷糊糊的手扶着床沿,没想按空了,摔了个跟头,   腿骨有些骨裂,都不用动手术的,要我说上个夹板的事,这医院里的医生就是喜欢小题大做,非要我住院...”   童老爷子的抱怨被他老伴打断:“什么叫小题大做?人家医生是看你一把年纪了,这才特意空出了床位给你住院疗养,   大腿骨裂至少一个月不能活动,你这腿打上石膏,三个月能恢复好就不错了,   你就老实听医生的话,将腿养好了,省得恢复不好瘸了腿,以后天天拄拐杖,看你后不后悔。”   被老伴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童老爷子顿时熄了声,闭眼侧头表示自己要睡觉了,别打扰他。   童奶奶见他装傻,也没理会,又挑了一个梨子继续削皮。   岁笙看着老两口相处,觉得很有意思,要是每对领证的新人都能互相扶持走到白头,像老两口这样就好了。   奈何岁笙在民政局见多了分分合合,再加上吃瓜系统的能力,双重buff叠加,她感觉自己以后恐怕要孤独终老。   岁笙边接受来自童奶奶的各种投喂,边观察五号病房内的其他几名病人。   靠门的十七号床是个吊着胳膊的黄毛,床铺下方堆满了各种补品,多到溢了出来,床头还有一束鲜花和一个大号果篮。   中间的十八、十九号床,都是做了剖腹产的孕妇,两个孕妇就是两大家子,两家为了迎接新生命都做足了准备,大包小包带了许多东西来,占据了病房的半壁江山。   两个床位的孕妇应该是差不多时间做的剖腹产,不过两家的气氛却明显不同。   靠近岁笙这边的床位上,孕妇身边围坐着老公和公公婆婆,孕妇虽然气色不好,但精神尚可。   女人的老公时不时就会询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公公婆婆一直盯着小婴儿左右上下看个不停,一家人气氛十分温馨。   显然对于新生命的降临,十九床的一家子都十分欣喜,反观跟他们相邻的十八号床,那名孕妇的状态明显要差很多。   就在岁笙啃苹果的时间,医生就被叫来了两次,孕妇太疼要求追加镇痛药,但是两次都被拒绝,似乎是之前已经打过止痛针,再打就要超过安全用量标准。   孕妇痛得在病床上不得安生,但是她的老公和婆婆似乎并没有在意,在孕妇痛得蜷缩成虾米时,她老公却猫腰在床下找吃的。   男人将装有臭袜子的脸盆划拉到一边,从水果袋子里掏出了一根香蕉和一个苹果,苹果给了他妈,他则扒起了香蕉,自顾自吃了起来。   岁笙有些无语的看着那床的家属,童奶奶注意到她在看十八号床,立刻推了推发呆的孙女,让她带朋友回去:   “看也看过了,这里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以后别带你朋友来医院这种地方,还没结婚的小姑娘,看剖腹产的孕妇做什么?胆子吓破了,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小岁一看就是个靠谱懂事的女孩子,回头人家再来找你定做毛衣,别死脑筋只想着赚钱,我们俩的养老钱够花,不用你操心。”   童桐找不到机会解释,只能点头。   [童桐:无中生友却被奶奶当了真,要是岁笙只是一时兴起想来医院看看,之后就断了来往,我要怎么跟奶奶解释?肯定会被念紧箍咒。]   岁笙完全没有给人带来困扰的自觉,仍旧吃着周围的瓜,话说医院也是个难得的“瓜田”,可惜她不是学医的,吃不了这里的瓜。   不过偶尔来这里改善改善胃口也不是不行,所以小童同学不用太过担忧,她还会再来医院的。   而且刚刚她还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家伙,十七号床的黄毛刚刚飘出了一个[+5]的积分提示。   [洪淘:一条胳膊换以后的荣华富贵,真是太值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5 23:02:09~2024-01-17 00:1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耳朵、珂珂不怕胖、味味、妹妹、沈长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第 42 章   ◎给裙子安家落户◎   岁笙离开病房前又看了一眼十七号床, 那人看年龄应该比她略大几岁,一头黄毛染得颜色不均,额头前更是黑黄掺半。   再加上嘴角乌青的一块,吊着胳膊还翘二郎腿, 一只脚上套着的袜子还有破洞, 好在不是翘起的那只, 妥妥一混混,也不知道他是摸到哪个门路“发家致富”,   视线在黄毛床头柜上摆放的花束上停留了一秒,眼下他还住在多人病房, 离目标实现貌似还有段距离。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岁笙将准备好的电话号码递给对方,童桐接过,发现是一张只有一半的卡片, 应该是名片吧?上面除了电话号码还有一个地址。   “云裳服装店,这是名片?为什么是两半的...”童桐有些困惑, 这么长时间没跟外面接触,连名片都改版了?   岁笙汗颜对方的脑回路,但是不打算纠正, 她的名片是魏茹做的,她本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名片。   当时收到名片的时候她还笑,说这是谁的名片做得跟花棉袄一样,还写着花开富贵, 背景图案一水的富贵牡丹。   结果翻过面来, 发现上面印着的是自己的大名, 岁笙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听到魏茹已经将成品做好送给了她爸和大哥, 还有龙卫那边的人后。   岁笙当时很想立刻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去往天国,顺便将魏茹一起带走,直到现在,她感觉耳旁还能听到店内范五几人的嘲笑,真是够了。   本想人道毁灭这些名片,但是听到这五百张名片的价格后,她又不忍心下手了。   只好二次加工利用,将上方一多半的花花绿绿剪掉,只留下下方花叶的部分,刚好裁掉她的名字留下电话和地址,还算用。   “童爷爷和童奶奶喜欢羊肉不喜欢牛肉,喜欢软烂甜口不喜欢辣,喜欢素色不喜花哨的对吧?”岁笙边向马路对面的出租车招手,一边向童桐求证。   童桐下意识点头,之后又感觉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岁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提醒道:“什么时候将三样毛衣做出来了,记得打电话给我,当然越早越好,回见。”   说罢摆摆手,打开了出租车的车门,坐上车跟司机说好位置后离开,只留下一脸懵的童桐握着半截名片,吃了一嘴汽车尾气。   等反应过来岁笙没带上自己时,出租车早就没影了,这时她才抬起迟了很久的胳膊,对着岁笙离开的方向弱弱道:“我没带钱包出来...”   童桐顶着头顶的大太阳沉思几秒,最后还是决定回医院找奶奶要钱。   这头岁笙在出租车上掏出手机,打给了高明冉:“午餐吃了吗,不忙的话我请客?”   等岁笙坐到川悦饭店,范五已经将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其他食客还纳闷明明那桌没人怎么一直上菜。   直到岁笙落座,几个熟客才明白过来,其他不常来的客人好奇询问那个女生是谁,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岁笙的身份。   “这么年轻就开上饭店了?”隔壁桌的男人有些惊讶,还有几分不信。   请客的同事见男人不信,随口道:“别说是这家店,就是长奉街还在装修的那家,也是人家的。”   男人:“长奉街,你说的哪家?”   “还能是哪家?就十字路口正对着广场,入夏开始就一直被栅栏围住的那家。”同事这么一说,男人这才想起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的同事解释:“我常来这,每次上班又总路过长奉街,见到过几次川悦饭店的厨师从那进出,那边的施工师傅也说装修的这家是要开饭店的,这事还有跑吗?”   两人的对话一句不落进了刚刚赶到的高明冉耳中,在岁笙对面落座调侃道:“饭店还没开业,老板的名号就打出去了。”   岁笙不想出名,但也没有意遮掩过身份:“早一点晚一点罢了,还没恭喜你成功升职当上了组长,想来距离当上主管也不远了。”   高明冉听到岁笙的恭喜后笑着说同喜同喜,脸上的笑并不张扬,也没有得意的意味,一如刚见他时的谦逊,但却没有否认岁笙的话:   “服装店开业那天实在脱不开身,只能送六个花篮过去聊表心意,听说那天开业活动还请了摇滚乐队?场面好像特别热闹,有不少客户都在聊这件事,没亲眼看到实在可惜。”   一提起这事岁笙就感觉心累:“如果可以,我希望朵颐饭店开业的时候只放些鞭炮就好,热闹太过连警局都惊动了。”   “那你可要看好魏小姐,我师父跟我说起过魏小姐的那些‘光荣伟迹’,早年比这做得还过的也不是没有。”   高明冉倒是挺好奇这两人是怎么玩到一起的,明明看性格差距这么大。   在他看来岁笙属于懒散的猫科,那魏小姐该是精力旺盛的犬科,不是说猫狗不一家吗?   不过目前看岁笙对魏小姐也是十分头疼,魏先生和魏少爷估计很高兴女儿/妹妹能交到岁笙这个朋友。   两人的心情大概无限趋近于:给精力旺盛的熊孩子,找到了一家靠谱的托儿所,   而且这个托儿所不仅提供一日三餐和小饼干,还包揽了熊孩子的再教育工作。   岁笙自然听到了高明冉心声,但她表示不想知道这么多,猜想和被证实是两回事。   “这次约你过来是想问问仓库的事,你师父不是在做仓管吗?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多余的仓库出租给我放货。”   岁笙第一次接触龙卫,也是找的他师父做得引荐人。   不然只从市面上,也就是明面上的那些保险业务合同,是没有现在岁笙签署的“售后服务”这一项的。   高明冉也不确定师父那里有没有空出来的仓库:“他中午一般会午休,最好是下午两点以后给他打电话,他起床气挺大的。”   岁笙边吃边聊,高明冉边看边聊边吃,最后虽然是岁笙请客,但菜多半都进了她的肚子。   对此高明冉解释说下午还要见客户,吃太重口味的食物怕说话时有味道,岁笙这才想到这点。   话说之前请他吃饭不是火锅就是烧烤,都是味道很大的食物,这次的川菜也是。   她不问,对方就不说,但每次邀请对方都一口答应,让岁笙没有细考量这方面。   “抱歉,下次再吃饭找其他菜馆好了,肴一品那的味道就不错。”岁笙看着对方白色的衬衣,觉得那上面肯定已经吸满了麻椒味了。   高明冉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我自己的习惯,客户也不是都讲究这些,你请客的话当然是客随主便,要是我挑剔起来,你下次不请了可怎么办?”   岁笙感觉高明冉的嘴巴不仅适合说服客户,以后哄女朋友肯定也是一吃一个准,不知道这点是跟他那个师父学的,还是他无师自通。   午休时间很快过去,高明冉虽然还想跟岁笙聊一会,但下午还约了客户,只能先失陪离开。   岁笙看着高明冉的背影消失在店内,忍不住感慨,当初她有一份双休六险一金的工作不懂珍惜,现在被迫单休,   而有的人精力充沛直接不休,这个卷法,替他的同事们掬一把泪,她只想快点攒钱积攒家底,能早日退休周游世界。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在她还要等到两点之后,跟高明冉的师父联系仓库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租到空余的仓库。   之前的出货量只一间车库就足以,因为原本她也没想将服装店做大。   但是魏茹加入,有了她那边出人出力,很多事她都可以放手,服装店的走货量也跟着提了上来。   邹广,合作服装厂的车间主任,他当初看中了岁笙设计的衣服款式,觉得放到市面上一定会大卖,在听到岁笙每种只订两百的货还有些失望。   但也没有因为出货量不多而抬高单价,原想着做细水长流的买卖。   没想岁笙突然决议重新签订合同,将每款衣服两百的订货量提到了五百,而且还追加了十几个款式的衣服。   再加上同款有不同颜色的成倍加成,这么计算下来,原先预备的细水一下子开了闸,给邹广所在的服装厂来了不少业务量,而且看这家店铺的销量,怕还是个长期客户,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而托魏茹的福,服装厂的人都知道了“云裳服装店”的大名。   虽然搞不懂一个服装店,哪里值当花那么多钱请明星做宣传,但一个“壕”字已经刻在了云裳服装店的脑门上。   当时亲临现场盛况的人,事后都将其当成近期闲聊的最佳谈资,一传十十传百,另外两家服装厂,当初因为几分几厘的单价没能留住岁笙的订单,现在也只能暗自懊悔。   别的厂子有多气邹广是不知道,反证合同一重签,他立刻免费给单独开辟了一个临时仓库,专门用来存放生产出来的裙子。   但这片厂区来往人员复杂,治安也十分不好,时常被小偷当成进货点光顾,偶尔还会应为用电问题引发小型火灾。   各家厂子都是只顾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但也保不齐有家贼,顺手牵羊的事时有发生。   有一次魏茹就在清点货物时发现,其中两款裙子对不上数,而且是差了很多件。   服装厂为免货物瑕疵导致不能销售,生产每件服装时,都在原本的数量上多加几件,以免凑不够实际数量。   想这一预防措施反而给了一些人可乘之机,以为自己拿一两件别人发现不了,造成不了影响。   没成想你拿一件,别人拿两件,最后连最低数目都够不上。   因为这件事,邹广严查了一批“家贼”,但这种严查不可能天天做,但顺手牵羊的事可能天天有。   最后岁笙还是决定自己租仓库,服装厂生产出货物立刻让货车运送到仓库,虽然是笨方法,但目前也只能采取这个手段了。   两点时间一过,岁笙拨通了高明冉师父的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对方也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龙卫的仓库还剩下一间,面积足够岁笙存放货物了。   岁笙立刻打车前往仓库所在地,发现离龙卫公司所在的位置偏离不小,竟然是在港口附近。   高明冉的师父她曾经见过一面,是个其貌不扬的干瘪老爷子,但是没有人敢小瞧这个佝偻身子的老爷子。   “你就是魏鼎立给魏茹那小丫头找的监护人?”老头背着手,抬头看着岁笙,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随意,这次多了打量的意味。   “魏先生大概是看我胆子小,将人放我这也不用担心我将人转手卖了。”岁笙微微躬身笑着答道。   老爷子哼了一声:“胆子小?龙卫跟警局都被你当打手用了,回头你就是将魏茹那丫头论斤论两卖了,她估计还得嫌你赚得少,我那看着精的徒弟也没比她聪明到哪去。”   老爷子一边嘟囔着一边小步挪动,领着岁笙穿过一间间紧闭的仓库,来到了一处挂着蛛网的仓库前。   从后腰掏出一串沉手的钥匙,枯枝似的手指在众多钥匙中拨动,很快锁定了一把造型奇怪的钥匙。   “咔嚓。”巨大的门锁被打开,仓库大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尘烟扑面而来。   岁笙捂住口鼻后退,感觉弥漫的尘土中还混杂着一股铁锈味,可是这边地势很高,地面也很干燥,哪来的锈迹?   岁笙看着仓库大门敞开,仓库内部一览无余,空间足够放下服装厂的出货。   就是地面和四壁上,有不少星星点点的坑洼凹陷,像是被什么利器剐蹭磕碰,积年累月留下的痕迹。   不过仓库密封性很好,不影响货物存放,而且这里是重点监管的港口区,又在龙卫管辖范围内,实在再安全不过,岁笙利索的掏钱定下了两年的租期。   老爷子见她没有不识趣的跟他讲价,爽快的签完合同,面色终于好看了一点,看岁笙也顺眼了一点。   确认合同无误,老爷子将钱收好,顺嘴问了一句她准备拿仓库做什么,岁笙打电话给刚刚的出租车司机,随口道:“拿来装裙子。”   老爷子:“?”   等出租车过来岁笙上车跟老爷子道别时,发现对方的脸更臭了,明明刚刚才转晴,怎么突然又乌云密布了?   岁笙不明所以的关上车门,礼貌的跟对方挥手道别,车辆驶离几米后,一道飘红的心声才从车窗飘了进来:   [姜茂:我现在就撕了这合同!]   岁笙:“交过钱了,晚了。”   她虽然不知道那间尘封已久的仓库曾经是做什么的,不过看姜老爷子的反应,大概跟女生的漂亮裙子相差很大。   仓库问题解决,岁笙到服装店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魏茹,但没等她说出这个消息,对方先递给了她一张请帖。   岁笙低头看,发现红色封面上是一个烫金的寿字:“谁过生日?”   魏茹摇头:“是我爸,他今年过五十大寿,举办的地方就选在皇冠酒店,到时候肯定很多人,你要是不来我能无聊死,   还有,我爸的生日蛋糕好像就定的你家,以后皇冠酒店可能都要预定你们家的甜点,你预备预备准备开分店吧。”   岁笙闻言并没有高兴,反而有些犯愁,她这边还没有收到恬姐的消息,也不清楚恬姐接没接这个订单。   她并没有开分店的打算,而且蛋糕制作过程需要一个培训的过程,并不是请个普通糕点师傅就能上手的。   要是今后订单突然增多,店里的正常运作肯定会受影响,势必要招新人,但合适合格的蛋糕师又不是大白菜,想要多少随时都有。   魏茹见岁笙这个沉思的表情,以为她想拒绝邀请,顿时急了:   “不行,就算那天不休息,你也可以请假,反正最近也没几个人去民政局,   我约你去吃私房菜,你都能推了工作请假去吃,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没有一桌菜重要?”   两人视线交汇,岁笙还在思考去哪挖墙角,魏茹却先顶不住哇了一声,假哭扑到岁笙身上:   “你这个负心汉,我和一桌菜谁重要,你都要思考这么久吗?到底谁重要,你七月十号到底陪不陪我去老爸的生日宴?”   ‘对啊,要是不去参加生日宴,直接将这次生日宴订单推了,不就没有这些烦恼了吗?’思绪豁然开朗,岁笙笑着回答:“当然了。”   魏茹立刻停止假哭,但还是觉得就这么轻轻放过,心里不得劲:   “不行,你刚刚的犹豫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眼中创伤,必须要草莓蛋糕、焦糖布丁、巧克力甜甜圈、香蕉船冰淇凌还有多拼冰沙才能治愈!”   “可以。”正好五十五他们开始学习更复杂的甜品,差一个胃口大的“回收装置”。   两人欢欢喜喜离开了服装店,留下店内的员工面面相觑。   二号导购员:“魏老板一见到岁老板就好像启动了降智按钮。”   一号导购员:“岁老板刚刚说当然是什么意思?”   二号导购员:“当然会去和当然不会去的中间值,也许会去?也许大概...”   距离魏叔叔的生日宴还有十天,在岁笙打算回绝宴会蛋糕订单前夕,她在去医院看望童爷爷时,意外遇到了一个不算熟的人。   开始她根本没认出来,是对方拦住她,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岁笙才想起她是谁。   “变化好大。”岁笙看着眼前的女人,忍不住感慨,她现在的模样,跟记忆中歇斯底里的臃肿妇女根本对不上号,这何止是变瘦,简直是一刀将人从中间砍掉了一半。   孙艾最近不知听了多少人这么说,都已经习惯了,笑着解释道:   “之前是因为常年摄入药物才导致的水肿,我跟常辉离婚前已经停了一年的药,再加上排毒跟进治疗,身体逐渐恢复,现在只剩小腿肿得比较明显,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都了,今天是来医院复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7 00:13:11~2024-01-17 23:3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早 5瓶;幸运鹅、珂珂不怕胖、月上、墨染蓮華、沈长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第 43 章   ◎拙劣的演技◎   “真是没想到。”岁笙想到当时孙艾突然倒地, 救护车警车轮番到场,许医生匆忙将人抬上救护车拉走,当时的景象只让人感觉孙艾凶多吉少。   孙艾自己其实也没想到能恢复得这么快:“一直没跟岁小姐道谢,听说当初是你拨通的急救电话, 我也是刚刚从许医生那听到的, 正要去登门道谢, 没想就在这遇上了。”   岁笙没有在意:“举手之劳而已。”   “岁小姐来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孙艾面露担忧,眼睛上下扫描岁笙全身,但从精神状态上看似乎没什么问题。   “不是我,是朋友的爷爷腿骨骨裂, 我过来看看他。”岁笙说话间鼻子微动,似乎嗅到一丝甜味。   她看向孙艾衣角处不明显的白痕:“衣服上沾着的是面粉吗?”   “出门才从忙都没注意到,我在家做虾酥忘了预约复查的时间,出来的时候没换衣服。”孙艾弯腰拍了拍衣角沾上的面粉, 一抬头就对上了岁笙灼热的目光。   孙艾:“?”   岁笙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孙艾:“请问孙小姐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这个话题走向让孙艾有些反应不及, 刚想开口,又被岁笙堵了回去:“没有关系,无论孙小姐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都可以考虑来我们的蛋糕店当糕点师,每月底薪三百,   试用期结束转正可提到四百,另加当月盈利额百分之二的提成, 做满一年提升至百分之三, 三年百分之五, 做六休一, 还有法定节假日带薪休假和节日福利, 年底还有奖金哦,孙小姐可以考虑考虑。”   岁笙几乎将挖墙脚三个大字写到了脸上,弄得孙艾有些不好意思,她确实很心动这个薪资待遇,这会底薪能有三百的工作不是谁都能拿到手的.   何况转正后还能再涨一百,还有提成和带薪休假,这放在哪都是绝无仅有的条件,她都从没听过,不过,孙艾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现在还没有工作,刚结婚那会还干过糕点师,但是后来你也知道了,我一直待在家里,做糕点什么的也不过是自家随便琢磨,消遣而已,大概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照孙艾来看,岁笙已经开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却还在招人,想来这个“转正”的条件也必定严苛。   事实上她想得也不错,岁笙确实还有未说完的话,其中就包括了一些特殊要求,劝退了不少前来求职的人。   不过对于孙艾来说,岁笙觉得对方胜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就比如她嗅到了孙艾身上的味道,跟恬姐、小园她们相似的甜香。   这是常年接触甜食才会有的特点之一,就像范五几人常年在后厨,跟油锅灶台待在一起,身上也会沾染一种气味弥散不去。   自己或许闻不到,但其不从事这一行的人靠近,就能隐约嗅到对方身上的气味,简单点说就是腌制入味了。   “云朵蛋糕坊要求每位糕点师,每周做出一道新的,或是经过改良创新的甜点,新的甜点在通过店员的认可后,可以在店内售卖,   我每月也会提供新式甜点配方,但如果是按照我提供的配方做出的甜点,售出的份额是不算在提成范围内的,   总之,想赚更多的钱,就要保证不断出售新的甜点,当然如果做不到每周产出新品,也可以只拿底薪,   在新员工入职后会进行为期一周到三周不等的培训,学习如何制作店内已有的甜点,合格即可上岗,如果不合格,一分没有。”   孙艾闻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转正要求跟她说的薪资待遇一样,简直是走两个极端,   转正失败一分钱没有,转正成功还不可以,没有一周一个的新品产出,只能拿着死工资。   [孙艾:若是所有人都如此还好,底薪并不低,但若是看着其他人提成猛涨,自己原地不动,估计很快就会心理不平衡干不下去了吧?]   岁笙:‘没错,在恬姐来之前,有好几个自信满满的糕点师前来应聘,虽然大多通过了前面的关卡,但最后都没能坚持干下去。’   以小园为例,作为见习糕点师,因为年轻思维活跃,即便手艺不比经验丰富的糕点师,但却能时不时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搭配。   偶尔会有达标的品项摆上货架,拿到提成,这让经验老道反而思维固化的糕点师情何以堪?   他们提出的新品总是不能达到店员的一致认可,即便勉强上了货架,销量也十分感人。   被不如自己的初学者吊打,这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最后筛选下来,留下的正式糕点师就只有恬姐一人,其中的过程波折不提也罢。   所以岁笙从没想过再开分店,当魏茹说她父亲的生日宴会后,云朵蛋糕坊很可能面临订单暴涨时,她第一反应不是财神光顾,而是感觉麻烦临头。   岁笙看出她的纠结:“不用一口回绝,这些年你虽然没有外出工作,但是一直坚持制作糕点,这种热情正是我们想要的,   比起自家一人在家琢磨,不如和我们店里的员工一起,想来你们在一定有很多心得可以交流,   每天上午十一点前是面试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后再决定。”岁笙根本不给对方回绝的机会,摆手道别,快步离开。   徒留孙艾待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抬脚该往哪走,她根本来不及说话,对方就这么直接走掉了。   孙艾挽留的手缓慢放下,内心的挣扎不觉吐露出来:“我真的可以吗?”   