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有病？ 　　作者：黄山山山山山 　　简介： 　　虞柠忽然做起了梦，这个梦里的未来，她的男朋友黑化变态了。 　　随即，梦中的一切在现实中一一显现，为了自己的未来幸福，她决定自救，用爱感化男朋友。 　　然后她发现，男朋友更疯了。 　　如此反复做梦，发现未来男朋友正奔向十分有判头的日子。 　　虞柠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仿照学习着梦里的情节，给男朋友来个换位思考。 　　虞柠激动道:“你发现了吗？” 　　男朋友:“……” 　　虞柠疯狂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没有窗户，没有旁人，你只能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男朋友:“……” 　　虞柠语态动作癫狂，大叫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 　　男朋友:“……” 　　一个月后，她被忽然变得温柔小心翼翼的男朋友，骗到了一间房间里，见到了一位心理医生。 　　走男朋友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PS一般下午五点五分更新=3=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爱情战争 天作之合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虞柠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看谁能疯过谁。 　　立意：生病了要好好看医生。 第1章 一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嗡 　　手机震动，群名为非正常人类夸夸谈的群聊对话框不停的在屏幕上闪动。 　　手打柠檬：各位大佬们，我想咨询一下，最近晚上频频做梦，梦到我男朋友不太对劲怎么办？ 　　仿生妙妙屋：怎么不对劲，具体说说？ 　　手打柠檬：他好像是个变态。 　　仿生妙妙屋：怎么个变态法，细说说。 　　虞柠望着手机屏幕上群友发来一溜‘你说这我就不困了’的回复，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在群里求助这个想法的正确性了。 　　手打柠檬：我梦到他在我手机里装定位器了。 　　仿生妙妙屋：过分啦，还有吗？ 　　手打柠檬：他还跟踪我。 　　仿生妙妙屋：可怕，然后呢？ 　　手打柠檬：……你是来看乐子的吗？我想解决问题！ 　　仿生妙妙屋：回归正题，你确定梦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吗？梦又不是真的东西。 　　虞柠开始回忆。 　　从一个月之前开始，她每晚都会做梦，还都是在做身边人的梦。 　　手打柠檬：我也不太能确定，可那些梦太真实了，你们做梦会这么细节吗？甚至做梦的时候，我知道我在做梦，梦里我是清醒的。 　　这样描述比较抽象，虞柠也做过梦，但都会有种飘着不真实的感觉。 　　手打柠檬：离谱的是，那段时间，我几乎是天天都在做梦，就和看电视剧一样，真就是每天梦里追剧。 　　仿生妙妙屋：emmmmm，梦归梦，你确定这些事情在现实中发生过了吗？ 　　发生过，虞柠想。 　　所以这才是让她最不安的。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天晚上做梦时候的场景。 　　梦里她是第一视角，代入感极强。 　　那会儿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第一视角，只是看到眼前的画面变化，在一楼的客厅内转了一圈，接着停留在厨房门口。 　　仿生妙妙屋：一楼？ 　　手打柠檬：这不是重点。 　　随即，第一视角下，她看到了厨房墙壁上挂着的刀具。 　　手打柠檬：一排一排的刀啊，在那个黑漆漆环境下，只有窗户外透进来的一丝月光映照下，看着特别渗人。 　　仿生妙妙屋：厨房墙壁上挂一排一排刀？ 　　手打柠檬：这也不是重点，我男朋友喜欢收集刀具，一部分挂厨房里，平时用着也方便。 　　仿生妙妙屋：……？ 　　手打柠檬：很奇怪吗？我也喜欢啊。 　　仿生妙妙屋：…… 　　这个爱好可能对于一些人来说，是有点奇怪了，虞柠想。 　　不过她就是隐约觉得自己遇到的事情有些超出常人理解的范畴，所以才进这个群找人寻求帮助的。 　　现在看来是行不通吗？ 　　虞柠感到了头疼，并把输入框里打出来的字都删干净。 　　就在这个时候，右下角有个兔子的头像闪烁，那是仿生妙妙屋的头像。 　　她对仿生妙妙屋印象不错，这个网友挺热情的，基本她在群里说话，仿生妙妙屋立马都会出现回上一两句。 　　仿生妙妙屋：群里不好细说，我们私聊可以吗？ 　　手打柠檬：好呀好呀，我正苦恼呢。 　　仿生妙妙屋：你为什么喜欢刀啊？是你男朋友影响的吗？ 　　手打柠檬：有影响吧，但也不能全部算是，因为我爱好的原因，确实会对这些东西产生好奇。 　　仿生妙妙屋：爱好？不是刀吗？ 　　虞柠想了想，决定和这位热情网友说得更深入一点。 　　手打柠檬：刀是我这个爱好的延伸吧，我以前闲暇的时候喜欢写些东西，写的悬疑恐怖那一类比较多，所以会对这些相关的事物比较感兴趣。 　　仿生妙妙屋：你写小说？ 　　手打柠檬：差不多吧。 　　虞柠其实不太想提到现在做的事情，写小说收入不怎么稳定，要细论的话，她现在应该处于失业状态。 　　手打柠檬：不说我了，说我男朋友，关于刀的事情，我们确定关系没多久，他就说了他的爱好，还把他收藏的刀都展示给我看，问我能不能接受。 　　虞柠当时觉得这人挺真诚的，而且她平时爱写的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忽然遇到个不正经人，便产生了那么一丝好奇心，再加上那么一张帅脸…… 　　手打柠檬：他刀具库里的不少刀都是我买了送给他的，现在找这么一个兴趣爱好还有些许重叠的异性可难了，还有那么一张脸。 　　仿生妙妙屋：…… 　　这就是让虞柠纠结又犹豫的地方。 　　手打柠檬：我做的那些梦都太贴合现实了，有时候我都在怀疑那是不是预知梦，对我的一种警示，正常情况下，正确做法应该是远离噩梦的源头。 　　但是虞柠舍不得。 　　仿生妙妙屋：你有什么顾虑吗？ 　　手打柠檬：人帅，有钱，对我好。 　　仿生妙妙屋：……哈哈，那确实得犹豫一下。 　　虞柠一直都觉得谈恋爱这件事，是宁缺毋滥，但感兴趣的人出现了，就得想办法把握住。 　　凌望今就是这么一个有趣的人，优秀的皮囊在出现的瞬间便牢牢吸引住她的视线，而且还完美符合她父母在帮她相亲时，提出的择偶要求。 　　事实上，虞柠第一次看到他们发在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相亲群里的择偶要求时，都觉得这种要求她父母是不是对她存在一定的误解。 　　除了物质要求以外，还有许多意义不明的要求。 　　首先是职位，他们将职位要求固定在医生和警察上面，往后退一步本科专业相关也行，这一条属于硬性要求。 　　虞柠百思不得其解，虽说家长们大多青睐那些体制内的工作，但医生和警察又是什么讲究？ 　　不仅如此，她的父母还希望她未来的另一半，有足够的空闲时间陪她，思想观念要正，还必须时常锻炼，身体强壮。 　　简直就是德智体到收入工作全方位要求。 　　这一系列要求，连虞柠看着都觉得这等优秀的人才，恐怕不会出现在相亲市场之上。 　　于是乎，凌望今这么一个人出现后，无论是在视觉层面，物质层面，连同父母层面都满足了。 　　手打柠檬：所以，我怎么办呢？ 　　仿生妙妙屋：继续说说你的梦呗，我给你分析分析。 　　聊天打岔了这么久，虞柠继续刚才的话题往下打字。 　　手打柠檬：刚才是说到我做梦第一视角去一楼厨房了吧？ 　　那会儿因为第一次做这么贴合现实的梦，虞柠还有些懵。 　　等随着视角走进厨房，拿下墙壁中央的一把细长的三德刀，刀柄是木制的，下方有波浪线似的凹槽，恰好能够镶进四指。 　　手打柠檬：当时我在梦里还想，挺有品味的，那是厨房里面我最喜欢的一把。 　　刀身是光滑没有花纹，简洁大方。 　　看似平平无奇，可只有捏在手里的时候，才能发现它的轻盈小巧，刀锋锐利。 　　切肉时刀刃顺着肌肉的纹理，甚至都不能算是切，刀刃滑进去便片下一块肉来。 　　凌望今：“可能不是最好看的，但它一定是最好用的。” 　　脑子里忽然响起了他的声音，虞柠也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这也是让虞柠烦恼的原因之一，因为噩梦的内容太贴近现实生活，所以想起来的同时也会联系现实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而那些事情，在现实中往往都是甜蜜的。 　　就像现在，明明是回忆梦的内容，但还是思绪发散想到别的事情上面。 　　虞柠叹了一口气，继续往下打字。 　　视角的主人拿起刀，光洁的刀面干净的如同镜子一般，倒影出一张脸，那是凌望今的脸。 　　有些凹陷的眼窝，长长的睫毛，以及由上至下的投来的注视。 　　虞柠梦到这里的时候，打了一个哆嗦。 　　梦里的凌望今和她平时见到的完全不同，他看上去似乎更冷。 　　还没等她在梦中对比出细致的不同，手里的刀放下了，重新挂回墙上。 　　接着视角转向客厅，他走出了厨房，沿着螺旋的楼梯开始上楼。 　　黑暗的视角下看同样的事物，观感完全不同。 　　手打柠檬：早上时候还觉得房子敞亮又开阔，可到了晚上就觉得阴森森的，莫名还有点压抑。 　　他走过二楼的走廊，转进了一间卧室，而在第一人称的视野中。 　　虞柠看到了自己。 　　手打柠檬：做梦，自己看到自己，那真的是相当恐怖。 　　仿生妙妙屋：……确实。 　　而梦境的主角凌望今则坐在床头，静静的凝望着睡梦中的她。 　　手打柠檬：你能想象你从噩梦中惊醒，然后看到梦里坐在床头看你的人，正坐在床头看你吗？ 　　仿生妙妙屋：……辛苦了。 　　仿生妙妙屋：你没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手打柠檬：他说他晚上睡不着，想看看我。 　　仿生妙妙屋：然后呢？ 　　虞柠陷入了沉默，第一视角下看不到主角的本身。 　　所以她醒来后，清楚的看到了坐在床头的人。 　　他应该是在楼下洗了一个澡，柠檬沐浴露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让她因为恐惧而剧烈喘息的同时吸进去了好几口气。 　　但在她现实过往的经历中，柠檬沐浴露总是出现在某种令人心神晃荡的场景。 　　虞柠便条件反射的感到了燥热，恐惧的情绪渐渐退去。 　　窗帘拉开了一道细缝，那是睡前她的疏忽。 　　月光透着缝如同流水一般流淌进来，缓缓的淌在了床头坐着人的身上。 　　她看到了线条流畅的肩膀，以及被照亮的脖颈凹陷处上的一颗水珠，顺着肌肉的纹理滚进了衣领。 　　这就是虞柠最大的烦恼。 　　作者有话说： 　　谢谢杏花饰靥亲亲的地雷。 第2章 二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仿生妙妙屋：你还在吗？ 　　回忆的时间有些久了，虞柠不自觉的拨弄耳旁的碎发，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手打柠檬：在，刚才想出神了，不好意思。 　　仿生妙妙屋：没事，你说你男朋友睡不着想看你，后面呢？ 　　后面啊…… 　　虞柠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脸颊发烫，手指在屏幕上快递的点了几下，接着把打出来的字全都删除。 　　手打柠檬：做了噩梦，他来安慰我。 　　“做噩梦了吗？” 　　温热手掌贴上来，轻轻捧住了她的脸。 　　她刚从噩梦中醒来，下意识的抖了抖。 　　“我吓到你了吗？” 　　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虞柠感到身侧往下陷着抖动了一下，他坐上了床。 　　紧接着一个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毛茸茸的毯子被扯动，她顺着轻柔的拉扯向一边倒去，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虞柠侧着身，在他怀里寻找着最舒适的位置，最后靠在他胸前，仰头看他，“你坐在床头干什么？” 　　“睡不着，所以想看看你。” 　　虞柠：“大半夜这样看人很可怕的。” 　　“抱歉。”他似乎是在笑，虞柠能够感觉到他胸口轻微的震动，“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虞柠被说得脸颊发热，那些残留下的不安也在渐渐散去。 　　“以后不要这样了。” 　　“抱歉。”他轻声道着歉。 　　被黑暗阻挡了视线，其他观感就会变得更加灵敏，她感到呼吸扑洒在自己后颈上。 　　“能和我说说你的梦吗？” 　　仿生妙妙屋：你和他说了你梦的内容吗？ 　　手打柠檬：没有。 　　其实当时虞柠只是犹豫了一阵，思考着如何开口，毕竟这个梦太古怪了。 　　但是他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及时打断了。 　　“如果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手打柠檬：他从来不会逼迫、勉强我，在现实中。 　　仿生妙妙屋：从第一次做那个梦到现在，过了多久？ 　　话题转移的很快，但却直接戳中她的红心。 　　手打柠檬：一个月。 　　仿生妙妙屋：你是天天做梦吗？ 　　手打柠檬：不是，一开始基本是天天，后面没有那么频繁。 　　久而久之，虞柠发现了梦与现实的联系。 　　仿生妙妙屋：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还隔着网络，去找网友？ 　　这个妙妙屋聪明的超乎她的想象，让虞柠欣喜似乎找对人的同时，又心生忧虑。 　　手打柠檬：这一个月我也很挣扎。 　　“你还害怕吗？” 　　虞柠闭上眼，耳旁仿佛还回响着他的声音。 　　从噩梦中惊醒，便总有这么一具温暖干燥带着柠檬香气的躯体陪伴在身侧。 　　“别想了。” 　　轻柔的吻落在脸上，落在脖子上。 　　带着燎原的星火，将她点燃。 　　“这样还害怕吗？” 　　于是从梦里带出来的不安与恐惧很快便被怀抱与亲吻包裹。 　　虞柠便沉浸在这温柔乡里，流连忘返。 　　手打柠檬：他真的和梦里差别太大了呜呜呜，如果不是一些事情和现实对上了，我都完全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难道他未来会变成这样吗？为什么！ 　　仿生妙妙屋：或许你可以去找专业人士的帮助，如果按照你梦里的那种情况…… 　　手打柠檬：找心理医生吗？可他就是开私人的心理咨询医院啊，还做大脑相关的研究，他自己就很专业了啊。 　　虞柠看着聊天框顶上的正在输入中不断闪现消失，过了几分钟，对面才发过来六个点。 　　仿生妙妙屋：他现实有伤害你吗？ 　　手打柠檬：没有，相反他人超好，晚上我惊醒了，不管多晚或者第二天他有多忙，都会轻声轻语的安慰我，从来不和我发脾气吵架。 　　手打柠檬：我都怀疑他有没有负面情绪，结果负面情绪却在梦里展现了，呜呜呜。 　　仿生妙妙屋：他在梦里伤害过你吗？ 　　虞柠陷入了思考，伤害这个问题……很难形容。 　　手打柠檬：这个问题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仿生妙妙屋：那你就和我说你做的梦，比如你说的那个定位器还有跟踪什么的，他在梦里怎么对你的？你可以更详细的和我说说吗？ 　　妙妙屋好专业啊，虞柠心想，问的问题都好辛辣。 　　手打柠檬：定位器那个，是我做梦是在他的第一视角看到的，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在我的视角，不知道他在干嘛。 　　仿生妙妙屋：具体形容一下。 　　手打柠檬：就是在梦里他对我态度也很温和，我之前上班那段时间老加班压力巨大，时不时会发下疯，梦里面他也很有耐心的开导我。 　　而且在第一视角下，虞柠完整的看到他一天的作息情况。 　　那会儿她还没有辞职。 　　于是乎，在梦中，凌望今会早上六点半起床，洗漱之后就会开始做早餐，偶尔会点外卖或者出去吃。 　　虞柠对在不在家吃早餐没有太大的执念，但是他好像很喜欢烹饪？ 　　在烹饪这一点上，虞柠由衷的感叹，他做的肉非常好吃，肉该烂的时候烂，嫩的时候嫩，连肉块肉片肉丝也切的大小均匀。 　　大概七点十分，她会起床，吃完早餐后，他会先把她送到公司。 　　接着凌望今前往自己的医院。 　　凌望今并不是医院的医生，他不参与相关的治疗。 　　但是他会先在医院内部走一圈，随后进入自己办公室办公。 　　梦里神奇的地方就来了，它还会自己跳过一些部分。 　　结果就导致了，她做梦像是看电影，剧情知道了大概，但是相关细节却不太清楚。 　　凌望今会一直工作到五点半，中间不乏和她聊天。 　　虞柠还一直以为他上班很轻松，但凡她空闲时和他发消息，他总能几秒内回复。 　　直至做梦，看到他打电话以及听下属汇报的同时飞快回她消息的画面。 　　手打柠檬：到五点半下班，他会带上笔记本下班，开车接我回家，我是六点半下班，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基本都不会让我等很久。 　　仿生妙妙屋：……然后呢？ 　　手打柠檬：然后就是吃饭，吃完饭有电影看电影，没电影散步，一起回家，后面就是夜生活了。 　　仿生妙妙屋：你们同居了？ 　　手打柠檬：对啊，他那边房子离我工作地方比较近。 　　仿生妙妙屋：听你说我感觉他工作很悠闲的样子。 　　手打柠檬：应该不是的，我晚上起夜看到过他拿笔记本加班，我后来和他说了，太忙的话可以不用做早餐和接送我，我下班也不用他陪。 　　手打柠檬：他说好，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晚上抱笔记本加班，直到我做梦，发现他好像摸清了我晚上上厕所的规律。 　　仿生妙妙屋：……太拼了。 　　在梦里，虞柠看着他从早上六点半一直忙到晚上十二点，有时还会到凌晨一两点。 　　手打柠檬：我都担心他会不会猝死。 　　仿生妙妙屋：他对你真的好执着啊。 　　手打柠檬：是的，我能感觉到。 　　仿生妙妙屋：我重新翻了聊天记录，根据你说的，你有没有觉得……他对你关注过了头？ 　　手打柠檬：是有点，要论起关注，他还算好的。 　　提起关注，虞柠就会想起自己的父母。 　　他们哪都好，就是管她管的太细致了。 　　也不知道别的家庭是不是这样的，虞柠觉得爸妈就像是很害怕她被带坏一样，大学的时候不让考到外地，也不让她住宿舍。 　　后来上班赚钱了，下班后爸爸妈妈还要跑去接她，中午还会问她吃什么在干嘛，夜晚还有门禁，九点之后不回家，就会打电话问她干嘛。 　　就算是公司聚餐，晚上有活动弄得稍微晚一点，也会不停打电话问，过分的时候还让她拍照。 　　虞柠很烦这一点。 　　手打柠檬：所以和我男朋友确定关系后，我马上搬出去了。 　　奇怪的是，爸爸妈妈对此竟然没多说什么。 　　仿生妙妙屋：你男朋友也这样管你吗？ 　　手打柠檬：那倒没有。 　　虞柠捧着手机倒在床上，踢掉脚上的拖鞋。 　　手打柠檬：他不管我，做一些事情涉及到我之前都会问我。 　　仿生妙妙屋：但是是在现实里。 　　虞柠盯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 　　仿生妙妙屋：能和我说下你和他在现实里相处模式吗？ 　　虞柠感觉妙妙屋已经问的有些深入了，这让她有些犹豫，可转念一想是她主动在网上找人。 　　选择这种看起来不靠谱的方式，原本想的就是网上大家都互相不认识，有些不能和熟人说的话，倒是可以和陌生人说说，反正都不知道网络对面是谁。 　　手打柠檬：我想想。 　　她和凌望今现实相处模式和正常情侣差不多。 　　虞柠翻阅她和凌望今的聊天记录。 　　以前都没注意，现在一看，发现聊得还挺多。 　　中午吃饭会互相分享中午吃的东西。 　　仿生妙妙屋：每天？ 　　手打柠檬：对啊，上班那会儿挺忙的，我们公司没食堂，有时候我又会忘记提前点外卖。 　　虞柠翻动聊天记录，她给凌望今的备注是小乖乖。 　　小乖乖：点外卖了吗？ 　　手打柠檬：啊！我忘了。 　　小乖乖：我点了，大概十五分钟后会到。 　　手打柠檬：爱你！你怎么知道我没点的？ 　　小乖乖：一上午都没回消息，我想你今天很忙，八成会忘了，果然。 　　虞柠看到这段聊天记录，就会想起那天午后忙得晕头转向又饥肠辘辘，在看到前台的外卖盒子时的喜悦与触动。 　　只要想起来，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要笑。 　　仿生妙妙屋：他不管你外出很晚回家？ 　　手打柠檬：不管，我现在基本不在外面呆的很晚，聚餐也是吃了饭就回家。 　　仿生妙妙屋：为什么？你都不想在外面和朋友多玩玩吗？ 　　手打柠檬：我现在没有朋友。 　　虞柠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而且和同事吃饭，看到领导还得说些场面话，多没意思。 　　为数不多谈得上是朋友的人，就只有大学的室友，但现在也联系少了。 　　想起这个朋友，虞柠便感到了些许伤感。 　　“喵~” 　　软绵绵的叫声让虞柠从手机屏幕上抽出视线，转头摸了摸趴在自己腰窝上的猫。 　　“小咪，你怎么跳到床上了呀？” 　　它抬着圆圆的脸蛋，蓝绿色的眼睛水汪汪的。 　　虞柠想到了以前晚上要出门聚餐的场景。 　　他抱着猫，彼时她正在穿鞋，回头便能看到两双眼睛齐齐的望着她。 　　明明没有猫咪那么圆的眼睛，却在光线的映射下看着也像是泛着光。 　　他轻轻捏着猫咪的爪子，在她手臂上不重不轻的拍了一下。 　　”早点回来，小咪是这么说的。“ 　　随即，一个吻落在她的脸上。 　　手打柠檬：说实话，我真的每天都归心似箭啊。 　　仿生妙妙屋：…… 　　仿生妙妙屋：分享午饭，上下班接送，不晚归，就算聚会也最快的回家……某种程度上，你这作息和你在父母家是差不多了。 　　仿生妙妙屋：……还是你主动遵守的。 　　手打柠檬：对啊…… 　　虞柠抱住了猫。 　　所以她做了一个月的梦，才发现不对劲。 第3章 三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手打柠檬：说实话，和他生活在一起真的非常舒服，如果不是做梦…… 　　仿生妙妙屋：你都不会发现。 　　虞柠回想起一个月来的种种，懊恼又烦躁的狠搓了几下头发，抱着怀里的猫亲了好几口。 　　猫在她怀里咕噜咕噜的踩着奶，床铺散发着太阳晒后的香气，软绵绵的。 　　头顶的枕头旁还放着小狗玩具，白色的栀子花团插在皮卡丘的杯子里。 　　墙壁上镶嵌着一扇落地窗户，金黄色的阳光撒了进来，将她身体晒得暖烘烘的。 　　那扇窗户是后来改的，因为虞柠想要住的房子里有落地窗，然后再有只小猫。 　　虞柠把脸埋在了猫肚子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手打柠檬：我现在知道了他有问题，可也放不下。 　　仿生妙妙屋：能够理解，按照你描述，他是个很好的男朋友。 　　手打柠檬：对啊，如果在梦里能正常一些就好了。 　　手打柠檬：要是人和电视一样，打一下就能变好，那多好。 　　仿生妙妙屋：……你家该换电视了。 　　仿生妙妙屋：我们接着聊吧，你还没有说到定位器和跟踪。 　　思维一不小心又发散了，没说到重点上面，虞柠开始整理思绪，重点回忆相关记忆。 　　要不是梦到他装定位器和跟踪人，虞柠说不准就这样迷迷糊糊又开心的继续过下去了。 　　说起来，定位器还是半个月前的事情。 　　手打柠檬：那一天比较倒霉吧，前一天晚上心血来潮闹得太晚了，结果第二天早上没起得来，本来和同事约的散伙饭是十二点半，但我睡到了十二点。 　　手打柠檬：……我有点怀疑是他不想让我去，所以没叫我。 　　仿生妙妙屋：有这个可能，然后呢？ 　　手打柠檬：那天回来的时候，雨下的挺大的，本来想着梦里看他那段时间挺忙，我睡着后加班到凌晨四点，都这样还非得准时下班回来陪我。 　　手打柠檬：我真怕他这样下去人给弄没，就没和他说我饭吃完了，不然他肯定要跑来接我。 　　仿生妙妙屋：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陪你？听你形容，你男朋友应该很有钱吧，这种难道不是交给司机吗？ 　　手打柠檬：……好像是这样的欸，他到底是为什么啊？ 　　仿生妙妙屋：继续说说吧，我帮你分析分析。 　　越聊越觉得妙妙屋热情又厉害，虞柠突然好奇对方的职业了。 　　手打柠檬：你是学心理的吗？ 　　一直秒回的妙妙屋沉默了，虞柠看着聊天拦上的正在输入中不断跳动。 　　仿生妙妙屋：……我不是学心理的，只是以前见过你男朋友这种类型的人，比较了解罢了。 　　手打柠檬：好好好！麻烦你继续帮我分析了！ 　　遇到有经验的专业人士，虞柠非常激动。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和凌望今的相处模式，还真就发现，和她有关的事情，他几乎都亲力亲为，例如明明衣服换下来会由家政人员带走清洗，但在梦里，他一定会单独挑出虞柠的衣服自己清洗。 　　仿生妙妙屋：看起来有点变态，然后呢？ 　　在梦里的第一人称视角下，虞柠看到他将她换下的衣服挂了起来。 　　接着拿出手机，点开她的头像将聊天记录翻到昨天。 　　小乖乖：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手打柠檬：公司停电，唉…… 　　小乖乖：我接你。 　　手打柠檬：不用不用，你下午还要上班我就在附近吃吃行了。 　　小乖乖：好吧，如果想我接了，打电话给我。 　　他总是这样温柔体贴，从来都不会勉强她，违背她的意愿。 　　虞柠曾经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随即在梦里看到他抬起头，视角转向了挂起来的衣服。 　　她看到他的手。 　　那只手抬起，捏住了衣服的袖口，而后便是视角的下移。 　　与此同时，手机屏幕也出现在视野中。 　　手打柠檬：果然中午会开门的烧烤就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虞柠听到了一阵很轻微的吸气声，随后视角抬起，他抬起了头。 　　那只手在袖口轻轻的拨了几下，拨出了很小的几粒孜然粉。 　　仿生妙妙屋：他应该是在确定你说的话，判断你是不是去吃烧烤。 　　手打柠檬：做梦梦到这里也能猜到，我是真没想到他清洗我的衣服是为了这个。 　　仿生妙妙屋：以前做梦他也这样吗？ 　　手打柠檬：不，我正常上下班就不会这样，只有一些突发情况…… 　　仿生妙妙屋：例如停电，你没有按时回家？ 　　手打柠檬：……应该是的。 　　虞柠想起暴露出他装定位器的那个梦。 　　手打柠檬：刚才不是说了我和同事吃散伙饭嘛，按照你这么说的，那次我确实在外面拖得比较晚。 　　仿生妙妙屋：还没和他说你吃完饭，也没说你吃完后要去哪里。 　　手打柠檬：对，刚好那天雨下的挺大的。 　　仿生妙妙屋：在梦里你找你男朋友寻求帮助了吗？ 　　手打柠檬：没有。 　　手打柠檬：因为是他的视角，我的具体情况梦里反倒看不到，也是后来他找到我后，我才知道那会儿我手机没电了，应该是前天晚上闹得太厉害，忘记充了。 　　仿生妙妙屋：现实呢？ 　　在梦里梦到了这种事情，虞柠当然不会坐视它的发生却什么都不做。 　　手打柠檬：其实做了那个梦之后，我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所以是想确认一下，梦里的事情到底会不会在现实中发生。 　　那是虞柠的第一次试探，于是她还是按照同事约好的时间出门。 　　这一次她充满了电，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在吃完饭散场后，将手机关机，迈入了雨帘中。 　　手打柠檬：我不太确定现实他装了定位器没，所以想先试试。 　　仿生妙妙屋：梦里面，哪怕你手机没电了，他也找到了你。 　　手打柠檬：其实…… 　　虞柠顿了顿，她打字的手指抬起，又按下。 　　手打柠檬：他好像一直都对我的踪迹了如指掌的样子，只是以前我都没多想…… 　　仿生妙妙屋发了个摸头的表情包过来。 　　手打柠檬：本来为了控制变量，我挺想把手机折腾没电的，但是那天下大雨，以防万一只是关机，免得出去了回不来。 　　仿生妙妙屋：你聚餐的地方在哪里？ 　　手打柠檬：阳湖东路。 　　仿生妙妙屋：我记得前段时间下雨，阳湖东路那段好像淹了。 　　手打柠檬：是的……做梦有些信息不是那么准确，我以为那天只是雨下的有点大。 　　原本她有提前叫车，给自己留后路，如果现实和梦里不一样，凌望今没找到她，她也能自己回家。 　　手打柠檬：万万没想到，老天把我后路都断了，阳湖东路淹了，司机车开不进来。 　　仿生妙妙屋：…… 　　仿生妙妙屋：在梦里你男朋友是在哪里找到你的？ 　　手打柠檬：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是阳湖东路上面的一家奶茶店，正借了移动电源充电。 　　仿生妙妙屋：你不想麻烦你的男朋友？ 　　手打柠檬：梦中他也问了这个问题。 　　虞柠现在都还记得梦中，她以凌望今的视角望着自己。 　　那个‘虞柠’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雨那么大，我都看到路都被淹了，我自己在路上都打不到车，就算把你大老远叫过来，你也要过那段路，车开不进来，你肯定要淌水过来找我的，那多不安全，反正我走都走了一段路，奶茶店也不远。” 　　仿生妙妙屋：你是真喜欢你的男朋友啊。 　　手打柠檬：你这话问的好奇怪，都是男女朋友，怎么可能不喜欢？ 　　现实中，虞柠仿照着梦中的行动轨迹。 　　从聚餐的饭店离开，她一路上都看到好多人在路边拦车，这大概就是梦中虞柠越走越远的原因。 　　这么多人一起拦车，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接着，不出意料的，她走到了被水淹过的路段。 　　本来这会儿，虞柠就该回头找最近的奶茶店借移动电源充电了。 　　手打柠檬：我犹豫了。 　　仿生妙妙屋：犹豫什么？ 　　和做梦不同，梦里就和看电影一般，感官和情感都隔着一层薄薄的荧幕。 　　她感受不到太多，也就忽视了很多。 　　而现实中被雨淋得透湿，虞柠能感到湿乎乎衣服黏在皮肤上，手指和脚趾都是湿冷的，她冷得瑟瑟发抖。 　　眼前的水面在路灯映照下反射出模糊的光亮，浑浊的望不到底，水面已经没过了路边的绿化带。 　　手打柠檬：水有点深，我也看不到淹水路段的尽头。 　　虞柠盯着那段路，突然开始后悔。 　　她想起了梦中凌望今沉默的淌过了这段路，视角不停的在路的两边摆动。 　　手打柠檬：我为什么要在这么恶劣又危险的天气，去试探他？ 第4章 四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虞柠举着伞转身，于倾盆大雨中艰难行走。 　　在这样空旷又有些心烦意乱的场合，脑袋里总会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 　　她脑中冒出了梦中的场景。 　　仿生妙妙屋：梦里的场景是怎么样的？ 　　手打柠檬：他不停的按亮屏幕，点开我的头像，发出一条消息后又退出来，然后他等了大概三分钟，给我打了电话。 　　仿生妙妙屋：打通了吗？ 　　手打柠檬：没有，梦里面我的手机没电了。 　　仿生妙妙屋：嗯，后面呢？ 　　手打柠檬：他站起身，我在梦里是他的第一视角嘛，他一会儿看挂钟一会儿又看手机屏幕，然后他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仿生妙妙屋：没再给你打电话了？ 　　手打柠檬：他从来不会电话轰炸我！ 　　仿生妙妙屋：这个电话号码是谁的？ 　　手打柠檬：我妈妈的。 　　手机短暂的‘嘟嘟’了两声后，对面迅速接起电话。 　　“小凌啊。” 　　是她母亲的声音。 　　第一人称的视角固定在墙面上的挂钟上。 　　“柠柠这个周末想请你们过来吃饭。” 　　他的声音还带着笑，根本听不出来一丝焦躁。 　　“不用麻烦。”她母亲的笑声从手机中传了出来，“你们来我们这边吃饭，我让柠柠她爸给你们露一手。” 　　视角还定在挂钟上一动也不动。 　　凌望今：“那就麻烦您了。” 　　还是与以往有些不同，他没有过多的寒暄，礼貌而简洁的表示感谢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又和她同事打了通电话。 　　而这一通电话打完后，他退出了聊天界面，拨动了一下主页面，手机便切入进了另一个程序。 　　在这个程序中，虞柠看到了地图，以及上面闪烁的，不断移动的小红点。 　　仿生妙妙屋：定位器？ 　　手打柠檬：嗯。 　　仿生妙妙屋：唉……果然，原来他是这样确定你位置的啊，继续说那次你外出聚餐试探他的后续吧。 　　手打柠檬：啊……我们刚才聊到哪里了，我看看，那天雨下的很大…… 　　雨已经大到伞都挡不住，伞柄不停的有水流下来，淅淅沥沥的往下滴水。 　　原本没有积水的道路也淹了一层薄薄的水滩。 　　手打柠檬：我又冷又难受，脑子里不停的想梦中定位器的事。 　　手打柠檬：我想他来，又不想他来。 　　仿生妙妙屋：为什么？ 　　手打柠檬：大概是理智与情感的冲突吧。 　　理智上，虞柠并不想他来。 　　如果他来了，最后还找到了她，这意味着凌望今就和梦里的一样，装了定位器。 　　但是情感上。 　　虞柠踩过一个又一个的小水坑，雨滴落在地上，溅开的小水滴形成了雾气。 　　路上没有人，马路上也没有车，只有雨打在伞上发出的啪啪声响。 　　接着不知道是哪来的一阵阴风，卷着伞边甩了她一耳光。 　　又冷又湿的虞柠大怒，继而扯伞，与风撕扯。 　　手打柠檬：伞断了……那个时候，我还真有点想他出现。 　　仿生妙妙屋：…… 　　没伞的虞柠单手举包挡雨，飞快的找到了那家奶茶店，这家奶茶店确实是最近可以躲雨的地方了 　　进入室内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 　　手打柠檬：然后我想起了梦中的一些细节。 　　仿生妙妙屋：说说看，我也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手打柠檬：问题？是为什么不就在聚餐的地方躲雨，而跑到另一家奶茶店吗？ 　　仿生妙妙屋：对。 　　凌望今当然也间接地问过这个问题。 　　不过他说得话，要委婉的多。 　　“以后聚餐如果下雨了，你直接打电话给我，不用跑那么远，因此生病就太不划算了。” 　　手打柠檬：我大概能理解梦里那个我的心情，雨那么大，我就不想他来接我，才先跑出去拦车，结果没拦到车……只能跑到最近的奶茶店里借移动电源打电话给他…… 　　仿生妙妙屋：你们感情真好。 　　手打柠檬：现实里我跑到奶茶店的时候，想到了梦里他的样子。 　　完全淋湿的头发，不断滴水的衣角。 　　虞柠站在奶茶店里，梦里的虞柠是完全不知道，可现实的虞柠却是知晓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她又想起了水淹过的街道，以及梦中他淌水发出的声响。 　　手打柠檬：我都无法确定梦里面的事情一定会在现实里发生，为什么就能确定他不会在淌水的时候出现意外？ 　　虞柠直接开机。 　　刚刚开机的手机立马弹出条短信，告诉她有两条未接来电，以及一同弹出来的一条新闻推送。 　　手打柠檬：有时候还真得感叹，事情就是那么巧，推送的新闻正好就是有人淌水触电重伤入院。 　　于是虞柠想也没想的回拨回去，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担心，一路上犹豫纠结的时间太长了，他会不会早就出门，已经走在了淌水的路上。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虞柠急切的说道，“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刚才手机没电，你别急。” 　　电话那头静静的听她说完。 　　凌望今：“我等你，坐车还是地铁回来？” 　　仿生妙妙屋：他应该是在试探你。 　　手打柠檬：我觉得是的。 　　虞柠被他问得哑然，想起阳湖东路被淹了。 　　“……地铁。” 　　凌望今：“雨挺大的，哪一站下？我去地铁站接你。” 　　虞柠顿了顿。 　　“不用不用，你明天还要早起，而且还在下雨，就算来接也是两个人淋雨。”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几秒。 　　凌望今：“好，路上小心。” 　　仿生妙妙屋：他来了吗？ 　　虞柠挂断电话后松了一口气，可又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些许失落。 　　她站在奶茶店门口，身上太湿了，也不好意思进去把人家的地板弄湿。 　　虞柠站着等待起来，等着雨变小，再走去地铁站。 　　可是雨一直不见小，她百无聊赖的拨弄手机，望着上面的时间跳动。 　　她也说不出心里的想法，直到看到时间跳过了梦中他到来的店，欣慰又失落的抬头。 　　仿生妙妙屋：没有来吗？ 　　虞柠踢了踢店门口的水滩，雨已经大到这一块都开始积水，雨雾给景物罩上了一层罩子，看什么都看不太清楚。 　　她忽然看到一条灯柱刺破了雨雾，直直的落在了她面前。 　　虞柠记得，梦中的凌望今也打开了手电筒。 　　她突然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混杂着他靠近时踩在积水上的声响。 　　——啪 　　——砰 　　——啪 　　——砰 　　仿若是在梦中，又仿佛是在现实之中。 　　梦中，她在第一视角中看到自己捧着断裂的伞柄抬起头。 　　而现实中，她也跟着抬起头。 　　虞柠：“你为什么要来啊……” 　　作者有话说： 　　求评论么么哒~ 第5章 五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仿生妙妙屋：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听爱情故事？ 　　手打柠檬：啊？ 　　仿生妙妙屋：没事没事，你继续说。 　　手打柠檬：那天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他过来了，难过的也是他过来了。 　　手打柠檬：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很恼火想和他吵一架，可话到嘴边根本说不出口，拿他没办法。 　　仿生妙妙屋：唉……现在可以确定他装了定位器。 　　手打柠檬：是啊。 　　手打柠檬：我挺郁闷的，当时的那种环境，他那么远的跑过来，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我根本不忍心去问他这些东西。 　　手打柠檬：……我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虞柠仰头望着他。 　　在这种大雨天气，哪怕是再厉害的人，也很难不被淋湿。 　　而她所有的疑惑和烦躁在看到他被打湿的肩膀以及贴在脸上还在滴水的发丝后，全都烟消云散了。 　　“是我想来。”凌望今笑着收起伞，站在门外抖了抖水，随后将雨伞放进奶茶店中装雨伞的桶里，“雨这么大，我不太放心。” 　　“路上都是积水，很危险的。”虞柠皱眉，“我不是给你发了那条新闻吗？” 　　“看到了。”他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抽出纸，擦了擦虞柠脸上的水渍，“但我还是想过来找你。” 　　虞柠侧脸，“不用给我擦，你身上的水更多。” 　　说着，手里折断的伞都不拿了放到一边。 　　她从凌望今的手里抢过纸，连抽两张，一手一张纸摊开，拍在他身上，发出‘啪’的一声。 　　“抱歉。”他的声音很轻，被噼里啪啦打在地面上的雨声压过。 　　虞柠皱眉抬头，一边用纸去擦拭他肩膀的水滴，一边又踮脚想去听清他所说的话，“你说什么？大点声。” 　　一个温热又柔和的吻便落在她的脸颊上。 　　“抱歉，让你担心了。” 　　虞柠脸颊发烫，那个吻仿佛成为了个火源，将她半边脸颊都给点燃。 　　随后她恼怒的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又这样！” 　　凌望今笑着弯腰将肩膀送了上来，轻轻的环抱了她一下。 　　虞柠回抱住他的腰，气恼于自己就吃这一套。 　　两人抱了一会儿，她想起奶茶店里还有店员，顿时觉得不太好意思。 　　凌望今就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松开了手。 　　“看这里。”他牵起了虞柠的手，“我是有备而来的。” 　　虞柠则顺着他的视线往下。 　　手打柠檬：他穿了雨鞋，还背了一个包，包里有新的雨靴和雨衣。 　　仿生妙妙屋：准备充足啊。 　　看到这些的虞柠，心底残留的些许怒火也都熄灭了。 　　“还好没打湿。”凌望今从背包里拿出了干燥的毛巾，“先将就着擦一下。” 　　虞柠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下脸，接着又反过去擦他的身体。 　　“你东西倒准备的充足。” 　　凌望今抽出了第二条毛巾，“以防万一，冷吗？” 　　仿生妙妙屋：他不会还准备了换洗的衣服吧？ 　　手打柠檬：那倒没有，包装不下，不过他平时就是这样，什么都提前准备好了，有时候就搞得我生气但也发不出脾气。 　　虞柠被他按着套好了雨衣，换下来的鞋子还没在她手里放热乎便被蹲下身的凌望今接过，捧着她小腿套上了雨靴。 　　仿生妙妙屋：你这被照顾的……是不是太仔细了点？ 　　手打柠檬：好像……是有那么点，我平时都没太注意。 　　对于换下来的鞋子，他还用袋子装起来放进包，然后拿出单片的湿纸巾给她擦了擦手，又给自己擦了擦手。 　　最后，他直起身把雨衣的帽子掀起来包住虞柠的脑袋。 　　虞柠：“你怎么不穿雨衣？” 　　她一直盯着凌望今忙活，注意到他身上只套了件夹克。 　　“有点影响行动。”凌望今视线在她脸上扫了扫，又将雨衣的帽檐往前拉了一点，“雨衣打湿后会粘在身上。” 　　虞柠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拿着毛巾擦拭他夹克外面沾的水珠。 　　凌望今：“生气了？” 　　她还是不应声。 　　“其实夹克也是防水的。”他拉开夹克，露出内部的黑色T恤，“里面是干的。” 　　虞柠想也没想的伸手。 　　天气是潮湿又阴冷的，而他的夹克里面却是温暖又干燥的。 　　凌望今：“对吧？” 　　他说着，手却捧住了她的手肘，让虞柠的手掌整个被夹克包裹。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虞柠：“下雨被淋的。” 　　凌望今：“为什么不在聚餐的地方等雨停？或者叫我来接你？” 　　虞柠：“我……” 　　她顿了顿，接着仿照着梦里的说辞。 　　虞柠：“我看你好忙的样子……就想先自己回来，车没拦到，路也被淹了。” 　　仿生妙妙屋：这算是你主动把自己行动告诉他了？ 　　手打柠檬：感觉就是普通的对话……你这么一说。 　　手打柠檬：啊！！！做了梦以后，我现在他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有目的了！ 　　仿生妙妙屋：后来呢？你有向他表露你的怀疑吗？ 　　手打柠檬：……有点复杂。 　　虞柠把两只手插在凌望今的夹克下面等雨小。 　　凌望今：“附近有家酒店，等雨小了，我们就过去。” 　　虞柠：“雨小了我们直接回去吧，不用去酒店，免得花冤枉钱。” 　　“积水一时半会儿退不了。”他看向雨幕，“我走过那段路，积水有点深，走起来不太安全。” 　　“知道不安全你还过来。”虞柠小声嘀咕道，想到他开车又淌水，积水那段路车根本开不进来，半路就得熄火，“我自己也能找酒店住。” 　　“是吗？”凌望今笑道，“我怎么觉得你会淌水回家？” 　　被说中了心思的虞柠没说话。 　　“阳湖路上的地铁站关了。”他缓缓说道，“过来的路上我顺道过去看了一眼。” 　　凌望今：“你发新闻给我看，担心我淌水有危险，怎么就不想想我也担心你淌水会有危险？” 　　他的语气不重，说话听着也很温柔，可虞柠却被说得心生愧疚，连试探他有没有装定位器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种天气，你还到处乱跑。”他微微皱起了眉，“太危险了。” 　　虞柠低头，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对不起。” 　　他轻轻环住了虞柠的肩膀，“遇到困难都可以来找我，你不用想那么多，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比一个人好处理问题。” 　　虞柠点头，愈发后悔这次恶劣天气跑出来试探他的行为。 　　仿生妙妙屋：我听着……感觉他话里有话啊。 　　手打柠檬：我男朋友他比较敏感，也有可能是那段时间我做梦表现的太明显了…… 　　“柠柠。”虞柠听到他的呼唤后抬头。 　　凌望今垂下头，温柔又和缓的说道。 　　“你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2-28 14:57:58~2023-03-01 16:0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柳柳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好单抽出金人 64瓶；俟河之清、听风、噠宰賽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六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手打柠檬：我们几乎无话不谈，我会把工作的烦恼和生活中遇到的问题，都说给他听，他也会说一些有趣好玩的事情给我听，我一直觉得我应该是了解他的。 　　仿生妙妙屋：通过你的描述，我个人觉得应该是……他更了解你. 　　手打柠檬：唉，我也发现了。 　　仿生妙妙屋：他这样问你……你和他说了梦的事情吗？ 　　手打柠檬：没有，梦里的事情都在现实发生了，我哪还会和他说这些？ 　　仿生妙妙屋：好的，请继续往下说。 　　手打柠檬：……我当时有点慌。 　　虞柠微微侧过头，躲开了凌望今的视线，下意识的说道，“我最近没有遇到困难。” 　　说完，在他的视线中，虞柠余光扫到了他还湿着的外套，又想到自己因为大雨被困在这里窘境，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尴尬。 　　于是她弱弱的补了一句，“这次的困难不算。” 　　凌望今笑了，他用手臂轻轻夹紧了虞柠贴在他夹克下取暖的双手。 　　“真的？” 　　虞柠两手按在他的腰侧上，即便是被淋湿了，他身上也是热腾腾的。 　　她搓了一下凌望今的腰。 　　“真没事。”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你的手很冰，要不要喝杯热奶茶？” 　　刚才一直在想梦又想他，这会儿经他提醒，虞柠才想起来还可以喝热奶茶暖身子的事情。 　　虞柠：“好！” 　　她刚应下来，就看着凌望今拿手机扫了奶茶店门上的二维码，将手机递了过来。 　　虞柠点了杯热的原味奶茶，“你呢？” 　　凌望今：“柠檬水就可以。” 　　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奶茶做的很快，虞柠看着他肩膀上的湿痕，两手捧着奶茶吸的飞快，想快点喝完去酒店。 　　凌望今：“别急。” 　　他像是看穿了虞柠的心思，笑着说，“现在雨大风也大，我们还得再等一会儿。” 　　虞柠放缓了吸奶茶的速度，抬眼看他，凌望今剥下吸管外的包装纸，只剥了一半，将尖头的那段露出来，随后往柠檬水的杯盖上轻轻一捅。 　　吸管尖捅进了杯子，他手指捏着包装纸的一角，随着吸管的推进，包装纸旋转着被推成一团。 　　最终吸管推进了杯子，而包装纸则压缩折叠着变成了一朵‘花’。 　　看起来，就像是给礼物包装时最后会用的彩色拉花，从长细的带子往下一拉，就会拉出一朵花来。 　　虞柠瞬间被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她也鼓捣起手里吸管的包装纸，揉搓半天，只搓出个纸团，连花朵的形状都没有。 　　凌望今看着她笑，把手里的小纸花捧着送过来。 　　虞柠把纸花搓玩了几把，掀起雨衣塞进衣服口袋，心满意足的继续喝奶茶。 　　仿生妙妙屋：他平时都这样吗？ 　　手打柠檬：你是指搓纸花出来这种吗？ 　　仿生妙妙屋：不是，我是说弄一些小惊喜哄你开心这一类。 　　手打柠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不少，现在仔细一想，他哪来那么多的精力啊，又是上班又是回家盯着我，再花心思搞这些惊喜……真不会猝死吗？ 　　仿生妙妙屋：……有些人不能用常理去判断，我们继续。 　　喝完奶茶，雨小了些，虽然也是大雨，但相较之前雨点密的都能在地上打出水雾，这会儿是稀疏了一些，也没有那么大的风了。 　　“估计一时半会儿雨停不了。”凌望今说着捡起放在一边的断伞，他捏着伞柄看了几秒，接着找奶茶店的店员拿了一个袋子，将伞柄折断尖锐的那一段包起来，放进垃圾桶。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用酒精湿纸巾再次擦手后，走到她面前，轻轻扯了一下她雨衣的帽檐，把左右两侧的帽檐扯出来了一截，包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凌望今：“走吧。” 　　手打柠檬：其实那阵子我还是半信半疑，我真的不觉得他会做出梦中那种……装定位器的事情。 　　仿生妙妙屋：听你描述的感觉，确实不太像。 　　虞柠感到了迷惑，她被揽着肩膀，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胸前。 　　她被雨衣的帽子遮挡住大半的视线，只感觉被人牢牢揽在怀里，听着噼里啪啦的下雨声以及轻缓的呼吸声。 　　寒冷与烦躁的情绪远去，虞柠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雨衣的帽子挡住了她大半的视线，她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看到遮挡在头顶的伞。 　　凌望今带了一把大伞，这把伞足以挡住两个人，可伞檐却仍旧大幅度的偏向了她。 　　虞柠：“伞太偏了，往你那边打一点。” 　　他‘嗯’了一声，可伞还是纹丝不动的倒向她这一边。 　　虞柠：“你现在是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吧？” 　　无论是定位器的事情，还是现在，本来她就被梦里的东西困扰，心里憋着一口气，眼下一时的不顺心就像是干柴上落了丝火星，怒火瞬间燎了上来。 　　“当然不是。”揽在她肩膀上的手掌轻轻拍了拍。 　　说着，他将伞往回移了些许，不过这点偏移的幅度对已经完全偏下来的伞檐来说，没有多大的改善。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他放松了揽住她的力道。 　　虞柠得已从他胸前抬头，然后看到了他的脸。 　　半张脸上沾着水珠，肩膀依旧是湿漉漉的，但在她看来的同时，凌望今温柔又平静地看着她。 　　他伸手将她因为转头而顶开的帽檐重新盖了回去。 　　“我现在已经打湿了，一个人打湿总好过两个人都打湿的好。” 　　虞柠感到了愧疚。 　　手打柠檬：我看到他被淋成这样，而我又因为一些梦里说不出来的东西和他闹脾气……真的非常愧疚。 　　凌望今：“我们很快就会到酒店，到时候洗个热水澡。” 　　“柠柠。”她听到凌望今轻声的叫她，肩膀上的手也渐渐的用力，将她重新按回到他的怀里，他的胸前，“别生气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虞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没有说过自己在奶茶店，可他还是如同梦中一般找到了她。 　　“你不想我来找你，可雨下的那么大，路上又积水，我猜你最后会淌水回来。”凌望今说着，“地铁站关了，你又不在聚餐的地方，出去的主路只有阳湖东路一条，我想你应该会挣扎一会儿。” 　　凌望今：“可能会淌一段路，但是发现走不出去后就会回头，找家最近的有移动电源的地方充电，之前我打电话你都没接，我就在想你手机可能没电了。” 　　虞柠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 　　凌望今：“沿着阳湖东路走，总会找到的，就是路上寻找耽误了一些时间，来的有点晚，抱歉。” 　　仿生妙妙屋：你信了？ 　　手打柠檬：很有道理对不对！ 　　仿生妙妙屋：…… 　　手打柠檬：他还猜到我梦里手机没电了！而且还比梦里找到我的时间晚了不少，肯定是路上找我花的！ 　　仿生妙妙屋：…… 　　仿生妙妙屋：你信了，然后呢？ 　　手打柠檬：呜呜呜，我被他花言巧语骗了。 　　虞柠本来就意志不太坚定，不太相信自己男朋友会做出这种装定位器的事情来。 　　听他解释了几句后，顿时觉得很有道理，高高兴兴的歪头靠在他肩膀上，因为烦躁而贴在他腰上的两只手也如往常一样，上下摸了两下。 　　就这样一路粘着到了酒店。 　　虞柠开开心心的换衣服洗澡，随后抱着他的腰，手掌搭在他的腹部肌肉上，满足又快乐的入睡。 　　手打柠檬：然后，我在梦里梦到他挑拨我和我朋友的关系。 　　仿生妙妙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01 16:08:55~2023-03-02 16:3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八 63瓶；啥啥啥 2瓶；柚子、Amber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七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那一天，虞柠是枕着柠檬味又热乎乎的胸膛沉入梦乡。 　　眼前黑下不过几秒，昏昏沉沉中，她睁开了眼。 　　虞柠便意识到，自己又做梦了。 　　还是熟悉的第一人称视角。 　　明亮的房间，白色的电脑桌，还有桌角一株插在玻璃水瓶里的她叫不出来名字的植物。 　　这地虞柠熟的不能再熟，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她都来过很多次。 　　那是凌望今的办公室。 　　仿生妙妙屋：能和我细致的描述一下你男朋友办公室的布局吗？ 　　手打柠檬：这有什么讲究？ 　　仿生妙妙屋：往往生活中的一些细节，比如房间布局什么的都能反应出一个人的心理状况。 　　虞柠开始回忆梦中的细节。 　　随着第一人称视角的移动，墙上挂着的猫咪挂画一闪而过。 　　接着黄色的小沙发出现在画面中，沙发套着皮卡丘系列的沙发套，椅背上还挂着皮质的闪电尾巴。 　　仿生妙妙屋：皮卡丘沙发套？ 　　手打柠檬：对啊！超级可爱，尾巴和耳朵都有，也不知道他哪买的。 　　仿生妙妙屋：你很喜欢皮卡丘？ 　　手打柠檬：是呀，家里还有皮卡丘的枕套。 　　手打柠檬：有什么问题吗？ 　　仿生妙妙屋：你家里有没有他喜欢的摆件？ 　　手打柠檬：我想想…… 　　手打柠檬：好像不多？说实话我也觉得生活中他好像非常的迁就我。 　　仿生妙妙屋：比如？ 　　手打柠檬：出去吃饭都是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问他，他就说自己不挑，之前我还不觉得，但是现在仔细想想，有点怪。 　　仿生妙妙屋：吵过架吗？ 　　手打柠檬：没有，他基本都依我，然后我感觉他挺会化解矛盾……不太吵得起来。 　　仿生妙妙屋：看你的描述，某种程度上，他这个男朋友做的挺不错的。 　　手打柠檬：是啊，所以我超级纠结，就觉得即使分了再找，我也很难再找到这么合心意的。 　　仿生妙妙屋：确实，你们之间的关系……挺微妙的。 　　仿生妙妙屋：先继续说你的梦。 　　在梦到他办公室时，虞柠还觉得有些无聊。 　　这次做梦，竟然没有跳过他工作的画面，她看了一会儿。 　　对着电脑的画面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偶尔传来键盘的响声以及电脑屏幕里文档的变动，她还真怀疑是画面卡住了。 　　做梦还得第一人称的看人上班，着实是一种折磨。 　　工作的画面没有持续多久，她看到他起身，目光转向了皮卡丘的沙发，接着画面转向天花板，应该是他躺在了沙发上，随后像是有黑幕从上下两方合拢，就像是拉下了两片‘帘子’。 　　画面黑了下来。 　　手打柠檬：他终于睡觉了，终于睡觉了！以往我都不会梦到他睡觉，那会儿真是松了口气。 　　手打柠檬：话说回来，他真厉害啊，一天工作那么忙又来陪我，还能在忙的间隙抽出时间小睡……啊，又偏题了。 　　仿生妙妙屋：继续说吧。 　　——嗡 　　虞柠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响声，接着上下两片‘帘子’拉开。 　　是他睁开了眼。 　　画面跟随着他的视线，从地面飞快扫过，最终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是闹铃。 　　虞柠望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11：10 　　仿生妙妙屋：这个时间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手打柠檬：我大概会在十一点四十到十二点之间收到外卖，他这个时候会给我点外卖。 　　仿生妙妙屋：他给你点外卖？你都不自己点吗？ 　　手打柠檬：刚认识他不久的时候有，我那会儿工作挺忙的，我有时候会忙忘，他知道后一开始还会问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帮我点了…… 　　仿生妙妙屋：现在你辞职了不忙，他也还帮你订？ 　　手打柠檬：是的…… 　　手打柠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啊……我是不是习惯了？ 　　仿生妙妙屋：……习惯有时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手打柠檬：他是不是用这种方法掌握我的行踪啊？可恶，但是他点的外卖都好好吃啊，呜呜呜。 　　仿生妙妙屋：…… 　　当时虞柠梦到他给自己点外卖还感到挺意外的。 　　毕竟做得那些梦，凌望今大多都在做些不太正常的事情。 　　不过，正常的状态仅仅持续了一分钟。 　　虞柠看到他点开微信，选中了她的头像，打出了微信电话。 　　在等待接通的间隙，凌望今将桌下的抽屉抽了出来，拿出一张纸。 　　手打柠檬：做过那么多次梦，我总结出些规律，他在思考的时候，挺喜欢写写画画的。 　　仿生妙妙屋：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虞柠做梦的时候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怎么啦？” 　　微信通话被接通了，虞柠听到手机对面传来自己的声音。 　　在这个视角下，她看不到凌望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从笔筒里抽出一只笔。 　　凌望今：“你在外面？” 　　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一般，虞柠从手机话筒里听到了车驶过带来的呼呼风声。 　　“对啊！哎呀忘记和你说了，我中午在外面吃饭，你不用给我定外卖了。” 　　凌望今：“好。” 　　他拔下笔盖，在纸上飞快的画了几条线，虞柠仔细去看。 　　第一人称的梦就是这点不好，连转头拉进画面都不行，她看了一会儿，才发现纸上画的像是十字路口。 　　凌望今：“是发现了好吃的店吗？” 　　“老三今天来找我玩，中午出来和她吃饭。” 　　虞柠看到他在十字路口上画了几个方块。 　　凌望今：“老三？你的大学室友？” 　　纸的一角写下了老三这两个字，并在一旁写上了秦雯。 　　“你还记得她啊！”手机那头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声玻璃门推开的吱呀声。 　　他在纸上十字路口的右下方画了个圈，圈里圈着一块方块。 　　虞柠盯着这个十字路口，觉得非常的眼熟。 　　凌望今：“你好朋友我怎么能不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她喜欢喝咖啡，我记得我们家对面有家咖啡厅就挺不错的。” 　　“你还真说准了。”虞柠听到梦里的自己笑着说，“我现在就在你说的咖啡厅里。” 　　凌望今在纸上圈出来的方块上打了一个勾。 　　这会儿，虞柠终于认出来了。 　　他画的是家附近的地图。 　　凌望今：“老三来了吗？” 　　他在秦雯这个名字旁继续写字，将工程管理以及考证等相关字眼写了上去。 　　仿生妙妙屋：什么意思，你解释一下？ 　　手打柠檬：老三叫秦雯，我上大学时和她一个宿舍，因为年龄大小在宿舍里排第三，所以我们叫她老三，我们大学学的专业是工程管理。 　　仿生妙妙屋：考证又是什么意思？ 　　“她没到，她刚出考场，还在路上。” 　　凌望今：“是考二级建筑师的证吗？” 　　“啊，这证我考几年了，算了……” 　　凌望今：“没事，别把自己逼太狠了。” 　　笔尖滑过纸面，又在秦雯的名字旁写下新的字词，铜顺。 　　凌望今：“老三来鄂城考试？她不是在铜顺那边工作吗，那边考更方便一些吧。” 　　“铜顺那地偏，分数线很低，只让本地户籍的人考，老三又不是铜顺人。” 　　“对了，乖乖。”手机那头的‘虞柠’笑嘻嘻的说道，“我这几天不回来了，老三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和她住外面酒店玩几天再回。” 　　笔尖猛得一划，刺破了纸面。 　　凌望今：“好，晚上别忘了和我打电话，玩的开心。” 　　仿生妙妙屋：然后呢？他做了什么没？ 　　手打柠檬：什么都没做，就正常上班，中间间隙找时间小睡，然后问我需不需要帮买票去一些景点玩什么的…… 　　仿生妙妙屋：怎么看你描述的，他很忙的样子。 　　手打柠檬：对啊，下午看他办公室里人进进出出的，他还能一边和人说话整理资料，一边搜鄂城旅游指南，问我要不要买票？ 　　手打柠檬：这就是时间管理大师吗？ 　　仿生妙妙屋：他是不是在你身上花的时间有点多了？ 　　手打柠檬：确实有点，他在我身上花费的心思也太多了吧。 　　仿生妙妙屋：你现在才发现吗？以前都没感觉？ 　　手打柠檬：细究的话，其实挺难以启齿的……之前和他相处实在太舒服了，各方面都是……所以有些东西没有察觉到，潜意识里可能也不想意识到。 　　所以直到后来做梦，才发现很多事情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虞柠从电脑上收回视线，和人聊梦里的事情一方面让她感到轻松很多，可另一方面梦里的事情确实令她感到有些不快。 　　她不自觉的翻动手中的手机，点开老三的头像，开始翻阅过往的聊天记录。 　　最近的聊天记录是在昨天。 　　手打柠檬：你最近好冷淡啊，都不怎么回我消息了，咋啦？ 　　老三：准备考一建呢。 　　手打柠檬：这么快吗？我看马上都要考了，准备的怎么样？ 　　老三：还行。 　　手打柠檬：再来鄂城考呗，我们去玩玩。 　　老三：……不了吧。 　　手打柠檬：咋啦？ 　　老三：你都有男朋友了，我在那儿不太合适…… 　　虞柠将手机翻面盖在桌面上，目光转向电脑上的聊天对话框。 　　仿生妙妙屋：以前朋友？老三？我好像记得你和我说过，你没有朋友。 　　手打柠檬：对啊，我现在没有朋友了。 　　作者有话说： 　　收藏收藏收藏，评论评论评论 　　么么哒！感谢在2023-03-02 16:35:19~2023-03-03 15:4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听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八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仿生妙妙屋：他让你和老三之间……决裂了吗？ 　　手打柠檬：我们没有决裂。 　　做了这个梦后，虞柠发现了凌望今的态度不对。 　　手打柠梦：他从不在我面前表现喜恶，从表情和动作根本看不出来，刚做这个梦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不喜欢老三。 　　仿生妙妙屋：你男朋友恐怕不喜欢你身边所有和你关系不错的人。 　　手打柠梦：……能感觉到。 　　仿生妙妙屋：我猜……他会在梦里以及现实里离间挑拨你和老三的关系，想让你们吵架关系破裂，他有说什么坏话或者做什么事情让你和老三之间产生矛盾吗？ 　　手打柠檬：没有，他从来不说别人的坏话…… 　　手打柠檬：但是后来梦里有件事有点奇怪…… 　　仿生妙妙屋：什么事。 　　梦中还是那张办公桌，桌上铺着一张纸。 　　而有一只手正在纸上写字。 　　首先是秦雯，接着写出了单亲家庭、敏/感、自尊心强。 　　仿生妙妙屋：你和他说过老三的事情？ 　　手打柠檬：说得不多，但是我经常和老三微信电话……可能他听到了吧。 　　写字的手停了下来，他掏出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凌望今：“柠柠，你们酒店定了吗？” 　　凌望今：“没有吗？那刚好。” 　　凌望今：“我想了很久，老三难得来一次，就别让她定酒店了吧。” 　　手打柠檬：他说老三是我最好的朋友，让他表现表现，给老三留个好印象，而且他也有酒店的会员刚好可以积分打折。 　　仿生妙妙屋：梦里的你就让他定酒店了？ 　　手打柠檬：……嗯。 　　仿生妙妙屋：他定了什么酒店。 　　手打柠檬：一个很贵的酒店。 　　仿生妙妙屋：梦里的你没有拒绝吗？ 　　手打柠檬：……我没有意识到，因为我和他在外面都是住的这种酒店，他说他公司和酒店有合约内部有优惠价……我就习惯了…… 　　于是梦中离开酒店的时候，凌望今又十分热情好客的开车赶到了酒店，过来送老三去机场。 　　梦里的‘虞柠’笑着挽住他的手，两人贴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话。 　　而老三站在一侧，将房卡递给前台。 　　前台打印出了一张纸。 　　在凌望今的视角下，虞柠清楚的看到他略微侧过身，将打出来的纸歪着展开，并轻声说了一句。 　　“想好中午吃什么了吗？” 　　梦里的‘虞柠’立马被转移注意力，拿出手机。 　　“我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随即这张展开的纸轻微的侧着，像是不经意般，朝向了老三。 　　那是房款的单子，右下角印着一排数字，六千九百二十。 　　仿生妙妙屋：你们住了几天啊？ 　　手打柠檬：两天。 　　虞柠现在都还记得梦中老三的脸。 　　她视线在扫过那张单子后，猛得凝滞住了，她整张脸涨得通红，又在凌望今看向她的时候，强挤出了笑。 　　“谢……谢谢。” 　　“这有什么。”他从前台手里接过笔，在纸面的落款处写下自己的名字，“出来玩嘛，玩得开心就行。” 　　凌望今：“下次来提前和我说一声。” 　　在梦里虞柠看不到凌望今的脸，只能听到他说了一句。 　　“我再来给你订酒店。” 　　老三的头，低了下去。 　　仿生妙妙屋：哇……你的男朋友，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手打柠檬：呜呜呜。 　　仿生妙妙屋：然后呢？你现实是怎么做的？ 　　手打柠檬：我觉得他不怀好意，所以后面特别注意不让老三和他见面，就算两人见面我也一定要在场。 　　仿生妙妙屋：你还让他们见面啊。 　　手打柠檬：我也不想啊。 　　手打柠檬：现实里老三过来考试，我也不能拦她啊，再说了……我们好几年没见面了。 　　仿生妙妙屋：也是，所以现实你是怎么做的？ 　　手打柠檬：酒店是我给老三定的，全程没让他插过手，但是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怎么了？” 　　一杯柠檬茶被放到了虞柠面前。 　　老三将吸管插进自己手中的奶茶，把吸管那头递到虞柠面前，“喝不？” 　　虞柠吸了一口，“有点甜。” 　　说完，她往柠檬茶里插吸管，“喝不？” 　　“你那柠檬茶我都喝腻了。”老三摆了摆手，抬眼问道，“你那男朋友怎么回事？” 　　虞柠：“啊？” 　　“你老在微信上和我说他，看着喜欢的不行，我好不容易来次鄂城，总得让我见一面吧，看是谁把我柠柠拐走了。” 　　虞柠：“……别吧。” 　　老三：“哎呀，不要你男朋友花钱，我请你们吃饭。” 　　仿生妙妙屋：老三说的挺有道理，你同意啦？ 　　手打柠檬：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像是我耳根子很软一样，没同意也没拒绝，含糊的把话带过去了，反正老三就过来多待两天，和她多去几个好玩的地方，把请吃饭的事情玩忘了不就行了。 　　仿生妙妙屋：然后呢？ 　　城市里玩得东西就那么多，老三前几次来鄂城，能玩的都玩的差不多了，两天时间出市旅游时间又太紧。 　　虞柠准备带老三去KTV唱歌混时间，顺便聊聊天。 　　虞柠：“这家KTV环境挺不错的，我以前常来。” 　　