虽然心里有出了很多质疑自己的话,但孙艾的身体还是十分诚实的来到了云朵蛋糕坊。   孙艾站在这家扩张到三层的蛋糕店前,看着门口络绎不绝的客人,擦得光亮的落地窗内,纯白货架上摆放着一个个造型精致好看的甜点。   她只站在店前的一会功夫,就发现有不少路过的客人都频频将目光投向蛋糕店,还有不少女生、小孩驻足,孙艾也忍不住凑上前。   然后就看到了展示柜上标注的蛋糕价格,吃惊这样一小块蛋糕竟然要七八块钱,同样的价格完全能买下普通糕点两斤的量,这让孙艾越发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这家蛋糕店的工作。   那头正在爬楼梯的岁笙并不担心对方会不心动,她只负责将羊赶过去,怎么料理就看恬姐她们了。   拎着东西爬到三楼,刚看到五号病房的门,就见两个跟门神一样保镖站在门两边,岁笙下意识以为是魏茹跟过来了,但仔细看两个保镖好像都是生面孔。   岁笙从两人中间穿过,刚要推门进入,一个保镖的心声传了过来:   [赵二:这个长得比钱小姐好看,很像那个拍洗发水广告的明星。]   ‘这人是在说她?’岁笙脚步不停推门进入,再次确认这两个掺水的保镖不是魏茹的。   果然病房内没有魏茹的身影,不过十七号床来了探病的人,一个穿着打扮都很富贵的女生,能戴的首饰全都在身上了。   女生的这副打扮,突然让岁笙想起了在民政局第一次见崔渺渺,当时她也是差不多的装扮,不过这位明显更甚一筹。   岁笙走到二十号床将东西放下:“童爷爷今天恢复得怎么样?童奶奶怎么还在织毛衣,我都说了不赶的,医院和店里两头跑已经够辛苦了。”   童爷爷乐呵呵的跟岁笙打招呼,拍了拍打着石膏的腿:“有你童奶奶照顾,恢复得当然好了。”   童奶奶一见她又拎着东西过来,就忍不住说她:“都说了医院这地方少来,不好,偏你来得比小桐勤,每次还都要拎东西,   你才毕业工作多久,钱哪是这么花的?还不如给你父母带去,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听劝呢。”   对于童奶奶一贯的唠叨,岁笙已经渐渐免疫了,她将水果、奶粉放到床下,将上次带来的东西往里推了推挪出位置。   “这次带的是焦糖布丁和毛巾卷,你们尝尝味道如何。”岁笙将盒子打开,熟练的从抽屉里翻找出勺子递给两人。   童奶奶嘴上说着不喜欢吃,但是看到岁笙递到面前的甜点,又忍不住拿起了勺子。   焦黄色的布丁上方点缀着一枚色泽红艳的樱桃,刚取出来就能闻到一股甜香,不难想象入口之后的味道和口感一定不输卖相。   岁数越大越好甜口,童奶奶根本抵挡不住岁笙的甜品攻势,只能投降乖乖拿起了勺子,童爷爷就坦然很多了,老伴犹豫的时候他已经吃到三分之一了。   这时一道心声响起,吸引了岁笙的注意。   [洪淘:又是带的些补品,还没小票,这倒手卖出去也不好换钱啊,虽然是想跟你先谈着恋爱,但是就不能来点实在的吗?   我穷得袜子都破俩窟窿,都这么直白了,还天天给我送这些没用的,我骨个折还能气血两空,肾虚而死吗?]   这心声,不用挂名字都知道是谁的,岁笙越过中间两个床位,看向十七号床的那个黄毛。   现在不能说黄毛了,应该说黑黄毛,染着的颜色已经褪掉一半,她记得上次袜子还只破了一个洞来着?   视线扫过黄毛床下堆积如山严重外溢的慰问品,海参、鹿茸、花胶、蜂蜜、燕窝、鲍鱼...   岁笙突然感觉这人说得也没错,这些东西与其说是给他吃的,不如那个隔壁两床的孕妇更合适一些。   不过看包装盒就知道不是便宜货,光是扫过一眼都让人忍不住咋舌,这得撒出去多少银子买来的这些东西。   “你为了救我断了胳膊,还上了手术台,当然要好好补补身子,这些东西你不能光在这放着,   等一会我就叫保镖去楼下,拿两箱去一楼的后厨让师傅做了,吃得多好得快。”说这话的人正是坐在洪淘床前的钱小姐,钱糖。   岁笙注意到那束鲜花又换了新的,这已经是她看到的第四束了,不过变化的花组里唯独有一种花没有变,每束花中都有。   洪淘伸出那条没事的胳膊试图阻拦:“那小偷这么嚣张,当街就敢抢女生东西,换谁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过是我运气差些,没想到那小贼还有同伙,人没抓着还搭进去一条胳膊。   其实我身体恢复得挺快的,不用浪费这些东西,每次看你提着这些过来看我,实在太破费了。”   虽然他极力劝说,但钱糖心意已决,保镖还是拎着燕窝和鹿茸下了楼。   [洪淘:两盒!整整两盒!还挑的最贵的!老哥你是故意的吗?摘下的你墨镜,看着我,我的心在滴血!]   岁笙对这位钱小姐的操作也有些窒息,这么大两盒拎到医院食堂,是想让厨师白菜炖燕窝,还是鸡蛋炒鹿茸?   她用那名保镖的人品担保,一毛钱做赌注,那人绝对会偷偷私藏一部分补品。   这时洪淘似乎也想到了这点,眼神狐疑的看向保镖离开的背影:‘别让我逮着了,以后我进了钱家的门,有你好看。’   “阿洪你看什么呢,是饿了吗?要不要我先帮你冲一杯奶粉,你先垫下肚子。”钱糖担忧的询问,说着就要去拿奶粉罐和杯子。   洪淘闻言连忙阻止,见她手都碰到杯子了,急得胳膊撑床就要起来,脚都沾地了,对方才收回手。   钱糖见洪淘要下床立刻上前阻拦,也顾不上拿奶粉了,催促他快躺回床上去:“医生说了你不能经常活动,对骨愈合不好,要多静养多休息。”   [洪淘:我是断了胳膊又不是断了腿,直接给我办了一个月的住院手续,我都要发霉了,   不过只要别再惦记给我冲奶粉就成,我可不想再被盯着喝那说话冒烟的奶粉了,差点没噎死我!]   两人不在同频道的对话看得岁笙直乐,不过看他那蹩脚的演技,根本不能跟萧胜军比,人家那是有家学渊源和血脉加成的。   不过看这位钱小姐的样子,难道真信了洪淘这出“英雄救美”的桥段?   洪淘有没有饿岁笙是不知道,但她已经到点该去吃饭了,光吃瓜可吃不饱,岁笙到点准时打卡离开医院。   在楼梯口碰上两手空空回来的保镖,擦肩而过,一道心声弹出:   [赵二: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混混,哪配得上吃这么好的东西?幸好小姐叫的是我,不然就便宜同事了,那家伙拿到好东西绝对没我的份,当然我也不会分给他就是了。]   岁笙面无表情的手下[+1]的积分,果然压一毛钱不能再多了。   她前脚离开,后脚钱糖也带着人走了,连带两个保镖也不用继续充当门神,病房里的气氛都跟着一松。   十九号床孕妇的婆婆忍不住跟童奶奶抱怨:“还是头一次见保镖,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这模样做派就是不一样,那俩带着墨镜的高个往门口一站,我进出打个热水都不敢。”   童奶奶也跟着点点头,刚刚跟岁笙说说话还好,岁笙一走,她就张不开嘴了:“那俩人杵在那,我拿个东西都要加着小心怕弄出动静。”   “不说这些了,你这孙女还真是孝顺,隔三岔五的就来看你,还知道带你们爱吃的。”说着她忍不住晃了两下怀里沉沉睡去的孙女,   “果然女孩就是比男孩贴心,不知道我家这个小棉袄什么时候能长大。”   说到吃的,童奶奶也不清楚,岁笙是怎么看出来她和老头子喜欢甜的,难道是觉得老人都喜欢甜口,所以就买了甜点?   童奶奶摇头表示对方猜错了:“小岁是我孙女的朋友,两人是大学认识的,其实我也是才知道孙女有个同校毕业的朋友,我孙女是个子更高一些的那个。”   “不过这些个软乎的点心味道确实很好,之前我和老头子都没吃过,也不知道小岁是从哪买的,你要不也尝一块,还有两块,我们俩都吃过了,一会话要吃饭呢。”   十九号床的婆婆到童奶奶的话,更是吃了一惊,就只是孙女的朋友?她指了指对方放在床头的包装盒:   “那这孩子还真是不错,我儿子之前也买过一次这家的蛋糕,就是那种切成一块块的,巴掌大点就要七八块钱,跟你这个包装盒一模一样。”   已经将蛋糕盒递过去的童奶奶闻言一顿,听到价格后还以为是耳朵不好使:“这么大点的玩意值七块钱?”这都够两大碗羊杂汤了。   见对方肯定点头还说这些没见过也不知道具体价钱,不过最普通的蛋糕都要七块,没准这些更贵。   节俭惯了的童奶奶感觉心在滴血,但是端着蛋糕的手又不好再收回去,只能眼看着对方眉开眼笑道谢接过。   分给她儿子一块,又将剩下的那块毛巾卷切成两半,将其中一半给了儿媳,她做的剖腹产,不能吃太多甜食。   十九床和二十床关系融洽,两人一见面就开始闲聊家常,不过这个场景落在曹燕眼里只觉得膈应,就连她们说的话也觉得在讽刺人。   ‘什么小棉袄,说给谁听呢?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拿个丫头当宝贝,   天天在我眼皮子地下晃悠,宝贝长宝贝短的,还让我给那赔钱货买羊奶,   她娘没本事没奶喂她,那是她命不好,我花了这么多钱给这娘俩,该同情也该同情我才对。’   曹燕看着吃了就睡的儿媳,还有一旁刚从保温箱里抱出不久的赔钱货,她就想将这娘俩从床上掀下去。   花了他们家整整一千块钱!剖腹产的手术费,还有早产儿五天保温箱的钱,加起来竟然要这么多,她可是连医院都不想住的。   要不是她强烈要求只住五天,这黑心医院还要让那赔钱货在保温箱里住上半个月,那得赔进去多少?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7 23:30:54~2024-01-18 23:3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_(:3`」∠)_ 60瓶;珂珂不怕胖、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第 44 章   ◎随机采访一线工作者◎   曹燕盯着襁褓里瘦小的婴儿, 想到医生诊断说的心脏动脉闭合有问题,以后要定期来医院复诊,才能确定心脏能不能自行发育完全。   今后还要时刻注意着,不要让小孩剧烈运动, 不过一个丫头, 哪有这么金贵的命?   她原本想着让儿媳妇赶紧再生一个, 总得有个男孩才行,就是交超生款她也认了。   谁想医生又说儿媳是剖腹产,而且早产还伤了身子,想再生要看身体恢复情况, 今年是不可能了。   曹燕当时只感觉如遭雷击,难道他儿子要绝后了?她觉得自打进了这家医院,进了整个病房,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先是搬进来一个黄毛混混, 吊着个胳膊翘着个腿,一个小辈见了她都不打招呼, 想借用他点补品还小气吧啦的不给。   一个混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了有钱人,曹燕见那女的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来探病, 身上黄金首饰多得能闪瞎人眼。   难怪当街被抢,到哪都带着俩保镖,每天送那么多补品给那混混,也不怕吃死他。   后来旁边的床位又来了一个孕妇, 听说她们也是剖腹产, 她就暗自祈祷对方也是生的女孩, 谁想老天爷真就灵验了。   曹燕还没来得及高兴, 就听说自家的那个被查出心脏发育不全, 直接送进了保温箱,一天要一百多块,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   她看着隔壁床脸蛋粉嫩肉嘟嘟的女婴,一眼就知道是个健康的婴儿,哭声都比自家的响亮不少。   她又看了看自家这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孙女,这小东西从生下来就皱皱巴巴的,到现在都没长开,跟个耗崽子似的,真是越看心里越窝火,越听隔壁床的说笑声越刺耳!   离开医院,五号病房内的暗潮涌动岁笙不得而知,不过正在吃烤鸭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云裳服装店。   “你终于决定接下单子了?”魏茹觉得岁笙考虑的时间太久,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赚的道理,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岁笙将打包好的半只切片脆皮烤鸭打开:“馅饼掉下来也要接得住才行,云朵一家店消化不掉,现在正筹备人手,已经预定了一个糕点师,但是目前还在培训中,等人手够了就开第二家。”   魏茹蹲在矮几上,包装袋一打开就迫不及待夹起一块送到嘴里:“呜,好哧!”   岁笙侧开脸,以防对面有什么不明液体喷到她脸上,顺便解救自己的蜂蜜柠檬茶,取了一勺冰放到茶壶里,很快茶壶表面就凝结了一层水雾:   “嘴里都是东西就不要说话,还有,不要用你的油嘴直接端茶壶喝!”   魏茹管不了那些,她忙了一上午,嗓子都要冒烟了,现在她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不该请雷鸣乐团过来。   宣传力度过大,店里的生意太好也是种罪过,她已经开始盘算要不要开分店了。   但是岁笙又说这会开分店操之过急,热度来得快要是降得也快,开分店可能会将刚赚到的那些钱全赔进去。   不过...魏茹大口咀嚼着鸭肉卷,看着周围涌动的客人,感觉岁笙的担忧完全多余。   她对自己设计出的裙子认知不够明确,是以设计师的角度考虑作品。   而作为魏·资深购物狂等级VVVIP·茹来看,服装店生意火爆固然有宣传的因素在,但大多数都是被雷鸣乐队的噱头吸引来看热闹的,真正需要买衣服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若是衣服不行,服装店顶多算是五A景区,来的人全是光看不买的游客,还是不门票的那种,早就入不敷出倒闭关店了。   魏茹看着身边的顾客仿佛在看行走的钞票,她特意设计出的五个连排试衣间派上了用场。   当初过来装修的师傅还反对她这个提议来着,说五个试衣间太占地方了,浪费,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做了五个试衣间出来,她果然有先见之明!   [魏茹:等我将云裳服装店开遍Z市,走向外省,迈向全国,将家里的公司收购,我要把公司的墙都刷上绿漆,员工制服全改成红的!绿的环保,红的招财,让老爸和大哥后半辈子都要看我眼色行事!哈哈哈哈哈哈!爽!]   岁笙看着对面吃着吃着突然翘尾巴的家伙,这家伙的脑回路有时候就跟脱缰野狗一样,意念伤人于无形,让她恨不得给她手动闭麦。   不想看她那张过度臆想逐渐放.荡的表情,岁笙将视线挪向敞开的店门,试图从来往顾客的缝隙中呼吸道新鲜空气。   新鲜空气是没吸到,倒是看到两个拿着摄影机和话筒的家伙,又是记者?岁笙微微皱眉,那次时间后,她对整个行业已经产生了生理上的反感。   “我们现在在商业街中心广场的喷泉池在,大家可以看见周日来往商业街购物的人流,即便是正午头顶大太阳,也抵挡不住大家的购物热情,   Z市身为港口城市,交通便利,经济繁茂,身为Z市的一员,今天我作为蓝祥报社的采访人员,到此随机采访几名Z市市民,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身为Z市普通从业者的日常生活过得如何...”   说完她就带着摄像师踏入客流量最多的店铺,虽说这次采访的话题是《Z市一线工作者》,但是女记者已经得到了社长的指示,   务必要将Z市最光鲜靓丽的一面展现出来,绝对不能挑小街小巷,去中心大街那里采访又太明显,那就选商业街。   今天一早蓝祥报社内。   社长将女记者,也就是于遥叫到了办公室,将所有信息掰碎了讲给她听,让她务必将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   蓝祥社长:“Z市日报承办方下来通知,让所有报社都做一则采访,主题就叫《Z市一线工作者》,你知道他们让做这次采访的目的是什么吗?”   社长有心考教她,于遥立刻拉响警笛,大脑飞速运转该如何回答,上面的目的她一个报社的小记者哪能知道?   不过社长这么问,她又不能真这么说,思考片刻后放弃胡乱猜测的腹稿,本着不出错的原则老实回答:   “总局那边突然下达的消息,我并不清楚,不过今天我可以去他们那试探下口风,或许就能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社长满意的点点头,但不是因为她给出的回答,而是赞许她谨慎的态度:“知道报社记者里我单独叫了你来吗?”   于遥:‘因为其他人都忙,就我最闲?’   还没等她开口回答,社长就已经给出答案了:“因为你胆子最小。”   “...”这话还让于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这领导好难伺候。   社长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最近一年Z市在全国出了不少负面新闻,   年前的跨省拐.卖案,年后的孤儿院事件,还有彩闻报社拖泥带水牵连出的陈年旧案,有不少到现在还没理清的,   上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Z市,本来港口城市就比内陆地区人员混杂,上面监管得也更严。   现在负面新闻满天飞,上面要求肃清风气,要展现Z市的正面形象,所以才有的这次的采访。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把任务拍给你,就是为了不出大错,咱们这个总局的陆局长眼里容不下沙子。   要是这会风口浪尖再搞出点事情来,别说这次能不能拿到日报的头部板块,力压其他报社,只怕会步了彩闻的后尘,所以务必谨慎。”   于遥回想一早社长的嘱咐,就感觉自己一脚踩在了平底锅上,汗不停的冒。   她带着摄像师一上午的寻觅,终于挑中了这个位置,刚刚一下车就看到街口不远处的眼熟身影。   见对家已经摸到这边了,立刻带着摄像师快马加鞭几乎一路小跑到了中心喷泉这里。   于遥踏入店门前再次确认了一遍招牌,没错,就是这家店!   记者和摄像师一进店门,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有人好奇想凑上前去,也有人下意识遮挡住脸不想暴露在镜头前。   于遥刚来到店门口就知道没来错地方,果然生意火爆,她环视一遭寻找采访对象,一眼就看到了正中间沙发上坐着的两人。   见她们自顾自旁若无人的吃饭闲聊,身边也没有购物袋,一看就是店内人员。   而且其中一个女生额头冒汗的埋头苦吃,还不停喝水,一看就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一线工作者。   另一个倒是没有出汗,但看两人年轻相仿相熟闲聊的样子,多半是同事关系。   这根本就是她理想的采访对象!最重要的是她们的长相,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说是随机采访,但是到了镜头前就代表了Z市的形象,她总不好挑俩歪瓜裂枣摆到摄像机前。   店内一楼中央,纯色的沙发呈弧形摆放,木质的矮几摆放中间,四周还有几盆高耸的绿植环绕,简直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采访地点。   于遥直奔两人而来,手握话筒向两人打招呼:“你好,请问二位现在放不方便接受外面的采访?”   岁笙刚要说不方便,魏茹就已经一口咽下嘴里的东西,连连点头:“方便方便。”说着还对着摄影师的镜头做了个招手的动作,十分放得开。   魏茹的反应让于遥眼睛一亮,果然今天是幸运女神眷顾,天赐如此完美的采访者到她面前!   于遥坐到两人一侧,等摄像机摆好位置,开场介绍开始:“我是蓝祥报社的记者于遥,为了了解Z市一线工作者的日常生活,来这里进行随机采访,想了解一下两位的工作岗位和日常生活,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魏茹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姓魏,她姓岁,我就在这家店工作,岗位的话,算是打杂的?”   魏茹的这个回答让于遥有些意外,难道对方学历不高?不然这个外形条件不至于连销售都做不了吧?   “那请问魏小姐的日常工作内容是?”于遥递到魏茹面前的话筒纹丝不动,并没有被这一点小小的状况外扰乱节奏,   魏茹看了一眼岁笙,见对方仍旧喝着凉茶,并不十分在意的样子,她也索性放开了回答:   “我平常就跑跑厂,看看货,有时候去仓库那转转,偶尔清点一下库存,哪个又卖断货了,我就去厂子追个订单催催货啥的,我还做过宣传策划来着,效果还不错。”   于遥听到她说的一连串日常工作,感觉这个杂打得真是够全面的,名副其实,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但采访进程不能耽误,于遥看着矮几没剩几片的烤鸭,询问道:“这工作强度不小呢,难怪魏小姐出了这么多汗,这些是你们两人的中午饭吗?看店里顾客这么多,想来是刚刚结束工作?”   魏茹看着快要冷掉的烤鸭,突然觉得接受对方采访是个错误的选择。   但是都答应了,不答也得答:“也不算刚结束,我工作时间不定,这个是岁笙特意买给我的午饭,这还差几片就吃完了。”   魏茹盯着矮几上的烤鸭,话中透露出可惜的意味,让于遥有些许尴尬,不过也就一点点,她收回话筒面向摄像头发言:   “通过这位魏小姐的回答不难看出,Z市的人民收入水平已经居于全国水平线之上,如烤鸭这种肉菜也能时常端上餐桌。”   于遥回头又将话筒递到魏茹面前:“不知放不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工资?”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魏茹试图通过眼神向岁笙发出求救信号,奈何对方已经屏蔽,信号传递失败。   魏茹也不清楚打杂的该是个什么工资,她连手底下几个员工工资多少都不知道,店内的流水和盈利她倒是清楚,但其他都是交给会计处理的,她思索了好一会报出了一个数:“两百?”   于遥有些吃惊:“没想到云裳服装店的工资这么高,打杂也能达到工厂技工的平均工资。”   此话一出魏茹就知道她说高了,立刻改口:“不对不对,是一百,不对,是八十!”   岁笙默默闭上了眼睛,很想将自己隐入身后的绿植中,不知道这个采访能不能给她的打个码,最好将她整个人都码掉。   “八十未免有些低了,请问魏小姐做的是临时工吗?”于遥觉着越来越不对劲,但还是努力将对方的话圆回去。   魏茹闻言立刻点头:“没错,我是临时工,工资低些正常。”   拜托你撒谎也撒得认真些好吗?于遥开始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后悔,只能换另一个采访:“请问岁小姐也是这家店的员工吗?跟魏小姐的工作...”   岁笙出声打断:“不是。”   于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句否定打断卡了壳,她有种不详的预感:“那请问岁小姐在哪里工作?”   岁笙平淡道:“我没有工作。”   对方的回答让于遥一口气没背过去:‘年纪轻轻你就当上无业游民了?’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忘记社长的叮嘱,勉强维持住表情管理:“岁小姐这么年轻,是还在读书吗?其实读书也是工作的一种,是为未来人生的投资。”   [于遥:快顺着我的台阶下,快下快下,我还有其他问题要问!]   岁笙对采访敬谢不敏,她可没有同意过接受对方的采访,本来是要顺着她的话茬点头的,但是看样子她还有不少问题等着她,那还是算了。   她突然换了一副表情,单手托腮略带羞涩的对于遥说:“我老公说了,不用读书工作,有他养我就够了,工作多辛苦啊,看我这朋友就知道了,累得大脑充水小脑萎缩,自己一个月工资多少都记不住了。”   魏茹和于遥的脸同时一僵,于遥缓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思路:   “看来岁小姐跟你的丈夫十分恩爱呢,想必你的丈夫为了你一定工作得十分刻苦,奋斗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请问你的丈夫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呢?”   岁笙毫不犹豫回答:“他?他给我父亲当司机,每天负责接送我父亲上下班,每个月能领到一千块的工资呢,我老公说了,他负责赚钱养家,我只需要貌美如花。”   此话一出,周围围观采访的女生们拳头都硬了。   于遥咬紧牙关忍住破口而出的脏话,面部一阵扭曲,握话筒的手抖个不停,在魏茹拍桌大笑声中猛然起身,快速跟两人道谢后结束采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服装店。   “哈哈哈哈哈!岁笙,你可以直接出道了!”魏茹笑得直不起腰,感觉腹部都笑得抽筋了,整个人直接倒在沙发上,拍打矮几的手都快出残影了。   岁笙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已经不凉了的凉茶,不想理会这个爱找事的家伙,再有下次,她直接走人。   看完全程的几名导购员收整情绪,上前替老板解释,围拢的女生将信将疑的散开,不知道该信谁的话。   导购员只能感慨自家老板刚刚那出确实不像演的,演的不会有她那么欠揍。   魏茹笑够了,悄悄打量了一眼岁笙,叫了她一声。   见她不理人,果真是生气了,某哈立刻夹住尾巴,在沙发上蠕动过去,凑到岁笙腿边,可怜兮兮道:“你也说了,我每天忙着打杂,累得脑子都不好用了。”   她见岁笙没作声,再接再厉:“我老爸马上就要过生日了,生日礼物我到现在还没选好,找你出出主意都找不到你人,   你不知道我那个姓钱的表妹有多讨厌,天天打扮得跟抢了金店一样,从小到大做什么都要跟我比,都要压我一头,这次肯定也不会放过机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8 23:35:11~2024-01-19 23:57: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到的钟、月上、珂珂不怕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第 45 章   ◎竞拍生日礼物◎   岁笙在听到魏茹对那位表妹的形容后, 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姓钱?’   她终于低头看三百六十度打滚的某只,记得十七号床的洪淘叫过那人的名字:“钱糖?”   魏茹连连点头,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她打劫金店的时候你看到了?”   没理会她耍贫嘴, 岁笙将她拱过来的脑袋扒拉开, 起身道:“不是说要挑生日礼物吗?走吧。”   魏茹闻言一个原地起跳:“我们出发!”   两人走出了服装店, 身穿便装的保镖随即跟上,开车送两人来到Z市最大的花鸟鱼市场。   还没开到正门前,汽车已经无法通行,只得在两百米开外找地方停下。   岁笙下车看向花鸟鱼市场的大门, 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人挤人也不为过,各种大小摊位密密麻麻,分不清卖家买家。   魏茹见岁笙看得出神, 得意道:“你还没来过这里吧,这个地还是我初中那会, 邢叔带我来的,里面卖什么的都有,   说是花鸟鱼市场, 但摆摊卖老物件的居多,还有不少走不了正规途径,卖不出去的东西,都会到这里低价出售, 不少人都喜欢来这里淘货, 也想试试眼光碰碰运气, 看能不能捡到漏。”   岁笙随着人流走入花鸟鱼市场, 看着围人最多的摊位都是摆放杂货的, 有模样陈旧的瓶瓶罐罐,碗碟古币,还有些木雕、石头和发黄的册子。   一眼扫过去几乎什么都涵盖了,岁笙甚至还看到一个摊主还在旁边码了一小堆玉米棒子,还有卖二手衣服皮包的,还真是什么都混在一起。   魏茹在一个摊位前停住,蹲下拿起一个青色的鼻烟壶来回翻看,岁笙也跟着停住,在她以为对方会跟平常逛街一样,迅速掏钱买下时,没想她只了下价就走了。   岁笙注意到,在她们离开时,一个试图讲价没讲下来的大爷也离开,走时还买了一袋红薯。   岁笙:“。”   魏茹跟她解释没买的原因:“那个做工太糙,摊主还标着二十,说什么宋朝宋太祖皇帝用过的,他怎么不直接说是武则天传给他祖宗的?宋朝哪来的鼻烟壶,我可不是什么破烂都要的。”   她又指了指刚刚拎着红薯离开的大爷:“那个大爷是个懂行的,刚刚他手里那的那一套陶瓷碗碟做工还不错,虽然够不上高仿,但是十块的手工费还是值的,不过摊主死活要卖二十。”   “他不如立个牌子,就写全场二十,统统二十,二十元专卖摊,”魏茹说到这哈哈大笑,“他那摊子就红薯是真的。”   岁笙闻言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她刚刚在摊子前停留那会,就知道摊位上的东西都是假的了,因为摊主给问价的人每编出一个故事,心声都会冒出一个“进货价”。   一连几个“进货价”没有一个超出十块的,但这里也不只是他一家这样。   这里充斥着各种“说书先生”,编出来的故事一套一套,听得来人是一愣一愣,有几个被绕的晕头转向的就掏出了腰包,买了那个所谓的“大漏”,兀自做着发财梦。   魏茹见岁笙看得入神,怕她被这里的套路唬住了,忙跟她普及了下这里的路数:“这些摊贩卖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即便有漏也不会有大漏。”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这些摊位后面的店铺:“那里面的店主都是行家,什么货从他们眼里手中过一遭,毛都不会给你留一个,要买真货就去那些店铺里找。”   岁笙看着跟摊位对比显得格外冷清的古董店,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卖的东西肯定很贵,周围挤挤攘攘妄图捡漏的人,多半买不起店里货架上的任一件。   “贵是肯定的,不过贵也不代表就是真的,反正邢叔带我来逛的都不是这些地方。”魏茹说着拐入一个不起眼的窄巷,她走在最前面带路,岁笙走在中间,保镖殿后。   只容一人通行的小巷,从外面看更像两墙中间的缝隙,但走进入才发现别有洞天。   窄巷走到尽头都会有新的巷子衔接,魏茹每到一个拐角处都要思考一会再走,不知道连着拐了多少个弯,在岁笙以为这家伙已经记不清迷了路时,前方突然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   是跟他们一样寻路到此的人,不过对方没有回头看他们,再次听到嘈杂人声时,一片空旷的场地突然映入眼帘,魏茹走出巷子忍不住呼出一口气道:“终于到了。”   “好多人。”岁笙四下打量此处,发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支有台子,很多人拉横幅写黑板报拿着大喇叭,各种声音混在一起,有种农贸市场的既视感。   “就是那家!”魏茹说完拉上岁笙就往里跑,保镖立刻跟了上去,这里人虽然没外面多,但一个不注意也容易走散。   因为魏小姐说今天只去服装店,所以只他一人充当司机跟了过来,没想突然变了行程来了后街,这可是出了名的乱,要是在魏先生五十寿辰前出点什么岔子,他这条小命不保!   保镖呼救的心声不断从身后传来,岁笙叹了口气,双手用力拽住了脱缰的魏茹,让好不容易追上来的保镖松了口气。   保镖:“小姐,这里人杂,你和岁小姐最好不要走太快,在这里走散就麻烦了。”   岁笙觉得他说得还是委婉了,这不叫走,叫蹿。   魏茹不耐烦的摆摆手,人被岁笙两手拽着,再想蹿出去也不行了,反正也差不多到地方了。   “就是这家专卖盆景摆件的,上次跟邢叔他们来,从这买了一颗黄杨,后来被我老爸看中收走了。”魏茹手指了下台上正左手喇叭,右手粉笔不停喊号抬价的女主持,又指了指台下拎着一兜牌子分发的男人。   “领了带号的牌子,等看到台上女人挨个过货,看到心仪的盆景就能举牌亮号,举一次代表加价一次,每个盆景最多停留五分钟,不过一般不超三分钟就有得主了。”   两人来到台下男人那里领了牌子,岁笙看了一眼,是四十四号,这数...   魏茹也看到了,想说倒霉又觉得说出口更晦气,但是号码都是不能换的,只能将号牌丢给保镖,回身来到观看席,其实就是红线圈起来的一块区域。   在后街,每个台子前都有一条红线圈绕划界,将这片空旷的场地划分成了无数块。   除了这家卖盆景的,她还见到几家机器轰鸣的位置正在分割毛料,层层人墙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偶尔会有一两声惊呼传来。   岁笙听着一道道传出的心声,大喜大悲,一时有些走神,等到胳膊突然被攥紧,她才将注意力拉回了这边。   魏茹看着台上刚被推上来的盆景,立刻觉得今天的号码牌两个四,是负负得正,这运气不就来了。   她连忙摇晃岁笙的胳膊,让她往台上看:“岁笙,是雀舌,真是运气!”   于此同时,台下其他人也被这件新的盆景吸引,听到产地和品种介绍更是咋舌,雀舌本就少见,况且这颗盆景的造型古朴,枝干错落,叶片油亮繁茂,是难得的好品相。   只刚由助手推到台前,就有好多双眼睛锁定了它,台上的女主持开始介绍,无需多加赘述就点燃了台下众人的热情。   简单介绍竞拍开始,起拍价明显比之前几盆高出不少,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台下众人叫价。   两千块的起拍价,每次加价一百元起,很快就在众多起落的牌号中升到了五千八百块,岁笙看着黑板上来不及擦掉的数字,女主持不停更替最新报价,让人咋舌。   她打量着台上高约一米的盆景,听着魏茹碎碎叨叨说了很多产地、品种、造型之类的夸赞,还是没能让岁笙领会到它好在何处。   身后的保镖被魏茹催促下再次举牌,价格已经无限逼近六千大关,但魏茹连眼都没眨一下,见周围还有人迟疑想要跟牌,立刻再次举手示意,直接将价格拉到了六千元。   其他人见她势在必得,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号牌,女主持见竞价停滞,又将面前的雀舌罗汉松盆景的特点解说了几句。   见还是无人举牌,就要宣布四十四号买家竞牌成功,手中的小锤就要落下,一个号码牌突然举起,成功将打断。   女人立刻放下木锤,转而在黑板上写出最新的价格,拿起喇叭声音拔高:“四十五号买家出价六千一百块!请问还有谁要跟价!”   女主持说着还有谁要跟价,眼睛却看向了岁笙这边,意思不言而喻,她在等四十四号再次举牌加价,事实上魏茹也确实这么做了,而且还附带一个狞笑,侧头看向冒出来的程咬金,准确点说应该叫钱咬金。   岁笙也看向右手边的女生,对方身后依旧跟着医院那天看到的两名保镖,岁笙看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人刚将手中的号牌放下。   台上的盆景价格再次刷新,来到了六千三,岁笙:‘财神驾到,恭喜卖家。’   在众人注视下,两人不停举牌,价格一路飙升,期间拌嘴不断,要不是有两个保镖拦着,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钱糖:“姨父的礼物不用表姐费心,我来就好。”   魏茹:“我爸的生日礼物,用不着你操心。”   钱糖嫌弃的捏住鼻子,故意退后两步:“那怎么行,这么珍贵的盆景要是到了你的手里,不出三天就会被你浑身的汗臭熏死,岂不可惜。”   魏茹呵呵两声,手掌在鼻子前挥了挥:“你身上的香水味跟我家厕所用的一样,猪圈里的猪被你熏死,就不要去摧残花花草草了。”   “你是那头猪?”钱糖冷笑一声,再次示意保镖举牌,魏茹见这烦人精就来气,差点飞扑过去跟她掐架,被早有准备的保镖拦住。   岁笙有些无奈,这两人跟小学鸡一样不停挑衅,站在两人中间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不过在抽身撤离前,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两人:   “已经九千八百块了,底价翻了四倍多,你们确定还要加?”台上那人的脸都要笑成一朵菊花了。   两人听到价格也是一愣,齐齐抬头看向女主持落笔处,发现最新的一串数字是九千八百后,都没再继续举牌,这个价格依已经超过了。   钱糖见魏茹突然安静,眼睛一转猜到了什么:“有些人穷得叮当响,兜里没两个子还敢到后街拍东西。”   魏茹也是刚想起来她今天没带钱包,但仍旧死鸭子嘴硬大声反驳:“我已经创业自己赚钱了,你还在家里给亲戚打白工,花钱还得跟你爸伸手要?”   这话一出,钱糖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下去了,直接将手里的包摔向魏茹:“你个男人婆找死!还创业?给人打工说得这么好听!”   魏茹一个闪身轻松躲过钱糖的包包袭击,见自己成功戳中对方的痛脚,表情不要太得意。   “我打工创业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说着突然一把拽过岁笙,对着钱糖展示道:“看见没,这个就是我朋友岁笙!”   岁笙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化身小学生,用展示三好学生奖状的语气拉上她一起丢人,她这种行为除了能丢人,还能做什么?   然后岁笙就对上了钱糖的视线,感觉对方的眼神将自己从头到尾扫描一遍,眼神从嘲讽到怀疑再到不可置信。   岁笙:‘我是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吗,为什么要露出这个表情?’   [钱糖:继崔渺渺之后,竟然还有人愿意跟这个女狒狒交朋友?而且看上去还是个正常人?!]   槽多无口,岁笙很想现在就跟魏茹绝交。   台上的主持的女人见两家突然没了动静,立刻拿起喇叭试图提醒:   “请问四十四号要加价吗?四十五号已经开出九千八百元的价格,如果三下落锤不再加价,这株*国进口的雀舌罗汉松将归于四十五号所有。”   岁笙看向身旁不再吱声的魏茹,一秒幻视垂尾巴的二哈。   所有人注视下,女主持手中的小锤敲响两声,感慨竟然有人舍得花九千八买下这株雀舌,四十四号和四十五号那两个年轻人当真是有钱,也不知是哪家的败家子。   钱糖双手抱胸,胜利的喜悦肉眼可见的蔓延到嘴角,但不等笑容完全挂在脸上,随之女主持些微停顿之后第三锤重重砸下:   “恭喜四十四号以九千九百元竞价拍得雀舌罗汉松盆景!恭喜四十四号以九千九百元竞拍价拍得...”   喇叭的声音响彻四方,这单成交价就是他们家最好的宣传,后街不少人都齐齐转头,看向这边。   一时台下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刚刚一瞬发生了什么,只有钱糖看着魏茹身后的保镖,而保镖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钱糖愤愤的看向罪魁祸首,刚刚是那个叫岁笙的女生,突然抓住保镖握着号牌的胳膊举了起来!   竞拍成功的魏茹都还没弄清什么情况,推着盆景的人已经来到他们面前,等着收钱。   这时魏茹才反应过来,不好!她浑身上下加起来还没一百块呢!   她正想着是打老哥的电话,还是打邢叔的电话求援,她能死得体面些时,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递到了她面前。   岁笙看着呆愣的家伙,将钞票放到她紧张到苍蝇搓的手上:“回神了。”   “岁笙!”魏茹抓住这厚厚一摞百元大钞,感动得眼泪汪汪,“果然你对我最好了。”   面对不孝女的狗狗射线,岁笙表示已经免疫,伸手从那一摞里抽出一张,一盆冷水泼到对方身上:“从你工资里扣。”   冷水浇头甩一甩,魏茹刚刚的心情好似坐过山车,现在依旧能摆出欠揍的表情向钱糖耀武扬威:“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输给我了,盆景我拿走了,还看中了什么尽管买,我先走一步。”   说完不给对方回怼她的机会,推着载有雀舌盆景的推车甩头走人,保镖将号牌还回去,小跑跟上,接过魏茹手中的推车。   [钱糖:我想要的,你总能轻易得到还不知珍惜。]   岁笙看了眼浑身颤抖的钱糖,若有所思,直到前面魏茹叫她,她才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警局内,郭兰已经收到几家报社送来的采访录像,会议厅内,郭兰和几名同事正在翻看采访内容,进行初步筛选审核。   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明明是美好的周日,不能放假不说还要被迫加班,所有人都表情麻木的看着一个个录像带,不敢漏掉一个细节,怕被上面抓住错处。   明明是普通随机采访录像,每个人却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在看犯罪记录。   外面大办公室内,是同样悲催加班的同事,每个人都忙着各自手里的活,本来如往常一样安静的警局,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声音差点掀翻会议厅的大门。   原本麻木加班的众人都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工作,向会议厅的方向看去,刚从二楼下来的陆泽然也被笑声吸引,其他人见老大向会议厅走去,也纷纷跟了上去。   等里面哈哈大笑的人发现老大来了,立刻息声,但还是有人没憋住,噗嗤一声喷了出来,这一笑不好,带着其他人又笑了起来。   郭兰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将录像带重新调整从头开始播放。   然后警局的众人就看到平平无奇的一段开场,只认出了背景似乎是商业街,直到女记者进入了云裳服装店,当日参加“后勤”工作的几名警察似有所觉。   之后很快,爆笑声再次溢满真个会议室,马敬申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老,老大,人家的理想型已经告诉你,你多加油哈哈哈哈!”   陆泽然看着录像里语出惊人的岁笙,此刻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现在女生的择偶标准已经进化到这个程度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19 23:57:58~2024-01-20 23:3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珂珂不怕胖、沈长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第 46 章   ◎踩缝纫机包吃住◎   恢复社畜模式的岁笙并不知道, 她敷衍女记者的一段录像被警局的众人反复观摩,堪称加班醒脑剂。   唯一高兴不起来的就是陆泽然了,不过他那纠结思索的模样,成功让马敬申几人的快乐加倍。   民政局。   又送走一对在争吵中分道扬镳的夫妻, 李红梅长叹了口气, 趴在桌子上望着外面的小雨,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真是下雨也阻挡不了他们离婚的决心,这几场雨下得气温越来越低,你那家裙装店生意怎么样了?”   “夏天的裙子基本卖不动了,不过店里已经陆续换上秋季的裙装。”岁笙仍旧抽空在本子上描画,   “不过确实赚得没之前多了,打算天再冷些开辟一块儿童专区。”   李红梅凑过去看了一眼岁笙手中正画的图稿,在笔尖游走勾勒下,一件兔毛滚边的儿童连衣帽衫浮现。   李红梅看着岁笙量产的图稿, 已经麻木,感慨人比人死, 货比货扔。   发呆的档口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见闻,八卦之魂又开始燃烧:“你猜我昨天在菜市场看到谁了?”   岁笙低头削着铅笔:“谁?”   李红梅语气神秘兮兮的,特意压低了声音:“是樊凤霞。”   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名字, 岁笙继续削着铅笔,没有抬头,李红梅见她没反应,特意提醒道:   “就是杨戴忠的妈, 你忘了?杨戴忠就是娶了徐厅长家千金的那位, 当初被徐厅长追到咱们这一顿揍, 后来拉着徐晓雅搞失踪, 终于成婚的那家。”   听到这岁笙终于想起来了, 她第一桶的金天使投资人,这怎么能忘,不过为什么突然提到杨戴忠他妈?   李红梅见她终于不削她那铅笔了,立刻开始分享她刚刚得到的一手资讯:   “我昨天在菜市场见到樊凤霞和一个带着小孩的女人,三个人一起在菜市场买菜,手里还拎了不少肉。”   听她这么说,岁笙基本猜到那女人和小孩是谁了:“肖美琴?”   “对,就是她,徐家的那位嫁到他们家,好像一直没怀上,她那婆婆本就不想让肖美琴带走她孙子,但是徐晓雅不同意,   杨戴忠为了新欢,母子俩都被赶出了家门,我看樊凤霞那么讨厌前儿媳,支持儿子离婚,但是对新儿媳也未必喜欢,在她看来,就是因为徐晓雅容不下她孙子,她孙子才被赶走的。”   岁笙对肖姓已经脱敏成功,对于杨家和肖美琴的事并不感兴趣,但还是配合的充当吃瓜群众,听着梅姐讲完经过,并预测了一波今后的事情走向。   等到李红梅中场休息喝水润喉,外面的雨也渐渐停了,岁笙在听梅姐讲肖美琴携子归来第二季和去医院摸鱼中,选择了后者。   一上午民政局只来了一对离婚的,清闲得可以打麻将,可惜三缺一。   李红梅摆摆手表示这里有她,于是岁笙提前了一个小时离开,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医院。   童奶奶怕孙女一个人忙不过来,分走了三件样式最复杂的蛋糕图案毛衣,其他棒棒糖、冰淇凌之类的较为简单的,交由童桐完成。   岁笙已经看过巧克力蛋糕和草莓蛋糕的两件成品,毛衣胸前的图案做得十分精细,阵脚细密,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不知道在后天魏叔的生日宴前能不能完成,等到生日宴之后,她恐怕就没有多少精力放在服装店上了。   到现在她还没找到合适的门店,可以作为蛋糕坊分店,不过店内众人对孙艾的表现都很满意,如无意外,她会作为分店的蛋糕师。   对于分店,岁笙不打算像主店一样开设堂食餐厅,分店主业就是接取生日宴后出现的订单。   将车费交给司机,岁笙没有让司机直接停到医院门口,而是停在了一家卖羊杂汤的店铺前。   她要了两碗羊杂汤加两个葱油饼,童老爷子不能吃这些,暂时只能吃医院的食堂。   对此岁笙深表惋惜:“师傅,其中一碗多放辣椒,多放香菜,不要葱花。”   “好嘞!”   岁笙拎着午饭来到住院部,这个点正好在饭点,经过一楼食堂看到不少人都在排队。   一眼就看到了童奶奶站在队伍末尾,正和十九号床产妇的婆婆闲聊,岁笙走过去跟两人打招呼:“我今天买了羊杂汤,您买饭只买童爷爷那份饭就行了。”   童奶奶见她又拎着东西过来,习惯性的嘟囔了她两句,但脸上还是十分高兴,她之前就提了一嘴喜欢羊杂汤,没想到小岁就记在心上了。   见她一手袋羊杂汤,童奶奶立刻催促她快上去:“你拎着东西就别站在着了,小心袋子里的汤撒了,   汤碗在床头靠窗户那边,看你童爷爷醒着没,要是又睡了赶紧把他叫醒,别一会吃不下饭。”   岁笙点头答应,往楼上走,刚走到楼梯口就遇到了洪淘,两人见面点点头算打了招呼,谈不上熟。   不过她注意到这人的头发已经变回了原本的黑色,脸上的乌青也褪去,这张脸似乎也能看了,至少没了小混混的既视感,   个子也不矮,一身病号服穿在身上也不算松垮,跟一开始的形象反差不小,突然有些明白钱糖送花的原因了。   岁笙一路走上三楼,走到五号病房前刚要推门,一道心声顺着门缝飘了出来。   [曹燕:这次放多少好?放一粒好像也没多大反应,要不这次放两粒?]   听上去似乎没有特别奇怪,但积分提示的[+5],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小心的凑近门缝,透过缝隙,岁笙看到病房内没有人影走动,房间内的几人都在睡觉,但是有一人在装睡。   心声的主人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瞧瞧睁开了眼,见屋内几人都睡得正沉,小心起身,手摸向裤兜,眼睛却看向了隔壁床上睡着的婴儿。   刚出生的女婴躺在母亲枕边,原本粉嫩的脸蛋少了一丝红润,多了一模苍白和疲态。   坐起身的曹燕盯着女婴皱缩的眉头,心里却涌出一分快意,但这还离她想要的效果差得远。   ‘这小东西命硬得很,这两天不过是吐奶、哭闹,拉了两次肚子,精神头看着不比往日,但跟她家的那个比仍旧胖了一圈,看着没有大碍,既然一片的量不够,那这次就多添上一些。’   曹燕拿起床头柜上的奶瓶,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对着拧开的瓶口缓缓倒了进去。   小心的摇匀,确保看不出什么后将奶瓶放回原位,之后又蹑手蹑脚回到她的铺位躺好。   全程没有惊动一人,动作娴熟,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岁笙缓缓吐出一口气,后退几步,好想冲过去给她一拳。   平静两秒,回到了二楼楼梯拐角处拨通了警局的电话,专业的事还是给专业的人去做,她现在贸贸然冲过去抓人,除了引发骚乱打草惊蛇,没有任何作用。   “她没有戴手套,奶瓶上有她的指纹,大概不是头一次,不知道体内还有没有残存的药物成分...好我知道了。”   洪淘在一楼转角处就听到有人打电话,只隐约听到几句,等走近才发现是岁笙。   两人仍旧是点点头就当打了招呼,一前一后进了病房,岁笙看着对方手里端着的“特供餐”,嘴角抽动。   心想钱糖不知道塞给后厨多少钱,才给开的小灶,医生竟然也没拦着,也不怕虚不受补倒在他们病房。   病房门被推开,岁笙路过躺在地铺装睡的曹燕,特意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真的四平八稳的躺在那,一句忐忑的心声也没传出。   她对曹燕此人算是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说对方心理强大,还是不懂法,还是说知法懂法但依然犯法却不以为然?   岁笙盯着那瓶加了料的奶瓶,从床下翻找出两个大号的汤碗,将手里的羊杂汤放到里面解开袋子。   童老爷子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还没完全清醒过来,鼻子就已经接收到了信号,头侧向了窗户的方向。   岁笙刚将羊杂汤放在窗台,转身就发现人已经醒了,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手里羊杂汤。   童老爷子主动将吃饭的矮桌放好,从抽屉里取出碗筷,吃饭家伙准备好,就等着岁笙给他盛上一碗,但是等了一会发现对方迟迟没动。   童老爷子咳嗽两声,跟岁笙说道:“小岁啊,我睡了这么久早就饿了,咱们快开饭吧,不用等你童奶奶,窗台凉,这汤吹凉了就腥了不好吃了。”   可惜他的一番话没能左右岁笙的决定,一边分心看着隔壁床的母女俩,一边回他:“童奶奶一会就上来,这羊杂汤我就买了两份,您就别惦记了。”   童老爷子还想再挣扎一下,但还没张口被被人打断了。   “怎么回事?你是不知道这还有产妇吗?这膻腥味闻着就让人难受想吐,你还放在窗口,是成心的吧?”   病房内的几人都看向了曹燕,连她儿媳妇都有些不明所以,她没有恶心想吐啊...不等她反驳,就收到了婆婆的一个刀眼。   这阵子因为她早产,生下的孩子体弱,花了不少钱,关键生的还不是男孩,婆婆看她就每一天好脸色,现在见婆婆这个表情,立刻闭上了嘴没再出声。   十九号床的小孩被曹燕的斥责声吓到,醒来就哭个不停,她母亲立刻将孩子抱起哄着,不过效果甚微。   突然被当中指责,身为被指责的对象,岁笙看都没看她一眼,搬来凳子放到窗台前,开始吃自己那份加辣羊杂汤,完全没有理会曹燕的打算。   洪淘见岁笙这个反应,忍不住嗤笑一声,他早就看不惯这个老婆子了,每天扯着个大嗓门,对谁都呼来喝去的,摆着张臭脸,好像谁都欠她钱。   