老三：“哪家店？我看有没有团购。” 　　虞柠：“不用不用，我有那边经理的微信，直接定就行了。” 　　老三听了之后笑了，“微信你都有？不是一个人来吧。” 　　“来得比较多嘛。”虞柠收起手机。 　　仿生妙妙屋：是你男朋友经常带你来吧？ 　　手打柠檬：是的…… 　　仿生妙妙屋：你有没有发现，你出来玩，都不自觉会玩些和你男朋友有牵扯的东西？ 　　老三：“要不还是我来叫车吧？” 　　虞柠摇头，“我来我来，你不知道KTV位置，等滴滴那边发验证码过来就行。” 　　话音刚落，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虞柠顿了顿，看到滴滴界面提示会有验证码电话后，立马接起电话，仔细听了一会儿，随后有些笨拙的在滴滴验证界面输入验证码，又花了几秒重新定位叫车。 　　老三笑道，“有段时间没打车了吧，都还要重新登录。” 　　虞柠愣了愣，仔细一想，好像和凌望今在一起后，几乎没怎么打过车，基本都是他开车接送。 　　仿生妙妙屋：上次你和同事聚餐也是他接送的吗？就下雨你试探那次。 　　手打柠檬：没有，试探嘛，要是他到我聚餐地方不走了怎么办，我没让他送，但是他给我打车了。 　　仿生妙妙屋：你就没想过自己打吗？ 　　手打柠檬：他说既然不送，那就打车呗，然后马上拿手机给我叫了……我没想那么多…… 　　仿生妙妙屋：…… 　　手打柠檬：我是不是被他搞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啊。 　　仿生妙妙屋：……你才发现？ 　　手打柠檬：…… 　　仿生妙妙屋：继续说你和老三的事吧，可以说说你们聊了什么吗？ 　　在KTV唱歌的时候，老三说了很多。 　　老三：“你爸妈现在还催婚不？” 　　虞柠想了想，“催啊，以前催找男朋友，现在催结婚。” 　　老三：“催的急不？” 　　其实也急，几乎每次虞柠和凌望今去她爸妈那边时，总会聊起这个话题。 　　不过每次聊到这些话题时，凌望今都会走上前，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膀，由这个话题切入谈谈和她最近的感情，再又聊到她父母的身体，接着送上礼物。 　　这种令人感到压力十足的话题便被轻而易举的转开，转到最近的趣事趣闻上。 　　老三：“……看来是不急。” 　　虞柠心情复杂。 　　老三：“我这工作性质你也知道，全国各地到处跑，每天呆着工地，又回不了老家……我妈急死了。” 　　虞柠：“那你想结婚吗？” 　　老三笑了笑，“我不知道。” 　　虞柠看着她。 　　老三手里捧着话筒，她的脸被包房内的灯光照的五颜六色，“我大后天要回老家见一个，条件还行。” 　　虞柠不知道说什么，她感觉老三不太开心。 　　“你现在在外面的感觉怎么样？”虞柠想岔开这个话题。 　　“工作吗？”老三叹了口气，“就我们这小公司，全是关系户，压根没上升渠道啊。” 　　虞柠意识到自己似乎转错了话题。 　　老三突然话音一转，“别说这些丧气事了，柠柠，我们年底去泰国玩好不好？” 　　虞柠：“好呀。” 　　手打柠檬：我和老三唱了一下午歌，唱完出来找东西吃，但人算不如天算啊…… 　　虞柠一手挽着老三的手臂，一手点开美团，把选好的餐厅递给她看。 　　“柠柠？” 　　听到这声呼唤，虞柠抬头，就看着凌望今正站在KTV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大袋的奶茶袋子。 　　虞柠大惊：“你怎么在这？” 　　“公司团建。”他笑着提起手里的奶茶，“我在那待着，小林他们也放不开，干脆出来买奶茶了。” 　　虞柠感到非常意外，以往凌望今都不参加公司团建的，顶多批一下团建后发来的报销单。 　　“是老三吧？”他笑着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虞柠的身侧，“我听柠柠经常谈起你。” 　　说着，他侧过身，伴随着一阵跑动的啪啪声。 　　虞柠看到小林从走廊深处跑了出来，接过了凌望今手里的奶茶。 　　凌望今：“难得见一次面，一起吃顿饭？”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03 15:40:04~2023-03-03 23:31: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地球村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九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老三的反应很快，“我请。” 　　凌望今：“哪有让客人请吃饭的道理。” 　　老三：“我都和柠柠认识很久了，不算客人，而且之前也说好了，我来请客。” 　　眼看着两人因为请客吃饭掰扯起来，她因此错过了岔开话题的机会。 　　虞柠长吸了一口气，吐出来。 　　“别争了，我请。” 　　虞柠这一提议倒是被很快采纳了。 　　为了避免凌望今又搞梦里那套偷偷给老三看房款单子的事情，也为了她的钱包着想。 　　虞柠选了一家经济实惠的小炒店。 　　紧接着虞柠一直盯着凌望今，全神贯注地关注他的一言一行。 　　首先就是坐在他身侧，把人挤到一边，尽可能的把他和老三隔开，再接着扫餐桌上的二维码手机递给老三，让她点菜。 　　期间，虞柠不停地扭头盯他。 　　凌望今则在自己手机上划拨了几下，随即将手机推到她的面前。 　　“喝柠檬茶吗？” 　　虞柠飞快的低头瞟了眼。 　　是她很喜欢的那家柠檬茶的外卖界面。 　　做梦做了那么多次，虞柠都能琢磨出他的套路。 　　八成就是诱惑她点柠檬茶再一同给老三也点一杯从而切入话题。 　　虞柠忍痛推开了手机，“我不想喝。” 　　老三对饮品没有那么大的执念，连饮料都没点。 　　而虞柠则是从老三手里接回手机一边点菜一边瞥了凌望今一眼。 　　点完菜后，她和老三聊了几句，中途不断扭头看他。 　　凌望今却安安静静的坐着。 　　看不出什么情绪，脸上也带着笑。 　　虞柠便仔细观察起来，想从他身上剥出些蛛丝马迹，力求赶在他向老三使坏前抓住他的马脚。 　　细细一看，还真就看出些不同来。 　　他今天穿的还比较正式，上衣穿了个黑衬衫。 　　衬衫虞柠以前没见过，他的衬衫大多剪裁合身，套上身就上宽下窄十分的赏心悦目。 　　脖颈处还挂了根链子，链子下的吊坠则坠进了衣领深处。 　　她目光自然而然的跟着滑了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热，他领口扣子多解了一颗，刚好朝向她的这一侧领口微微敞开了一个开口。 　　于是乎，虞柠看到肌肉隆起的线条只露出了一小截，剩下更多的和那吊坠一起被黑色衬衫包裹。 　　“柠柠……”老三叫了一声。 　　虞柠立马缩回了视线。 　　菜陆陆续续的摆在桌面上，虞柠还是扭头看他，只不过视线牢牢固定在脖子以上，怎么都不再往下滑一寸了。 　　虞柠正专心致志的盯着，便见他将剥好壳的虾轻轻放进她的碗里。 　　“你干嘛？” 　　凌望今笑，“你刚才盯我，不是想吃虾吗？” 　　虞柠：“……” 　　她把碗里的虾吃干净，又转头盯他。 　　于是又是一只剥好的虾放进她的碗里。 　　虞柠正要开口，刚刚皱眉。 　　凌望今端起她的杯子给她倒满了可乐。 　　虞柠：“不是……” 　　她话刚说了一半，凌望今脱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将手边的餐巾纸也拿了过来，顺带着还拆开包装袋，抽出纸作势要给她擦嘴。 　　虞柠左右躲闪。 　　老三：“……你今年还考一建吗？” 　　这个问题老三之前问过，虞柠疑惑地扭回头，就看到老三一手捏着筷子，猛扒了口饭，看起来有些尴尬。 　　“……还考吗？” 　　仿生妙妙屋：你们是在秀恩爱吗？ 　　手打柠檬：没有！ 　　仿生妙妙屋：他是故意的吧？ 　　手打柠檬：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老三局促的双手交握，垂着头，一副想看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再看的模样。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她在路上遇到了不在意旁人眼光亲昵的黏在一起的情侣。 　　想想就觉得好尴尬。 　　凌望今慢条斯理的用公筷将香辣虾锅里的基围虾夹出来，戴上塑料手套，开始一只一只的剥壳，又一只一只的放进她的碗里，剥虾的同时还会时不时的侧头望着她笑。 　　仿佛眼里只看得见她一人一般。 　　老三更是不敢看向这边，尴尬的不停喝水。 　　他花样可真多，虞柠心想。 　　虞柠：“我不考了。” 　　她重复之前的话题，想打破这种黏糊又尴尬的气氛。 　　老三眼神乱飘，“为什么啊，都考好几次了，你今年又不上班，刚好有大把的时间。” 　　“记不住。”虞柠推了下凌望今的手，让他别剥虾了，“本来专业就不是我想选的，对着不喜欢的东西还得强背，太痛苦了。” 　　说完，虞柠夹了块剥好的虾，“去年也认真背了一次，还是过不了。” 　　“光背是没用的。”老三说道，“你要做思维导图。” 　　“我知道……”虞柠十分泄气，“做不出来，那玩意怎么做啊。” 　　“总结关键的知识点。”安安静静的凌望今这会儿插了句话，“最好写在纸上，按照书本的章节顺序或者你认知的逻辑顺序，画个脉络图出来。” 　　虞柠听得云里雾里，“不懂。” 　　“举个例子吧。”凌望今侧身，随着他的动作，领口敞开的口又向外折叠了一点，“我想要讨好你，需要清楚你喜欢的东西，这对于我来说就是知识点，而有些你喜欢的东西表达的很宽泛，例如喜欢柠檬茶。” 　　凌望今：“柠檬茶的种类很多，我需要继续深入这个知识点，最后知道你喜欢话梅柠檬茶，这就是一条逻辑线，可以套用到你学的那些知识点上，有逻辑，就比死记硬背要好记得多，甚至有些知识点还可以推导。” 　　虞柠听懂了，但还是感到了烦躁。 　　“不喜欢的东西，还要去做思维导图，折磨啊。” 　　凌望今笑着和她对上视线，“要觉得不舒服，就别做了，心情愉悦最重要。” 　　老三又倒了一杯水，几口喝下肚，不太自在的插了一句，“那你去背别人做好的思维导图。” 　　虞柠马上从这种莫名又黏糊起来的气氛中抽身，转向老三。 　　和凌望今不同，老三倒是一直怂恿她考证。 　　老三：“反正你也没找到特别想做的事情，先把证考着呗，以后找工作有证工资也更高些。” 　　“这就不要勉强她了。”凌望今再一次的主动开口插入话题，“先等她把心理以及情绪稳定下来。” 　　仿生妙妙屋：心理、情绪？ 　　手打柠檬：这事说来不太好开口……我之前上班上的很压抑，情绪心理各方面都没处理好，后来发生了些事情……就有点抑郁了。 　　仿生妙妙屋：我记得你之前提到你男朋友开心理咨询医院？ 　　手打柠檬：我们就是在医院里面相遇的。 　　仿生妙妙屋：医生和患者？他是不是违背医德了？ 　　手打柠檬：他不是医生。 　　仿生妙妙屋：先不说这个，又要偏题了，把老三的事情先说完。 　　抑郁的事情，虞柠没有告诉老三。 　　主要是她都没意识到问题，而且那段时间她燥的特别厉害，根本静不下心和人聊天。 　　老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非常惊讶。 　　她视线飞快的转向虞柠，“怎么回事啊？还难受不？我过来找你玩，是不是麻烦你了？” 　　她一连提出了好几个问题，语气急促。 　　虞柠感知到她的情绪起伏，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 　　老三连珠炮似的又说了一句。 　　“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说完后垂下眼，但又很快的抬头笑，恢复了平静。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虞柠忽然意识到她们之间出现了问题。 　　仿生妙妙屋：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老三应该会生气吧，朋友生病不告诉自己，连后来的一个男人都获得了你的信任，你告诉他都没告诉相识已久的好朋友。 　　手打柠檬：我当时的状态真的很差，一直控制不了情绪……我不想向她倾泻这种负面情绪。 　　仿生妙妙屋：解释了吗？ 　　手打柠檬：解释了，好像没什么用……老三回单位后，和我疏远了不少，我请她到我家这边玩，她也不来了…… 　　仿生妙妙屋：是不是你男朋友私底下做了什么？你做了相关梦吗？ 　　手打柠檬：暂时还没有，我梦就只做到这里，下一个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虞柠感到愤怒以及不安。 　　愤怒的是凌望今可能背着她做了些事情，不安的是自从做梦剥开那层虚幻的外壳后，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他，现在没有做新的梦，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打柠檬：在老三和我疏远后，我一直都在思考要不要分手的问题！ 　　虞柠在发出消息后，便盯着电脑屏幕等待对面的回答。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纠结、在犹豫，既贪恋凌望今表露出来的好，又愤恨他有意无意的挑拨她与朋友之间的关系。 　　犹豫摇摆中，她一直在等待一个答案。 　　对父母没法说出困境，也没有朋友可以出谋划策，最后只能找到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无所顾忌的倾吐一切，反正网线另一端的人又不认识她。 　　而一直秒回的对面，这时的回复忽然变得慢吞吞起来。 　　她看到聊天拦上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不停的闪动。 　　仿生妙妙屋：要不再想想？我觉得吧，你男朋友现实中的表现和你梦里还是有点出入，再给个机会吧。 　　虞柠感到了奇怪，她觉得妙妙屋的态度和先前的……不太一样了？ 　　但她仔细想了想，认为妙妙屋说得有道理。 　　手打柠檬：我之前有试探他究竟有没有私底下和老三接触，在他面前抱怨老三和我疏远了，然后观察他的神情。 　　仿生妙妙屋：看出什么了吗？ 　　手打柠檬：看不出来！他是把笑焊脸上了吗？ 　　不仅看不出神情变化，他还把她抱进怀里，让虞柠枕在胸口。 　　凌望今：“朋友之间有时候就是这样，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过，也或许是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然后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但我会陪着你。” 　　她贴着暖呼呼又富有弹性的肌肉块上，随着呼吸带来的胸腔起伏，听到他缓慢又温柔地说着。 　　“一直陪着你。” 第10章 十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听到凌望今这番话，虞柠也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 　　不过梦里见了他花言巧语那一套，她还是不太放心。 　　手打柠檬：我一直都很犹豫，和你一路聊过来，不少事情人在其中想不通，还是你点破，我才意识到。 　　人总会隐藏黑暗的那一面，即便不想承认，虞柠也清楚自己迟迟放不下他的根本原因。 　　手打柠檬：无论真假，我真的太喜欢他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就算发现了不对劲，也舍不得松开手，于是一直装聋作哑，不肯更进一步…… 　　虞柠渐渐下了决心。 　　仿生妙妙屋：你准备怎么做？ 　　手打柠檬：他那边是问不出来什么了，我去问问老三，就像你说的，事情总得搞清楚。 　　虞柠拿起手机，点开老三的头像。 　　从前和老三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会儿打字删删减减，生怕打错字说错话。 　　手打柠檬：三崽，你在干嘛？ 　　老三：在复习，咋？ 　　虞柠打字删减，还没等她把词句润色好，对面发来一条消息。 　　老三：网课要开始了，回头聊。 　　又是这样，虞柠有些丧气。 　　她丢开手机，一手捞起在脚边蹭的猫，捧着毛茸茸的小脸蛋亲了好几口。 　　伴随着猫咪呜咪呜的叫声，她听到了嘀的一声，紧接着又是咔哒一响。 　　那是大门打开的声响。 　　虞柠放下手里的猫，向房间外走去。 　　刚刚走到房门口，一股炸物的香气飘了过来。 　　凌望今提着纸袋，见她走出房门，晃了晃手里的纸袋。 　　“炸猪排，想吃吗？” 　　虞柠默默地伸手。 　　“烫。”他从纸袋的提口缩出几根手指，把空位留了出来，这才递给她。 　　虞柠接过袋子，热腾腾的气体从纸袋口涌到她手上。 　　猪排应该刚出锅没多久，闻着很香。 　　凌望今抬手，他手里还提着另外一个袋子，里面放着几个装酱料的小盒子。 　　虞柠提着纸袋走到沙发旁。 　　“今天回来的挺早。” 　　她剥开纸袋，猪排没切，她就喜欢这样咬着吃。 　　“最近院里的事不多。”他将酱料盒摆到虞柠面前的茶几上，“我也想回来，多陪陪你。” 　　要是先前没做梦的时候，听他这么说，虞柠肯定开心，可现在，她心情颇为复杂。 　　凌望今端起茶几上的皮卡丘茶杯，走进厨房，随着洗杯子打水充气的声响，他端着气泡水出来。 　　虞柠注意到他脱掉了外套，衬衫也解开了好几颗扣子，应该是准备去洗澡。 　　“怎么了？” 　　凌望今对她情绪的感知总是特别敏锐。 　　虞柠：”没怎么。“ 　　”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他问道。 　　虞柠有点烦，不停的滑拨手机屏幕刷新老三的聊天界面，没理他。 　　凌望今：“是我惹你不开心了？” 　　他说着，解开了手腕上的扣子。 　　虞柠没有看他。 　　聊天界面忽然跳出条消息。 　　老三：好了，中场休息，你想说啥？ 　　手打柠檬：三崽，凌望今私底下有找过你吗？ 　　与此同时，为了验证凌望今有没有说谎，虞柠抬头问道。 　　“你找过老三吗？” 　　他解开了衬衫上剩下的扣子，将衬衣拨开。 　　“发过邮件。” 　　虞柠手中的手机震了震。 　　老三：他给我发过邮件。 　　虞柠感到了恼火。 　　“你为什么发邮件？” 　　手打柠檬：他发了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虞柠审视着他。 　　凌望今转过身，被解开的黑色衬衫挂在他的肩头，从中央分开，白色的肌群从上往下延伸。 　　凌望今：“你那段时间的情绪低落……” 　　“不用铺垫那么多话。”虞柠直接打断他的话，避免自己后面再面对他各种花言巧语昏头。 　　事实上，现在她都低着头不去看他衬衫滑开后裸露的肌肉线条。 　　恰好此时，她手中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老三打过来了语音通话。 　　虞柠看了他一眼，接通了语音。 　　老三：“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啊？” 　　虞柠愣了愣。 　　老三话说得很快，就像是急切的想要解释什么一般。 　　“你男朋友之前给我发邮件，问我你怎么了，那段时间你情绪一直不太好，他又问不出来原因。” 　　这一通话把虞柠都说迷糊了。 　　“我没和他吵架，就是你回去之后对我冷淡了好多，我还以为……是不是他说了什么？” 　　老三：“我靠，他没和你说啊？之前不是和你抱怨我工作的事情嘛，他邮件过来问我要不要考虑换个工作，他这边有个朋友招人，刚好专业对口……这段时间我正准备考一建，你还天天找我聊天，你知道我学习的时候不喜欢和人闲聊。” 　　虞柠‘啊’了一声。 　　老三：“你们别是因为这个吵架了？要不要看看他给我发的邮件，你等等，我找出来念给你听。” 　　随着几声鼠标点击的响声，老三清了清嗓子。 　　老三：“我知道老三你非常优秀，不想走后门想凭实力闯出一片天地，但是柠柠非常喜欢你，我心中虽有些嫉妒，却也希望柠柠能得偿所愿，能否邀请你来鄂城来工作？” 　　“写的还挺文雅……柠柠。”老三话音一转，“其实我之前一直担心你遇到的人不好，但收到邮件的时候真的很高兴，虽然我们吃饭的时候看你们那么黏糊，我挺嫉妒他的，后来想着你都快成家了，我还在里面搅和什么，和个大灯泡一样一点眼色都没有，但看得他邮件后仔细一想，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怕什么？” 　　老三：“你之前生病不告诉我，我真的挺生气的，可后来想想你那么痛苦，我怎么还能那样苛求你，还有这段时间忽略你了，对不起，我都没想到你会这么不安，还影响了你和凌望今的感情。” 　　老三：“也顺便帮我和他说一声，好意我心领了，我查了他朋友那个公司，公司挺好的学历要求也挺高的，但是这个后门我现在不想走，等我先把证考下来，这后门我也走得更硬气一些是不是？” 　　“对了，柠柠，别害怕。” 　　老三的笑声隔着手机慢慢传到她耳朵里。 　　“就算隔着千山万水，我也永远是你的朋友。” 　　老三和她说了很多，说到最后虞柠听到电话那头网课老师叫着上课的声响。 　　虞柠：“你去上课吧，等你上完课，我们再打通长的。” 　　老三：“行叭，你还伤心不？” 　　“不了不了。”虞柠捧着手机笑，“你快去吧。” 　　等挂断了通话，她舒了口气。 　　而后她抬眼，凌望今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直到她打完电话，踩绕开茶几走到沙发的一侧。 　　他依旧是面上带笑，还将擦手的湿纸巾放在她的面前。 　　愧疚的情绪迟迟到来，这次总归是冤枉了他，对梦里的事情先入为主了。 　　虞柠：“……对不起。” 　　“道歉干什么？”他坐到虞柠的身侧，沙发陷下带来轻微的摇晃。 　　“我对你的态度不好。”她纠结地握紧双手摆弄自己手指，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散开的衬衫衣角上。 　　“你态度不好吗？”凌望今说，“我不觉得，而且人有情绪变化，很正常。” 　　虞柠感到更加愧疚。 　　凌望今：“只是这段时间，你看着很烦躁也很不安。” 　　虞柠看到他伸出手，轻柔地搭在她的手背上。 　　随着沙发小幅度的震动，他慢慢地靠近。 　　在虞柠的余光之中，衬衫衣角滑到一边，那些整齐堆成三排的肌肉块挤进了她的视野，却也还是被衬衫挡住了一半。 　　她开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想着这样坐着挤压腹部，竟然都没有赘肉，他是在吸气吗？看着挺带劲的…… 　　于是她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凌望今：“你之前一直都不愿意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虞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梦的事情，说了怕让本来就变态的人愈发变态，不说却又非常的愧疚。 　　——吱 　　皮质的沙发被撑的发出声响，他一只手撑在了虞柠脸侧，就这么撑在她身上，一大块阴影投射下来。 　　虞柠仰头，吞咽了口唾沫。 　　凌望今：“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一阵寒意从脊背后升起，似乎连头皮都泛着寒意，虞柠眼睛都不敢眨，直勾勾的瞪着他。 　　是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吗？她心想。 　　对此，她既感到害怕，却也竟然生出了一丝好奇，心中一直提起的靴子晃晃悠悠的，像是终于准备要落地般。 　　但是下一秒那些笼罩在她头顶的阴影忽然扯去。 　　他侧身贴了过来，伸手拢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插进她与沙发的间隙中，轻而易举的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又轻柔的环抱进怀里。 　　虞柠被搬动得换了姿势，下意识地看他。 　　她觉得这姿势有些别扭，岔开了条腿，又小心翼翼的不敢坐在他腰上。 　　而凌望今却上贴着仰头，像是要给她一个吻。 　　潮湿带着热度的呼吸扑涌到她的脸上，鼻尖贴着一路从脸颊滑到下巴。 　　虞柠脑中还想着，他鼻子可真挺啊。 　　角度变化，她被托举着高出了半个头，只能低下头。 　　他歪着头，将头斜靠在她的肩膀上，笑着咧开的嘴唇下露出尖尖的虎牙。 　　“告诉我吧，柠柠。”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04 17:23:03~2023-03-06 15:59: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执星绘梦 5瓶；柚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十一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虞柠的脑子开始晕乎，她努力的不去看他的脸，不去看那些漂亮又匀称的肌肉块。 　　可他黏黏乎乎地抱着，他身上热烘烘的，就算意志力掰着视线往前，可余光时不时能扫到他笑起来的脸…… 　　凌望今牵起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脸上，“柠柠……” 　　就这样，虞柠顺着他的动作下意识侧头，意志力顿时瓦解了大半。 　　“是梦……”她迷糊着开了个头，接着立马清醒过来。 　　凌望今：“噩梦？这段时间确实感觉你总是在做梦。” 　　凌望今：“可以告诉我你梦到的事情吗？” 　　虞柠有些犹豫。 　　“还是不想告诉我吗？” 　　他还是在笑，可虎牙却收了回去，又变回了以往微笑的模样。 　　是不高兴了吗？虞柠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该说多少，但仔细一想明明是他这人做些不好的事情，她为什么要感到紧张不好意思？ 　　这么一想顿时理直气壮起来。 　　虞柠：“我梦到你给我装定位器。” 　　凌望今像是顿了顿，他双眼飞快的眨了一下，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带着笑容的脸上却透出迷茫疑惑的神色。 　　凌望今：“如果我现在辩解，你会相信吗？” 　　虞柠目光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说说看。” 　　“能告诉我，是怎样的梦或者说怎样的情况，让你相信我会在你身上安装定位器？” 　　虞柠：“之前同事聚餐的时候，你怎么就那么准确的找到我了？” 　　凌望今：“我记得那会儿我和你说过怎么找到你的。” 　　虞柠不太相信。 　　“好吧好吧。”他看着有些无奈，“解释是苍白的，不如我们做个小小的实验？” 　　虞柠没想到话题忽然歪到做实验上面。 　　“你想干什么？其实有问题承认然后改正就行了。” 　　凌望今笑着叹气道，“求证。” 　　虞柠：“求证什么？” 　　凌望今：“有梦到我在哪里装定位器吗？” 　　虞柠开始回忆梦中细节，但他身上热腾腾的不说，稍微不注意低下头就能看到大敞的衬衫，然后脑子空白。 　　虞柠恼火地往他胸口拍了一掌，“……把衣服穿好，我思路都被你打断了！” 　　“没有。”她瞪着凌望今扣扣子。 　　“我能够找到你并不是因为定位器，而是我足够了解你。”他将袖口拉平，目光转向虞柠。 　　凌望今：“要不要做一个实验？你来控制变量。” 　　虞柠还是有些怀疑，可也想着试一试。 　　“控制变量的话，我不确定你会把定位器安在哪里，我要把全身的衣服还有手机都换了……你会不会把定位器安在我的头发上或者身体里啊？” 　　凌望今笑了，“现有的科技还达不到这种水平，我也不会伤害你的身体……如果你的梦中我安装了定位器，我个人是倾向于安在你的手机里，既可以在你手机充电的时候充电，也比较安全，不会威胁到你的健康。” 　　虞柠：“你果然想过！” 　　凌望今：“……只是假设。” 　　虞柠也比较倾向于他把定位器安在手机里。 　　“也许你会安在其他的地方呢？我想不到的地方呢？毕竟……你还是挺聪明的。” 　　凌望今：“谢谢。” 　　虞柠：“我没有在夸你……” 　　“实验内容当然不是单纯的找到你啊。”他注视着虞柠，“还包括分析，我会在找你的时候告诉你我在想什么，并猜测你在想什么。” 　　凌望今：“或许，你可以试着和梦里的场景对照。” 　　他轻轻地拉起了虞柠的手，将她的手掌捏着包进了自己的手中。 　　凌望今：“看看是你的‘梦’真，还是我说得是真。”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有丢丢少，么么哒。 　　明天休息一天么么哒~感谢在2023-03-06 15:59:14~2023-03-07 12:1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133941 10瓶；blue褂子 5瓶；噗噜噜O0o 3瓶；我说不言语云无归处、柚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十二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虽说答应他做实验，虞柠还是半信半疑。 　　凌望今松开手，他双手牵住了她的手，牵引着她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请给我点信任吧。” 　　虞柠垂头，从上往下看，他睫毛浓密的就像是在眼上画了条线，看着就像是眼角长了个钩子，仰头时眼中像是反着光。 　　虞柠侧过头，微微避开他的视线，口是心非的嗯了一声。 　　凌望今用脸在她的手心蹭了蹭，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晚上想吃什么？” 　　虞柠松口气，“想吃你做的饭。” 　　“好。”他松手起身，“我先去洗个澡。” 　　在这个空挡时间，虞柠准备一个人好好思考。 　　凌望今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 　　“我买了你说的云朵泡澡球，一起来？” 　　虞柠想起网上看到的泡泡浴球丢进浴缸里冒出的彩虹泡泡，又看到他身上服帖有型的衬衫。 　　“……你先等我准备一下。” 　　结果就是洗了个澡，再打打闹闹的做晚餐，直到上床睡觉，虞柠才猛然想起思考的事情。 　　接着她思考了一会儿，强烈的困意袭来，眼皮挣扎着掀了掀却还是抵抗不住，缓缓沉入梦乡。 　　她是在一阵键盘敲打的声响中重新找回神智的，可是那些声响像是隔着层东西，声音不大，却直接传进她脑中。 　　虞柠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是在做梦。 　　有段时间没做过梦，她立即打起精神。 　　说来她这些梦与从前做的梦完全不同，不仅能在梦里保留思考能力，还能观察环境，醒来也不会忘记。 　　虞柠以前会觉得奇怪，可这次做梦不知道是不是凌望今那几句话，让她不由得思考这梦的来源，以及梦的真假。 　　思来想去的想不通，她干脆放到一边，先观察起梦来。 　　梦里的凌望今在打字，虞柠仔细望电脑屏幕看去。 　　是邮箱的界面，他正在写一封邮件。 　　收件人那栏，是企业邮箱，在一长串的字符里，虞柠看到了老三名字的拼音。 　　虞柠想起老三说䧇璍过，他给她发过邮件。 　　以往做梦都是梦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第一次梦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虞柠看向邮件正文。 　　他已经打出了几排字。 　　【秦雯女士，你好，我是柠柠的男朋友。】 　　写得还挺正式的，像是公对公的正式文件，虞柠心想。 　　【冒昧前来打扰，为了避免误会，我从您工作的官网上找到了您的企业邮件，希望不会影响到您的正常工作，但我最近非常烦恼柠柠的问题，想来找您取经，请见谅。】 　　虞柠飞快扫视过几大段寒暄的话，凌望今写到这里，打字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似乎是在思索。 　　【柠柠近来情绪不太好，我有问过原因，她却不愿细说，我听她语气可能是与您相关，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您与她疏远。】 　　字打到这里又停了下来，虞柠低头观望着键盘上的手指。 　　接着看到键盘的一侧上放着一张纸。 　　纸只有一半进入了这第一人称的视野。 　　虞柠努力看去。 　　纸上写了字，她看到秦雯的名字，后面跟了一些字词。 　　酒店、自尊心受挫、疏远…… 　　这几个字词后还画了一个勾，可勾后面又画了一个叉。 　　键盘上的手指动了起来，邮件上打出新的字。 　　【是否是有我的原因？我仔细回想过您来鄂城时，我似乎招待不周？本想除酒店之外再请您去吃顿饭，下次再来鄂城提前知会我一声，听说您颇爱三文鱼，不知您对Omakase有没有兴趣？】 　　看到Omakase，虞柠便觉得不太对劲。 　　Omakase她没吃过，主要是她对生食不太感兴趣，不过在网上看过相关视频，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贵。 　　即便邮件里用词都非常的客气礼貌。 　　但诡异的，她从邮件里感受到了一丝恶意。 　　老三是什么性格，虞柠还是有所了解的。 　　凌望今委婉的要帮她开后门她都没马上答应，而且从老三和她微信电话时提到的邮件内容看，想来凌望今也是了解她的性格。 　　所以梦里的这封邮件他写这个是什么意思？ 　　虞柠看着有些生气，又想起老三说过要给她转发凌望今邮件的事情，之前因为当他面要邮件，感觉会伤他的心，再加上老三语气听着不像是藏事的样子，虞柠就没让老三转发。 　　看来有些东西还真得看看，虞柠想。 　　她继续往下看去。 　　凌望今没有继续打下去，他直接将邮件发了出去。 　　到这里，虞柠发现梦里的事情和现实出现了不同。 　　还没等她细想其中不同，忽然感到手脚开始变得沉重，本来轻飘飘的像是飞在天上，此刻却沉了下来。 　　虞柠意识到，她快醒了。 　　没过多久，虞柠睁开眼。 　　淡黄的阳光从窗帘的间隙透进了一缕，随着猫咪咕噜咕噜的声音，她躺在床上缓慢的眨了几下眼，撑着身体坐起来。 　　她坐在床上延续梦中的思考，可脑中却是空白的，于是她扭头看了眼身侧，空空如也。 　　凌望今早就上班去了。 　　以往最黏糊的时候，他都恨不得把电脑搬回家居家办公，还是虞柠觉得受不了才把人赶回去上班。 　　人虽不在，床头还留了条皮卡丘形状的贴纸。 　　贴纸上只写了一排字——晚上不要点外卖，你最近外卖吃的很多，等我回来做饭！ 　　虞柠顿了顿，从床头抽下充电的手机，点开微信。 　　老三转发邮件还算快，还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咋啦？” 　　虞柠：“没咋，就是想看看。” 　　她将邮件点开。 　　开始两大段寒暄的话差不多…… 　　虞柠飞快的看过，“三崽，你看到这封邮件怎么想的？” 　　【柠柠近来情绪不太好，我有问过原因，她却不愿细说，我听她语气可能是与您相关，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您与她疏远。】 　　三崽：“肉麻死了，还说什么故意黏糊，真是的把我搞得尴尬的不行。” 　　【是否是我的原因？我承认我曾嫉妒你们的关系，您来的那几天她都没有回过家，我妒火中烧，想着一定要做些什么不让你们那么亲密，所以请您吃饭的时候可能故意黏糊了那么一些。】 　　【没有想到，后来真得使你们疏远了……看到柠柠伤心的样子，我就想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虞柠看到这里，愣住了。 　　和梦里不一样。 　　接着她看到最后一句，她也曾在老三嘴里听到的话。 　　【我知道老三你非常优秀，不想走后门想凭实力闯出一片天地，但是柠柠非常喜欢你，我心中虽有些嫉妒，却也希望柠柠能得偿所愿，能否邀请你来鄂城来工作？】 　　老三：“我说真的，你是不是有点不相信他啊？” 　　看到这里，虞柠动摇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07 12:19:45~2023-03-09 10:1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绵绵羊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十三 　　◎男朋友有病，怎么办？急！◎ 　　虞柠挂断电话，她脑子有点乱，突然不知道未来该做些什么了。 　　之前做梦是担心男朋友不正常，现在看来似乎梦有问题？ 　　她思来想去，准备寻找外援问问。 　　老三在备考，正是要集中精力学习的时候，虞柠把她从倾诉的对象拦中划掉，在脑中过了好几个目标，最终坐回电脑前。 　　手打柠檬：你在吗？ 　　仿生妙妙屋：在在在，我在，你昨天一下午都没发消息，发生了什么事吗？ 　　虞柠简洁的将梦的内容说了一遍。 　　仿生妙妙屋：你现在怀疑梦的真假？ 　　虞柠在键盘上敲出几个字，还没发出去，对面新消息发了过来。 　　仿生妙妙屋：我个人偏向于你做的梦是真的。 　　她迟疑了一下，将聊天框里打出字的删掉。 　　手打柠檬：说说你的看法。 　　仿生妙妙屋：首先，你做的梦确实有些内容和现实出现偏差了，可也有一些事情真实发生了啊，会不会有种可能性，是你在现实中做了什么，导致未来的走向改变了？ 　　仿生妙妙屋：最近的例子就是老三，你现实中不让他靠近老三，他既没有机会刺激老三，又看你那么在乎她，所以没有像梦里那样对待老三？ 　　有点道理，虞柠点头。 　　只是妙妙屋的反应让她感到更古怪了。 　　发消息几乎是秒回，看上去像是非常在意她的事情，网上的网友这么热情吗？ 　　手打柠檬：但我也觉得，情侣之间确实得相互信任。 　　仿生妙妙屋：你男朋友特殊，多试探试探没坏处。 　　真的越来越奇怪了，虞柠盯着电脑屏幕。 　　之前还安抚她，说凌望今现实中的表现和梦里还是有点出入，再给他个机会，现在却又说他特殊，让她多试探试探…… 　　手打柠檬：行，反正他说要和我做个实验。 　　仿生妙妙屋：你就先看看呗，小心点别被骗了。 　　实验挺简单的，就是凌望今过来找她。 　　虞柠为了控制变量，自己一个人随机找了家商场把自己全身上下衣服全换了，随身带的电子产品也换了，顺道还洗了个头。 　　接着在手机上按照热门排行，随便点了个热门商圈，走到路边拦车前往这个商圈。 　　上车后她戴上一边耳机，把手机塞进口袋。 　　车身随着行进轻微的晃动，或许是这几天纠结做梦的事情，晚上没休息好，在这种晃动下，睡意悄然的腾升。 　　她眨了下眼，合拢眼皮后，意识忽然沉了下去。 　　再睁眼时，便看到一双手摆弄手里的手机零件。 　　这双手她见多了，一眼就知道是凌望今的手。 　　没想到车上小憩一会儿还能做梦。 　　手机零件看着十分眼熟，虽然都拆成她不认识的样子，可外壳还在。 　　这不就是她之前没换的那部手机吗？ 　　手机屏幕裂了几道缝，他拨弄了几下从零件里拨出一颗纽扣形状的金属零件。 　　他手边还放着一部新手机，又见他剥开了新手机的外壳，又拿出新的纽扣原件。 　　好家伙，还真把定位器装她手机里了。 　　虞柠无奈又无语。 　　做完这些，他将新手机包装好，这才取出自己手机，打了通电话。 　　“柠柠，修手机屏幕都差不多能买部手机了。” 　　虞柠盯着他手旁被拆的四分五裂的手机。 　　“……” 　　手机那头声音很嘈杂，虞柠屏气凝神的听了一阵。 　　“那算了。”她听到自己声音传来，“我自己去买一台，谢谢啦，爱你~” 　　还没等凌望今开口，对面直接挂断了电话。 　　虞柠看到他保持不动的姿势，像是愣了几秒。 　　随后，他把新手机丢进了垃圾桶。 　　虞柠从梦里笑醒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凌望今在梦里吃瘪，虞柠下车本来准备找家奶茶店，可思来想去，以往总是往奶茶咖啡店这种地方跑。 　　最终她进了肯德基，主要是有段时间没吃了，还真有点想。 　　她在肯德基点了可乐和薯条，玩了会儿手游。 　　右上角的时间跳到十一点，微信弹出条消息，是凌望今。 　　小乖乖：现在实验开始了吗？ 　　手打柠檬：开始了，猜我在哪儿。 　　小乖乖：吃饱了才有力气实验，需要我给你点外卖吗？ 　　手打柠檬：少来，又骗我告诉你地址吧？ 　　小乖乖：可以打电话吗？ 　　虞柠思忖了一番。 　　手打柠檬：行。 　　接起电话后，虞柠立马开口，“来猜。” 　　那边没有说话，过了似乎有十几秒，虞柠都快忍不住催他时。 　　凌望今：“肯德基还是麦当劳？” 　　虞柠大惊，“你还说你没装定位器。” 　　凌望今：“看来我猜对了一半。” 　　“你不会去奶茶店，因为你平时去这些店很多，这次为了试探我大概率会反向行事，餐厅嘛……” 　　凌望今说着停顿了几秒，勾得虞柠催促他赶快往下说。 　　凌望今：“我听你那边挺嘈杂的还有音乐，是不是去了热门商圈？商场的餐厅大都十一点以后开门，你不太可能在餐厅，而且你有段时间没有吃肯德基和麦当劳，我就赌一把。” 　　有理有据，还说中了她的想法，虞柠哑口无言。 　　“柠柠。”他叹着气，说话的语调放柔了许多，“我不需要装定位器。” 　　他对自己很了解这件事，虞柠终于有了实感。 　　但她还是有些不服气，“那你说说，我在哪里的肯德基！” 　　凌望今笑了，“这就强人所难了，线索太少，暂时没发现。” 　　虞柠松了口气，“你忙吧，中午我在外面吃。” 　　挂断电话，虞柠对他所说的没装定位器这事，信了八成。 　　不过还是有些不爽，虞柠觉得自己似乎是被拿捏了。 　　她在商场里看了两场电影，吃了晚饭，玩到一个人觉得无聊时，才慢悠悠的转身准备回家。 　　期间凌望今除了发了一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非常安静。 　　这反倒让习惯黏黏糊糊的虞柠感到些许难受起来，莫名想和他说说话。 　　手打柠檬：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虞柠发出去后，看到这句像是没话找话的消息，立马撤了回来。 　　小乖乖：好。 　　她原本想拦车回去，看到这条回复后收起手，直接打车回去大概率会被他直接堵在门口。 　　这么想着，她进了地铁站。 　　结果……被堵在了地铁站口。 　　凌望今手里提着团栀子花团，见她出来把花团递到她手里。 　　虞柠：“不送玫瑰花吗？” 　　“送礼物总得送你喜欢的东西吧。” 　　虞柠接过栀子花，抬头瞟了眼他的脸。 　　他额头上挂着些细汗珠，以往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翘起了几根，脸颊有些泛红。 　　虞柠：“跑过来的？” 　　凌望今：“时间紧迫，路上有点赶。” 　　虞柠：“你这次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除了上午那一次，一天都没找我。”凌望今说，“我猜你那个时候可能想要我来找你，可又觉得是实验，还是大概率会反向行事，你打车最多，反向就是坐地铁了。” 　　虞柠：“出站口那么多，你是怎么确定是这个？” 　　“我不太确定，离我们家近的出站口有两个，但是幸好都会通过一个走廊，站在中间观察就行……只是需要跑一段。” 　　“我并不能完全把握你的行踪。”凌望今笑了笑，“当然做这些也不是想证明我多了解你。” 　　虞柠捧着花团，呆呆的望着他。 　　凌望今：“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了解她，讨好她，让她开心啊。” 　　* 　　手打柠檬：他应该没有装定位器，看来梦也不是完全准确的，而且我也觉得我该给予他更多的信任。 　　仿生妙妙屋：发生什么了？ 　　手打柠檬：谢谢你这段时间开导我，我觉得与其在网上发泄情绪寻找解决问题方法，不如现实中和他多沟通一起面对问题。 　　仿生妙妙屋：天呐！你不要被他迷惑了啊！柠柠！你的梦是真的！ 　　仿生妙妙屋：相信我，凌望今未来会杀很多人！ 　　作者有话说： 　　扫了眼评论区，没有猜中的。 　　高高兴兴离开。 　　么么哒~ 第14章 十四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那天晚上虞柠和凌望今聊了很多。 　　凌望今：“这里面确实有我的问题，总想着什么事情都给你办好，让你开开心心的什么都不用操心。” 　　凌望今：“不过我还是希望，你遇到问题能和我说，解决问题是需要我们相互沟通的。” 　　虞柠就是听了这番话，才决定放弃在网上找网友聊天转向现实的。 　　原本是想着礼貌的与妙妙屋道别，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等着她。 　　手打柠檬：？你开玩笑吧？ 　　仿生妙妙屋：没有，真的！你去看微博热搜，我记得下午一点，周泊会爆出轨。 　　周泊？看到这个名字虞柠挺意外，她不追星，但知道这个男星刚结婚半年，风评挺不错的样子。 　　仿生妙妙屋：还有柳青青和林佳伦被拍，我记得这段时间瓜挺多的，你先让我想想。 　　手打柠檬：你说这些干嘛？我对明星不感兴趣。 　　仿生妙妙屋：我意思是我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对对对，中午十二点左右的花台那边会有4.8级地震，这事热度都没周泊的大……你快看新闻！ 　　虞柠将信将疑的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和她说得时间还差四十多分钟。 　　四十分钟时间过得挺快，她综艺都没看完，就看到手机顶端弹出条新闻提醒。 　　#花台4.8级地震# 　　花台离鄂城很远，都不会有震感，但虞柠惊诧万分。 　　仿生妙妙屋：相信我了吧？好不容易才从脑子里掏出来有说服力的新闻。 　　手打柠檬：你是怎么知道未来的事情？ 　　仿生妙妙屋：因为我已经重生了两次。 　　* 　　换一两个月前，虞柠是肯定不信怪力乱神的。 　　但前些日子做的梦，再加上妙妙屋说得地震，让她不得不开始相信这些荒诞离奇的事情。 　　虞柠把背后的包拎出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妙妙屋和她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咖啡馆在另一个区，需要过江。 　　她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想先观察周遭的环境。 　　咖啡馆不大，在闹市区，不过这个点人不多，整个咖啡馆只坐了她一桌。 　　妙妙屋好像很怕凌望今，约出来见面让她尽量避开他。 　　她正思索着，余光瞥到落地窗外走来了一位年轻的女生。 　　女生穿了身运动服，脸很白，衬得眼下两圈黑眼圈格外明显，见虞柠侧头还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虞柠疑惑地望着她推开咖啡馆的门，自顾自的点了两杯咖啡，接着走到她面前拉开椅子。 　　“我是妙妙屋，你可以叫我金妙。” 　　金妙非常热情，她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来，核对一下。” 　　虞柠：“……” 　　虞柠捏起她递来的身份证，快速的扫视一圈将身份证递回，然后附身低声问道。 　　“你说凌望今未来会杀人？” 　　她和金妙聊天时从未提过凌望今的名字，对方却能准确说出这个名字，可信度又增加了几分。 　　“对。”金妙一手挡在嘴前，小声说道，“我没重生的时候他杀了二十六个，第一次重生的时候他杀了三个。” 　　虞柠坐直身体，吸了口气。 　　“我呢？”她迟疑了，几个字含在嘴里，她想问她在不在那个数字里面，“他……” 　　“不不不。”金妙激动的否认，她两只手都抬了起来跟着脑袋一起做否定的摆动。 　　虞柠：“我没死？” 　　金妙：“你死了……是自杀。” 　　虞柠靠在椅背上，两条手臂耷拉下来。 　　金妙：“你还好吗？” 　　虞柠：“我在想我自杀的可能性，我为什么自杀，你知道吗？” 　　金妙答道，“我在网上看过一些专家分析过你的心理，有种说法是你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还有就医史，可能是凌望今的存在刺激了你。” 　　虞柠：“但是我个人感觉，我和凌望今在一起后，情绪稳定多了。” 　　金妙：“等一下，我去拿咖啡。” 　　她快速的拿了两杯咖啡回来，把其中一杯推到虞柠面前。 　　虞柠拒绝道，“我不喝咖啡。” 　　“这个口味你喜欢的。”金妙捧着自己的咖啡，满眼期待地望着她，“试试。” 　　虞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甜甜的奶油味混着咖啡的香气在嘴里炸开，说是咖啡，味道更偏向奶茶，挺不错的。 　　金妙：“怎么样？” 　　熟络的态度和语气，连她的口味也有所了解。 　　虞柠：“我们前几辈子关系很好？” 　　金妙：“没有没有，只有我第一次重生时前期关系不错。” 　　第一次重生关系不错？前期？ 　　虞柠：“我不太喜欢主动和人交朋友，第一次重生是你找我？” 　　金妙：“哇，你好厉害！确实是我主动找你……因为没有重生……” 　　她讲了几句，没能说清楚。 　　虞柠发现她在微信聊天的表现和现在差别很大。 　　虞柠：“你……” 　　她想了想，因为局势不明，咽下了相关疑问。 　　虞柠：“这样，你重生了两次，我们做下区分，没有开始重生的那辈子我们叫A，第一次重生叫B，第二次叫C。” 　　金妙捧着杯子直点头。 　　虞柠：“你为什么会开始重生，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吗？” 　　从见面开始对她知无不言的女生沉默了。 　　金妙看了她一眼，像是不好意思般。 　　“A那辈子，我听说凌望今的事后，跑到他纵火的那栋楼探险……然后掉风井里了……” 　　虞柠：“……” 　　“我重生后立马就报警了！”金妙强调道，“但是那时候凌望今还没犯事，我倒是被他盯上了。” 　　说着她脸都垮了下来，“虽然一开始他没找我，后来我看到你出现他身边……我就想着要拉人一把，凌望今那杀人狂魔多可怕。” 　　虞柠：“也是像我这样，你伪装成网友靠近我吗？” 　　金妙：“那没有，B辈子我是直接堵你的。” 　　“可是你不信，我在A辈子时根本没记住什么大事件，说服不了你。”金妙说着连连叹气，“我只能找你父母。” 　　“你父母介入，好像你们吵了架……然后你离开了他。” 　　说到这里，金妙两手死死攥着杯子，眼眶发红像是有些难过。 　　“没过多久你就自杀了……” 　　金妙：“我好像做错了事。” 　　虞柠：“什么？” 　　金妙：“……B辈子那次我见过凌望今，在你离开他不久后，他问我……” 　　“我和柠柠还有没有机会？” 第15章 十五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虞柠听到这里时，心脏就像是被揪了一下。 　　“你在B那辈子和我相处过，那次我为什么自杀？” 　　金妙喝了好几口咖啡，似乎是想把情绪压下去，“应该是和凌望今有关。” 　　虞柠顺着她对凌望今的描述想了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诱导我自杀？” 　　没想到她话一出口，金妙却像是很吃惊的模样。 　　“他现在对你……有这种迹象吗？难怪网上帖子有说过这个。” 　　虞柠连连摆手，“我是想问你那两次重生，警方官方部门对此有没有权威报告？” 　　特别是A那辈子，按照金妙说法，他杀了二十六个人，在如今这个社会能杀这么多人，一定是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件，警方肯定会跟进做相关的详细调查。 　　金妙把头往后缩了缩，声线弱了下来，“A辈子吗？那会儿他案子闹得挺大的，大家都很好奇……警方那边要查好久的，我就想自己先去他作案现场看看什么的……然后掉风井里了。” 　　虞柠感到太阳穴在抽痛了，实在是没忍住问道。 　　“你为什么要去这种地方？” 　　“赚钱啊。”金妙想也不想的说，“凌望今那事出来时，很多人都跑去直播了，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就是比较倒霉，不该一边直播一边走路不看路的。” 　　虞柠：“……B辈子呢？” 　　金妙：“也没来得及……” 　　虞柠：“你都报警阻止我和他在一起，怎么会来不及？” 　　“因为我难受。”金妙端起咖啡杯就像抱着酒瓶子灌般，一口气干到了底，“当时重生就想着能救一个是救一个，千方百计的想把你拉出火坑，结果没想到……你回了你父母身边后，反倒没有在他身边精神稳定。” 　　这点虞柠是认同她的说法。 　　无论凌望今究竟抱的什么心思，但确实给予了她稳定又和缓的精神空间。 　　虽说偶尔还会有烦躁的感觉，却没有先前在父母身边那种窒息感了。 　　金妙：“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我想错了。” 　　虞柠：“可能，现阶段我呆在他身边心情很不错。” 　　金妙两只手插进了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都弯了下去，“看来王梅茹医生说得有道理，你并不是因为他而走向绝路，而是他让你没有走向绝路。” 　　王梅茹医生？ 　　虞柠略有耳闻，她依稀从父母嘴里听说过，不过是争吵相互埋怨时提到的，说是这位医生很有名气，号很难挂到。 　　没想到这种寻常难见到的知名人士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虞柠：“王梅茹医生是怎么分析他的？” 　　“她没有分析凌望今。”金妙从手中抬头，“她分析的是你。” 　　虞柠意外道，“我？细细说下前因后果。” 　　“她那篇分析的微博是冲上热搜后我才看到的。”金妙一边说一边回忆，“被骂的挺厉害的。” 　　“骂？”在虞柠印象中，王梅茹医生是位很德高望重的人物，“为什么？” 　　“她写的东西和当时网上很多人聊的不太一样。”金妙说几个字停顿几秒，像是在思考，说话吞吞吐吐的。 　　虞柠催促道：“怎么说？” 　　金妙清了清嗓子，“我现在是根据记忆复述王梅茹医生的微博，你尽量控制情绪。” 　　“虽然很多媒体描述虞柠的经历，说她是因为帮助凌望今才导致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将她形容的正义感十足并极具奉献精神，但我进一步通过她身边亲人的描述……我个人认为她的心理十分脆弱，甚至某些方面还有些自我。” 　　我的心理脆弱？自我？虞柠有点意外，但见金妙还在说话，便没有插嘴。 　　“这段时间我去见过虞柠的父母，发现这个家庭中存在问题，他们对女儿传达的价值观过于正确了，例如完全不能撒谎，他们向我发出询问，为什么虞柠在上班后，精神情绪会变得那么糟糕？” 　　是了，虞柠想起当时的感觉，就仿佛是溺在水里，明明都是一样的人，说得一样的话，为什么会这么不一样？ 　　“他们塑造出了一个没有谎言只有错与对的世界，于是虞柠猛然进入灰色的社会，她无法说谎也不会说那些场面话，更不明白同事真正想表达的意思。” 　　当时她拼命的好似在水里挣扎，学着去做那些事说那些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像是憋了一口气。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虞柠接触社会坏的一面？但应该就是这种控制和压抑才导致虞柠会和凌望今这一类人在一起……不过网上流行的那些言论，我个人不太认同。” 　　“我总结了一些资料，和走访了当时与虞柠及凌望今走得较近的人，他们一致说凌望今迁就虞柠的多，几乎到了无底线的地步……或许在这场关系之中，真正掌握主导地位的人是虞柠？” 　　“这部分王梅茹医生的观点我不太认同，也是很多网友骂她的原因。”金妙中断了叙述，“之前和你在网上聊天以及B辈子我看到的情况，我都不觉得是你在主导。” 　　虞柠没有和她讨论主导的问题，“还有吗？” 　　金妙：“应该没了，王梅茹医生说得比较专业，有些专业名词什么的我都没记住。” 　　“C辈子呢？”虞柠注意到她只说了A、B两个。 　　“C辈子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辈子啊。”金妙抬手指往下一指。 　　虞柠：“你要什么条件才会重生？” 　　“应该是跳那个风井吧？” 　　“跳？”虞柠注意到她用的字。 　　“对啊，第二次重生是我跳的风井。” 　　“为什么？”虞柠都被她给整得有点懵了，“第二次重生是什么促使你跳的风井？” 　　“因为要重生啊。”金妙想也不想的回答，“B辈子那次，我挺难受的……” 　　她吸了吸鼻子。 　　“在你死后，那个时候没有爆出杀人的新闻，楼也没烧，我就非常愧疚也有点好奇……有跟踪过他，然后跟到了一个仓库，里面都是面粉……” 　　她越说越快，两只手把自己头发揉的乱七八糟，两手捂着脸弯下腰又直起来，发出了一声颤抖的泣音。 　　像是打开了情绪的大门，她表现的愈发激动，浑身都在发抖。 　　“我当时怕的不行，我以为他要杀我，但是……但是……他自己把打火机丢了，然后在我面前割喉……” 　　“后来警察告诉我，他之前已经杀了三个人，都和你相关……那个时候他其实是想杀我的。”金妙说着停顿了几秒，又喃喃的重复道，“可为什么没杀我呢？为什么没有杀呢？” 　　虞柠被她的反应惊到了，“你还好吧……” 　　金妙闻声仰头，她脸上挂着泪，说起这段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委委屈屈的开了口。 　　“哪里好，那段时间我晚上根本睡不着，每天晚上都循环放他临死前的画面，听他一遍一遍的说……不停说……不停说……” 　　她一边说还一边比划，抬起手，从自己脖子上缓缓划过，手掌紧紧攥住，手背都绷起了青筋，就像是在割喉一般。 　　“带我去见柠柠。” 　　“带我去见柠柠。” 　　“带我去见柠柠。” 　　作者有话说： 　　最好不要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 　　上周我就回消息从公交站台边踩空了摔在马路中间，还好路上没车。 　　膝盖隔着裤子破皮了，瘸了一星期。 　　感谢在2023-03-10 19:23:56~2023-03-12 10:20: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飞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冷森白 13瓶；大J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十六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虞柠不仅被话里的内容吓到了，还被金妙的动作给震得愣在了原地。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等着金妙呼吸平缓慢慢的平静下来。 　　人情绪看着像是平复了，可还是精神恍惚。 　　看来那辈子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很大。 　　虞柠：“要不要休息一下？” 　　金妙脑袋垂着，摇了摇，又挺直背抬头对她一笑。 　　“我们继续吧，我想把知道的都说给你听。” 　　虞柠不自觉的将语气放软，并思索着将措辞变得更委婉一些。 　　“听你说的……我感觉凌望今知道你重生了？” 　　“嗯。”聊到这个话题，金妙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都颓丧了不少，“应该是我太急了，刚重生就跑去报警然后拉你……让他察觉到不对了吧。” 　　“竟然还能猜到重生啊。”虞柠仰靠在椅背上，“他在你面前自杀的时间点，是我死了之后吗？” 　　金妙：“是的。” 　　从A辈子杀了二十多个再到B辈子三个，受害者数量减少了很多啊。 　　虞柠：“重生了两次，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金妙眼睛红红，“其实很多东西我都搞不太清楚……” 　　她看着还有些茫然，虞柠推动她往下思考，“两次重生，死的人越来越少，你有没有对比两次重生的区别，比如发生了什么大事之类的。” 　　“区别？”金妙想了想，然后呜了一声，“是你和他见面的时间点不一样了……” 　　虞柠：“啊？” 　　金妙：“B辈子那次因为我表现的太明显了，导致他提前见到你了……对不起，我太傻了……” 　　虞柠：“提前见到我？两次重生我们相遇的时间不一样？” 　　“对，B辈子你们相遇的时间更早……” 　　虞柠：“那我们正在经历的C这一辈子呢？” 　　金妙又变得安静起来。 　　虞柠没有催促她，等了一阵子。 　　“比之前两辈子都早。”金妙说着顿了一下，“你们相遇的时间。” 　　虞柠：“你做了什么吗？” 　　金妙：“……我在你家附近投送小广告。” 　　“你投小广告干什么？谁的广告？”虞柠现在有点摸不准她的脑回路。 　　“就是凌望今医院的广告。”金妙说，“网上有说过你们相遇的时间，一些媒体采访你亲戚的时候，他们说你那段时间在看心理医生。” 　　金妙：“重生之后我想着你们早一点相遇可能会好一点？就在你家附近投放很多广告，把他医院夸上天了……广告费把我存款都要清光了。” 　　虞柠：“……” 　　难怪她爹妈没找以前常去的医院，而是跨区找的凌望今那家。 　　虞柠：“你觉得我们相遇早一点会更好？” 　　“有这么想，但不确定……”金妙看她，“B辈子和你相处后期，你和我说‘如果能够早点遇到他就好了’……然后他态度也是对你爱到不行的样子，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你和他在一起那段时间，他看着确实像是正常人。” 　　“所以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她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连连叹气，“是不是耽误大佬你的救赎大业了？” 　　虞柠：“……言情小说少看点。” 　　结合之前在微信上聊的，虞柠觉得她这个人态度和想法有点拧巴。 　　“我和你在微信聊的时候，我感觉你有时候像是不赞成我和他在一起，为什么现实又做了那么多事情撮合我和他呢？” 　　“挺矛盾的。”金妙皱起眉头，“我知道凌望今不是什么好人，想劝你离他远远的，可经历了两辈子我又觉得你似乎是里面的变数，你会让他变好，死的人也会变少。” 　　金妙：“……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虞柠张了张嘴，她想说你应该等警察和一些专家调查完毕，对事件有了充足的了解后再跳风井重生，也比现在一头雾水乱转的好。 　　可她看着金妙红着眼，扎着马尾辫，脸上稚气未脱，看着年纪不大，也不知道有没有步入社会。 　　“你多大啊？” 　　金妙怔了怔，面露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19。” 　　果然，虞柠在心中叹息，19岁都还没什么人生阅历的学生，说这些太苛求她了。 　　虞柠：“你是怎么发现还能重生第二次的？” 　　金妙一愣，两眼睁大。 　　虞柠：“……不会是刚刚才发现能反复重生这件事吧？” 　　金妙：“没有没有，就是以前都没细想这个问题。” 　　“你就什么都不想的跳了？” 　　金妙：“想不了啊，被你男朋友割喉弄得天天做恶梦，良心不安的要命，根本没想那么多……” 　　说着说着，她又开始激动。 　　虞柠伸手，“冷静冷静，你既然都不知道能不能反复重生，凌望今是怎么知道的……” 　　说着，虞柠一顿，她脑中仿佛灵光一闪，冒出了很多猜测。 　　“你说凌望今本来就想杀你，最后没有杀你还说了那么一句话……而你再一次重生后还促使我们相遇更早，算不算是你完成了他临死的嘱托，你带他来见我了？” 　　虞柠：“他不需要确定你能不能反复重生，以你的性格，你终究会去……尝试重生。” 　　“我的性格？”金妙陷入了沉思。 　　虞柠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见她恍惚神情渐渐退去，并小声的自言自语着。 　　“他为什么确定我会尝试再次重生？我不就是报警，还缠着你不让你和他接触……” 　　金妙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她呆呆的盯着虞柠。 　　虞柠再一次的叹了口气，“你是个大好人。” 　　所以才会夜不能寐，每天都在怀疑自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拧巴又纠结。 　　虞柠：“只要你尝试重生了，如果成功了，他就算赚。” 　　金妙喃喃的补上后面虞柠没说出口的话。 　　“就算失败了，我跳风井也是死……也算是达成了他想杀我的结局。” 　　虞柠突然感到些许愧疚，“抱歉。” 　　“你和我道歉什么啊……”金妙挥了挥手，“又不是你做的。” 　　“不过结局算好吧，我跳的也算值。”金妙耸着肩，她手侧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闹钟。 　　金妙撑着桌子起身，“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预约的心理医生时间快到了。” 　　虞柠跟着站起来，“我给你打车吧。” 　　“别！”金妙连忙挥手，“别在你手机里面留下太多记录，虽然我知道他迟早知道我的存在，但还是给我点缓冲时间。” 　　“我要去看医生。” 　　金妙捂着自己心口，深呼吸了几口气。 　　“你男朋友真可怕。”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12 10:20:16~2023-03-13 15:4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ine 10瓶；木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十七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凌望今可怕吗？ 　　虞柠最近有时候会想这个问题。 　　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 　　轻声细语的嘱咐，温柔暖和的拥抱，合乎心意的美食，甚至是美丽动人的皮囊。 　　这或许就是那两辈子的虞柠都不愿意离开凌望今的原因吧。 　　可一个伴侣若是事事诚心如意，也不太现实吧。 　　“果然啊……”从前是装聋作哑想着兴许运气好碰到一个好对象，这会儿发现问题，虞柠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也烦恼更多了。 　　本来还思考如何应对凌望今。 　　现如今，金妙的谈话让虞柠渐渐下了决定。 　　要不先救赎着试试看？她心想。 　　救赎类的小说，虞柠看过不少，她挺喜欢那种疯批不正常的角色。 　　像这一类小说，往往会把疯批角色的过往经历详细写一遍，最后针对这些经历对症下药，用爱来拯救他们。 　　那么问题来了。 　　虞柠发现她好像不太清楚凌望今的过去人生经历。 　　因为在她曾经暗示要去见他父母时，凌望今告诉她。 　　“我的妈妈去世了，我的父亲失踪了。” 　　这种人生背景听起来颇为凄惨，虞柠听到之后都不忍心细问，于是导致她根本就不太清楚凌望今过去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虞柠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毕竟他在提起自己父母的时候，表情也是平静温和，说话的语调轻飘飘的，就像是说到了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眼下这架势，就算是问他，他八成也会糊弄过去。 　　虞柠决心先自己去查。 　　就是查也需要明确方向，虞柠回忆刚才与金妙的聊天内容，发现聊的多，但关于凌望今过去的事情没提到多少。 　　看来等她看完医生还得再聊聊，想到这里，虞柠脑中忽然浮现金妙那张苍白又憔悴的脸。 　　算了，虞柠想。 　　怎么查呢？虞柠把凌望今的名字输进百度里搜索，倒是弹出了他医院的链接，但没什么用。 　　请人查？她又搜了搜私家侦探，相关公司是有，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谱。 　　有些事情不做不知道，等要做了才觉得难搞。 　　也不知道凌望今是通过什么手段了解她的。 　　她正想着，想着那人就给她发了条微信。 　　小乖乖：[图片] 　　小乖乖：去不？ 　　虞柠不太想理他，就算平时凌望今看着十分顺从的样子，但她就是有种被他拿捏的感觉。 　　粗粗瞟了眼图片，发现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汉堡店。 　　手打柠檬：开门了？ 　　小乖乖：要不要过来吃？ 　　手打柠檬：行，你等着我，我打车过来！ 　　小乖乖：我接你。 　　虞柠虽然心系汉堡，但也记得稍稍掩盖下行踪，免得被他推测出金妙的存在。 　　手打柠檬：不用，来回跑得麻烦，我打车更快。 　　小乖乖：行，你大概多久到？我先去排队。 　　