今天去二十床蹭点心,明天去十九床蹭奶粉,后天又觍着张脸跟他要海胆,还说给她儿媳吃,弄来的水果点心都不舍得给儿媳吃,真以为他傻?   洪淘这一声笑,好似刺激到了曹燕的某根神经,本就懊恼一个小辈竟然敢无视她,现在更是怒火上涌。   直接三步并两步,走到岁笙面前,伸手去抓对方的肩膀,可惜伸手扑了个空,对方背对着她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轻松躲过她伸出的手。   岁笙看着刚做完案就来找事的人,当真是佩服她的心理素质,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害人的心虚,该说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坏种?   被岁笙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让曹燕浑身不舒服,她见用手住不住她,那就用嘴开喷:   “你这个丫头是没人教你什么叫礼貌?长辈在这说话,你在这装聋子哑巴?让你把这肉汤给我拿道屋外去吃,你听不懂人话吗?”   曹燕瞪着双倒三角小眼,目光凶狠,张口露出一口东倒西歪的黄牙,不像在说话,像是要吃人。   童老爷子见这人找茬欺负岁笙,也是来了脾气,出言警告:“你这人还想动手不成?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后院,再撒泼,我只能就叫护士来请你出去了。”   对于童老爷子的话,曹燕完全没当回事,一个瘸腿的老头子,半只脚都买进棺材了,能把她怎么着?   她只盯着眼前的岁笙不放,见她还是低头吃饭,跟不不理睬她,挤压的火气升至顶峰,直接伸手打翻了她面前的羊杂汤:   “你不是喜欢吃吗?我看你现在还怎么吃!”   “啪!”汤碗直接被扫落在地,砸成了碎片,里面满满一碗的羊杂汤直接撒了一地,有几滴还溅到了医院的白墙上。   这突然的一声巨响,让所有人都呆住了,知道曹燕脾气臭火气大,但谁都没料到她突然发难,直接将人的饭给扬了。   曹燕的儿媳惊呼一声,很快两道婴儿的啼哭声响彻病房,刚回来的童奶奶两人不明所以,刚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买个饭回来,就突然变样了?   岁笙抖了抖裤腿上沾到的油渍,刚刚闪躲不及被命中,真是倒霉,怎么哪里都能遇到这些奇葩。   民政局里那么多次近距离观摩男女对打,她都没有被波及,没想来医院吃个瓜,反被人盯上了,她长着一张很好欺负的脸吗?   童奶奶听到老伴的描述后,立刻拉过岁笙就要跟这个疯婆子理论,却被岁笙反过来揽到身后。   这人的思维明显不符合大众路数,以防万一,还是不要让童奶奶掺和到里面,省得对面的家伙再一个想不开,给自己踩缝纫机的年限又增几笔。   岁笙吐槽曹燕脑子有病,却不知道她平淡的反应落在其他人眼里,同样正常不到哪去。   曹燕刚放完大招,以为对方会吓得连连后退,没想这人不只是聋了、哑了,好像还瞎了,根本没看到她将碗打翻。   其他人怎么想,岁笙并不在意,只是有些可惜那碗羊杂汤,她特意让店老板多放的辣椒,结果反倒喂给了地板。   ‘回去还要洗裤子,好烦。’岁笙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大概差不多了,就在病房内所有人都等着岁笙下一步反应时,她突然动了,但不是冲着曹燕去的。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岁笙快步走到十九号床的产妇面前,一把抓住了她伸向奶瓶的手,那人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岁笙没有多解释,只是摇头:“这奶不能喝了。”   所有人都纳闷她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还在她和曹燕对峙的时候,却没人注意到,病房内有一个人变了脸。   曹燕死死盯着背对她的岁笙,不过这次她没有再冲上前,双脚好像被钉在了地上,大脑反复思考岁笙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曹燕:她为什么这么说?她知道了什么,还是她看到什么了?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我怎么可能被发现呢?不可能,不可能,她肯定是脑子不好使胡说的!]   ‘谁脑袋不好使?’岁笙有些无语,自圆其说的支撑点就是别人脑子有毛病?这是什么逻辑,她表示无法理解。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会交由其他人来烦恼了,警察到了。   病房突然走进三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在看到领头的竟然是陆泽然,岁笙有些纳闷,今天警局工作量是突然跟民政局同步了吗?   其他人也被突然到场的警察吓了一跳,见为首的那人走向岁笙说了什么,这下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将警察叫来的了。   不过打碎一碗羊杂汤至于报警吗?刚刚不反抗,原来是憋大招?她什么时候报的警,我怎么没看到?   几道心声传入,岁笙对他们的逻辑思维已经放弃,直接指了指浑身僵硬的曹燕:“就是她投的药,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可以从奶瓶指纹和小孩体内取证。”   岁笙从开始统共就说了这两句话,但每次发言都让病房众人一头雾水,回过味的几人像是想到了什么。   再去看一脸菜色的曹燕,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   尤其是被下药的小孩母亲,十九号床的产妇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怒吼一声,不顾得腹部刀口传来的疼痛,起身就要去打曹燕。   但还没挣扎下床,人就被几名警察拦住,但她仍然忍不住破口大骂,挥舞着胳膊恨不得挠花对方的脸:   “你个黑心的东西,连小孩都忍心下手!丧尽天良!我孩子要是出什么事,我跟你拼命!”   小孩的奶奶这时也回过味来,难怪她孙女这些天总是吃不进奶又腹泻,总是睡不好不停哭闹,他们还以为是小孩体弱,降温着了凉,合着是被人往奶瓶里加了不干净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20 23:36:05~2024-01-21 23:4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歌 20瓶;暮为落音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第 47 章   ◎作死她是专业的◎   婆媳二人立刻带着小孩去做检查, 一名警察陪同等待检查,等待检查结果。   而曹燕直到被手铐铐住才开始挣扎,似乎才回过味来,眼神凶恶的盯着岁笙。   “你这是恶意报复!我根本没有下药, 你这是污蔑, 警察同志你们不要信了她胡言乱语!”曹燕挣扎着往岁笙的方向扑, 被警察一把抓住不能动弹。   控制住她的警察不为所动,死到临头还蹦跶的蚂蚱他见多了:“劝你省点力气,岁笙都亲眼看到你往小孩奶瓶里加东西了,背着人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总不能加的是白糖吧?”   曹燕听到警察的话非但没有心虚,反而对着在场的两名警察开喷:   “好啊,原来你们认识,都是一伙的!你们这些人联合起来公报私仇, 我要举报!我要找你们领导过来!让你们局长撤你们的职!”   这可不就撞枪口上了?岁笙撇了眼地板,往右侧挪动几步, 此刻陆泽然正正戴着手套,将奶瓶装入密封袋中。   岁笙伸手指了指他,对曹燕说:“你找他?有话现在就可以说。”   所有人都反应了几秒, 曹燕更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盯着陆泽然看了好一会,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你糊弄傻子?他是局长,他是靠脸当上的局长?”   “噗!”陆泽然长得确实很好, 他本人也清楚这点, 但是还从来没有人质疑他靠脸“上位”, 抓着曹燕的警察和岁笙都没能忍住, 这大妈厉害了, 够勇,够损!   不过陆泽然对于这种程度的攻击,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其实还是动了的,在注意到岁笙看着他笑出声时。   不过这点细微的变化,岁笙根本没察觉到就是了,她现在只盯着四处咬人的曹燕:   “因为有一个投毒犯母亲,你儿子会丢了工作,而且还要负担一大笔赔偿款,后续的医疗费用也要由他出,想必他会一辈子感谢他的母亲,对他如此厚爱。”   句句刺中曹燕要害,她最在意的无非是儿子和钱,现在她可以放心了,什么都没了。   “你个贱.人敢这么咒我儿子!我跟你拼...啊!!”   “咚!”   曹燕的愤怒值被岁笙两秒刷满,面目扭曲要扑过来跟她拼命,这一波仇恨刷得曹燕身后的警察始料未及。   眼看这人急红了眼,脑袋直冲岁笙肚子顶去,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然而曹燕的大招还没完全释放,就被迫打断,再次陷入CD。   病房内所有人提起的心、倒吸的气还没到位,曹燕就已经以头抢地,对着岁笙行了个大礼。   脑门磕到地板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让所有见证这一幕的人一秒幻痛,下意识仰身捂额头。   ‘嘶!!好痛的样子!’×6   岁笙:‘加麻加辣,更丝滑。’   失手的警员立刻上前查看情况,避开了地面上的肉汤,打算将人从油汤上拖到了一边干净的地板上,刚拖拽没两下,手下的人就醒了。   脑袋抢地,短暂失去了几秒的意识之后,曹燕又不得不再次面对残酷的现实。   似乎是五体投地的那一下给她痛醒了,再醒过来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反抗劲头,转而变了痛哭流涕不住求饶: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陪着儿媳妇待在病房里,平常跟十九号床的人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我们根本没有矛盾,为什么要给他家孩子下药?我刚刚不是有意冒犯,我是有口无心的警察同志,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儿子马上就要升职当组长了,要是我留了案底,我儿子以后可怎么做人?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子啊,我不能去警局,警察同志求你们了...”   上一秒还嚣张乱咬,下一秒就哭天抹泪,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岁笙面无表情注视着曹燕表演,看她浑身沾满油渍,额头通红泪流满面,看上去还真给人一种可怜凄惨的感觉。   但是真正可怜的人不是她,在场没有人能替那个孩子原谅她,包括孩子的父母。   若不是她及时发现,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婴儿被至亲亲手喂下加倍剂量的有毒奶粉,会发生怎样的惨剧,谁也无法预料。   病房外,不少人被五号病房的动静引来,在门口不停探头讨论。   不明所以的人见到一个年进半百的人一身狼狈,跪在中间对着两个年轻的警察不停认错痛哭,心理的天平下意识向弱者倾斜,对着身穿制服的陆泽然两人指指点点。   拖拽曹燕的警察下意识要将跪在地上的人拽起,反倒引着她哭得更大声了,病房外的指指点点的声音也随之放大。   “是警察动的手?青天白日的暴力执法。”   “好可怜,这是怎么搞的?”   “就是犯了什么错也不该这么对待她,这两个警察年纪轻轻下这么重的手。”   “警察仗势欺人...”   外面说得越来越过分,跟里面的曹燕一唱一和,一时间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陆泽然两人。   岁笙看着埋头干嚎,实际嘴角上扬的家伙,思考几秒后走到陆泽然身边。   在跟他要了一副手套后,来到了曹燕身边,用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说:“你既然没有给女婴下药,那就把这瓶奶喝了吧。”   病房内外的杂音顿时一清,所有人都注视着手拿奶瓶的岁笙,看着她蹲在俯跪在地的女人面前,慢慢将奶瓶的瓶盖拧了下来。   岁笙见曹燕没反应,特意重复了一遍,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还在她的背部轻拍,似乎在低声安慰,至少在病房外的人开来是这样。   但是身为被“安抚”的本人,她只感觉后背似乎有蛇爬动,一下下顺着她的脊柱不停游走,还发出了嘶嘶声。   “两口就能喝完,喝完就有能还你清白了,多简单。”岁笙声音清冷劝慰,将去掉瓶盖的奶瓶凑到曹燕面前,“喝吧,喝了它,证明你的清白。”   曹燕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奶瓶,看着里面奶白色的液体,喉咙下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吓得她浑身汗毛竖立。   [曹燕:我之前放了一片,那小崽子的反应就那么强,这次我把五片一整包都放进去了,我吃了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很痛住院,会不会死?!]   敞口的奶瓶逐渐逼近,直到液体倾斜即将沾到她嘴边时,自救的本能让曹燕闭紧牙关,挣扎起身不断后撤,手也挥舞着拍向了倾斜的奶瓶。   眼看证据就要被毁,病房内的几人心中一紧,曹燕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   不过预料中的一幕没有发生,奶瓶并没有被打飞,岁笙稳稳握着奶瓶,扬手避开了挥来的手臂,对着一脸错愕的大妈微微一笑:   “羊杂汤被打翻不过是意外,但这招总不可能次次管用。”   说完岁笙伸出一条腿对着她下盘一扫,再次误入“油腻陷阱”的曹燕再次中招,摔了个四仰八叉。   尾巴骨一阵刺痛,惹得她哎呀怪叫,四肢不停挣扎想要站起身,可惜一摸一手油,浑身使不上力,像只翻了盖的王八,挣扎半天也没能起来,。   病房内外的人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有人忍不住骂了声活该,这次看完全程的吃瓜群众没人再可怜曹燕了。   奶瓶、下药、惊恐后退的关键信息已经给出,事情已经很明了了,成功喂了一嘴翔的吃瓜群众纷纷唾骂曹燕。   坐在十八号床的产妇抱着出生不久的女儿哭成一团,一想到今后的日子,她就感觉无望。   她之前只觉得婆婆重男轻女,性格古怪脾气大爱占小便宜,但从没想到她背地里竟敢敢干出这种事。   想到她和女儿睡得无知无觉的时候,一个能狠心到,能给无辜婴儿下药的人就守在她们床边,她不禁将怀里的瘦弱的女儿搂得更紧了几分,似乎想从女儿身上汲取力量,让她能做出选择。   岁笙将奶瓶瓶盖拧紧还给陆泽然,跟着两人一起上了警车,临走前还不忘询问童奶奶毛衣的编织进度。   童奶奶的思绪还没从刚刚的一幕抽离,被岁笙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问得一愣,反应了一会才说道:“上午刚刚织好,我现在就拿给你。”   说着弯腰从床下的洗脸盆里掏出一个拎袋,岁笙道谢接过,童奶奶连连摆手:“说什么谢?没你这两笔订单,老头子做手术的钱就要掏出老底了,   不过你千万别跟小桐说,她这孩子不爱说话,什么事都喜欢自己瞎琢磨,家里这些事都不敢跟她说的。”   岁笙笑着点头答应,指着窗台幸存的那碗羊杂汤:“放了那么久,估计已经凉了,味道大概不大好了。”   童奶奶跟她老伴对视一眼吗,苦笑道:“估计我们最近都不会想吃这东西了,没事,你去忙吧,那个警察同志还等你呢,小伙子长得这么俊,人看着也稳重,你们俩好好相处。”   说完还推了岁笙两下,催促她快点去,别让人等久了。   知道童奶奶是误会了他们俩的关系,岁笙想要解释,但又觉得没影的事解释反而多余,以后童奶奶估计也没机会再见到陆泽然了。   这么想着,她拎着东西跟着出了病房,走了几步发现身旁的人好像在看她,等她转过头却只看到陆泽然目视前方,并没有扭头,大概是错觉?   他们一行人没有直接离开医院,而是来了化验科室,将奶瓶内的液体取出一部分,交给医院工作人员检测物质成分。   虽然这次案件结果已经明了,但是证据还是要确凿,破案的流程还是要做。   而且这也关系到后续处罚判定,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着岁笙四人,两个穿警服的,两个不穿的,一个戴手铐的坐在那,一个不戴手铐的也坐在那。   岁笙听着路过传来的心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似乎是有点不太协调?   等待的途中曹燕也没有放弃挣扎,岁笙同情的看着压制她的警员,真是倒霉啊,好好的一身警服被蹭上了好几块油渍。   不过她的棕色长裤也没好到哪去,就是没警服那么明显罢了,正在纠结一会是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换裤子,不过大概都要先去警局一趟做笔录...   [陆泽然:裤子脏了。]   岁笙:“?”他怎么看出来的?眼神这么好,隔着两个人都能看到她裤子上的油点?   [陆泽然:为什么坐他那一边,不挨着我?]   岁笙:‘想多了,二选一随机。’   [陆泽然:中午饭,我也没吃。]   岁笙:‘那...我请?’   诡异的隔空问答环节维持了一会,在陆泽然形象碎成渣之前,陪同检测的那名警员走了过来。   他拿着刚出炉的检测报告,身后是抱着女婴的婆媳俩,两人在看到被手铐铐住的曹燕后双目瞪圆,恨不得吃了对方。   但是警员在刚刚已经给两人做了工作,这里又是医院,当着警察的面打架和拔老虎胡须没差,何况怀里还抱着婴儿。   孕妇想到她无辜遭殃的孩子,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腹部又是一阵抽痛,身旁的婆婆见状立刻伸手搀扶。   岁笙怕一会照顾小的还要照顾大的,拉住路过的护士跟她要了一把轮椅,报了陆泽然的警号,成功将轮椅推走。   目睹全程的陆泽然:“...”   跟随婆媳二人检测的警员站定,将检测报告交给陆泽然,一边汇报了检测医生说的话:   “医生说小孩症状太笼统,而且错过了最佳检测时间,小孩体内残留的东西不能准确是哪种药物,   但血液检测出的数据确实不正常,小孩不是普通的免疫低下导致的呕吐、头晕、腹泻...还是要检查小孩入口的食物才能确定。”   所以还是要等奶瓶内的液体检测报告出来,不过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因为涉及案件处理,眼下也没有加急单,检测结果很快来到了陆泽然手中。   “是一种降压药,剂量大于50mg,是成人五天的用量还多。”陆泽然此言一出,曹燕就挨了响亮的一记耳光。   产妇坐在轮椅上抱着孩子没有起身,是产妇的婆婆,孩子的奶奶伸手打的,这次警察并没有阻拦。   婆婆颤抖着手,眼眶通红:“我们家孩子哪里惹到你了?她还这么小,你竟然也下得去手?你还是当奶奶的人,自己家有孩子还下死手害别人家的,你是要遭报应的!”   曹燕戴着手铐的手挡在面前,生怕对方再扑上来打她,手铐被晃得哗啦作响,但就算这样也拦不住她作死的心。   “哈,你们天天跟二十号床的人一起嚼舌根,一个赔钱货还天天挂在嘴边炫耀,不就是生了个能哭能闹的吗,有什么可显摆的?   现在还不是要跟我家那个一样病怏怏的,真是可惜我第一次没能多放进去些,哈哈哈哈...”   反正已经证据确凿,曹燕干脆破罐子破摔,他们还能拿她怎么办?   岁笙:‘又一个法盲,那我就好心给你普及一下好了。’   “若是受害者同意和解,是可以量刑甚至不不追究刑事责任的,你不知道?”岁笙侧头看向呆楞住的曹燕,“善意”提醒对方,“不过想来曹女士并不需要。”   曹燕猛地回头,死死等着岁笙,那眼神好似能活剥了她,岁笙还想再加把火,一个背影挡在了她面前,是陆泽然。   岁笙抬头,正好跟注视她的一双眼睛对上视线,疑似在里面读出了一丝无奈,嗯,也可能是错觉。   ——   “总之后面跟着他们处理完,时间都到下午两点了,又被迫请了假。”   岁笙想起那天的事也有些感慨,要不是凑巧,可能姓曹的就不只判那几年了,不过一个家庭也就毁了。   魏茹在镜子前欣赏着她身上的新裙子,红色果然很衬她。   “就只判了九年零十一个月,实在是便宜她了,”照魏茹看,就该直接牢底坐穿,省得出来迫害别人。   “刑法规定内最重的惩罚,小孩体内残留的药已经排出,没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岁笙低头整理沙发上散落的裙子,“因为行为恶劣,二次作案未遂,且放入了致死量的降压药,受害家属拒绝谅解,这才判了这么久。”   魏茹又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在身上比量,觉得不是很合适,又挑了一条花色的,感觉有点显黑。   “后来陆大局长有没有请你吃饭?饿着肚子给他们送功绩。”   “太饿了,路上给范五他们打了电话,直接送到警局解决的午饭,顺便也带了他们几个的,算是我请客。”   岁笙这个回答让魏茹更不满了:“你怎么搞的?不趁机宰姓陆的一笔,还等什么时候?那一千块的奖金和锦旗跟过家家一样,未免太抠了。”   “应尽的义务而已,照一般人的收入,一千块已经抵得过五个月工资了。”岁笙通过警局办案得到的积分早就数不过来,本质上说,应该是互利互惠。   “不说这些了,明天就是魏叔叔的生日宴,五十寿辰你确定要穿我设计的衣服去?”   “这么好的机会,不宣传一下怎么行?我还特意准备了一百张名片,到时候见人就发,本来还打算带上两摞宣传单过去,你非不让,那可是耗费了我好久的心血做出来的,不用上太可惜了!”   魏茹将裙子拉了下来,将头发拨到一边,背手想将拉链拉上,不过到了最上面的部分就是拽不上去。   “用你爸五十寿辰做宣传?”岁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有,她一点也不想回忆起那张槽点超标的宣传单,走上前帮魏茹将拉链拉好。   魏茹将甩过头发,对着镜子转了个圈,自我欣赏几秒,肯定点头:“老爸要是知道也只会夸我,这叫资源合理利用,你的裙子也要好好选,一定要把她们都比下去,让她们都来咱们家买裙子!”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21 23:48:41~2024-01-22 23:2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远烟 20瓶;移位、幸运鹅、珂珂不怕胖、兰不住_la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第 48 章   ◎钱糖的执着◎   “这几天天气都不大好, 天气预报说明天大概还会降温,你确定要穿这么薄的裙子?”   岁笙看着沙发上堆叠的裙子,都是轻薄的夏裙,不少还是半身裙。   “建议你还是选秋季穿的长裙, 这种短款无袖的穿出去, 大概会感冒。”   “不会, 不用担心。”魏茹摆摆手表示问题不大。   ——   “啊嚏!”魏茹双手抱肩,一阵风吹过,浑身跟着一抖,“搞什么鬼, 怎么这么冷?”   临出发前岁笙还劝她带件外套,不过这家伙觉得自己身体倍棒,年轻火旺,坚决不穿。   “穿得这么好看, 加个外套只会拉低姐的格调。”魏茹浑身上下就嘴没打哆嗦。   岁笙还要说什么,突然手臂一沉, 一个声音从耳旁响起:“岁笙早啊,你今天穿的格纹裙子好好看,是你新设计的裙子吗?正好我要买秋季的裙子, 给我推荐几款吧。”   岁笙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钱糖,她们很熟?刚要询问魏茹怎么回事,就见刚刚还缩成蚕蛹不停哆嗦的家伙,现在已经站得笔直。   魏茹扬起下巴斜眼看向钱糖, 语气嫌弃:“几天没见, 脸皮又变厚了, 你才跟岁笙见过一次, 别搞得你很熟一样贴上来。”   钱糖挽着岁笙胳膊的动作没变, 并没有因为魏茹的话而生气,脸上依旧带笑且加深了几分:   “表姐也在啊,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才注意到你,不过你说错了,我和岁笙可是早就认识了,每次我去医院探望我未婚夫都能遇到她,你难道都不知道吗?”   说罢,钱糖歪头看向岁笙,高高束起的卷发垂下,有一缕发丝垂落脸颊,为她平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魏茹:‘见鬼的俏.皮.可.爱!’   岁笙:‘这是什么糟糕的表达方式?什么叫去医院看未婚夫每次都能遇上我?正常人听了肯定想歪。’   但魏茹明显不在正常人范围内,她只抓住了“早就认识”这个关键点,以她对这个烦人精的了解,这话不像是胡编的。   她侧头看向岁笙,寻求答案:“她说的是真的?你们俩早就认识了,还是在她未婚夫见证下?”   “你说什么鬼话?”岁笙觉得这表姐妹俩语文肯定都不及格,“不过是一个病房,碰巧遇到。”   她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看到魏茹一张大脸不断逼近,控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   ‘戏不要太多!’岁笙一手扣住她的脸,大力推出一米远,确定保持了安全距离,将左臂从钱糖手中抽出。   “童爷爷住院,我偶尔去医院看望,童爷爷在二十号床,洪淘在十七号床,一个病房而已。”岁笙无奈解释。   魏茹闻言立刻满血复活,对着钱糖冷哼一声:“少在这里挑拨关系,你去看你的未婚夫,别来惹我,我爸五十寿辰,别逼我让人把你抬出去。”   对于表姐魏茹的威胁,钱糖完全没有在意:“有的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姨父收养来的,明明魏启表哥样样优秀,你却进化成了暴力女狒狒?还是平板。”   说着眼神从魏茹的某处扫过,挺胸抬头得意一笑,转头对岁笙道:“我先进场了,一会见。”   说罢踩着高跟鞋向皇冠酒店走去,完全没有理会身后追来的未婚夫,还有原地爆炸的魏茹。   岁笙看着匆匆跟上去的洪淘,对方的胳膊仍旧吊在胸前,穿着深蓝西装,打着领带还重新做了发型,要不是她时不时去医院看童爷爷,估计很难认出他。   之前看钱糖送各种昂贵的补品,送果篮,送鲜花,现在又将对方确立为未婚夫,似乎是很喜欢洪淘的表现。   但岁笙看两人在医院相处,跟情侣之间的气氛又不大一样,现在再看似乎更少了份热切,不像是刚刚确立关系的未婚夫妻。   “你表妹很中意他?两人似乎才认识不久就订婚了。”岁笙看向魏茹,发现她还是气鼓鼓的样子。   “哪是中意?是中邪了,我小姨一家为了这事,已经爆发过好多次争吵了,但都拗不过她,   说是未婚夫,其实还没过过明面,这次我爸五十寿辰,钱糖带着他过来,估计就是为了给他正名,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才认识一个多月,不就是帮她抢回个包吗?这就以身相许的话,她都跟保镖结多少次婚了?”   魏茹觉得钱糖要么是脑子进水,要么是武侠小说看中毒了,什么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桥段她都敢照搬到现实。   “家里反对,听说她直接搬出来住了,公司的工作也不做了,弄个烂摊子给她家那帮没脑子亲戚,半个月给公司赔进去不知道多少钱。   岁笙闻言若有所思,不知怎么突然记起病房内,摆放在洪淘床头柜上的花束,钱糖每次送的鲜花花束都不一样,但有她似乎尤其喜欢一种粉色的花,每束花中都有。   魏茹碎碎念结束,回头就发现岁笙还站在原地发呆,“想什么呢?”   “在想钱糖每次...”岁笙刚说了个开头就立刻被魏茹打断。   “你想她做什么?不能想!”魏茹警铃大作,拉着岁笙的手往酒店三楼走,“我从小到大,凡是有什么东西,她都要抢,这次估计是惦记上你了,她这种没朋友的人肯定是嫉妒我,见不得我好,   小学时候还好些,不过是比比学习、玩具和零花钱,从上初中开始,她就开始变本加厉,   小到衣食住行,大到工作学习社交,她什么都要掺和一脚,争个胜负比个高低,托她的福,我到现在还是单身狗一枚,不仅男朋友没交到,遇到的女生也全是奇葩,就是有正常的也被她吓跑了,   因为只要靠近我,就会搅入我跟钱糖的角逐,根本没法正常相处,不过她也没好过,一直也是孤寡一个,   没想她突然在大街上捡到一个未婚夫,看她那架势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我也没去搅合,没想到她还死性不改,还想来挑唆咱俩关系。”   魏茹这么一脸严肃说话的样子,岁笙还是头一次见,该说钱糖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个神奇的存在,能把魏茹逼到这个份上。   “那你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岁笙虽然跟对方接触不多,但是钱糖在医院给她的感觉,和跟魏茹在一起时完全不同,“这么坚持一件事,总要有个理由。”   魏茹啧了一声,十分了当的说:“疯子发疯还需要理由?她就是这里有问题。”   说着魏茹用手指了指脑袋,“她那里的构造跟正常人不一样。”   两人来到举行寿宴的宴会厅,轻松容纳二十余桌的大厅,此刻已经来了不少人。   巨大的水晶吊灯照耀下,所有人都在互相打招呼、介绍、攀谈,服务员穿梭在人群中,不停送上酒水饮料。   寿宴还没正式开始,气氛已经热闹非凡,当然最热闹的地方还要数坐在首桌,本次寿宴的主角魏鼎立所在的位置,层层叠叠的人墙阻隔,让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魏茹撇了撇嘴,带着岁笙来到一个角落,刚坐下,立刻有服务员上前询问是否需要酒水饮料。   “来一杯混合果汁,一杯鲜橙柠檬汁,常温。”岁笙说完,服务员听了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先前过来的宾客需要果汁,都只是单纯说纯果汁,没有听到这么详细的描述的,毕竟他还没有为对方做详细介绍。   等服务员走后,魏茹将转桌上的餐前甜点拿到了两人面前,调侃道:“在别人的地盘报自家菜单是什么感觉?”   岁笙接过她递来的勺子,尝了一口布丁:“感觉一般般。”   “每次聚会都是这样,一次赛一次的无聊,看他们凑在一起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一个个聊得跟村口大妈一样,再宽敞的大厅也能营造出菜市场的效果。”   魏茹拿着吸管,无聊的戳着果汁里起伏的柠檬片,在将它戳得千疮百孔前住了手,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有讨厌的人凑了过来。   “这不是我们的魏大千金嘛?不去公司啃老,倒出去卖衣服了,一个小破店还请乐队来,撒出去那么多钱做宣传,也不怕开业直接倒闭。”人还没走到近前,挑衅的话已经传到两人耳中。   岁笙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三个男生,或者说一个男生身后跟着两个跟班,说话的是打头穿红皮鞋的男生,长相小帅,表情有点欠扁,眉眼神态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点像男版魏茹?   此想法一处,岁笙顿感一阵恶寒,一个二哈是灾难,两个二哈就是灾害。   他一个人的嘴顶三个,不停对着魏茹输出,跟在他身后的两个男生全程静默,但是他们的嘴闭死了,心声却一刻没停。   [徐明:拜托,能不能不要每次聚会都往女魔头这凑?你想挨揍别带上我!]   [徐天:我就说今天干脆装病不来,哥他偏不听,还说来物色下女朋友,我看是物色一会挂哪个专家号吧。]   [徐明: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徐天:不要误伤,不要误伤...]   魏茹切了一声,将手里握着的饮料杯放到桌上,嘭的一声响,吓得两道心声直飙高音。   岁笙揉了揉幻痛的耳朵,她不清楚魏茹之前是做过什么,让姓徐的俩人这么害怕,心理防线这么脆,怪不得只能给人当跟班,看他们老大心理承受能力就很强,就是不知道他物理承受能力如何。   魏茹站起身,来到三人面前,将魏执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不屑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半个月没下来床,刚能跑就来我这领打。”   虽然打不过但坚决不承认,魏执自觉其他人都怕她,但小爷我就是不怕,钱糖因为这个家伙自甘堕落,他是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   “明明家里都给你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你按部就班的学,公司领导层总有你一席之地,别人塞到你手里的金子你丢出去,非要去外面捡些破烂当宝贝,果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钱糖说得一点没错。”   魏执看着她身上的红色连衣裙,眼里的不屑都要溢出来了,   “这就是你那什么云的服装店卖的衣服?随便扯出来一块布缝在一起就能卖钱了,钱什么时候这么好赚了?徐明、徐天你们说是不是?”   [徐明:不要扯上我,我谢谢你!]   [徐天:现在装肚子痛遁走还来得及吗?!]   徐家兄弟俩看着对面面色阴沉的魏茹,注意到她握紧的拳头和绷起的嘴角,两人齐齐后退一步。   他们俩是堂兄妹,打就打了,有什么事都有上面给他们兜着,他们俩可不姓魏,要是敢掺和到里面,怕回头家里哪条生意链突然断了,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人暗搓搓的后移,试图远离危险地带,但是执着作死的人仍旧不停输出。   “你天天泡在龙卫那边练肌肉不练脑子,一个人不求上进,还拖累钱糖一起,她为了在自家公司立足,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吗?”   魏执当时听到钱糖离开公司甩手走人,还找了个野男人要结婚,第一反应就是来找魏茹。   “总之我劝你悬崖勒马,赶紧关了你那家服装店,乖乖回去上你的班,老实在公司待着,啃老也比败家强。”   魏茹这会才反应过来,对方上赶着过来挨揍,到头来麻烦源头还是钱糖,这舔狗怎么还不死心?   “你一个姓魏的,为了钱糖那个烦人精,天天胳膊肘往外拐,打你几次都不长记性。”魏茹步步逼近魏执,拳头越捏越紧,   “搞清楚,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没人下帖子请她,她不去公司,找人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那个男的是我硬塞给她的?”   “也不是不可能。”魏执这句话一出,魏茹再也忍不住,刚要抬手给他一个破颜拳,胳膊却被人抓住了。   “岁笙你不要拦我,我今天非把他脑子里的水打出来不可!”魏茹嘴上说得凶,但胳膊到底是没有再使力气,不然岁笙根本拦不住她。   “今天是你父亲的五十大寿,这会宴会厅里该到不该到的都来了,不能在这时候砸自家的场子。”   岁笙劝诫的话说得不紧不慢,并没有斥责的意思在,只是在阐述事实。   魏茹听了进去,举起的拳头也落了下来,一盆冷水浇熄了火苗,连瞪魏执一眼的精神都没有了,直接瘫在了桌子上。   接过岁笙推来的果汁一饮而尽,感觉憋着没揍成人,浑身不得劲,干脆掏出手包里的明信片数数,转移注意力。   [魏茹:可恶!要不是岁笙拦着,要不是老爸生日,我绝对要给那小子的脑袋开个瓢,看看他那脑壳里面是不是全是浆糊!]   徐明和徐天感觉自家仿佛看到了幻觉,那个女魔头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两人都以看濒危物种的眼神看着岁笙,难怪魏叔叔和魏大哥放任魏茹单干,合着是因为找到了一个人形灭火器,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一直观察这边动向的服务员见状也是送了一口气,本来还想找领班过来劝架,要是寿宴上闹出乱子来,他们所有人都得吃挂落。   免去一顿揍,魏执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毕竟他老爸出门前再三叮嘱过,不要来招惹魏茹,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谢了,认识一下,我叫魏执。”对于为他解围的岁笙,魏执对她的天然好感度还是很高的,语气也正常了许多,没了跟魏茹对峙时的嚣张。   不过态度友好不代表就能得到回应,岁笙看了眼对方伸出来的手,也伸出了手——从魏茹面前的明信片中抽出一张,放到了魏执的手中:   “谢就不必了,我只是劝她不要在这里打,这张名片上有我和魏茹开的服装店地址,你可以带女朋友来这里逛逛看,如果有机会的话。”   说罢没去看对面三人的表情,拍了拍魏茹的肩膀:“走了。”   魏茹闻言立刻跳起,跟着岁笙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回头、握拳、核善一笑,眼神透露出一个意思:洗干净给我等着。   其实在刚刚在两人争执时,岁笙已经听出了一些不对,想到钱糖在医院时的反差,还有那次竞拍离开时,钱糖的那道心声。   对方这么多年揪住魏茹不放的原因,已经在岁笙心中浮出水面,但推测没有证实之前也只能画一个问号。   宴席即将开始,四散的人群开始入座,岁笙两人也来到了对应的位置,在第二排的中间,这一桌都是年纪相仿的女生。   大家都互相认识,唯一的生面孔就是岁笙,不少人都忍不住打量她,终于有一个女生开口。   “魏茹,不给大家介绍一下你朋友?”说话的女生梳着公主头,一根红绸带蝴蝶结系在脑后。   魏茹一点也不想搭理这群女的,沾亲带故谁不知道谁?互相都瞧对方不顺眼,还非要在她面前演一演。   “我朋友,没必要跟你介绍。”魏茹说得毫不客气,女生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女生在外面都是被人捧着的,但只要一碰到魏茹,她总是吃瘪受气的那个,但是她这次决定改变策略。   女生略过魏茹,直接向岁笙发难:“岁小姐前来赴宴,不知道准备了什么贺礼,也让我们开开眼?”   明知道她姓什么,还装模做样让魏茹介绍,岁笙看向公主头女生,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该说不说,魏茹的人缘也未免太好了,从到酒店开始,麻烦就源源不断的来找上来,她是哪来的自信,认为那摞宣传名片能顺利发出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22 23:23:30~2024-01-23 23:3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燕小怪 66瓶;禾棠叶色 5瓶;余鱼 2瓶;琴、沈长安、wjdhdjdjdnjfjej、珂珂不怕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第 49 章   ◎有病,得治◎   女生有意找茬, 想让岁笙当众难堪,岁笙出了丑,魏茹的面上也不会好看,她才能扳回一局。   公主头和其他女生都听说了魏茹出去单干的事, 开业那天闹出那么大动静, 就是想不知道也难, 自然岁笙这个名字也传到了她们耳中。   听说年纪比魏茹还小,无名无号,不过是运气好搭上了魏茹。   本来她们都是看笑话的态度,没人在意这个小角色, 但是这人不识好歹还敢凑到她们眼皮子底下,跟她们坐在一个桌上,当她们不存在吗?   她们料定岁笙就是来攀高枝的,穿得再好看也遮不住口袋空空, 来这里大概是想着碰碰运气,万一钓到一个有钱的嫁了, 岂不是一劳永逸?这种人她们见多了。   各种心声涌入,岁笙在一桌子女生的注视下擦了擦嘴,看着她们手边吃了一半的蛋糕:“我送魏叔叔的礼物, 你们不是已经见识过了。”   魏茹刚要张口,桌子下的脚被狠踩了一下,疼得呲牙咧嘴闭了麦,低头乖巧吃饭。   听到岁笙的话, 同桌的女生都不明所以, 公主头觉得这人就是故弄玄虚:“你装模做样说的什么?你不拿出来, 我们上哪看?”   “对啊, 你的礼物在哪呢, 总不能是这家酒店是你开的吧?”   “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吗?真是,这种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女生略带尖锐的奚落、嘲笑声引来相邻的几桌人注视,纷纷看向这边。   主桌上,鬓角微白的魏鼎立看向后方的圆桌,魏启看向父亲却没有得到指示,魏鼎立的眼睛依旧注视着岁笙一桌的动向。   魏启见状也选择继续观望,对于这位岁小姐,他虽然是头一见到真人,却耳闻已久。   不只是听魏茹在他耳边碎碎念和保镖的汇报,还有龙卫的姜伯和邢叔,连警局那边她也挂了名,比如身边这位,似乎对岁笙就格外关注。   魏启看向身边年纪相仿,但已经当上Z市总局局长的陆泽然,虽然对方背后有B市陆家这颗巨树荫蔽,但功绩却是实打实的,掺不了水。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在跨省拐.卖案、孤儿院事件和彩闻报社黑幕几个大案里,似乎都有岁笙的影子,更不谈夹杂的许多小案件。   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岁笙在存在,但彩闻报社被连根拔起,牵动了魏氏公司的对家,永星公司的利益,在魏启思考要不要帮妹妹新朋友一把时,永星公司探出的爪子已经被另一股势力剁掉了。   魏启视线回转正对上陆泽然锐利的双眼,他十分自然的拿起手边的酒杯,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不过对方并没有与他碰杯的想法,因为他手边只有一杯果茶。   “职务需要,忌酒。”陆泽然说得十分公式化,让人感觉他是在敷衍了事,不过魏启并不在意,自己浅尝了一口道:“确实没有果茶好喝。”   这边,公主头和几人女生察觉到投向这边的视线,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催促岁笙没有像样的礼物拿出来,就不要在这里硬撑。   公主头:“只需要当着众人的面赔礼道歉就可以了。”   岁笙看着叫嚣厉害的几个女生,觉得她们现在的模样,很像电视剧里死于话多的反派,出场不到三集领盒饭的那种。   “你觉得魏叔叔寿宴上的甜点、饮料味道如何?”岁笙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公主头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给出了答案:“魏叔叔的寿宴自然选的是Z市最好的酒店,用的最好的食材,餐点自然也是最好的,味道如何,这还用问吗?”   “真的,你们都这么认为的?”岁笙语气有些惊讶,换来的回应都是是对她的轻蔑嘲讽。   “你连食材好坏都尝不出,不会是一次像样的饭菜都没吃过吧?”   “这些餐点都是通过皇冠酒店考核的,不是路边随便卖的地摊货,你不知道也正常。”   “这些甜点都是眼下Z市最时兴的,一小块都要某些人三天的伙食费,你要是喜欢,可以让服务员多带些打包带走,你拿回家慢慢吃。”   说着就要招呼服务员过来,被岁笙抬手拦下:“不用了,我家店铺卖的甜点不用特意从这里取,不过能得到大家这么一致的好评,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岁笙无视一众女生瞪大的眼球,变戏法似的,手里多出了一摞宣传名片,这下连看戏的魏茹也瞪直了眼,这人什么时候准备的蛋糕房名片?   岁笙将一摞名片放到了餐桌的转盘上,随着圆盘转动,名片如同码牌一样平铺摆开。   “这是我们店的名片,看各位这么喜欢,可以每人取走一张,今后若有需要,可以拨打上面的电话预定,   云朵蛋糕坊每周还有限定款新品推出,甜点、饮料种类众多,提前预定可以省去排队的时间,毕竟数量有限,排队也未必能买到。”   一众女生同时低头,看向转到自己面前的名片,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刚刚讽刺对方的话,现在都变成了对方反击的耳光,每一句都扇在了她们的脸上。   看着岁笙踩着她们当跳板,借机做广推销的操作让她们一阵窒息,恼羞成怒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回怼,看着印有店铺名称地址的宣传名片,一时不知是拿还是不拿。   公主头在一众沉默中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反驳:“就算这是你家的甜点又怎样?这也算礼物?”   “怎么不算?”岁笙指了指她们吃得只剩一半的甜点和饮料,“这次寿宴一共预定了二十三桌,每桌十人,   为此准备的各式甜点、饮料总量超五百件,我给魏叔叔打的对折,而且那个特制的五层生日蛋糕没有另外收费,这份礼还不够厚吗?   还是说,你的礼物要比我的价值更高?那不如也展示一下,给大家瞧瞧?”   岁笙说得坦然,自觉这份礼物十分贴心并不寒酸,她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在原材料和包装上,员工的加班费另算,她们要比的礼物高低,说白了不就是比谁花的钱多吗?   不过公主头面对这番言论却是恼羞成怒,直接拍桌站了起来,指着岁笙道:“你这个...”   话才刚说出口,就被两道声音喝止,是她的父母,此刻正坐在第一排左手边的那桌,起身怒视着她,顿时让气昏头的女生清醒过来,意识到她刚刚做了什么。   眼睛扫过四周,果然发现宴会厅内所有人都停了筷子,注视着她,公主头这才发现自己惹出了乱子,她不敢去看主桌主位上的几人,只慌张坐下,一时不敢抬头。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小岁要发名片吗?给我也来一张。”   所有人都看向声源处,然后惊讶的发现说话的人正是魏鼎立,这场寿宴的主人。   岁笙顺势应下,掏出了手包中的名片,坐在一旁的魏茹看着她手里那摞名片的厚度,嘴角抽动,到底是什么时候印的?嘴上说着在寿宴上发广告不好,结果自己暗戳戳带了这么多??   岁笙扭头见魏茹还呆坐着不动,直接拿过她的包包。   笑话,魏叔叔突然要蛋糕坊的宣传名片,当然不是被云朵蛋糕坊的甜点、饮料折服,也不是因为多欣赏她,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支持女儿的事业,扩大云裳的知名度,抬高身价罢了。   魏茹当初给她做个人名片的时候,她爸爸和哥哥就都收到了,不信她印出云裳服装店的名片会不给这两人。   岁笙从魏茹的包里掏出云裳服装店的名片,一同交给了身旁的服务员。   服务员本来以为只是来拿一张的,没想到这个女生拿了一摞又一摞,他立刻为难的看向领班。   不等领班给他使眼色,第二道声音响起:“能给我一张吗?”   这次说话的人同样让人意外,岁笙也没想到陆泽然会参加寿宴,不等她开口,第三道、第四道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是魏启和钱糖,之后源源不断有人出声,一时间所有服务员都行动起来,将两摞名片分发下去。   魏茹兴奋道:“我就说吧,名片肯定会发出去的。”   “是是。”岁笙看着每桌人手一张的宣传名片,每个人都热切讨论着店铺有关的话题,突然有点领悟钱糖的想法,不过领悟和认同无关。   刚刚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寿宴主持人开始正常走流程,所有人都其乐融融掌声不断,除了岁笙所在的这一桌。   在岁笙将所有宣传名片都分发出去后,同桌的女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知道谁带的头,总之最后转盘上摆放的名片一张没留。   人手一张,包括公主头,虽然极不情愿,但是父母动怒,魏叔叔又表明了立场,她再不识趣,宴会散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虽然现在就算拿了名片,回家大概也少不了一顿训斥。   魏茹看着她们鹌鹑一样只顾埋头吃饭,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模样,简直不要太痛快。   之前一有家庭聚会,她都是被这群女生排挤孤立的那个,这群人最擅长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膈应人,导致她每次一有家庭聚会就恨不得原地消失,能躲则躲。   毕竟不能每次都像揍男生那样挥拳头,她们可没魏执抗揍,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   宴会厅内,众人举杯交错,除了未成年那几桌,其他人谈论的话题都离不开事业工作,没有人真的全副身心的在吃吃喝喝,包括坐在首桌的那些人。   岁笙守着唯一专心干饭的魏茹,看向前排坐在魏启身边的陆泽然,难得看到他不穿警服坐在人堆吃饭的样子,没了那身制服加持,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点呆?   岁笙将不小心夹到的青椒塞到魏茹碗里,又往那边看了一眼,感觉不变,可能是一桌人里,只有他坐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原因?   魏茹食量大,肚子早就咕咕叫了,饭桌上几乎都是她爱吃的菜,吃得正欢,突然吃到一块青椒,想吐出来发现来不及了。   ‘可恶!你不喜欢吃,我也不喜欢啊,万恶的青椒!’魏茹含泪喝下半杯饮料,动作一如既往的豪迈,不过这次再没有讨人厌的家伙跳出来,借机讽刺她吃相粗鲁胃口大了。   等岁笙两人吃好,宴席的进度才过半,其他桌上,众人只顾着说话,没几人动筷扒饭,魏茹觉得无趣,带着岁笙离座,准备去一楼的户外花园消消食。   “那些家伙就是无聊,一聚在一起就聊个没完,不知道浪费食物可耻吗?”魏茹踢了一脚矮丛边的杂草,用力伸了个懒腰,感觉这会才透过气,然后一阵凉风袭来,整个人一哆嗦,“好冷!”   岁笙将外套的拉链拉好,没有对她施舍一丝同情:“穿上外套,防风又保暖。”   “嘤!岁笙你没有心。”   两人打打闹闹往花园的凉亭走去,但还没到地方,就听到一阵争吵声,男女都有,接着就听到一声脆响:“啪!”。   岁笙跟魏茹两两对视,确定没听错,似乎有人挨了一巴掌。   “这声音,这力道,好狠。”魏茹捂住脸嘶了一声还要往凉亭那走,被岁笙一把拽住。   刚要离开,里面的对话却让魏茹顿住了脚。   “为什么魏茹可以,我就不行?都是女孩,我付出的努力是她的十倍!百倍!我为什么不行?!”   凉亭内。   