虞柠算了算，把估算的时间发了过去。 　　发完微信，虞柠拦了辆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比她报的时间还早点， 　　凌望今却在路边等着了，上前给她拉开车门。 　　虞柠：“你不是在排队吗？” 　　她将扯下的出租车发票递给他。 　　“正在做，里面没位置。”他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号牌，接过发票。 　　虞柠：“你知道我想吃什么？” 　　“东西不多。”凌望今笑，“都点了一遍，你可以每样都尝尝。” 　　“浪费。”虞柠找准点埋怨道。 　　凌望今：“你吃不完我来吃，不会浪费。” 　　虞柠不知道怎么的，脑中想起吃了油炸食物后，他接连几天偷偷半夜爬起来举铁的梦。 　　然后没忍住，她笑了。 　　“那你多吃点。” 　　确实如同他说的，这家汉堡店种类不多，全点了就四个汉堡和一大盒炸鸡拼盘还有限定的奶昔。 　　汉堡店没位置，他让店员打包好放进早就准备好的保温桶里，带着她去了附近一家新开的心理诊所。 　　虞柠在诊所的大厅内扫视了一圈，诊所内的医生护士笑着向凌望今打招呼。 　　她跟着一路上了二楼，有间小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沙发也是皮卡丘的样式。 　　虞柠：“又开了家分店？” 　　凌望今洗了洗手，套上手套剥开汉堡的包装袋，用木刀切割汉堡。 　　“不算新开，以前就有，这里安静，离汉堡店也不远，切一半可以吗？” 　　资产不少啊。 　　虞柠：“一半多了，我都想尝一下，四分之一。” 　　虞柠知道他挺有钱的，以前没想太多。 　　不过现在人百依百顺不说还有钱，有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虞柠再次产生了疑惑。 　　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虞柠接过切好的汉堡，汉堡的面包是黄色的，这种她以前还没见过，她悄悄捏了一下。 　　凌望今：“面包据说是用土豆做的。” 　　连她的想法都能准确地捕捉到，虞柠咬了一口汉堡。 　　“口感的确不太一样，但是肉排太干了，不过比起其他汉堡店好很多了。” 　　凌望今的木刀切了几下汉堡重的肉排。 　　“煎过头了，周末我试着做做。” 　　虞柠：“不用，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他将新切好的汉堡放在纸盒里，“反正我周末休息，做些美食也不错。” 　　被切好的新汉堡热气腾腾，切面还流淌着透明的汁水，混杂着炸鸡的诱人香气。 　　虞柠注视着他的侧脸。 　　也不知是是气氛渲染，还是切汉堡那人的温柔语调。 　　她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切割的动作停滞了几秒， 　　“喜欢还需要找理由吗？” 　　凌望今说起来的时候，视线转向她，不偏不倚的和她对视。 　　“如果真要说，我是一见钟情。” 　　他表情颇为认真，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倒是把虞柠看得有些害羞。 　　“第一次见面？是我和人打架的那次吗？” 　　“对。”他笑着眨了眨眼，“你还给人开了瓢。” 　　虞柠：“……” 　　想起这事，虞柠就有点后悔。 　　“别说了，我感觉我好没素质啊，和人打架！” 　　“你没做错，顶多稍稍过激了些。”凌望今给奶昔插上吸管。 　　听他这么一说，虞柠点头。 　　“说的也是，本来就是他们骑摩托车撞到人又不道歉。” 　　“所以我对你一见钟情。”他端着奶昔，将吸管转了半圈，送到了虞柠的嘴边，“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凌望今：“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13 15:48:24~2023-03-14 13:53: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蓬屿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十八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虞柠呆了一下，她脑中空白了几秒。 　　以往他总是较为委婉的抛出问题，这么直白还带着些许情绪的还是第一次。 　　这让虞柠有点小小的兴奋。 　　“没有。”虞柠一口否认，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想法，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梦里听他花言巧语多了，她吞下嘴边的话，仿照着他说话的方式，“你对我太好了，我有点不安。” 　　凌望今听着明显顿了一下，“真的？” 　　话说得是疑问句，他脸上却挂起了笑。 　　看来他这种话术还挺管用的，她想。 　　虞柠：“当然是真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原因。” 　　凌望今：“怎么会觉得不安呢？” 　　话题转开了，虞柠心中松了口气。 　　不过他这问题问得虞柠微微卡壳。 　　既不能直白说梦的事情，又不能透露金妙的存在。 　　“就因为我和人打了一架，你一见钟情了？”虞柠不太信。 　　凌望今：“有时候好感来得就是这么没头没脑。” 　　完全切不开入口啊，虞柠越发觉得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从他嘴里掏出来他以前的事情。 　　直接问又担心他察觉到什么，话题努力转却抓不到机会转到他的过往经历上。 　　虞柠只得把疑问暂时放下，等以后再说。 　　“吃不下了。”她把盒中的汉堡往前推了推，“收尾吧。” 　　凌望今捡起被她揉成团的汉堡包装纸团，将她面前那块清理出来放好奶昔，又倒了杯白水放好。 　　接着侧身脱下夹克外套。 　　虞柠目光自然顺着他的动作偏移。 　　原来今天穿的不是衬衫啊。 　　虞柠还想着他怎么天天穿衬衫，配夹克还有点奇怪。 　　接着她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把他身上这件POLO衫看成衬衫了。 　　他胸口两颗扣子扣紧，像是被展开了一般服帖的贴在胸口，不紧，却有种满的像是被微微撑起来的感觉。 　　于是远远看去，就像是穿了件合身的衬衫。 　　也不知道那些鸡腿肉是怎么炸出这种香味的。 　　虞柠吸了口气，她咽下口中的唾沫。 　　现在肚子是饱了，眼睛饿了。 　　一不留神，注意力又集中在他身体上了。 　　虞柠连连叹气，她总是控制不住的往他身上瞟，脑子里也会冒出很多想法来。 　　怎么到凌望今这里，她的自控力差的不行？ 　　他吃东西吃的慢条斯理，看着挺好看，也有些香。 　　凌望今慢慢的切开汉堡，这个汉堡里夹着一块芝士蘑菇，蘑菇在他手下淌出了一小摊汁水，芝士被拉出长长的丝线，叉子插进炸鸡里发出酥脆的咔嗞声。 　　虞柠盯了一阵，只觉得香喷喷的炸鸡在他手里仿佛变得更香，牛肉饼也仿佛变得更多汁…… 　　虞柠：“……再给我切一点。” 　　结果虞柠吃了一个半汉堡以及一半炸鸡。 　　感到胃部有些撑涨的虞柠十分后悔，被他牵着走到路边散步消食。 　　他们绕着景观湖走了一圈。 　　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线渐渐扑洒下来，湖面和玻璃幕墙的高楼大厦都反着光组合出一副橙色的画卷。 　　凌望今侧头，半边脸都映着光仿若要融进这画面中一般。 　　虞柠看着她，心中涌出一种奇妙的情绪，那些光线像是带上了温度一路从她眼里热到了心底。 　　她从中感知到了莫名的满足感。 　　虞柠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这种平静祥和的日常生活。 　　为什么会自杀呢？ 　　她想起金妙嘴里提到了上两辈子。 　　A辈子不知道，B辈子是离开凌望今不久后她便自杀了。 　　所以……到底是谁救赎谁呢？ 　　* 　　又开始做梦了。 　　虞柠已经可以平静的面对梦里的内容。 　　然后第一人称视角上，红褐色的木制桌面上摆了一层出租车发票。 　　虞柠第一眼看到其中一张发票就是她今天给凌望今的一张。 　　接着视角右移，应该是他在扭头。 　　右侧墙面上挂着一张鄂城市的地图，上面有几个地方用红色的图钉定住。 　　这几个地方分别是汉堡店，她现在住的地方，以及凌望今的医院。 　　他将发票分成了三堆。 　　虞柠看到三堆发票的价格都差的不远，里程也差不多。 　　然后他拿起尺对着地图量了量，用笔点出几个点，接着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圆规，他对着先前画出的点拉出半径绕着图钉分别画了三个圈出来。 　　地图上出现了三个圆圈，而三圈中央有块重叠的区域。 　　虞柠定睛一看，重叠区域正是她今天和金妙见面所在的区域。 　　虞柠：“……” 　　大意了，以前凌望今和她说打车的发票能报销，而他每个月的车费报销额度根本用不完。 　　虞柠信了，于是每次打出租车发票都会给他，都成习惯了！ 　　到这里还没完，他拿起手机，是微信的聊天界面，而屏幕的顶端显示着手打柠檬几个字。 　　小乖乖：今天也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吗？ 　　以往虞柠都没注意，这会儿她发现凌望今竟然把自己微信昵称也改成了小乖乖。 　　手打柠檬：对啊。 　　小乖乖：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吃饭都不香了。 　　小乖乖：[图片] 　　他还拍了一张晚饭的照片过去，图片中央孤零零端放着一份盒饭。 　　手打柠檬：吃的这么随便啊。 　　小乖乖：一个人吃没胃口，你们吃的什么？ 　　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开。 　　虞柠已经想象到未来自己的回复了。 　　果不其然，手打柠檬也拍了张照片过来。 　　类似的聊天记录有很多。 　　虞柠眼睁睁的看着他收集了好几张美食照片。 　　紧跟着，他把这些照片存了下来，开始了图片搜索。 　　不是所有的照片都能搜出来，但是他手里却依旧有几张照片搜出了类似的照片出来，与之一同弹出来的还有店名。 　　他将店名输进美团，一家一家的点开看地址。 　　最后固定在了几家店。 　　虞柠看着那几家店名后面跟着的括号——（鄂大店）。 　　虞柠猛得想起金妙说她刚19岁，这不正是在上大学吗！ 　　此时，梦里凌望今有了动作。 　　她看到画面中捏笔的手抬起又落下，在圆圈重叠的区域中点下了一点，并圈住了那个地名。 　　鄂城大学。 　　作者有话说： 　　周五入V。 　　另外，放下新文预收，么么哒。 　　《乖乖》 　　在林群眼里，卓尔就是个乖乖女。 　　成绩优秀，说话细声细气，身材娇小，面容甜美。 　　绝不会与他这种坏学生有半点交际。 　　也不知道怎么了，乖乖女对他产生了兴趣。 　　那他可得好好把人吓一吓，让她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区别。 　　* 　　在卓尔眼里，林群就是个坏同学。 　　成绩垫底，说话凶得狠，身材高大，面相凶恶。 　　绝不该与她这种好学生扯上关系。 　　可她却看到这坏学生偷喂小狗，态度表情温柔的不行。 　　她就起了坏心思。 　　* 　　林群最讨厌别人掌控他的生活，可没想到未来会有一天，他会因为一句‘乖乖’而乖乖地低下了头。 　　感谢在2023-03-14 13:53:16~2023-03-15 13:36: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电子羊会梦见仿生人吗 2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十九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虞柠醒了。 　　她仰躺在床上，明明做梦时脑子还算清醒，醒来之后却是晕晕沉沉的，她缓慢地眨了几下眼。 　　还没天亮，房间里黑漆漆的，让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加迷糊，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她迷迷瞪瞪地往一边伸手，其实心里还有点火。 　　想着你小子阳奉阴违，现实里说得诚恳，又是相信我，又是没装定位器…… 　　想到这里，她脑中忽然弹出了凌望今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不需要装定位器。 　　虞柠：“……擦。” 　　某种程度上，拥有如此定位技术的他，确实不需要定位器。 　　虞柠被自己想法逗乐了，但还是气。 　　她反手从自己脑袋后揪出枕头往旁边一拍，出出梦里的那口气。 　　结果枕头拍了个空。 　　她转身打开灯，床上没有人影。 　　虞柠顿了顿，她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挂钟，凌晨四点二十。 　　他今天是不是起得有点早了？ 　　虽说凌望今平时看着不怎么需要睡觉，但周末也会陪着她睡会儿懒觉。 　　虞柠从床上爬起来，下床时顺手摸了摸床脚缩成一团的猫猫肚子。 　　房间外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一盏一盏的亮起。 　　她看到楼下的那间小型健身房还亮着，猛得想起昨天那几个汉堡。 　　看来对于他来说，热量超标到不得不凌晨四点爬起来加练了。 　　虞柠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加快了脚步想去看看他举铁。 　　迈下最后一阶台阶，这级台阶上的感应灯更亮一些，照亮了左侧的房门，她在半黑半亮中侧头看了一眼。 　　房门大开，窗外透进了些月光，照亮了书架的一角。 　　那是书房。 　　虞柠停下脚步，感应灯灭了。 　　她记得书房里放了书。 　　这一刻，虞柠的脑中冒出了很多东西。 　　金妙和她说得重生，以及梦里凌望今的言行举止…… 　　从他嘴里撬出他的过往经历很难，很多事情都束手无策，总归是对他了解太少。 　　现阶段只能对照着梦里的事情进行分析，或许可以学学他在梦里的手段？ 　　比如从一些细节出发？ 　　虞柠走进书房。 　　凌望今在家里除了陪她，健身房和书房都是他经常去的地方。 　　她反手轻轻的将房门关上，接着按开书桌上的台灯。 　　书架是玻璃柜，柜子里塞了不少和心理相关的书籍。 　　这也正常，毕竟他开的医院就是从事这一行。 　　虞柠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她发现那些书籍都被进行了分类，也有一些倾向性。 　　关于家庭对性格心理影响这类的书籍，占比最多，接着就是一些由他自己打有装订的书。 　　虞柠翻了翻，书里是一些案例，有好几个都是大脑损伤后性格大变的病人病例…… 　　看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她拨开头顶的发缝，从额顶到脑后有道凸起的条状疤痕，平时披头和扎头发时都得注意，不然一不小心，她脑袋上就有两条发缝。 　　那是她小时候摔得，脑袋上缝了好几针。 　　对这条疤，虞柠没太多的印象，只记得妈妈哭得满脸是泪。 　　具体做了啥事不记得了，应该是和小伙伴打闹时伤到了吧？ 　　自那以后，虞柠性子收敛了很多。 　　也就过年过节碰到一些亲戚，聊天时都还会打趣的说她小时候皮的不行。 　　嚯，看来一书架的书还是为她准备的。 　　虞柠把手里的书塞回去。 　　她又打开几个柜门看了看，没有找到有关他的线索。 　　也有可能是她没有凌望今收集分析线索的能力，即便有些线索摆到她面前，她也不一定发现的了。 　　好难啊，虞柠心想。 　　在梦里看他收集线索轻轻松松的定位，现实里真上手了才发现都是一团乱麻。 　　他到底是怎么汇总线索分析的啊？ 　　她茫然的在书房里转了几圈，实在抓不到头绪后，放弃了从无到有收集线索分析凌望今这个人。 　　还是只能从预知梦出发，预防他接下来的举动了。 　　打车发票是不能再给，这习惯要改。 　　虞柠现在非常怀疑，她有些习惯是不是被他刻意培养出来的？ 　　哇，这么一想，他真的有点可怕啊。 　　虞柠搓了搓手臂。 　　吃汉堡那次发票已经给了，虽然没有预知梦里那样发票给的那么多。 　　但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即便发票数量不够多，止不准他又总结出什么方法来确定她和金妙见面地点？ 　　假设在确定了她和金妙的见面地点后，凌望今下一步会怎么做？ 　　虞柠开始提前思考。 　　他是想弄清金妙的具体身份。 　　现在定位成功了，如何确定金妙的身份呢？ 　　通过前面做的梦，虞柠倾向于凌望今会找她套话。 　　这套操作有前车之鉴。 　　针对老三他就是这么做的，通过套话以及她和老三聊天内容来推断老三个性，从而找出老三的性格弱点。 　　不过话说回来，老是凌望今在套她的话。 　　什么时候她也有这种能力反套他的话啊？ 　　虞柠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叩 　　房门传来了一阵轻响。 　　虞柠转身，“望今？” 　　“嗯。”隔着门板，凌望今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可以进来吗？” 　　虞柠：“没事，进吧。” 　　看样子，她在书房里待太久了。 　　虞柠打起精神，准备全神贯注的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朦胧的橙黄光线从门外投射而来。 　　他好像只打开了餐厅的灯，客厅还是半亮半暗的。 　　于是门前的他也只被照亮了一小块。 　　他的脸和身体大半隐藏在黑暗中，却也有那么几片区域是亮着的。 　　在他的肩膀，明暗的光线将肩膀和脖子做了小小的切割，又增添了一些阴影。 　　虞柠看到那块连接着锁骨，像是凹陷下去一块，又被肩膀那些圆鼓的肌肉顶起。 　　看起来就像是某些放在美术室里的半身雕塑，轮廓分明，也很硬。 　　虞柠：“你这个点运动干什么？” 　　她明知故问的没话找话，撕扯着自己的视线，让它不要像是扫描机一样，不停的扫描他的身体。 　　凌望今：“吃了太多汉堡，要消耗一下热量。” 　　他好像是在喘气，说话的声音带着气喘的尾音。 　　是刚才也在运动吗？虞柠耳朵开始发烫。 　　虞柠：“那你别买那么多啊……” 　　凌望今：“我觉得你会想都试下味道……” 　　他压低了嗓音，听着像是有些委屈，背着光的脑袋沮丧似的低了下来。 　　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虞柠在心底对自己说。 　　一个没控制住，被撕开的视线再度转到他的身上。 　　可恶他穿的是速干衣。 　　衣服服帖到略微有些紧，领口好似有条黑色的线，不……两条。 　　它们从领口向下画出来条圆弧，恰好的环绕住胸口。 　　又在胸下和两肋延伸出三条粗线，使得这件本就贴身的衣服竟有了棱角。 　　“睡不着吗？”他走进书房。 　　运动后呼吸的频率加快了很多。 　　虞柠听到了他呼吸的声响。 　　虞柠：“……有一点。” 　　她不自觉的合着耳中听到的呼吸声吸了一口气。 　　凌望今：“烦躁吗？” 　　她吐出气，看他弯腰，热腾腾的呼吸扑在她的头顶。 　　虞柠：“……还好。” 　　凌望今：“真的？你额头在冒汗。” 　　虞柠：“……是有点燥。” 　　虞柠抬手快速的抹了下额头，然后紧张地看着他。 　　她全身崩紧，想着凌望今一定会套话。 　　前面好几次都是这样，又是衬衫又是解扣子…… 　　然后再是一个拥抱，再说些好听的话，准能让她脑袋发昏，漏出一两句真话来。 　　虞柠正想着，伴随着‘唰’抽纸的声响。 　　他抽了纸，从她额上擦过。 　　但也只是一触即分。 　　没有抱吗？ 　　虞柠抬头，有点意外。 　　他往前走了一步。 　　虞柠打了一个激灵，从背到脖子仿佛有只无形的手给她捋直了般，绷得直直的。 　　想象中的拥抱没有到来。 　　她松了口气，却也莫名有些失落，眼巴巴地望着他侧身从她身旁绕过，推开了书房里的窗户。 　　清凉的夜风从窗外袭来。 　　凌望今：“还燥吗？” 　　虞柠：“……好一些了。” 　　窗外透进一丝黄光，天快亮了。 　　凌望今回头，那丝黄光倾泻到他的脸上，仿若是罩上了一层光晕。 　　他笑了起来，虎牙冒出了两个尖尖，“早餐想吃什么？” 　　这个点除了麦当劳和肯德基没什么外卖可点，而且昨天才吃的汉堡，她想吃点中餐。 　　虞柠：“家里有青菜吗？我想吃鸡蛋面。” 　　凌望今：“老三妈妈做的那种吗？” 　　“她和你说啦？”虞柠没想到短短几天，他们之间关系像是变好了许多。 　　他嗯了一声，眨了一下眼，随着眨眼的动作，虞柠感觉他像是上下扫了眼她的脸。 　　凌望今：“她可能看我可怜吧，发邮件告诉我，你喜欢吃她妈妈做的鸡蛋面，让我过来哄你开心。” 　　虞柠已经对他收集线索的能力感到麻木了。 　　虞柠：“做给我吃，我要看看你把老三妈妈手艺学了多少？” 　　凌望今：“没问题，不过我要先去洗个澡。” 　　虞柠：“洗澡？” 　　她目光顺着这一个词往下偏移，最终停住在他的前胸。 　　天没亮前黑乎乎的，只能看清些许轮廓线条，可眼下太阳逐渐升起。 　　她看清了衣物上的细节，从领口到腹部布料的颜色更深一些，像是有水泼溅上去，晕湿了一片，贴在皮肤上，隐约的贴出了几块模糊的肌块。 　　凌望今：“对，急着过来找你，都没来得及洗澡。”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意翻滚，虞柠盯着他的前胸。 　　“你出了好多汗……去洗吧……” 　　“好，等我一会儿。”他靠了过来，伸手就如同往常般要给她一个拥抱。 　　虞柠展开双臂，准备迎接今天第一个拥抱。 　　但他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往后收了收，绕过她的手臂，轻轻的贴了一下她的脸便迅速后退拉开了距离。 　　虞柠扑了个空，茫然又恼火地看着他。 　　凌望今只是笑，“身上有汗，脏。” 　　说完，他慢悠悠的转过身，两手捏住了速干衣的下摆，将衣服由下至上脱了下来。 　　虞柠看到黑色的速干衣剥落露出两块弯曲的背肌，接着又随着挺直背的动作展开，犹如层叠的花瓣般悄然绽开，在晨曦的暖光中闪闪发光。 　　凌望今：“我很快的。” 　　虞柠看出了神，直至他出声才回神。 　　然后视线便牢牢地吸附在他的后背上。 　　她望着他走出书房，四肢就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了般，跟着走了出去。 　　凌望今扭头侧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虞柠盯着他的身体，便看到那两片舒展的背脊扭转崩紧，又因侧身朝向她，半块胸肌也转过来了些许。 　　他一定是故意的。 　　虞柠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移开视线。 　　“……没什么，刚好顺路。” 　　凌望今笑而不语。 　　虞柠被他笑得恼火，“要洗赶快去洗！” 　　目送人进浴室后，虞柠才把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拔了回来。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她找了个懒人沙发坐了下来，非常的郁闷。 　　虞柠仰头坐了一会儿，感到一阵烦躁，燥得坐直。 　　可坐着也觉得不大舒服，那种躁动感让她坐立难安，坐了没多久，又站起来。 　　虞柠对这种燥算是驾轻就熟，她先是在客厅来回走了几步，看到餐桌上放着皮卡丘的水杯，拿起水杯走进厨房洗干净接了杯温水，继续端着杯子在客厅里边喝边走。 　　好不容易平复了些，就听到。 　　——哗啦 　　浴室水声哗啦啦作响。 　　虞柠被水声定在了原地，她顺着水声转了半圈，目光转向了浴室的大门。 　　他肯定是故意的。 　　虞柠想。 　　她捧着水杯，一口气将水喝得干净，拿出手机把音量键按倒最大，点开抖音。 　　还没等短视频的音乐装满整个客厅。 　　——喵 　　一只毛茸茸的小猫从她脚边窜了过去。 　　它喵呜喵呜的跑到浴室门口，扬起了上半身，两只毛爪轻轻搭在门上，抓出啪啪的声响。 　　虞柠：“小咪！” 　　她叫了一声。 　　猫咪的耳朵抖了抖，圆圆的脸扭过来也冲着她喵了一声。 　　家里的猫乖乖可能还小，正是粘人的时候，喜欢跟在人的后面，哪怕是洗澡都要扒门跟着一起进去。 　　猫坐在浴室门前晃了晃尾巴，又咪呜咪呜的叫唤，两只爪子不停的在门上抓滑。 　　“小咪，他洗澡呢，乖乖的哦。” 　　虞柠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脑中想起微信上凌望今换的昵称。 　　一时间有种不知道在说哪个乖乖。 　　小猫绕着门转了一圈，叫了好几声，软绵绵又嗲嗲的叫声听的虞柠都有些心软。 　　她立马走了过来，准备把小咪抱起来。 　　没等她走到门前，那浴室门忽地推开一道缝。 　　混着柠檬气味的白雾从缝中喷泻而出，扑了她一脸。 　　猫喵呜着从门缝中挤了进去。 　　虞柠听到滴答滴啊的水声里混了一声笑。 　　凌望今：“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15 13:36:42~2023-03-15 23:55: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llishy 16瓶；4円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二十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虞柠往前走了几步, 下意识的就要和猫一起进去。 　　凌望今：“你也想洗？” 　　一句话直接把虞柠敲醒，她往后退了一步。 　　雾气在她眼前弥漫，她看到一条沾水的手臂搭在门把手上。 　　小猫还在喵喵的叫, 虞柠低头望着在门内打转翻滚的毛球，莫名有些憋屈。 　　于是想也没想地弯腰抬臂, 将它从门内掏了出来抱进怀里。 　　她舔了舔嘴唇, “小咪我抱走了……你快点。” 　　说完, 她抱着猫飞快的跑离浴室门, 头也不回。 　　凌望今没说什么, 直到听到浴室再度传来水声，她才回头，和猫一起缩进了懒人沙发。 　　小猫在她怀里蛄蛹了几下, 或许是见挣扎不开，咪呜着乖乖地趴在她的怀里任她摸脑袋。 　　“就你粘人。” 　　虞柠轻轻点了点它湿乎乎的鼻子，托着毛乎乎的腋窝, 对准脑袋亲了好几口。 　　小猫咪的脑袋亲起来也是柠檬味的, 闻起来和凌望今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是刚才在浴室里粘到的气味吗？ 　　他到底想做什么？ 　　虞柠用脸去蹭猫咪毛茸又软乎乎的脸蛋。 　　从猫头上传来的柠檬气味总会令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凌望今。 　　那股躁动感在她身上翻腾。 　　她揉了揉猫咪的肚子, 听着它踩奶发出咕噜咕噜的哼声，而作为背景音的浴室水声也不停的往她耳中涌去。 　　客厅实在太安静了, 安静到她甚至可以听出水声的细微差别。 　　有时水声听起来比较舒缓, 像是冲在某种平整的大型物件上。 　　是在冲洗背部吗？ 　　虞柠马上拽回自己发散的联想，一手抱猫一手端杯子进厨房打水。 　　她燥得厉害, 没等饮水机里的水加热, 打了一杯冷水灌下。 　　别是情绪又被牵动了吧？ 　　虞柠这么想着, 从冰箱里抽出冰盒, 把冰块倒进杯子里打水喝。 　　水声停了。 　　虞柠放下手中的杯子, 猫咪呜一声从她怀里跳了下来。 　　她目光追寻着猫, 扭头转身面向厨房门口。 　　凌望今站在门口。 　　他身上还带着水汽，连头发也没有擦得很干，发尾还在滴着水。 　　凌望今：“我听你在不停地打水。” 　　虞柠没有回话，她发现自己在看到他之后特别的兴奋。 　　他走进厨房，拿起她手边的杯子看了看。 　　“……抱歉。” 　　虞柠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道歉。 　　凌望今：“还燥吗？” 　　虞柠点头。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句，随即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柠檬的味道变得浓郁很多，虞柠本能地吸了一口气，这些气味仿佛是从他皮肤下面冒出来的一样。 　　闻着闻着，竟然有点饿了。 　　明明之前喝了那么多的水。 　　虞柠盯着他的脖子，锁骨窝那块都聚集了一小滩水。 　　打湿的领口黏在他身上。 　　她忍了忍，没忍住。 　　要把头发擦干净。 　　虞柠想着抬手，插过他的发丝，本来想着是找他拿条毛巾的，可不知怎么的手掌搭在了他的后颈上。 　　这次凌望今没有躲开她的动作，他几乎顺从的张开双臂，随着她前进的动作往后倒退着。 　　要把水都擦干。 　　虞柠抹了抹锁骨，又扯了下打湿的衣领。 　　他一路退着，直至抵住了料理台。 　　哎呀衣服都湿了啊，要赶快把衣服换掉，虞柠想着，扯住了衣服的下摆。 　　凌望今看着她，驯服的低下头，将衣服脱了下来。 　　虞柠摇了摇头。 　　脑袋好像要飘起来了，可又非常的兴奋和快乐，中间似乎还失去过意识。 　　等到回神时，她正坐在凌望今身上。 　　她连忙翻了下来，期间凌望今还托了下她的手，并递上了一条毛巾。 　　虞柠接过毛巾疯狂地擦腿，满脑子都是色令智昏，色令智昏！ 　　还好他没问东西，不然以她刚才那种状态，绝对什么都憋不住。 　　不过来了这么一出，她身上的燥感消退不少。 　　凌望今：“看来澡是白洗了。” 　　虞柠立马摆手，“我们还是分开洗好了，你去楼上的浴室。” 　　说完，她捡起地上的睡裙头也不回地冲进浴室。 　　虞柠在浴室里用偏凉的水一顿冲，一边冲一边想。 　　她其实知道自己脾气不算太好，情绪控制能力也不算好，但没想到被凌望今一勾能兴奋成这样。 　　她用冷水冲的自己发抖，残余的燥感完全消退后，才哆哆嗦嗦地擦干净套上衣服出来。 　　刚推开门，就看见凌望今换好衣服等着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件毛茸外套，见她出来把外套披在虞柠身上。 　　凌望今：“我的错，不该勾你，把你情绪勾坏了。” 　　虞柠吸了吸鼻子，把外套往胸前拢了拢，“你勾我干嘛？” 　　凌望今：“最近这段时间，你有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和我说，只有这种情况下才会和我多说一些。” 　　虞柠：“……” 　　原来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啊。 　　凌望今垂头，眼眸半合，看着像是有些消沉，“以后不会了，抱歉。” 　　虞柠一惊，注殪崋意到他换了一件包裹的十分严实的长袖衬衫后。 　　“啊，那倒也不必……就，就……” 　　她顿了顿，思索着如何措辞。 　　“别这样一直吊着就行。” 　　凌望今抬目， 　　虞柠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他此刻的眼神，明明眼睛和嘴唇并没有太大的形态变化，可她却觉得他双眼是含笑的。 　　凌望今：“你不讨厌就好。” 　　之前都没害羞，此时却被他看得害羞，虞柠抓了抓头发。 　　“……确实不怎么讨厌。” 　　“去吃早饭吧？” 　　凌望今笑着伸手，虞柠牵了上去，两人牵着进了厨房。 　　她抢先从冰箱里拿出三个鸡蛋敲开打好，看到料理台上放着一碗腌好的肉丝。 　　虞柠：“你都准备好了啊。” 　　凌望今卷起衬衫的袖子，套了条围裙。 　　围裙是牛仔材质的，腰间一系，瞬间掐出了腰线，即便包裹的严实，看着也是肩宽腰细的，再配上挽高的袖口露出的一截小臂。 　　没想到他围裙上身也颇为赏心悦目。 　　——嗞啦 　　热油下锅煎鸡蛋。 　　虞柠望着他动作熟练的切姜蒜，还切了一大把青菜，捞起煎好的鸡蛋。 　　也就十分钟左右的功夫，一锅热腾腾的鸡蛋面煮好了。 　　她端着皮卡丘的碗凑上前，小咪也喵喵的过来扒他裤腿。 　　他笑着盛好了面，弯腰拉开右下角的橱柜，翻出了一个粉红色的小盘子。 　　喵咪从裤腿一路爬上去，攀到了背上，在他的肩膀上歪头蹭来蹭去。 　　他有些无奈的搓了下猫咪的脑袋，走出厨房拿出了个罐头。 　　虞柠：“你先吃了再给她拌饭吧，面坨的很快的。” 　　凌望今笑着扭头，圆圆的猫脸和他的脸贴在一起，齐齐朝虞柠这边看来。 　　“总得先把两个小祖宗给喂饱了。” 　　* 　　虞柠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既没做梦，凌望今也没套她的话，好像是不在意她和谁见过面一般。 　　也可能是他对她情绪起伏的在意度大于这个？ 　　不过梦做多了，虞柠渐渐摸索出一些规律来。 　　大部分时间做梦会预知未来，但她现实做了一些事情导致未来发生改变，那么在这个基础上，她会做未来没有改变的梦。 　　感觉就像是给她对照着对比一样。 　　这也让虞柠产生了更多的疑问，金妙是作死跑案发现场调查出了意外才导致的重生，那她又是因为什么而做预知梦呢？ 　　在她思考的功夫，安静了一个周末的金妙忽然和她发微信。 　　仿生妙妙屋：你男朋友在家不？ 　　手打柠檬：他上班了，你不上课吗？ 　　仿生妙妙屋：上啊，今天下午没课，要不我们出来聊聊呗？ 　　手打柠檬：算了吧，你好好上学吧，这事别掺和了。 　　发出这条微信后，虞柠直接把她拉黑。 　　拉黑还没十分钟，她手机接到一通未知来电。 　　不会是金妙吧？ 　　虞柠看了眼号码归属地，是鄂城。 　　她没有接。 　　手机震了一会儿，对面没打电话过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条一条的短信，都是那条未知来电。 　　1867891212：姐，你不能这样，我重生两次了，这事成我心结了，看心理医生都不管用……不解决，我后半辈子死了都没法安息！ 　　虞柠看了眼短信，把手机翻过来盖在桌上。 　　接着她手机又震了好几下。 　　她有些纠结，眼见着手或长震或短震了十几分钟。 　　虞柠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姐，你终于接了啊。”手机那头语速飞快，“我真放不下，你男朋友他都那样死我面前了，你上辈子那么惨……我真的放不下。” 　　隔着手机，虞柠已经感受到金妙的执念了。 　　“行吧行吧……那你看病也不能落下，我感觉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得行。” 　　“我一直在看啊。”金妙说，“下午出来见见？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虞柠：“先不说这个，我电话号码你哪来的？” 　　金妙：“……啊这个……我上辈子去你前公司……看到了你前公司的通讯录……” 　　虞柠：“你怎么知道我前公司？” 　　金妙：“小小的打听……跟踪了一小下下。” 　　虞柠：“……你还是继续看医生吧。” 　　两人在手机里大概聊了聊，金妙约她在之前见面的咖啡厅见面。 　　虞柠：“……要不换一个？” 　　她说得含糊，毕竟梦里的凌望今已经定位到金妙学校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几秒。 　　“听你话的意思……他发现我了？” 　　虞柠：“我不清楚，是做梦看到他定位到鄂城大学。” 　　金妙长长的啊了一声，“果然。” 　　虞柠：“换一个吧。” 　　“不了。”金妙连着不停地叹气，“就算换了位置也不过延长他找到我的时间罢了，而且贸然换位置搞不好会给他提供新的线索，加快这个进程。” 　　她说得唉声叹气，语气却非常的平静。 　　“我已经习惯了……” 　　虞柠：“……” 　　金妙：“就去我学校附近呗，喝杯咖啡我们再去吃地锅鸡怎么样？我请你！” 　　虞柠当然不会让一个没固定收入的学生崽请客。 　　最后直接约在地锅鸡店见面，也算是换了个位置。 　　见面后，虞柠开门见山，把菜单递过去。 　　“想聊什么？” 　　“这里鸡加五花肉的味道很不错。”金妙拿笔在菜单上飞快勾了起来，她看的医生似乎挺不错，这会儿脸色比之前看着好上不少，“我刚重生脑子很乱，有些东西没想起来，跟心理医生聊了聊，想起了一些事情。” 　　虞柠：“什么事情？” 　　金妙：“凌望今的家人，你知道吗？” 　　虞柠：“知道，但是具体的一些信息我不知道，他和我说得很少。” 　　“我不太肯定啊。”金妙撕开一次性餐具的塑料膜，“就是A辈子，没还没开始重生的那辈子，有些媒体已经说是查到他小时候的事情。” 　　说到这，金妙再次强调道。 　　“我不能确定真假，但其中有家媒体很厉害，以前把隐姓埋名的受害者信息都扒出来了，当然这事不道德，我意思就是它们调查能力很强……” 　　金妙：“他们说是查到了凌望今母亲的身份，在B辈子的时候，我又把这个名字告诉你……然后没过多久，你把我拉黑了，从这个时间节点后，凌望今第一次主动找上我，虽然只是远远看着我……” 　　“看你们的表现。”金妙偷偷地瞄了她一眼，“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它们查到的东西……” 　　虞柠：“他母亲的名字是什么？” 　　就算知道凌望今母亲名字，也不代表有关她的事情都能被查到，但也聊胜于无吧。 　　金妙：“凌今秋。” 　　虞柠一愣，隐约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还是记下了这个名字。 　　“行，我回去看能不能找人帮我查查这个名字，你还有别的消息吗？那家媒体只查出了名字？” 　　金妙张了张嘴，停顿了几秒，看着像是难以开口。 　　“……你去网上搜下她的名字。” 　　虞柠用手机搜索了这个名字。 　　网页第一条弹出了百科的链接。 　　虞柠顿了顿，她点开百科。 　　在网页的顶端看到了一排字。 　　连环杀人犯。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15 23:55:29~2023-03-17 15:4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啥啥啥 3瓶；他对明月说爱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二十一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虞柠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 还滑不到底。 　　这位凌今秋女士的人生经历实在是有些恐怖了。 　　在家乡杀了自己全家，又在村里吃席时菜里下毒，毒死了十七个人。 　　后逃亡一路南下进入鄂城, 中途抢劫杀人，甚至是洗脑了一群人, 一路上都有人协助她逃亡, 最后在鄂城大学落网。 　　看到这些介绍, 虞柠终于想起来她为什么听凌今秋这个名字耳熟了。 　　小时候有段时间电视上流行播刑侦片, 其中她妈妈最喜欢躲着看一部女性犯罪的电视剧, 中间有个故事便是以凌今秋这个案子做原型，只不过电视里角色用的是化名叫季秋。 　　小孩子就是家长越躲着藏着，越要去看。 　　虞柠幼年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唯独扒别人墙头看这个电视印象深刻，而季秋这个章节的故事让她尤为震惊和喜欢。 　　和这部电视剧其他章节的女性主人公不同，季秋的邪恶并不是都是因为家庭亦或是环境因素, 倒更像是她天生喜欢这个。 　　只是没想到, 季秋最后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虞柠的面前. 　　金妙：“凌今秋还有一些采访, 你回去看看，公共场合还是不要看了……” 　　虞柠收起手机, 百科上虽然写出了凌今秋的人生经历, 却也不是那么详细，还得再查查。 　　原以为普通人过往经历难查, 没想到凌望今的妈妈竟然是‘知名人士’, 调查的难度也算是小了很多。 　　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金妙一手挡在嘴前, 小声说道, “这算是遗传吗？” 　　虞柠：“……我不知道。” 　　“他的父亲呢？”虞柠问道, “你知道他父亲的事情吗？” 　　金妙：“那几家媒体好像没怎么提到他的父亲。” 　　虞柠：“他和我说他父亲失踪了。” 　　金妙：“不会是被他妈妈杀了吧？” 　　虞柠：“……我回去翻翻相关新闻。” 　　“如果按照他父母这种情况。”金妙收了声, 等一旁服务员把地锅鸡的锅端进灶台离开后，才压低嗓音继续说道，“他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很难不受到他妈妈的影响……＂ 　　“不太可能受到他妈妈的影响。”虞柠盯着锅边泄出的白气，“我大概看了眼新闻时间，他妈妈入狱时间和他出生时间是重叠的。” 　　说着，虞柠停住了。 　　金妙：“咋啦咋啦？” 　　虞柠：“以凌今秋犯得法……是不是应该死刑？” 　　金妙：“肯定啊，她都杀了那么多人。” 　　“不适用死刑的情况有哪些？”虞柠想了想，“怀孕算吗？” 　　金妙：“……这种心机，真就是遗传啊。” 　　虞柠又掏出手机。 　　关于这种杀人犯媒体一般都会跟得很紧。 　　果不其然，凌今秋入狱时间都写得很详细。 　　让虞柠意外的是，因为怀孕死刑转死缓，隔了两年凌今秋却越狱了，这次她没被抓回来，直接在追捕途中被击毙。 　　得，本来凌望今事情没搞清楚，又多了好几个谜团。 　　因为脑子里想事，虞柠一顿饭吃的也是食不知味。 　　金妙和她相反，食欲颇为不错，连吃了两碗饭。 　　虞柠看着她用锅铲舀汤拌饭，想起她的两次重生以及自己的预知梦。 　　“我为什么会做预知梦，你知道吗？”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金妙捧着碗，“因为B辈子大家都太惨了，所以我跳风井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这些事情你早点知道就好了。” 　　所以是因为金妙的愿望，她才有的预知梦吗？ 　　虞柠笑了起来，“看来你的愿望实现了，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金妙把碗里的米饭和汤汁拌在一起，“希望这辈子大家都能有好的结局吧。” 　　“啊不不不。”金妙摇头改口，“一定会有好结局。” 　　* 　　虞柠本想回家查一查，又担心他会不会偷看电脑的历史记录？ 　　虽然他从不看她手机和电脑，但以防万一，虞柠在网吧里找了个小包间。 　　先是查了查相关新闻。 　　她查到了凌今秋准确的入狱和执行死刑的时间。 　　以前她和凌望今出去旅游过，看过他的身份证，知道他的出生日期。 　　再对比他妈妈死刑执行时间。 　　他那时才三岁左右，再减去他妈妈坐牢的时间。 　　虞柠算了算，好像母子俩就没什么相处的机会。 　　所以他是谁带大的？ 　　当然，也有可能凌今秋不是他的妈妈，仅仅只是媒体为了热度造谣扯上的关系。 　　虞柠退出新闻网址的界面，金妙说过凌今秋有采访视频。 　　她在网上搜了搜，视频搜到了，就是年代有点久远，清晰度不高。 　　虞柠把一边挂着的耳机取下来，网吧的键盘和耳机总是黏糊糊的，而且包间里还有一股烟味。 　　她抽出消毒纸巾擦了擦，戴了上去。 　　视频暂停的显示界面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穿着蓝底，肩膀上有白条监狱服的女人。 　　和虞柠想象的不一样，按照百科和新闻所描述的，她似乎很招人喜欢，逃亡之路遇到了不少愿意帮助她的人。 　　可她的样貌却有些普通。 　　虞柠用鼠标点了播放。 　　静止的凌今秋只能说是清秀，可她动起来之后，整个人的感觉变了。 　　她将袖子挽起，衣领的扣子解开了一颗。 　　虽然监狱里的服装不怎么好看，但在她这么一番改造下，看上去好看了不少。 　　接着她挺直了背，两腿合拢微微瞥向一侧，微笑着望向镜头。 　　“你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虞柠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镜头很快转向记者。 　　记者像是有些惊讶，“你好，我叫田露。” 　　“很高兴见到你，田露。”凌今秋笑道。 　　记者也笑了起来，或许是为了活络气氛。 　　“我看你把袖子挽起来，是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倒是没有。”凌今秋目光错也不错地直视镜头，“我习惯在现有条件下尽可能的把自己打理的干净好看一些。” 　　记者：“挺好的习惯。” 　　凌今秋笑，“当然，和一个干净好看的人对话，心情也会更好一些。” 　　说罢，她视线略微向下偏移了几度，脸上笑容不变。 　　“你的裙子很好看。” 　　记者：“只是普通的工作服。” 　　凌今秋：“那当然是因为穿的人好看呀。” 　　记者却被夸得一顿，但很快地回答。 　　“谢谢，现在进入采访正题可以吗？” 　　凌今秋：“没问题，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记者：“需要的。” 　　“先从我离开家乡开始。”凌今秋缓缓说道，她语速平缓，语气轻柔，“小时候家里穷，上学我只上到了初三就辍学回家帮忙，其实那个时候心里是憋着一口气的。” 　　凌今秋：“特别看到弟弟妹妹都继续上学，我是家里老大嘛。” 　　记者：“然后你杀了你的父亲？” 　　聊起这个，凌今秋露出了苦恼的神色。 　　“我一开始并没有想杀他的，不服气嘛，就在家里和他吵，吵架嘛，有时候情绪控制不住，我们在家里就拿着镰刀和菜刀干起仗。” 　　她摊开手。 　　“然后我不小心把他手砍断了。” 　　凌今秋轻飘飘的态度令记者愣了愣。 　　“砍掉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不慌也不急的继续往后讲述着，“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力气这么大啊，话说正常人能够砍断一个人的手吗？” 　　“事实上，我还真不能算是正常人。”凌今秋抬起手，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去医院做了脑部CT，医生说我大脑发育异常……不过这些也是后话了。” 　　她挥了挥手。 　　“回到刚才的话题，人断了手还是挺吓人的，我爸就叫的特别厉害，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可能是太生气了吧，听到他叫就很烦，然后没控制住，把他脑袋剁成两半了。” 　　虞柠倒吸一口气。 　　记者：“……看到你父亲的身体，你有什么想法吗？” 　　“当然有啊。”凌今秋一手托住了脸，“一开始有点慌，后来就开始想办法把尸体藏起来，幸亏邻居都下地，那段时间农忙，村里都没什么人。” 　　记者：“你为什么要杀你其他的家人。” 　　这里镜头给凌今秋脸部一个特写。 　　她眨了眨眼，把脸颊旁的短发捋到耳后，以一种理所当然的神情回答道。 　　“因为他们发现了我爸的尸体了，还说要打死我，我只能把他们都打死了。” 　　整个画面安静了下来，记者没有说话，凌今秋一动不动的盯着镜头，虞柠屏住了呼吸。 　　过了几秒，凌今秋换了一个姿势，她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她向前微微俯身，作出一个探身的动作，朝着镜头笑着眨了眨眼。 　　“吓到啦？”说完，她双手合十做出弯腰抱歉的动作，“对不起啦。” 　　记者：“……能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什么吗？” 　　“我不知道。”凌今秋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当时我是受情绪驱使，无论是杀掉爸妈和弟弟妹妹，抑或是后来为了灭口在席里下毒，都是很愚蠢的做法。” 　　记者：“灭口？” 　　“对啊，家里死人肯定要请人吃席啊，但是村里的人不信我的说辞想让大队里的书记处理我……我只能在席里下毒，把人都毒死，就没人管我了。” 　　虞柠对她的逻辑感到震惊和无语。 　　视频中的记者似乎和她想法一致。 　　记者：“就算席里下毒也毒不死所有人吧。” 　　“是的。”凌今秋连连叹气，“肯定没法把村子里所有人毒死，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怀疑我还跑来吃我家的席，做人果然不能太贪小便宜。” 　　“太愚蠢了。”凌今秋皱着眉，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别人，“现在偶尔回想以前的事情就很后悔，我被情绪完全牵着鼻子走了，如果我把我爸尸体再藏好一点，或者在他尸体上伪装一下制造成意外也好啊……可惜了，那时候什么都不懂。” 　　记者：“你为什么会有把你父亲死亡伪装成意外的想法？” 　　“因为有些农村根本就没有多少法律意识，也分辨不出来正常死亡和他杀，还是我毒死了太多人引起了县里警察的注意。”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报警啊。”聊到此处，她双眸看向下方，脸上泄出了一丝伤感的情绪，“原来凶杀现场有那么多种伪装的方式。” 　　凌今秋：“后来去大学里听课，才发现知识那么有用，如果当时我学的多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被人发现我杀了人？”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要真情实感的多。 　　“是我学的太少，才会全然跟着情绪跟着欲望走，这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视频到这里，进度条快走到了尽头。 　　记者：“时间快到了。” 　　“啊，时间过得真快。”凌今秋一手扶在椅背上，慢悠悠起身，“和你聊天很愉快，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 　　记者伸手扶她。 　　在她起身后，虞柠看到她腹部鼓起了一块。 　　她手也不搭在肚子上，笑着望向记者。 　　记者目光转向她的肚子，“小心点。” 　　凌今秋随意的将手放在肚子上，脸上的笑较刚才的笑容更明显了些。 　　两颊凹陷下去两个酒窝，双唇分离露出两颗虎牙。 　　“谢谢，我的小护身符。” 　　视频播完，虞柠呆坐了很久。 　　久久不能回神。 　　之前还有些疑惑凌望今和凌今秋的母子关系。 　　但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她莫名的觉得，这就是一对母子。 　　虞柠又查了会儿新闻，她看到有家报社媒体说明了凌今秋因怀孕被判死缓的报道，对此网上评论区还引发了辩论。 　　她看了眼评论区，看到了一条点赞较多的评论。 　　亚热带气候：我搜了一下，法律相关条款说得是死刑不适用于审判时候怀孕的妇女，审判期间是在孕期，是不是太巧了？ 　　毛爪回复@亚热带气候：那也太巧了，真有人能计划的这么严密？算好警察抓自己时间确定怀孕时间？还能成功怀孕？ 　　看到这里，虞柠向后仰倒，靠在椅背上。 　　这种诡异的熟悉感。 　　信息还是比较多，她从包里拿出小本子。 　　仿照着梦里凌望今记录的方式，把信息画出来一个一个的连线。 　　不得不说，这种方式确实很快建立了人物与人物之间关系，以及将事件发生的顺序也都罗列出来。 　　看着清晰很多。 　　虞柠退出评论区，继续收集信息。 　　她点开新闻链接，不同报社的新闻都大同小异，从网上搜到的信息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条。 　　查不到什么更有用的信息后，虞柠干脆下机，并将刚才记录的纸从本子上撕了下来，撕碎丢进垃圾桶。 　　她没有马上回家，在商城里逛了逛。 　　不知道这算不算她神经敏感，虞柠觉得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迷惑一下他，谁知道他会从她身上哪块找到线索，确定她去哪儿了。 　　晃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拦车回家，这次没要发票。 　　回去的路上，凌望今发微信问她晚上回不回来吃饭，还发了张超市里的照片过来。 　　虞柠中午和周末都是在外面吃的，挺想吃吃他做的饭。 　　手打柠檬：我想吃土豆丝和辣椒炒牛肉！ 　　他会把土豆和牛肉切的很细，是在外面吃饭都吃不到的细度，超级入味也很嫩。 　　小乖乖：好，喝可乐吗？ 　　手打柠檬：喝！要无糖的。 　　付完车费下车，虞柠顺手把手机塞进包里，等会儿开电子锁，手里拿手机不太方便。 　　进了家门，她在客厅叫了声，猫跑了出来，没见到人。 　　凌望今不在，应该还在超市里选购。 　　虞柠伸手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刚才没注意，这会儿手机拿出来，她看到手机壳上湿了一片。 　　她暗骂一声，连忙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 　　可能是在网吧抽完湿巾忘记把里面气排出来了，湿纸巾一挤，从封口处渗了好多液体。 　　她恼火的用纸擦了擦包装纸。 　　可包还是湿了，她把包内衬翻出来擦，擦干了之后，包里还是有块颜色更深一点。 　　虞柠找衣架准备把包挂起来。 　　可挂到一半，脑子里忽然冒出个想法来。 　　凌望今会不会通过她的包分析点什么出来？ 　　这么一联想，她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僵在了原地。 　　恰好防盗门电子书发出‘嘀’的一声解锁声。 　　虞柠紧张的回头，两手攥着衣架。 　　还不等她作出反应，凌望今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把手中提着的购物袋放到一边，直直向她走来，“怎么了？” 　　他小臂上的袖子翻叠地掀起了一半，衣领处解开了两颗扣子。 　　看到她的同时便笑了起来，笑容的幅度颇大，脸颊上凹陷出酒窝，虎牙尖也冒出了头。 　　虞柠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 　　凌望今：“吓到了？” 　　作者有话说： 　　电视剧的原型是《红蜘蛛》。 　　蛮小的时候看的，印象比较深。 　　入V了，么么哒~ 　　抱住你们一个个亲过去。 第22章 二十二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有那么一刹那, 虞柠是真的感到了害怕。 　　凌望今目光凝视着她的脸，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刚刚开门把你吓到了吗？” 　　是指这个吓到啊。 　　虞柠松了口气。 　　凌望今：“抱歉。” 　　“没事没事。”虞柠不自在地抓了抓脸。 　　可能是凌今秋视频给她的冲击有点大，如此她看凌望今也不对味起来。 　　“包打湿了？”他一抬手, 就要去拿虞柠手中的衣架。 　　她下意识的要躲，可脑子动了动压下躲闪的举动。 　　已经被他看到了包, 再躲没有太大的意义, 还可能会因为躲而被他提问。 　　说到底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虞柠有点烦自己的笨手笨脚了。 　　凌望今：“湿纸巾没把气排出来？” 　　虞柠：“嗯。” 　　以往都是他出门干湿纸巾带一套, 连卫生巾都会准备好以防外一, 甚至在她包里都会提前备好这些东西，以防忘带了。 　　虞柠越想越觉得自己自理能力的严重退化。 　　现在刚好找到切入点，于是她半抱怨半试探的说道。 　　“你不能这样, 什么都给我准备好、提前做好……那我以后还能做什么？还有自理能力吗？。” 　　凌望今没有立马回答，像是在思考。 　　原以为他还会像之前那样辩解几句来哄她。 　　虞柠打起精神，两眼都牢牢钉在他脸上, 就等他开口表演了。 　　“也是。”他点了一下头, 手上动作不停, 将她包里沾湿的那块翻出来展平，“确实不该什么都给你包办了, 我的错。” 　　虞柠仿佛被噎了一下, 提前想好的词都堆在嘴边说不出来。 　　表现的态度太轻松了，让她有些怀疑。 　　“真放手？” 　　“真的。”他说着将翻好的包递给虞柠, “你说得像是我有很强的控制欲一样。” 　　说着, 凌望今提起放在地上的袋子, “包挂好后, 能帮我洗菜吗？” 　　“没问题, 我们之间说什么帮。”虞柠把包挂上去, 转身跟着他走进厨房。 　　她拉开塑料袋，除了土豆辣椒和牛肉，还有椰子水和菠菜。 　　她不太喜欢吃青菜，菠菜会多吃一点，因为她喜欢拌饭，而菠菜和饭拌在一起味道还不错。 　　虞柠把水果和菜拿出来，发现他买的都是她喜欢吃的。 　　虞柠：“你怎么不买你喜欢吃的？” 　　“我没有喜欢吃的。”凌望今将洗菜篮递给她。 　　确实没见过他表现出强烈的喜好。 　　虞柠：“真的没喜欢的？我不信。” 　　她想着逼问一番。 　　他拧开水龙头清洗土豆，“喜欢的？有啊。” 　　虞柠：“什么？” 　　“你。”凌望今取下挂在墙上的刀，刀顺着土豆切下一块皮，他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保持着微笑，“我喜欢你。” 　　这话接着像是有些土味情话，但他那种平淡又自然的态度令虞柠感到害羞的同时，没有什么反感情绪。 　　虞柠：“说正经的。” 　　“是正经话。”他笑着将土豆切块，“我对吃的，确实没有太多欲望。” 　　虞柠：“那你对什么有欲望？” 　　“你猜猜？”他拆开包装盒，拿出牛肉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不会和我也有关吧？”虞柠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水流从肉块的表面挤出。 　　凌望今‘嗯’了一声，拧上水龙头。 　　虞柠依旧盯着他的手，手指轻轻捏住了肉，四指按压的微微凹陷下去。 　　凌望今：“我对你有欲望。” 　　听到这句话，她脑中忽地冒出了很多画面。 　　虞柠立马甩头，又感觉他今天的态度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或许能够问出一些东西？ 　　虞柠：“什么样的欲望？” 　　他把肉放上砧板，刀从上往下切割，片下了一块薄薄的肉片，又被刀尖拨到了一边。 　　凌望今：“想把你留下来。” 　　虞柠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留下我？” 　　凌望今笑，“说了怪话，可能是我没安全感吧。” 　　* 　　凌望今几句话就搅得虞柠心神不宁。 　　他没安全感？凌望今这样的人会感到不安吗？ 　　她既觉得他是在说谎，却又觉得人会感到不安很正常。 　　凌望今：“还在纠结吗？” 　　虞柠转头，见他从门外走来，穿了一身黑色的睡衣，扣子扣得严丝合缝，连袖口的扣子都扣上了。 　　虞柠：“还好，就是意外你竟然也会觉得不安。” 　　“我又不是没有感情。”他笑了，“你好像对我有些偏见。” 　　虞柠：“……有那么一点吧，平时看你做事，感觉没什么事能难倒你一样。”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厉害。”他坐到床边，身上柠檬味的沐浴露香气弥漫而来。 　　凌望今：“也有事情会难倒我。” 　　虞柠来了兴趣，“什么难事？” 　　他微笑着垂眼，轻轻拉起她的手，用两手将她的手掌包裹。 　　“比如……我的爱人有烦恼也不愿意告诉我，我想知道具体原因，却又不忍心逼问她。” 　　虞柠：“……” 　　她就知道。 　　虞柠：“我也没有办法呢，这边建议是你先对你的爱人坦诚一些哦。” 　　凌望今笑，“坦诚哪一方面？” 　　虞柠满心的疑问，真到了要问的时候，却反倒有种不知从何开口的迷茫感。 　　无论是他的想法，他的情感，以及他的过去，几乎全都一无所知。 　　虞柠：“先从你的家庭开始吧。” 　　凌望今怔了一下，这种呆滞的状态持续时间很短，也只是眼神木了几秒，但她还是感受到了。 　　或许这就是长期在一起生活所带来的了解，虽然不足以了解他的内心，却能捕捉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凌望今：“好，我那位爱人想听家庭中哪一位成员的故事？” 　　他母亲知名度比较高，虞柠不准备问，避免信息重复。 　　虞柠：“你的爸爸。” 　　“我的爸爸？”他缓慢的眨了几下眼，应该是在思考，“有点难以形容，按照现在网络上流行的形容词，他是个恋爱脑。” 　　虞柠：“恋爱脑？” 　　凌望今：“一天到晚围着我母亲打转，即便她早就去世，也总喜欢在我面前提到她。” 　　“你母亲去世……”虞柠顿了顿，有点难以想象，“他怎么围着她转？” 　　凌望今：“这部分形容不准确，他在我母亲去世后，一直都在纠结研究，我的母亲究竟爱不爱他……是不是很恋爱脑？” 　　虞柠：“他怎么失踪了？” 　　“不知道，可能是研究的走火入魔了吧。”凌望今提起自己的父亲，表现的非常平静，“失踪了也好，他这种念叨我母亲的频率，指不准哪天就要把我折腾疯了。” 　　虞柠想到梦，又想到他那些不太正常的举动。 　　“……你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也算熬出头了吧，抱歉。”他俯身抽手揽住了虞柠，将脑袋抵在她的肩膀上，“我不是很想和你提到我的家庭……这种不正常的家庭，我不想说出来影响你的心情。” 　　虞柠听到这里，愧疚感马上就上来了。 　　她反手抱住了凌望今，看他像是有些失落，连忙安慰道。 　　“你道歉什么，出生又不是你能选的……” 　　看他这样，虞柠突然有些后悔问他这个问题。 　　“睡吧睡吧，不想这个了。” 　　她话音刚落，看他情绪不高，她本来都准备掀被子直接睡。 　　然后看到凌望今下床点助眠香薰。 　　甚至回来时拿上了身体乳，只不过情绪低沉没有笑，即便如此在和她对上视线的同时脸上便挂上了笑。 　　“要涂背吗？” 　　虞柠：“……不是说不要给我做太多了吗？” 　　凌望今：“抱歉，习惯了。” 　　虞柠这时才意识到。 　　有时候养成的‘习惯’是双向的。 　　还以为听了凌望今说他父亲的事，晚上会愧疚的睡不着。 　　结果刚闭眼，意识便沉了下去。 　　直到眼前浮现出画面，她就知道，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梦似乎是接上次的剧情。 　　她看到面前照旧摊了一张纸，不过纸上写的东西倒是新的。 　　上面写了很多时间，用表格的方式将不同时间划分开。 　　而纸的一侧是手机，他正拨弄微信的聊天记录。 　　虞柠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她和凌望今的聊天界面。 　　他将不同的时间段点出来，这些聊天记录都有共通的特点，那就是她出门和人吃饭。 　　虞柠想了想最近的行程，能和她一起出门吃饭的，除了凌望今就只剩下金妙了。 　　表格里填的时间便是她外出吃饭的时间段。 　　接着他打印出了几张纸。 　　那些纸上印着鄂城大学的课程时间。 　　虞柠眼睁睁的看着他对着这些课程，一张一张的排除，最后圈中了一些课程。 　　他将这些课程单提出来。 　　凌望今：“新闻传播啊……” 　　第一人称的画面转动，转向电脑屏幕。 　　虞柠还以为他要做些什么进一步推导分析，结果他从电脑里找出了些手机号码。 　　这些号码都备注了不同的词，虞柠看到了私家侦探这样的字眼。 　　随后，他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拨了出去。 　　凌望今：“查鄂城大学这两年新闻传播系的学生，我会给你们一些时间段，去查他们和谁见面。” 　　和平时跟她说话的语调完全不一样。 　　不过金妙是新闻传播系吗？ 　　在虞柠思考的同时，他手机响了。 　　是没有备注的未知来电。 　　凌望今没有接电话，整个画面一动也不动，他似乎是在思考。 　　过了几秒，他接起电话。 　　还没等他开口，手机那头一道女声一口气不带停的说了一大段话。 　　“你好凌先生，这边是佐罗调查公司，我姓柳，这边听说您要调查一个人，我这边想深入和您了解一下，您想调查新闻传播系学生去见的那个人吗？” 　　“不。”凌望今加重了这个字的读音，“不要去查他们见到的人。” 　　“您是想从那些学生里筛选出见那个人的学生吗？” 　　凌望今嗯了一声。 　　“那这样凌先生，从那个人出发调查更容易找到学生，新闻传播系的学生不少，收费也……” 　　“不用。”他直接打断了手机那头的话，“钱不是问题，你们只需要确定是哪个学生，以及……” 　　凌望今：“不要出现在她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17 15:46:08~2023-03-17 22:25: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绝影流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二十三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金妙：“你做梦梦到他找到我了？” 　　“差不多吧。”虞柠撑着头, 不停的用勺子搅动面前的咖啡，“我还以为他会慢慢收集线索推理分析呢，没想到直接找了私家侦探。” 　　“客观来说。”经过心理医生的治疗, 金妙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脸颊的肉也渐渐鼓了起来, “找私家侦探除了花钱, 是效率最高最快的方式, 对于凌望今, 钱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他找了那么多家侦探, 真有钱啊……” 　　虞柠抽出勺子，抿了口咖啡。 　　“的确，让我意外的是, 他不让私家侦探跟踪我。” 　　虞柠可是在梦里看到他一点一点收集发票，旁敲侧击的问她，花了很长时间去定位她的所在地, 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不知道有多少。 　　“可能是他真的很喜欢你吧。”金妙忽然冒出了没头没脑的一句。 　　虞柠诧异地望她。 　　“我不是在给他说好话。”金妙飞快摆手, “是一种感觉吧, 前两辈子他对我和其他人，说实话都挺残酷, 但对你就……怎么形容呢……” 　　她一边说一边思考, 似乎是想努力描述那种感觉。 　　“小心翼翼，对, 就是小心翼翼！” 　　金妙：“私家侦探跟踪我, 即便被我发现了也无所谓,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听她一说, 虞柠笑了笑, “那也是。”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虞柠看着她, 以前是两人不熟，且金妙精神状态不佳，才没问出口，“我觉得你在没和我见面时，微信聊天表现出来的状态和现在不太一样。” 　　金妙有些迟疑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和你网上聊的时候……我看起来更聪明一些？” 　　虞柠：“……啊？” 　　金妙：“那会儿我想快点和你拉进关系，又不能像B辈子那样冲到你面前……你不是挺喜欢凌望今嘛，我就有模仿他的想法，可能模仿的不太好吧……” 　　难怪微信聊天时，虞柠还以为妙妙屋是个成熟的心理学大佬，结果见面之后感觉完全不一样。 　　虞柠：“你对我了解的挺多啊。” 　　金妙：“那当然，分析你的帖子我看了不少。” 　　虞柠：“……” 　　“不聊这个了。”虞柠把话题岔开，“凌望今现在应该还在尝试找你，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金妙对着热腾腾的咖啡吹了口气，“反正他迟早找到我，顺其自然吧。” 　　“完全不挣扎了啊。”虞柠笑着叹气，“既然这样，你来帮我个忙。” 　　金妙：“好，你说。” 　　虞柠：“你都不问下要帮什么忙……你也好还是你找其他人也好，帮我去找佐罗调查公司的柳小姐，让她查个东西。” 　　“好！”金妙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我可以提个问题吗？” 　　虞柠：“什么？” 　　“柳小姐是你做梦梦到的那个吧？我听你说的，她还主动打电话给凌望今了……” 　　“我查过那位柳小姐的公司。”虞柠从手机里找出截图点开递给她，“公司规模不算小，通过公司官网搜到了她的微博，是个很活跃的女孩子，总会在发微博求发财找活干。” 　　虞柠：“这样的人会主动找凌望今挺正常的，我想在查你的事情上，他是愿意花钱的。” 　　金妙：“……” 　　“我做梦的时候，只梦到她主动打电话过来，她是唯一一个通过凌望今寥寥几句里推出他真正意图的私家侦探。”虞柠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说实话，面对凌望今，我几乎没有多少有用的手段去探知他的过去。” 　　她既不擅长套话，也狠不下心逼问他，更没有凌望今那样的资产和人脉用来查人。 　　虞柠：“刚好梦里他提前帮我筛选出能力出众的私家侦探。” 　　她看向金妙。 　　“我一动凌望今绝对会发现，所以这事暂且由你来帮我。” 　　金妙：“你不怕那个柳小姐和他认识。” 　　“现阶段应该不认识。”虞柠喝了口咖啡，“在梦里是柳小姐主动打电话自荐，而我听凌望今昨天还套我话，想知道我的烦恼。” 　　咖啡还是太苦了，虞柠把杯子推到一边。 　　“他应该是还没能确定你的位置，毕竟现实我没有给他那么多打车的发票，大概率也没到找私家侦探那一步。” 　　说到这里，虞柠感叹道。 　　“这也算是梦为数不多的好处了吧，未卜先知。” 　　金妙：“你想查谁？凌望今吗？” 　　“不，找人查他容易被发现，查他母亲凌今秋。” 　　* 　　柳小姐的能力很强，距离金妙找她也就过了一星期，一盘录像带便被寄到了虞柠手中。 　　这个年代录像带都算很少见的东西，播放录像带还得找专门的录像机。 　　虞柠找了好几天，在闲鱼上淘了个二手录像机。 　　寄来的录像带像是有些年头，上面贴着的纸泛黄，轻轻一侧便撕了下来。 　　虞柠点开微信。 　　仿生妙妙屋：柳小姐说当时采访凌今秋拍了挺多视频，但最后在电视上播出来的不多，这录像带是内部视频，有点难找，暂时只找到了这一盘。 　　难怪收费那么高。 　　虞柠有些肉疼的把尾款转了过去。 　　手打柠檬：继续找。 　　为了看录像带，她在网吧里找了间包间。 　　给了网吧老板一些钱，又买了转换器，让老板把录像机和电脑显示屏连上，这才能看录像带内的视频。 　　直到坐上电脑椅，虞柠都在想。 　　调查可真费钱啊。 　　她把录像带插进录像机，随着播放键地按下，屏幕上出现了画面。 　　习惯了高分辨率的画面，每次看到这种画面，都需要点时间适应。 　　“露露，你来啦~” 　　凌今秋的声音最先出现，接着她被狱警领着进入画面中。 　　“好久不见。”镜头转向记者田露，这次她穿得是裤子。 　　“对啊，你都一个多月没来找我了。”凌今秋抬起手，顺着狱警的动作坐下。 　　内部视频比虞柠在网上看到的拍到的东西要多。 　　凌今秋：“这次你想问什么？要继续上次的自我介绍吗？” 　　“不用。”田露拒绝了她的提议，整个人的气场看着比上次采访时要严肃很多。 　　凌今秋：“你好凶啊，是上次回去后被领导约谈了吗？” 　　田露没有说话，镜头没有在她脸上停留太久，飞快的转向凌今秋。 　　虞柠看不到田露的表情，但她看到凌今秋从斜靠着的坐姿慢慢坐直，唇角上勾，双眼眯起，就这样笑了。 　　凌今秋：“抱歉，我上次说的东西让你为难了吗？” 　　田露：“没有……只是你说得和外界对你描述的不太一样。” 　　“我大概能够想象到外界是怎么形容我的。”凌今秋说，“无非是查出我的身世，感叹我在重男轻女这样悲惨的家庭中成长，会报复杀害父母兄弟姐妹也算是事出有因。” 　　凌今秋说着，略微张着嘴，深吸了一口气，又缓慢的将这口气吐了出来。 　　“说实话，我在刚离开村子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我恨他们吗？” 　　“当然恨。”她自说自话的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所以杀他们的时候没有犹豫，照理说这种怨恨应该会持续很久，可我出了村子看到满地的油菜花，脑子忽然一片空白，然后吸气。” 　　凌今秋闭上了眼，仿佛是跟随着记忆中的自己般，也吸了口气。 　　“真臭。” 　　可能是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反应。 　　视频中的田露和虞柠齐齐欸了一声。 　　凌今秋笑了，“很意外我的回答吗？” 　　“或许人与人的喜好不同，我觉得油菜花的味道很臭。”她作势捏住自己的鼻尖。 　　“可田地里金灿灿的油菜花一团一团的贴在一起，一眼望去全是金的，那场面……还是挺壮观的。”凌今秋目光上移，像是在注视着某个不存在的远方。 　　“那时，我脑子里某名冒出个想法，我要改名……招娣太难听了，油菜花一片阳光一照就和金子一样会发光，那我名字里要有个金，凌金太难听，以前看大队里有文化人说什么金秋岁月……就叫凌今秋好了。” 　　凌今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恨是这么容易被外界吸引分散注意力吗？” 　　她继续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也许我是恨的，但可能更多的是躁动？也可能是冲动，这种冲动延续了很久，后来杀的好几个人，好像都是一个念头起，回过神我就把人杀了。” 　　凌今秋：“这样不行，我得找一个方法疏解一下这个冲动。” 　　田露：“怎么疏解？” 　　凌今秋视线从远方收回，重新落在对面田露身上，镜头上。 　　那目光仿佛穿过了镜头，一同落在了虞柠身上。 　　“挺简单的，人的欲望就是那些……不是还有一个色吗？” 　　* 　　在回去的路上，虞柠脑袋里都在回响着凌今秋的话，就这样恍惚着打车，恍惚着回了家。 　　开门后，昏暗的客厅泄出了一缕光线。 　　她顺着那缕光束抬头，发现二楼卧室的灯是亮着的。 　　“望今？” 　　虞柠叫了一声。 　　无人回应，倒是猫呜咽叫着粘了上来。 　　她想了想，延着楼梯往二楼走去，顺手包起脚边粘人的猫咪。 　　咪呜的猫叫声在客厅中回响合着她脚步声一起，让虞柠心中升起了奇怪的感觉。 　　她穿过露天走廊转进卧室。 　　卧室里的灯不亮，只亮了床头的台灯。 　　于黑暗与光明交融的朦胧环境之中，床上鼓起了一团黑色的阴影。 　　她望了过去。 　　看到一截裸露在外的脊背，隆起的两块骨头被纹理清晰的肌肉包裹，随着呼吸的起伏那些纹理时深时浅。 　　“……望今？” 　　床上的阴影翻滚着破开一道口子，像是翻了一个身。 　　一张苍白的脸从中显露出来。 　　他看起来不太舒服，两鬓的短发被打湿黏在脸上，可鼻头和脸颊却透着一丝粉，使得这张苍白的脸增添了几分艳色。 　　“柠柠……” 　　虞柠被他叫的心尖一颤，盯着这具半隐在黑暗中的美丽皮囊。 　　不知怎么的，脑中又回响起了他母亲的声音。 　　【不是还有一个色吗？】 　　作者有话说： 　　因为改错字，昨天也改了，感觉老刷新不太好，就先把这章放出来了（趴地 　　感谢在2023-03-17 22:25:08~2023-03-19 10:0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lue褂子 5瓶；他对明月说爱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二十四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虞柠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干, 她忍不住的吞了好几口唾沫。 　　本来还想着他又玩什么花样，但见人像是真的很难受，她直接坐上床,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触手的温度有些烫。 　　虞柠一惊，“你生病了, 走……去看医生！” 　　“医生来过, 打过针……”他嗓音嘶哑, 起身后软绵绵地靠在了她身上, “……难受。” 　　虞柠从来没见过他生病, 现在看他病怏怏的发烧烧得脸上发红，又想起自己刚才怀疑他，愧疚的情绪顿时涌了出来。 　　她半抱着人, 被他身上的热度烫的一个哆嗦。 　　虞柠把人塞进毯子里，余光扫到床头随意挂着件上衣。 　　“就算发烧了，也要多穿一点啊。” 　　“……热。”他侧头把脑袋埋进枕头, 两手伸着就要揽她的腰。 　　虞柠无奈道, “有没有退烧贴？” 　　她把手搭在凌望今的脑袋上, 很快就被他用空出的手按住贴在脸上。 　　凌望今：“……有。” 　　虞柠：“为什么不贴呢？” 　　“头疼，不想动。”他呢喃了一句, 眼睛都烧红了, 被台灯一照眼里都是水光，看着痛苦又委屈。 　　虞柠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耍赖又可怜兮兮的模样, 感到新奇又有些心痛。 　　她都不忍心对他大声说话, “退热贴放在哪里？我去拿过来给你贴。” 　　他摇了摇头, 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腰。 　　“不去, 不要走。” 　　别是烧糊涂了。 　　虞柠像是哄小孩一样哄他, “不走, 就去拿退烧贴，很快回来，你贴了烧退了才头不痛啊。” 　　他用力地眨了一下眼，撑着脑袋盯着她的脸，似乎是在思考。 　　虞柠觉得他这种呆呆的神情很有趣，也不催促，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凌望今：“好……” 　　他说着停顿了几秒。 　　“快一点。” 　　虞柠飞快的跑出卧室，家里很多东西都是他收拾的，有些东西她都不知道放在哪儿。 　　退烧贴被他放在楼下，难怪他烧成这样都不愿意跑下来拿。 　　虞柠翻了几个柜子，最后在底下的抽屉里才发现堆得整整齐齐的退烧贴以及体温计。 　　等她把退烧贴拿回来，就看到凌望今坐在床边唉声叹气。 　　“把上衣穿上啊。”虞柠连忙把毯子盖在他身上。 　　“好久……”他嘟囔着小声抱怨了一句，又像是怕她听到一般，抱怨也只说了一半，立马闭上嘴抱住了她的腰。 　　“来来来，先把退热贴贴上。”虞柠憋着笑，撕开退热贴。 　　她哄了一会儿，把人哄到床上躺着。 　　贴完退热贴，他立马起身像是要抱她，把自己缩进她怀里，奈何体型太大，只能堪堪把脑袋塞进她怀中，枕在她的腿上。 　　虞柠：“还难受吗？” 　　她一边问他一边给他量体温。 　　凌望今：“……头疼。” 　　他眼眸湿润，目光发散，瞳孔像是没有聚焦，两手却紧紧地揽住她的腰。 　　虞柠心疼又无可奈何。 　　“怎么把自己弄生病了？” 　　原本没想着会有回答，但他侧着头，将那张烧得有些发红的脸贴在她的腿上，双眼因为包着水雾而变得迷蒙。 　　“你不在家，这几天。” 　　那些委屈的情绪都不需要五官刻意的表达，便自然而然从那双湿润的双眼流淌出来。 　　“你是不是……查到了我的妈妈。” 　　虞柠听着心脏一颤。 　　凌望今：“她是不是很可怕也很坏？你怕她吗？” 　　虞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的双眼。 　　他的眼球是褐色的，眼眶有些偏圆，发烧令他眼周一圈都是红的，就像是刚刚哭过一般，眼里还含着泪。 　　他是真的在流泪，一滴眼泪挂在眼睫上。 　　“你会怕我吗？” 　　虞柠却被那颗眼泪吸引住了视线。 　　他的脸几乎隐没在黑暗中，可那颗眼泪却反射着灯光，然后从眼中滚落。 　　就像是一串光点掉落，猛得砸在了她的心上。 　　“你会怕我吗？” 　　他执着的问着，含在嘴里短促的语气词只吐出了两个字，在这安静的环境里被她精准地捕捉到。 　　“……求你。” 　　在这一刻，虞柠心中猛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情绪，它夹杂着酸涩与心痛，令她胸腔、眼眶发热。 　　“不会……” 　　她听到自己说。 　　“我不会怕你。” 　　听到她的回答后，凌望今才终于笑了起来，他牵着虞柠的手慢悠悠的躺回床上，闭上眼。 　　没过多久，呼吸便平稳下来。 　　见他睡着了，虞柠有些哭笑不得。 　　但也感受到了他的那种不安。 　　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虞柠心想。 　　确实有那么几秒因为联想到他的母亲而有点怕他。 　　结果到头来，还是被他发现了在查他母亲的事情。 　　对此虞柠不怎么意外，就是没想到凌今秋对他的影响这么大，估计是这段时间他一直纠结这件事，把自己搞病了。 　　虞柠看了眼他烧得发红的脸，认命的下楼找酒精看能不能等会儿给他擦身体退烧。 　　她先找了一个保温瓶，装满了温水放到床头以便他睡醒了喝水，接着跑去找酒精。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买酒精。 　　虞柠在几个常去的房间里翻找，想着退烧贴都买了酒精应该会有。 　　凌望今这人就特别喜欢在家里备些东西。 　　虞柠在工作间都翻出了铲子和电锯，硬是没找到酒精。 　　把家里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虞柠想起书房还没去，因为不久前去过没看到酒精，便自然而然把这里忽略了。 　　她想着再找不到就得叫外卖了，找酒精浪费时间太长了，本来就是觉得外卖送过来要时间她才在房子里找的，还不如一开始直接叫外卖。 　　虞柠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掏出手机。 　　结果刚进书房门，她一眼看到书桌上放着一瓶酒精。 　　虞柠：“……擦，怎么放这里？” 　　酒精瓶还有点大，比她平时在药房里见到的酒精要大上一号。 　　她走了过去，看到酒精瓶旁还放着一包拆封的棉签，旁边还有几滴已经凝固的血渍。 　　看到血渍的同时，她脑中警铃大作，连忙左右环顾一圈，又趴在地上，仔仔细细的巡视一周，看有没有别的血迹。 　　这里别是案发现场吧？ 　　虞柠有些脑袋发昏，下意识的从桌上抽纸上抽了几张纸，就去擦桌上的血渍。 　　擦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劝他回头是岸，立马自首吗？ 　　她懊恼的捂住头，把纸揉成团丢进一旁垃圾桶。 　　垃圾桶掀开的瞬间，虞柠瞥到里面好像有东西。 　　她想了想，掀开了垃圾桶盖子。 　　垃圾桶刚换不久，袋子是新的，除了她丢的纸，还有些纸的碎片。 　　虞柠捡起其中一块，碎片比纸硬多了，背后还有图案。 　　这些不是纸的碎片，而是照片。 　　虞柠把碎片都收集起来，她现下没多少心思去拼图。 　　垃圾桶中除了照片碎片，还有沾血的棉签。 　　看着不像是什么案发后的现场，毕竟处理血迹，棉签用处可不大。 　　于是虞柠又找了找，她在桌角看到了撬起的木屑，看着像是人为敲下来的。 　　木屑上面还沾了些血渍，像是划破了什么东西留下的血迹。 　　他锤了桌子？把桌子锤烂了？ 　　虞柠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去浴室洗了手，带着盆子和酒精上了二楼。 　　75%医用酒精不能用来擦身体，在接水稀释酒精后，她端着水盆走到床边，将毛巾泡在盆里，轻轻地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毯子。 　　凌望今没有动，脑袋侧向一边。 　　虞柠捧起了他的手臂，用拧的半干的毛巾擦拭，并悄悄的观察他表皮的伤口。 　　手掌心沾着一些木屑，手掌的一侧青了一小块，接着在他肘窝上贴着一块创口贴，创口贴上还有血渗出的痕迹。 　　是握拳锤了桌子吗？ 　　虞柠悄悄比划了一下，看来不是杀人。 　　她松了口气，把那块贴的有些歪扭的创口贴撕下来。 　　“……柠柠？” 　　凌望今抬起头，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目光都没有聚焦，但在对准她的脸后，他呆呆地笑了笑，凑过来贴了下脸后。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便一头倒了，迅速的睡了过去。 　　虞柠笑着摇头，接着往下擦。 　　她这一擦，擦得满身大汗，他身上看着都是紧绷绷的肌肉块，抱起来分量可不轻。 　　好不容易擦完，大概收拾了一下房间后，虞柠去浴室把剩下的水倒了，洗完手便冲回书房。 　　照片的碎片还放在桌上。 　　以凌望今那种个性，能让他情绪起伏大到捶桌子和撕照片…… 　　虞柠对照片的内容感到十分好奇。 　　她一块一块对着裂缝拼。 　　撕得有些碎，很费了一番功夫，照片终于拼了出来。 　　虞柠仔细看去。 　　照片的背景是一块油菜花田，正中央站着一男一女，女人她不久前还在录像带里见过——凌今秋。 　　而男人脸那部分缺了一块。 　　虞柠掀开垃圾桶的盖子又仔细的翻了翻，没找到缺的这块。 　　刚才拼的时候，照片后面似乎也有东西。 　　她小心翼翼的将碎片一块一块的反过来。 　　拼好的照片背后写了一句。 　　【你在狱中安好吗？我相信，我们一家总有团聚的一天。】 　　团聚两字上面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19 10:03:09~2023-03-20 15:5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早睡早起抱散兵 26瓶；百吃不胖哒 20瓶；梦泽、二笠 10瓶；平平无奇拉屎小天才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二十五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凌望今当天晚上烧就退了。 　　虞柠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把照片碎片给他看了一眼。 　　“首先说清楚，我并没有翻你的东西，就是丢垃圾的时候看到了, 有点好奇……” 　　虞柠解释道。 　　“嗯，麻烦你照顾我。”凌望今只看了眼照片碎片, 视线飞快地回到她脸上。 　　“看这个啦。”虞柠把碎片放到他面前。 　　他把碎片拢在手心, 又随意的拨开。 　　“你……准备怎么办？” 　　虞柠被他问笑了, 但看到他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又躲开, 一副犹豫却又透着些许期待的模样。 　　她坐在他身边, 揽住了他的手臂，“不怎么办，继续和你在一起呗, 你呢？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难得地露出了迷茫又怅然的神情，“我这样的人……不知道能做什么。” 　　“你这样的人？”虞柠皱眉。 　　凌望今：“你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吧。” 　　虞柠：“嗯，凌今秋。” 　　凌望今：“你觉得我和她像吗？” 　　虞柠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复他。 　　在虞柠开口前, 凌望今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 继续说了下去。 　　“血缘关系真的是非常奇妙的一个东西, 明明从内心抗拒，发誓绝对不要变成那样的人, 却仍会不知不觉的慢慢变成她。” 　　“对不起。”他低下了头, “我是刻意隐瞒的，毕竟这样的血亲很吓人吧。” 　　虞柠盯着他青紫的手掌和肘窝上的血痕。 　　“有一点。”她现在根本难以对他说出重话, 却也没法说谎, 只能尽可能的含糊其辞。 　　可说真的, 要是一开始知道他这种情况, 虞柠都会犹豫一阵。 　　凌望今：“抱歉。” 　　她难以控制地盯着他手上的伤口。 　　“……你的手？” 　　“什么手？”他迅速将挡在脸上的手臂缩回身后, 脸瞬间没了阻挡, 一双红通通的双眼便这么暴露在她的眼前。 　　虞柠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是因为这张照片吗？” 　　凌望今侧过头，“嗯……我本来想告诉你我爸妈的事情，但是看到那张照片，觉得很可笑……对不起，没能控制住情绪……” 　　“对不起……” 　　他不断地道歉。 　　“对不起……” 　　“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虞柠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恼火的将他扯着转身。 　　他顺从的转过身，被虞柠捧住了脸。 　　“你怎么生的啊，这么好看。” 　　她掐了把凌望今的脸。 　　“怎么对我也是百依百顺，又从不发脾气吵架。” 　　虞柠说着说着，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都把我惯成这样了，现在再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样子，是不是就吃准了我跑不掉？” 　　凌望今像是被她的动作震住了般，呆愣着眨了几下眼才慢慢的笑起来。 　　“对啊，你可以留下来吗？” 　　虞柠垂下头。 　　她想起了昨晚挂在他脸上的泪，又望着眼前这张笑着会有酒窝和虎牙的脸。 　　一时间仿佛有热血在往上涌，带动着心脏怦怦直跳。 　　她恍然中想起那些悱恻缠绵的爱情小说，那些奋不顾身也要救人于火海的主角们。 　　虞柠：“当然，当然。” 　　* 　　“我听着像是您的救赎大业有了很大的进展？” 　　金妙一手托起自己的下巴。 　　“指不定谁救赎谁呢。”虞柠笑道，看着她较之前更为活泼欢快的神情，“最近的心理状态不错？你找的医生挺不错啊。” 　　金妙：“对啊！我找的方医生，你应该认识，方政松。” 　　“方医生？”虞柠颇感意外，“我以前就找他看抑郁，你怎么找到他的？” 　　金妙飞快的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 　　“跟着你找的，你爸爸妈妈给你找的医生还是比较有水平的。” 　　看来是前面两辈子的经验啊。 　　“方医生确实不错，如果不是我老反复的话，我爸妈也不会想着换医生。” 　　金妙两手交握，非常小声的开口问了句。 　　“能告诉我你反复的原因吗？” 　　虞柠打了个哈欠，“要是摸清了这个原因，我还会看医生吗？” 　　金妙：“……也是，你咋啦，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虞柠：“前几天他生病，我不太放心照顾了一下，晚上记着事没睡死，有点困。” 　　金妙：“……辛苦了，没想到他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啊。” 　　“先不说这个，有医生分析过我的问题。”虞柠回忆道，“方医生认为，我抑郁的反复可能和环境有关，我现在生活的环境不适合我。” 　　“这点是有道理。”虞柠回想着和凌望今相处的日子，“换了环境，我和凌望今在一起时情绪稳定很多，但我个人觉得里面应该有很多是他妥协顺从我的因素在里面。” 　　“我一直不太理解凌望今为什么这么顺从你，他并不是那种温和良善的人。” 　　金妙眉头紧皱，她说话的同时，视线不停的在虞柠脸上来回摆动，她说得有些吞吐，像是努力在思考措辞。 　　金妙：“这样说可能有点不好听，你知道你身上有吸引他的……”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憋了半天都没吐出后面的形容词。 　　虞柠看她想说但又不好意思说的表情，笑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确实以自身条件来说，我也不觉得现在我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钱也没有，情绪价值我倒觉得是他提供给我的。” 　　金妙两手挥了挥又握紧，看起来不安又纠结，“但他这种人一定是有所图谋的……我不是说他对你没感情，就是就是……” 　　“总会知道的。”虞柠轻声安抚道，“他愿意和我说些他过去的事情，慢慢深入就会搞明白的，至少现在开了一个好头。” 　　“好吧。”金妙皱紧的眉头还是没有放松，“柳小姐那边又找到了一盘录像带。” 　　被信封包着的录像带推到了她面前。 　　金妙犹豫了几秒，“以后还要她去查吗？” 　　虞柠把录像带收进包里，听她这句话又笑了。 　　“为什么不查？” 　　金妙立马长呼一口气，整个人放松着软在了椅子上。 　　“还好还好，没完全陷进去。” 　　虞柠被她动作逗得直笑，“你这看着像是对凌望今阴影很大的样子？怕我被骗？” 　　“是真的阴影很大！”金妙说到这里时，声量都拔高了一个度，“你是不知道他B辈子怎么把我耍的团团转。” 　　“那你还这么积极的过来撮合我们，想我救赎他？”虞柠见她纠结的脸色通红，不由得放柔了语气。 　　金妙：“我也说不出那种感觉，按理说他那样对我，我该恨他的，可看他对你，再加上B辈子听一些媒体小道消息说他母亲的故事，就觉得他这人很可怜……现在很多事情还没发生，也许可以有机会？” 　　虞柠大概有些理解她这种心情。 　　“会好的，这次重生起码我知道了很多东西，大概不会像前两次那样轻易自杀了。” 　　* 　　虞柠带着录像带去了网吧。 　　她都成了这边的熟客，网管见她过来直接上前帮忙连接录像机。 　　虞柠轻车熟路的把录像带塞进去，通过上次摆弄这台录像机倒是被她摸熟了倒带重播的功能。 　　在播放前，她点开录制的软件，录像带毕竟是上了年头的东西。 　　准备好后，虞柠又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戴上了自带的耳机。 　　记者的脸最先出现在画面中。 　　田露：“你一路逃亡，似乎有很多人都帮过你，你是怎么骗取他们的信任？” 　　“骗？”凌今秋抖了抖手腕上的手铐，“你说话好难听，对我温柔一点啦。” 　　田露：“……你是怎么得到他们的信任？” 　　“我讲了我以前的经历。”凌今秋往前看去，“我以前过的日子，很惨吧。” 　　镜头对着她的脸，使得她在直视镜头的时候，仿佛就在望着镜头外的人一般。 　　凌今秋：“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日子，弯腰重复挥动手里的镰刀，什么都不想，割麦子就要赶在下雨前，太阳晒得什么都是烫的……” 　　说到这里，她声线都有些哽咽，眼中仿佛有水光在波动。 　　“割到最后腰都直不起来，好不容易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明明都没有太阳，可脸上手上还是火辣辣的疼……” 　　“这时，假如你面前出现了一个机会，只要上学就有概率离开这种日子，而却有人……你的父母摧毁了这个机会，你会怎么办？” 　　虞柠盯着画面中的凌今秋，叹了口气。 　　田露：“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对，就是这个。”凌今秋打断田露的话，她一扫刚才伤感双眼含泪的表情，此刻她脸上带笑，“你们同情我。” 　　田露：“……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是不是还觉得情有那么点可原？” 　　说着，凌今秋眼里重新蓄上了泪，甚至这一次她眼眶都红了起来，一滴泪从她眼里滚落。 　　“我错了，我当时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不能回去……求求你，帮帮我……” 　　田露：“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问我怎么取得他们信任嘛？”凌今秋笑得上排牙齿都露了出来，尖尖的虎牙格外显眼，她又哭又笑地望着镜头，“就是这样获取的啊……” 　　视频到这里便结束了。 　　虞柠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录像机发出‘嗞嗞’的倒带声，这种声响颇有节奏，就像是一些催人入睡的白噪音般。 　　她眨了眨眼，不知怎么的眼皮越来越重，脑中思绪繁多，可她控制不住地打了好几个哈欠。 　　还是太累了，她心想。 　　很快，眼前便黑了下来。 　　——哗啦啦 　　水流的声响让虞柠回过神，眼前逐渐出现画面。 　　她看到了瓷砖墙壁，以及第一人称视角正在抽血的小臂。 　　那条小臂肌肉线条清晰，并不是她的手臂。 　　虞柠花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又做梦了。 　　只是这梦的第一人称的主人——凌望今。 　　他抽血干什么？ 　　他将抽出的血放进马桶，而随着血液的流失，手臂的颜色转向了惨白。 　　虞柠看不到他的脸，她只能看到他将花洒扭到冷水那侧，水从头浇了下来，就这样水流不停，中途不断的停水测体温。 　　直到体温计的温度停在了39.5℃。 　　虞柠猛得一颤，睁开眼。 　　电脑屏幕上的视频不知道重新播放了几遍。 　　凌今秋笑着，凹陷的酒窝对称。 　　她笑起来时总会露出虎牙，看起来开朗又可爱。 　　“你不是问我怎么取他们的信任嘛？就是这样获取的啊。” 　　作者有话说： 　　小说夸张一点，现实失血过多会死人的。 　　感谢在2023-03-20 15:54:15~2023-03-21 10:5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辞y 64瓶；东北西南、披着兔毛的小熊、遮阳帘 20瓶；狗嘴里吐不出葡萄皮 14瓶；三June 12瓶；风萧萧 10瓶；叁稔 8瓶；懒大王 6瓶；平平无奇拉屎小天才 4瓶；路人甲 2瓶；阿语、陈独x、杂食萝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二十六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虞柠有点怀疑人生。 　　她现在是真有些理解金妙对凌望今的阴影了。 　　她在电脑椅上坐了一会儿, 然后给金妙发了条微信。 　　手打柠檬：下午有课吗？ 　　仿生妙妙屋：就一节 　　手打柠檬：等你上完课，一起吃顿饭吧。 　　现在她脑子很乱，也没什么心思搞什么隐藏, 直接和凌望今发消息说她今晚不回来吃饭。 　　消息发了之后，又懊恼于自己习惯性的给他发消息。 　　虞柠算了下时间, 在网吧里打了几盘游戏, 也没管凌望今的回复。 　　等时间差不多, 她打车去和金妙约好的家常菜馆。 　　她到的时候, 金妙已经提着柠檬茶等着了。 　　虞柠接过柠檬茶看了眼标签, 感叹道，“你们都挺了解我的。” 　　金妙：“多重生了几次嘛，次数多就熟练了。” 　　虞柠和她一起在角落找了个桌子, 把梦里的事情大概和她说了说。 　　金妙表现的很淡然，她甚至还拍了拍虞柠的手背，“你现在能够明白我看到他割喉的心情了吧, 你男朋友真的很疯。” 　　虞柠叹气。 　　“起码他真的很在乎你。”现在安慰的人换成了金妙, “抽血都是躲着你做的, 说明不想刺激你。” 　　和金妙的经历一对比，又听了她这么一段话, 虞柠觉得好受不少。 　　她想了想, 想起前几天凌望今生病时的姿态，还是不忍心怀疑他。 　　“话说回来, 我这次做的不是预知梦, 按照以往经验, 这种做过去已经发生事情的梦, 说明我做的事情使未来发生了改变, 是不是说明他没有抽血？” 　　金妙：“你觉得可能吗？他以前病过吗？” 　　虞柠：“……没有, 他身体挺好的。” 　　“搞不好就是身体太好了，不得已才抽血浇水才把自己搞病。”金妙啧了一声，“感觉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情，至于改变，你那梦都没做完呢。” 　　“啊……”虞柠锤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惊醒了，应该多做一会儿的。” 　　“正常，人收到冲击时就这样，我B辈子见他割喉不也跳风井了吗？”金妙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劝道。 　　虞柠：“啊……对不起，你好惨啊。” 　　“不关你的事。”金妙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们同病相怜。” 　　金妙：“遇到了能怎么办呢，想办法解决啦。” 　　虞柠被她给逗笑了，小小地抱了她一下，“谢谢。” 　　“你有什么想法吗？”虞柠主动问道。 　　金妙：“我的想法吗？你之前说得蛮有道理的，已经知道他的一部分过去，救赎大业也算是开了好头，我个人认为他那么狂躁发疯的根源在于留下你。” 　　他生病的时候，或委婉或直接的提到了好多次希望她留下来。 　　虞柠：“会不会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很没有安全感？” 　　毕竟他母亲那种情况，恐怕他从小就没见过几次妈妈。 　　“大概率是的，然后你身上应该有个点把他戳中了，才对你执念那么深，深到自虐甚至杀人。”金妙总结道。 　　虞柠则听着有些触动，但也莫名的牙酸，“……他真的很难以形容。” 　　“A辈子我看到一些自媒体想写爱情小说一样写你们的故事，当时我就觉得扯淡。”金妙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B辈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金妙：“对了，你爱他吗？” 　　虞柠被问得一愣，“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又听了你说的梦和那些录像带。”金妙抓了抓脑袋，“虽然我觉得你救赎他大概率会成功……但我觉得吧这种事情不能我推着你去做，还是得问问你……” 　　虞柠怔住了。 　　“我的意思是，哎呀……我这人不太会说话。”金妙急得脸通红，“我说真的，就算你怕了不想在他身边那就跑，不要紧……我会盯着他，不对就报警……” 　　她感到心中似有暖流涌动。 　　“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呢？一直想救我呢？”虞柠牵住了她的手，凌望今在她不安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牵着手再在手背上轻轻拍几下。 　　金妙很快平静下来，“都重生两次了，付出那么多了，我真的挺不甘心的……” 　　或许是看有人比她更轴，虞柠反倒从那种不安纠结中的情绪渐渐挣脱出来。 　　“你都不愿意离开，我更不会离开。” 　　虞柠说着，看到金妙要开口，她抬手做出向下压的动作，“先听我说。” 　　虞柠：“我要是离开他了，以他的脑子恐怕很快就会发现是你‘从中作梗’，就像你说的，他不会伤害我，但一定会伤害你。” 　　“而且……” 　　主动向他人剖析内心颇有点难为情，虞柠摸了下自己的脸。 　　“如果一个人面容美丽，对你温柔近乎到百依百顺……你会不爱他吗？” 　　“想要得到就需要付出代价。”虞柠握住了金妙的手，“既然他那么没安全感，想让我留下来。” 　　“满足他不就行了？” 　　* 　　虞柠想法挺简单的，无论凌望今想从她身上获取什么，至少现阶段他应该是得到了，整个人是平和正常的状态。 　　不如在不危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先满足他。 　　而且她以前从凌望今身上获取了很多情绪正反馈，偶尔回报一下也不错？ 　　至于其他的慢慢调查再找突破口，先稳住他情绪不让他伤人。 　　虞柠和金妙吃完饭回家。 　　出乎意料的，凌望今没有打电话，而是短信嘱咐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并十分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小乖乖：玩得开心，有需要就叫我。 　　看到微信时，虞柠都笑了。 　　他可真是无时无刻不想渗透过来啊。 　　回去时虞柠没有打车，而是在公交车站等了一辆较空的公交车，这样路程时间会更久一点。 　　她上车容易犯困，下午在网吧眯了一会儿精神还不错，再加上梦只做了一半，她想着能不能人为的先睡一会儿，提前把梦做完，看看另一条发展线上的凌望今到底做了什么，顺便再摸摸这预知梦的机制。 　　上车后虞柠找了靠窗的位置，估算坐公交回家的时间，定了个闹钟，接着戴上耳机放起了催眠的白噪音，把脑袋靠在窗户上闭上了眼。 　　公交车摇晃起来更加催眠，她脑袋一点一点，很快沉入了梦境。 　　——哗 　　纸页翻动的声响唤‘醒’了虞柠。 　　想起来还有些奇怪，明明是在做梦，却仍会有种‘醒’来的感觉。 　　虞柠收起发散的思绪，专心盯着眼前的相册。 　　凌望今手里捧着一叠纸张有些发黄的相册，不过其中的相片保护的不错。 　　令虞柠感到惊讶的是。 　　他翻动的这几页，全是凌今秋的照片。 　　每张照片里，她穿的衣服发型都不一样，看着就像是艺术照一般，有的照片下还有日期。 　　虞柠比对了下她入狱的日期，这些照片恐怕都是她在逃亡时期照的。 　　看来这段时间她过得颇不错，虞柠现在对百科上所描述的凌今秋洗脑水平有了真切的实感。 　　最终，他翻动相片的手指停在了其中一页。 　　这一页上镶着两张照片，上面一张是凌今秋单独站在金黄的油菜花田前。 　　这油菜花田她看着颇为眼熟。 　　凌望今手指在这张照片上点了点，掀开照片上的塑料保护膜，与此同时，被他手掌挡住的下面那张照片露了出来。 　　同样的油菜花田，不同的是，照片里多出了一个男人。 　　他将凌今秋的单人照拿了出来，又翻过面。 　　照片后写着字。 　　【今秋、】 　　这两字后面跟着的顿号写的很用力，在照片上都快戳出洞来。 　　字迹还挺眼熟，虞柠在另一张油菜花双人照片后见过。 　　看来这相册主人八成就是他那恋爱脑的父亲啊。 　　看到照片背面的字后，虞柠听到他笑了一声。 　　接着他甩了甩手中的照片，捏着照片像是要撕开，但撕开了一个缺口后，他收手反手将照片捏成一团。 　　随后，他把捏成团的照片展开，夹在一本书中。 　　像是怕没法被发现一般，他扯了扯夹在书中的照片，将照片的一个角都扯了出来，然后翻动了几下，丢在书桌上。 　　做完这些后，他解开袖口的扣子，卷起了袖子。 　　虞柠看着他将桌角一拳一拳的锤烂。 　　紧接着他撕下肘窝的创口贴，对准了被锤裂的桌角。 　　看到这里，她不想再看。 　　可梦里却由不得她。 　　虞柠只能看着他用桌角的裂口划开他的手臂。 　　伤口不长，恰好压过肘窝上的针口。 　　他弯下腰。 　　从他的视角中，虞柠看到书桌旁放着一大瓶酒精。 　　他用棉签沾着酒精随意的擦了下伤口，并将棉签放在桌上，一根一根棉签的摆弄。 　　一眼望去像是有人手忙脚乱的处理伤口后丢在桌上忘记收拾。 　　顺着这几根沾血棉签往上看去，便能看到夹着照片的书。 　　做完这些，凌望今才真正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口。 　　他撕开创口贴，往下扯了一下，将创口贴歪着贴在了伤口上。 　　——叮 　　闹钟响起。 　　虞柠从梦中醒了过来。 　　她跟随着下车的人下车，脑中一团乱麻。 　　这种混乱体现在脚步上，她越走越快，直至最后近乎在跑。 　　她跑回了家。 　　虞柠有很多疑问，她想问他，至于吗？做到这种地步？ 　　可一切的疑问和困惑在推开门后却都卡在了嘴中。 　　空荡的客厅中只开了一盏餐厅灯。 　　那就象是打下了一条淡黄色的光柱，轻柔的扑散在他的身上。 　　凌望今抬起了头。 　　他戴上了眼镜。 　　虞柠知道自己很容易被色相牵引心神，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看。 　　那两块方形的镜片挂在高耸的鼻梁上，虽是透明却会在光线穿过时留下两团浅淡的阴影。 　　一时间她都分不出那是阴影还是眼睫。 　　凌望今：“和朋友玩得开心吗？” 　　原来这就是灯下美人啊。 　　她想。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21 10:57:17~2023-03-22 14:55: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6 15瓶；咕咕精会一直咕咕吗 10瓶；这是一个好名字 5瓶；懒大王 3瓶；啥啥啥 2瓶；独家记忆、花花家的虎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二十七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还不错。” 　　虞柠反手关上门, 垂下头。 　　“现在很忙吗？”她赶在凌望今继续说话前开口。 　　凌望今：“有一点。” 　　挺难得的，虞柠拉开柜门，把包放进去, 就是不看他的脸。 　　以往都是做梦看到他疯狂加班，但凡和她在一起时绝对不会工作, 没想到还会看到他把笔记本带回来工作的一天。 　　“马上就好。”伴随着咔哒的敲击声响, 他加快了打字的速度。 　　“不用不用。”虞柠说, “你不用那么迁就我。” 　　凌望今：“抱歉。” 　　“你最近道歉的频率很高啊。”虞柠低头换了拖鞋, 转身走进一侧的洗手台, “不是都商量好了吗？有些事情留给我自己做，你也不要什么都围着我打转。” 　　虞柠洗了手，往墙壁那侧伸手一抓, 抓了个空。 　　本来挂着擦手巾的挂钩空空如也。 　　小黄鸭的擦手巾从背后递了过来。 　　凌望今：“今天天气不错，洗了还没来得及收……” 　　以前虞柠就觉得他有点奇怪。 　　他会叫钟点工进来打扫房子，但更多的会自己上手清扫做家务, 也不怎么让她帮忙, 有时候她擦桌子还得躲着他。 　　他真的不累吗？ 　　虞柠回头。 　　“抱歉……”凌望今将洗手巾摊开, 轻轻地擦拭她的手，“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习惯。” 　　她目光向下, 盯着自己的手, 并随着他的动作张开手指。 　　虞柠感到纠结又无语。 　　不久前和金妙聊天决定先满足他，可继续这样被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去, 她真觉得自己迟早有天会变成个废物。 　　她想了想, 还是决定先消解他的不安。 　　“没事, 慢慢来。” 　　擦拭的同时, 他的手也不停在虞柠面前晃动。 　　“手怎么样了？” 　　虞柠低头望向他的手臂, 他穿的是长袖。 　　说起来, 自从上次她燥起来之后，除却前几天他生病，好像这段时间他衣服都穿得挺严实的？ 　　凌望今：“快好了，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都是男女朋友，谈什么添麻烦。”虞柠捧起他的手臂，努力装得自然一些，“让我看看。” 　　凌望今：“好。” 　　他说着，手在袖口转了转，另一只手绕在袖口下方，解开了扣子。 　　绕在手腕上的圆筒袖口展开。 　　虞柠直接抓住他的袖子往上捋，才刚扯出一个缺口就卡住了。 　　这种较贴身的衬衫就是这一点麻烦！ 　　凌望今笑，“这么急切干什么？我来吧。” 　　他将袖口折了起来，往上折了几折，就这样才露出了手腕。 　　太慢了！ 　　虞柠死死盯着他的手，看他如此慢条斯理地挽袖口，急得血都要头上冲。 　　她抓住他的手。 　　他又笑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急。” 　　虞柠立马松开手，平复了下情绪，看向他的手背。 　　他手背上还有些淤青，虞柠想起梦中他锤书桌的狠劲，这都快两周了都没消退。 　　何必呢？她看着那些青块，心情复杂，上手捧着摸了摸。 　　“疼不？” 　　在她触碰的同时，虞柠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绷紧。 　　凌望今：“还好。” 　　他将袖口掀到了手肘。 　　肘窝那块的创口贴已经撕了下来，还能看到结痂。 　　虞柠有点后悔那天没有仔细看他伤口，现在都结痂了哪还看得出针眼。 　　不过伤口压伤口也不一定能够看到针眼吧？她脑中浮现了梦中他用桌角割肘窝的画面，倒吸了一口冷气。 　　虞柠捏住了凌望今的小臂。 　　肘窝上的伤口有好几条，她当时撕开创口贴看的时候，被划得肘窝泛红渗血，只看得见中间最长的口子在流血。 　　原来划伤的伤口不止一条啊？虞柠想。 　　她比划了番伤口大小，有点怀疑自己那次创口贴选的太小，可能贴伤口上去了。 　　而除却中间最长的那条，其余的伤口结痂都脱落的差不多。 　　最长的这一条，左右两侧的结痂都开始掉了，唯独中间那块圆形的结痂看着要严重的多。 　　是针眼吗？ 　　这块结痂不长，但割得尤为深。 　　虞柠抬手，手指虚虚贴在了结痂的伤口旁。 　　随着她手指的贴近，她能感觉到伤口附近的肌肉开始变硬，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道吸气的声响。 　　虽然很快止住了，但虞柠还是捕捉到了。 　　是他在吸气吗？ 　　虞柠抬眼，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靠得这么近了啊。 　　这个距离得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穿了马甲啊。 　　本来衬衫就足够贴身，马甲从肩膀向下收紧，收出了腰线，又在衣服的下摆微微分开，使得该宽的地方越发宽，该窄的地方越发窄。 　　这件可恶的马甲让她注意力全集中在他的腰上了！ 　　他以前穿过马甲吗？怎么衣服越穿越多？ 　　“柠柠？” 　　虞柠被唤的下意识仰头。 　　他低着头，背着光。 　　或许是因为角度不同，镜框的影子映在他的眼下，仿若是他视线的延伸，使得他的眼神都有了棱角。 　　再配上这身衬衣和马甲。 　　哦，还有领带。 　　明显一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 　　虞柠：“你是故意的吗？” 　　那种燥感又来了。 　　她顺着手臂一路摸了上去，拽住了他脖颈下的领带。 　　“算是吧。” 　　凌望今一手牵起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脸颊，拇指磨贴在虞柠的眼下轻轻地揉了揉。 　　“这几天辛苦了，都没怎么睡好吧，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了。” 　　“明天留下来陪我，可以吗？” 　　* 　　手打柠檬：除了继续找录像带外，再帮我查个男人。 　　虞柠把马桶盖掀了下来，坐在马桶上，喘了口气。 　　还是憋的时间有点久了。 　　最近又是查凌今秋的事情，又是他生病，虞柠努力让自己清心寡欲。 　　一憋再一放就有点收不住。 　　仿生妙妙屋：好的，我去找柳小姐，你那边还好吧？一晚上到现在都没找我，我担心死了。 　　虞柠扫了眼手机左上角，都十一点了。 　　手打柠檬：没事，我试着粘了他一下，然后搞得有点晚。 　　仿生妙妙屋：男人怎么找啊？有线索吗？ 　　手打柠檬：我在梦里看到了现实里他撕碎的那张双人照片，他父亲的脸还在。 　　虞柠想了想，将在梦里看到的事情大概和金妙说了说。 　　仿生妙妙屋：看来梦里和现实的差别就在这里，他抛出的诱饵不太一样，为什么现实给你的是他父母照片还撕碎了，把爸爸脸那块扣下来，梦里却是妈妈的照片没有撕？ 　　虞柠仔细回忆过去的梦，除了梦里大部分时间段都在未来，她因为梦而做出一些防范措施后导致现实与梦出现区别…… 　　手打柠檬：梦里的我好像更盲目？完全被他耍的团团转？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梦里她和老三疏远了，现实却不是。 　　手打柠檬：我觉得是因为我们现实查到的线索更多，梦里的那个虞柠可能连凌今秋的存在都不知道，所以他拿出的是写有今秋的单人照，但是现实我知道凌今秋，却不知道他的父亲，照片就变了……他很可能会根据我们行动变化的。 　　仿生妙妙屋：你这样说就有点可怕了。 　　凌望今比想象的还要难对付啊。 　　仿生妙妙屋：捶桌子和撕照片揉照片又有什么区别吗？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手打柠檬：A、B辈子你真的是一点都没看过他家世的报道吗？关于他的分析也没有吗？ 　　虞柠对于他撕揉照片的不同做法有点猜测，但也不太肯定。 　　仿生妙妙屋：王梅茹医生有提到过，不过是回复的评论，她说凌望今是个目标很明确，行动力也强的人。 　　能感觉到，但是这句话现在起不到什么作用。 　　虞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抬手一不小心扯到了后背，那根筋扯到了一路扯到了屁股和腿，顿时扯得她‘嘶’了一声。 　　手打柠檬：我觉得比起妈妈，他应该更讨厌爸爸，梦里他翻到照片后面的字，应该是他爸写的，很不屑的笑了，现实就他爸脸那块照片不见了，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为了增加我调查难度，逼我最后主动去问他。 　　虞柠甚至有点怀疑揉撕都是他根据自身情绪融入的相关动作。 　　仿生妙妙屋：要不你去问问他？ 　　手打柠檬：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咪呜~” 　　猫叫声响起的同时，虞柠立马按下马桶上的抽水按钮。 　　为了以防万一，她起床时把小咪放在了床上。 　　小猫看见人起床就喜欢围着叫，特别是凌望今，可能平时他喂的较多。 　　手打柠檬：他醒了，不聊了，我不会画画，你让柳小姐把凌今秋身边男人的照片都发给我。 　　消息发出去后，她往前走了几步拉开浴室门。 　　凌望今弯腰将小咪从床上抱下来，隆起的背肌上犹如蛛网般遍布着红色的抓痕。 　　虞柠揉了揉自己的指尖，张开嘴，嗓子却有些哑“不多睡一会儿？” 　　“睡过了。”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接着转头，“饿吗？” 　　虞柠一手撑着墙，嘶嘶抽着气的往他走去。 　　“有点。” 　　她望着胸口也遍布‘蜘蛛网’的凌望今，清了清嗓子。 　　“……别做饭了，我们吃外卖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22 14:55:02~2023-03-23 15:0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二笠 30瓶；莳 20瓶；一只嗡嗡嗡、悠子 10瓶；洛耶 5瓶；懒大王 3瓶；弦哥要督促我好好学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二十八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凌望今又看了眼挂钟。 　　虞柠则是认真地观察他, 竟然从他的脸上感知到了迷茫困惑的情绪。 　　难道是她太不知节制了？ 　　虞柠想。 　　这种情绪只在他身上持续了很短的几秒，他便收拾好情绪。 　　“想吃什么？” 　　“黄焖鸡！” 　　虞柠想也没想的说道，上班时吃的想吐, 但久久不吃又会十分想念。 　　凌望今点头，“还是蜀道那家？” 　　“嗯嗯嗯, 还要多汤, 我要泡饭吃！火腿肠也要！” 　　虞柠说着往厨房方向慢慢地挪。 　　“饭就不要了, 我去淘米。” 　　凌望今：“我来, 你先休息, 腿还酸吗？” 　　“不用不用，就是扯到了筋，步子迈小一点就成。”虞柠还记得自己的自理大业, 挪进厨房后舀了半量杯的米，飞快的冲洗了几遍后，对比着食指上的纹路加水。 　　凌望今没说什么, 一同走进厨房。 　　等她盖上电饭煲时, 就看到他已经拿出了她的小猪佩奇碗。 　　接着他抽出一叠小长盘, 小长盘颜色款式都略有不同。 　　“今天想用哪个？” 　　虞柠：“和佩奇配套的。” 　　他从中抽出粉色的盘子，转身。 　　虞柠还有些疑惑, 忽然嗅到一股蜂蜜的香气。 　　接着便是‘叮’的一声。 　　虞柠跟着往前走了几步, 腿和屁股都酸的厉害，让她不敢有大动作。 　　凌望今从她身旁绕过, 虞柠下意识地侧头。 　　如此近距离下, 即便没有用力吸气, 清爽的柠檬气息仿若清风拂面般从脸侧拂了过去。 　　虞柠非常喜欢这种味道。 　　她再度地被吸引, 盯着他。 　　满是抓痕的后背随着走动的动作会有轻微的起伏, 看着就是这块漂亮的肌肉鼓了起来, 那一块微微凹陷了下去。 　　虞拧很想让他把上衣穿上，可看他这一身的抓痕，又心虚地开不了口。 　　凌今秋套上手套，拉开烤箱，从中抽出了卡盘。 　　烤盘上的鸡翅烤的金黄焦脆，一抽出来蜂蜜的甜香瞬间涌了过来。 　　虞柠从他后背上收回视落在鸡翅上，咽了几口唾沫，“你还烤了鸡翅？” 　　他将烤盘上的鸡翅夹进佩奇盘子里。 　　“昨天你可是啃着我的手说要吃鸡翅的。” 　　经此提醒，虞柠视线下移，便从他印着四条爪印的小臂上看到了一圈牙印。 　　啊……昨晚搞得又累又饿，她特别想吃甜的。 　　凌望今的蜂蜜鸡翅一绝，外面都买不到这种口味。 　　也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时间，还能琢磨菜谱。 　　虞柠现在是真觉得有些饿了。 　　他在洗菜盆上洗了手，擦干手后套上一次性的手套，两手捏住了鸡翅下的骨节，轻轻一拧将之从肉中抽了出来。 　　这还没完，他切了个小番茄放在盘子里，恰好对准佩奇图案的小手，看起来就像是佩奇举着小番茄。 　　虞柠：“……” 　　摆盘好后，他用筷子夹起了其中一块，递到虞柠嘴边，“今天准备的仓促了些，没刷太多蜂蜜，尝尝？” 　　虞柠：“我自理自理。” 　　她伸手去捏他手中的筷子，又见他眨了下眼，头往下低了一些，明明表情没有变化，但失落的情绪就这么泄了出来。 　　她想起自己不久前下的决定，要满足他。 　　“……好好好，你喂你喂。” 　　凌望今两眼都笑得微微弯起，“有点烫。” 　　虞柠无奈地张嘴咬住了表皮甜脆的鸡翅。 　　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又吃了一个。 　　虞柠：“你也吃一点啊。” 　　“等一会儿。”他从柜子里拿出透明的印着柠檬花纹的大碗。 　　虞柠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准备帮他打下手。 　　“做沙拉？” 　　“嗯。”凌望今拉开冰箱，轻声说道，“要多吃点蔬菜啊。” 　　虞柠被他说得不太好意思，算了算这段时间和金妙出去吃饭好像还真没吃过蔬菜。 　　虞柠：“在外面下馆子吃什么蔬菜啊！” 　　凌望今扭头，“紫甘蓝？球生菜？” 　　虞柠暗自在心理比较了一番，挑出自己不那么讨厌的蔬菜。 　　“……球生菜。” 　　在他拿球生菜的同时，虞柠也快速弯腰伸手，从他手臂下探进冰箱飞快地掏出芒果。 　　凌望今笑了，似乎是有些无奈，“会有你喜欢的水果。” 　　虞柠捧着芒果笑嘻嘻跑到洗菜池前洗手削芒果。 　　她在挂刀的墙壁上挑选起来。 　　墙上的刀由大到小排列，虽说芒果也能用削皮器，但是她个人更喜欢用刀。 　　她取下了蔬菜刀，刀把被凌望今加工过，比较贴合她的手掌。 　　刀刃从芒果尖削下，非常丝滑地片下一块皮。 　　“磨刀啦？” 　　凌望今：“嗯，你不在家我有些无聊，磨了一下。” 　　虞柠心想梦里看到他忙得要死，还能无聊？ 　　她单手托着芒果往透明大碗里片芒果。 　　刚切了一半，余光扫到凌望今正看着她。 　　虞柠：“咋啦？块切大了？” 　　凌望今：“刀把捏着的感觉如何？” 　　“很好。”说着，虞柠翻手，看到小指那块往内凹陷，明显比上面的凹槽要更深一些，“你重新加工了？” 　　凌望今：“嗯，你小指在握刀的时候会翘起来。” 　　虞柠内心再度感叹他的观察能力，并十分的嫉妒，她要有这种观察力，还能拿他没办法？ 　　虞柠：“谢谢，难怪今天切芒果的手感格外好。” 　　她随手将割出来的芒果核丢进垃圾桶。 　　凌望今早就将球生菜和其他的蔬菜切好一同放进碗里。 　　聊天提到了刀，虞柠多看了他手中刀一眼。 　　和她手中的刀款式一致，以前没多在意。 　　现在仔细一看，除了刀把颜色有区别…… 　　合着他们各用一套刀具，成对的。 　　有点浪费啊，虞柠心想。 　　凌望今开始制作沙拉酱，虞柠还以为他会直接用现成的。 　　将调好的沙拉酱倒进去后，他将沙拉拌匀，夹了一筷，再度递到了虞柠面前。 　　虞柠认命的张嘴。 　　蔬菜脆脆的再配上酸甜的酱汁，味道出奇的不错。 　　此时此刻，虞柠真的是有些佩服他。 　　凌望今：“味道如何？” 　　虞柠：“挺好的……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还好。”他笑着说，“只要你吃的开心就好。” 　　虞柠：“……谢谢。”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起来。 　　虞柠：“我去拿外卖！” 　　外卖来的还挺巧，她挪到可视门铃前开门。 　　等她把外卖拿回来时。 　　鸡翅和沙拉已经放到餐桌上了。 　　凌望今将黄焖鸡倒进佩奇碗里。 　　虞柠赶在他前面一手托着一个新拿的佩奇小碗打饭。 　　等她打完饭出来，凌望今完成了餐桌的‘摆盘’。 　　配套的餐具以及色泽鲜亮的菜品，他甚至为此搭配好了两杯漂亮的玻璃杯，倒上了冒泡的苏打水，杯口插上了一片柠檬。 　　虞柠：“……你在干什么？” 　　“不拍照发朋友圈吗？”凌望今问道。 　　啊，她以前确实挺喜欢拍照发朋友圈和他分享生活的。 　　但是自从虞柠发现他能够通过朋友圈定位自己后，便改掉了这个习惯。 　　可是话又说回来。 　　虞柠盯着这一桌配色以及口味都很棒的菜肴。 　　不由的再次心生感叹。 　　如果他能正常一点，这种日子过起来也是很不错的。 　　一顿饭吃的虞柠心情十分复杂。 　　比起在外面吃饭，她更偏好凌望今做的菜。 　　在外面吃都很难碰到这么合心意的菜色，可最近为了查凌今秋，她好几顿都没在家里吃。 　　虽说不用面对他的试探，但也吃的有点痛苦。 　　吃饭时，虞柠聚精会神面对他可能会有的询问。 　　但他却一句都未问，主动说起了工作遇到的趣事。 　　虞柠不想笑，奈何他说得很有意思。 　　好不容易吃完饭，他起身收拾碗筷。 　　虞柠也跟着帮忙。 　　这次他没有主动揽下所有的清理工作，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 　　凌望今：“柠柠，我去拿个东西，你等我一会儿。” 　　虞柠心想别是送什么礼物吧。 　　他走进书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份相册。 　　虞柠心里‘咯噔’了一声。 　　“我想了很久，柠柠。” 　　他把相册放在了餐桌上。 　　和梦中一模一样的相册令虞柠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手。 　　“你说过你想了解我。” 　　凌望今掀开了相册的第一页。 　　“现在，我把我的过去展示给你看。” 　　作者有话说： 　　这周榜不太好，尝试试下双更能不能改善一下（叹气）。 　　当然会以质量为重，如果实在卡文就不双更啦，么么~感谢在2023-03-23 15:02:46~2023-03-24 11:5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沃尔德玛丽 40瓶；太太永远的神！ 16瓶；阿是橙子阿 5瓶；3036105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二十九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凌望今主动得令她有些害怕。 　　虞柠：“……那……那就先看看？” 　　“别紧张。”他柔声安抚道, “你看过我母亲的照片，这是我的父亲。” 　　凌望今翻了几页内页，手指按上其中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单人照,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褐色的皮夹克，脸上戴着□□墨镜。 　　和虞柠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你父亲打扮的挺时髦的……” 　　“他留过学。”凌望今谈起父亲的时候语气和态度都非常冷淡, 语气平平, “学了些东西, 应该就是这些东西让我母亲看上了他。” 　　他说得含糊, 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只在她看过来时才笑了笑，双眼却一直盯着虞柠。 　　虞柠知道他说得含糊肯定是为了勾她提问。 　　她不想如他的意……可是她真的非常好奇啊！ 　　虞柠：“……你父亲学的什么？” 　　凌望今笑，“和我一样, 心理学。” 　　“那个年代还有学心理的？”虞柠意外道。 　　“不多，我父亲算是家境不错，能够出国深造。”他手指在照片上点了点, “他对现实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想开家心理医院。” 　　听着感觉会失败的样子, 虞柠心想。 　　凌望今：“那个年代大多数人对心理健康没有太多的概念，他医院开着没多大意义。” 　　虞柠听到这里, 脑中产生了一个猜测, “该不会你母亲就是你父亲的患者吧？” 　　“患者？”他吐出这个词的尾调都是往上扬的，虽然语气和以往没多大不同, 可虞柠却听出了嘲讽的意味。 　　凌望今笑道, “谁是谁的患者还真说不定。” 　　想起百科和一些报道对凌今秋的描述。 　　虞柠：“……该不会是你母亲把你父亲洗脑了？” 　　凌望今没有否认, “大部分是。” 　　虞柠：“大部分？” 　　他用的这个词很有意思。 　　凌望今翻了一页, 这页上的照片和前面那些艺术照似的照片不同。 　　照片是抓拍的。 　　片中的凌今秋撑着头, 卷发被抓得有些毛躁, 嘴里咬着笔，看着像是非常烦恼。 　　这是一张日常生活的照片。 　　后面还有好几张类似的抓拍，也不知道是角度还是照相机的原因，照片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滤镜，光线柔和，人物鲜明。 　　而照片里的凌今秋美得惊人。 　　即便隔着照片，虞柠都感受到了那种情愫。 　　她仿佛通过一个人的双眼端详着凌今秋，那些爱意犹如浪涌，在照片中默默翻滚。 　　无声地诉说着对照片中人的爱意。 　　虞柠还从未看过这种照片。 　　凌望今：“他看起来像是被洗脑了吗？” 　　虞柠抚摸着这些照片，“洗脑不太对，我感觉……迷恋？” 　　凌望今顿了顿，他眼神出现了些许变化。 　　虞柠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只是觉得他瞳孔的颜色像是变得更深了一些。 　　接着，他笑着低头。 　　“迷恋。” 　　虞柠：“不对吗？” 　　凌望今摇头，“你说得很准确。” 　　能感觉到这种迷恋，虞柠仔细摸了摸这几页的照片。 　　虞柠：“……拍立得？” 　　凌望今：“嗯。” 　　虞柠：“你父亲的家境确实不错，那个年代都买了拍立得，还拍了这么多照片。” 　　几乎都是凌今秋的照片。 　　凌望今：“人傻钱多。” 　　虞柠听到他这么形容的时候，吓了一跳。 　　虽说做梦以及金妙嘴里见识过他的疯狂行径，但平时在说话处事上，他基本不会用这种贬义词形容人。 　　虞柠：“你不喜欢你的父亲？” 　　“厌恶。”说出这个词时，他都没有任何犹豫。 　　虞柠注视着他的脸，“他做了什么吗？” 　　说着，她顿了顿，小声问道，“他打你了吗？” 　　“没有，我身上流着凌今秋一半的血。”凌望今笑，他呼了一口气带着气音，听着就像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下不了手。” 　　“只不过是在我耳边不停地念叨她罢了。” 　　虞柠：“念叨什么？” 　　他脸上笑容不变，继续翻动手里的相册。 　　“你为什么不像你的妈妈？” 　　* 　　【“一点都不像。”】 　　又响起来了，父亲的声音。 　　凌望今翻动着手里的相册，心中暗暗数了几秒后抬眼，看向了虞柠的脸。 　　比想象中的要麻烦啊，他心想。 　　是梦？还是在外面见到的那个学生？ 　　思考的同时，他飞快的翻动手中的相册，将所有照片都从她眼前过了一遍。 　　相册里没有他的照片。 　　以他父亲的那种脑子，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家庭相册里没有孩子的照片，应该是件很令人心痛的事情吧？也能够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事情。 　　凌望今紧紧地盯着虞柠的脸。 　　果不其然，她在浏览完相册后，皱起了眉，还抿了下嘴，纠结攀上了她的脸颊。 　　再次开口是，她语气也变得轻柔了不少。 　　“所以你现在变得这么像你妈妈啊。” 　　像妈妈？ 　　看来她看过相关的视频啊，是那些录像带吗？看了几盘？ 　　凌望今：“他总会拿凌今秋的视频给我看，你应该也看过吧。” 　　她点了点头，又整个人颤了一下，虽然很快控制住了。 　　是发现被套话了吗？ 　　凌望今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不能继续隐藏了啊。 　　凌望今：“我母亲是一个很会伪装的人，对吗？” 　　他看到虞柠的脸色僵了几秒。 　　“……还好，你母亲挺聪明的。” 　　看到了装可怜博取同情的那一盘啊。 　　凌望今意识到自己似乎走错了一步棋，但也不算全错。 　　他继续盯着她。 　　虞柠语气不太好，“你看我干嘛？” 　　烦了这是，凌望今低下头，重新地翻动手中相册。 　　“小时候我确实不像我的母亲，或许小孩子都天然的想获取父母的关注，那个时候我看着视频，就学着大人说话做事……最后还真得学到了。” 　　这个时间要表现的可怜一些，他眨了眨眼，感受着热度在眼眶聚集，逐渐湿润起来。 　　【“和你母亲一样，眼泪说来就来。”】 　　他抬眼，调整角度面向虞柠。 　　这个角度最好看。 　　凌望今：“你觉得我伪装的怎么样？” 　　她像是被惊到䧇璍了，可没有马上回复他的话，应该是在犹豫。 　　凌望今准备再添一把火。 　　“他想我更像母亲一些，装就好了，装着装着，我就发现获得一个人的好感太容易了。” 　　虞柠：“你什么意思？” 　　她生气了。 　　凌望今收回视线。 　　“你不是问过我，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我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呢？” 　　有时候需要适当地说些真话，当然还得配上一些真情实感。 　　凌望今开始回忆成年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我一直都记得和你母亲的第一次见面。”】 　　凌望今：“你父母送你进医院的那一天我也在，虽然我不是负责你的医生。” 　　但他看了虞柠父母发来的视频。 　　那是一条十字路口的交通肇事视频。 　　一辆电动车和一辆摩托车在路口发生了碰撞。 　　两拨人发生了口角，其中从摩托车上下来的人先动手给了对面一拳。 　　坐在电动车后座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女生跑了过来，一开始只是劝架。 　　【“她那天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 　　淡黄色长裙的女生很快被推耸着推到了一边，还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也是柔柔弱弱的。”】 　　两拨人直接打了起来，电动车这一边被人按在了地上。 　　女生提着头盔再度靠上去。 　　这次她又被推了一下，也不知道骑摩托那边说了什么，只看见他一边按人一边抬手指着女生的脸。 　　下一秒，女生直接将头盔锤到了对方头上。 　　【“手上还有伤，我问了她，她说是和流氓起了争执。”】 　　凌望今：“我看过你的打架视频。” 　　一对多，一个女生甩着头盔连锤几个男人的脑袋。 　　【“我还以为她被流氓欺负了，结果没过几天，就看到那几个流氓瘸着腿。”】 　　凌望今：“你很厉害，真的非常厉害。” 　　【“当时我就觉得你母亲很不一样，说不出来的不一样，当时我不明白这种不一样在哪儿。”】 　　他看完视频后，转向了诊疗室，想看看这锤爆几个大汉脑袋的女生正脸。 　　凌望今：“我当时挺好奇的，有偷偷去看你，你打架还是受了伤，手上绑着绷带。” 　　【“直到后来你母亲落网，我才明白这种不一样。”】 　　凌望今：“监控上看不出来，等我看到你时才发现，你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很难想象吧，这么柔软，笑着还有酒窝，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人……竟然杀了那么多人。”】 　　凌望今：“你还缩在妈妈的怀里哭，发着抖……竟然砸破了他们的头。” 　　【“很神奇对吗？”】 　　凌望今看向虞柠，“我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我看到你的时候。” 　　凌望今：“说出来，或许听着还有点可怕。”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这种感觉你能感觉到吗？”】 　　凌望今：“当时，不知为什么……我的视线就移不开了。” 　　【“你能感觉到吗？”】 第30章 三十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他好像没有在说谎。 　　虞柠第一次见到这种状态的凌望今。 　　他明明还是在笑, 眼中却没有笑意，瞳孔的颜色很黑，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一股难言的战栗从背后升起, 虞柠能感到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凌望今：“我移不开视线。” 　　他紧紧盯着她，视线这此刻仿若化成了实质, 粘稠地贴附于她的身上。 　　他往前走了一步, 虞柠往后退了一步。 　　见到她后退的动作, 凌望今停了下来, 就在虞柠松了口气的同时, 他继续往前迈了一步。 　　虞柠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路退到退无可退靠到了沙发。 　　凌望今：“我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可脚下没停, 走到她的面前。 　　