四人两两对立,一对中年夫妻,和一对年轻男女,嘶吼出声的人正是钱糖,此刻的她没了往日光鲜的外表,模样狼狈。   高束的卷发松散了一半,一侧的脸颊印着一张清晰的掌印,钱糖用力擦拭着不争气的眼泪,嘴上的口红都被蹭花了。   动手的男人是钱糖的父亲,钱永进,他看着一脸倔强不服的女儿,怒气升腾,脸也跟着狰狞起来:   “你是女孩子就是不行,魏鼎立怎么安排她女儿是他的事,这个家有我在,还没你说话的份!公司是不可能交给你的,你就老老实实去跟万家少爷道歉,把人哄住了才是你的本事!”   钱糖不想去看她父亲,她对这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只转头看向站在父亲身边一直沉默的母亲,王敏芝。   “你不是说了,只要我盖过魏茹,证明自已能赢过她,你就答应我说服父亲,让我进入公司管理层吗?”钱糖怀着一丝希冀,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王敏芝抬眼看了一眼畏缩杵在一边的洪淘,想到宴会厅中被一众亲戚朋友包围时,她遭受的奚落嘲笑,羞愤的心情几乎将她淹没。   “你带着这个野男人到这里丢人现眼,还想威逼你的父母同意你俩的婚事?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更我提管理层的位置?   你觉得眼下你这个样子,还配坐上那个位置吗?既然魏茹已经不再沾手公司的事自立门户,你为什么不学她,一样出去闯荡一番,等你的成就盖过魏茹,我和你父亲会考虑你回到公司继续工作。”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钱糖感觉自己对这个家唯一一丝留恋,眼下也全部撕扯干净了。   原来这一天真正到来后,她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钱糖竟然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情复杂微妙,她的脸上反而泛起了一丝笑意,估计以后会有很久不再见面,干脆全部说开好了。   “父亲,你以为靠我跟万家联姻,就能填上公司的亏空,让你那些好侄子们多折腾几年?”钱糖直视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感觉此时的他格外可憎,“不把你亲手安插进去的蛀虫除掉,你做的这些补救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   “为了那些只会中饱私囊为自己牟利的亲戚,你要将我嫁给一个无脑猪头男,恕难从命,与其嫁给他,还不如选个听话长得不丑的,至少不至于让我见一眼就恶心到吃不下饭。”   钱糖一把拽过充当柱子的洪淘,无视了父母阴沉的脸色,继续道,   “母亲你结婚之前处处比不过大姨,我看过大姨的照片,魏茹的长相完全继承了早亡的大姨,我早该清醒的,你不过是拿着管理层的职位当幌子,一根胡萝卜吊着我往前走了二十多年,现在我已经厌烦这个戏码了。”   见两人还想动手,钱糖早有预料,洪淘被她拽到身前充当盾牌。   洪淘看着面前怒气冲冲发中年夫妻,身后就是富婆金主,他在撒丫子逃跑和当人形肉盾之间思考了两秒,这两秒中挨了一记踢踹,被打了两下肩膀,最后他还是决定顶住。   本以为遇到了一个好骗的年轻富婆,没想到富婆智商在线并不好骗,而且还有一对糟心的父母,并将他搅入了他们的家庭纷争。   原本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突然难度激增,而且还有可能缩水,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要是不坚定立场,恐怕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洪淘:不知道被这夫妻俩打伤,钱糖让不让他赚一笔医药费,毕竟前途未卜,能赚一点是一点。]   岁笙:‘真是目标明确,思路清晰,小伙子我看好你。’然后果断掏出手机,拨通了酒店安保电话,说明位置后拉着魏茹离开。   离开花园,魏茹整个人还是宕机的状态,“就因为我长得像我妈?我小姨好像有什么大病!”她看着岁笙,试图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你说得也不算错?我觉得她确实该请个心理医生,不能因为病重就讳疾忌医,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你可以将这事跟你爸说说,让他给你小姨找个医术高明的给她好好看看。”   岁笙表情严肃的跟魏茹说,魏茹听了连连点头,立刻就要去找她爸,这事拖不得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23 23:38:40~2024-01-24 23:11: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幸运鹅、絮。、月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第 50 章   ◎两束鲜花◎   “今天一早还没开门, 我就在民政局门口看到这两束花,一个写了送花的人,一个写了收花人,是你的名字, 到底是哪个男生送的,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红梅捧着两束鲜花来到岁笙桌前, “小岁你是不鸣则已啊,一次性就拿下了两个,快跟姐说说,你最近总请假, 是不是去跟男友约会了?是一个,还是两个?嘿嘿姐是过来人,说出来,我也帮你参谋参谋。”   岁笙接过两束鲜花, 试图用花束挡住梅姐发光的的眼睛,但显然行不通。   “这两束鲜花价格可不低嘞, 看这一大捧红玫瑰,我女儿教师节送她班主任,一支就要八毛, 带个蝴蝶结拉花就要一块,总之一看就是男孩子送的,不过名片上的名字又不像是男生的。”   确实不是男生送的,岁笙拿起玫瑰花束上的卡片, 正面是一个手绘的爱心, 中间写着送花人的人名——钱糖。   翻到背面, 上面写着一句话:“共贺自由”, 四个字写得随意洒脱, 看得出写这字的时候,字的主人一定心情愉悦。   在卡片取下后,一抹紫色露了出来,在一众红色中尤其扎眼。   李红梅也注意到了这朵疑似误入的紫花,凑近仔细瞧了瞧,发现自己叫不出这朵花的花名。   “这是鸢尾花,”岁笙道,她看着这朵花,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其实早在那天寿宴,意外听到凉亭内的争吵时,她就该想到了。   钱糖在去医院探望洪淘时,每次都会带去一束花束,每束花的鲜花组合都不一样,唯有摆放在正中的粉色金鱼草一直存在。   金鱼草花语很多,但其中一个不好的寓意最出名,是欺骗。   钱糖在一开始就知道洪淘是设局引她上钩,从头到尾都是谎言,但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对方,借他造势摆脱糟糕的联姻对象,两人全程都在互秀演技,难怪在病房里,岁笙看两人相处格外别扭。   “鸢尾花象征自由,这束花是一个女生送给我的。”   李红梅听岁笙说这花是个女生送的,八卦之魂立刻浇熄了一半:“女生送这么大捧红玫瑰给你?卡片上还画爱心,你这朋友还真是挺奇怪嗯...我是说挺特别的。”   何止是特别,岁笙叹了口气,这人简直是麻烦的集合体,回想当时四人凉亭混战,洪淘一人挨打,最后被酒店保安分开才停歇。   魏茹第一时间打向家长打小报告,魏鼎立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耐人寻味,岁笙直觉其中还有其他故事。   但是魏鼎立的心声并没有出现,这是继邢严之后,第二个她听不到心声的人,岁笙将这两人从认识人名单里单独归入一栏,备注老谋深算加一毛不拔,从始至终没贡献过一个积分。   不过这个写着“岁笙收”卡片的花束又是谁的?岁笙看着这束白百合和向日葵组合的花束,脑内的人名单快速过了一遍,没能找到对应的人选。   难道也是女生送她的?不过看这个方正的手写字也不大像。   正在纠结,前厅来人了,岁笙和李红梅起身前往办事厅,先听到的就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听哭声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岁笙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抱着婴儿,头戴线帽的女人,是十八号床的母女俩,旁边就是生产当天现身过一次的丈夫了。   男人的模样长相岁笙早就不记得了,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似乎过得不大如意。   穿着身皱褶的衣服,胡茬没有打理已经长出不少,脸色难看,眼眶泛青,双眼还有血丝,一副连熬了几个通宵的模样。   不过老娘进监狱,赔了大笔赔款,又没了工作,眼下老婆又要过来跟他离婚,是谁也不会好过的,没精神崩溃都是好的,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也离崩溃不远了。   “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跟我离婚?”男人麻木张口。   女人看着他憔悴的模样,这些天眼看着他一点点变成这样,虽然不忍,但怀里的孩子告诉她,不能继续过下去了,毕竟老婆可以换,但是老妈不可能不认。   女人反问他:“那你会和你妈断绝关系吗?”   男人看了她一眼,仍旧是那个回答:“你在胡说什么?”   “所以我的决定也不会变,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你妈能对一个无辜的婴儿下手,谁知道我哪天惹到了她,她会不会对我,对我的孩子下手?毕竟她和你都不稀罕女儿,觉得她只是个赔钱货。”   女的一番话说得男人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的坐在那,沉默良久后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办理了离婚手续。   女人在拿出自己的证件时注意到了岁笙,一瞬的惊讶让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再次确定眼前给她办理离婚手续的人,正是那天报警戳穿她婆婆的那个女生,还真是巧,太巧了。   搂着自己怀里瘦弱的女儿,女人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看着岁笙手上的印章落下,她张了张嘴,像要说什么又像舒了口气,默默接过岁笙递来的离婚证,转身离去。   李红梅看着女人抱着小孩离开,叹了口气,突然发现旁边的岁笙也跟着叹了一声,以为对方也在感慨那个离婚的女人。   “看她那身打扮就知道还没出月子,怀里的孩子瘦瘦小小,哭声都没一般孩子洪亮,看着像是不足月生下的,   孩子才刚生下,父母就离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真是可怜了那个女人,一个人带孩子的日子可难熬哦。”   女人为什么离婚,岁笙自然知道,某种意义上说,她也是导致对方离婚的原因之一。   不过她并没有在愧疚,刚刚也不是在叹气而是松了一口气,她怕女人突然来一出“老乡见老乡”,然后男人暴起,打得她“两眼泪汪汪”。   毕竟这个可能性还是蛮大的,虽然曹燕对婴儿下黑手进的局子,但曹燕是他妈;虽然是曹燕挑衅打翻她的午饭在先,但曹燕是他妈;虽然因为曹燕作死导致他没了工作又妻女离散,但曹燕是他妈。   没准几层buff叠加下来,男人突然原地爆发打算继承他妈衣钵弄死她,她只有一个吃瓜给钱的系统,可没有开启强化加点的升级系统,对上一个壮年男人,她肯定打不过。   所以女人也算是间接救了她一次,岁笙思考了一会,想到刚刚看到的女人户口本上的户籍信息。   那个N市窑口村的地址应该是她老家,对方不是本地人,N市离这里并不算远,只隔了一个省,但她的父母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就连早产这样的大事也没见他们到医院探望。   大概跟至亲的关系不睦,又或者至亲已经早逝,这就不大好办了,岁笙想了想还是给陆泽然打了个电话。   警局那头,马敬申悄悄用手捅了捅孙鹰,小声道:“你有没有感觉,老大今天一早到现在,总时不时的发呆?”   孙鹰透过透明玻璃,看了眼正在处理公务的老大,又扫了一眼对方手边不断增厚的已处理文件,纳闷道:“发呆?我感觉老大跟平常一样啊,工作效率堪比流水线传送带。”   马敬申摇摇头,盯着从小玩到大的陆泽然,直觉不对,对方绝对有情况!正想着,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电话声。   不是一旁的座机,是老大的私人电话,而办公室内,原本面色寻常的陆泽然在接听电话的第二秒,表情突然变了!   “老老老大他!他竟然不是面瘫!”孙鹰刚惊恐出声就挨了马敬申一记重拳。   “重点在面瘫上吗?重点在陆泽然竟然笑了,还是一脸春心荡漾的笑容,话说你们背地里都传他是面瘫的吗?”   马敬申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的一幕,感觉像是隔着展览柜看一件灭绝生物标本。   孙鹰揉了揉脑袋道:“什么春心荡漾?你这形容好猥琐,要不是我观察仔细都看不出他在笑,   果然还是老大原本的表情定格太久了,稍有变动都十分明显,你要是敢将面瘫的事说给老大,我就将你刚刚的话跟老大重复一遍。”   两人暗戳戳的猫在外面观察,办公室内陆泽然将电话挂断,抬眼精准锁定外面两只,突然暴露对上老大视线,两人后脖颈汗毛倒立,然后马敬申成功被点名,在孙鹰幸灾乐祸的表情中走进办公室。   中午吃饭的时候,岁笙接到了陆泽然的电话,得到了窑口村村长的电话号码。   未经许可不能私自查询某人的联系方式和银行账户,不过各村的村长联系方式是公开登记的。   岁笙一边将盘子里的青椒扒拉开,一边拨通了电话,大概等待了七八秒,电话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道男音语气有些不耐:“谁啊?长途电话很贵,有事赶快说!”   “你是邱丽的父亲吗?她欠了我半年房租没交,还将我房子里的家电家具全卖了,现在我找不到她人,我损失的三千块就只能由你来还了。”   岁笙此话一出,对面的村长立刻破口大骂就要挂断电话,却被她一句话镇住了,   “我知道你们村的地址,要是还不上这笔钱,我就直接带人去你们村运粮抵债,正好这会赶上秋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时候姓邱回去了,让她跟你们村村长算这笔帐,慢慢还。”   跟谁算?我tm就是村长!电话那头的人立刻坐不住了,怕麻烦上身,直接报出邱家的电话号码:“你有什么事跟他们家说去,我跟她不熟!”   成功得到电话,岁笙如法炮制,不出意外又听到了一连串输出。   电话那头的人是邱丽的大舅,他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外甥女,听到她在外面欠债找到了他头上,对着邱丽各种问候上了一个遍,岁笙从一堆废料里挑拣出有用的信息。   大致就是出嫁的女人泼出的水,她欠多少钱跟他无关,邱丽父母早就不在了,他这个舅舅给她拉扯大,她不懂得感恩,每个月才寄回来那么点钱,这个月到现在还没打钱过来。   岁笙不打算细究其中谁对谁错,只从邱丽舅舅那里得到了之前汇款账户的信息,果断挂断电话,从一堆青椒里找出一块牛柳,就着最后一口米饭吃下,擦擦嘴,结账走人。   下班岁笙直接去了银行,给几经辗转得到的账户上汇了一笔钱,一万块,不足以改变什么,但是足够邱丽和她孩子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算是对方保持沉默的谢礼?就当她赞助小孩的营养费好了。   岁笙在柜台办理完手续,起身离开,刚转身就见三人走进银行,正是李红梅前几天八卦的对象,杨家的前婆媳,肖美琴带着她儿子和她婆婆樊凤霞。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24 23:11:54~2024-01-26 00:1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村头老王 11瓶;沈长安、墨染蓮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第 51 章   ◎欢迎再次光临◎   让谁看都是一家三代其乐融融的样子, 岁笙到现在还记得在民政局收获的第一桶金,那时樊凤霞和她儿子生拉硬拽着肖美琴来离婚。   当时这两人是互看两生厌,樊凤霞说起肖美琴结婚的几年如何掏空他们杨家,无下限的贴补她的娘家时, 看表情恨不得生吃了对方血肉, 如今两人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还带着小孩来了银行。   提问:来银行做什么?   答:当然是取钱了。   肖美琴牵着儿子杨勇的手走进银行,听到樊凤霞说一会要带他们去商场买衣服,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果然她坚持带着儿子过来是有用的,她已经摸清了这个老太婆的日常活动范围, 小区公园,附近的早市和夜市,东头的那家菜市场,左不过就在这几个地方晃悠。   一天天什么活也不用干, 就拿着杨戴忠给的生活费,每天吃吃喝喝, 活得不要太自在。   哪像她,被她们狠心赶回村子,沦落成全村人的笑柄, 还连累得家里抬不起头。   小弟本来相看好的对象也吹了,就因为没了城里体面的工作,家里的生活也一落千丈,这一切的一切, 都是因为杨家逼迫她离婚才造成的!   在樊凤霞弯腰逗弄孙子的时候, 没人注意到肖美琴脸上闪过的恨意, 除了岁笙。   看着“一家三口”越走越近, 岁笙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所以不出意外,对面三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才四岁的杨勇小朋友自然不认识岁笙,樊凤霞只在民政局见过她一次,时隔一年自然已经忘了,不过肖美琴只一眼就认出了她。   上一秒还暗自谋算洋洋得意,这一秒冷汗却都要冒出来了,想到她在村子的时候,不厌其烦的怂恿肖田旺和肖田财兄弟俩去找她麻烦,肖美琴就恨不得原地掉头跑路。   但是刚拉住儿子要转身,樊凤霞就一脸奇怪的问她要去哪:“不是说要给我孙子取点钱,你们母子俩回村子也好买点有营养的补补,你不要钱了?”   樊凤霞纳闷这女的又是整的哪出,她不是看不出来这人的目的,总是带着孙子在她眼前晃悠,不就是想跟她要点钱花,她又不傻。   但是看着大孙子跟着这没用的妈,才离开她一年就弄得小脸又干又红,明显是被风吹的,一身旧衣服灰扑扑的,跟乡下玩泥巴的小孩有什么两样?   总归给这女的点钱,肖美琴是孩子亲妈,总能花到她孙子身上的,樊风霞是这么认为的。   儿子杨勇跟着自己过得怎样,肖美琴自然知道,她舍不得放弃即将到手的钱,上次给的那点还不够家里买油买肉的钱,就在这犹豫的功夫,岁笙已经走到眼前了。   “好久不见。”岁笙语气自然的跟肖美琴打招呼,像是逛街遇到相熟的朋友随口询问,“你在村子里过得怎么样?”   说出来的话似乎平常,但听到肖美琴耳里就感觉对方意有所指,岁笙到底有没有发现是她告的秘?   肖田旺两人一从市里回来,她立刻凑过去想问问结果如何,却被他们一家一顿大骂,还被泼了一盆洗菜水,浇了她个透心凉。   虽然没问出个一二三,但是看他们反应就知道事没成,这岁笙没她想的那么好对付。   樊凤霞见岁笙认识肖美琴,但人家出声打招呼她却不应,还一副掉头要跑的样子,难道是得罪过的人?但是也不像啊。   这姑娘瞧着二十出头,见了她们也是副笑模样,瞧着就是素质涵养高的,要是肖美琴得罪过人家,哪会是这个表情。   樊凤霞看着肖美琴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就觉得丢人,更觉得她的大孙子不能让这样的人养着,这以后不得养废了,等长大了难道要跟着她留在村里下地刨食?   [樊凤霞:孙子一定得要回来,就是怕肖美琴借机狮子大张口,徐晓雅回头知道了再闹到她爸那,让我儿子吃挂落就不好了,得想个法子让徐晓雅同意。]   [肖美琴:她主动过来打招呼是什么意思?肖田旺他们到底有没有泄露消息,她会不会报复我?得想个法子甩开她。]   岁笙:‘前婆媳,还是有点默契在。’   她没有等肖美琴绞尽脑汁出言试探她,欣赏了一会她猜疑害怕不停变换的表情,错身离开,就让她慢慢琢磨去吧,有这前婆媳二人在,杨家注定不会太平的。   第二天,又是难得的休息日,岁笙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睁眼看到阳光后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回笼觉,没想一个电话又将她从床上拔了起来。   “有事?”岁笙刚按下接听键,一阵咆哮声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   “岁笙!有小贼抄袭咱家衣服,他家店就跟咱们一条街,我去找他理论,还被他跟几个店员轰出来了,说那衣服是他家原创,咱们才是盗版,   我艹tm#&#&#&......此处省略一个小作文......他们还用的抹布料,定的价比咱们低三十!客人都说咱们家贵还不打折,试完衣服又跑去了他家,我现在就带人去把那家店砸个稀巴烂!”   岁笙歪着脖子,将手里的电话拿离耳朵一米远,等到魏茹发泄完说要去干架,她才将电话拿回耳边出言阻止:   “我不想去局子里捞你,你最好打消叫龙卫的人跟你折腾,现在两边的关系才建立起来,这会出了岔子,下次两边再想搭上线,难上加难。”   她总不能再去物色一个谋财害命骗保的人来,将两方叫到一块合作处理,这种上赶着作大死的人又不是大白菜,遍地都是。   “总之你先在店里待着,我一会就过去。”岁笙歪头夹着电话,将牛仔裤套上,穿上袜子,“吃早饭了吗?我顺路给你带一份。”   云裳服装店二楼,几名导购员看着在沙发上不停打滚的魏茹,拿着手机一顿比划,嘎嘎乱叫一顿输出,几次起身要去拆店又被电话那头按了回去,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无能狂怒。   魏茹恨不得对方立刻闪现过来,但肚子传来的咕咕叫实在难以忽视,于是老实回答没吃后,开始看着手表饿着肚子等待岁笙到来。   等岁笙拎着一兜猪肉大葱馅的包子进店时,人已经没了半截了。   “活着没?有气就起来吃饭。”岁笙拿豆浆碰了碰魏茹的脸,烫得她面皮一抽,嗷的一声坐起身,默默接过一次性筷子开吃。   等两袋豆浆、两笼包子都消灭干净,魏茹开始汇报敌情:“那家店叫新风服装店,就在中心广场的靠南,离咱们不到两百米,   那个猪鼻男开的服装店什么衣服都卖,橱窗上放着的几个塑料模特,身上穿的衣服全是咱们家的,款式一样但是用的料子跟剪裁都差了不只一节,但是咱们卖八十,人家卖五十,客人都跑去那边了。”   说起这个魏茹就怄得要死,本来她还打算赶在年底前开个分店,因为老爸的一波宣传助力,云裳店铺的名号打出去了,店里每天的客流量明显增加,一买买好几件的不在少数,明显都是不差钱的主。   这些顾客倒是没有被抢走,但是占大头的进项仍然是普通顾客,她们在购买衣服时更偏向于性价比,或者说单纯追求低价,在价格相差近乎一半的情况下,她们中的大多数都选择了更便宜的,即便品质相差很大。   岁笙对眼下的这个局面其实已有预料,当初她就只想着走精品路线,没想过分店做大这回事,像抄袭这种情况,就是放在她那个时代也是屡禁不止。   魏茹拉着岁笙来到新风服装店...的斜对面,岁笙过滤掉耳旁某人的噪音输出,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店铺。   在听到魏茹终于在她劝说下,放弃采用非法手段改走法律途径后,泼了对方一盆冷水:“咱们店的衣服没有注册商标,就是告他也难有结果,而且性价比极低。”   魏茹听了一阵泄气,整个人瘫倒在岁笙身上,压得她一踉跄,“就这么放着他不管,没准很快就有其他店有样学样,到时候咱们的客人可就真的被分没了。”   一想到那个场景,魏茹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了,“我还欠你九千九百块没还上呢,咱俩在我爸寿宴上昭告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服装店的事了,我还等着将云裳做大做强收购我家公司,让我老哥以后给我打工...”   魏茹越说越激动,最后热烈盈眶搂着岁·债主·笙,求她宽限些还款时日,因为请乐队宣传的费用她要负担一半,开店到现在她都没摸着一个子,说好了合作一起当老板,她现在却活得像个无偿志愿者,没工钱还负债。   越来越多路过这里的人看向两人,听到魏茹鬼哭狼嚎求宽限还款时间,还以为岁笙是放高利贷来催债的,纷纷向魏茹递上怜悯的目光,顺带打量一遍岁笙,感慨现在催债团队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   [路人甲:瘦得杀鸡都费劲,还能催债?]   [路人乙:现在催债也要求颜值了?好卷!]   [路人丙:那个女生嚎得好凄惨,她是怎么做到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就是不掉的?]   岁笙不想陪着她继续在这里丢人显眼,拖着巨型负赘回到店里,说了她观察下来想到的方法。   一听岁笙想到办法了,魏茹立刻停止了制造噪音,眨巴眨巴眼,眼眶里反复利用的那几滴眼泪立刻收回,可谓收放自如。   “怎么解决掉那家店?你快说!”魏茹端坐在沙发上,作听讲状。   