虞柠不得不后仰着坐到了沙发上。 　　而他往前俯下身，将两只手按在了她的身侧，就像是要把她圈在怀里一样。 　　是不是戳中了他哪条神经？ 　　虞柠感到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甚至都让她感到了有些害怕。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强硬的对待她。 　　虞柠：“我们先不聊这个, 你冷静一下。” 　　她学着凌望今从前安抚她的手段, 摸了下他的脸，又拍了拍他的后背。 　　可他没有丝毫的软化, 用那双黑漆漆的双眼盯着她, 并慢慢地逼近。 　　虞柠被他弄得有些慌，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这样望着他。 　　两人对视了几秒, 她感到撑在她脸庞的手臂抖了下, 非常轻微。 　　有青筋从他手臂上暴起, 逐渐的, 她看到他脖颈上也有青色的血管冒了起来。 　　就像是在压抑什么一般。 　　虞柠是真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你……” 　　还没等她开口。 　　他便整个人扑了上来, 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 　　虞柠一头雾水，只觉得拥住自己的手臂特别用力，让她动弹不得。 　　紧接着，她身体猛得向一侧歪去，是凌望今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在吸气，呼吸扑洒在脖子上带来潮湿的润感，又热乎乎的。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胸前隆起的肌肉，他怦怦直跳的心脏。 　　然后，她感觉到他在发抖。 　　虞柠：“你还好吗？” 　　凌望今松开了手，他往一侧倒去，整个人倚在了沙发靠背上，脑袋后仰着望向天花板。 　　“……你怎么不躲。” 　　虞柠还有些懵，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你怎么了？刚才看着有点吓人……” 　　他仰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虞柠从侧面看过去，视线立马会被那高挺的鼻梁吸引，接着就是浓密到有些自然卷曲的睫毛，那些睫毛此刻有些不安的轻微抖动着。 　　虞柠叹气，“……乖乖，怎么了？” 　　通常她都会叫他望今，可有些时候他看着很乖，对她又几乎百依百顺，她有时候就会起逗弄的心思叫他乖乖。 　　再配上黏糊糊的语气，非常管用。 　　又不止他会撒娇。 　　果不其然，他又眨了一下眼，快速的从沙发椅背上撑起身，因为动作太急，手掌还在沙发上滑了一下。 　　虞柠被他弄得笑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笑，还有些严肃的气氛瞬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凌望今喘了几口气，他的额头上冒着汗，“我刚才是不是很可怕？” 　　虞柠顿了顿，“……有一点。” 　　“我想起了我父亲的一些事情。”他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有点控制不住……抱歉。” 　　虞柠倒是有一点能够理解这种情绪的外泄，有时候有些点把她戳中了，她也会莫名的烦躁。 　　“是我说了什么戳中你了吗？” 　　“可能是。”他闭上眼又睁开，让我缓缓就行，“有时候我脑中会响起我父亲说话的声音。” 　　“你有看过医生吗？”虞柠坐直了身体，出现了幻听情况就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算是看过吧，我父亲学的心理，我也算是耳濡目染一些？”他笑着抽纸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我很清楚我的问题。” 　　讳疾忌医啊。 　　是因为父亲而对心理医生留下了心理阴影吗？ 　　虞柠：“你必须去看医生。” 　　她加重了语气。 　　“一个开心理医院的人，去看心理医生，不是很奇怪吗？”他笑着牵住她的手小幅度地摇了摇。 　　“不要嬉皮笑脸的。”虞柠按住他的手，“这事很严重，你自己开医院的也应该知道。” 　　他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去看。”虞柠把脸板了下来，她想起他现在最在意的事情，“不然我就离开你。” 　　不出所料，在她说出这句后后，能明显感到牵住她手的那只手掌捏紧了。 　　这算是抓住他的软肋了？虞柠还有些惊喜。 　　看网上讲策略，一般都是进一大步，又退一小步。 　　眼下威胁出了，虞柠决定软下来再和他说说。 　　“看病没什么可怕的，我以前被爸爸妈妈带着看病也不怎么开心，但是有些东西对专业人士说出来会舒服很多……再说了，我会陪着你的。” 　　“你陪着我？”他点头，“行，后面几天你可以一直陪我吗？” 　　好家伙，在这里等着呢。 　　虞柠思索了几秒，想着机会难得也能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便决定先把和金妙会面的日子往后推推。 　　“好，我陪你。” 　　凌望今：“医生选我医院……” 　　“我来选。”虞柠打断他的话。 　　谁知道他会选什么人，会不会和对方通气？ 　　不过虞柠认识又觉得靠谱的医生不多，思来想去。 　　“我刚好认识一个，我以前还看过，方政松医生。” 　　* 　　“方医生的号不怎么好约，你看下你休息时间，一般确定会面时间都会固定这个点。” 　　虞柠现在算是有点理解直接爸妈的心情了，絮絮叨叨的和凌望今说着注意事项。 　　凌望今：“我医院有医生，不用那么麻烦……” 　　“你那种上下属关系让人家怎么给你看病？一个不爽把人炒鱿鱼吗？” 　　凌望今：“我还没残暴到这种地步吧。” 　　虞柠想起金妙所说前两辈子他犯下的血债，翻了个白眼。 　　为了避免他耍花招，虞柠都是一路跟着预约叫车，直至把人送进诊疗室她才在医院走廊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想来诊疗室外的椅子就是为了她们这种放不下心的人准备的。 　　她以前自己过来看病都没这么焦躁，虞柠根本坐不住，站起来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一方面担心他的病情，另一方面有他母辈例子在这里，又担心他在方医生面前耍手段。 　　但是方医生挺厉害的，问题应该不大吧？ 　　越想越焦躁，她掏出手机，心不在焉地翻了翻聊天记录。 　　这时，金妙的消息弹了出来。 　　仿生妙妙屋：这周不见面了吗？ 　　手打柠檬：嗯，他去看医生了。 　　仿生妙妙屋：难得啊，以前见他都一副臭屁的不行藐视我们智商的神态，竟然还会去看医生？ 　　对她对别人真的完全是两副面孔啊。 　　手打柠檬：他对你很不礼貌？ 　　仿生妙妙屋：那倒不是，他表面还是装得挺客气的，就是有时候会阴阳怪气的说话，再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人很窝火。 　　仿生妙妙屋：对了，柳小姐说应该还有一盘录像带，但是找不到，被人买走了。 　　手打柠檬：别是他买的吧？没有备份吗？ 　　仿生妙妙屋：很有可能，而且这种没放出来的内部录像带，能保存一份就很不错了，之前采访凌今秋的那个电视台都解散了。 　　虞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突然感到了些许疲惫。 　　手打柠檬：我现在被弄得有点烦，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他未来为什么杀人…… 　　越想越烦，虞柠按了锁屏键，等了几秒重新解锁继续聊天。 　　手打柠檬：先不谈这个了，除了录像带，柳小姐有找到别的东西吗？ 　　仿生妙妙屋：按照你说的，她找了些照片，你看看谁是他父亲？ 　　虞柠想着只有几张，没想到对面发了一排过来。 　　手打柠檬：这么多？ 　　仿生妙妙屋：对啊，她情人挺多的…… 　　虞柠滑动屏幕。 　　那个年代的照片都有点偏黄，人物的脸照得不怎么好看，而从这些照片中她能看到好几张浓眉大眼，阳光开朗的帅哥。 　　甚至有几个脸颊还带着肉，看着年纪不太大的模样。 　　即便不谈凌今秋的所作所为，但她审美还是值得肯定的。 　　仿生妙妙屋：柳小姐说她欲望挺强烈的，几个情人年纪都不大，大部分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只有一个例外，年纪稍大点。 　　那边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虞柠点开一看，是凌望今的父亲。 　　之前没有感觉，眼下对比了前面几张，再看他父亲的脸。 　　虽说也是浓眉大眼，可脸型明显要方正一些，整体看着硬朗成熟的多。 　　手打柠檬：我感觉……凌今秋喜欢的类型，不是他爹这样的。 　　聊到一半，虞柠听到诊疗室开门的声响。 　　凌望今推门走了出来，看着她笑了笑。 　　虽然他表情和之前相比变化不大，可虞柠却直觉性地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 　　看来医生没找错啊，虞柠心想。 　　能让他不高兴的陌生人可不多。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 　　看到他疑似在别人身上吃瘪，虞柠是既愉悦又不爽。 　　她压下莫名奇妙的不爽，笑眯眯地问他。 　　“感觉怎么样？” 　　“不错。”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弯腰俯身扯了扯她因为走动而有了褶皱的上衣，“下次不用和我一起过来，你不是要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吗？” 　　看这样子，他是应该是讨厌方医生，竟然怂恿她和金妙出去玩。 　　大概是前段时间一直拿他没办法还被他耍着转，虞柠逆反情绪瞬间上来了。 　　她挽住了凌望今的手臂，左右晃了晃。 　　“那可不行，你的病更重要。” 　　现在她是真有点好奇了，他和方医生说了什么，能让他有这种反应。 　　虞柠：“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和方医生聊聊。” 　　凌望今：“好，我等你。” 　　他坐了下来。 　　有点出乎意料，还以为他会多说几句阻止她。 　　虞柠多看了他几眼。 　　他却恢复了惯常的平静，还轻声问她。 　　“不进去吗？” 　　不得不说，他控制情绪的能力真的一绝，虞柠扭转身体走向诊疗室。 　　推开房门，办公桌上埋头的男人抬起头。 　　他戴着一副细边眼镜，额顶上还有几根碎发微微翘起。 　　虞柠忽然想起以前爸妈带她过来看心理医生，见到他的第一句就是问他有没有结婚。 　　虞柠笑道：“方医生。” 　　“虞柠。”男人用指节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也跟着笑了起来，“好久不见，最近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虞柠捋了捋裙摆，靠着沙发坐了下来。 　　方医生：“情绪的起伏呢？” 　　虞柠：“比较平稳。” 　　她想了想，直接切入话题，“这次是我男朋友过来看。” 　　方医生：“凌望今？” 　　虞柠：“对。” 　　他放下手中的笔，正面朝向她。 　　“基于保密原则，没有本人的同意，我不能透露来访者的信息。” 　　有段时间没有正经看心理医生，她都快忘了这件事。 　　“等我一下，我去把我男朋友叫进来。” 　　在她的起身的同时。 　　“虞柠。”方医生叫住了她，“我不太建议你去逼迫他。” 　　虞柠停下了动作，重新坐下来。 　　方医生：“这边我们一般建议家属耐心一些，治疗是一个很长期的过程，需要家属配合。” 　　虞柠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话是这样说的，确实家属要配合，但是凌望今那种情况……” 　　她思考着该怎么形容，毕竟说一个人未来会杀人，听起来非常的匪夷所思。 　　“他很狡猾。”方医生笑道，“我知道。” 　　厉害啊！这就是一小时收费上千的大佬吗？虞柠连连点头。 　　方医生：“无论是怎样的人，也是需要家属尽量包容和呵护，不要太快对他下定义……我有和他聊过，他有想要改变的想法，只不过现在他需要你的帮助。” 　　原来他真的有想过改变啊。 　　虞柠有点意外，难道是她对他偏见太深了？ 　　“你换了住的地方吗？”方医生开口打断了她的思考。 　　“嗯。”虞柠点点头，“我听了你的建议从家里搬出来了，现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 　　“挺好的，确实感觉你现在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他重新拿起了笔，转动椅子朝向电脑，“你的男朋友还在等你，有问题你们之间好好聊聊。” 　　从诊疗室里出来时，虞柠还有些茫然。 　　她看到凌望今双腿合拢，两手还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就这么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莫名的觉得他有点可爱。 　　凌望今：“聊完了吗？” 　　“医生让我和你多沟通。”虞柠一个跨步和他记在一个椅子上，贴在一起时，他肌肉绷得很紧。 　　虞柠：“放心，因为隐私问题，你们聊天内容他没告诉我。” 　　凌望今：“我可以都告诉你。” 　　虞柠想到方医生说不要逼迫他，又想起自己在父母身边只要表现出一点烦躁就被他们拉着看医生的经历。 　　“……算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把和你说的话又和医生说了一遍。”说着，他皱起了眉，“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这种东西。” 　　凌望今：“但我觉得，也许我该做出些改变？方医生说我对你的控制欲有些重了。” 　　说完，他短暂的停顿了几秒，像是有些犹豫，也像是有些不解。 　　“我控制欲很重吗？” 　　虞柠：“……你都没有发现吗？” 　　凌望今沉默了，他似乎是在思考，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他面露茫然，像是真的不理解。 　　“我并没有限制你的人生自由，或者强迫你去干不喜欢的事情。” 　　原来你是真没有意识到啊。 　　虞柠叹气。 　　虞柠：“你确实没有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在某种程度上，你对我很好……但你潜意识里在养成我的各种习惯，让我失去自理能力。” 　　在梦里，她甚至连正常的交友圈都没有。 　　虞柠：“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你无时无刻的不充斥于我的生活，我现在几乎没有自己的交友圈……当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这就是一种软控制。” 　　“我也有错。”她靠在凌望今的肩膀上，手掌拍在他的胸膛上，因为手感不错，她又多拍了几下，“我贪恋温柔乡，自甘堕落……也算不上是堕落吧，但确实失去了自理能力。” 　　“这样啊……”他半合着眼，懵懵懂懂地垂下头，“抱歉，我只是想对你好。” 　　虞柠望着他蓬松的头发，可能是被她强拉出门走得有些仓促，脑袋上的头发不如平时那样服帖，还翘起了几簇。 　　她看着有些手痒，想摸他的头。 　　虞柠也这样做了。 　　“你这样对人好的方式是和谁学的呢？” 　　“我父亲。”凌望今抬头，就像是一只小狗仰头似的在她手心里顶了顶，又侧过了头，示意她摸下脸。 　　虞柠摸了摸他的脸。 　　他满意地笑了，又抱住了她的腰。 　　“他觉得这样就可以留下凌今秋。” 　　作者有话说： 　　略卡，但是分成两章字数差了一点，干脆就合并了。 　　这个字数四舍五入算双更了，么么。感谢在2023-03-24 11:55:59~2023-03-24 23:54: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抹茶影视制作公司 15瓶；卉 10瓶；阿寻 5瓶；60187067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三十一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急！◎ 　　你家是真没一个正常人啊。 　　虞柠听到这句话后脑子中就冒出这个想法。 　　不过转念一想, 想到金妙发过来的那些照片，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情人。 　　“那也是……你妈那种情况要留下来确实要花点心思。” 　　虞柠说得比较委婉。 　　“但是话说回来，这种手段为什么要用在我身上？” 　　虞柠两手掐住他的脸。 　　“我很难搞吗？” 　　也不知道是被他耍出逆反心理还是怎么回事, 虞柠想着如果是因为自己难搞才被他花这么多心思对待，是不是在智商上得到了肯定呢？ 　　对此, 她莫名有些暗爽。 　　凌望今：“那倒不是, 算是一种习惯？” 　　或许见她脸色不对, 他飞快的补上一句, “当然更多的是我想讨你欢心。” 　　虞柠：“……” 　　虞柠握拳锤了一下他的胸肌。 　　“习惯？” 　　凌望今：“我爸这个人挺变态的, 因为我不像我妈，所以他希望的言行举止能够像她，就不停的给我看相关视频讲她的事情……” 　　说着, 他又笑了一声。 　　“结果我母亲我学的不怎么像，倒是把他的软控制手段学了不少。” 　　说这句话时，他语调上扬, 颇有种嘲讽的语气, 就是不清楚是在嘲讽他爸, 还是嘲讽他自己。 　　不，你好像把两个人的技术都学到了。 　　虞柠心想。 　　父母真的就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啊。 　　她心生怜惜, 便揉了揉他的头, 把他揽进怀里，低头望着凌望今的脸。 　　出门时随便往他身上套了件卫衣, 领口有些大, 歪斜着挂在身上, 与以往衬衫马甲风衣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大相径庭。 　　虞柠总是认为他是成熟稳妥的, 即便穿着衬衣引她上勾, 也是解开扣子将衣摆拉直, 整齐地拢在身上。 　　现如今衣领露出一截打底的T恤领口，衣服交叠的压在锁骨上，而头发蓬松的略微有些凌乱，在她看过来时便会挂上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讨好的微笑。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笑弯了眼，黏糊糊的将脸贴上来。 　　虞柠感觉自己仿佛抱了一只大型犬。 　　只不过狗狗呜呜的撒娇声在他这里是一声柠柠。 　　有点可爱。 　　虞柠盯着他。 　　“你把你从爸爸那里学到的东西变成习惯了？”虞柠继续摸他的脑袋。 　　“挺好用的。”他闭上了眼，乖乖的在她手下一动也不动，“人总是喜欢合自己心意的东西，只需要稍稍分析出对方的喜好，再加以推动……” 　　他吸了一口气。 　　虞柠面无表情地松开手中揪着的头发。 　　“……继续。” 　　他笑出了声，轻轻地拉起她的手，两手交握着将她的手捧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这种技巧用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挺好用的，不过我不会花太多心思，主要心思还是得用在自己想用的人身上。” 　　说完，他抬起眼。 　　宽松又休闲的服饰衬得他面容都仿佛柔软了下来。 　　虞柠发现他的眼型有了小小的变化，可能是从前大多仰头看他，如今低着头，换了个角度。 　　那双眼窝有些凹陷的双眼少了许多阴影，褪去了凌厉的线条，看着略圆了一些，再被走廊顶灯一照，眼瞳都在反着光，就像是含着一泡水。 　　更像是只眼泪汪汪的小狗了。 　　凌望今：“抱歉，我只是想要你更喜欢我一点。” 　　虞柠和他对视了几秒，没撑多久，便败下阵来。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这样看我。” 　　凌望今：“……我以后不这样了。” 　　听到他的保证，虞柠欣慰又失落，她其实还是……蛮喜欢他对她的贴心呵护的。 　　软控制就是这点不好，如果不是做梦，她真还区分不出来。 　　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正在她纠结犹豫的时候，凌望今起身凑到了她面前。 　　“可我还是想要讨好你。” 　　虞柠啊了一声。 　　“情侣之间想要对对方好一点不正常吗？”他双眸与她的双眼对视，“其实我有点无法把握其中的度。” 　　“你可以给我点时间吗？让我慢慢学？”他一连急迫地抛出了好几个问题，看着茫然又无措。 　　虞柠想起了他不健康的家庭环境。 　　“可以。” 　　能够被软控制，还有部分原因在于她现在辞职在家，太过于闲适了， 　　虞柠：“我也要出去找点事情做……” 　　“你的情绪好不容易才稳定一些。”凌望今开口，“我有些担心新的工作环境会令你感到焦躁。” 　　“我没有那么脆弱。”虞柠笑道，“可能是前一个工作整体环境不太好，我多试几个。” 　　凌望今：“你看这样可以吗？你突然离开我有点不太适应，不如各退一步？你来我的公司工作，先适应步入社会，我也慢慢适应你离开我，可以吗？” 　　“这不走后门吗？”虞柠不大情愿。 　　“当然不会让你什么都不做，工作该做的事情你还是得做，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让你慢慢走出舒适圈，不然你猛得进入那种复杂的职场关系，我真有点担心你的情绪。” 　　虞柠被他说得有些心动。 　　凌望今：“男朋友总得起到一些作用吧。” 　　* 　　仿生妙妙屋：你要重回职场，不多休息一阵吗？ 　　手打柠檬：三个月可以了。 　　虞柠一开始是准备修养半年，但凌望今这事算是给她敲了警钟。 　　手打柠檬：老在家里待着也不行，完全没有自己交际的圈子，确实很容易被控制。 　　仿生妙妙屋：行，你要觉得不舒服就撤，B辈子那次就是你看起来好好的，我一不留神，人就没了……抑郁是这样的吗？ 　　虞柠回想那段时期的日子，感觉自己情绪就是时而亢奋时而低落，不太受控制。 　　手打柠檬：我不知道别人情况，反正那段时间受不了刺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我会这样，明明大家都要工作，为什么我就不太行？ 　　想起这事，虞柠烦躁的要命。 　　这也是她接受凌望今提议的原因之一，她还是很想回归社会正常生活的。 　　结束了聊天，虞柠收拾东西准备上班。 　　凌望今先去车库开车，她一手挂包，一手提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进电梯。 　　等她出门，他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 　　虞柠小跑着穿过院子，凌望今站在门口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包。 　　凌望今：“怎么不在院子里等？” 　　“你开进来还得绕一圈出去，麻烦。”虞柠和他错身坐进副驾驶。 　　他把包放进后座。 　　“想吃什么？” 　　虞柠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路上开车估计就得半小时，随便吃点吧，别迟到了。” 　　“好好好。”他坐进驾驶座，拉上安全带。 　　虞柠扯了扯上衣，将西装裙摆扯平。 　　还没等她拉上安全带，伴随着一阵纸袋扯动哗啦声响，她眼前多了个橙色的纸袋。 　　虞柠看着袋子上HERMES的logo。 　　“这啥？” 　　“重回职场的礼物。”他将纸袋里的盒子抽了出来，掀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白色，侧边形状像是三角形的包。 　　“我包挺多的。”虞柠想起衣帽间里堆得一排他送的logo她都认不全的包包。 　　凌望今：“你好像没有上班场合背的包包。” 　　虞柠侧头看着手上提着粉红色的水桶包，她还蛮喜欢那种五颜六色颜色靓丽的包包。 　　但是仔细想想太跳脱的颜色包包上班很打眼，而且她还是后门进去的…… 　　虞柠想了想，接过包，把自己包里的东西全都换过去。 　　“谢谢……” 　　“我昨天和朋友以及你的主治医生聊了下。”见她换好包，把盒子和袋子放到后座后，凌望今才把车开动，“你现在情况最好缓和过度，你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交往，对吧？” 　　“嗯。”虞柠点头，但又很快补充道，“上班肯定还是要和人打交道的，我以前就算情绪不稳定也没有和同事发生过肢体冲突。” 　　凌望今：“我懂你的意思，但是要慢慢来，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先在后勤部门干，整理资料，这块和人打交道不多，等你习惯后把你调岗到采购部，慢慢增加你和人交往的频率。” 　　一听就知道他花了很多心思，虞柠顿觉愧疚。 　　“太麻烦，太麻烦了……” 　　“不麻烦，既然我们有条件当然要利用起来。”凌望今轻声安抚道，“我不太了解你的大学专业，听以前合作的建筑单位说，我院的采购部与你的专业有重叠，等你进入采购部，如果你彻底习惯了、也愿意，我会把你推荐到我朋友公司去做你本专业的事情。”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语调平稳，且他这种目光直视道路没有看她，比较随意的态度令她压力小了很多。 　　凌望今：“你看这样的安排可以吗？” 　　虞柠：“可以的可以的，真的太麻烦你了。” 　　凌望今笑，“我们之间说什么麻烦。” 　　* 　　虞柠还有点担心凌望今给她搞个单独办公室或者其他啥的。 　　结果到了医院发现自己是大办公室里多加了个桌子后，她松了口气。 　　只不过大办公室里都是医生，这个点办公室里也没人。 　　虞柠在工位上坐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个女生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虞柠吗？我是行政的况萌，我来带你走一遍。” 　　和上个公司入职的情况差不多，她跟着况萌绕医院内部走了一圈，虞柠才发现这栋小楼是医院行政办公的地方，治疗场所不在这块。 　　况萌和她介绍了医院内部的系统。 　　“也不知道采购部那边搞什么，外包出去的系统做的一塌糊涂，这边资料上传之后需要你在后台审核一下进行分类。” 　　所谓审核就是看上传的资料文件格式视频大小加密一类符不符合要求。 　　况萌：“如果有些视频文件没加密也不要看，那些都是患者们的隐私，打回去让他们重新加密。” 　　看来以前有人干过偷看患者隐私的事情。 　　……凌望今好像就看过她的视频？ 　　可恶！ 　　“这里是仓库。”况萌停下脚步抬手望左侧一指。 　　仓库里还放着电脑主机一样的东西，但是比主机要大的多。 　　虞柠：“这个是？” 　　况萌：“监控系统的主机。” 　　虞柠抬头左右看了一圈，“这里装了监控？” 　　“只有办公室装了。”况萌说着瞥了她一眼，压低了嗓音，“我听同事说是因为凌总爸爸那边夺财产，然后跑过来闹说是要跳楼，才装得监控。” 　　虞柠完全没听过凌望今父辈的事情，只隐约觉得他爸家里很有钱。 　　她还想多问几句。 　　况萌按开了仓库的灯，转身往内部走去。 　　仓库里面还有一扇门。 　　况萌指了指那扇门。 　　“里面是我们公司还没开启无纸化办公时留下的患者资料。” 　　她掏出一把钥匙递给虞柠。 　　“钥匙，资料这部分我都交给你了。” 　　虞柠收起了钥匙。 　　交接完后，况萌问她。 　　“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饭？我带你去园区的食堂。” 　　虞柠不擅长和人交谈，难得遇到一个比较自来熟又像是知道凌望今父辈一些事情的同事，没多少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 　　况萌带她走了一圈后就回到自己岗位上。 　　虞柠还有点担心凌望今给她安排的岗位是个闲职。 　　但摸索了一个上午，发现这系统还真如况萌说得那样，又卡又难用，让人着实头大。 　　所幸的是很多事情都可以电话或者企业微信联系，不用面对面交涉，令虞柠放松很多。 　　这种较忙又不会深陷人际危机的状态令虞柠有点紧张却不会过于烦躁。 　　虞柠觉得自己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能平稳度过焦虑期。 　　打断她工作进度的是凌望今的一条微信。 　　他发了条520的转账。 　　手打柠檬：你干嘛？ 　　小乖乖：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手打柠檬：挺好的，谢谢。 　　小乖乖：那就好，中午好好吃一顿，别忘了和同事一起吃顿饭。 　　这话里明里暗里的暗示她请同事吃饭拉近关系，虞柠笑了。 　　手打柠檬：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一点人际关系都不懂。 　　于是虞柠收了他的转账，中午拉着况萌直接下馆子。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 　　虞柠和她闲聊了几句，悄悄把话题转到八卦上面。 　　这种八卦永远是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东西。 　　“有钱人家里是不是就问题多？” 　　“那可不是。”况萌拿着手机对着桌上的菜拍照，“凌总他爸进去后，他家那边闹得不可开交。” 　　看况萌的表现和说的话，虞柠觉得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和凌望今的关系。 　　于是她大胆的追问，并适时配上惊讶的表情：“真的假的？怎么进去的？” 　　况萌：“这我不太清楚，我听以前领导说的，说是经济问题？也有人说是他老爸精神有问题，进精神病院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虞柠在心中感叹。 　　“有钱人家里就是复杂啊。”况萌把拍到的照片发朋友圈，这才拿起筷子夹了块鱿鱼须，“这家干锅鱿鱼须好吃！” 　　虞柠笑了笑。 　　接着拿凌望今的转账高高兴兴的付了餐费。 　　这算是拿他钱打探消息吗？虞柠内心竟然有种诡异的爽感。 　　一顿饭让她和况萌的关系进展飞速。 　　况萌是个性格很外放的女孩子，相当的自来熟，没几天便和虞柠‘黏’在了一起。 　　上厕所都会约着一起去，周末也要约着出来玩。 　　“连周末都要出去玩吗？”凌望今两手环着她的肩膀，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我们可一周都没有长时间待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到的。 　　他最近换了一套攻势。 　　虞柠一手按在他的脸上，挡住那双最近时常湿乎乎的眼睛。 　　“我们可说好了！不能太干涉我……” 　　“行吧行吧。”他整个人软哒哒地趴在她身上，“早点回来。” 　　虞柠看着他委屈巴巴又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挺意外他竟然没有从中作梗，搞点小诱惑或者说些软话留她下来。 　　她又想起在家翻找都没找到的录像带，以及金妙发来的微信。 　　仿生妙妙屋：柳小姐说她找到录像带的买家了，是一个小网红，做这种凶案讲解的要素材，录像带可能是买不回来了。 　　不是他买的录像带啊。 　　难道这次是真误会他了吗？ 　　凌望今：“这周你陪她们。” 　　这么说话的同时，他穿着松垮的T恤，头发凌乱的翘着。 　　姿态放松地靠在沙发上，T恤被他随意的动作扯着向上挤出了褶皱，堆在腹部上，若隐若现地揭开了腹部肌肉的一角。 　　他像是有些不爽，可又强压着对她微笑，有些孩子气的对她提出了要求。 　　“下周要陪我。”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是四舍五入的一天。 　　么么哒感谢在2023-03-24 23:54:07~2023-03-26 17:0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辞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9天 104瓶；今天吃什么好 30瓶；沃尔德玛丽 20瓶；看你的书 13瓶；阿是橙子阿、梦泽、书临赴月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三十二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烦！◎ 　　虞柠：“要是凌望今真想改变, 我是不是要对他好一点？” 　　金妙面露犹豫之色，“听你说的，他像是有变好的趋势。” 　　“我感觉他最近挺活泼的, 情绪很外露，没有那种隔着装着的感觉了。”虞柠很是苦恼地吸了一大口柠檬茶, “但我出门前他和我说什么陪她们。” 　　虞柠和金妙齐齐开口, “们。” 　　两人的异口同声令虞柠心情愈发复杂,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心意相通的人竟然不是男朋友。 　　这个‘们’令虞柠非常纠结, “看这架势, 他怕是知道你的存在了。” 　　金妙倒吸一口气，身体却放松了下来，看着是既紧张又放松。 　　“……终于来了。” 　　虞柠笑, “你不怕？” 　　“早晚都会来的。”兴许是经历了两次重生，金妙看得挺开。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以他那种心思缜密, 不太可能说话时露馅说你们。”虞柠怎么都想不通,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金妙沉思了一阵, “也许是他对你敞开心扉的表现？情绪占据了主导？”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表现的确实比较情绪化。 　　“你好像很相信我们的感情啊。”虞柠注意到在有些问题上, 特别是情感问题上, 她都会不自觉的为凌望今说好话。 　　金妙想也不想的说道，“你是没有现场看到啊, 他上辈子真的对你很疯。” 　　虞柠盯了她几秒, “上两辈子, 他有改过变好过吗？” 　　“杀的人少了算变好吗？”金妙犹豫着说道。 　　“算了, 往好处想, 你重生两次事情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虞柠决心再给凌望今一次机会, “先论迹不论心吧，说不定这辈子他真变好变正常了？” 　　金妙：“也是，听你的，柳小姐查了楼鸣生。” 　　虞柠：“……谁？” 　　金妙瞪大了眼，“凌望今爸爸啊。” 　　她和凌望今聊天就没提过这人名，虞柠现在才知道他爸名字。 　　“楼鸣生父辈搞房地产的，家里很有钱，不过也是昨日黄花了，牵扯到了经济犯罪，后来破产重组过。”金妙递了个文件袋给她。 　　虞柠打开文件袋，抽出其中的文件。 　　“楼鸣生坐过两次牢？” 　　“对。”金妙两手捧着手中的奶茶，“第一次是因为凌今秋进去的。” 　　虞柠翻动文件，里面还有法院的判决书，楼鸣生因包庇罪入狱。 　　说到这里，金妙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忽然笑道。 　　“我前两辈子刷微博时，一些媒体不知道哪来的消息，说当时抓凌今秋五个人才把她按住。” 　　虞柠惊讶道，“她这么厉害？” 　　金妙：“谁知道呢。” 　　楼鸣生的人生在遇到凌今秋之前还挺正常的，要说奇怪最突出的点，可能是他喜欢看悬疑片？对一些连环杀人犯有兴趣？ 　　他出国学习的课程就有犯罪心理，这部分柳小姐在贴上他全英文课程表和研究课题的同时附上了翻译。 　　虞柠：“人格障碍罪犯？” 　　“啊……”她了然地翻动手中文件，“难怪，楼鸣生算是专业对口了。” 　　虞柠飞快的翻了遍文件，找了家扫描店把文件扫描成PDF发到自己手机上，随即把文件交给了金妙。 　　“搞得就和谍战片一样。”虞柠小声抱怨着。 　　金妙：“没办法，谁叫你男朋友心眼比谁都多，治病也得找到源头吧。” 　　金妙：“他会偷看你手机吗？” 　　“应该不会。”虞柠回想着，在脑里扒拉记忆，“我手机几乎24小时在我身边，平时我在家的时间多，他没多少机会碰我手机电脑……而且梦里好像没见他干过？” 　　金妙：“除了装定位器。” 　　提到定位器，虞柠忽然想到他新送的包。 　　“别是在包里装了吧？” 　　说着，虞柠提起包就上下扯动。 　　“等等等等！”金妙语气都变了，两手伸过来就要按住她的手臂，“你这包很贵！” 　　虞柠一脸懵，“很贵？” 　　“对啊，你这包我看我粉的爱豆背过，十几万啊。” 　　金妙看着她手里的包，眉毛都皱成一团。 　　“说真的，你这样我都有点羡慕了……” 　　说着，金妙指着包上的logo问道，“这个logo的包你有多少？” 　　“好像衣帽间里都是……”虞柠不太肯定地说道。 　　金妙：“你都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吗？” 　　“我不知道，就是自然而然的，过节他送一个，或者有时候衣帽间里就多出一个。”虞柠想了很久，好几个包她都想不起来是怎么来的。 　　“你习惯了啊！”金妙两手抓着自己的脑袋。 　　金妙：“他竟然把你养到了这个地步。” 　　凌望今真的是每天都会给她新‘惊喜’。 　　虞柠和金妙告别后直接回家。 　　家里没人，他应该是在医院。 　　结合梦里看到的，他平时挺忙的。 　　明明周末也忙，也不知道他怎么挤出时间非要和她黏糊糊地待在一起的。 　　虞柠换上室内拖鞋，向衣帽间走去。 　　她对着衣帽间的包一个个拍照扫描，对照网上的价格，结果大部分的价格令她大吃一惊。 　　手打柠檬：离谱，他这么有钱吗？ 　　放生妙妙屋：以前看你都背那些花花绿绿的卡通包，我都没往这方面想，结果竟然是限量联名款。 　　虞柠也没想过，在她认知里面，这种颜色靓丽的卡通包应该都不贵。 　　按照他惯性，大概率没这么简单。 　　她又对着身上衣服和衣帽间的衣服拍照。 　　衣服上面显眼的logo不多，有的还需要找一下。 　　找出来的几件风衣网上标价都有两万多。 　　仿生妙妙屋：你是真没发现吗？他送你礼物都不查价格？ 　　虞柠飞快的翻动衣服，经过金妙科普她现在能认出几个品牌。 　　手打柠檬：查过，我和他暧昧期的时候，他送的东西都查过价。 　　虞柠从首饰盒里拿出一管口红，这就是他第一次送的礼物。 　　手打柠檬：当时迪奥变色口红很火，他送了一管给我。 　　仿生妙妙屋：按照你的家庭情况，这个礼物价格确实算适中。 　　手打柠檬：喂喂喂，你查过我吧。 　　仿生妙妙屋：对不起对不起，上辈子为了和你打好关系有提前查过。 　　虞柠将他后来送的东西取出来。 　　手打柠檬：真的就是价格一点一点攀升，开始我还会查下价格，后来都没太在意这些事情了。 　　除了化妆品是她熟知的品牌，衣服很多避开了这些牌子，选的款式也是logo很小的，要不是专门查，还真不知道价格。 　　仿生妙妙屋：你好像不知道他家很有钱？ 　　手打柠檬：如果你在生病的时候，忽然来个特别有钱又帅的人接近你，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仿生妙妙屋：怀疑？ 　　虞柠想起以前和他外出住的酒店，约会去的餐厅。 　　手打柠檬：还真是一点一点提高我的消费水平啊。 　　物质也是消磨一个人意志的利器。 　　虞柠麻了。 　　手打柠檬：我有时候真的在想，如果他未来不会杀人就好了，这样的日子不细想，过着也算是不错。 　　手打柠檬：不过买衣服也好买包也好，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阶段看起来他像是要改变。 　　虞柠把包和衣服重新放了回去。 　　手打柠檬：等做了新的梦后，我就知道他是真心还是伪装了。 　　* 　　为了增加做梦的几率，虞柠都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不过今天有些忙，从别的医院那边寄过来了一些资料，让她存进仓库。 　　都是一些上了年头的录像带以及光盘，被包在一个小箱子里。 　　况萌：“放的时候小心一点，里面那个小仓库很多东西放的都有点久，包装可能都裂了，你尽量不要碰。” 　　说着，她还说起了虞柠没来之前她整理仓库，结果塞东西时不小心把盒子扯烂了，光盘和文件夹滑了她一身。 　　虞柠小心翼翼的抱起箱子，走进仓库，用钥匙打开了里面的门。 　　应该是有段时间没人进来了，钥匙拧的时候还有点卡顿，她都不敢用力，就怕钥匙卡锁里了。 　　刚推门，门内的灰尘飞了起来。 　　虞柠打了个喷嚏，按开灯。 　　这个小仓库里放了好几排货架，货架上高低不平的塞了些箱子。 　　虞拧挥手，打散扑到面前的灰尘。 　　太久没清理了，到处都是灰。 　　她抱着箱子飞快的走了进去，找了个最靠外的货架，把手中箱子放进去，便快步的退了出来。 　　虞拧想着要不要打扫一下，从保洁阿姨那边借来扫帚和拖把，还没进去，就被况萌拉住。 　　况萌：“我上次把箱子扯坏挨了好久的批，不要动里面东西，不小心搞坏了说不清楚的。” 　　虞拧想了想把扫帚和拖把还了回去。 　　等回到工位，比平时休息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她拉出办公桌下的小折叠床，仰躺上去。 　　在她千呼万唤下，梦姗姗来迟的出现了。 　　熟悉的入睡睁眼。 　　她看到了电脑屏幕和办公桌。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做梦看到他在工作了。 　　不过这次不同，他似乎正在看人员的简历。 　　飞快的滑过几人简历后，他停在了一份简历上。 　　简历上的字体不小，虞柠一眼看到了名字，况萌。 　　虞柠已经不意外了。 　　他将况萌的简历快速过了一遍，又点开了工作群。 　　况萌发了些照片在群里。 　　行政况萌：这是上次聚餐的照片，大家可以发发朋友圈。 　　睡眠蒋宇奇：你发就可以了，你朋友圈发的多，照片拍的好看。 　　凌望今换了部手机。 　　虞柠知道他的这部手机，专门用来处理工作用的。 　　他按亮了手机屏幕，点开了况萌的朋友圈。 　　一路滑下去。 　　虞柠看到了请况萌吃饭那家餐馆的干锅鱿鱼须照片。 　　照片上还有一排字。 　　【新认识的同事请客吃饭，谢谢，我爱她~】 　　他开始往下翻动。 　　虞柠看到了这周她和况萌出去玩的美食照片。 　　况萌是个很喜欢分享生活的女生，遇到喜欢的饭馆，还会写一大段话推荐，并附上饭馆名字和定位。 　　虞柠便看着凌望今把这些饭馆以及时间都记了下来。 　　——嘀嘀 　　桌上座机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记录。 　　凌望今拿起座机的话筒。 　　话筒里传来一道女声。 　　“您有快递到了，要我送过来吗？” 　　凌望今：“不用，放在前台，我等下过来拿。” 　　挂断电话后，他不紧不慢的将手上没打完的字打完，这才推开办公椅往外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虞柠会看到第一视角的画面微微低了一下，似乎是冲他们点头，然后他都能叫出每一个和他打招呼人的名字。 　　走到前台后，前台的女生把快递递了过来。 　　凌望今：“谢谢。” 　　快递不大。 　　他当着前台的面撕开快递包装，从里面拿出了三盒录像带。 　　前台：“是患者的录像带吗？” 　　凌望今把手中的录像带翻了个面，嗯了一声。 　　虞柠紧紧盯着录像带，这些录像带她太眼熟了。 　　就是柳小姐给她的那两盘。 　　怎么还会多一盘？是她没找到的那一盘吗？ 　　他把录像带堆了起来。 　　“办公室那边是不是还堆了些光盘？” 　　前台：“嗯，都收起来了。” 　　凌望今：“把这三盘录像带包一起，送办公楼那边的仓库。” 　　在前台找箱子和光盘时，他在桌子上翻了翻。 　　“有便利贴吗？” 　　前台：“有有有，是要写患者的信息吗？” 　　凌望今：“嗯。” 　　前台夸道，“您工作好负责啊，院里不少医生电子版都不按格式来，还说什么没人去看。” 　　他将手机锁屏放到一边，拿起递来的便利贴。 　　手机黑下的屏幕倒影出了他的脸。 　　凌望今像是笑了一下。 　　“对啊，没人会去看。” 　　便利贴上写下了三个字——凌今秋。 　　* 　　虞柠猛得惊醒，从折叠床上翻了下来。 　　她趴在地上呆了很久，才缓缓的拉回神智。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前疾走了几步又折返回工位，拉开抽屉取出钥匙。 　　虞柠低着头冲到仓库，打开里面的门。 　　灰尘扑了一脸，她环视一圈，找到上午塞进去的箱子。 　　就是普通的快递箱子。 　　虞柠撕开了箱子上的胶带，里面还有一个白色的小箱子。 　　她手掌顿了顿，继续先前的动作。 　　在打开最里面的箱子后，摆在最上面的便是一盘录像带。 　　上面贴着一张粉色的便利贴，写着凌今秋三个字。 　　难怪……难怪…… 　　她和柳小姐都找不到这一盘录像带。 　　虞柠想起自己上班这段时间看到没加密的视频都不主动点开，又想起为了遵守规定保护患者的隐私，连快递过来的箱子都没拆开。 　　结果……竟然是在眼皮子底下藏着。 　　她目光扫过录像带上贴着的便利贴，又想起了梦中他脸上的笑。 　　虞柠：“……恶趣味。” 　　作者有话说： 　　发疯前摇。 　　感谢在2023-03-26 17:06:11~2023-03-27 16:3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伊画 65瓶；抹茶影视制作公司 15瓶；洛耶 6瓶；扶苏 5瓶；杨柳拂河桥。 4瓶；羊角面包、潋之 3瓶；小看怡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三十三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虞柠脑袋中冒出了很多的想法, 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火。 　　他是在耍我吗？还是觉得我不会开这个箱子？ 　　还放在她眼皮子底下，经了她一遍手。 　　这种被嘲讽的感觉，虞柠越想越气。 　　他那么肯定录像带不会被她找到？ 　　思来想去, 还真得承认，如果不做梦, 她不会开这个箱子。 　　好气啊！ 　　她一把撕下录像带上的便利贴, 把录像带取了出来。 　　随后她把快递盒合上放了回去。 　　她问过况萌, 仓库里没装摄像头。 　　虞柠锁上门, 从外面摆放杂货的箱子里翻出了文件袋, 恰好她下午要做些资料的整理要用上。 　　她把录像带塞进了文件袋。 　　这样应该不会被摄像头拍到。 　　虞柠愈发地感到心累，忽然开始怀疑金妙所提出的救赎大业有什么意义。 　　这一个多星期和况萌在一起，看她时常自拍发朋友圈。 　　从梦里看, 他应该是通过况萌的朋友圈确定她的位置。 　　看着他根本就没有变好的心思，只是隐藏的更深而已！ 　　虞柠心烦意躁地上完下午的班，下班后打车前往网吧, 把最后一盘录像带放进了录像机。 　　虽说是被他耍了一通, 但结果还是找到了录像带, 也不算坏。 　　毕竟录像带被来回倒了一通，也说明他其实并不想让她看到这一盘。 　　虞柠等了一会儿, 每次播放录像带都要等个几分钟。 　　但等待从来没让她如此焦躁过。 　　终于,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影像。 　　“哎呀，田记者你这次带了朋友过来？” 　　凌今秋轻佻的嗓音飘了出来。 　　田露：“这位是王梅茹, 她是一位心理医生。” 　　凌今秋长长的哦了一声。 　　虞柠惊讶于在录像带里竟然还能看到她爸妈没挂上号的大佬。 　　凌今秋：“又要给我做心理辅导了吗？我都说啦, 我是病理性的变异, 这种面对面聊天的模式不适合我。” 　　“你和心理医生聊过？” 　　视频的镜头转向, 一位面颊泛红衣着端庄的女性出现在画面中。 　　虞柠只见过百科上面王梅茹医生的照片, 她年轻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凌今秋：“不多, 只有一位，我们国内的环境你也知道，能找到心理医生就很不错了。” 　　王梅茹：“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楼鸣生。”凌今秋回答的很快，“可惜他没有解决我的问题，还想控制我。” 　　王梅茹两手放在膝盖上，“什么问题。” 　　凌今秋竖起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生理性的异变令我的欲望有些异于常人，我不太能控制冲动，很多时候不做就会觉得焦躁……所以有时候我会想……” 　　她像是惘然，又像是困惑。 　　凌今秋：“我的所思所想究竟是出自于内心，还是脑中异变的区域？” 　　“解决问题肯定要找专业人士啊。”凌今秋笑道，“刚好逃到鄂城这边遇到这么个专业人，还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呢，我想他一定能解决我的问题，就上门找他喽。” 　　反社会人去找心理医生解决心理问题。 　　虞柠内心腾升出荒谬的情绪。 　　王梅茹似乎也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停顿了几秒才开口。 　　“你提到他控制你？” 　　“对啊。”凌今秋拨了下手腕上的手铐，“他很奇怪，我找他看病是解决问题，不是想变成正常人的，他不知道什么心态，说什么想让我变好？” 　　像是被她的理直气壮给震到，王梅茹这次停顿的更久了些。 　　“他是怎么控制你的？” 　　“我想想怎么形容，我看一些电视正常人的控制就是暴力，或者限制人生自由这种。”凌今秋一手撑住自己的下巴，“他不太一样，当然可能在体能方面他压不过我。” 　　虞柠忽然想到金妙说的抓捕凌今秋时，五个人按她的小道消息。 　　凌今秋摊手，“所以只能对我好喽，让我更依赖他，这样潜移默化的切割我的人际关系，温柔地控制我。” 　　凌今秋：“还是你们学心理的花样多。” 　　王梅茹没有说话，眉毛却皱在了一起。 　　“可惜我这人自私无耻，只会索取不会回报。”凌今秋打了个哈欠，“而且他搞温柔控制这套着实不太高明，一边对人好一边提出要求，像钓狗一样，一下就发现了。” 　　“不过他这么做倒是激发了我很多想法。”凌今秋说到这里，激动起来，“温柔控制这件事就不能太主动提要求，我看爹妈溺爱孩子养出一些坏习惯……这边是不是后天也可以给人养出些习惯？但是都是些坏的啊，这里得多斟酌斟酌。” 　　“对了，还有他挑拨我周边人际关系，做的太明显了。”凌今秋一边说一边摇头，“哪有当着人面说人家朋友坏话啊，要抓住人的性格软肋下手啊。” 　　“后面还想让我去他家公司工作。”她啧了一声，“这算盘傻子都看得出来，不就是想把我控制在他公司里嘛……要搞也不能这么明显啊，你起码装得通情达理一点，再慢慢给我创造个人际圈子嘛。” 　　虞柠联想到了况萌。 　　这不会是他给她创造的人际圈子吧？ 　　“他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吗？”王梅茹突然出声。 　　“当然知道啊。”凌今秋注视着她，“毕竟你们这种学心理的，不是那么好糊弄，我从没对他撒过谎。” 　　凌今秋：“真实的经历说起了也更加真情实感啊，只有这样说，才能激起你们的同情心，相信我是能感化的啊，不然怎么会有人帮我？” 　　虞柠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昨天前天，对他的自我剖白以及通情达理的帮助她重回职场，而产生了动摇，相信他或许能变好的心情。 　　虞柠：“狗东西！” 　　她一手握拳想锤电脑桌，忽然记起桌子是网吧的，拳头变掌轻轻的拍了下桌子。 　　“你是无法被感化的。” 　　王梅茹医生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 　　“是啊。”凌今秋快速地点头，非常认同王梅茹的看法，“逃了这么多年，脑科的医生我看过不少，再加上这么个心理医生，我都没太大的变化……可能我这辈子就这样吧。” 　　王梅茹：“既然无法被感化，你觉得医生应该怎么对你？” 　　“对哦。”凌今秋陷入了沉思，她低头两手上的手铐被抖得哗哗响。 　　“啊……”凌今秋叹了口气，“我这样的人，不能被感化，就只能被控制了。” 　　看完录像带，虞柠向后仰倒靠在椅背上，仰头盯着天花板，目光发散。 　　直到录像带发出咔咔的倒带声才回神。 　　她取下耳机，揉了揉太阳穴，坐了一会儿，打开文档。 　　将和凌望今相遇后以及金妙提供的事件按照时间顺序排列。 　　列出时间线后，虞柠点开微信。 　　手打柠檬：我现在有点怀疑，我们是不是走进了误区？ 　　仿生妙妙屋：什么误区？ 　　虞柠将录像带的事情大概说了下，又拍了自己列出的时间线发过去。 　　仿生妙妙屋：说不定这盘录像带是他故意放在那里的！ 　　手打柠檬：不太可能。 　　凌望今做事的出发点基本都是围绕着软控制，但录像带内容显然点明他的基本思维逻辑以及如何控制人。 　　仿生妙妙屋：也许他有新的想法了呢？ 　　虞柠微微一愣。 　　手打柠檬：在你眼中凌望今这么无所不能，算无遗策吗？ 　　仿生妙妙屋：你是没看见，他上两辈子做的事情。 　　虞柠打了几个字，还没发出去就看到金妙那边又发了一大段过来，举例说明他上辈子如何厉害，如何把她耍得团团转。 　　手打柠檬：他要真那么厉害，我A、B两辈子就不会死了。 　　虞柠盯着微信上显示的正在输入中的字眼，一声长叹。 　　手打柠檬：我其实有点奇怪，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救赎？ 　　特别是在看完录像带以及和凌望今长时间相处后。 　　无论是她前面外出聚餐试探，他弃车也要渡水过来接她，带毛巾雨具后续住酒店安排，还是她想重入职场，他的一系列安排。 　　看似温柔体贴考虑周到，但总总言行举动背后都反映出他这个人条理清晰，目标明确，且想到做到。 　　这样的人，能够救赎感化吗？ 　　手打柠檬：以我的认知啊，那种需要救赎的人，很多人对自己认知不准确，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他，我甚至都有点怀疑他太清楚自己啥样，自己想要什么了。 　　虞柠脑子不断浮现他先前哭着和他说自己家庭情况，给她看相册，这些东西都可以和柳小姐调查到的东西以及录像带对应上。 　　他说得是真话，再结合这盘录像带里凌今秋说真话激起同情心理论。 　　虞柠就怕他是太了解自己，了解到把这玩意当工具用。 　　虞柠越想越觉得身上寒气直冒。 　　手打柠檬：我现在回头一想，越来越觉得别扭……正常人看到男朋友不对劲，疑似精神有问题，第一反应是和他先沟通，不行再寻求长辈帮助找心理医生吧？ 　　手打柠檬：我承认我一开始沉在温柔乡里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搞得分手，但是后来你都说了未来涉及杀人命案了，我怎么还和你一起想的是救赎他？ 　　虞柠停下打字的手指。 　　仿生妙妙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因为上辈子他那么爱你，你看到就能明白了…… 　　又是上辈子。 　　是什么时候她也有金妙这种想法的？ 　　好像是金妙说了B辈子凌望今割喉的事情后。 　　手打柠檬：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既然能够割喉令你跳风井重生找我，也会误导你？ 　　微信安静了几分钟。 　　手机响了起来。 　　虞柠盯着屏幕上的陌生来电，接起了电话。 　　“天呐柠柠……”电话那头的声音含着哭音，“我是不是做错了事啊？” 　　“没事。”虞柠安抚道，“暂时只是猜测，我觉得救赎可能是个误区。” 　　金妙：“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 　　“先按正常的逻辑走吧，有病看病，我已经拖他去看医生了。” 　　金妙吸了吸鼻子，“哪个医生？他也懂些心理，一般医生可能搞不定。” 　　“你见过的，方医生。”这或许是现阶段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吧吗，虞柠想，“上次带他去看时，他看着不太高兴，我听方医生形容他挺准确的……” 　　金妙颤颤巍巍地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方医生……上辈子，上上辈子都被他杀了啊……” 　　虞柠：“……” 　　金妙哭着开口，“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我想发疯。”虞柠咬着牙，恶狠狠说道，“我现在要发疯！”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文，没到四千，哭哭。 　　感谢在2023-03-27 16:31:04~2023-03-28 13:0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听风、blue褂子 5瓶；这女子逢考必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三十四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电话那端的金妙吸了吸鼻子, “怎么发疯？” 　　虞柠想了想，结合凌望今之前的种种言行。 　　“他不是喜欢粘着我想和我在一起吗？那就让他粘个够，我天天问候他, 控制他交友，打爆他电话！” 　　金妙：“……哇哦。” 　　虞柠：“先不谈这个, 方医生前两辈子都死了, 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我想说的。”金妙小声啜泣着, “可我就是上……B辈子什么都说了, 让他知道你和方医生的存在了。” 　　“啊？”虞柠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叫我和方医生的存在？” 　　金妙：“在A辈子，方医生和你是男女朋友关系。” 　　虞柠大为吃惊，“我们男女朋友关系？我记得心理医生不能和患者交往吧。” 　　“细节部分我不知道……不过B辈子那会儿你好像和方医生还在暧昧期, 没完全在一起。” 　　听着可能有点离谱，但仔细想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她上班后找方医生看病大概有半年多, 症状好转之后就没再去了, 没想到没过多久上班心情不好, 又遇到骑摩托那些人，才导致她彻底爆发, 再次失控。 　　要不是金妙在她附近投放小广告, 这次她爸妈大概率还是要找方医生。 　　在她看过的那么多医生中，方医生是皮相最好的那一个。 　　后期交往也不是不可能？ 　　虞柠：“……但我觉得方医生不太像是那种没医德和患者交往的人啊。” 　　真的是越聊, 越发现金妙很多东西都没搞清楚。 　　虞柠：“以后有事情或者想起什么了, 立马和我说……不过这次我也有问题, 死了什么人应该提前问清楚的。” 　　就和鬼打墙一样, 除了担心凌望今杀了人, 她好像……不怎么在意死的人。 　　啊, 罪过罪过。 　　虞柠再次揉了揉太阳穴。 　　虞柠问道，“A辈子死的人你还记得吗？” 　　“A辈子受害者挺多的，警方通报没写具体人名我也不太清楚是谁，是一些媒体把突出的几个人推导出来了。”金妙解释道。 　　虞柠：“你知道哪些？” 　　“首先是方医生，再是艾婧文，王汉杰，最后是凌望今的父亲……我印象最深的是这几个。” 　　虞柠：“杀自己的爸爸啊，感觉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艾婧文和王汉杰都是虞柠认识的人，前者是她抑郁病发医院遇到的病友，后者是她前老板。 　　“真的都是和我相关的人啊，B世界呢？我记得你说杀了三个？”虞柠继续提问。 　　金妙：“方医生，艾婧文和他爸。” 　　“方医生和他爸大概能能猜到原因，艾婧文是为什么啊？”虞柠想不通，在她印象里艾婧文身材娇小，说话声音都不大，非常内向，是那种连问路都不敢的人。 　　金妙呜咽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如果以后我再重生，一定把案子搞清楚了再去死，呜呜呜。” 　　虞柠：“……” 　　“还没到那个地步。”虞柠感到头更痛了，“既然救赎不了，那就把他磨得没时间搞七搞八不就行了？” 　　虞柠一直憋着口气，这会儿有了想法立马付诸于行动。 　　挂了电话，她点开微信。 　　可能是还遵守之前不干涉她交友圈的约定，微信里没像之前那样早中晚各发条微信过来。 　　就一分钟前，凌望今才发了条微信问她今天回不回家吃饭？ 　　手打柠檬：吃啊，我要吃土豆牛腩。 　　牛腩这玩意要提前准备，虞柠看他准备到做好最快都得有个一小时。 　　手打柠檬：路上有点堵，大概半小时才能到家，我现在好饿。 　　他能不能做好，麻不麻烦，发疯的人是不会在意的。 　　而且做得不好吃，她继续发疯，嘻嘻。 　　虞柠都做好发疯的起势，就等着他微信或者电话过来说时间不够。 　　小乖乖：好，还要别的吗？ 　　这么顺从？ 　　虞柠决定得寸进尺。 　　手打柠檬：松鼠鳜鱼，要炸得酥酥那种。 　　松鼠鳜鱼她在酒店里点，都要很等一会儿上桌，先前也从未见他做过。 　　小乖乖：没问题。 　　竟然也答应了？ 　　等会儿没做好，她可是要闹的。 　　虞柠想。 　　点完菜，虞柠跑到路边拦车，满脑子想着早点回家找茬闹上一闹，出出这段时间憋着的那口气。 　　一路畅通无阻，寻常要花三十多分钟的路程，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虞柠等电梯的时候还竟然有点小兴奋。 　　她不等电梯门完全打开便侧身冲了出去，嘀嘀几声打开指纹锁，开门连鞋都没脱在门口问道。 　　“我的牛腩好了吗？” 　　“还要再等一会儿，牛腩还在高压锅里，抱歉……” 　　凌望今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好啊！ 　　虞柠摩拳擦掌的把鞋一换，连换下的鞋子都没摆正，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客厅，开始酝酿情绪。 　　虞柠：“都半个小时还没做好吗？” 　　太久没有无理取闹了，一开口声音还有些软，听着有点中气不足。 　　她立马补上了一句，“我好饿！” 　　凌望今：“牛腩煮烂确实需要时间……” 　　虞柠绕过餐桌直逼厨房，“你做不到就不要……” 　　后面的话卡顿了几秒。 　　“……答应我啊……” 　　“我的错我的错。”凌望今正弯腰按着案板上的鳜鱼。 　　这条鳜鱼生命力非常的强盛，虞柠看到了四周喷溅出的水印。 　　案板上，墙上，还有他的腰上。 　　应该是刚下班不久便赶回来做饭，凌望今身上的衣服都没换下来。 　　他还穿着衬衫，白色的…… 　　白色的衬衫遇水便透，腰腹那块便如同反光的水面，波光粼粼的，只不过发光的是透出的肌块。 　　虞柠眼睛都直了。 　　喷溅的水还溅到了脸上，打湿了那么几缕，那些发丝宛如水中蜿蜒的海草般贴在他的脸上。 　　白的白，黑的黑。 　　他叹了口气，语音嘶哑却又柔和，“我没有办法拒绝你的要求。” 　　说话的同时，他看了过来，黑漆漆仿佛是泡在水里的瞳仁对准了她。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狼狈，却又如此的美丽。 　　有那么一刹那，她心中酝酿起的气愤像是被水浇头了一般，冒出了蒸腾的水汽，令她的身躯不自觉的燥热起来。 　　但顽强的鳜鱼又努力的摆动了一下尾巴，发出‘啪’的一声。 　　与此同时，虞柠看到他非常轻微地扭了下手，便将鳜鱼牢牢按在了案板上。 　　嚯，又是色/诱？ 　　花样挺多啊。 　　虞柠靠了上去。 　　凌望今：“地上有水，小心一点。” 　　她跨过地上的几块水渍，一巴掌按在了他的腹部。 　　凌望今被她拍的一顿。 　　往时那是矜持，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的太过过火，怕显得很色一样。 　　但是发疯要什么矜持？ 　　“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燥得厉害。”虞柠手指在原地转了半圈，沿着两个扣子的缝隙往里一滑。 　　说着，她也学着凌望今刚才叹气。 　　“脾气也变得不太好，不太能控制住。” 　　话音刚落，她想起这段时间被他玩着团团转的经历，咬着牙抓住了他衬衫猛得向外一拽。 　　衬衫被拽着展平，但也没能撑几秒，腰上的扣子发出‘嘣’的声响，几颗扣子飞了出来弹到了洗手池上。 　　虞柠低头，视线从下到上大剌剌地扫了一圈。 　　“抱歉啊，现在就没能控制住。” 　　作者有话说： 　　今天很卡，暂时只有这么多，晚上挑灯夜战，我会多写一些的！感谢在2023-03-28 13:09:30~2023-03-29 16:1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南町 118瓶；思张敞 30瓶；悠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三十五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虞柠只是想随便扯一下增加点压迫感, 但没想到这衣服质量不咋样，稍微用力一点就被扯出一个缺口。 　　可等她看到凌望今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神情，以及松垮的披在身上的衬衫。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壶快要烧开的热水壶, 咕噜咕噜的往外冒着热气，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 　　虞柠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她也不想自己显得那么粗鲁。 　　偏偏他在眨了下眼后, 朝着她微微笑了起来, 松开手转过身。 　　被他按在手里的鳜鱼虚弱的扭了下尾巴, 从案板上滑下, 尾巴在桌面上拍打。 　　——啪嗒 　　——啪嗒 　　这两声仿若合上她心跳的节奏，虞柠被他笑得心脏怦怦直跳。 　　别又是打什么坏主意？ 　　虞柠干脆抬手，从松垮的衬衫边环了进去, 往前走了一步，就要贴在他的胸口。 　　凌望今却双臂抬起，轻声吐出了一个字。 　　“腥。” 　　腥？虞柠双手用力, 又听到鳜鱼无力的扑腾声, 意识到他说的是鱼腥。 　　可惜她现在一身反骨, 正疯的上头，见他不愿她贴上来, 那虞柠一定要和他对着干。 　　“哪里腥呢？”她紧紧地勒住了凌望今的腰, 感受着手下的肌肉逐渐变硬，故意地扬起头吸了口气。 　　空气中确实弥漫着腥气, 但其实不重。 　　虞柠就是想反着来, 最好惹得他不痛快。 　　于是她故意松开一只手捏着鼻子, “真的有点腥, 你搞得好脏啊。” 　　凌望今垂下眼, 虞柠能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声, 像是稍微用力的吸了几口气来确定她说的腥味。 　　凌望今：“觉得腥的话，就在外面等等，我买了薯片。” 　　虞柠想也不想的将两手交叉环于他的脊背上。 　　“我不。” 　　她望着被她手臂顶起来的衬衫，两手交错着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脊背。 　　“好无聊啊，一个人在外面。” 　　凌望今没有动，保持着抬手的动作，垂头似乎是在端详着她的脸，接着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 　　“换个角度？这个角度我不太好处理鱼。” 　　虽说是为了折腾他，但虞柠还是很想吃松鼠鳜鱼的。 　　她松手，绕着凌望今望一侧走了几步，再猛得往前冲去，直扑他的后背。 　　饶是凌望今也被这种冲击冲得往前一步，但很快稳了下来，手臂向后撩，作势要托她的腿。 　　虞柠继续得寸进尺，“不要用你的手碰我，都是水，腥死了……” 　　凌望今用手腕托住了她的腿。 　　虞柠顺杆子往上爬，就这么趴在了他的背上，并催促道。 　　“快点做，快点做，我饿死了。” 　　他一言不发，身上背着个人也步履稳健，将鱼重新捞上案板。 　　虞柠两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脚将重量都压在他背上，见他握刀将刀翻转，飞快的在鱼头上一拍。 　　——砰 　　虞柠被这一声惊到，侧头去偷看他的表情。 　　凌望今脸上保持着笑。 　　跳动鱼身迅速僵直又软了下来，随后他将刀往鱼身上刮去，只是一个眨眼便刨了层鳞片下来，再用水冲洗。 　　接着他把刀身翻转回来，在鱼肚上快滑了一刀，动作熟练。 　　都没让她看清，略微侧了下身，将鱼生翻向脚边的垃圾桶。 　　余光只扫到垃圾桶盖开，伴随着几声哗啦啦的物体坠落的声响。 　　他再拿回鱼身时，腹腔已经干净了。 　　照理说，鱼都是买了店家处理好带回来。 　　虞柠扫了眼墙面和他身上的水渍，明明看着像是狼狈的不会杀鱼的模样，可眼下再结合他娴熟的杀鱼动作。 　　虞柠想到他被打湿的衬衫下摆，还有那些从衬衫里透出的肌肉线条。 　　所以……这是故意的？ 　　以往她总会对这种诱/惑的戏码脸红心跳，想要又不敢要，就是因为脑子里有根理智的弦绷着。 　　可人一想开了，各方面感觉不太一样了。 　　虞柠捏了捏他的肱二头肌，“你鱼杀得真好。” 　　凌望今拿起手边准备好的剁刀，将鱼身立了起来，啪的一下剁下鱼头。 　　“还是不够好，刚开始不熟练，让鱼甩了一身水。” 　　嚯，这是解释他身上水的由来？ 　　但是虞柠不信。 　　“你竟然会有不熟练的事情啊。”她竖起两根手指，从他的上臂立起来，两根手指交替着如同小人走路般，从手臂一路走到胸口，“水都溅的这么高？” 　　凌望今：“下次不会了。” 　　虞柠戳了下他的胸口，“行吧，你继续。” 　　在他处理鱼身的时候，她便时不时的这里戳一下，那里摸一下。 　　看凌望今正在鱼身上切花，她立马拽着他的小臂一晃。 　　他立马提刀，但是刀尖还是在她的动作下一晃，在鱼肉上划出一道细口。 　　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呼出了一口气。 　　终于要不耐烦了吗？ 　　虞柠激动又忐忑，就等他开口立马闹。 　　凌望今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打花刀不是这样打的。”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整个人转了一圈，被他拉着从背上滑下来，拥进了怀里。 　　他俯下身，将脑袋轻轻靠在虞柠肩膀上，前胸贴着她的后背。 　　“我们继续。” 　　虞柠闻到了别的气味，她吸了吸鼻子，从鱼肉的腥味中嗅到了柠檬沐浴露的香气。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味道，这股气味冲淡了腥气，不浓却也不淡，源源不断的。 　　就像是从他皮肉中散发出来般。 　　虞柠有些失神，她能够感到自己后背贴着的躯体。 　　他身上是有些烫的，却又是有些坚硬的。 　　即便水溅的到处都是，杀鱼这种看起来有些血腥的事情也被他处理的颇为赏心悦目她甚至看到案板下还放着一根细水管，流动的水流会飞快的冲走血丝和鱼身上的粘黏的碎肉。 　　这是一副经过悉心准备而布置出来的场景。 　　虞柠都快被他的精心准备感动了，随后在他手臂上抹了抹手，擦下一块粉色的污渍。 　　“鱼太粘了，我不要碰。” 　　她扯着这件快被撕烂的衬衣，在自己手掌上擦拭。 　　“牛腩还需要时间，鱼腌制也需要时间……可我现在有点饿。” 　　闹了这么一通，虞柠是真感到饿了。 　　当然，她不准备像以前那样忍耐。 　　“让我吃点别的吧？” 　　* 　　很多东西都是想通之后，世界豁然开朗。 　　一连几天她上班都心情愉悦，连收起凌望今的红包，都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了。 　　收取了红包后，虞柠看也不看他发来问候的微信，点开外卖软件给自己和况萌点了午饭，顺道还问金妙要不要。 　　仿生妙妙屋：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红烧茄子焖面谢谢。 　　手打柠檬：试试呗，以毒攻毒，让他感觉一下有个不正常女朋友的感觉，换位思考一下。 　　放飞自我的感觉可真好啊，虞柠放下手机，等外卖到了之后。 　　她大概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确定自己今天工作全部完成后，抬头确定办公室里没人后，又出门看了眼况萌。 　　况萌正在看视频吃饭。 　　她回到办公室，轻轻地关上办公室的门，开始了今天的发疯。 　　她首先点开了凌望今的微信，并将外卖摆在桌子上，这才看了眼凌望今发来的消息。 　　小乖乖：今天感觉怎么样？会觉得烦躁吗？ 　　她酝酿了会儿情绪，开始发语音。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烦躁？” 　　“我上班感觉好得狠，你是不是又要干预我？” 　　小乖乖：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虞柠揭开薯条的盖子。 　　小乖乖：抱歉，我说错话了。 　　虞柠满意的把薯条塞进嘴里。 　　这样还不够，虞柠思索了片刻，想起他无论梦中还是现实中无论午餐还是晚餐时段，会委婉的发些消息，来勾得她主动把自己吃的什么，和谁吃这些消息告诉他。 　　“你今天中午吃什么？” 　　不过虞柠没那种耐心，也不想动脑筋，直接索要。 　　很快对面发来一张照片，虞柠点开随便看了眼，开始找茬。 　　“你怎么在外面吃？” 　　小乖乖：园区新开了食堂。 　　“真的吗？为什么我上次没看到？你又敷衍我。” 　　发疯讲究的就是一个不讲逻辑。 　　语音发出去后，虞柠剥开了汉堡的包装纸，咬了一口。 　　小乖乖：食堂刚开，可能你上次过来没有看到。 　　虞柠没理他，她点开电脑下饭视频，直到吃完，她才看了眼微信。 　　小乖乖：柠柠？ 　　小乖乖：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小乖乖：柠柠？ 　　小乖乖：工作很忙吗？可以回下消息吗？ 　　虞柠想了想，一通电话打到凌望今那边。 　　对面嘟嘟了几声，很快接了起来。 　　不等对方开口，虞柠大声说道，“你今天接电话的时候比昨天要慢好多，为什么？” 　　凌望今：“我刚才正在回同事消息。” 　　“回什么消息？”她刻意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语气听着暴躁点。 　　“刚才和你聊天时，不是提到食堂了吗？我让同事去拍张照片……” 　　虞柠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什么意思，拍照片干什么？你为什么还要牵扯到别人？” 　　电话那一头安静了几秒，“抱歉。” 　　凌望今：“是我的错，可以等我……” 　　恰好此时，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 　　虞柠也不管对面正在说什么，“烦，我不想和你说话。”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面带笑容的朝向办公室门。 　　况萌推开门走了进来，把手中的蜜瓜切块递了过来。 　　“怎么关门啊？” 　　“谢谢。”虞柠接过蜜瓜，“风有点大，关门感觉好一些。” 　　况萌：“你的手机在震，不接吗？” 　　虞柠把震动的手机翻了个面盖在桌上，嘴里塞了块蜜瓜，甜得她笑弯了眼。 　　“没事，男朋友不太听话。” 　　作者有话说： 　　拉回到三千了…… 　　继续加油！ 　　感谢在2023-03-29 16:13:41~2023-03-30 17:17: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xx叉子、今天吃什么好 20瓶；哪吒有天眼 16瓶；Wllishy 10瓶；不辨 8瓶；听风、阿语 5瓶；好大一个达、啥啥啥、ning 3瓶；厦门 2瓶；柚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三十六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聊到八卦的事情, 况萌明显很有兴趣。 　　“咋啦咋啦，他怎么不听话？” 　　虞柠原本不太想和她聊太多个人隐私。 　　但说实话，发疯这事她刚上手, 虽说大致有方向，但落到实处却有点摸不准如何磨人。 　　她想听听正常人在情感方面的选择, 看能不能来点操作的灵感, 按照她们正常操作反方向来就行了。 　　“就是很有自己的想法, 我做了很多事情都没法扭转他的思想和行动, 就算表面上改了, 但私底下阳奉阴违。” 　　况萌两手抱胸，沉思了一阵，“听着是很有个性的人啊, 你是不是一直很强势地逼他改？” 　　虞柠想了想，“也不是，一开始挺温和的, 后来把我搞烦了才逼得比较紧。” 　　“软硬不吃啊。”况萌感叹, 话音一转, “你想控制他吗？” 　　虞柠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被问得一愣。 　　“……也不是吧。” 　　“你想控制他。”况萌歪过头, 语气笃定。 　　虞柠面对凌望今是半点不心虚, 可控制这词从同事的嘴里说出来，就略有些羞耻了。 　　“别害羞啊。”况萌笑了, 她走到了虞柠的身边, “我和你说, 我之前的几个男朋友也不太听话, 我教你？” 　　虞柠：“……？” 　　“很惊讶吗？”况萌笑着说, “别看我这样, 我经验还挺丰富的。” 　　说着，她把自己手机解锁，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屏幕转向他。 　　虞柠看到他微信通讯录界面以ABC顶头备注，分了三个大类出来。 　　况萌：“我的战利品。” 　　这一刻，虞柠脑子想的是，凌望今知不知道他给她选的交友圈里有这么一个人？ 　　见到如此经验丰富的前辈，虞柠谦虚问道。 　　“那我该怎么办？” 　　“你很想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吗？”况萌问道。 　　现阶段刚从他身上打开缺口，虞柠还是挺乐在其中的，便想也不想的点头。 　　况萌：“我挑人除了看人家世，还会看人的性格弱点，然后对症下药，听你描述你男朋友，软硬不吃这种人，可能得找到性格弱点才比较好控制。” 　　凌望今会有性格弱点吗？ 　　似是看出她的茫然，况萌又补了一句。 　　“看你介不介意付出了。” 　　她目光落在虞柠的包上，“自己找别人性格弱点肯定难呀，但是可以花钱找人帮你呀。” 　　虞柠意外地看她，觉得她话里有话。 　　随后她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笑着低头扯了扯手腕上的电子表。 　　“我要回去小睡一会，你要是有什么感情问题就来问我，谢谢你请的饭啊。” 　　况萌笑着转身，往门外走去。 　　“对啦，关门的用处不大，办公室都不太隔音。” 　　说完，她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虞柠坐回椅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才慢吞吞地拿起手机。 　　手机的震动在她和况萌聊天的途中停止了。 　　看来他还恪守着某种不轻易过多骚扰的准则。 　　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只有两个，似乎是他意识到这边不会接电话后便停止了拨打。 　　但虞柠现在最擅长的就是‘夸大其词’！ 　　手打柠檬：你好烦呀，不要总打电话，上班呢。 　　和寻常几乎秒回的微信不同。 　　这次隔了十多秒，凌望今才回了一条。 　　小乖乖：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虞柠哼了一声，同样的话他说得倒多，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她快速的浏览网上一些情感博主的帖子，这类博主一般收到的都是些奇葩事件的投稿。 　　很快，她看到一篇匿名投稿微博。 　　【救命！我男朋友控制欲太强了，晚上睡觉我睡着了都不让挂电话，话费不要钱？】 　　来灵感了，虞柠先把自己折叠床抽出来。 　　话费她还真不出钱，凌望今之前说他套餐用不完，把她号码当亲情号绑他号码下面了。 　　她仔细算了算，和凌望今在一起后，她日常生活花的钱是越来越少了。 　　等躺到折叠床上后，虞柠拨通了电话。 　　这一次，电话只短暂的嘟了一声，迅速接通。 　　“怎么了？柠柠。” 　　虞柠打了个哈欠，“想和你打下电话，一个人有点无聊。” 　　她听到手机那头声音人声嘈杂，还有锅碗瓢盆碰撞发出的声响。 　　虞柠：“你在哪儿？去食堂了？” 　　凌望今：“嗯，需要开摄像头吗？”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那边新开了食堂了。”虞柠还不想在办公室和他视频。 　　本来她就不是很想在这事上和他较真，只是想折腾他一下。 　　从手机里传来的人声小了，只有隐约的一两声鸟叫，他应该是离开了食堂。 　　凌望今：“你午饭吃的什么？” 　　“汉堡。”困意袭来，虞柠又打了个哈欠，“你问这么多干嘛？” 　　“因为想和你找话题聊天。”他语调变轻，语速放缓，再配上本就不错的声线，让虞柠听得昏昏欲睡。 　　凌望今：“要睡了吗？” 　　虞柠迷迷糊糊的就要沉入梦乡，但还记着自己的目的，强撑着说道。 　　“不准挂……我要听……” 　　她模模糊糊地听到自己说了这一句，眼前慢慢的黑了下来。 　　黑了没几秒，有画面从她面前浮现。 　　看来这阶段新的梦要来了。 　　和从前在室内不同，这次梦的背景是在室外。 　　整个画面都是在晃动的，似乎是在路上走？ 　　凌望今穿过绿荫小道，走向一栋七层的小楼。 　　她为什么知道是七楼，因为这是方医生所在的诊室。 　　随着感应门的滑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电梯门口站着一位女生。 　　虞柠看着他的视角从大厅往前转移，随着距离的靠近，先是对准电梯的按扭键，又转向了女生的脸，但也没停留多久便重新转回电梯门。 　　整体看着就像是不经意间转头看了眼一同等电梯的陌生人。 　　可就是这么一眼，虞柠看清了女生的脸——艾婧文。 　　——叮铃铃 　　虞柠猛得睁眼，侧头看向捏在手里的手机。 　　是她定的闹钟响了，就是中午和凌望今闹得太久又和况萌说了会儿话，导致午睡时间变少了很多。 　　她恼火地拍了下自己的腿。 　　凌望今：“醒了吗？柠柠。” 　　电话还保持着通话，虞柠现在听到他声音就烦。 　　“醒了醒了。” 　　说完，直接挂电话。 　　她从折叠床上坐起来，反复考虑了一阵，还是点开了微信。 　　手打柠檬：让柳小姐帮我查下况萌还有艾婧文。 　　仿生妙妙屋：咋啦，又做梦了？ 　　虞柠把梦的内容描述了一通。 　　凌望今很擅长自然式跟踪人，就是借着其他的事制造和他想跟踪人的‘偶遇’。 　　虞柠就做梦梦见过他买了捧玫瑰跟踪她，被她发现了就装作是惊喜送给她，掩盖跟踪的事情。 　　仿生妙妙屋：艾婧文他都跟踪，为什么他没跟踪过我啊，还找的人跟我，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虞柠：“……” 　　手打柠檬：我只是梦没做到，不代表他没跟踪过。 　　仿生妙妙屋：好吧，调查况萌又是为什么？ 　　手打柠檬：凌今秋聊起软控制时，提到过制造圈子的操作，我觉得况萌就是他为我准备的。 　　自来熟，爱八卦，连喜欢看得下饭视频都和她差不多。 　　虞柠想起况萌中午吃饭看得视频。 　　这种情况，她们PanPan的共同话语很多，成为朋友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仿生妙妙屋：况萌被收买了吗？她过来和你做同事是不是凌望今安排好的？ 　　手打柠檬：应该不是。 　　虞柠有仔细观察过况萌，她有点贪小便宜，很会看人脸色。 　　和她聊天时还有那么些讨好的意思在里面，一开始虞柠也以为她是被凌望今安排过来的。 　　如果况萌知道她和凌望今的关系，按照况萌这种察言观色的能力，根本不会在她面前聊凌望今的八卦。 　　而且中午和她聊天。 　　况萌隐隐约约问她愿不愿意付出花钱的问题上，最后还看了眼她的包，也就是那个价值十几万的包。 　　虞柠觉得况萌这种讨好应该是认为她很有钱。 　　手打柠檬：我猜他选中况萌不仅仅是因为我俩会有共同语言，他还留了条后路，既然况萌会因为我‘有钱’讨好我，那么她大概率能被钱收买。 　　当然这些猜测需要柳小姐对她的过往经历调查后，针对人性格和成长环境来对比。 　　仿生妙妙屋：我擦……你这段分析，你真不是凌望今吗？ 　　虞柠看到这条微信，愣住了。 　　诧异过后，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手打柠檬：做了这么久的梦，也总该学到一些吧，你还别说，凌望今这些手段用着还挺好用的。 　　仿生妙妙屋：……你们这恋爱谈的真就和打间谍战一样。 　　虞柠笑着叹了口气，起身收拾折叠床。 　　收拾好后，她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圈醒神，走的时候还晃动着手臂。 　　因为办公室里安了摄像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偷看监控。 　　所以不光是言语上发疯，行动上也得相匹配。 　　走的时候，虞柠想着金妙还真说的没错。 　　* 　　下班虞柠早早收拾好东西，打完卡便往家里冲。 　　她已经在网上学了好几种闹腾方式，就等着回家在他身上实验，闹得他个不得安宁。 　　和往日一般，她又电话里点了几道难做的菜让凌望今去做。 　　从电梯里出来虞柠都控制不住的兴奋的跳了几下，然后冲到门前开门。 　　门刚推开，便看着身前围着黑色围裙的凌望今端着洗好的草莓，朝她微笑。 　　“我想了很久。”他用小叉子插了个草莓，送到她的嘴边，“你现在很需要陪伴，我把工作都推了。” 　　凌望今：“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待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30 17:17:46~2023-03-31 16:5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涧深、阿嚏 10瓶；blue褂子 9瓶；阿是橙子阿、今天吃什么好 5瓶；IMPORTANT 3瓶；弦哥要督促我好好学习、zing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三十七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虞柠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意识地张嘴。 　　草莓非常多汁，在嘴里爆开，酸酸甜甜的。 　　他草莓挑得也很好吃。 　　虞柠没理他, 从他身侧走过，先洗了手才回头从他捧着的玻璃碗里捻了个草莓, 语气不善地问道。 　　“你陪我, 谁赚钱？” 　　虞柠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这么自然且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 　　看来人疯着疯着就习惯了。 　　“我已经安排好工作了, 还找了专门的团队, 不会影响赚钱的。” 　　凌望今像是习惯了她的‘疯言疯语’, 温柔的同她解释。 　　“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发脾气大叫都没有问题。”他一手端着草莓碗，另一只手还牵住了她的手, 还握着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前，“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虞柠面对着温顺的凌望今，明明手也按在她最爱之一的胸肌上, 可不知怎么的, 她手臂上莫名冒出了一串鸡皮疙瘩。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虞柠暂时没想到对策，不冷不淡发出了哦的一声。 　　但她还是在他胸口拍了一下, 开始在屋子里巡视。 　　地板被拖得锃光瓦亮, 还能倒影出人影，桌面和椅背都是干干净净的, 即便家里养了只猫, 也没看到上面沾的猫毛。 　　凌望今托着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虞柠转头, 他脸上便挂着笑, 将草莓碗向前递了递。 　　要是不想他梦里做的那些事情, 看着还真有几分可怜。 　　虞柠将注意力转回到他身上, 观察起了他的五官。 　　她正在努力把观察人神情的这个举动养成习惯， 　　和况萌相比，凌望今的表情控制要厉害得多，也就昨天和今天上午她刚开始‘发疯’，他可能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表现得有些错愕和意外，这会儿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虞柠不客气道，“我点的菜呢？” 　　“已经做好了。”他笑着引导她往餐桌走。 　　她跟着过去，在餐桌上看到了正在冒着热气的红烧排骨、蒜香牛蛙，除了这两道菜是她点的，还有其他好几盘她喜欢的菜摆满了一桌。 　　虞柠：“你……？” 　　“我这块有些擅作主张，多做了几道你喜欢的菜，因为做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假如这道你突然想吃呢？” 　　绝对是早就开始准备了，因为确定不了她中午想吃哪道，干脆就把她喜欢的全做了。 　　事实上，虞柠在享乐这点上确实不会亏待自己，去点自己不喜欢的菜。 　　于是她只能皱眉斥责了一句。 　　“浪费！” 　　凌望今欣然接受了她的批评，并笑着说。 　　“你开心最重要。” 　　做到这个地步，虞柠是真的有点佩服他了。 　　但她还是要挑刺。 　　她首先夹了块牛蛙，这还是她和况萌下馆子吃到的，味道颇为不错。 　　凌望今没去过，肯定做不出那种味道。 　　虞柠刚把牛蛙夹金碗里，便听到‘噗’的一声。 　　凌望今打开了一罐可乐，他将一杯杯壁插着柠檬片，杯里还装着几块冰块的猫爪造型玻璃杯推了过来，然后把可乐倒了进去，结束后用镊子夹了根吸管插进杯子里，还将吸管口换了个方向朝向她。 　　虞柠：“……你干嘛？” 　　“下饭饮料。”凌望今笑道。 　　虞柠吃这种干锅确实喜欢配冰可乐下饭。 　　“呵，做得不错。” 　　她阴阳怪气了一句。 　　凌望今笑而不语。 　　蒜香蛙很香，皮脆脆的像是提前烤过，吃起来竟然和她在那个馆子里吃的味道差不多。 　　虞柠放下手中的筷子，“你做的？” 　　“提前做了准备。”凌望今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味道如何？” 　　虞柠：“还行吧。” 　　肯定又是况萌拍了朋友圈！ 　　凌望今准备的非常充足。 　　她挑菜味道不好，他立马低头道歉并保证，“我以后会改进的。” 　　还有因为菜多，有点菜放得有点远，她还没来得及对这些发表看法，凌望今会把菜转过来。 　　是的，他换了个餐桌，能转的！ 　　虞柠本想再进一步挑毛病的，目光落在土豆烧鸡上。 　　她喜欢用这道菜的汤菜拌饭吃，所以菜汤较多。 　　虞柠：“那么多烫，都不好夹。” 　　然后看着他拿了套新餐具，还戴上了一次性手套，用筷子夹了块她视线扫过的土豆烧鸡，喂到了她的嘴边。 　　虞柠：“……” 　　虽然她不反感和凌望今呆一起，但是手把手喂饭什么的，还是肉麻的过头了。 　　结果一顿饭吃得格外憋屈，虞柠不知道该怎么挑刺，生怕一挑，他就捧着碗过来喂菜喂饭。 　　就这么僵持到了洗澡。 　　虞柠洗完澡踩着湿哒哒的拖鞋出来，瞧见凌望今正在摸猫。 　　她看了眼身上的浴袍，“拿下睡衣，要蓝色那件。” 　　凌望今放下手里的猫，都没有犹豫。 　　虞柠等了会儿，从浴室门前搬出个小圆凳坐着，没过多久看到他提着睡衣的衣架过来，直到人走到面前。 　　她就等着闹着让他再换一件。 　　可凌望今视线扫过，将睡衣放到一旁的竹篓里，侧身从她身旁穿过。 　　虞柠心头一跳，正准备发作，面前却拂过一阵微风，是他快速走动时带起的。 　　他匆匆走进浴室，又匆匆调头回来，拿着一条毛巾。 　　虞柠都没琢磨出他这番举动的意思，他已经蹲下身。 　　就仿佛又是一阵清风，她只感觉小腿被人轻轻托了一下，一条腿被这么托了起来。 　　凌望今垂下头，浴室的大门敞开，洗澡后残留的白雾还没全部散去，全都沿着敞开的门缝扑涌而来，打在他的身上。 　　烟雾缭绕，如梦似幻。 　　而浴室的灯也透着雾投射出来，于雾中给他罩上了层薄薄的光圈。 　　虞柠说不出这种感觉，只是看着他用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脚。 　　他擦完一只，抬手去捏第二只。 　　虞柠收脚，“我自己来。” 　　果然还是不习惯这样被人对待。 　　她一把从凌望今手里擦自己的脚。 　　等把脚擦干。 　　一双兔子拖鞋放置于她的脚下。 　　她洗澡穿的那双被他提在手里。 　　“穿这双。” 　　节奏被完全打断，虞柠本想再找些由头发火，却见凌望今提着她的拖鞋进了浴室。 　　“我先去洗澡，水打好了，放在餐桌上，记得喝。” 　　虞柠想到了满桌的菜，又看到他提着的拖鞋……难得良心发现了那么一次。 　　她换上睡衣，喝了餐桌上放的温水，走进卧室。 　　刚刚酝酿出来的良心消失的一干二净，虞柠看到新换的床单和枕套，不是她喜欢的皮卡丘图案，而是一大团一大团的月季花纹，看着就像是她爸妈结婚那年头流行的花式。 　　这又是搞什么花样？ 　　她脱掉拖鞋，扑到床上。 　　上床后，她看到了床单的另一边。 　　这床单不是一体的，一边缝了条水红色的绒布片，可能是嫌原床单短了才补上这么一截。 　　可也是这么一块绒布片让虞柠认了出来，这好像是她在爸妈那边住时用过的床单。 　　她两手抱起了枕头，枕套的样式也比较老气，枕面上几朵红色的小花，四周还绕着水红色的裙边。 　　也是以前她常用的。 　　虞柠把脸埋进了枕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洗衣液的香气涌入鼻腔，她惊讶的抬头。 　　连洗衣液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她又忍不住的吸了口。 　　不光是洗衣液，还有太阳晒后特有的温暖气息。 　　她妈妈最喜欢抱着被子枕头跑到天台上晒，晒得热乎乎香喷喷的。 　　虞柠搬出来之后，好久都没有盖到过这种太阳晒过的被子了。 　　因为觉得款式老气，而且有烘干机，被子枕头拿出去晒太麻烦了。 　　如今看到这些被单和枕套，竟然感到眼眶有些发热。 　　“柠柠……” 　　虞柠从枕头从抬头，猛得看向身后。 　　凌望今走到了床边，“你还好吗？” 　　“你搞这些被单枕套干什么？”虞柠大声问道，“是从我爸妈那边拿的吗？你找我爸妈干什么？” 　　“不是拿的。”凌望今坐上床，他牵住了虞柠的手，带着她去摸床单的缝边。 　　缝边坑坑洼洼的，中间还有块小洞，不太像她妈妈的手艺。 　　他把枕头翻了一个面，让她看水洗标。 　　水洗标没有褪色，仔细看枕套，裙边颜色鲜艳，像是新买不久。 　　虞柠懂了，“你这是照我以前用的配的？” 　　凌望今点了点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吗？” 　　凌望今张开了手臂，微笑着看她。 　　虞柠骂骂咧咧地钻进他的怀里。 　　刚一进怀里便闻到熟悉的洗衣液味道。 　　凌望今：“你最近有些烦躁，对吗？” 　　虞柠：“嗯。” 　　“我想试试你曾经熟悉的环境能不能让你感到舒适，你的妈妈告诉我。” 　　说着他语调一变，“柠柠可喜欢晒过太阳的被子和枕头啦~” 　　虞柠被他模仿妈妈说话的声音逗笑，忽然有点想妈妈了。 　　他身上的睡衣也有这种晒过的气味。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股香气。 　　虞柠觉得这股味道特别熟悉，凌望今抱着她缓缓的躺了下来。 　　凌望今：“这段时间，你晚上睡得不太好。” 　　废话，又是做梦又是想着怎么对付他，能睡好吗？ 　　虞柠头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个味道真的好好闻啊，虞柠心想。 　　这样舒适的环境令她感到昏昏欲睡。 　　他轻轻地拍打着虞柠的后背，就像是小时候她妈妈哄她入睡一样。 　　凌望今：“我想试一试。” 　　她还是分辨不出他身上的香气，有一点柠檬味，又有一些像是牛奶的味道，都随着热腾腾的拥抱一起送到她的身边。 　　虞柠打着哈欠，强打起精神，“你涂了什么？” 　　“一点身体乳。”他说出了身体乳的牌子。 　　这一瞬间，她脑中涌过了很多画面，最清晰的是她的妈妈挤了一团身体乳抹在自己的手上。 　　然后小小的她总会抱着妈妈的手臂去嗅闻，接着挤进她的怀里。 　　就像现在一样，蜷缩着，贴在他的胸口。 　　想起来了。 　　是妈妈身上的味道。 　　凌望今：“有感到安心一些吗？” 　　这样怎么疯得起来啊！ 　　太狡猾了，虞柠心想。 　　竟然攻心。 　　作者有话说： 　　男主不是那么好拿捏滴…… 　　感谢在2023-03-31 16:51:24~2023-04-01 15:2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ffortless 63瓶；晓:)、悠子 20瓶；要长高10瓶；抹茶影视制作公司 8瓶；加了个零 4瓶；书临赴月 2瓶；小看怡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三十八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还别说, 凌望今这一套挺管用。 　　虞柠即便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暖烘烘的被窝以及带着香气的怀抱令人流连忘返。 　　温柔乡啊，温柔乡啊。 　　她埋头蹭了蹭, 呼吸合着背后轻轻地拍打，慢慢地陷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虞柠睡得很沉, 以至于闹铃声响了好几次, 她才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些微声响。 　　她身体颤了一下, 是从深度睡眠苏醒时不自觉的生理反应。 　　虞柠闭着眼, 脑袋往上仰, 这动作幅度不大，因为她感觉到脸下压着的东西似乎动了一下。 　　她迷迷瞪瞪地撑开眼，眼前一片白, 耳畔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凌望今：“不多睡会儿？” 　　虞柠从他胸膛上爬起来，去摸手机。 　　没等她摸到，他主动递了过来。 　　虞柠：“睡什么睡啊, 要上班……” 　　她脑子还有些乱, 昨晚被凌望今这么一整, 再闻到她妈妈身上身体乳的味道，清醒后不由得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此时此刻面对他, 不发脾气心理不爽, 发脾气又觉得很奇怪。 　　虞柠：“帮我买早餐。” 　　她挥了挥手，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凌望今：“好, 我先洗澡。” 　　“快去。”虞柠催促道, 想着他赶快把这身体乳的味道洗掉。 　　直到他进了浴室关上门, 虞柠两手捧着手机, 点开了方医生的企业微信。 　　手打柠檬：方医生, 您在吗？ 　　原本只是试试, 没想到对方很快回了条消息。 　　方医生：在，要预约线上的心理咨询吗？ 　　手打柠檬：您今天有时间吗？ 　　方医生：有，来访者是哪一位？ 　　手打柠檬：我。 　　* 　　“唉呀，不需要你陪，你去上班，我今天感觉好很多了。”虞柠烦躁道。 　　虽说她一开始打定心思粘着凌望今闹他，可万万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地步，工作全推了找专业团队带班，一副二十四小时和她黏在一起的操作。 　　虞柠着实扛不住这种黏法，但又会想是不是他察觉到她的意图，所以来了个反以毒攻毒？ 　　这会儿送她上班了，都还要跟在一起。 　　虞柠吼道，“别跟着我！” 　　这句后出口后，虞柠愣了愣，不知道是昨天身体乳的影响还是别的原因，她竟然莫名有种小时候刚上学妈妈跟在后面，然后她怕被同学嘲笑，吼着不让妈妈跟的场景。 　　一联想，那种愧疚和难受的感觉便上来了。 　　虞柠盯着他的脸，凌望今被她吼得低下头，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到凌望今的这种反应更难受了，莫名的想揍幼年那个凶妈妈的自己。 　　“……我意思是。”虞柠压下情绪，下意识地压低嗓音，轻声和他讲起了道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要围着我团团转，而且你跟着我上去了，被同事看见影响不好。” 　　凌望今对她露出笑，“好，有事打我电话。” 　　虞柠松了口气。 　　她有些担心他阳奉阴违，望着他开车离开才转身进了办公大楼。 　　因为凌望今昨晚搞得事情，她怎么想都搞不清楚他如此行事的逻辑，但又隐隐地感知到，自己似乎吃这一套。 　　问题似乎是出现在她身上，这也是她找方医生的原因。 　　所幸今天工作不多，让她得已在预约时间和方医生开始心理咨询。 　　线上通话接通后，虞柠问道。 　　“方医生，我很爱我的母亲，旁人身上带有她身上一些因素，我就很难对那个人狠心。” 　　方医生：“你最近还在和你母亲一起睡觉吗？” 　　虞柠迟疑了几秒，“没有，我搬出来和男朋友同居了。” 　　“而且，妈妈晚上和我睡一起是为了观察我。”虞柠越说声音越小，“我之前抑郁嘛……情绪不太稳定……” 　　方医生：“能够和我多说说你和你母亲相处的细节吗？” 　　虞柠开始回想，比起父亲，她更喜欢她的妈妈。 　　可能她是妈妈一手带大，而且态度要比父亲温柔的多。 　　方医生说得较为委婉，“我觉得你母亲对你的态度可以说是有些溺爱了。” 　　但虞柠知道他的意思，也是她上大学和老三聊天后才知道，没有多少女生成年后还会和妈妈睡在一起。 　　虞柠：“我是不是……有些恋母情结？” 　　方医生没有否认，“很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 　　很多时候，就差人点拨那么一句，才会豁然开朗。 　　在知道未来的走向后，她一直都在询问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凌望今？ 　　毕竟一个潜在杀人犯，哪怕杀得是别人，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她怎么就能被金妙引着走入那个误区，心甘情愿又想方设法地救赎他？ 　　到现在换了个应对方式也不愿意离开他。 　　他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仅仅只是皮相好，对她好吗？ 　　虞柠想到他温柔体贴的态度，近乎溺爱地纵容顺从，以及最近图穷匕见般地模仿她的妈妈。 　　虞柠笑了，她脑中忽地想起了况萌的声音。 　　【找到性格弱点才比较好控制。】 　　原来她的性格弱点是这个。 　　* 　　人都有弱点。 　　后视镜中的人影渐渐远去，凌望今升起了车窗，他打开车载音响，随着‘噗呲’一阵电流声，音响内传出一道女声。 　　“录音点了，我们开始吧，虞柠，” 　　“好的，上次我们聊到哪里了？胡医生。” 　　“太生疏了，叫我贝贝，上次是聊到换个环境或许对你心理状态有所帮助。” 　　噗呲噗呲的电流声不断响起，凌望今皱起眉。 　　看来医院里面的录音设备要更新一下。 　　虞柠：“嗯嗯，我也想换环境，但是妈妈那边我有点舍不得。” 　　凌望今转动方向盘，驶上高架桥。 　　贝贝：“是因为妈妈对你最好？” 　　高架上有些拥堵，车流密集连杂音也大了不少，他按了几下方向盘上的音量键。 　　虞柠：“是的，她几乎不对我发脾气，吵架也只和我爸爸吵，最多的就是掉眼泪，然后抱我哄我……离开她，我有点舍不得，不走家里又管着我，我又受不了。” 　　贝贝：“是你父亲管你吗？” 　　下高架的路段堵了一长条，凌望今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 　　虞柠：“他只是更严厉地管我，我妈会在我不听话时流眼泪，我最受不了她的眼泪。” 　　——噗呲 　　电流的声音更大了，把她的声音截成一段一段的。 　　虞柠：“我这算是既要也要吗？想要他们温柔包容地对我，又不想他们管着我。” 　　路终于通了，凌望今关了音响，一路向下，而在这条主干道的一边，矗立着一块门字形的校匾。 　　鄂城大学。 　　他把车停在一家咖啡馆前，点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个位置颇为不错，一眼能看到学校大门。 　　凌望今拨弄着手里的手机，将电子文档从底翻到头。 　　一杯咖啡都没有喝完，校门口便涌出了一团人，或是挽手或是勾肩搭背，出门便涌向不同的馆子。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巡视，很快便选中其中一位扎着马尾穿着碎花裙，却配着一双黑色球鞋的女生。 　　穿着球鞋的女生笑嘻嘻的穿过马路，冲进了咖啡屋。 　　“生椰拿铁阿姨。” 　　他手里的电子文档停在了首页，金妙两字挂在正中间。 　　凌望今喝完了咖啡，慢悠悠地站起身，从桌椅中的走廊穿过，像是不经意般地侧头。 　　球鞋女生似有所感地回头。 　　接着她整个人猛得一弹，又像是发现自己反应不对般，迅速回头。 　　果然认识我啊。 　　他收回视线推开咖啡馆的门，头也不回地往停车位走去。 　　看来和调查的内容相符，凌望今坐上车。 　　不过有点失望，他心想。 　　原以为会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但看着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到的大学生。 　　可她却认识他，而且看表现还像是有些怕他。 　　问题出在哪儿呢？ 　　凌望今叹了口气，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他发动车，回到医院，期间一直关注手机。 　　可直到夜幕来临，前几天都有的来点轰炸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凌望今思索了片刻，开车前往行政办公楼。 　　行政下班时间较早，他抵达时整层都黑了下来，门前还挂着一把锁。 　　他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锁，走向前台，抽开抽屉取出仓库的备用钥匙。 　　凌望今一直都有个疑问，但是细想起来太过不科学，也就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直到他打开仓库的内门，翻开快递箱，看到其中端放着的录像带。 　　凌望今将录像带对准仓库内的挂灯，看到其中的两个卷筒，一个卷动上卷满了黑色的磁带。 　　他笑了一声。 　　“马虎，看完了都忘记把录像带倒带回头。” 　　凌望今把录像带放了回去。 　　他想起虞柠和他提到的梦，又垂下头哼笑了一下。 　　他这二十多年从未遇到过玄学的事情，也从未借助玄学的力量。 　　他没有见过金妙，可金妙的表现却不像是没和他见过。 　　重生？ 　　虞柠梦到的又是什么？能够梦到未来？ 　　他回想虞柠的态度，和隐讳提到的一些东西。 　　他没有装过定位器…… 　　不，不是预知梦。 　　作者有话说： 　　捉了虫子，再加上我下午有点事，提前更新了，么么哒 　　有些小天使可能没见过录像带，录像带里面有两个卷磁带的筒，播放的时候一个卷筒会把上面的磁带卷到另一个筒上，如果没有倒带的话，就能看出来录像带被看过。 　　感谢在2023-04-01 15:28:05~2023-04-02 11:5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卧梁夙夜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等、路人甲 2瓶；小看怡情、这是一个好名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三十九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柠柠, 我在咖啡厅看到凌望今了。” 　　金妙的声音还带着鼻音，似乎是大哭了一场。 　　虞柠却有种终于来到的放松感，还和金妙开了个玩笑。 　　“这不是说明他把你当作了威胁, 亲自跟踪你了吗？” 　　“柠柠！”金妙哭得声音更大了。 　　“别哭啦。”虞柠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们要先想办法来解决问题。” 　　金妙收声, 小声啜泣着问她, “怎么办？” 　　“我觉得我想得太简单了。”虞柠拉出办公桌的抽屉, 抽出一张白纸。 　　“凌望今这个人狡猾又混蛋, 但不可否认他身上有些东西还是值得学习。”她在纸上写下凌望今的名字，“我们做事太盲目了，没有条理也没有重点。” 　　金妙：“……我不太懂, 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就是疯得太没方向啦。”虞柠叹气。 　　她也就‘疯’了一天半，就被他找出了应对方式，大概率是发现她在装疯。 　　金妙：“你怎么看出来他发现你在装疯。” 　　“从细节啊。”虞柠在纸上写下了一个燥, “我以前不是没有燥过, 几乎每次情绪不对劲他都能感觉到, 然后马上终止可能让我更燥的行为。”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上次浴室色/诱她，想让她说出金妙的事情, 但在她燥后立马停止了相关行为。 　　“但是这次不一样, 一开始或许是摸不清我的行为一直顺从我，但是后续推掉工作也要和我待在一起, 说实话, 在我的视角, 这是一个刺激我的行为, 显然和以前面对我真正发燥的行为不符。” 　　虞柠一口气说了一大段, 随着写字, 一个一个将重点联系起来，她发现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看来这就是思维导图的作用。 　　她又飞快地写下了身体乳和妈妈两个词。 　　“他发现我是装的了，指不准那么粘我学我涂我母亲同款身体乳就是一个下马威。” 　　接着又写了快递盒和录像带。 　　“说实话，有点恶趣味，就像之前故意把装有凌今秋录像带的快递寄到我面前，他似乎有点喜欢干这种当人面偷偷戏耍人的行为。” 　　在这里，虞柠笔尖顿了顿，写下了傲慢两字。 　　“我感觉……他似乎对自己的智商有种天然的优越感，觉得自己做这种事情别人不会发现。” 　　这算不算是他的性格弱点？虞柠在傲慢上画了一个圈。 　　“不过他确实很聪明，所以我疯，也得疯得有逻辑，还得符合我这个人的人设。” 　　金妙短促地发出几道迷茫的气音，“发疯还能有逻辑？人设？” 　　虞柠笑了，她目光上移，身体压着椅背靠了下去。 　　“只是具象化的说法啦，我抑郁发作的时候不是那样的。” 　　其实每次抑郁发作的时候，虞柠的大脑都比较混沌。 　　她只是知道自己隐约做错了一些事情，可身体又不受控制。 　　虞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有两种状态，情绪低落和烦躁亢奋，前者比较好区分，后者我个人有点分不出来。” 　　那种时候她往往会觉得特别烦躁，特别兴奋，精力充沛得不行，感觉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就该这么做。 　　那种感觉太积极了，虞柠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抑郁？ 　　仔细想想其实还有点讽刺，凌望今都能准确分辨出她的发病状态，她自己反倒不行。 　　金妙问得小心翼翼，“你发病是什么样的？” 　　“我得回去问问我爸妈。”虞柠食指按在手机壳上磨了磨，没想到只是想到要一个人回父母那边的家，就会感到紧张。 　　虞柠意识到自己其实很想回去，可又害怕再度面对那种窒息又压抑的环境。 　　“他们应该知道我那时的样子。” 　　* 　　从和凌望今确定关系后，她没有一个人回去过。 　　也不知道别家的父母与子女的关系会不会这么奇怪？ 　　虞柠叫了辆车，顺道翻了翻微信看有没有新消息。 　　新消息倒是有，却不是凌望今发过来的。 　　她松了口气，可也有些心中空落。 　　仿生妙妙屋：况萌的资料我发你了。 　　虞柠接收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仿生妙妙屋：按照你给我捋的逻辑，我动脑筋想了想，凌望今这种聪明人，他之前一直隐藏，为什么突然跑到我们常去的咖啡馆？他应该知道我的存在，那么也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主动跑过来，不是泄露行踪吗？ 　　虞柠退出文档界面，看到金妙的疑问，并不意外。 　　仿生妙妙屋：他觉得我不会告诉你吗？这么傲慢吗？ 　　手打柠檬：他应该是故意的。 　　仿生妙妙屋：哇！你真的越来越厉害了，我到现在有点区分不出来他什么时候是故意什么时候不是。 　　手打柠檬：我只是猜测，还需要别的信息来验证我的猜想。 　　虞柠继续翻动文档，对着自己脑中分析出来的结论，一点一点地看况萌资料。 　　明白明确啊，虞柠细数她交往的几个男朋友。 　　学校期间交的男朋友成绩年级第一，上了好大学后交往的男友是校招认识的，也是凌望今医院的行政主管，而现在的男朋友虞柠见过，是凌望今事业上的朋友，是个富二代。 　　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啊。 　　虞柠看着都有些佩服，不过这些资料也侧面印证了她对况萌的分析。 　　擅于看人脸色和处理人际关系，对于金钱有强烈的追求。 　　手打柠檬：谢天谢地，也算是没分析错。 　　其实她自己也不能肯定她的这些分析是错的还是对的，这些资料给虞柠打了剂强心针。 　　手打柠檬：对金钱的强烈追求会让她讨好我。 　　虞柠也奇怪凌望今为什么会主动去咖啡馆，即便是为了确认点什么，也不用本人过去啊。 　　那不是在确认的同时，也将他查到金妙这个消息反馈到了她这边吗？ 　　手打柠檬：我有个猜想，但是不确定，需要况萌来配合我。 　　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总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手打柠檬：我很好奇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做，幸好，况萌还很八卦。 　　她点开了况萌的微信头像，翻看今天早上的聊天记录。 　　况萌：不好意思啊，你搞不见的包我没找到，但是猜猜看，我翻监控的时候看到什么了？ 　　手打柠檬：什么？ 　　况萌：凌总昨天晚上来了，还跑到仓库那边去了，你说凌总过去拿什么啊？深更半夜的…… 　　手打柠檬：拿什么都无所谓啊，医院都是他家的。 　　况萌：也是哦，难得一次看监控，你包没找到，却看到了这个，也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 　　手打柠檬：没人看监控？ 　　况萌：对啊，看监控要连显示器的好麻烦，一般都是需要才看。 　　看吧，虞柠笑着退出了与况萌的聊天界面。 　　这就是傲慢。 　　手打柠檬：他大概率是去仓库看他藏起来的录像带，大概率是猜到我做梦能梦到一些东西了，最坏最坏的情况，他猜到你重生了。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毕竟B辈子的凌望今也猜到重生了。 　　仿生妙妙屋：这和他来咖啡馆我有什么关系？ 　　手打柠檬：当你发现你想隐藏的一切其实早就被你不想知道的人知道了，你会怎么做？ 　　仿生妙妙屋：死不承认？……我应该是干脆摆烂吧。 　　虞柠笑了，车刚好抵达了目的地。 　　她推开车门，往小区内走去。 　　手打柠檬：不承认想办法掩盖的操作他做过，摆烂不像是他的作风。 　　恰逢午餐的时间点，空气中弥漫着各类小炒的气味。 　　虞柠闻着便觉得肚子有些饿，心想着有段时间没有吃到爸妈做的家常菜。 　　仿生妙妙屋：他来咖啡馆见我……不会是直接明牌吧？ 　　虞柠一边回复消息一边看路，老小区内部的道路很窄，即便如此路旁还停了一排车，在狭窄的道路中人来人往，时不时窜过一辆送快递的电动车。 　　这样有些拥挤忙碌的画面却令她感到些许不自在了。 　　手打柠檬：对于他来说，隐藏已经没有意义了。 　　虞柠还是会退出聊天界面，看一看凌望今的头像。 　　依旧没有新的消息。 　　这也逐步肯定了她的猜测。 　　仿生妙妙屋：快说你的猜测吧，不要再吊着我了。 　　虞柠走到六单元门下，开始爬楼梯，爬了四层才停下来回复消息。 　　手打柠檬：他很了解我，非常非常了解，以前千方百计地想我留下来，今天却有点冷淡。 　　仿生妙妙屋：是觉得你会留在他身边吗？ 　　他会有这样的猜测和想法也不是不无道理。 　　手打柠檬：他都猜到梦的内容，也知道我可能早就清楚他的真面目了，都这样，我还没有离开他，甚至一开始还妄想着拯救他，换做你，你觉得这是什么？ 　　仿生妙妙屋：……爱？ 　　虞柠发出了一道笑声。 　　手打柠檬：当然这只是猜测，我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仿生妙妙屋：你爱他还需要验证吗？ 　　手打柠檬：不是我爱她，是他认为我爱他。 　　仿生妙妙屋：假如他是这样想的呢？ 　　虞柠感到了躁动以及一丝难言的亢奋。 　　手打柠檬：那我就可以让他感受一下，为爱发狂了。 　　既然那么爱了，做出一些可怕恐怖的事情也理所当然喽。 　　作者有话说： 　　好卡啊。 　　别急别急，如果男主智商下降的太快，压倒驯服起来没什么看头。 　　么么哒感谢在2023-04-02 11:58:03~2023-04-03 17:2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6 24瓶；不倒翁 6瓶；叫我雷锋 3瓶；小看怡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四十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柠柠, 你怎么来了？” 　　虞柠按了会儿门铃，没想到一开门她妈妈就是这句话。 　　“想回来看你。”她把顺路买的一箱牛奶塞进妈妈手里。 　　“望今呢？”妈妈的脖子往前探了探，像是要穿过她的肩膀, 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别人。 　　虞柠冷下脸，“没来, 就我一个人。” 　　说完, 她移开视线不看妈妈, 干巴巴地说道, “妈, 我饿了。” 　　“哦哦……我今天就有预感你要来，你爸爸做了糖醋排骨。”妈妈笑着说话打圆场，身体也一同偏开。 　　虞柠脸上挂起笑。 　　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嗡嗡直响, 糖醋特有的酸甜气味从厨房内飘了出来。 　　“哈子。”妈妈用方言朝厨房的方向叫了声，“柠柠回来了。” 　　“正好正好。”厨房门口不见人，倒是声音先传出来, “让小凌过来尝尝味道, 看能不能调下味, 柠柠老嫌甜……” 　　“我来就行。”妈妈快速地看了她一眼，立马打断了爸爸的话。 　　虞柠一怔, 看到自己的妈妈如同惊弓之鸟般跑进了厨房, 抽油烟机的嗡嗡声立马小了一个度，连锅铲铲动时发出的声响都消失了。 　　她感到了一阵难言的怅然。 　　妈妈再出来时手里捧着她以前用的杯子。 　　“喝点热水？” 　　虞柠点头。 　　“小心烫。”她把打好水的杯子送到虞柠手里, 然后看了眼虞柠的脸, 收回视线再看, 如此往复。 　　虞柠被她这种欲言又止又小心翼翼的态度弄得心烦意乱。 　　“妈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生气别生气。”妈妈抬起手, “我就是想问, 你和望今是不是闹矛盾了？” 　　凌望今可真是, 全方位渗入她的生活啊。 　　这些似乎都是合乎逻辑，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可真正遇见了，仍旧心中难掩伤感。 　　虞柠：“有一点。” 　　她还是想尝试着和妈妈沟通，她想说说自己的梦，想说说凌望今这个人，想问问妈妈她这么做对不对。 　　结果刚开了一个头。 　　妈妈：“柠柠啊，你不能这么想，就是一个梦而已。” 　　虞柠张了张嘴，再度看到妈妈转身跑进了厨房，等她再出来时，背后跟着爸爸。 　　爸爸满头大汗，用围裙擦了擦手，目光触及虞柠，便轻皱了下眉头。 　　“柠柠，爸爸给你个建议。” 　　又来了。 　　身体里忽然冒出了火星，在躯干与四肢中徘徊，对着她的大脑跃跃欲试。 　　“是这样的。”他说话的同时不断地瞥向她的脸，就和她的妈妈一样，小心又自认为隐蔽，“很多事情不能细想，再说了，梦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你要看人做的事，论迹不论心。” 　　虞柠：“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她……” 　　“你听你朋友的话，都不愿意相信小凌吗？”爸爸打断了她的话，“这里就是你不对了。” 　　虞柠用力地眨了下眼，那些火星在她的四肢上燃起了火苗。 　　“爸，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爸爸：“柠柠，你要想清楚啊，你能遇到小凌这样包容你的人，已经很难了，我们陪不了你多久，你以后真正要靠的人不是我们啊。” 　　虞柠：“爸！！！” 　　她叫了一声，然后看到妈妈猛得缩了下身体，爸爸双臂抱在了胸前，像是叹了口气。 　　在这一瞬间，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在她的身体里弥漫开来。 　　虞柠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似乎每一次，每一次回到这边，都是这样。 　　往往这时，凌望今就会插入他们之间，说几句逗趣的话，再慢慢的和她爸妈说话，说她最近进步了，情绪稳定很多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她的爸妈变得无话可说了？ 　　或者说，他们有真正好好地沟通过吗？ 　　“妈。”虞柠拉开餐桌旁的椅子，“我想知道我发病时是什么样的？” 　　妈妈和爸爸对视一眼，“你问这干什么？” 　　虞柠：“因为我自己分辨不出来啊，和望今相处，我也得摸清自己脾气控制一下啊。” 　　“好好好。”妈妈像是有些欣慰，“你多数发病的时候情绪都比较激动，有时候会有些过激的动作。” 　　她说得很婉转，并一直盯着虞柠的脸。 　　这个时候都还在担心刺激到她，虞柠觉得更累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这个自己曾经待过的家，竟然令她如此难受，胸腔里仿佛充满了火。 　　又或许是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妈妈马上柔声地补了一句。 　　“虽然当时激动，但是你后来发现不对后都会道歉会反省……柠柠你还是个好孩子的。” 　　虞柠盯着自己的妈妈和爸爸。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紧绷，又那么的小心翼翼。 　　“嗯，谢谢。”虞柠起身背起了包，“我走了。” 　　“不留下来吃饭吗？”妈妈飞快地说道。 　　“不了，我回凌望今那边。” 　　她看到他们似乎是松了口气。 　　妈妈：“挺好的挺好的。” 　　虞柠忽然意识到，她可能回不去这个家，也难以在这个家里长时间待下去了。 　　下楼的时候，爸爸和妈妈还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念叨着让她尽量控制情绪，和同事朋友相处也是要尽量心平气和一些。 　　爸爸：“你之前上过班也知道，有些人不会和爸爸妈妈一样惯着你。” 　　惯？ 　　虞柠推开单元门。 　　现在她在父母这边都待着不舒服，真要比较。 　　她想起了凌望今。 　　我可是被他惯坏了啊。 　　虞柠想。 　　* 　　瓦解一个人意志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糖衣炮弹。 　　凌望今将手机放在餐桌上，他把冰箱塞满，钟点工们将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皮卡丘的零食篓里也装满了零食。 　　然后开始等待。 　　难得的闲散时刻，他反倒有些不太习惯。 　　他揉了揉猫咪的下巴，又将它身上的小裙子扯了扯。 　　小猫被揉久了蹬了蹬后爪，扭动着想跳开。 　　他拧开咕噜酱的盖子，小猫耳朵猛得竖起，又喵呜喵呜地黏上来。 　　凌望今笑着捧起它乞食而扬起晃动的小爪子，“这方法对你也管用。” 　　方法虽然管用，但需要花费的心思可不少。 　　凌望今有时候也会思考，他做这么多究竟有没有意义？ 　　每到此刻，他的父亲……楼鸣生，那些难听的声音就会不停地在他脑中回响。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肚子里听到的话？”】 　　【“她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到我？”】 　　啊，又来了。 　　凌望今收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他开始思考，想用别的东西冲走楼鸣生的声音。 　　金妙是不怎么聪明，不过她找的私人侦探能力不错，还能找到录像带。 　　可却没让这个侦探来调查他。 　　是觉得他会发现吗？还是想调查他的过去？ 　　凌望今想到虞柠那段时间反常的表现，他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金妙重生后如此急迫地找到虞柠，对他表现得非常恐惧。 　　看来上辈子是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和我有关？虞柠出事了？ 　　凌望今皱眉。 　　按照这个逻辑，虞柠知道上辈子的事情后，应该会感到害怕。 　　如果害怕的话，为什么不离开他？还调查他的过去…… 　　他脑中渐渐的萌发出一个有些难以形容的猜想，这个猜想令他脑中一时晃神，使得被冲淡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楼鸣生：“她爱我吗？”】 　　* 　　她出了小区在街上游荡，人的饥饿似乎和心情挂钩，本来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这会儿倒是平静下来。 　　虞柠走了一段路，莫名地感到了不爽，她心想着我为什么要憋着？ 　　于是拿出手机给凌望今拨去电话。 　　“喂！我刚才回家了。” 　　凌望今安静了几秒，才嗯了一声，“不高兴了？” 　　虞柠直觉性地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此刻的表现和平时不太一样。 　　但她还是顺着自己的情绪说下去，并试探道。 　　“肯定啊，我现在陷入这种境况不也有你一份助力吗？” 　　凌望今：“抱歉，我只是想要让你心情好一些。” 　　没有否认，看来他确实知道了很多东西，并不准备隐藏了。 　　“我没有吃午餐。”虞柠叹了一口气，“我等会儿回来。” 　　手机那头忽然传来‘嗞’的一声，听着像是椅腿在地板上划出的声响。 　　凌望今：“听到你回来我有点激动，对不起，想吃什么？” 　　虞柠：“糖醋排骨，别太甜。” 　　凌望今：“好好好，还有呢？” 　　“我不知道……”虞柠拦了辆车，她思考着此刻自己的心情，选择了实话实说，当然，只是一部分。 　　虞柠：“我现在思绪很乱。” 　　“没事的没事的。”他语速有些快，“你先回来，我们慢慢聊，要是你想到什么想吃的就和我说。” 　　虞柠脑子里回响着妈妈和她说得话。 　　【“虽然当时激动，但是你后来发现不对后都会道歉会反省。”】 　　虞柠：“对不起，我之前那样对你……” 　　手机那一头又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 　　凌望今：“没事的，人总会有想岔的时候。” 　　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虞柠笑了，她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气，“对不起……我脑子还是很乱。”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爱你？ 　　虞柠：“我就想快点回家……吃你做的排骨。” 　　* 　　“好好好。”凌望今站起身，他推开身后的椅子，“我马上去做。” 　　挂断电话后，他有些激动地抱起面前的小猫。 　　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楼鸣生：“她爱我吗？”】 　　凌望今：“她当然爱我。”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03 17:27:45~2023-04-04 15:48: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清嘉 108瓶；封心锁爱 20瓶；加了个零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四十一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虞柠发现凌望今对爱这件事情似乎挺在意的。 　　她原本只是总结这段时间和金妙一起做的事产生的影响, 来推导凌望今可能会有的想法。 　　没想到，他反应还有点大，听语气像是挺激动的样子？ 　　这算是戳中了他身上的某个点吗？ 　　虞柠把手机收进包里, 闭眼靠在车椅背上思考。 　　说实话，他会在意爱这个玩意, 让虞柠挺惊讶的, 甚至都觉得有些好笑。 　　感觉就像是他说自己父亲恋爱脑, 但他个人似乎也没能走出爱这个怪圈。 　　难道说这就是遗传吗？或者家庭教育的影响？ 　　虞柠脑袋里冒出了很多的想法。 　　她回想录像带里凌今秋的形象, 以及她表述的观点。 　　真的和凌望今挺像的。 　　但凌今秋死的早, 死前几乎都在监狱里待着，显然不太可能参与凌望今的教育。 　　那么是谁令他变成了这样呢？ 　　这个人都不用费力去猜，都能想得到。 　　凌望今的父亲, 楼鸣生。 　　在有了结论后，虞柠再一次思考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她，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这样的问题。 　　虞柠有种预感, 如果她把这个问题摸清了, 就能掌握他的弱点。 　　车身微微晃动, 晃得虞柠有些犯困。 　　她想着等会儿还得和凌望今交锋，怎么也得好好养精蓄锐一番好发挥, 便干脆放松身体, 沉入了梦乡。 　　她感觉就是脑袋一沉，再抬头, 忽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虞柠吓了一跳。 　　这人她还认识, 是金妙。 　　虞柠一头雾水, 心想着她怎么还能在出租车里和她面对面站着。 　　然后看着这熟悉的第一人称画面, 依旧昏暗的只有一盏路灯亮着的街道背景。 　　虞柠意识到, 她正在做梦。 　　金妙从脸到脖子都是红的, 她食指指人。 　　“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 　　哇，挺凶的，和现实里见到的遇到凌望今畏畏缩缩的样子完全不同，是未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虞柠有点惊讶。 　　“说说看。”凌望今声音听着轻飘飘的，还带着笑，语气透着的讥讽毫不掩饰。 　　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够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果不其然，金妙瞬间被激怒。 　　她几乎嘶吼起来，“你把柠柠骗得团团转，你就是想控制她！” 　　凌望今：“所以呢？你想采取什么措施？” 　　金妙似乎是被他的理直气壮震住了，“我……我要报警！” 　　虽然梦中看金妙气得要死，可突然听到她憋出这么一句，虞柠和梦中的凌望今同时笑了起来。 　　凌望今：“我不会伤害柠柠，这段时间看你跟前跟后的挺辛苦的，柠柠对你观感挺不错，我并不想做到那一步。” 　　说完，他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一边的路灯垫台上。 　　“到此为止，你去过你自己的生活，没必要为了别人的事情把自己牵扯进来，密码是六个零。” 　　金妙：“拿钱打发我？” 　　“行吧。”凌望今叹气道，“性格决定命运啊。” 　　虞柠睁开眼，车身猛得上下颠了一下，将她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彻底晃醒。 　　她直起背，翻开包盖拿手机。 　　金妙别是真找他对峙了。 　　这么想着，她给金妙发了条微信。 　　手打柠檬：你想找凌望今对峙？ 　　仿生妙妙屋：怎么可能，这辈子我躲他都来不及！ 　　这辈子？ 　　虞柠眉头一皱，把梦里的内容叙述了一遍。 　　仿生妙妙屋：我靠，这不是他上辈子和我说的话吗？ 　　那些零碎的不被人注意的线索忽地串在了一起。 　　难怪梦里有些东西和现实对不上…… 　　手打柠檬：都想错了，不是预知梦，是梦到了B辈子的事情。 　　仿生妙妙屋：啊？为什么？ 　　手打柠檬：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和我说过，如果这些事情你能早点知道就好了。 　　还真就是‘早点知道了这些事’，于是做梦梦到了B辈子的事情。 　　虞柠略感无奈。 　　手打柠檬：看来这超能力还是随着你心情变化的。 　　不过既然是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也就说明了一点，凌望今杀人其实不是固定事件。 　　手打柠檬：仔细一想，B辈子不同在于你介入后使得他早早知道我的存在，更快地促进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让他控制我了。 　　梦中的那个虞柠没有多少能动性，无论是朋友还是亲人都被他隔离在外，几乎称得上是被控制了。 　　手打柠檬：能和我说说这辈子和B辈子的一些区别吗？把你能想到的都告诉我？ 　　仿生妙妙屋：B辈子你没有去他的医院，你们相遇……是我第一次报警后…… 　　第一次报警？ 　　虞柠觉得自己似乎是摸到了梦中凌望今的行事逻辑 　　手打柠檬：你报过很多次？别被拘留了啊。 　　仿生妙妙屋：啊，你怎么知道我被拘留了？因为一开始我报警，但是他那时什么都没做，后来还牵扯到你了，我就估摸着A辈子发生凶杀案的时间报警…… 　　虞柠一手捂住了头，她已经能够猜到结局了。 　　仿生妙妙屋：我可以打电话吗？打字太慢了说不清楚。 　　出租车下了高架，虞柠估算了下距离，离凌望今那边也不算太远，便叫司机停了车，毕竟有些话不能在公共场合聊。 　　等走到无人的路段，虞柠电话打了过去。 　　金妙的哭声一波一波从电话那边传来。 　　“后来我找他对峙嘛，他把我激怒了，我就又报警了，然后可能因为报的太多，我说他控制你也没人信，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场景，他对警察和你说……” 　　“对女朋友好就是控制啦？” 　　虞柠吸了口气，慢慢地吐了出来。 　　“软控制。” 　　金妙：“对啊对啊，可你们都不相信我……然后我因为报假警被拘留了，等我再出来后，你已经不见我了。” 　　B辈子的虞柠几乎要被完全控制了啊，她心想。 　　但从另一个方面深想。 　　“他是真的很想控制我啊。”虞柠感叹，“哪怕B辈子自杀，也要怂恿你早点找到我，搞不好还误导你把我也拉沟里，心甘情愿地救赎他，可怜他，共情他。” 　　虞柠：“B辈子比A辈子少死那么多人，死的人又大多和我有关，可能他没必要杀那么多人？因为B辈子算是完成了一个小目标？” 　　金妙抽泣的声音停了下来，“你……你是想？” 　　“我这种情况，上社会也难找到舒适的工作环境，家庭关系也不算和睦，他对我好的不行，怎么想干脆被他控制，说不定是个好的选择？” 　　虞柠抬起头，她目光飘远，落在不远处的高楼上。 　　他可真是体贴的不行，最近虞柠上班还特意从小洋楼里换出来，搬到了市中心的公寓，这样离她上班的地方近。 　　多好多舒适的生活啊，顺道说不定还能‘救赎’一下未来的杀人狂？ 　　可安静下来，虞柠偶尔会感到空虚，她不知道这种空虚从何而来，但是每次和父母交谈后都会变得愈演愈烈。 　　“其实我以前不喜欢想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心理。”