岁笙懒得理会这个戏精,将刚刚想到的一个方法说了出来,魏茹越听眼睛越亮,最后忍不住感慨一声:“我就知道,比损,没人比得过你。”   魏茹赶在被打之前蹿了出去:“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   “所以最后你们决定怎么解决?关于那家抄袭的店铺。”李红梅最近也听说了商业街的抄袭事件,毕竟云裳服装店的名气大火。   报纸上有关她家店铺的话题一直没断过,各家报社仿佛掌握了流量密码,这次连带着新风服装店也火了一把,虽然是黑红,但是确实给那家店带去了不少客流量。   岁笙整理着手中的资料,没有直接说出计划,只让梅姐再等几天,亲自去新风服装店瞧瞧就知道了,总要给魏茹留出行动的时间。   李红梅见她卖关子,自己又猜不出,心里直痒痒,还想再让她透露一点,却有人过来办手续了...?外面在下暴雨哎!   [李红梅:盲猜是来领离婚证的。]   岁笙:‘恭喜你猜对了。’   虽然上次在银行偶遇,她就觉得给她提供第一桶金的杨家还会光临,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岁笙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徐晓雅,还有紧随其后从磅礴大雨中追来的杨戴忠,一进民政局就一把拽住了徐晓雅:   “晓雅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早就跟那个女的断绝来往了,你是知道的啊!”   这是在演八点档肥皂剧吗?可以的话,能不能拜托你们换个地方?地板全是泥脚印,今天可是轮到她打扫卫生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26 00:13:02~2024-01-26 23:2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4737129 19瓶;一堆数字 5瓶;沈长安、月上、走过一半路、珂珂不怕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第 52 章   ◎岁笙的办法◎   岁笙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往, 一个不停解释,一个不听不听,两人你拉我甩,直到办事大厅的地板被他们踩了个遍, 他们才停止了无意义的口水话。   岁笙:‘淦!’   徐晓雅坐到登记的办公桌前, 虽然脸色比刚进民政局时好了不少, 但仍然火气未消。   “全小区都知道你前妻带着孩子找过来了,就我不知道,你妈带着那母子俩逛商场,还被邻居碰见了, 特意跑到我跟前嚼舌根,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   说着火气又上来了,直接将手里的证件掏出来,拍到桌子上, 瞪着杨戴忠道:   “你说!你是不是私底下也接济那母子俩了?还是说你们都串通好了糊弄我,当初娶我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 到头来...”   杨戴忠被她当着外人的面一通指责,解释了这么久还没将人哄好,心里也有些窝火, 觉得徐晓雅结婚之后变了一个人,越发得理不饶人的。   刚刚他哄了这么久还不够?但是见徐晓雅说着说着呜咽出声,浑身湿透垂头流泪的样子又显得几分狼狈可怜,刚冒出来的火气又被眼泪和哭声浇熄。   到底是他老娘做的糊涂事, 还瞒着他没说, 做就做了还被人看到捅了眼前, 杨戴忠自然了解自己亲妈的为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常态, 但他是没想对方能糊涂到这个地步。   他现在正卡在提拔升职的关头,关键时刻亲妈闹这出,徐晓雅得知跑到民政局要离婚,这跟背后捅他一刀有什么两样?   杨戴忠压下心中的不满,耐着性子上前哄人:“当初结婚,我在你和你父亲面前承诺的事,绝不会反悔。”   [杨戴忠:就是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爸啊,他还没退下来呢,我哪敢?]   “我妈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背着我做的糊涂事,我回去一定说她,保证以后不让她再去见那母子俩。”   [杨戴忠:但我不能保证她不见孙子,毕竟是我亲儿子,她的亲孙子。]   嘴上说着,心里想着,杨戴忠将徐晓雅放到桌上的身份证收了起来,见她只是虚抬了抬手,没真想抢回来,心下了然,“这大雨天你一个人跑出来,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你让我可怎么办?”   [杨戴忠:出点什么事,你爸知道了你闹离婚,我的前程可怎么办?]   岁笙:“...”   听着丈夫一句句的保证,徐晓雅的脸色渐渐缓和,挤出来的那几滴眼泪还没发丝流下来的水多,眼下是一滴也没有了,说话也间也没了怒意,但她还是强调了一遍:“总之,我不许那母子俩再上门,也不能再给她们钱。”   “我保证看住我妈,不让她再乱来。”杨戴忠搂着妻子,语气坚定,边说边往外走,手里的雨伞也撑了起来,两人相依在伞下,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徒留吃瓜吃一半卡住的李红梅,还有这一地的泥脚印给岁笙。   有伞还非要淋一身湿追过来,淋透了离开却要撑伞,岁笙也是不知该怎么表达她此刻无语的心情,   只感慨杨戴忠演技增进,徐晓雅对比上次被肖美琴川悦饭店约见时,表现的水准高出不少,不知道是有人指点还是自己顿悟的,该说两口子相处久了,有些共性增加,瞧着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岁笙心里笑笑,实际却叹了口气,起身去拿拖把打扫卫生,看在他们贡献的三十二个积分的份上。   李红梅喝了口热茶顺了顺喉咙,才恍惚侧头跟岁笙道:“这两人是来做什么的?说离婚跟闹着玩似的,这么大的雨跑过来,说走就走?”特意冒雨过来表演给她们看,这是什么特殊夫妻情.趣吗?   “徐晓雅根本没想离婚,这种天气,身上要是带了户口本,估计分分钟泡汤重办,估计她身上也只带了身份证,过来走个过场罢了。”   岁笙边说边拖地,李红梅见状也拿了一个抹布帮忙,刚刚被两人坐湿的凳子擦干了,发现门把和门帘上也都是水,只好拧干抹布继续,忍不住吐槽:“他们家就没一个省油的,估计以后还有得闹。”   一周后。   商业街,一个五短身材,体型发福,头上还没几根毛的中年男人走在路上,一双眯缝小眼不停乱瞟,男人名叫王雄,也就是新风服装店的老板。   最近春风得意,今天一早起床,特意带上新买的皮包,脚踩新款皮鞋,脚下生风往自家店铺走去,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周围人正议论着什么。   虽然没有听清内容,但还是敏锐捕捉到了自家店铺的名字,王雄眼中闪过得意,左不过又在讨论那些谴责他家店铺的小道新闻罢了。   这种不痛不痒的话对他来说就是过耳扶风,王雄反倒是恨不得他们多在报纸上发表些,好让自家店铺名气更大,赚更多的钱。   到时候别说皮鞋皮包,钱到位,直接去看新房,两个年轻小姑娘开店,光有钱有什么用?请了乐队做宣传,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他?   一分钱没花,轻而易举被他摘了果子,报纸上还谣传什么云裳服装店背后有靠山,都是胡编乱造,真要有,哪还轮得到他吃肉?   王雄幻想着以后发大财的美好生活,不成调的曲子哼哼出声,等他能远远看到自家店铺时,发现店前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他先是一喜以为顾客爆满,但看了一会就觉出不对了,怎么这群人光站着不进店?   男人疑惑不解之际,突然觉得视野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闯入,视线上移,发现他家二楼的店铺开业了?   前两天还见他家来回搬运东西,东西都被黑色塑料袋包着,根本看不出是卖什么的,今天这就开始营业了?   男人揉了揉两天没洗的脸,眯着眼不断走近,这才看清自家楼上开的是个什么店,竟然是寿衣店?!!   聚在店前的路人议论纷纷:   “这里竟然开了家寿衣店,还叫‘旧风寿衣店’,莫非是下面服装店老板开的?”   “我之前就逛过这家店,店里面男女老少外衣内衣,什么都卖,但这回扩充的范围也太广了吧?活人死人的钱他都赚?”   “好家伙,以后我可不敢来他家买衣服了,谁知道他家衣服有没有跟二楼的货物一起混装?”   “前两天我才从他家买的裙子!还让人怎么穿?不行,我要退货!”   王雄穿过人围,听到耳朵里的全是“晦气”、“寿衣”之类的话,等到了店里,发现人头攒动,不是来买衣服的,全是退货的。   顾客a将手里的裙子甩到收银台上大喊:“你们家怎么回事?我这裙子是要参加婚礼穿的!现在还让我怎么穿出去?”   顾客b拍着手里的刚买的保暖衣,催催店员赶紧给他退钱:“这保暖衣是贴身的东西,让我怎么敢穿身上?谁知道会不会跟你家二楼的寿衣一起运过来的?赶紧的给老子退钱!”   前来退衣服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收银台团团包围,不停表达着不满,催促店员赶紧退钱。   收银的店员不停解释上面那家店不是他家开的,他们家卖的衣服都是一概不退不换的,但是这些顾客根本听不进去,一群人将手里的衣服甩到收银台上,伸手等着她将钱退回来。   “云裳服装店能退换,你们家就不行?我穿你家的裙子,拉链拉了两三次就不好使了,这什么塑料货?你们这哪是服装店,分明是黑店!赶紧给我退钱!”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生,她一口气在这家店买了三条裙子,都是之前在云裳服装店试过,喜欢但又不舍得买的,那边两条裙子的价格在这边买三条都有余。   王雄见嚷嚷退钱的顾客挤满店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差点被众人口水淹没的收银员不停张望,终于在人缝中瞥见了老板,立刻大声呼救:“老板!他们都要退衣服!”   王雄顿感不妙,所有人闻言齐齐回头看向男人,立刻转移阵地,没等他转身跑路就将人堵在了店门口要个说法。   店外,魏茹啃着烧鸡腿,看着新风店铺的热闹场面,觉得嘴里的肉越嚼越香,边吃边跟一旁的岁笙说:“你说他能坚持几天?”   岁笙啃着鸡翅道:“不出一周。”   魏茹闻言吃惊,“这么快!”她完全相信岁笙,对她说的话也没有怀疑,所以才更加惊讶。   “还有半个月就到十月一长假,就是他坚持不搬,他左邻右舍也会劝他搬走的,解决不了麻烦,就解决招惹麻烦的人。”   岁笙吃着鸡翅跟她解释,看着服装店内的情景,见已经有人推搡叫骂了,感觉火候差不多了,   “担心他们不开窍,你可以找几个人去他们店里逛逛,顺便出出主意。”   魏茹恨不得新风服装店尽早滚出商业街,听到岁笙的话立刻拿起手机,这边岁笙见男人的头发被薅得差不多了,也掏出了手机。   “对,商业街三十八号,新风服装店,有没有人受伤?”岁笙看了眼服装店,此时是男人一拳难敌四手,时不时传来几声嚎叫,但就是拒不退款,“你可能要多带几个人过来。”   那头隐隐听到响动的陆泽然眉头微动,他在警局也听说了云裳服装店被抄袭的事,这几天一直犹豫要不要给岁笙打电话。   电话拿起又被他放下,按下那串反复出现在脑海的电话号码,陆泽然却迟迟没有拨通,不想反而是岁笙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陆泽然等对方挂断电话,立刻起身穿上警服,大办公室的人见老大穿戴整齐出来,纷纷放下手头的事。   “六个人,去商业街。”陆泽然此话一出,马敬申、郭兰、孙鹰等六人立刻弹起,紧随其后出了警局,迟了一步的人怪叫一声,不甘心的坐回工位继续处理文件。   “可恶!完全不想面对这些文件,感觉自己已经患上文字恐惧症了,急需出警!”警员a抓狂得揉搓着自己的脑袋。   坐他隔壁的难兄难弟出声安慰:“等十月一到了,你就能扎在人海里,天天在外面逛了,想回都回不来。”   警员a听了他的“安慰”更抓狂了:“我要的不是那种出警!”   这时警员c突然清了清嗓子,神神秘秘道:“跟你们说一个秘密,关于老大的。”   一句话,立刻将剩余的警员全部吸引过来,伸长了脖子张开了耳朵:“快说快说!”   警员c微微一笑道:“这事要从我刚交了女朋友说起...”刚说开头,脑袋就挨了三个纸团攻击。   “炫耀跑警局外面去炫,别来这撒狗粮,小心我们都去给你当电灯泡!”   “就是!你小子找抽,赶紧讲正题!”   警员c捂着脑袋,连忙解释:“我就是因为要给我女朋友买花才发现的,那天我女朋友过生日,我去花店买花,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老大从店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碰鲜花,   开始我还以为是我一早没睡醒,但老大长成那样,哪有撞脸的可能,确实是他没错了,我进去问花店的店员,那人说老大每隔两天就会来他们店买花,   我本来想跟上去看看是买给谁的,但是差点被老大发现,就没跟过去,但是那花绝对是送女孩子的,什么茉莉、百合、玫瑰、向日葵...总是什么花都有。”   此话一出,警局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同事的肯定的表情,又不像是胡编,毕竟胡编也没人敢往这个方向想。   他们还以为老大已经修炼到无欲无求,这辈子要跟他们一起打光棍呢,结果竟然背着他们,准备先一步脱单?而且还是他主动去追,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他们错看他了!   等陆泽然一行抵达现场,也被二楼风格迥异的寿衣店创了一下,看着随风飘荡的寿衣,红、黄、绿、蓝什么颜色都有,跟彩旗一样迎风招摇。   串成串的金元宝穿插其中,不停撞击着一楼服装店的招牌,寿衣店的招牌明显是刚挂上,上面油漆半干,红绿掺半,看一眼瘆人,看两眼难受,多看一会能给走夜路做噩梦添个素材。   寿衣店的画风明显跟商业街不搭,割裂感十足,再看下方乱成一团的新风服装店,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出的“好主意”。   孙鹰最先憋不住,锤腿大笑出声,其他人也都绷不住了,几人笑成一团,陆泽然也勾了勾嘴角,还是忍住了没笑出声,眼神下意识搜寻四周,寻找岁笙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26 23:28:46~2024-01-28 23:5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INYING 5瓶;沈长安、清若、EIL、墨染蓮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第 53 章   ◎朵颐饭店开业◎   此刻岁笙和魏茹已经啃完鸡腿、鸡翅看完戏, 各自去处理后续事项。   岁笙则坐到云朵蛋糕坊三楼,吃着孙艾这周推出的新品甜甜圈,边拿起手机,挨个给几家报社打电话。   蓝祥、捷文、新笔...凡是叫得出名字的, 岁笙都挨个送上“一手资讯”, 第二天头条新闻标题她都替他们想好了, 就叫《生与死的距离只有一层之遥》。   岁笙吃着松软爆浆的甜甜圈,觉得自己起名的水准又增加了,甜甜圈味道不错,顺便通过孙艾的转正申请好了, 分店的地址已经选好,人员配置已经就位,装修得差不多就可以正式营业了。   新风服装店的老板不是喜欢蹭流量,喜欢白.嫖吗?那她就让他的店再出名, 再火一些。   让他和他开的店家喻户晓,就是搬离了商业街去别处开店, 也能让人一眼认出,名声不减。   不过具体施行还是要魏茹那边的人配合,或者说魏家大家长的配合, 抄袭事件到这一步算是处理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岁笙要开始着手朵颐饭店开业的事,选在十月一开业正好是客流高峰期,是朵颐饭店打响的第一战,同样也是一次考验, 尤其是对于离开师父, 自立门户的范五三人来说。   岁笙听范叔说他们最近因为紧张兴奋, 连着好几天睡不着, 半夜爬起来开小会, 被范叔抓到,一人挨了一记铁拳。   凭着范叔颠勺几十年练出来的手劲,那是拳拳到肉,疼得他们呲牙咧嘴滚回被窝,再不敢折腾了。   岁笙轻咬吸管,透过落地窗望向远处,在视野的尽头,刚好能从城市缝隙看到一抹湛蓝。   她盯着那抹蓝色看了许久,直到一个满载货物的轮船经过,遮盖住了颜色,她才恍惚回神。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岁笙回忆起这短短两年的事件发生的事,认识的人,突然有些感慨,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从一个穷光蛋变富婆,再不用六位数的密码保护个位数的存款了。   早日退休周游世界的梦想越来越近,岁笙开始畅想未来之际,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东西我带来了,你要不要验验货?   一时不只是岁笙,连三楼的其他客人也都侧目看了过来,实在是女孩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袋子,再配上她奇怪的话,很容易让人想歪成不法交易。   “童桐,剩下的毛衣都织出来了?”岁笙无奈的看着她,提高了两度音量让其他人都能听清,“坐吧,想吃点什么?”   童桐也意识到周围人的视线,有些不明所以,表情露出一丝慌张,完全没有觉察出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不对,在岁笙对面坐下,连连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吃饱了。”   “甜食是单独装在另外一个胃里的,嗯魏茹是这么说的,前两次你过来总是拒绝我,这次干脆我给你点好了。”岁笙抬手示意,一直关注这边的服务员立刻走了过来。   岁笙直接点了经典套餐:“一块巧克力蛋糕、一个芒果布丁和一杯混合果汁。”   不等对面的童桐再将脑袋摇成拨浪鼓,岁笙直接切换话题:“毛衣织好了?让我看看。”说罢伸手拿过童桐手边的黑色塑料袋。   一打开袋子,最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甜甜圈图案的蓝底色毛衣,刚好跟她吃的东西匹配上了,但对比实物,卡通绘制的造型无疑更加可爱。   之前挂在店里的几款毛衣,进店的顾客中有很多人主动开口询问了价格,统计得出的数据让岁笙决定分出小半区域用来售卖毛衣,她已经联系了纺织厂批量制作。   不过纺织厂厂工做出的成品没有童桐家店里做的精细,但总体相差不大,卡通图案的效果也能达标。   眼下纺织厂已经出了一批货,照例是小批量拿来试水,定价每件四十元,虽然利润没有裙子那么可观,但是销售量喜人。   市面上从未出现的卡通图案很受小朋友喜欢,再加上现在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比起冬季的裙装,从保暖需要考虑,毛衣的需求量远高于冬裙。   店铺下滑的盈利额也在毛衣的加持下缓慢上升,而且对这种卡通图案产生兴趣的不只是小孩,还有时常光顾店铺的年轻女性。   岁笙已经在考虑出售成人款了,而童桐在黑色拎袋的最底下就是一件,正是成年人穿的,用的是棒棒糖图案,不过这款衣服的图案不再是一整个位于胸前,而是缩小均匀分布在整件毛衣上。   岁笙翻看了下毛衣前后的图案,又上手摸了摸手感,坐在对面的童桐一直紧张的看着,等待对方给出评价。   [童桐:我将相邻的棒棒糖都织成不同的摆向,感觉这样看上去会更好看,我问过爷爷奶奶,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但是不知道岁笙是不是也这样想,紧张...紧张...]   岁笙无数次觉得,童桐和魏茹的性格刚好互补,两者均匀一下刚刚好,不过真要让这两人凑到一起...有点好奇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这件毛衣很好。”岁笙刚说出这句话,就见对方明显送了一口气,绷紧的肩膀都落下来了。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心理活动全在身体上展露出来了,不要太好懂,这样的反应很容易让她生出一点坏心眼。   “但是。”大喘气的转折,一下子让童桐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拿来的毛衣不适合放在云裳服装店卖。”岁笙的话好像给对方下了判决书,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咳咳,虽然不适合放在服装店,但是可以专供给云朵蛋糕房。”岁笙不好继续欺负老实人,将服务员端过来的甜品推到她面前,见她抬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岁笙继续解释。   “你们家的店出货有限,但做工远比纺织厂工人赶制出的好,汇入量产的货物中售卖并不合适,   我打算放在云朵蛋糕坊作为秋冬季节的礼物,专门送给消费满十次的老客户,这个需求量不小,你们可以在淡季的时候织,入秋后再一起交货。”   童桐听到岁笙的解释一愣,这是完完全全为他们店铺制定的交易方案,但这并没有让童桐觉得开心,反而显得不安,因为她无法理解对方这么做的理由。   她们虽然是同校的校友,但在那次店里偶遇之前,她和岁笙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何谈交情。   家里爷爷奶奶一直询问她们相处如何,提醒她要多跟朋友联系来往,让她无法开口说出两人不熟的事实。   而且岁笙的行为确实不像陌生人该有的,爷爷住院的时候,岁笙去看望的次数甚至比自己都多,而且听爷爷奶奶说,每次去,她还会拎着东西过去。   刚开始童桐还能以对方看中他家手艺含糊过去,将对方的一切行为都归结于交易,但现在她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童桐鼓足勇气,将一直压在心里的疑问终于说了出来:“为什么单独选中了我们家?”   其实这个问题在两人第一次两人见面时,童桐就问过岁笙,岁笙回忆起她当时的回答:“大概是当时实在太饿,羊杂汤的味道太香”。   岁笙当时说出这句话,童桐明显不解其意,但如果让她再回答一遍依旧如此。   不过对于受帮助者至关重要的小事,于施救者却不值一提,童爷爷他们早就忘了,强行提醒让对方回忆一件小事也没有什么意思。   在岁笙看来,要不要回报恩情是她的事,如何回报也是她的事,跟老两口无关。   不过童桐作为连带受益者,一定要她给出一个理由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给对方一个能接受的答案。   岁笙看着对面神色认真的女生,语气有些随意道:“大概是一个人太孤单,想找人作伴,恰好你出现了。”   虽然是她临时想出的“合理化答案”,但是说话间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不同往日挂在脸上的微笑,这个表情带着几分随性。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两人的身上,童桐紧绷僵硬的表情也随着这个这这句话融化了几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原来真的有人不嫌弃她口舌蠢笨,愿意主动跟她成为朋友!   童桐此刻紧闭的嘴微微张开,她很想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但是她此刻的脑子好像打结的毛线团,一个完整的句子也无法导出。   岁笙听着对方不成语句的心声不断蹦出,噼里啪啦跟撒豆子似的,再看对面格外沉默的童桐,这种外表跟内里强烈的反差,不管看多少次都感觉很有意思。   之后两人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气氛,童桐在岁笙的提议下连着吃了好几种甜点,岁笙读取着对方心声,记下对方喜欢的甜点,又将这些甜点打包好交到童桐手中。   童桐在恍惚中下了楼,临出店门时听到了两名店员的闲聊,默默记下后回到店里。   等童奶奶从里屋出来,就发现自家孙女织着毛衣,不知道在想什么,针脚都织错了,孙女从小学着织毛衣,高中那会就已经很少出错了,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童桐在被提醒后才连忙拆了织错的地方重新织,奶奶在一旁询问的话完全没有入耳,脑子里还在回荡岁笙说的话,整个人沉浸在交到朋友的喜悦中。   然而这种喜悦在十月一当天,她来参加朵颐饭店开业活动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童桐看着饭店前堆满的各色花篮,一眼看过去根本数不过来究竟有多少个,几乎要团团围住朵颐饭店,要不是店面足够大,根本摆放不下这么多花篮。   她注意到这些花篮不仅用的全是真花,而且每个上面都贴着新店开业的祝贺词和送花人。   魏鼎立、魏启、魏茹、邢严、陆泽然、郭兰、马敬申、孙鹰、高明冉、钱糖、秋云、崔渺渺、范柄、孙艾、柳娟、恬姐、小园...   而且还有好多是以公司的名义送来的,有的人只送了一对,但有人却不只送了一对。   陆陆续续还有不少花篮在往这边运送,当送花篮的人抵达目的地,发现店前堆积的这么多花篮时,跟童桐一样呆在了原地,手里拎着花篮一时不知该往哪摆。   好在店员还算机灵,立刻道谢接过对方手中的花篮,整齐码列在店前的空位。   