虞柠盯着那栋公寓大楼，“那太灰暗了，上班忙的时候燥得想打人，不忙的时候又静不下来，想找刺激……” 　　她说得含糊，因为她还记得那时的心情。 　　上班的时候，有次通宵了三天，然后第二天还得帮老板跑腿买水果，回来头昏脑胀地看到墙上挂的红红火火的牌匾…… 　　她满心想着都是，这得烧起来才应景。 　　说来也挺搞笑的，她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地了解自己，并不是通过心理医生。 　　虞柠：“我想知道凌望今脑子在想什么，在他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吸引他……” 　　她终于开始面对自己的内心。 　　那些深埋于她的内心深处，被压抑着只敢在假装发疯时露出一角的念头蠢蠢欲动。 　　虞柠似乎听到了欲望翻滚的声响，它破开了包裹的道德外壳，在她耳旁呢喃。 　　为什么是他控制我，而不是我控制他呢？ 　　作者有话说： 　　卡，哭哭。 　　感谢在2023-04-04 15:48:57~2023-04-05 14:1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等我睡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树懒要睡到死 20瓶；王八念经 10瓶；路人甲 2瓶；小看怡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四十二 　　◎男朋友有点刑，怎么办？疯！◎ 　　“柠柠？你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对面的啜泣打断了她的思绪。 　　虞柠回神, 想到刚才脑子里冒出的念头，决定岔开话题。 　　“你怎么也叫起了柠柠？” 　　金妙：“我觉得这样能拉进我和你的距离……而且上辈子也是这样叫的，不可以吗？” 　　“可以啊。”虞柠并不在意称呼的问题。 　　“对了, 你要……”金妙说得吞吐，“要顺从他吗？” 　　“你指被他控制吗？”虞柠都被她逗笑了, “那当然不会。” 　　说出这句后, 虞柠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呼气声, 像是松了口气。 　　金妙：“那太好了！我刚才听你说的那些话还有点担心。” 　　虞柠：“你不觉得我想法有点可怕吗？” 　　“可怕啥, 我上学时也有想炸了学校的时候。”金妙回答得很快。 　　虞柠又笑了, 感到了一丝安慰。 　　“我刚才想东西走了会儿神，说了些怪话，你不要在意, 对了，能帮我一个忙吗？” 　　金妙想也不想地说道，“好, 什么忙？” 　　“答应得这么快吗？”虞柠笑着把耳边的手机换了一边, “如果你以后见到凌望今, 他试探你或者问你问题，你实话实话就好。” 　　“啊？”金妙这一声声调很高, 虞柠只得拉开手机。 　　“为什么为什么啊？”金妙不断重复着为什么, 然后又开始哭了起来。 　　以往要总是听人在耳边碎碎念地哭，虞柠八成会感到十分烦躁。 　　可眼下不知道为什么, 她觉得金妙还挺可爱的。 　　虞柠：“因为掩饰已经没有必要了, 你应该已经感受过他的聪明了吧？” 　　金妙哭得更大声了, “对不起我太傻了……” 　　“不不不。”虞柠控制着自己的声量, 使得自己语气听着尽量温柔些, “因为我和他现在基本算是要明牌了, 他从你这里得知的一切都会用来了解我，了解A、B两辈子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觉得他把我控制了。” 　　说到控制，虞柠就会想到录像带里凌今秋所透露的，楼鸣生想要控制她，结果被她所控制，这种有些扭曲又难以形容的关系。 　　他们难道也曾进行过这样争夺控制权的斗争吗？ 　　金妙：“然后呢？” 　　“然后就让他觉得他把我控制了，我发现他这人挺傲慢的，当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就容易犯错，而且软控制这玩意其实是相互的。” 　　虞柠发现心思歪了不按照正常人逻辑思考后，很多东西似乎一点就通。 　　虞柠：“要知道，他为了和我作息同频，在我睡着后，凌晨四点爬起来偷偷处理工作。” 　　金妙：“……” 　　“所以我一直在思考，能不能利用他这种特性，尝试着反控制他？” 　　“你要反控制他？”金妙惊呼了声。 　　想到她的性格，虞柠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对啊，你要是不能接受……” 　　“好呀好呀。”金妙鼓起了掌，“那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帮我上辈子这辈子好好出口气。” 　　虞柠笑了，“好。” 　　结束通话后，虞柠加快了脚步。 　　有了规划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感觉未来都有方向了。 　　她跑进电梯，琢磨着等会儿和凌望今见面该怎么说话，思来想去又想到自己的个性，决定顺心而为，也不用像几天前那样努力地发疯整他。 　　毕竟他这个人相当难搞，疯得太过也会被发现。 　　现在看来，还得是按照本性来。 　　虞柠把手指按在电子锁上，伴随着‘嘀’的开锁声后推开门。 　　“回来了啊。”凌望今从客厅内走了出来，“菜已经做好了。” 　　甜酸的糖醋香气弥漫，虞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非常的简洁。 　　这倒是让虞柠有些惊讶，她想着这算是两人明牌后的第一次见面，还以为他会好好打扮一番。 　　她都紧绷着准备应对他的色/诱，结果没想到是这样的……居家。 　　有点小失望。 　　虞柠失落地进门。 　　菜色挺丰富，基本涵盖了她喜欢吃的东西，就和在外面吃酒席一样，放在圆桌中间的转动圆盘上，这转盘还是电动的。 　　凌望今：“雪碧还是椰子水？” 　　虞柠：“……椰子水。” 　　他有一点特别厉害，能够大致推断出她想吃的东西然后给出选项，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东西来分析的，几乎每次给出的选择里都有她想吃的那一个。 　　以往虞柠都是暗自嘀咕，不会去问为什么，因为她爸妈就不太喜欢她多问为什么。 　　“你是怎么判断出我想喝的东西？” 　　“你想喝的东西只有那几种，上次喝了可乐下次大概率会在剩下的饮料里选择。”凌望今拧开椰子水的瓶盖，“并不难推测，再难搞的人也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 　　难搞的人？ 　　虞柠目光在他身体上下扫了一圈，“你在说你自己？” 　　“我只是在说你对我的看法。”他往杯子里插上吸管，转动着圆盘，将糖醋排骨转到她的面前，“柠柠，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来找我，你应该知道，我拒绝不了你的要求。” 　　虞柠：“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爱。”他将筷子送到她的手里，“你查过我的父母，应该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有时候父母的关系总会映射到子女身上，他从未在凌今秋身上得到过爱。” 　　虞柠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于是他夹起一小块糖醋排骨，送到她的嘴边。 　　“这是真话。” 　　虞柠张开了嘴，排骨不大刚好入嘴，不是很甜，牙齿轻轻一咬便将肉从骨头上脱了下来。 　　很好吃，很合胃口。 　　凌望今蹲下身，他展开手掌，两手捧着仿佛朝圣般将手掌置于她的嘴下。 　　“你爱我吗？” 　　在这一刻，虞柠对他升起了一丝同情。 　　她将嘴里的骨头吐了出来。 　　“爱不爱，你看不出来吗？” 　　凌望今捧着她吐出的骨头，将它放到一边摊平的纸上，随后将纸页折叠将骨头包了起来。 　　虞柠：“……不要做一些变态的事情。” 　　凌望今笑，他将折叠好的纸包放进厨房。 　　“抱歉，因为是我第一次从你这里感到确切的爱意，想留点东西做下纪念。” 　　“……” 　　虞柠盯着他的手，面无表情。 　　凌望今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往洗手台走去。 　　虞柠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从他转身后便自然而然地看向他的后背。 　　这一看才发现这T恤看着简洁，其实是有些紧身的，不大动作是看不出来，可等他走到洗手台前弯腰，从肩膀到手臂迅速将T恤顶了起来。 　　而在他转身取毛巾擦手的瞬间，腰和前胸扭转将那块衣服拉扯开，于是腹部的肌块从衣服上凸了出来，但也是模糊的几块，又在他转回身后平复下去。 　　原本就在她身躯里流窜的火星像是发出了噼里啪啦烧东西的声响。 　　虞柠就知道，这顿饭她是吃不下去了。 　　等凌望今回来后，她揪住T恤的下摆，另一只手顺着扯出的缝隙探了进去。 　　和寻常摸着的富有弹性的手感不太同，有些硬。 　　虞柠瞄了他一眼，将T恤往上撩。 　　她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 　　那些肌肉块线条清晰，看着就像是用笔画上去般，两肋上鲨鱼鳍般的斜形肌肉也如此的显眼。 　　虞柠：“你脱水了？” 　　“嗯。”他按住虞柠的手，扯着她手里的衣角，又轻轻地向上拉了一些，“视觉效果会更好。” 　　“准备充足啊。”虞柠摸了摸这些漂亮的肌肉，“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坦白？” 　　“要是再不坦白，你肯定就生气了。”他笑着一手按住自己的衣摆，另一只手将她扯衣角的手拨弄出来，推到自己的腹部上，“总得拿出点诚意，让你开心嘛。” 　　虞柠不重不轻地哼了一声。 　　“那你等会儿可得多使点劲，让我开心点。” 　　* 　　虞柠从床上爬起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窗帘拉开了道细缝，皎洁的月光从缝中泄了进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猫咪睡觉发出的呼噜声以及一道呼吸声。 　　虞柠侧过头，望着身旁的黑影。 　　黑影包裹在毯子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这么一折腾，她浑身酸得厉害。 　　但她还记得自己的打算，比体力也就只有这方面她厉害一点，再加上他这么一脱水…… 　　虞柠从床上翻了下来，踮着脚强撑着往厨房移动。 　　公寓的楼层挺高，客厅里一面都是落地窗，月光照亮了大半客厅，虽然光线不强，但也足够。 　　她拉开抽屉，搬过来时，凌望今带上了她最喜欢的那套刀具。 　　虞柠拿出最小的那一把。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问题她就是不会处理，于是只能求助于凌望今。 　　她握着刀，心脏怦怦直跳，不知怎么的，身体酸痛得走一步都难受，可大脑却因为那些念头欢呼雀跃。 　　【你的控制欲是排除掉我身边的人，甚至是杀人。】 　　虞柠心想。 　　【我不知道面对这样的你该怎么做，只能求助你。】 　　她走进卧室，月光斜照着洒在他的前胸上。 　　可能真是累坏了，要准备那么多菜，又要提前好几天脱水让身体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 　　他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虞柠的大脑欢呼一声。 　　【我现在‘爱’你‘爱’得发狂，想要控制你，可我大概没办法像你那样杀人，那该如何表达我的控制欲呢？】 　　她激动得都在发抖，单手捏住了刀鞘。 　　【那我就只能尝试着‘杀’你了。】 　　刀身从刀鞘里抽/出发出‘噌’的一声。 　　【你会怎么做呢？】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的有点急，下午有事，如果有错别字晚上回来改，么么哒=3=感谢在2023-04-05 14:15:17~2023-04-06 13:1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leepyo 20瓶；4717236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四十三 　　◎女朋友有点疯但也很可爱，怎么办？急！◎ 　　在她拔刀发出声音的同时, 凌望今似乎是动了一下。 　　虞柠用刀尖挑开了毛毯。 　　这些漂亮的肌肉摊放在床铺上，就像是端上桌的高级鱼生，纹理清晰, 又新鲜美丽。 　　可惜胸前和肩膀上有几道抓痕，让这道‘鱼生’有了些瑕疵。 　　虞柠本以为这种事情上手会非常紧张, 做起来漏洞百出。 　　可真做了, 她却发现心脏虽是越跳越快, 身体都要激动地打哆嗦, 可手里的刀却越来越稳。 　　她将刀翻面, 用刀背切滑他肩上的抓痕，目光在巡视完这道漂亮的‘鱼生’后，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怎么还不醒呢？ 　　虞柠忽然有些期待他的反应, 于是提起刀，用刀背在他脸上轻轻地拍打了两下，并在他的耳边小声呼唤。 　　“……望今？” 　　他眼皮动了动, 缓缓地睁开了。 　　虞柠心神一动, 侧躺在他的身侧, 将刀尖抵住了他的脸，笑着调笑了一句。 　　“也不用这样脱水啦, 虽然肌肉是好看了许多, 可你看看，把你搞得这么累, 我这样弄你, 你都不醒, 那多没意思啊。” 　　睁开眼后, 他没有动。 　　虞柠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崩紧, 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 　　她静静地盯着凌望今的脸。 　　感觉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凌望今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甚至他的瞳仁在睁开后也只是轻微的摆动，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 　　但虞柠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惊讶。 　　他像是有些惊讶，连同身上的肌肉也都跟着一起紧绷，像是有点紧张。 　　虞柠手下用力，将刀尖往内顶了顶。 　　“怎么不说话呀？” 　　挺难见到他这种茫然又有些无措的神情，虞柠忽然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柠柠。”他叫了一声，用手背轻柔地顶了一下她手中的刀把，“这样抵着我，不好说话。” 　　虞柠抬了抬手，但也没收起刀。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虞柠依旧侧躺着欣赏，她有时候会怀疑是否有些动作也经过了设计，为什么他直起身靠在枕头上，窗帘外的那抹月光恰好打在他裸露的上半身上，就像是一具洁白又健美的石膏雕像，沐浴在月光中。 　　凌望今垂下了眼，这使得他的脸带上了忧愁的情绪。 　　“你感觉还好吗？” 　　“非常好。”虞柠晃了晃手中的刀，她也对自己现在感知到的情绪感到了吃惊。 　　那就像是加班熬夜了一个多月还遇见不当人的领导终于决定辞职后的心情，或许还有些不安可更多是压抑后的爽快。 　　如果能把这个‘领导’摆一道，那就更爽了。 　　他目光掠过虞柠手中的刀， 　　“我让你感到难受了吗？” 　　“没有，你各方面都让我很满意。”虞柠说着将没有握刀的手搭在他的腹部上。 　　凌望今看了眼刀，又看向虞柠，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神情。 　　她开始回忆梦中的场景，B辈子的凌望今晚上会坐在床头看她。 　　于是她学着梦中凌望今说的话。 　　“晚上睡不着，想看看你。” 　　凌望今盯着刀。 　　虞柠琢磨着爱一个人发狂时该有的表情和情绪，开始了表演。 　　她捏着刀，从床上爬起，没拿刀的手顺着他的腹部一路往上。 　　“可越看我越感到恐惧，你这么好的人，如果有一天变了怎么办？” 　　这段不算说谎，和他的关系中，虞柠能感觉到自己的弱势。 　　虞柠在不知道上两辈子的事情时，曾因为他的无微不至和‘完美’而产生过不安，会想着他如果有一天人变了或者离开她。 　　早已习惯了一切的她该怎么办？ 　　虞柠将刀抵在了他的胸口，回忆那段时期的不安和恐惧，努力地将自己带入进那种情绪中。 　　“你要是变了，不如就现在死了好。” 　　从既有的情感出发，虞柠能感到那种因为表演而不自觉有的紧张和生硬正在渐渐退去。 　　她和凌望今对视着。 　　他眨也不眨地盯着虞柠，似乎是在观察，又似乎是在思考。 　　虞柠知道他应该还有有点怀疑。 　　于是她又稍稍用力，刀尖在他胸口刮了一下，没有划破，但是刮出了道血痕。 　　虞柠：“你没有磨刀啊。” 　　他当然没有磨刀，这一套刀具作为艺术品的价值要比实用性高，所以虞柠才拿的这一把。 　　“不会的，我不会变。” 　　凌望今伸出手，他有些强硬地握住了虞柠拿刀的手，捏住了她手中的刀把，想将它拿出来。 　　随着俯身，那道月光照亮了他的脸。 　　他皱着眉，嘴唇抿紧，看表情像是有些苦恼，可视线依旧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还在观察着她。 　　虞柠注视着他，看来还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在装。 　　她见好就收，回想她妈妈形容她发病的话。 　　【“虽然当时激动，但是你后来发现不对后都会道歉会反省。”】 　　现在激动过了，接着就得发现不对了吧。 　　“对不起。”虞柠松开了手，望着他拿走刀，仿若如梦初醒般垂下了头，“我是不是做了很可怕的事情？” 　　凌望今握着刀。 　　虞柠能感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扫动，过了一阵，她听到他叹了口气。 　　于是虞柠抬起了头，他把刀收到了床头柜里，转身将虞柠环在了怀中。 　　“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错。” 　　他说话的声音那么轻，环抱她的动作又那么地小心。 　　就像是之前她无意识发燥时做的那样，温和又富有耐心地安慰着她。 　　这样才对嘛，虞柠脑袋倚在他的肩膀上。 　　终于相信了。 　　凌望今是真相信她发病了，可应对的方法却让她有些失望。 　　还以为会和她一起发疯，或者是快速地按住她。 　　没想到是温温柔柔地抱在怀里，拍打着后背安慰。 　　高估他了，虞柠想。 　　感觉就和往常她发病时采取的措施差不多，没什么参考价值。 　　虞柠被哄得昏昏欲睡，打了几个哈欠，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 　　将人哄睡后，凌望今才渐渐放松下来。 　　他在黑暗中坐了很久，直至虞柠的呼吸变得平稳又规律起来，才将毛毯裹住了她的身体，又将捂热的枕头塞进她的怀里，做完这些，他才一点一点从床上滑下来。 　　他借着月光凝望着她的脸。 　　与往常无异，睡着时脸颊会发红，脸颊的肉会被枕头挤着凸起，看起来无害又无辜，很难想象不久前她就拿着刀这么坐在他面前。 　　【很难想象对吗？】 　　楼鸣生的声响总是这样阴魂不散。 　　凌望今有时候会想，是否是长年累月地灌输，令他像只巴甫洛夫的狗，只要看到相关的场景，脑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些画面，听到那些声音。 　　【今秋刚和我做心理咨询的时候，说她杀了很多人，可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那种狠心又可怕的人。】 　　凌望今轻轻抽着抽屉，用另一只手将抽屉托着顶出滑轮，无声的将整个抽屉抽了出来。 　　他盯着抽屉里的小刀。 　　【我都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爱笑的在觉得自己做错事后会不停道歉的女孩子，竟然会杀那么多人。】 　　这把刀刚才就顶在他的身上。 　　【我一开始会觉得有点害怕，可渐渐地又觉得很有趣。】 　　凌望今抬起手，摸了下刀柄，又转过头，盯着虞柠的手掌。 　　【然后不由自主地看着她，看着她。】 　　凌望今看着虞柠。 　　【她可真可爱。】 　　作者有话说： 　　现在差不多是隔一天一卡了…… 　　卡的我头晕脑胀。 　　感谢在2023-04-06 13:17:41~2023-04-07 16:5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瑜 20瓶；涧深 10瓶；等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四十四 　　◎女朋友有点疯但也很可爱，怎么办？急！◎ 　　又是一夜无梦。 　　虞柠是从他怀里醒来的。 　　在她醒来后, 凌望今便收回了手，她都看到他手臂有些泛紫，手臂上也红了一块, 显然是压了很久。 　　虞柠：“你都不缩手吗？” 　　虽说他们以前黏糊，有时间两个人就要待在一起, 但都是以舒服和不影响正常生活为前提。 　　不会像这样, 让她一直压着。 　　别又是什么苦肉计吧？ 　　“也没多久。”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臂, 将手臂伸直又弯曲, 做出拉伸的动作, “快天亮了，那个时间点抽手，你容易醒。” 　　虞柠：“你没必要这样。” 　　“嗯, 我知道，不是苦肉计。”他从床上起身，床垫因为这个动作往上弹了弹, “就是单纯地不想弄醒你。” 　　突然这么坦白令虞柠有些诧异。 　　他拉开衣柜, 拿出了件新T恤, 从头上套了下去。 　　虞柠则盯着他的背，照例地欣赏肌肉的弯曲与展平, 然后撑开T恤。 　　凌望今：“吃番茄鸡蛋面, 可以吗？” 　　有点奇怪。 　　虞柠掀开毛毯，侧躺着仰头看他的表情。 　　“你不开心吗？” 　　“为什么这么问？” 　　他将地上洒落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 　　“感觉。”虞柠随着他的动作在床上翻了个身, 使得脸的方向都朝向他。 　　除了感觉。 　　还有以往他在问她早餐吃什么时, 不太会固定在某个菜色上, 或者推断出她想吃的东西时, 才会这样提问。 　　可是虞柠并不想吃番茄鸡蛋面。 　　倒不是虞柠非要他顺着自己, 要准确地推导出她的心思。 　　就像是一丝不苟按照既定道路行驶的车忽然偏离了规划好的道路, 虽然只偏离了一点。 　　凌望今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他顿了一秒，有些恍惚，但很快地掩盖住这种表情，笑着转身。 　　“抱歉，你早上想吃什么？” 　　虞柠起了坏心眼，“番茄鸡蛋面，不要番茄。” 　　凌望今把新找出的内衣递给她，无奈道，“好。” 　　洗漱之后，他从厨房里拿出两个白碗，虞柠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看了眼白碗。 　　凌望今：“今天想用什么碗？” 　　说着他把白碗放了回去。 　　虞柠盯着橱柜，各种颜色不同的碗摞在一起，没想到他竟然买了这么多的碗。 　　但是让她更意外的是，他这辆行驶的车又偏离了道路。 　　以往早上他总是会问用什么碗，抑或是拿碗出来给她挑，相当地有生活小情趣。 　　他在想什么？怎么突然魂不守舍？ 　　虞柠笑了，她隐隐地感觉到，这或许会是个突破口。 　　“白碗也不错。” 　　可能是连续两次的‘纰漏’让他集中了注意力，后面他上心很多，把碗换成皮卡丘的，下好面盛在碗里送到她的手里。 　　面上还盖着一个爱心形状的煎蛋。 　　临出门前，他看了虞柠几眼，扯了下她的衣服，把上身的衬衣拉直，又理了理裙子。 　　虞柠：“行了行了，快到上班时间点了。” 　　凌望今没说什么，下去开车。 　　上了车，他将打满水的保温杯塞进虞柠手里。 　　“你早上都没喝水。” 　　虞柠心想他老毛病又犯了，怎么又黏糊地包办她的事情，可见他十分自然，像是没有察觉的模样，把话咽了回去。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了。 　　等把她送到公司。 　　凌望今车停在路边，“今天就不进停车场了，我等会儿还有点事。” 　　是发现黏糊了吗？ 　　虞柠点头，“行，你去忙吧。” 　　凌望今没多说什么，她下车后直接开走了。 　　现在又变得太冷漠了吧，虞柠想，以前都还会说几句告别的话。 　　虞柠被他这种忽冷忽热偶尔还犯迷糊的情况弄得一头雾水。 　　明明感觉应该是抓中了什么，继续深入说不定就能把他拿捏住了，可就是搞不清楚到底抓中的具体东西。 　　难不成还要接着‘杀’他？ 　　先前同样发疯的手段搞了几次，马上就被他想出应对方法。 　　而且‘杀’这事吧，还得注意下安全，毕竟她也不是真想把凌望今杀死。 　　她正想着，微信嘀嘀两声。 　　虞柠点开一看，是贝贝，也就是她在凌望今这边医院看的心理医生。 　　贝贝：你现在有时间吗？这是这个月的心理回访。 　　前两个月心情都挺好的，虞柠没怎么做过心理咨询，都快忘了这件事，虽说凌望今的医院心理回访是常态，但时间这么巧，让她不得不深想。 　　虞柠想了想。 　　手打柠檬：有的。 　　她和贝贝商量了一番，将时间定在了中午。 　　在此之前，她先找到了况萌，这个究极海王，她最近又换了个男朋友，是个大学生。 　　况萌：“我偶尔也想享受下生活啊。” 　　虞柠把凌望今的情况隐去了危险的部分说给她听。 　　况萌：“好家伙，听着感觉你们是在打高端局啊，我觉得你和你男朋友是不是可以转移注意力，不要都聚焦在对方身上？比如多搞点钱……” 　　说着，她视线落在虞柠的包上，默默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好吧，情感问题应该是你们现阶段最大的问题。” 　　虞柠其实也不想这样的，但凌望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现在她都想不通，除了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他就不能干点其他的事情吗？ 　　明明表现得那么瞧不起自己父亲恋爱脑，结果自己还不是一样。 　　况萌：“我觉得是你男朋友什么都有了，对于一些没有的，也可能是父母影响啊，就对一些东西执念很深。”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虞柠想。 　　况梦：“以我的经验，遇到这种人挺好处理，他们性格上都有很大的缺陷，你只要找到他们这些点，掌握了以后，不管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要别的，他们都会心甘情愿给你送上。” 　　虞柠：“……” 　　“抓到这些点后，他们会有什么表现呢？”虞柠想起他早上那些不对劲的行为。 　　“这就得靠你观察了，一般反应都比较大？”况萌喝了口水，她在聊起自己这位前任时，眉头都没松开过。 　　“反正一般都能感觉到，这种性格缺陷的男的，我只谈过一个，上手攻略都挺容易的，给钱也大方，但有一说一长时间交往挺难的，我个人觉得他们的需求……比较超出我们常人的接受能力。” 　　虞柠中午请她吃了顿饭。 　　两人在办公室里分开后，她回到自己工位开始心理回访。 　　贝贝发了条链接过来，是网络会议的链接，虞柠点开后关掉了摄像头。 　　“你好呀，虞柠，上一个月的心情怎么样？” 　　贝贝的嗓音轻又柔，虞柠当时选她就有她声音好听的原因。 　　“挺好的。”虞柠停顿了几秒。 　　凌望今会偷听她和贝贝的录音吗？ 　　她决定先尝试一下，主动展开了话题。 　　“就是情感方面有点小问题。” 　　贝贝：“什么问题？” 　　* 　　“我发现……我好爱我的男朋友。” 　　微风拂过，黄色的花瓣被吹动，在灰白的石制露台上打着滚。 　　凌望今怀抱着两捧菊花，在一块墓碑的左右两侧墓碑前分别放了一捧菊花。 　　放下菊花的同时，他分别对着那两块墓碑轻声说道。 　　“不好意思啊，和这样的人做邻居。” 　　做完这些，他才按了按耳中的蓝牙耳机，走向中央那块被他路过，没有放置菊花的墓碑。 　　墓碑上印着两张照片，他注视着上方刻着的字。 　　爱妻凌今秋，夫楼鸣生…… 　　多余的字他都没看，每每看到此处，他都想笑。 　　“你在自欺欺人什么啊……” 　　他盯着那两个名字。 　　“爱还是不爱，你感觉不到吗？” 　　“没有人爱你。”凌望今喃喃自语，“没有任何人爱你。” 　　耳机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虞柠：“我爱他……” 　　而听到这句后，他忽又痴痴地笑了起来。 　　“我和你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慢慢剥男主心理，卡啊卡。 　　爱你们么么哒~感谢在2023-04-07 16:56:52~2023-04-08 11:4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抹茶影视制作公司 13瓶；沃尔德玛丽 6瓶；早睡早起抱散兵、路人甲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四十五 　　◎女朋友有点疯但也很可爱，怎么办？急！◎ 　　虞柠打了个喷嚏。 　　“吹头发的时候不要看手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手里的吹风机便换了个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虞柠只感觉到手掌的一侧有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接着看到他手指从她的手缝里滑了进来, 就这么将她手里的吹风机‘偷’了过去。 　　然后将毛巾搭在她的肩上，一手捧起她湿漉漉的头发, 慢慢地吹了起来。 　　虞柠顺着他的动作侧头。 　　他将发根快速吹干, 用手指轻轻捋了下她的头发, 接着放下吹风机, 从浴室里拿出一把梳子。 　　“我自己来吧。” 　　虞柠有点不耐烦, 抢过梳子强梳发尾的结团。 　　凌望今看了一会儿，又轻柔地从她手里‘偷’走梳子。 　　“对自己温柔点啊，柠柠。” 　　虞柠感到了他的‘强势’。 　　虽然都是生活中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可她能够感觉到这种态度微妙的转变。 　　“早上喝水了吗？” 　　“少吃点零食，我给你做了紫薯干。” 　　“吃完饭和我一起散步？” 　　他话也开始变多了起来。 　　在每日中午一问你喝水了吗？ 　　虞柠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你在干什么啊？”虞柠打了个电话过去。 　　“我最近看了你的体检报告。”凌望今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有一小颗肾结石, 要多喝水啊, 柠柠。” 　　虞柠：“……我感觉你在控制我。” 　　“在你身体健康问题上，确实得稍加控制。”他轻声回道, “喝水了吗？柠柠。” 　　虞柠：“……” 　　于是在运动和喝水结合下, 这颗小小的结石终于在十天后消失了。 　　凌望今的絮絮叨叨又换了个方向。 　　在虞柠眼镜摔裂后，换眼镜重新验光发现自己度数涨了两百度后。 　　“失策。”凌望今对此表现的有些懊恼, “把这个给漏了, 你多久没换新眼镜了？” 　　“大概……五年？”虞柠不太肯定, 心里意外他也有遗漏的地方, 不过他平时她喝几杯水都要关注, 注意的事情那么多…… 　　看来, 凌望今也不是面面俱到。 　　虞柠突然觉得，他原来也是人啊。 　　“以后不要关灯玩手机，尽量不要躺在床上玩，平时也不总要抱着手机。”他点出了虞柠好几个坏习惯，说完，他叹气道，“我会监督你的。” 　　虞柠：“……我成年很久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是吗？”凌望今毫不掩饰地向她表现出了不信任，“先让我观察几天吧。” 　　“这样，我们做个约定，你每玩半个小时手机看十分钟外面，我给你打一千。” 　　虞柠很心动，但又转念一想，“你给我开通了亲情付，还给了我一张无限信用卡……打钱没有意义吧。” 　　凌望今：“多拿点钱充实你的小金库不好吗？” 　　当然，态度的变化也不仅仅是坏的一面。 　　虞柠发现他变得活泼了很多，从前和他相处时，总能感觉有东西隔着，说话做事也比较小心，非常顾及她的情绪。 　　现在倒是会对她表现出质疑，有的时候还会小小怼她一下。 　　这算是知道被‘爱’后有恃无恐了吗？ 　　但通过这些事情，虞柠也渐渐明白了。 　　无论凌望今怎么变化，那种控制欲都没有变。 　　也算是初心不变了。 　　她决定也让凌望今感受一下这种控制欲。 　　恰好梦中的凌望今老师曾淋漓尽致地表现过这种强烈的控制欲。 　　仿生妙妙屋：你准备怎么做？ 　　手打柠檬：跟踪和装定位器啊，刚好梦里他也做过，我还可以借鉴借鉴，而且同样的事情发生他身上，你不觉得会擦出一些很有意思的火花吗？ 　　仿生妙妙屋：我怎么感觉你很兴奋？ 　　手打柠檬：你的错觉。 　　跟踪也不能完全照搬凌望今的方法，他擅长自然式跟踪法，跟踪结合当时要做的事。 　　虞柠觉得自己没什么事能让她外出前往，而且跟踪这个行程拉长也容易被他发现。 　　所以她决定掐头去尾，根据凌望今的行程，在目的地等他营造出跟踪他的假象就行了。 　　反正他这个人心机多，指不定会深想些有的没的。 　　行程这种东西主动问，或者探他口风都容易被发现。 　　不过，虞柠有个好帮手。 　　况萌和院里很多医生的关系很好，有时候会在不同园区里面处理一些工作，然后她会把午餐和晚餐图片发到朋友圈里。 　　虞柠看到她朋友圈里拍到了贝贝。 　　对此，她只是有种猜测，于是在请况萌吃饭的时候，‘无意’地提了一嘴。 　　“我怎么总见不到凌总啊。” 　　“哦，他最近在西院区那边。”况萌夹了块牛蛙，“这也不是视察的时间啊，不过领导的想法谁知道。” 　　贝贝就在西院区。 　　果然是他会干的事情，用看似正经的事情掩盖真正的目的。 　　“也是……西院区的智能化图纸有吗？”虞柠随口道。 　　况萌：“应该有，主园区的你已经看完了？” 　　虞柠：“对，麻烦你了。” 　　“哎呀，你们考证可真麻烦。”况萌感叹道，“我本来也想业余时间考一个的，结果还要看什么图纸，算了算了……” 　　其实考证是不需要看图纸的，虞柠只是忽悠她。 　　虞柠：“你专业也不对口啊，我也是看着以防万一，说不定以后用得上。” 　　况萌对此似乎脑补了很多，“也是，你是有家产要继承的人。” 　　虞柠已经懒得扭转她眼中自己是有钱人家后代的想法了。 　　智能化图纸包含的内容很多，虞柠拿这个是为了掩盖自己真正想看的东西，安全防范系统的图纸。 　　这个图纸会有摄像头的平面图。 　　跟踪人肯定要躲下摄像头。 　　西院区的摄像头安得很随意，只有办公室和电梯以及内部应急通道有。 　　因为西院区建的时间较早，后期消防新规出来，内部消防通道面积不符合新规，于是外墙上新修了一条钢梯，显然这条为了应对消防验收的钢梯没安摄像头。 　　在翻阅这些图纸时，她脑中关于摄像头间距，以及监控室内人员值班相关规定规范一一从脑海里浮现。 　　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体验，那些记不住的知识竟然实践操作规划中一一对应并形成了长久记忆。 　　况萌显然是不太懂这个行业，她把一些维保合同一同拿了出来给虞柠。 　　通过合同，虞柠更加细化地得知了监控室内的轮班时间。 　　不过值班人员现实操作和合同规定会有进一步出入。 　　比如晚饭时间可能会出现值班人员外出吃饭没人的情况。 　　这个还是况萌和她抱怨西院区那边保安老不在，晚上医生回办公室拿个什么东西还得自己找钥匙。 　　虞柠提前分析了很多情况，开始了前期踩点。 　　西院区和这边不同，医生的办公室与诊疗室分开，办公室是另一栋大楼，虽然贴着诊疗室那边的楼，但中间不连通。 　　医生会上传资料进医院内部系统储存归类，就是虞柠现在操作管理的系统。 　　也会在自己电脑里备份一份。 　　凌望今不会动医院的内部系统，那会留下操作的痕迹。 　　虞柠猜测凌望今在贝贝下班后会回到西院区开贝贝的电脑，来听她和贝贝的录音。 　　这些都是虞柠的猜测，她下班后打车跑到了西院区，首先去了一趟监控室。 　　果然和她料想的不错，监控室没人。 　　她本来准备试试能不能躲开摄像头，在贝贝办公室里给凌望今来个守株待兔。 　　于是她俯身在监控屏上看了一眼，想确定摄像头方向，忽然发现有一个屏幕是熄的，监控台上插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笔记本电脑半合，但是屏幕是亮的。 　　虞柠翻开电脑，看到这个屏幕显示的正式贝贝办公室的画面，凌望今竟然就在贝贝的办公室。 　　虞柠顿了顿，发现这电脑还是投屏的，投屏到手机里。 　　她仔细看了眼屏幕，发现凌望今开电脑的同时不停的望向掌中的手机。 　　好家伙，是一边看人家电脑，一边手机投屏监控室内监控看有没有人过来吧？ 　　虞柠都对他的心机感到无语了。 　　但是……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她拉开了抽屉，找到了钥匙，这里还是得感谢况萌。 　　虞柠从监控室里退了出来，直接绕去钢梯。 　　钢梯声音很大，虞柠脱掉了鞋子。 　　她踮着脚，脚底冰凉，可身体燥得像是要冒火。 　　虞柠感到了热，感到兴奋，她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气。 　　她走到了钢梯顶端，轻轻拉了下防火门。 　　锁了。 　　于是她拿出之前从监控室里取得钥匙一把一把的试。 　　钥匙拧动发出‘咔’的一声，声音有点大。 　　虞柠心中一惊，放轻了动作，并快速地拉开防火门。 　　防火门就是这点不好，又重拉动的声音也大。 　　不过，她想要的只是凌望今认为她在跟踪就行了。 　　她拉开门后向贝贝的办公室走去。 　　彼时，凌望今已经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他平静的表情在看到她的瞬间出现了波澜。 　　虞柠盯着他的脸，没忍住，笑了起来。 　　“哎呀，被你发现啦。” 　　作者有话说： 　　拿出我的规范书，翻翻翻。 　　不知道算不算卡，下午有点事写的比较急，这章错别字明天改，么么哒 第46章 四十六 　　◎女朋友有点疯但也很可爱，怎么办？急！◎ 　　虞柠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就怕错过他脸上的表情。 　　她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气，特别是在看到凌望今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空白的状态时。 　　这种兴奋和激动都让她想在原地跳个舞。 　　虽然他这种空白状态只持续了几秒。 　　他控制表情和情绪的能力非常的高超，很快挂上笑, 慢慢地走到她身前。 　　似乎是在斟酌着语句，他和她说话时总是语气温和的。 　　“柠柠, 你……” 　　虞柠不想和他废话, 直接引入正题, “对, 就是你看到的, 我在跟踪你。” 　　凌望今又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考。 　　他就是这样，对她说话时总会遣词造句, 不会用那些过于尖锐的词汇，所以在面对这些突发情况时，表现得总会慢上那么几拍。 　　凌望今：“为什么想要跟踪我呢？” 　　他目光从上瞟到下, 忽地看到她的脚, 立马蹲下身去拿她手里提着的鞋。 　　凌望今：“还不穿鞋。” 　　这句话听着倒是多了些情绪, 有点抱怨的意思。 　　钢梯可不干净，就算踮着脚, 还是不可避免的弄脏了袜子。 　　他从办公室里推出了椅子, 让她坐在上面，将她的袜子脱了下来。 　　虞柠看他走进卫生间, 拿出一叠用水打湿的卫生纸, 蹲下身一手捧起她的右脚, 用湿纸擦拭她的脚底。 　　虞柠脚上卸力, 直接压在他的手里。 　　“你跑到这里来干嘛？偷听我和贝贝的录音？” 　　凌望今又换了干燥的卫生纸, 将她脚上残留的水渍擦干净。 　　“是的, 我感觉你最近的情绪不太对劲，想找找原因，抱歉，是我逾越了。” 　　“我确实情绪不太对。”虞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把右脚换下来，左脚踩在他的手心，“不公平，你把我弄得那么清楚，我却连你每天在哪儿干什么都不知道。” 　　她做不了凌望今这种高端软控制的操作，也不想花心思花功夫和他磨，不如直接来。 　　反正他总不会拒绝的，毕竟我这么‘爱’他嘛。 　　凌望今扬起头，他双眉之间皱出了一小道褶皱。 　　他这么聪明，肯定听出了虞柠的意思。 　　“柠柠，你是想要？” 　　“装定位器啊。”虞柠说道，她知道凌望今不会拒绝她。 　　她脑中回想况萌和她LJ男朋友相处时的场景，记得她前一个男朋友和她分手时，在手机里是怎么怒吼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虞柠脚下用力，模仿着她在况萌手机中听到的语气。 　　情感不够只能音量来凑。 　　她声音越说越大，全身的力气仿佛到此刻有了去向。 　　“但我又控制不住地每天都会想你。” 　　她脚下越来越用力，身体都仿佛跟着声音一起颤动。 　　“想你在哪儿，想你在干什么？” 　　凌望今的脸上又空白了。 　　虞柠立马收力，低头将脑袋埋在手心里，挡住表情。 　　“对不起，我是不是又发作了？”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你出来！”她两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是怕他看出不对劲，说话却一声比一声大，“我……” 　　说到这里，她有些卡壳。 　　不过从背部传来的拍打感，虞柠知道自己目的快达到了。 　　凌望今：“没有注意到你情绪变化，我很抱歉……” 　　虞柠收起一只手，没有抬头，偷偷用余光瞥他的脸。 　　他没有看她，目光有些发散，眉头紧皱，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 　　虞柠：“……那可以装定位器吗？” 　　“……可以。” 　　虞柠：“这块我不太熟，可以你帮我装吗？我看你在梦中蛮熟练的样子。” 　　“……好，我现实没有给你装定位器。” 　　虞柠忍了忍，还是说道，“你可以洗了手再来拍我背安慰我吗？” 　　凌望今：“……” 　　在确定她的‘爱’后，凌望今各方面都非常好说话。 　　“这个就是定位器。”凌望今用镊子夹着一块小小的方形的金属元件，“我会装在手机里，这东西需要电源。” 　　他手旁放着两部拆开的手机。 　　“我觉得这块还是需要和你说明一下。” 　　凌望今指着其中一部手机零件，“这个是你的，我刚才当你的面拆开了，你确定一下，我没有在你身上装过定位器。” 　　其实虞柠也认为这辈子的凌望今并没有在她手机里装过定位器。 　　虽然B辈子发生的很多事情和她这辈子差不多，但是凌望今的态度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也不知道是她早早发觉他身上不对，还是他们相遇的时间更早？ 　　她觉得这辈子的凌望今对她温柔很多，例如在处理老三和她身边朋友关系这点上，他手段柔和太多了，并不是一味的完全隔绝她所有的人际关系。 　　看着，像是手下留情了般。 　　凌望今：“看这里，我把定位器装好了。” 　　虞柠对手机了解的不多，只觉得他手脚麻利，飞快地把定位器焊进主板，后将手机恢复原装。 　　凌望今：“软件我装在你手机里。” 　　虞柠：“你好熟练啊。” 　　凌望今：“……因为定位需要蓝牙功能配对，你别忘了开蓝牙。” 　　虞柠开了蓝牙，让他带着手机出门又回来，确定定位准确度后，满意道。 　　“你也别忘了充电啊，24小时我都要看到的，我还会时不时突击检查过来跟踪你的，你可别耍花样啊。” 　　凌望今无奈道，“好好好，你也少看点手机，都快五百度了。” 　　虞柠没理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红点，让他出去买点东西回来。 　　手机有了新功能，总得先玩玩。 　　她现在是确定了，对付凌望今藏着掖着来暗的没用，就得这么明着来。 　　接下来几天，她没事的时候就让凌望今开下视频，确认定位准确度，又请况萌吃饭打听领导的八卦，侧方面确认凌望今的行程和定位对应。 　　况萌的八卦很细节，可能是她攻略男人也是从细节入手从而有的习惯。 　　两人午饭时，她随口提了一句。 　　“凌总用的手机是不是不行啊，怎么看着他到哪儿都在充电。” 　　看来，定位器这玩意是真耗电啊，虞柠心想。 　　* 　　她最近焦虑的情况越来越常见了。 　　凌望今捧着手机，摆弄了下手机孔插着的移动电源线，随后将手机和移动电源叠在了一起。 　　他目光转移到桌上的磁带上。 　　心理医生在做心理咨询的时候，在争取到来访者同意后，大多都是录音或者录像记录。 　　楼鸣生也不例外。 　　那些磁带上了年头，侧面贴着的年月名称贴条都有些泛黄。 　　凌望今抚摸着这些贴条，视线落在贴条的落款上——凌今秋。 　　而磁带下还压着一叠笔记本。 　　那是楼鸣生还正常时，记录下的患者情况，或者说是病历。 　　凌望今熟练地抽出了其中一本。 　　以这本为分界线，前面还有别的患者病历，并且字迹清晰，而从这本之后，就再也没用别的患者，且字迹模糊语序混乱。 　　这本病历最后一页只写了一句话。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情感上觉得她还有救能成为正常人，可理智上却也明白，这种发生在大脑的病变，根本无法靠爱与呵护改变。】 　　作者有话说： 　　字数已经说明了一切，哭。感谢在2023-04-09 12:12:30~2023-04-10 12:4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9天 149瓶；二笠 20瓶；叁稔 10瓶；早睡早起抱散兵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四十七 　　◎女朋友有点疯但也很可爱，怎么办？急！◎ 　　虞柠有时候会有自己其实可以控制他的感觉。 　　没有办法, 因为他采取的很多措施，都是基于她的喜好出发的潜移默化。 　　这就意味着，他大多数时都顺着她的心意行事, 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要求他给自己装定位便是虞柠的一个小小尝试。 　　事实也证明，她确实可以控制他, 在某种程度上。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 在辅以定位器后。 　　感觉就像是第一人称的视角忽然变成了上帝视角, 很多事情变得了然又清晰起来。 　　她会知道凌望今在哪里吃饭, 送她上班后在路上堵了多久, 今天工作行程是什么，公司团建去了哪里。 　　她什么都知道。 　　这种无所不知有时会让人产生一种能够掌控他人人生的感觉。 　　非常地……令人着迷。 　　这使得虞柠最近的业余活动便是抱着手机盯着屏幕，通过定位判断他在干嘛。 　　直至, 况萌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在干什么啊？老盯着手机。” 　　虞柠挡了下屏幕，但她想了想，不知怎么地收回手把屏幕露了出来。 　　况萌：“……你这是？给你男朋友装了定位器吗？厉害啊。” 　　虞柠看到她的反应, 忽然感到了满足和喜悦。 　　就像是虚荣心被满足了般。 　　况萌：“偷偷装的？” 　　虞柠：“不不不, 他主动戴的。” 　　“牛哇。”况萌发出‘哇’的一声, “拿捏了啊，我几个前任也都没这样。” 　　虞柠一直盯着她, 见她是真的羡慕, 都快压不住内心的愉悦，就想在她面前笑出来。 　　“想笑就笑吧。”况萌拍了下她的肩膀, “对了……” 　　况萌开了个头, 像是有些犹豫。 　　虞柠：“怎么了？” 　　“本来想说要注意一点, 有些事情做的不要被发现了, 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况萌抓了抓头, 说得有些委婉, “不过你男朋友都不在意，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虞柠愣了愣，可能是最近请她吃饭多了，没想到况萌竟然会说这种劝导她的话。 　　不过好赖话，虞柠还是听得出来的。 　　“谢谢，我会注意的。” 　　况萌离开后，虞柠坐在办公椅上发呆。 　　她感觉自己似乎……出现了变化？ 　　她好像有段时间没有感受到愧疚、不好意思这种情绪了…… 　　照理说，干定位跟踪这样的事情，或多或少都会良心刺痛一下，她竟然完全没有。 　　虞柠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看下医生了。 　　* 　　“这样不好吗？”方医生笑道，“你最近还会自我反省吗？还会担心自己做错事情吗？” 　　“不会。”虞柠眉毛皱起又舒展，“近期几乎都没想过这些问题。” 　　方医生：“你确实可能因为控制不了情绪做错事，但过多的犹豫自我反省害怕做错事，其实也是内耗，显然近期内耗这是你的主要问题。” 　　虞柠叹了一口气，她这个病就是这点麻烦，反复又问题套问题。 　　好不容易把情绪低落问题处理好了，又长期兴奋，现在兴奋似乎好了点，她又因为分不清情绪变化，会时时刻刻陷入自我怀疑的状态中。 　　“慢慢来。”方医生安抚道，“最近兴奋的情况多吗？” 　　虞柠：“好像挺多的。” 　　方医生：“睡眠状态呢？” 　　虞柠：“还不错，偶尔会失眠。” 　　“行，给你开点药。”他在电脑上打了一排字，“等会儿你拿药过来给我，我给你按照剂量分一下。” 　　方医生是她见到的为数不多能开药也能做心理咨询的医生。 　　凌望今医院里面的医生也是以做心理咨询为主，贝贝虽然也属于方医生这种，但是虞柠不想把自己真实情况暴露在贝贝面前，以免被凌望今知道。 　　不过这次方医生开的药和以前不太一样。 　　大部分都是进口药，上面英文她看不太懂，其中有盒是mo开头。 　　回到诊疗室后，她把药盒递了过去。 　　方医生将里面的药片包装剪开再装入药罐里，并在药罐上贴上标签。 　　方医生：“严格按照标签上面的标注吃，不可以多吃也不可以少吃，吃完就来找我。” 　　他为了避免病人不按照医嘱来，但是一盒药剂量又不会是刚刚好，所以他总会剪一些下来。 　　虞柠：“嗯嗯嗯。” 　　她接过药罐，方医生突然问道。 　　“你见到艾婧文了吗？” 　　艾婧文？有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虞柠顿了顿。 　　“没有欸，我们上次见面，她被她妈扯走后，我们就没有见过了。” 　　想到艾婧文，虞柠便感到些许伤感。 　　当时她还在方医生这边看病，认识了不少病友，艾婧文是家庭状况和她最像的。 　　人在生病时遇到境遇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就感觉像是遇到了灵魂伴侣一般。 　　那会儿她们就差手牵手一起跳楼了。 　　但也是这种共情关系，令艾婧文的父母特别讨厌她。 　　在拉走艾婧文后，连她的微信都拉黑了。 　　虞柠：“她怎么了？” 　　方医生：“她好久没过来了，她父母我也联系不上，看你们之前关系挺不错的，就想问问。” 　　毕竟是同病相怜的病友，虞柠还是有点担心。 　　她知道艾婧文住在哪里，从方医生那边离开后就想着过去看看。 　　虞柠打了一辆车。 　　艾婧文的家位置有点偏，路上光开车不堵的情况就得四十多分钟。 　　在车上玩手机时间久了有点晕，而且可能是最近凌望今念叨多了。 　　她一再车上或者地铁上玩手机，脑子里就不断的循环他的话。 　　“不要在车上和地铁上玩游戏，伤眼睛。” 　　她单手顶了顶鼻梁上的框架眼镜，干脆闭眼仰靠在后座上。 　　这一闭眼，伴随着车身摇晃和耳机平缓的乐曲，睡意渐渐袭来。 　　虞柠就这么沉入了梦境。 　　从梦里睁眼时，她还吓一跳。 　　和敞亮宽敞的办公室不同，眼下环境昏暗，窗边的窗帘拉上了大半。 　　这里是虞柠没见过的环境。 　　白色瓷砖，但却贴了一层白色的塑料薄膜，准确来说，这块薄膜将地面墙面甚至是天花板都贴满了。 　　随着他视角的转移，虞柠看到了卧室，家具都被转移到了卧室里。 　　透过薄膜，虞柠觉得墙壁似乎经过了处理加了层东西，他走向了浴室。 　　浴室的门换了，似乎是某种金属门。 　　而浴室和客厅的空荡荡不同，多了台绞肉机。 　　凌望今走向浴室角落。 　　原本应该放置马桶的地方空了出来，只留着一个通往下水道的大洞。 　　而浴室的墙面上靠着一把斧头和电锯。 　　他将一些刀带了进来，与斧头和电锯并排放好。 　　恰逢此时。 　　——嗡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动作。 　　凌望今拿出了手机，号码是未知来电没有备注，他看也不看的按下通话键，放到一边。 　　凌望今：“如果是来放狠话，那就省点力气吧，柠柠不会想见你的。” 　　“人渣啊你！”金妙声音从手机那头炸开，“你不要以为你能够无法无天！” 　　“你要报警？”他哼笑了一声，“然后再被拘留？” 　　虞柠听到金妙呼吸声猛得加重了，“你……” 　　“为了别人的事情把自己牵扯进来没有必要。”凌望今轻声说道，“你现在多大，二十岁有吗？人都会有热血上头的时候，但也要认清现实，你帮不了柠柠。” 　　金妙：“她在你身边她就能好吗？” 　　“当然会好啊，不用勉强自己处理人际关系，也不用面对难解的亲子矛盾，什么都不用想，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就好了。” 　　金妙：“那是你在控制她！” 　　“人活在社会上怎么可能不被控制？你工作不就是被老板控制？你买东西不就是被金钱欲望控制？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开心地被控制呢？” 　　金妙：“放狗屁！我迟早会让柠柠离开你。” 　　“是吗？”凌望今捡起了手机，“她不会离开我。” 　　说完，他挂断电话，往浴室外走去。 　　是要去杀金妙吗？可AB两辈子金妙都不是死在他的手里。 　　虞柠脑中冒出了很多疑问。 　　他推开防盗门，步入楼道。 　　在他反身合上门的同时，虞柠听到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 　　“柠柠今天来吗？” 　　凌望今缓慢地转过了头。 　　那就像是第一人称的慢动作，红色的头发最先吸引住虞柠的视线，接着是南瓜形状的黑色蓬蓬裙，以及熊猫眼似的眼妆。 　　艾婧文？ 　　凌望今：“她等会儿就来，要不要来我这边休息一下？” 　　虞柠直接惊醒，把正从驾驶座转身伸手准备拍她的司机也吓了一跳。 　　“到了。” 　　她还有些茫然，直到司机又叫了几声才回过神，付了车费下车。 　　虞柠在小区门口站了一会儿，回忆艾婧文住在那栋楼。 　　可梦中的画面还残留在大脑里，令她有些难以集中。 　　可随着一栋一栋楼的寻找，她盯着楼内的楼梯间发怔。 　　这些楼梯间就和她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凌望今B辈子在这里买了房？ 　　“柠柠！” 　　清脆的嗓音响起。 　　虞柠下意识的身体一弹回头，她看到了一头红发。 　　艾婧文跑到她的面前，牵住了她的手。 　　“柠柠，你终于准备从你父母身边离开了吗？我们一起走吧，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红色的头发，南瓜蓬蓬裙，熊猫眼眼妆。 　　那一瞬间，仿佛是梦境中的画面重现。 　　【“她不会离开我。”】 　　虞柠听到了他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快速摸鱼摸出来的，可能有错别字，晚上回来改，么么哒。 　　我竟然能码出三千多，这种情况，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3=感谢在2023-04-10 12:44:03~2023-04-11 12:0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告白 10瓶；Wllishy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四十八 　　◎女朋友有点疯但也很可爱，怎么办？急！◎ 　　“你……”虞柠一时卡壳, 晃了下脑袋，想从那种梦醒后的恍惚状态出来。 　　“咋啦？”艾婧文牵住她的手晃，“是不是吃药啦？” 　　“没没没, 刚睡醒还有点懵。”虞柠看向她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她印象中, 她没见过艾婧文这样打扮, 忽然换了个风格, 她看着有点不习惯。 　　“好看不？”艾婧文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南瓜裙颠了颠, 确实有些可爱。 　　虞柠：“好看的。” 　　她犹豫了几秒，想试探一番，看艾婧文有没有见过凌望今。 　　“文文,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呀。”艾婧文牵着她的手往楼道里走，“在外面站着太累了，你来我家里坐一会儿吧。” 　　虞柠惊讶道, “你爸妈不在家吗？” 　　她还记得自己很不招艾婧文父母待见。 　　“不在不在。”艾婧文不耐烦似地挥手, 又笑着看她, “他们现在管不了我啦，走吧。” 　　到底是别人家里的事情不好问, 虞柠跟着进了楼道。 　　艾婧文的家是楼梯房, 她走了几层和梦里的场景比对，感觉梦里的凌望今布置的那间房子就在这栋楼。 　　一层楼只有两户, 她们上到了六楼。 　　虞柠侧头看向一侧, 她左手侧的防盗门是暗绿色的, 门上还掉了些漆。 　　这不就是梦里凌望今布置的那一间吗？ 　　他可真没什么顾忌啊, 直接把房子买在了艾婧文家的旁边。 　　在艾婧文低头翻包找钥匙的同时, 虞柠转身敲了敲左边的防盗门。 　　艾婧文：“柠柠, 我家在这边……” 　　虞柠收手，‘顺嘴’问了一句，“敲错了，你邻居会介意吗？” 　　“那房子里都没人。”艾婧文掏出钥匙，“没事。” 　　“没人？” 　　“对啊。”艾婧文拉开门，“我都好久没见到有人出进了，听我妈说，那家人是出国了吧。” 　　“也没卖出去租出去吗？”虞柠问道。 　　“没啊。”艾婧文回头，“你想租吗？不用租，直接过来和我住一起就行了，我家里现在没人。” 　　和B辈子不太一样啊，看来发疯应该还是有点用的，至少把他注意力转移了。 　　虞柠：“不用，我现在住男朋友那边。” 　　“你也从父母身边脱离了吗？”艾婧文笑了，“真好。” 　　虞柠对艾婧文还是有些好奇，上次见面的时候她精神状态就很差，几乎对父母言听计从，连裙子都不能穿，别说画这种妆了。 　　虞柠：“你……是和父母说开了，还是？” 　　她斟酌着话语，怕不小心踩中艾婧文的痛处。 　　“我们决裂了。”艾婧文说得决绝，“你不知道那种感觉……” 　　虞柠脑中飞快地冒出几大段安慰的话语，还没等她开口。 　　艾婧文：“感觉非常好。” 　　她将门推开，弯腰从橱柜里拿出一双红色的小恶魔拖鞋，提到虞柠脚边。 　　艾婧文：“再也没有人管你，也不会有人吵架，想做什么做什么。” 　　虞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她和父母关系尴尬，但也没到艾婧文这么恶劣的地步。 　　“喝奶茶吗？”艾婧文问道。 　　“不了。”虞柠只是过来确认一下她的现状，并不会久留，“方医生说你很久没来了，也联系不上有点担心，我就过来看看，待不了多久。” 　　“哦，这个啊。”艾婧文换上了拖鞋，“之前家里有点事，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花了很长时间。” 　　她没有进门，虽然并不是主动打量别人家里，可目光还是不经意间往内扫去。 　　虞柠看到客厅放了一台冰柜。 　　艾婧文侧过身，“要吃冰棍吗？我买了很多。” 　　“不用了。”确定艾婧文状态，以及凌望今现阶段暂时没在这边布置‘据点’后，虞柠并不准备多待，她还想和金妙商量一下，获取B辈子更多的细节。 　　“好吧。”艾婧文肉眼可见的消沉下来，“我还想和你多聊会儿，送你些礼物的。” 　　“礼物就不用了。”虞柠张开手臂，“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坐在一起聊。” 　　艾婧文往前跳了一步，冲上来和她紧紧拥抱在一起。 　　“嗯，有时间一定要来找我，这世界上就只有你能够理解我了。” 　　虞柠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虞柠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但又形容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有时间还是去看下方医生。”虽然她现在看着很开心，精神状态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但这种时而消沉时而积极的状态虞柠也经历过，她还是想提醒一下艾婧文，“我们都不太能确认自己的状态。” 　　艾婧文：“会的会的，多亏方医生一直都在鼓励我。” 　　虞柠松开手，想到凌望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小小暗示她一番。 　　“对了，你一个人住……还是小心一些陌生男人。” 　　艾婧文：“嗯嗯嗯，有时间一定要来找我啊。” 　　艾婧文一路把她送到门口打上车才折返回去。 　　虞柠又吸了吸鼻子，按下出租车的窗户，把手机从包里拿了出来。 　　手打柠檬：我做梦梦到凌望今做前期准备，好像是准备杀艾婧文，B辈子相关的线索你记得多少？ 　　仿生妙妙屋：我记得警情通报里面有大概提到过，他把人搅碎了冲进下水道。 　　虞柠想到梦里的绞肉机。 　　手打柠檬：……这么恨吗？王梅茹医生有分析过原因吗？ 　　仿生妙妙屋：没，这辈子我死得很早…… 　　金妙发出这条微信后，标题栏上的正在输入中的提示不断闪烁。 　　仿生妙妙屋：对了，有个地方我觉得有点奇怪，也是最近我做心理咨询整个人情绪稳定后想起来的，就是B辈子凌望今不是割喉了吗？ 　　虞柠没有回复消息，等着她发消息。 　　仿生妙妙屋：我后来进了医院，然后王梅茹医生过来看我了，还给了我名片，说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找她，她会帮我找医生或者给我做心理辅导。 　　虞柠没和王梅茹医生见过面，但看过她的相关报道。 　　她其实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仿生妙妙屋：虽然那个阶段很多医院心理医生联系过我，还有些媒体啊，大概都是想通过我分析一下凌望今这个人，但是王梅茹医生的出现……我现在越想越觉得奇怪。 　　虞柠记起凌今秋的那个录像带里王梅茹出现过。 　　手打柠檬：你还记得王梅茹当时的表情吗？ 　　仿生妙妙屋：有点憔悴，对我说话很客气……感觉像是讨好？ 　　虞柠吸了口气，这种姿态她再熟悉不过了。 　　每当她做错事时，她的父母就是这样和那些被她伤害的人说好话。 　　手打柠檬：让柳小姐帮我查一下王梅茹，还有帮我找一间比较隐蔽的房子，附近人少那种，最好是毛胚房，能让我改造那种。 　　仿生妙妙屋：你要干嘛？ 　　手打柠檬：他都把杀人那套展示出来了，我不得表示一下？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算是过度这章=3=感谢在2023-04-11 12:01:08~2023-04-12 18:1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oki酱 20瓶；抹茶影视制作公司、啦啦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四十九 　　◎女朋友有点疯但也很可爱，怎么办？急！◎ 　　虞柠有时候会在想, 前两辈子凌望今杀了那么多人，他究竟有没有正常的善恶观念。 　　这个问题不太好想通，所以虞柠决定直接问。 　　“善恶观念？”凌望今手中的动作停顿, 也就是这个停顿，被颠起的蛋饼在空中转了一圈, ‘啪’的一声掉在锅沿上。 　　虞柠转身拿了抽纸回来。 　　“纸擦不干净。”他将颠锅甩出去的蛋饼倒进垃圾桶, “没想到我也会接不住蛋饼。” 　　说完, 凌望今将灶台擦干净, 从冰箱里重新拿了几颗鸡蛋出来。 　　“我当然有善恶观念,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虞柠想把他杀人的举动带入自己身上，看能不能让他换位思考一下。 　　但又有点担心拿旁人举例被他当真，私底下真把人杀了, 于是将梦中他杀艾婧文的人称换了换。 　　他中心思想似乎是和艾婧文怂恿她离开有关？ 　　毕竟艾婧文一直都想和她一起脱离家庭，再结合他曾经不断说过的让她留下来不要离开这种话。 　　虞柠推测这可能是他杀人的导火索之一。 　　至于为什么是之一，因为金妙在B辈子也怂恿过她离开凌望今。 　　但他对金妙杀意却没有那么重。 　　虞柠思考着如何化用他杀艾婧文这件事安到自己和他的身上。 　　“最近我有冒些可怕的想法。” 　　凌望今打鸡蛋的动作慢了下来, “什么想法？” 　　虞柠：“我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的冒出你可能会离开我的想法, 我有时候就会想, 如果把你搅碎了，带在身边就好了。” 　　——吭 　　他手里的筷子打在碗上。 　　但也只停顿了一秒, 便立马继续打鸡蛋的动作。 　　凌望今笑, “确实听起来有些可怕。” 　　“你也觉得这样想不对吧。”虞柠来了兴致，她觉得凌望今此刻的反应很有意思。 　　他手中搅拌的速度慢了下来, 金黄的蛋液在碗中翻滚。 　　凌望今沉默了。 　　虞柠非常意外他的沉默, 他对于她的需求几乎是必有回应, 从来没有像这样沉默过。 　　兴许也是意识到自己沉默太久了, 搅拌鸡蛋的动作快了起来。 　　凌望今：“除了蛋饼, 你还想吃什么？” 　　转移话题了啊。 　　虞柠看他手里的鸡蛋都被他打出泡沫了, 笑道。 　　“草莓汁吧，搅得碎一点。” 　　听着断断续续的打蛋声，虞柠心满意足地离开厨房。 　　她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把靠枕拍松，想试着能不能小憩一阵，争取多做点梦。 　　她现在和凌望今打的就是信息差。 　　沙发是她专门挑的，非常软，仰倒的同时，猫便咪咪叫着跳了上来，她抱着猫，听着厨房里切菜的声响，还以为睡不着，没想到双眼刚合上。 　　大脑直接失去了思考能力，陷入了睡眠。 　　“麻烦你了，柠柠最近怎么样了？上次我们见过后，就联系不上她了，她是不是生我气了？” 　　清脆的嗓音拉回虞柠的神智，她睁开眼，看到了艾婧文的脸。 　　看来是接着上次的梦啊。 　　“柠柠在她父母那边。”凌望今递出一双鞋套，“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艾婧文接过鞋套套在脚上，“柠柠之前和我说过你，可惜了，原本以为你能把她从那个家庭里拉出来的。” 　　凌望今：“你上次见到柠柠是什么时候？” 　　艾婧文眨眨眼，她扯了扯自己的南瓜裙，“应该是上周？方医生和我说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问了我一下，所以我去她家找她。” 　　虞柠听到凌望今像是哼了一声，声音不大。 　　艾婧文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话，眉头皱紧，“柠柠她爸妈真不是东西！” 　　“怎么说？”凌望今拉上了防盗门，伴随着‘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上。 　　“他们把柠柠关了起来，还问我她这种情况我爸妈怎么处理的，然后强按她喂药！” 　　艾婧文说到这里气呼呼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场景和气氛的变化。 　　“我最讨厌我爸妈这样对我！” 　　第一人称的视角转向客厅，虞柠看到凌望今伸出手，插/进了外套口袋里。 　　而口袋鼓着，里面似乎装着一个长条似的物什。 　　艾婧文：“我实在看不过眼，柠柠这样下去不行，就和她说了些话，还好她爸妈觉得我们是病友，没限制我们聊天。” 　　凌望今：“你说了什么？” 　　艾婧文张开嘴，又立马合上，她瞟了眼凌望今。 　　“这是我和柠柠的秘密，反正我就是把我怎么对抗我爸妈的方法告诉她，还给她看了一部分成果！” 　　“就是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呢？”艾婧文喃喃道。 　　