岁笙刚将前来祝贺的朋友安排妥当,一出来就看到数量多到能开店拿去卖的花篮,门前还有不少吸引过来看热闹的人,饭店开业搞得跟花店开张似的。   朵颐饭店的事她并没有跟几人提起过,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的来的消息,不过在扫到好几个魏打头的名字后,她就知道是哪个大喇叭了。   魏茹不想待在包间跟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赶着来到饭店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一路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岁笙扫过来的刀眼。   在岁笙确认人手足够打算回包间时,目光一扫注意到杵在花篮中间一脸茫然的童桐,有些意外她怎么也来了,走过去注意到她手中也拿着一对花篮,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开业的事的?”   总不能也是魏茹干的好事吧?这两人可从没见过面。   童桐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味来,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回答岁笙,心声就先一步替她回答了:   [童桐:是那天去蛋糕坊,听店里的员工她们说的。]   岁笙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留心了别人随口的闲聊,果然看着迟钝不过是碍于语言表达吗?   她又想到童奶奶说起对方变化的关键节点,是在童桐父母意外去世后,所以大概也有心理方面的问题?不过正好她这有对症的药。   岁笙向童桐介绍:“她叫魏茹,我和她一起经营云裳服装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28 23:51:24~2024-01-30 00:1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明心 100瓶;芙芙 10瓶;无糖去冰 2瓶;妹妹、琴、3443563、清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第 54 章   ◎众人聚餐◎   岁笙又给魏茹介绍:“她是童桐, 我大学校友,也就是童爷爷的孙女,给你看的那几件毛衣就是她织的。”   魏茹一听立刻眉头一皱,为什么介绍她的时候就一个合伙人身份, 介绍这个叫什么童的这么多前缀?   她虽然不清楚, 岁笙为什么偏偏选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店, 明明不喜欢麻烦,还特意制定了什么消费卡。   说是集齐十次领礼品可以增加回头客,但是云朵已经手握各大餐饮酒店的订单,这点小利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要不是怕岁笙反感, 魏茹早就将那家羊毛衫店调查个底朝天了,她看着从头到尾板着张脸(其实是紧张)的童桐,有些不爽,但还是对她伸出了手:“你好, 我是魏茹。”   不过即便主动伸出了手,但那臭屁的表情和后倾的身体, 怎么看怎么不情愿。   童桐虽然嘴舌笨拙不喜欢跟人交流,但是心思敏锐,迅速察觉到了对面女生的排斥。   但童桐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她只是观察了一下岁笙,见她表情未变的看着她们,并不想让对方失望,童桐也对魏茹笑了笑伸出手回握, 反正这种人她见多了。   “我叫童桐。”   不过童桐努力回应的样子, 落到魏茹眼中就是板着张脸, 冲她皮笑肉不笑的翘了翘嘴角, 慢吞吞疑似很不情愿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魏茹:淦!跟我握手是什么让你为难的事吗?竟然敢嫌弃我!!]   [童桐:又一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比起店里找茬不想支付全部尾款的客人,我更烦跟这种人说话,话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能离开了吗?]   岁笙微微一笑,本来没想拉着童桐一起去包间吃饭的,知道对方不喜欢,但她现在改变想法了,不能让童奶奶一把年纪,还为孙女的语言沟通能力担忧不是?   既然这两人都不喜欢对方,那她就让她俩多相处相处,多适应适应就好了,那么她单方面宣布,童桐沟通能力训练从现在开始!   魏茹属于不撞南墙不死心,南墙不倒我继续的类型,你不是嫌隙我吗?好啊!   “童桐你跟岁笙同岁?那你可以叫我魏姐,喜欢吃什么啊,能不能吃辣啊?不能吃辣一会我让服务员上几道清淡的菜,他们家的菜主打一个麻辣...”   魏茹越说贴得童桐越近,见她要躲,直接伸手将人拦住,一米七的身高轻松压制对方。   “你吃过川菜吗?一会我给你介绍一下,包间里还有其他人已经点了一些。”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童桐很不适应,但是又不好直接将人推开,只能用求助的小眼神看向岁笙,然而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   童桐只能提起精神应付魏茹一连串的问题,但是脑子里过滤了好几个答案,说出口的却只有几个字:“我没吃过川菜。”   魏茹一听来了精神,立刻开始给她推荐“不辣”的菜:“我推荐你吃口水鸡、麻婆豆腐和毛血旺,这麻婆豆腐微辣,口水鸡油多了点,   但这毛血旺就不一样了,各种是食材都有荤素搭配还不油,关键是还一点不辣,一会我就帮你单点一份,好吃下饭。”   岁笙:‘好一个不油不辣毛血旺。’   “谢谢,不用了。”童桐感觉这人的脑子多少带点毛病,说起话来跟收音机里唱评弹的差不多,一人能分饰两角。   根本不需要自己开口,就她一个自说自话就够了,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虽然就是开口也给不上这人的节奏。   [童桐:她这么推荐毛血旺这道菜,虽然没吃也没听说过,但是直觉有诈,那就反着来,点那个被她一句带过的麻婆豆腐,豆腐应该也辣不到哪去吧。]   岁笙:‘有点聪明,但不多,魏茹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魏茹:毛血旺来一勺,保证你喝水喝到肚圆。]   ‘好吧,现在知道了。’岁笙觉得自己真是高估她的智商了。   魏茹一路嘴没停过,揽着身心俱疲的童桐往饭店里走,心里迫不及待,脚下是越走越快。   岁笙落后两人一步,还没踏进包间,几道心声飘出,不等岁笙消化掉上面的信息,一个黑影从身后扑来,整个人被这股冲击力带着往前走了好几步才稳住。   包间内的几人齐齐看向这边,岁笙还没搞清是谁的一记虎扑要了她半条命,魏茹就先炸了,直接松开了童桐要将扒在岁笙身上的家伙扯下来:“钱糖你要死了!怎么哪都有你?快从岁笙身上下来!”   “不要不要,我.拒.绝!”钱糖跟个牛皮糖一样粘在岁笙后背,刚刚被她吓一跳的几人见状又坐了下来,陆泽然和高明冉同时看了眼对方,没有作声。   魏茹跟钱糖两个表姐妹跟拔河一样,被当成绳子的岁笙感觉即将见到上帝,拜托能不能管下她?感觉要窒息了。   最后还是郭兰看不过,跟崔渺渺一起上前将人分开。   钱糖的力气根本比不过郭兰,被对方拽着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崔渺渺对于拉架这件事也是熟能生巧,将人带到另一边坐好。   岁笙揉着被肩膀呼吸着新鲜空气落座,幸好还有几个靠谱的在,不然她就要享年二十二了。   不过她刚坐下,两旁空着的位置突然多了两堵墙,钱、魏平移闪现,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冷哼一声,再度被夹在中间的岁笙感觉十分不妙。   “童桐也坐,这些都是我朋友,都是同龄人,你不用太拘束。”岁笙说着挨个给她介绍。   在坐的众人都打量起童桐,在坐的众人有不少都是第一次见面,不过这个女生看上去...   童桐敏锐的察觉到了众人打量,两只手下意识握紧,忍不住看向岁笙,传达出了紧张的信号。   岁笙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被中间的魏茹拦截,岁笙:“...”   最后这种诡异的沉默在郭兰拍桌大笑中打破,“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人,这人的表情好像老大啊,哈哈哈哈哈!”   “噗嗤!”坐在陆泽然旁边的高明冉也绷不住笑出了声,其他人也恍然大悟,来回打量对比两人,也纷纷笑出来声。   一时间包间内全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声音,推着餐车送菜来的服务员一开门,差点被这阵大笑声给逼退,迟疑的抬头确认了遍门号,确定没有送错,是这间,这些人没吃饭就先嗑.药了吗?   岁笙的耳朵和大脑同时被哈哈哈刷屏,震撼感双重奏,也憋不住笑了出来。   童桐看着开怀大笑的众人,渐渐被这种情绪牵动,虽然不明白笑点在哪里,但嘴角就是不受控制的绽开了弧度,一抹笑意在眼中浸润开,沉闷的胸腔也开始回荡了起了音符。   [童桐:他们都是岁笙的朋友,我也是。]   唯一受伤的陆泽然控制做嘴角,一只手捂住了脸,他还从没因为脸被这么多人笑过,连岁笙也笑得这么大声,难道他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很奇怪吗?   服务员核对好菜单,将菜品挨个摆放好后离开,还顺手将包间的门关上,岁笙总感觉服务员关门时还特意拉了一下,好像在确认门缝有没有合严。   心情略感微妙,岁笙刚准备拿筷夹菜,一束鲜花突然闯入视野。   “祝贺新店开业,上次我没能赶上,这束花算是赔礼,祝岁老板财源广进。”   高明冉将手中的花束递到岁笙面前,眸光灿灿,声音清朗,似乎跟初相识时没有两样,但又多了几分成熟可靠,褪去了几分青涩。   岁笙道谢接过,不过这人的志向还是没变呢,祝贺词也离不开赚钱,不过她也一样,赚不到足够的钱又怎么去周游世界?   对面的陆泽然感觉胳膊被人戳了一下,侧头看向对他使眼色的郭兰。   郭兰见他还是那副表情就恨不得掰开他的嘴,长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不会用呢?真是浪费资源!   郭兰凑近他小声碎碎念,说话间带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人家鲜嫩小黄瓜一枚,比你年轻了好多岁,嘴皮子功夫了得还会哄人,你再不出手,人就要被这小子拐跑了。’   真是应了那句,皇上不急那啥啥急,她临出门前被马敬申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帮他家这个木头看住人,结果刚到店门口就碰到了手捧鲜花的高明冉。   这人他们之前也有了解,一次是安居售楼处劈腿闹事的那会,打人和生事的两个员工被安居公司登报公告开除,因为牵扯进了岁笙,他们记忆比较深刻。   还有一次是通过龙卫,他们都没想到对方跟龙卫的姜茂是师徒关系,姜茂现在名声不显,但在龙卫尚未洗白的时候可是十分活跃,而高明冉是姜茂自小带在身边的,这跟挂名的师徒性质可不一样。   陆泽然注视着对面,比起高明冉他更在意那束花,还有岁笙收到花后的反应。   岁笙看着手中的鲜花,发现是白百合和向日葵的花束组合,正好对上了她第一天受到的那束花。   不只是那天她收到了鲜花,虽然之后钱糖没有再送过,但是只写收花人的花束每隔两三天都会再次出现。   岁笙一直疑惑鲜花是谁送的,蹲点在民政局门口也没能看到人,等她掏钥匙开门进去,花就又出现在了门口,难道是高明冉送的?   思考之际,一道心声突然响起:[陆泽然:是我送的!不是他!]   “?!”岁笙猛的抬头看向对面的陆泽然,对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刚刚情绪起伏透露心声的是他。   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说花是他送的?岁笙被这个猜想惊到了,对方一直坚持送花给她,是代表那个意思没错吧?   陆泽然吃着菜,突然感觉到了一道视线盯着他,抬头看向对面,刚好看到岁笙侧头给旁边的魏茹夹菜,嗯,夹的是一片生姜,应该是生姜不是肉。   此刻魏茹正用漏勺给童桐盛毛血旺,不怀好意的催促对方快吃,注意到岁笙给她夹了菜,扫过一眼以为是肉,毫无防备的放到嘴里,刚嚼了两下就立刻吐了出来。   “呸!呸呸!”魏茹拿起饮料一口闷,还是觉得嘴里的姜味去不掉。“岁笙!你害我!”   岁笙拿起饮料瓶给她倒上一杯:“姜片的颜色太像,不小心看错了。”   魏茹端起倒满的杯子又灌了两大口,嘴里的味才散去一点,示意岁笙再来一杯:“我有的时候也容易弄错,等吃到嘴里才发现,这味道太上头了!”   目睹全程的陆泽然:‘之前就发现岁笙有点恶趣味在,但是魏茹就没有一点怀疑?’   另一名目击者钱糖再度怀疑魏茹是否是姨父亲生,怎么一窝狐狸里出了她这么个二哈?她赌一根狗毛,岁笙绝对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30 00:10:57~2024-01-30 23:24: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猫 5瓶;珂珂不怕胖 2瓶;秋、3443563、EIL、兰不住_la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第 55 章   ◎完结◎   这一餐并没有吃太久, 陆泽然和郭兰还要继续回去工作,高明冉有预约的客户,崔渺渺也准备去川悦饭店看望范叔。   几人离开,只留下三个女生还在慢慢吃饭, 一个在大口干饭。   童桐趁魏茹中招大口喝饮料的间隙, 将毛血旺推到了一边, 准备吃她点的麻婆豆腐,然后不出意外,大口喝饮料的人又多了一个。   钱糖比起吃饭,更喜欢跟岁笙聊天, 主要是聊一聊生活理想,聊聊未来规划,什么都能扯一句,不过主要归结为两个话题:   “姐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呀, 有目标不?”   “还缺合伙人不,我带资入股, 比她那个只会吃饭长肌肉的表姐有用多了。”   闲聊都不忘顺带拉踩一下魏茹,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习惯已经改不了。   上一秒还吃得正香的魏茹突然雷达响动, 警觉的看向钱糖:“你这家伙是不是又背后说我坏话了?”   未免两人开启二战,再度波及她这个无辜,岁笙表示吃好了,起身准备走人, 童桐见状立刻放下筷子跟上。   原本准备再战三百回合的两人也跟着离开了包间, 不过出门的时候为了争谁先出去, 两人肩并肩卡在了门口, 互相较劲, 谁也不让。   童桐回头看了一眼对岁笙说:“不等她们?”   “不用理会,她们日常相处模式就是这样,你可以当作她们之间的一点小情趣。”虽然岁笙表示无法理解,但尊重,并且不打算参与进去。   童桐跟在岁笙后面点点头,将钱糖划为魏茹的同类。   [童桐:又一根脑子不大正常的,她们是表姐妹,那大概属于家族遗传病?]   “噗!”岁笙侧脸捂住嘴,实在是没忍住,她现在十分期待童桐恢复正常交流,将其他人都噎死的场面,不能只她一人憋笑憋得这么辛苦。   包间走廊,路过的服务员见到岁笙纷纷打招呼:“岁老板好。”   岁笙点头回应,在穿过用餐大厅,经过其中一张餐桌时意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脚下一顿。   “原来岁笙跟你们同届吗?从来没听我男朋友说过,我还以为那个丧门星没脸待在这,早就跑去外地了呢,她跟我是一个村子的。”   “哎?那个女书呆子竟然跟你是同村,我们还以为她家是外地的,节假日从没见过她回家。”   “对啊,毕业两年校友聚会,好多人都联系不上,要么失联要么推脱工作忙来不了,本来想拉上那个书呆子凑个数,没想到也找不到她人。”   自称岁笙同乡的女生化着浓妆,涂着大地色的眼影和口红,明明已经入秋,仍然穿着长裙,在入座后直接褪去了外面的镂空短衫,露出了里面贴身的吊带裙,立刻吸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毕竟在所有人都身穿长袖长裤的情况,只她一人穿得这么清凉,难免引人侧目,几名同样精心打扮过的女生有些不爽,尤其是在发现有几名男校友频频偷瞟的动作后。   吊带裙女生不是Z大的学生,她高中没毕业就辍学来Z市打工,意外结识了Z大的男朋友董宇。   听说他要参加Z大的校友会,担心他在学校里有什么老相好,再摩擦出什么火花,特意过来宣誓主权,在得知聚餐地点是朵颐时,她再次坚定要来的想法。   早就听人说起过这家占地不小的饭店,开在文化广场对面,光是装修就花了四五个月。   一开业,各路送来的花篮就堆满了门口,他们过来时还有人源源不断的往这送,她撇了几眼花篮上的署名,不少都是以公司的名义送来的。   虽然她大多都没听过,但是听饭桌上男友和其他人的讨论也能略知一二,这家饭店背后的老板不简单。   这些人说的那些弯弯绕绕她并不在意,她更关注的是菜谱上的价格,刚刚菜谱传到男友那时,她特意看了一下,只一眼就被上面的价格惊到了,这一桌子饭菜的价格足够她一个季度的花销了。   但是出了她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对菜谱上的价格无动于衷,这让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跟董宇结婚,这样她也能过上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   女生不断寻找话题,想要跟饭桌上的其他人拉近关系,奈何他们聊的话题始终围绕大学时候的事,她根本插不上嘴,没想到他们突然提起了岁笙。   一开始还不能确定是她认识的那个人,担心会不会是重名,没想到真是同村的那人!女生自觉抓住了融入机会,像打开了话匣子,将岁笙的“黑历史”当成了谈资。   “她是弃婴,被我们村的老两口在荒地里捡到,听说捡到时出了一席床单和写着名字的纸条,什么也没有,   老两口辛辛苦苦供她吃穿读书,最后累出了一身病,那个家伙只顾自己根本没有照顾两个老人,老人下葬时都没回来看一眼,克死了将她养大的人,又害得老两口的大儿子出门摔断了腿,耕种的田地减产,简直就是丧门星!”   听到女生这么说,其他人闻言都啧啧出声,替老两口不值,又纷纷谴责岁笙没良心冷血。   “原先只知道她木讷死读书,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简直狼心狗肺,这种人竟然跟我们是同届毕业的Z大生,想想就膈应人。”   “......”   女生见她说的话引发激烈讨论,再没有人无视自己,不禁面露得意。   [肖欣:真是没想到啊,被赶出村子的丧门星竟然还能在这种时候帮到我。]   岁笙:‘跟小强一样无处不在,人都投胎了,肖家村的人还能再利用一把原主。’   肖欣为了引起更多关注和话题,准备再丰富下素材将故事编长些,刚要开口,耳旁突然传来一阵风声,视线变黑之前只听见几道惊呼声。   魏茹和钱糖并排走路都要你撞我一下,我碰你一下,刚走到大厅就注意到岁笙和童桐站在屏风旁边不动,跟一旁等人高的绿植排排站。   以为是在等她们,两人立刻加快步伐走过去,魏茹刚要叫岁笙的名字,就看到童桐两臂交叉在胸前,对着她们比了一个X的手势。   钱糖立刻察觉到了什么捂住了魏茹的嘴,然后两人一植排排站变成了四人一植排排站,路过的人都奇怪的看向她们几个。   当魏茹和钱糖听清里面的对话后,面色当即一沉,在确认造谣者后,闪身从屏风后面出来,之后就有了眼下的一幕。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两个女生,一人一侧一盘菜,全都糊在肖欣的脸上,肖欣立刻化身尖叫鸡,一阵尖锐的叫声响起,嘴一张开就尝到了脸上的两盘菜的味道。   “啊!!!我的脸!董宇快帮我!是谁?是谁干的?!”肖欣不停用手将头上和脸上往下扒拉。   一旁的董宇想要帮忙,却被心态爆炸各种甩头乱抓的女友弄了一身油印,眼镜也被甩上油点,他下意识后退摘下了眼睛,想找东西将镜片上的油渍擦干净。   其他人的座位离肖欣或远或近,都下意识做了躲闪的动作,实在是此刻的肖欣杀伤力太强,几乎是无差别攻击,连她男朋友都躲到一边了,他们才头一次见面,更不会去沾这个手。   魏茹看着长牙五爪满身油污菜渣的女生,冷笑道:“吃饭的地方你喷粪,非跑这里来恶心人,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糊你脸上的就不是一盘菜的了!”   “这么冷的天还穿吊带裙,还是盗版货,假睫毛都被你揉成八字胡了,今天开业也没请人表演啊,这马戏团的小丑是从哪冒出来的?”   钱糖掀完菜盘子就迅速逃离战场,生怕将自己的衣服弄脏,说话的语气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肖欣被两人气得睁开了眼,辣油刺激着双眼不停流泪,糊成调色盘的脸完美遮盖住难看的脸色,在勉强看清了魏茹两人的位置后,立刻扑了过去跟她们拼命。   魏茹见她要打架,立刻挑了个趁手的椅子,还没抡过去,两名安保人员上前制止,一人一边架住了肖欣的胳膊。   肖欣发现挣脱不了,动不了手只能动嘴:“你们两个疯子!两只疯狗乱咬人!敢打我?我要报警!报警!”   她以为这样会镇住对面两人,没想到对方直接笑出了声。   “好啊,你可以试试看。”魏茹完全不care,要是这种事就能进局子,她早就进了百八十次了。   岁笙不想在开业这天闹大,赶在魏茹爆炸前来到肖欣面前;“肖欣,好久不见。”这声招呼打得十分突兀,肖欣看了她好几秒还是没能认出这人是谁。   “刚刚你还说得起劲,这会就不认识我了?”   此话一出,不只是肖欣,连其他几名同校的人都吃了一惊,实在无法将面前的女生跟记忆里的那人对上号。   岁笙没有跟这群人叙旧的打算,“丢出去,不要弄脏了店里的地板。”这句话是对安保说的。   安保闻言立刻架着肖欣离开,其他人见状都忍不住猜测岁笙在这家饭店的身份,领班?大堂经理?反正谁也没往店老板的身份去猜。   最终Z市校友聚会在肖欣被抬出去后宣告结束,众人看着一片狼藉的餐位,没了继续吃饭叙旧的心情,忍不住责怪带人过来的董宇。   董宇也觉得今天丢尽了脸,脸色难看的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无视了追在身后不断叫他名字的女友,或者现在该叫前女友了。   等晚上饭店歇业,范五几人回到川悦时,范柄才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   范柄一听到肖欣肖家村几个字,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们村子风水大概有什么问题,怎么后代尽出些渣滓,记得提醒安保和服务员,别让那群苍蝇飞进来。”   范五点点头:“放心,已经跟饭店里的人都说过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过去一个月了,他们也没等到肖田旺两口子来闹事,就是别的姓肖的肖家村人也没遇到,范五感觉奇怪,将这件事告诉了岁笙。   “肖田旺之前摔断过腿,走的路太多,旧疾复发也是有可能的,其他人大概都去他床前侍疾尽孝了。”岁笙随口道。   范五:“...”他听着怎么像肖田旺要死了,肖家村的人有这么团结友爱?   至于岁笙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单看听的人信不信,反正许医生是不信的,他看着手里拍的片子,怎么看肖田旺的腿都是新断的,不像是旧疾复发。   想到送肖田旺过来时的那群壮汉,还有跟在他们身后安静得跟鹌鹑一样的肖家人,许医生心里大致有了猜想。   不过没有证据的事,他没打算替谁鸣不平,医院工作久了,什么样的人和事都能遇到,瞧着可怜的人未必没有可恨之处,他只管治病,毕竟已经有人垫付了手术和后续的医疗费。   ——   又是一年寒冬,岁笙抱着热水袋坐在办公室内,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有些出神。   李红梅从角落堆叠的果篮里拿出两根香蕉,递给岁笙一根:“今年的冬天好冷,地面都开始结冰了,追你的那人没隔三天就送个果篮过来,托他的福,我家今年过年的水果都不用买了。”   岁笙慢悠悠的给香蕉剥皮,对方似乎知道她喜欢吃这个,每次送的果篮里最多的就是香蕉,其实她吃这个也不过是图方便,算不得多喜欢。   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六百六十六天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连作奸犯科的都选择猫冬不出来了,业务量骤降,导致这个冬天对方来得格外勤快。   熟透的果肉被岁笙一口口吃掉,当熟悉的心声再度出现,这次岁笙放下了怀里的暖水袋,起身离开原位,走向民政局外衣襟落雪的那人。   两人一起周游世界,似乎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30 23:24:58~2024-02-01 00:3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owoqi 20瓶;糯米诺 10瓶;小未晞呀 6瓶;妹妹、琴、月上、珂珂不怕胖、344356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