虞柠看得还有些茫然，只看到第一人称视角转移到艾婧文的脸上。 　　下一秒，她的喉咙插进了一把刀。 　　艾婧文瞪大了眼，她张大了嘴，嘴里发出了溺水般咕噜咕噜的声响。 　　她挣扎着倒在地上，却被按住，那把刀锋利的像是切进了黄油，从她脖子的一端划到了另一端。 　　在咕噜咕噜的气喷音中，虞柠听到了一道，像是咬着牙从嘴里挤出来的声音。 　　凌望今：“我怎么就把你给漏了呢？” 　　虞柠醒了过来。 　　第一次直面杀人现场，令她大脑空白。 　　她心脏跳得很快，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咕噜咕噜的声响。 　　——刺啦 　　菜入锅发出的响声打断了她脑中咕噜声循环。 　　虞柠摸了把腿边的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等凌望今把炒好的菜端出来时，虞柠盯着他的脸，没有按耐住内心的疑问。 　　“如果你想杀人，会是为了什么？” 　　他盘子放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接着，凌望今坐上沙发，他牵住了虞柠的手，两手捧着她的手掌，并轻柔地揉了几下。 　　随后，他俯身贴了上来，用手背贴了下她的脸。 　　“怎么了？” 　　虞柠：“不要转移话题。” 　　凌望今垂下眼，他头也跟着一点一点垂了下来，靠在她的肩膀上，伴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他叹了口气。 　　“我不会杀人。” 　　“柠柠。”他侧过头，将虞柠抱进了怀里，手掌在她背后柔和地拍打着，小心又温柔地轻声问道，“我们一起去贝贝那边看看，好吗？” 　　虞柠：“……” 　　* 　　手打柠檬：王梅茹查得怎么样了？ 　　金妙发了个文档过来。 　　相较于凌今秋和楼鸣生，王梅茹的资料要更详细一些。 　　除了知名度高，还有她会出现在不同的访谈节目中，尤其是育儿教育类的节目，她上得最勤。 　　仿生妙妙屋：对了，有段时间楼鸣生进过精神病院，而楼鸣生的精神诊断报告是王梅茹出的。 　　虞柠翻动文档，看到了几张微信朋友圈的截图。 　　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让柳小姐找人截的王梅茹朋友圈。 　　这些朋友圈都是一些景色的照片，结合定位。 　　半年多的时间，王梅茹几乎都在国外旅游。 　　仿生妙妙屋：柳小姐走访过凌望今以前上过的学校，那边说凌望今小时候是王梅茹接送的。 　　手打柠檬：凌望今被她收养了？ 　　仿生妙妙屋：没有正式收养文件，但是应该差不多吧？你看文档。 　　王梅茹朋友圈里有一张凌望今的毕业照，还配了一段字。 　　【希望未来的日子，你能如正常人一样，健康快乐地生活。】 　　她朋友圈里还有很多精神病患者的案例。 　　结合王梅茹在网上接受采访的视频，以及她在录像带里对凌今秋的言行举止。 　　感觉王梅茹不像是凌望今那类人。 　　虞柠算了算时间，她和凌望今交往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半年左右。 　　再看王梅茹的出国时间。 　　手打柠檬：王梅茹以前出过国吗？ 　　仿生妙妙屋：我去问问柳小姐。 　　虞柠等了一会儿。 　　仿生妙妙屋：没有，她旅游的情况都不多，柳小姐说她一直都在工作，退休了被返聘回来。 　　虞柠翻动文档，又在网上搜了搜相关新闻。 　　发现王梅茹一直参与未成年心理健康这类研究，风评也是颇为不错的样子。 　　手打柠檬：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王梅茹是凌望今支出去的？ 　　* 　　“望今啊，我感觉你最近的状态有点不太好，要不我先回国吧。” 　　“您才玩到哪儿啊，黄石公园去了吗？”凌望今翻动手中的病历本，“我这情况您也知道，有时候遇到一些事情就会听到楼鸣生的声音，心理总是一个需要长期疗愈的过程。” 　　“哎呀。”电话那头叹了好几口气，“我也说不出来原因，最近眼皮跳得厉害，晚上也睡不好，就觉得要有事发生一样。” 　　“这种玄学的事情……”凌望今笑着，说到一半顿了顿，“您做梦了吗？” 　　“梦？没有。” 　　凌望今松了口气，他不停地翻动着病历本。 　　【虞柠：“如果你想杀人，会是为了什么？”】 　　病历本在他手中停了下来，翻开的页面上写满了字。 　　楼鸣生在这一页写满了这样一句话。 　　【无论是好是坏，我都会陪着你。】 　　他猛地合上了病历本。 　　“阿姨，你还是回国一趟吧，我遇到了一个人。” 　　凌望今：“……我感觉楼鸣生对我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感谢在2023-04-12 18:10:01~2023-04-13 17:44: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沈万三 19瓶；告白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五十 　　◎女朋友有点疯但也很可爱，怎么办？急！◎ 　　实践出真知, 但实践也是真花钱。 　　金妙：“你花了多少钱啊？” 　　“没算，麻烦把薄膜扯一下，这边黏不上去。”虞柠扯了扯墙上的透明薄膜。 　　“我当时在你家附近投放广告就花了五万多。”金妙扯动薄膜, “就这开支，没凌望今那财力还真搞不起。” 　　聊到这些, 虞柠还真有点嫉妒。 　　梦里选房子买相关材料甚至找人调查跟踪, 凌望今看都不看账单直接雇人, 哪像她买个贴墙的透明薄膜, 还得在淘宝上货比三家, 选个物美价廉的出来。 　　金妙：“唉……梦里他随手买套房，我们还得对比着和房东讨价还价地租一套。” 　　“我也没想到这么花钱。”虞柠有些郁闷，“难怪一些小说里面, □□这一套都是有钱人玩的。” 　　金妙：“你还看小说？” 　　“对啊，现实人发疯早送精神病院了，我就只能参考一些小说情节。”虞柠小心翼翼地贴薄膜, 也不敢用胶, 免得到时候清理不干净房东不退押金。 　　“那你看出什么心得了吗？”金妙问道。 　　“这不就是吗？”虞柠拆开快递箱从里面掏出手铐和铁链。 　　金妙接过手铐和铁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 “真的？” 　　“对啊，不真的还假的吗？他万一挣扎扯坏了怎么办, 房东那边说可以在墙上打洞吧？”虞柠直起身, 在墙上比划高度，“这个高度就不错, 打了洞后期卸了链子还能挂钩子挂画, 影响不大。” 　　金妙叹道, “听起来有点心酸。” 　　虞柠：“对啊, 没钱寸步难行啊, 而且买这种东西还不能刷他的卡。” 　　虞柠说着扭过了头, “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刚才听你说你打广告都花了五万。” 　　联想她上两辈子的遭遇，虞柠觉得还是得补偿一下。 　　“啊？”金妙愣了愣，“不用不用，我手里有钱。” 　　虞柠：“你能有什么钱，一个学生崽还没上班。” 　　“直播啊。”金妙把自己手机解锁，点开直播的APP调出后台给她看。 　　虞柠看了一眼，“收入不错啊，比我正常上班都多了，你直播什么？” 　　“就是那种去凶宅闹鬼的地方探险。”金妙收回手机，“我A辈子就是探险时掉进的风井啊。” 　　虞柠：“……你不怕吗？” 　　“直播嘛，有时候就得找出新赛道，那种情感专栏还有跳舞的人太多了，我卷不过，就这种探险直播还算人少。”金妙从快递箱里拿出新的薄膜。 　　说着金妙嘿嘿一笑，“其实我还蛮喜欢找这种刺激的。” 　　她忽然觉得金妙会重生并掺和她和凌望今的事情是某种必然了。 　　虞柠想了想，想着自己能不能开展点副业，“新赛道啊？我最近跟踪调查凌望今总结出了一些理论，你说这种可不可以直播啊？” 　　金妙：“……你是想我直播间被封吗？” 　　虞柠：“好吧，我本来想着这项技能转换一下，说不定可以用作抓奸？” 　　金妙陷入了沉思。 　　“薄膜大概贴一下就行了，不用那么认真，估计在他眼中我不是那么谨慎细心的人，大概做个发疯的样子就行了。”虞柠提起电钻准备往墙上钉钉子。 　　金妙：“哦哦哦，既然这样，那你随便选个便宜房子租不就行了嘛。” 　　“也不能完全把他当傻瓜啊，虽然凌望今这人傲慢不把你和艾婧文放眼里。” 　　也是这种傲慢，令他在B辈子出了纰漏。 　　金妙：“可恶，杀小艾都不杀我，瞧不起我啊！” 　　虞柠：“……” 　　“细说说你的想法，指不定下次我重生能用上？”金妙凑了上来。 　　虞柠：“你还想有下次重生啊？这次就搞定吧，说实话，我觉得现阶段不出意外的话，凌望今应该不会杀人了。” 　　金妙：“咋说？” 　　“我感觉他思维逻辑都很严密，人也不是那种冲动人，要真冲动早把你杀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他发疯的。” 　　虞柠思忖片刻，犹豫道，“AB辈子……我爸妈死了吗？被谁杀的？” 　　“没啊。”金妙惊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虞柠长舒一口气，“只是有种猜测。” 　　“我听你语气，你爸妈还能被凌望今以外的人杀？”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金妙连忙找补，“你为什么会觉得你爸妈会被杀？” 　　“一种假设，假设。”虞柠拍拍她的头，转开话题，“不聊这个，我和你说我为什么租这个房子的想法。” 　　虞柠先是走到客厅的窗户前。 　　“看到那栋建筑了吗？那是我和他现在所住的公寓。” 　　金妙连连点头。 　　“我们现在饭后都会散步。”她指了指窗户外的公园，“就在这个公园里。” 　　虞柠：“从公园走到这里大概需要半小时，这栋楼新建不久，还有些住户在装修，晚上没人，我们到时候就算动静大一点，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金妙‘哇’了一声。 　　虞柠走到其中的一间卧室前。 　　“这里没有窗户，这样的卧室比较少见，我还要再墙上钉钉子，这样到时候无论在房间里做什么外面都不会看见。” 　　金妙舔了舔嘴唇，“听着准备很充足的样子，到时候你怎么让凌望今过来呢？” 　　“他快过生日了，给他个惊喜。”虞柠注视着对面的公寓大楼，她在脑中勾勒出那头散步的路线，只要想到这些，便激动的搓了搓手，“刚好这段时间躲着藏着搞这间屋子，他应该起疑心了吧，反正生日惊喜也是惊喜，顺道搞一搞囚/禁惊喜也是不错的。” 　　金妙沉默了一会儿，“可是他过来了，也不一定乖乖听你摆布，让你拷上墙啊。” 　　虞柠也想到了这一点，“简单，让他失去意识就行了，我做个生日蛋糕，弄点安眠药在蛋糕里或者饮料里，以防万一。” 　　金妙：“……这是不是有点违法乱纪了？” 　　虞柠吸了口气，笑着说道，“既然决定做了，那就得做到极致。” 　　* 　　“生日快乐。” 　　“谢谢。”凌望今将包装好的丝巾盒递了过去。 　　“嚯，你生日反倒送起我礼物来了。” 　　凌望今：“为了我的事情打断你的旅程，抱歉。” 　　“这么客气干什么，再说我出国旅游的钱不是你出的吗？”女人笑着将丝巾放到一边，“我就说你怎么忽然掏钱让我出国旅游，合着是为了这个人吧？” 　　凌望今垂下头，“抱歉，阿姨。” 　　“我不是来听你道歉的，直说吧，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遇到了一个人，她让我感觉有点奇怪。” 　　女人：“怎么个奇怪法？” 　　“就是看到她，很多时候脑子里会不自由住的浮现楼鸣生说得话，还有凌今秋的脸。” 　　女人顿了顿，“……虞柠？” 　　凌望今抬起头，他犹豫着，又垂下了眼，“对，是她。” 　　“造孽啊，你爹干得什么事啊。”女人说着手掌还在沙发的扶手上拍了好几下。 　　女人：“你做了什么？” 　　凌望今：“我想让她留在我身边……” 　　“你想控制她。”女人打断了他的话，“我最怕的就是这个啊，你爹想控制你妈，现在到你又这样。” 　　“我只是想让她好过一点，我感觉她好像在她父母身边待得不太开心。” 　　女人：“话说得好听，究竟是为她好，还是想证明你比你爸厉害？他控制不了的人，你能控制？” 　　凌望今抬眼，“柠柠变得不太一样了，她好像变得更像凌今秋了。” 　　女人笑了，又哼了一声，“你害怕了？” 　　凌望今：“她问我‘如果你想杀人，会是为了什么？’。” 　　女人渐渐坐直了身体。 　　“她觉得我会杀人。”凌望今说到这里时笑了一下，他想到了楼鸣生在提及凌今秋时扭曲的脸，又想到录像带中凌今秋平静的面容，“她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杀人？” 　　他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不能大怒，不能大喜，不能有大的情绪起伏。 　　“上一个乱杀人的人已经被击毙了，我为什么要杀人？” 　　女人：“你应该早点把虞柠带过来见我的，不要像你爸妈那样去控制人。” 　　“我没有控制。”凌望今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只是在摸索一个适合我和她一起生活的方式。” 　　女人叹了口气，单手撑住头，“那你把我叫回国干嘛？” 　　凌望今：“她最近情绪变得很坏，我不想她变得和凌今秋一样。” 　　女人：“那就带她来见我。” 　　凌望今没有回复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能告诉我，怎么处理吗？” 　　“望今。”女人看着他，“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虞柠不可能变得像凌今秋又没那么像凌今秋，不是说你想要什么，一个人就能变成那样。” 　　——叮 　　凌望今的手机响了。 　　他低下头。 　　手打柠檬：今天回来吃饭吗？ 　　凌望今想到这几天虞柠遮遮掩掩的行动，她似乎是准备给他一个生日惊喜。 　　只不过她似乎忘了换张卡刷，扣费短信都发到他的手机里了。 　　凌望今：“下次再聊吧，阿姨。” 　　“你不可能掌控一切。”女人站起身，“你太自大了，迟早栽跟头。” 　　凌望今收起手机，笑了笑。 　　“是吗？” 　　作者有话说： 　　卡卡的一天。感谢在2023-04-13 17:44:30~2023-04-14 19:25: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鹿轲lk 50瓶；苏清嘉 30瓶；思张敞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五十一 　　◎男朋友虽然疯但被欺负哭了，超可爱，怎么办？◎ 　　虞柠有点想试验凌望今这个人究竟傲慢到了什么程度。 　　于是故意用他的卡刷了写烘培材料和装饰室内的小彩带, 顺道还给金妙刷了几天的伙食费。 　　金妙：“这样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虞柠肩膀夹着手机，单手捏着裱花袋往蛋糕上挤奶油，费了点功夫才在蛋糕上挤出生日快乐几个字。 　　整个蛋糕也就这几个字是她挤的, 其余都是蛋糕店给做的。 　　虞柠：“就当我刷他卡养你好了。” 　　金妙在电话另一头笑，笑完后, 她十分严肃地说道。 　　“柠柠, 别嫌我唠叨啊, 你要是想给凌望今找事抒发情绪我不拦你, 但是你做事还是得注意一下那个度。” 　　“知道知道。”虞柠在生日快乐四个字旁挤了两朵小花, “我只会对他这样，不会对无辜人乱来的。” 　　金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有些线你不能跨过。” 　　“嗯嗯嗯。”虞柠心不在焉地嗯了几声, 往后退了一步，仔细地端详了一阵蛋糕。 　　金妙：“柠柠！” 　　她脱掉手套，将手机拿了下来, 看了眼手机屏幕。 　　“啊, 凌望今回消息了, 我们下次聊。” 　　说完，虞柠挂了电话, 哼着歌地往客厅走。 　　她其实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奇怪。 　　理智上清楚这样做不好, 可情感上又觉得很有意思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在里面。 　　虞柠思考了一阵，想不通自己的心理, 便干脆抛到脑后, 先把手头事情完成, 爽了再说。 　　她抽了根丝绒带, 把蛋糕放到客厅中央的小桌子上, 出门时用扫帚将地上玫瑰花瓣扫了扫, 聚成爱心的形状。 　　说实话，这样装扮挺土的，不过她的目的是让凌望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装饰品上，而不是看那些被气球和丝带挡起来的手铐和铁链。 　　她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凌望今智商正常在线，发现了铁链和手铐她就直接开始演，可假如他又被傲慢迷了眼没发现，那就直接喂蛋糕弄晕他，把人铐起来。 　　准备就绪后，虞柠回到公寓等他。 　　虞柠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红点飞快地在街道中穿梭，半个小时都不到便到了楼底下。 　　她将手里的丝绒带抖了抖，听到门锁传来嘀声响的同时跑向了门口。 　　只看了一眼，视线就吸在了他的身上，他套了件黑色的卫衣。 　　虞柠：“换衣服了？” 　　她记得凌望今上班时基本就是衬衫几件套。 　　凌望今：“嗯，这样舒服很多。” 　　放屁，明明就是经过精心打扮。 　　蓬松却不凌乱的发丝，还有略微宽松却贴合身形的卫衣。 　　虞柠盯着他身上的卫衣，他松松地拉了一半拉链，里面打底的衣服领口还有些大。 　　偏偏是那个略微偏大的领口，令虞柠的注意力不停地向上转移。 　　他上半身衣服全黑，很难让人不把注意力集中在裸露的肌肤上，她注视着脖颈上的喉结，看到它上下滚动了一下。 　　凌望今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将拉链一口气拉到顶，挡住了领口和脖子。 　　“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欢这样。” 　　虞柠：“……” 　　等会儿要把他的外套脱掉，虞柠默默在心里加上了这一条。 　　凌望今心情颇为不错的样子，上前牵住她的手。 　　他还洗了澡，虞柠吸了吸鼻子。 　　凌望今：“想吃什么？” 　　虞柠把红丝绒带随便塞进口袋里，一边的口袋都鼓了起来，当然她是故意这样的。 　　她能感觉到凌望今的视线时不时扫过她的口袋，然后他心情似乎会变得更好一些。 　　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会在视线掠过她的口袋时，眼睛变得更亮一点。 　　虞柠急吼吼地抓住他的手。 　　也是因为凌望今才对自己性格分析，虞柠才意识到自己性格其实挺急躁的，像这种‘惊喜’其实根本藏不住。 　　这也是她以生日惊喜掩盖真实目的的原因，她还真担心这事藏久了，她自己能不能压制住兴奋。 　　虞柠：“不吃不吃，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凌望今嘴上这么问着，身体却温顺地跟着她走。 　　虞柠不耐烦道，“别问了，跟着就行。” 　　凌望今真闭上嘴，乖乖跟着走。 　　公园里路过一家半露天的小卖部，虞柠想了想等会儿要把人铐起来，又是人家生日当天，所剩无几的良心促使她买了个冰淇淋，想着先让他吃点正常东西。 　　“给。” 　　凌望今：“谢谢。” 　　他接过冰淇淋，难得的双眼笑得弯了起来。 　　虞柠等他吃完冰淇淋，领着人走出公园来到她租的那间房楼下，扯出了红丝绒带。 　　“这是惊喜吗？”还没等她开口，凌望今问道。 　　看来你是真的对‘惊喜’很期待啊。 　　虞柠抖开丝绒带递给他。 　　凌望今连多的疑问都没有，直接将丝绒带绕上眼，手掌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无声地催促她。 　　虞柠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也难耐兴奋地抱住他的腰，半推着他往电梯间走。 　　该说他是对自己太自信了吗？ 　　虞柠手掌搭在他的后背上，引着人进电梯上楼，所幸路上没遇到人，不然这样还挺尴尬。 　　出电梯后，她牵住了凌望今的手。 　　他半张脸都包上了丝绒带，看着倒有些滑稽，虞柠看着他就想笑。 　　凌望今也在笑。 　　虞柠激动的直发抖，钥匙对了好几遍才对准钥匙孔。 　　凌望今对此表现出了充足的耐心，还温和地劝导她，让她不要太急躁。 　　牵着人进门后第一件事，虞柠反锁上门，这才冲回客厅，拿起打火机，随意地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 　　“生日快乐！”虞柠扯下他眼上的丝绒带。 　　虞柠笑着和他对上视线，两人就这么对视一笑。 　　凌望今虽是笑，却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他目光飞快的略过墙壁，虽在她钉钉子的位置小小停顿了几秒，可又马上转回到蜡烛上。 　　凌望今：“我拍张照片，可以吗？” 　　这倒是鲜见。 　　虞柠：“当然没问题，你给谁拍？” 　　“朋友圈。”他拍了一张，“你做的蛋糕当然要炫耀一下。” 　　以前倒是没见他拍这些东西发朋友圈，虞柠拿出盘子切了一大块，把安眠药磨碎混进蛋糕里可不容易，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药效，只能让他多吃一点了。 　　虞柠：“来，吃蛋糕喽~” 　　* 　　蛋糕的味道有点奇怪，是配方的问题吗？ 　　不过虞柠第一次做蛋糕，味道奇怪点也正常。 　　凌望今回想着自己刚才发在朋友圈的照片。 　　阿姨应该会看到吧？ 　　可笑的炫耀欲，看来我也没能完全脱离俗人的范畴。 　　他心想。 　　虞柠：“再吃一点吧，好不容易做的。” 　　凌望今低头凝视着她的脸。 　　她看起来很高兴，就是汗出得有点多。 　　是兴奋吗？吃个蛋糕就这么兴奋吗？爱一个人是这样吗？ 　　凌望今点头，下意识地伸手抽纸去擦她的额头。 　　他感到有些疲惫，是昨天没休息好，这几天都在翻阅楼鸣生的病历本，确实没怎么睡觉。 　　凌望今抽出纸，忽觉得眼皮沉重地要压下来，他用力地控制面部表情，不允许自己打哈切。 　　不能失态，不能失态。 　　他捏着纸，贴在虞柠额头上，又吸了一口气，可眼皮仍旧如千金重般，缓缓压了下来。 　　“你儿子大脑没有异变！” 　　凌望今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大脑一片空白，既转动不了，也无法思考，只知道呆呆的望向前方。 　　不远处有道黑影正捏着座机的话筒，那是楼鸣生。 　　即便看不清面容，凌望今却能肯定。 　　楼鸣生：“怎么可能没有异变，他是凌今秋的孩子啊。” 　　“没有异变不是好事吗？”话筒那边吼道，“你儿子是正常人啊！” 　　黑影挂断了电话，一瞬间他身周黑色的影子扭动，张牙舞爪地猛地向凌望今扑了过来。 　　凌望今吓了一跳，他转身逃跑却踉跄着扑倒在地上。 　　接着他看到了一双肉嘟嘟的小手。 　　身体变小了？ 　　凌望今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脑中混沌。 　　“没有异变不要紧，今今。”黑影翻滚，它探出了大大的爪子向他靠来，“我们可以学啊。” 　　凌望今挣扎着爬行，可那些黑影却缠了上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不可以生气，今今。” 　　“不可以大笑，今今。” 　　“你要控制情绪，不能控制情绪的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他不停地跑，不停地挣扎。 　　可黑漆漆的影子哪里都是，直到他看到了一棵柠檬树，黑影围绕在周侧，却没有靠近。 　　树下靠着一个女孩子，她身上发着光。 　　凌望今不知怎么的，他跑了过去。 　　凌望今：“你……你好？” 　　女孩子忽地站了起来，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珠子黑黑的。 　　“这段时间，是你在偷偷跟踪我吧？” 　　凌望今：“没……没有。” 　　说着，他转身要往外跑。 　　结果还没跑出几步，他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他被摔得哭了出来。 　　女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扯着拖了过来。 　　他两手扯着自己的衣领，看到她面无表情的脸，想哭却又不敢哭得太大声。 　　“你们都欺负我，你力气好大……” 　　女孩笑了，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和他一样肉嘟嘟的小手拍在他脸上。 　　“仔细一看你哭起来挺可爱的。” 　　“哭，给我接着哭！” 　　凌望今睁开了眼。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四周也是暗得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吊了起来，于是挣扎着动了动。 　　听到了哗啦啦的铁链声。 　　“哎呀，醒得挺快嘛。” 　　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灯。 　　虞柠一手举着打开手电筒的手机，光线如同波纹般晕开，笼罩在她的周身，看着就像是在发光般。 　　“怎么哭了啊？” 　　她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 　　“有没有人说过你哭起来很可爱？” 　　作者有话说： 　　早起赶出来了，有错别字晚上改，爱你们么么哒。 第52章 五十二 　　◎男朋友虽然疯但被欺负哭了，超可爱，怎么办？◎ 　　看到他落泪时, 虞柠还挺吃惊的。 　　倒也不是没见过他流泪，可之前那些眼泪仿佛是有一定的标准，含在眼里是一片水雾, 先滑到眼睫，再大颗大颗地落下。 　　他眼睛很大, 眼窝有些凹陷, 看人时会因为较高的眉骨而带着凶气。 　　可含泪时, 眼眶微微发红, 冲淡了凶气, 却也增添了几分可怜。 　　让虞柠第一次意识到，男人落泪竟然也可以是美的。 　　可眼下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眼里的泪就如小溪流般从眼中淌了出来。 　　这一哭, 连呼吸的节奏都被打乱，他抽噎着吸了一口气。 　　他哭得眯起了眼，眼眶和鼻头都哭得发红。 　　可别是把人欺负坏了, 虞柠见他哭得狼狈, 也有些懊恼, 但却更加地亢奋。 　　因为她真的觉得，他好可爱啊。 　　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明明他这张脸上的五官都不能称得上可爱, 眉骨过于锋利了, 鼻梁太过高挺。 　　更别提眼下哭得风度全失，冷静全无。 　　可就是好可爱啊。 　　特别他迷迷糊糊的,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身体却像是形成了反射般, 但凡他哭得稍微过火一点就会下意识地吸气闭眼, 压制情绪起伏。 　　看着可怜极了。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可能是人都会有的恶趣味？ 　　虞柠看着他, 都快为此心软了。 　　但他哭着吸了几次气，似乎是理智渐渐回归。 　　他眨眼的速度开始变快，随着每次眨眼，那些外放的无措和迷茫逐渐收了回去，而被眨眼截断的眼泪溪流重新化作大颗的泪珠。 　　他在眨了一下眼后，含着泪慢慢地望向了她。 　　一阵难言的失落从她胸腔里飘了出来。 　　好不容易敲出的裂缝就这么合拢了。 　　“柠柠？”他扯动手臂，似乎是想碰她，可惜手伸到一半，‘咔’的一声，铁链卡住了他的手。 　　“你……还好吗？”他又眨了下眼，含着的泪从眼中消失了。 　　他好像又缩回了那个壳子里。 　　虞柠感到了索然无味。 　　虞柠：“我感觉很好。” 　　那种烦躁的感觉又来了。 　　他抖了抖手腕上的手铐，“这个是很好吗？” 　　“对啊。”虞柠燥得心烦意乱，她有些恶意地开口，想看看他的反应，“不光有这个，我还在蛋糕里加了安眠药，本来还有点担心你会发现。” 　　凌望今沉默了，虞柠将光打在他的脸上，以便观察他的表情。 　　惊讶的神情都没在他脸上停顿太久，他很快便平复下来。 　　“你想把我关起来？” 　　“你发现啦？” 　　这种燥意憋着很难受，于是虞柠提高了音量，想通过发脾气的方式把它发泄出来。 　　虞柠举着手机，手电筒发射出的灯柱在房间内照了一圈。 　　她回忆着这几天看过的小说，仿照着其中的剧情嘶吼了起来。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没有窗户，没有旁人，你只能看着我，只能看着我！” 　　说完后，她立马将灯柱打回到凌望今脸上。 　　他脸上再度出现了空白，像是被震住了般，眼瞳左右晃动似乎是在黑暗中寻找她的脸。 　　于是虞柠再接再厉。 　　她猛冲上去，同时将手机下撇，不让灯光照到自己的脸以掩盖自己的神情。 　　她一把揪住了凌望今的衣服，无比‘癫狂’地拽着他来回扯动，并在他耳边大叫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 　　在拽动的时候，凌望今身体本能性地挣扎了一下，但又很快被她按了下去，接着他立马放弃了抵抗。 　　凌望今：“我爱你，爱你，你看着我，我现在一直都在看着你，先冷静一下，和我一起呼吸再吐气。” 　　他轻声安抚道。 　　虞柠一直都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他，除了他挣扎那一下稍微有些费力，她发现自己在扯动他的时候，竟然觉得不怎么耗力。 　　其实这一点，在凌望今昏过去时，她搬运他的身体时，虞柠就有这种感觉。 　　她力气有这么大吗？ 　　虞柠随着他的话呼气吐气。 　　“没事的。”哪怕双手分开拷着吊起来，他也温柔地说着话，外套在被她吊起来时就扒了下来，领口也被她扒得撕开，看着还有些凄惨。 　　而他的脸庞被手电筒灯柱打着光，就像是笼罩了一层金边。 　　“再来呼吸。” 　　虞柠再度被他吸引住了视线，烦躁的情绪随着呼吸渐渐泄出。 　　可这样呼吸缓解情绪的措施她以前做过太多次，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用。 　　就像不久前她看着他哭一样。 　　虽然会有那么点兴奋快乐，可她内心却诡异的感到了一种平静。 　　“乖乖。”虞柠扯了下他的衣领，又摸了下他的脸，“你再哭一哭吧，你哭起来我就觉得内心平静好多。” 　　* 　　听到她的要求时，凌望今感到了些许诧异。 　　可又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 　　于是他问道。 　　“你想起来了吗？” 　　照在他脸上的灯柱晃了晃。 　　虞柠：“嗯。” 　　看来是没想起来，凌望今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这种恶劣的性子还保留在啊，他心想。 　　头还是有些发晕，她究竟加了多少安眠药啊？ 　　凌望今强撑着支起身体，只是着力点大部分在手铐上，一动就会晃着响，响声会吸引她的注意力。 　　“哭呀。”虞柠拍打他的脸。 　　“我现在哭不出来。”当然不能在她兴头上时哭，那可会被欺负得更惨，凌望今顿了顿，“别欺负我了。” 　　他看到手电筒的灯柱快速的抖动了一下，虞柠似乎是没控制住在原地小跳了一下。 　　说错话了，把人弄得更兴奋了。 　　他想。 　　最近犯的错误太多了。 　　凌望今难得的自省。 　　不过她为什么想到把他关起来呢？ 　　虞柠确实在心理上存在某些问题，但不应该是在这点上啊，凌望今想着，是又梦到了什么吗？ 　　虞柠：“真的不哭吗？” 　　一道电流从身体里窜过，凌望今扯动着铁链，他快速地低下头，尽可能地隐藏身体上的反应。 　　真的太大意了，他心想。 　　都过了这么多年，仍旧无法抗拒吗？ 　　【“真的不哭吗？”】 　　稚嫩的女孩嗓音在他脑中回响，凌望今努力低着头，就如同记忆中幼年的自己那般，不敢抬头去看她。 　　【“别躲呀，让我看你的脸。”】 　　虞柠：“抬头啊，你躲什么？” 　　凌望今左右地摆头，他想后退，就像小时候的自己一样。 　　【“别动！”】 　　虞柠：“别动！” 　　他忽地不动了，接着脸被捧了起来。 　　【“终于哭了，爱哭鬼！”】 　　虞柠：“哎呀，乖乖，你看着真可怜。” 　　* 　　虞柠捧着他的脸，眼看着他眼眶和鼻头又开始发红。 　　连两颊也微微泛红。 　　他眼眶湿漉漉的，眉头紧皱，在虞柠抚摸他脸时会轻微的摆头躲开。 　　虞柠：“乖乖一点都不乖啊。” 　　然后他又摆回头，瞪着一双含泪的眼，看似不情愿却又乖乖地重新将脸贴回她的手掌心中。 　　虞柠知道他这种反应不太对。 　　他就像是被人驯服的小狗，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哪怕发着脾气躲在一边，可主人招了招手，便会呜咽着跑过来。 　　她对驯服他的人感到了嫉妒。 　　于是加倍了地欺负他。 　　可惜了，他完全清醒时是露不出这种神情。 　　虞柠用拇指擦拭他眼旁挂着的泪，又略微加重了力气拍打他的脸，“爱哭鬼，一戳就哭。” 　　“不是！”他瞪着眼，忽然大声反驳了一句。 　　虞柠被他大声给吓了一跳。 　　接着他深吸了几口气，“不是……不是……不是……” 　　随着他不断重复这两个字，呼吸也一同变得急促起来。 　　“望今？”虞柠松开手，“你怎么了？” 　　他短促地吸着气，就像是要呼吸不上来一样。 　　别是搞应激了吧。 　　虞柠马上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找钥匙开手铐把人放下来，将人从卧室里拖到客厅。 　　她慌忙地撕扯开他的衣领，将客厅里的能打开的房门和窗户全都打开。 　　虞柠：“吸气吸气，呼气呼气。” 　　凌望今闭着眼，泪珠子不停从眼皮缝里往外冒。 　　呼吸的节奏较卧室里好了很多，但还是很快。 　　虞柠看着他这副模样，感到了难言的心痛和愧疚。 　　“头痛……”他抽着气。 　　虞柠立马揉他的脑袋，“我的错我的错，以后不这样了。” 　　安眠药这玩意真的不能乱给，虽然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整个人看着恍惚了很多，情绪控制能力也没之前那么好。 　　但虞柠还是非常的后悔。 　　可能是药效没过，他迷迷糊糊地抱怨起来。 　　凌望今：“手也痛……” 　　“啊……”虞柠捧着他的手腕，到底还是准备得不周全，手铐里殪崋没垫东西，人吊的高度也不对，导致手上受力，把他手都勒红了一圈。 　　虞柠：“我的错我的错。” 　　虞柠抱着他，感觉到他身体似乎在发抖。 　　“冷？” 　　他闭着眼，慢吞吞地点了下头。 　　“我给你拿衣服。”她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冲回卧室里找她之前扒下的外套。 　　外套刚拿在手里，她就听到了‘咔哒’的一声。 　　虞柠想也不想转身跑回客厅。 　　防盗门大开，原本躺着人的客厅空空如也。 　　虞柠把外套扔在了地上。 　　“……逃跑了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15 10:41:37~2023-04-16 10:0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明星稀 25瓶；大豆豆花 20瓶；瑞尔、阿语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五十三 　　◎男朋友虽然疯但被欺负哭了，超可爱，怎么办？◎ 　　“这是把糖衣炮弹打向我了？” 　　王梅茹掀开面前的黑色方盒, 拨弄盒中央的黄金手镯。 　　“我这里不是酒店，和女朋友关系出现了问题，自己回去想办法解决。” 　　她笑着将手环套在手上。 　　“帮不了你啦。” 　　“阿姨。”凌望今话语中夹杂着叹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心理很乱，想在我这里做做心理辅导？”王梅茹捏着手环在手腕上转了一圈, 笑道, “手环挺沉的, 说吧。” 　　凌望今：“我现在有时听她说话, 脑子里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事情还记得？我记得她把你欺负得给我哭着打过好几次电话, 这么记仇啊？” 　　凌望今：“……阿姨。” 　　“栽跟头了吧。”王梅茹哼道，“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总把旁人当傻瓜。” 　　凌望今垂下头。 　　王梅茹：“你现在准备怎么做？丑话说在前面, 我不会帮你控制人的。” 　　“我不知道……”凌望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混沌和颤栗残留在身体中。 　　他想说虞柠在蛋糕里加了安眠药，可又莫名地不想阿姨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于是不由自主地模糊话语。 　　“……我当时没法控制身体, 我以为过段时间会恢复, 可似乎还是那样, 就像……” 　　就像小时候那样。 　　王梅茹：“哭了？” 　　凌望今面无表情地看她。 　　王梅茹：“你小时候和她在一起玩不就是这样吗？” 　　“那不一样，不一样！”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后, 凌望今坐直了身体, 唇角上扬露出礼貌的微笑，合礼又平和地继续说道, “我不想被她操控。” 　　王梅茹皱着眉地注视着他整个语气和表情的变化, 原先开玩笑似的轻松姿态从她身上渐渐退去。 　　“带虞柠过来见我吧, 你应该也清楚你们两个人的情况一般心理医生应付不了。” 　　* 　　是不是上次把他吓狠了？ 　　虞柠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和凌望今单独长时间相处过了。 　　他提前发微信告诉她这个月要加班, 可能会回得比较晚。 　　看着理由还挺正当。 　　说他完全不回家呢, 也没有。 　　就是回家时间不定, 经常是虞柠第二天醒来，发现身边床铺还留有余热，才知道凌望今昨晚回了家。 　　“你没有主动找过他吗？”金妙问道。 　　“有，现在就去。”虞柠背上包，她视线快速扫过手机屏幕，确定自己自取订单被接单后，才开始穿鞋，“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事吗？” 　　“没，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担心你，你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怎么找我聊过天。”金妙说话声音细细的。 　　“可能这段时间都在琢磨怎么抓住他吧。”套好鞋后，虞柠在地上踩了踩，“我不太擅长跟踪定位这样的事情，虽然有定位，但他也总能避开我，太过于相互了解也是这点不好。” 　　金妙：“你呢？心情怎么样？” 　　“心情还挺不错的。”虞柠拉开门，“毕竟这种我占据主导地位，逼得他到处躲的情况可是第一次。” 　　就是没了夜间运动，有时候会觉得有点暴躁和无聊。 　　“你心情好就好。”金妙松了口气。 　　“怎么忽然对我说话这么小心了。”虞柠走向电梯间，调出定位的界面。 　　“啊……嗯……”她啊啊嗯嗯了半天，“和你说实话，你不要生气啊。” 　　“说吧。”虞柠按下下行按钮。 　　金妙：“我觉得……这段时间你有点可怕。” 　　“可怕？”虞柠意外道，“为什么？” 　　“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金妙把感觉这个词重复了两遍，“你给我的感觉变了。” 　　虞柠盯着电梯屏幕上的数字跳动，其实她也有些猜测。 　　“妙妙，你在AB辈子，警方抓捕的凶手……就只有凌望今一个人吗？” 　　金妙：“是的，但是还在调查阶段，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对不起，我风井跳得太早了，呜呜呜。” 　　“别想啦。”虞柠打断了她的纠结，“着眼于眼下，先想着解决问题。” 　　金妙：“嗯嗯嗯，你有什么猜测吗？” 　　“就是有点怀疑。”电梯上的数字跳到了3，“几十个人……一个人杀得了吗？” 　　金妙压低了声音，“凌今秋不就是杀了那么多人吗？” 　　“她那个时代和我们这个时代可不同。” 　　街道遍布的摄像头，密集的人群，先进的刑侦技术…… 　　虞柠：“我个人倾向于A辈子杀人的应该不止凌望今一个，对了，你A辈子事情说得太少了吧，有没有新想起来的？” 　　“啊，这个……”金妙说得有些艰难，“A辈子受害者死的挺惨的。” 　　虞柠：“像艾婧文那样被搅碎吗？” 　　金妙：“方医生被发现时，脑袋身体分家，舌头被割了……” 　　她像是努力形容得不那么血腥。 　　“……还被剥了皮。” 　　这个死状，感觉有点象征意义啊…… 　　虞柠：“这样吧，我想做个小小实验，你和我分析再多大概率分析不出什么东西来，你能帮我吗？” 　　“没问题。”金妙一口答应。 　　“我的梦好像是因你而来，既然我梦到了B辈子的事情，那我是不是也能梦到A辈子的事情？” 　　虞柠慢慢组织自己的语言。 　　“你要不试着在心里想想A辈子的事情，就像之前跳风井那样，当然不用你再跳风井，就是代入那种感情试试让我梦A辈子。” 　　金妙：“我懂你意思了，我等会儿试试。” 　　“麻烦你了，我车到了，回头再打电话。”虞柠挂断电话，上了出租车。 　　虞柠上车在说了目的地后，直接戴耳机闭眼，前几次都是在车上做梦，这次她也想试试。 　　结果车上一觉睡得香甜，还是被司机叫醒，却没做梦了。 　　虞柠下车后对比手机上的定位，去往马路对面的酒店里提走订好的菜。 　　接着，她一通电话打过去。 　　凌望今虽然平时会躲着她，但是电话还是会接。 　　虞柠：“躲了快一个月也够了吧，心理工作做好了吧？我在楼下，现在就上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她想着凌望今指不定要狡辩一两句，干脆进了电梯。 　　没想到这一次，他答应得痛快。 　　凌望今：“来三楼吧，这边有位置。” 　　虞柠提着菜上楼，刚到三楼，凌望今等在电梯门口，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引着她穿过一道门。 　　这边医院虞柠来的少，直到穿过门，看到空旷的食堂大厅，虞柠才意识到自己又进坑了。 　　这大庭广众的，发疯不好发疯，有些话题也不好聊。 　　“早有准备啊。”虞柠用力地拍打他的后背。 　　凌望今被拍地咳了一声，侧身拉住了她的手，“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虞柠扯了下他外披的白大褂，非常收敛地从大褂缝隙滑了进去，在他腹肌上拧了一把。 　　“换个地方？” 　　他将装菜的袋子放到一张小圆桌上，并拉出了桌旁的圆凳。 　　“我下午还有些工作。” 　　虞柠压抑着不耐的情绪，余光扫了一圈，人来人往的大厅实在不适合发作。 　　凌望今：“等我下班以后，好吗？” 　　他说话时弯下了腰，双眼被刻意地瞪圆，又恰好朝向有光的方向，就像是含着一泡水反着光，湿漉漉的像是一个月前她看到那副可怜含泪的模样。 　　可恶，他一定私底下有练习过！ 　　虞柠坐上了圆凳。 　　不过也很可爱，反正她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哭出来。 　　* 　　“你好，我是凌望今的阿姨。” 　　虞柠盯着王梅茹的脸。 　　和百科上的照片差不多，一头干练的微卷短发，以及略微有些圆润却看着和蔼可亲的脸庞。 　　还是大意了，虞柠心想。 　　作者有话说： 　　过度一下=3= 　　有点小卡。感谢在2023-04-16 10:04:49~2023-04-17 18:2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兰 10瓶；含晶量高、音昭 5瓶；阿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五十四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尴尬逐渐弥漫。 　　面对凌望今, 虞柠可以无所畏惧，但王梅茹医生是长辈，看着似乎是他请过来的。 　　“坐吧, 站着多不舒服。”王梅茹拍了拍椅背。 　　虞柠笑着朝她点点头，走进房间。 　　先前凌望今将她带上楼顶, 虞柠还觉得有点奇怪, 现在看到泡好奶茶的茶杯, 以及茶几上摆放的她喜欢的薯片和饼干。 　　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王梅茹：“突然造访, 冒昧打搅了。” 　　虞柠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这种会面，还是要早点告诉我。” 　　王梅茹：“这次是我提出来的，抱歉。” 　　她说话时也和凌望今一样会主动捕捉别人的视线, 虞柠被她看得主动移开了视线。 　　虞柠：“是他表现得不太一样了吗？” 　　“差不多是这样的。”王梅茹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我们现在坦诚聊天，可以吗？” 　　虞柠有些惊讶, 没有回话。 　　王梅茹：“我不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形象的, 但是站在心理医生的角度, 我并不支持凌望今的做法。” 　　虞柠：“您知道他在软控制人？” 　　“不需要用您这样的称呼。”她笑道，“我们关系现在是平等的, 凌望今算得上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有些想法我还是比较清楚的。” 　　虞柠感到了一丝怒气。 　　“你没有阻止他吗” 　　“阻止了，现在。”她轻声说道, “但是以前没有。” 　　虞柠惊诧于她的坦白, 但结合AB两辈子现有的信息, 虞柠也觉得她可能在这其中真的没有阻拦太多。 　　不过她用的现在和以前这两个词让虞柠很在意。 　　虞柠：“为什么以前没有？” 　　“算是一种尝试吧。”王梅茹提起了一个方形的塑料袋, 抽出了一叠纸给她, “这是我以前看过的病人, 因为隐私问题，名字和个人信息我都涂抹掉了。” 　　虞柠接过纸，扫了一眼。 　　纸上是复印文件，确实个人信息都没涂抹掉了，但是症状以及病理分析这些内容都很详细。 　　虞柠：“您是专门研究反社会人格的？” 　　王梅茹：“算是吧，毕竟凌望今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没有太多的参考，只能自己研究。” 　　虞柠现在才确定，王梅茹是真的想和她坦诚聊天。 　　“他的情况？” 　　“能把他逼得跑来找我，你应该也做了很多调查吧？”王梅茹笑道，“这小子半年前把我哄出国，八成就是想对你下手，又不想我在其中插手。” 　　虞柠点头，她顿了顿，对方既然抛出了诚意，她也决定说实话。 　　“我还查了您。” 　　“所以他会在你身上栽跟头啊。”王梅茹说着，表情像是有些欣慰。 　　“一些专业术语我就不说了。”王梅茹看着她，“凌望今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他父亲人为塑造的结果。” 　　虞柠大概能够猜到他是受父母影响，但没想到竟然是人为塑造的。 　　虞柠：“……为什么？” 　　“凌今秋死得很早，楼鸣生坐完牢就失踪了，她们的心理状况我没有太多机会和时间研究。”王梅茹皱眉，“但我个人觉得，像是一种畸形的寄生关系？楼鸣生情感寄生在凌今秋身上？” 　　虞柠不太能理解楼鸣生的逻辑，“这和塑造凌望今有直接关系吗？” 　　“在楼鸣生眼里凌今秋是完美的，这在很多这样情感寄生关系中很常见。”王梅茹快速地解释了几句，“但是凌望今不是完美的，他的大脑是正常的。” 　　说到这里时，虞柠感觉王梅茹的情绪似乎出现了变化。 　　“凌望今现有的行事逻辑，思维甚至是性格都被人为塑造成形了。” 　　从进房间开始到现在，王梅茹脸上都保持着微笑，这是虞柠在进行心理咨询时，很多心理医生都会保持的状态。 　　而现在，她第一次表露出了微笑以外的情绪。 　　“我一直都在尝试扭转他的思想，他的行为……可我来得太晚了，那些都已经定型了，我想到凌今秋，你调查过她吗？” 　　虞柠想起了录像带中的凌今秋。 　　王梅茹：“她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似乎知道杀人不对，也清楚自己大脑有问题，会后悔曾做过的事情，可还是会接着杀人。” 　　“随心所欲。”虞柠吐出了这个词。 　　“对。”王梅茹笑了笑，“凌今秋越狱前，我们有进行过心理咨询，最后一次。” 　　虞柠：“你们聊了什么？” 　　聊起凌今秋时，王梅茹一直在笑，她言语间透出了对凌今秋所作所为的不赞同，可情绪上却没有多少厌恶。 　　王梅茹：“她和我说她觉得自己太奇怪了，没被抓起来时心心念念想着怎么活下去，抓起来后却又觉得这样一辈子被关起来，太痛苦了。” 　　虞柠盯着她，看到她露出纠结又困惑的神情。 　　王梅茹：“她还和我说，其实她并不喜欢杀人，只是很多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等做了才发现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当然我不是为她说话的意思。”可能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有歧义，王梅茹立马补充道，“在凌今秋没有越狱之前，我和我一些同事，甚至是刚开始的楼鸣生，想的都是如何让她变得正常。” 　　“我们认为的正常。”她又补了一句。 　　“可是心理学就是控制强制改变一个人吗？”王梅茹看着她，“我们存在的意义不应该是让一个人了解自我，然后寻找最舒适的生活方式吗？” 　　虞柠听得怔住了，她似乎听到了脑中轰隆炸裂的声响，一片空明，竟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可细想是什么想开了，又迟迟抓不到头绪。 　　“当然，不能违法乱纪。”王梅茹飞快地补充道，“人在社会中立足还是需要遵守规则的。” 　　虞柠笑了。 　　“所以您前期默认凌望今对旁人使出一些软控制手段？” 　　王梅茹：“那些还能称得上是一些社交手段，到你身上就有些过了。” 　　确实，上两辈子都直接踏过了违法犯罪这条线。 　　“谢谢。”虞柠长舒一口气，她端起面前的奶茶一口饮尽，“和您聊天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你不嫌弃我太唠叨就好。”王梅茹端起手旁的保温瓶。 　　虞柠：“我来我来，您也来点？” 　　王梅茹：“我不喝奶茶。” 　　虞柠掀开保温瓶盖子，才发现里面竟然是冰奶茶。 　　“心都偏到这个地步了，还纠结什么操控的问题。” 　　虽然言语里有那么一丝抱怨的意思，可王梅茹脸上笑意却不减。 　　虞柠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词。 　　“操控？凌望今觉得我要操控他？”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但在长辈面前还是得藏一藏。 　　王梅茹反问道，“觉得？你没有这种想法吗？” 　　虞柠沉默，并悄悄地扭头移开视线，不敢和她对视。 　　“可以和我说说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吗？”她俯下身，拉近了距离，可也没有完全靠近，语调较之前放轻了不少。 　　虞柠对她的观感颇为不错。 　　“……凌望今和您说了多少？” 　　“不多，这臭小子很多还瞒着我。”王梅茹端着茶杯抿了口奶茶，略微皱起了眉，“但我听他说话的意思，你做梦？有幻听幻视吗？” 　　“不不不。”虞柠想了想，现阶段王梅茹明显能够压过凌望今，她也确实有些疑问想要解决，“不是这种，是我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她决定说实话。 　　听完她的叙述后，王梅茹也陷入了沉默。 　　“听着有些超现实。”王梅茹思索片刻，突然问道，“你说你那个重生朋友告诉你，我在网上分析你，说你和凌望今的关系，是你占据主导地位？” 　　虞柠点头。 　　“那大概率是真的了。”王梅茹叹了口气。 　　虞柠：“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主导？” 　　“你不记得了吗？”王梅茹看她，“你小时候非常强势，凌望今基本跟在你屁股后面跑。” 　　虞柠诧异，她仔细在记忆中搜寻，“我小时候和他见过面？” 　　王梅茹坐直了身体，她的视线停留在虞柠的脑袋上，“有时间的话，介意做个脑部CT吗？” 　　虞柠靠在了椅背上。 　　王梅茹的反应，AB辈子的一些线索，以及她那莫名奇妙的怪力……似乎都在侧面印证她心中的猜测。 　　虞柠：“凌今秋……力气大吗？” 　　“很大，她第一次入狱的时候五个人才把她按住，这也是她越狱后被击毙的原因之一。”王梅茹顿了顿，她凝望着虞柠，“我们后来解剖过她的身体，大脑的异变似乎给她的身体也带来了变化。” 　　“自然界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譬如食肉动物，如果没有足够武力值，是抓不到猎物的。” 　　虞柠没有说话。 　　王梅茹：“你有尝试过了解自己吗？” 　　虞柠摇头，“我不知道，我爸妈不想让我想太多。” 　　无论是高考选专业也好，还是毕业后的择业，他们都会早早地帮虞柠做好选择。 　　虞柠：“他们好像觉得，想得越多越容易疯。” 　　王梅茹再次地叹了口气，她垂目两手圈着茶杯，“虞柠，不要恨你的父母，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超出自我认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做得对不对。”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王梅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她抬头望向虞柠，笑了笑，“别把他欺负得太狠啦。”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17 18:29:43~2023-04-18 17:2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其 10瓶；浅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五十五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长辈这么通情达理, 反倒弄得虞柠不好意思起来。 　　“可我有时候也不太能控制好情绪。” 　　“你要是觉得难受想和人说会儿话可以来找我。”似乎是终于受不了奶茶的甜味，王梅茹一边笑着，一边把茶杯推远了些。 　　虞柠连连推辞道, “不用不用，太麻烦您了。” 　　她爸妈以前约王梅茹的号都约不到, 忽然能够这样高频率聊天, 让她还真有受宠若惊。 　　“不用客气。”王梅茹摆手, “你也和我说了前两辈子的事情, 这事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说着她笑着转了下手腕上的金手镯。 　　“再说了, 收了人的礼物，总得做些什么吧。” 　　凌望今这人就喜欢投其所好送些礼物，虞柠看到金手镯便明白了王梅茹的意思。 　　其实虞柠还有些疑问。 　　“冒昧问一句, 我感觉以前凌望今不想我和您见面，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拿你没办法了呗。”王梅茹语调轻快，“他这人可拧巴了。” 　　虞柠仔细想了想, 她将这段时间观察到的线索归纳总结。 　　“我觉得他既想控制我, 但好像又会被我牵引心绪, 就像您说得，他害怕被我掌控……” 　　会害怕, 说明他自己也明白他可能会被我掌控。 　　虞柠心想。 　　这种逻辑关系思考起来都觉得绕, 但放到楼鸣生和凌今秋身上，就会发现他有这种拧巴的想法都是有迹可循的。 　　“因为看到爸爸被妈妈操控, 所以自己想摆脱这个境遇。”王梅茹目光朝向虞柠, “甚至想控制你来证明些什么。” 　　说到这, 王梅茹顿了顿, 过了几秒才笑着开口。 　　“指不定, 他还想要爱呢。” 　　虞柠眉头一跳, “难不成楼鸣生执着于凌今秋爱不爱他？” 　　“差不多吧，毕竟他后来研究的课题是反社会人格有没有爱。”说着，王梅茹还小小地‘嘶’了一声，露出了牙酸似的神情。 　　虞柠无语的同时并没有感到很意外，“那他B辈子确实快成功了。” 　　“不过B辈子的结局说明了他想控制你的这种想法走不太通。”王梅茹叹道。 　　虞柠发现王梅茹在得知AB辈子的事情后，虽表露出了痛心，但很快抛却了感性，开始和她主动分析起了两辈子的细节。 　　似乎她在面对凌今秋的案子时，也是理性分析要大于感性。 　　王梅茹：“凌望今并不是一个很强势的人。” 　　虞柠已经逐渐感受到了这一点。 　　“您有凌今秋心理咨询的录音吗？”虞柠问道，她其实也不太确定那个年代心理咨询有没有录音录像的传统。 　　“当然有。”王梅茹说。 　　虞柠从王梅茹的手中拿到了磁带。 　　楼鸣生很有钱，这种有钱体现到那个年代，他都会自掏腰包在心理咨询时录音。 　　这或许就是他心理医院开不下去的原因之一。 　　虞柠买了台老式录音机，刷的凌望今的卡。 　　她毫不掩饰，甚至还有点期待。 　　之前他还沾沾自喜地把录像带藏在公司仓库里，她的眼皮子底下。 　　不知道这次他发现这些磁带在她手里，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是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然后各种花言巧语希望迷惑她呢？还是被她关在小黑屋里那样迷茫又惊慌地望着她呢？ 　　虞柠越想越激动，把磁带塞进录音机里，戴上了耳机，嘿嘿笑着听了起来。 　　刚听了两盘磁带，虞柠便打起了哈欠。 　　不是所有反社会人在一开始会暴露自己真实目的，显然前几盘磁带都是正常的患者与心理医生谈话。 　　类似的话，虞柠和不同的心理医生说过很多次。 　　从很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身上或许出现了一些问题，被父母推动着也会寻找医生解决问题。 　　但久而久之，即便不愿承认，可虞柠还是对此产生了厌烦。 　　她觉得一切都……太没意思了。 　　这些与她接受的教育截然不同，却是从她大脑深处自然而然产生。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太无聊了。” 　　凌今秋的话语引起了她的注意。 　　“而我全身又总是充满了力气，很多时候我都在寻求刺激，可普通人寻常的娱乐已经无法带给我刺激了。” 　　虞柠手指在腿上放置的病历本复印件上点了点，她翻动病历本对准磁带上的日期寻找着相关记录。 　　对应她所听这盘磁带的那一页上，除却病情记录，楼鸣生还写下了自己的观感。 　　【这次对话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等她走后，我竟然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还挺刺激的。】 　　虞柠看到这句皱紧了眉。 　　“我有时候会产生一些可怕的想法。” 　　虞柠听到了磁带里凌今秋的啜泣声，而翻动的病历本停在了新的一页。 　　【心理疾病就是如此，情绪莫名地起伏，偶尔行动还会难以控制，她可真可怜。】 　　虞柠‘啧’了一声。 　　凌今秋：“我不小心伤害了我的家人，我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磁带的录音中，楼鸣生尚且还理智地劝凌今秋寻求警方的帮助，但病历本上的记录已经出卖了他真实心理活动。 　　【拥有如此原生家庭，也不全是她的错。】 　　凌今秋：“我今天早上打伤了一个人……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情绪。” 　　【所幸那个人只被敲破了头，没死，后期协商赔钱解决了，我现在明白她说的控制不住什么意思了……不能这样下去了。】 　　越到后面，楼鸣生关于病情描述的内容越少，相反这种心理活动写的越来越多，不像是病历本，倒像是日记本了。 　　【有点担心，她有段时间没来了……】 　　这一页有一大团墨渍，里面混着写了一排字，又是复印件，虞柠费了点心思才看清楚。 　　【我明白了曾经和她相处时那种颤栗感从何而来了，原来她一直对我充满了恶意，她是想杀我吗？还是想绑架我？】 　　日期对应的磁带也就此结束了，但病历本并没有结束。 　　【……她杀人了，问我能不能帮她？】 　　【我拒绝不了，拒绝不了……】 　　虞柠还记得当时的判决，楼鸣生因为包庇罪被判了两年。 　　她对比了凌今秋被捕的日期，又看了眼病历本。 　　要不是凌今秋被抓得早，楼鸣生这精神状况，恐怕不止判两年。 　　她从这些磁带和病历本中抓到了头绪，隐约窥探到了凌望今为什么会在她转换对待他的方式后，犹如惊弓之鸟般躲藏起来。 　　虞柠取下耳机，靠在沙发上连打了几个哈欠。 　　接着她从衣柜里抽出了一件毛毯，将自己包裹着躺在了沙发上。 　　有段时间没做梦了，她还有些想念，于是格外珍惜这些睡意。 　　有了感觉，就立马睡觉。 　　她迷迷糊糊翻身朝向大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凌望今角色对调，她变成那个时时刻刻关注对方，想方设法地将人引回来的变态人士了。 　　就这样嘟囔着，她缓缓沉入了梦乡。 　　“美女，喝一杯吧？” 　　听到陌生的男声。 　　虞柠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涂有云朵和彩虹花纹的拇指指甲。 　　那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发出了一条微信。 　　手打柠檬：我好像惹上麻烦了。 　　接着第一人称的视角转换，转向了身后，那个刚刚出声的男人。 　　男人手里还提着一瓶啤酒，他脸色通红显然是喝高了。 　　“来吧美女。” 　　说着，他抬手靠来。 　　虞柠听到了一声叹气。 　　第一视角的画面中伸出了一只手，还是那只做了运动彩虹美甲的手。 　　虞柠看到这只手抓住了男人手中的酒瓶，猛地向后一拽。 　　接下来仿佛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酒瓶被拽下，在空中划出了一轮曲线，直直地敲打在男人的头上，鲜血四溅。 　　而男人瞬间暴怒，虞柠能看到他充血的眼睛。 　　他扑了过来，还没等他扑到面前，那只云朵美甲的手抓住了他的脸。 　　他就像只被拎起来的肥猪，发出啊啊的嚎叫声，可身体却被拖动着撞向了墙壁。 　　——砰砰 　　肥猪倒在了一侧，不动了。 　　“你在干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第一人称的画面转动，虞柠看到了凌望今的脸。 　　这个梦不是凌望今的第一视角吗？ 　　还没等虞柠想通其中关节，她看到凌望今几步走了过来。 　　他和现实里完全不一样，没有表情，看着还有点凶。 　　接着她听到了自己的嗓音，从这个第一人称的身体中发出。 　　“正当防卫啊，他骚扰我，我反击了啊。” 　　“就是力气好像没控制住，怎么办啊？”虞柠听着这道嗓音说道，“我要是不小心把他弄死了，你会帮我吗？” 　　凌望今猛地抬头，他已经走到了肥猪身侧蹲下了身。 　　“你明明知道……” 　　他闭上眼吸了一口气。 　　“我根本拒绝不了你。” 　　——嘀嘀 　　虞柠睁开了眼，躺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微信新消息的嘀嘀提示音又响了一下，她才侧身抬手去勾茶几上的手机。 　　她沉浸在梦中的思绪逐渐被拉回，随后看到自己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指甲。 　　粉色的甲油打底，白色的云朵点缀在指甲的左上角，而下方是一条七色的彩虹。 　　虞柠捂住了脸，“……是A辈子吗？” 　　作者有话说： 　　卡卡卡感谢在2023-04-18 17:25:00~2023-04-19 17:3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封心锁爱 27瓶；听风、小看怡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五十六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A辈子的梦让虞柠感到些许震惊, 却并不意外。 　　她以前很多时候都不会想太多，除了爸妈早早给她规划好一切，也许还有她本身就隐约察觉到自身的一些问题, 却又不愿深入去想。 　　可逃避了这么多年，真到想的这一天。 　　虞柠心中空落的同时, 也平静了下来。 　　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点开了微信。 　　小乖乖：今天医院还是有些忙, 可能晚归, 勿等。 　　她平静的心湖瞬间投入一块巨石, 水花四溅。 　　那些飞溅的水花犹如虞柠此刻的怒火，她首先调出了凌望今的电话号码，正准备拨过去, 可脑中闪过了梦中的画面。 　　即便这一通电话过去把人揪回来了，可他要是想躲，还是会躲。 　　而凌望今躲避她的核心是什么？ 　　是恐惧。 　　虞柠脑中忽然闪过了这个词。 　　她想到了病历本中楼鸣生曾表露出的抗拒, 以及梦中即便有些不情愿却仍旧低下头的凌望今。 　　可即便如此, 他们依旧无法抗拒某种东西。 　　是什么呢？ 　　她想先调查一下自己的过去, 那些大概和她的过去有关。 　　而且虞柠认为王梅茹医生说得很有道理，不了解自我, 又怎么寻找最舒适的生活方式呢？顺便思考一下怎样让这只爱飞走的小鸟心甘情愿地飞回来。 　　“让柳小姐查你？”金妙声音高了一个度, “为什么？” 　　“我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我爸妈那边大概率问不出来。”而王梅茹那边告诉她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她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别人。 　　虞柠摸了摸头上的疤痕。 　　“我有些好奇, 我小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金妙：“好, 还有别的吗？” 　　“没有。”虞柠翻动微信页面。 　　刚才微信响了两下, 但凌望今只发了一条微信。 　　“柠柠。”金妙叫道, “要不要出来吃顿饭？” 　　虞柠：“什么时候？” 　　“今天吧, 我今天下午没课。” 　　虞柠停下了翻动的手指。 　　“抱歉，今天没有时间，我约了其他人，下次吧。” 　　得清理一些微信群了，她心想。 　　艾婧文的微信被微信群顶在了下面，最新的消息是在十分钟前。 　　艾婧文：你最近有时间吗？都好久没找我了，再不来肉都要冻坏了。 　　都不准备掩饰了吗？虞柠想。 　　“你约了谁啊？”金妙弱弱地问。 　　有时候，虞柠也不得不佩服她对情绪感知的敏锐。 　　“以前的朋友。” 　　虞柠当然不会告诉她，她等会儿想和艾婧文见面。 　　金妙顿了顿，“……好吧，如果你那边有问题一定要和我联系啊。” 　　虞柠嗯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从上次和艾婧文见过面回家以后，虞柠便有了猜想。 　　虽说现在情绪会出现不稳定的情况，但她绝没有轻生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在B辈子促使她自杀了。 　　虞柠对此一直都想不通，直到那次见到了艾婧文后。 　　她就有了一个猜测。 　　这个猜测令她感到了心惊，却也诞生了强烈的探求欲望。 　　她感到了一种难言的刺激感。 　　这种感觉令她恐惧又期待。 　　虞柠捧着手机，看着艾婧文的微信。 　　她忽然感受到了矛盾的情绪。 　　理智上清楚见艾婧文可能不是什么好选择，可情感上却在跃跃欲试。 　　脑中却仿佛有道声响在催促着。 　　去啊，去啊，你也想看吧。 　　也许会有危险？正常人不会这么做的。 　　理智那端的小人抛出了问题。 　　能有什么危险？你力气这么大。 　　她听到自己的大脑那道声响这么说着。 　　而且你也猜到了吧，正常的人会这么想吗？ 　　那道声响还狡猾地在她脑中回放起了王梅茹说过的话。 　　【“我们存在的意义不应该是让一个人了解自我，然后寻找最舒适的生活方式吗？”】 　　为什么不试试呢？ 　　虞柠从衣柜里找出了T恤和裤子，等会儿穿裙子可能不太方便。 　　她在鞋柜里翻了一阵，找出最舒适的球鞋。 　　接着回复了微信。 　　手打柠檬：好呀，今天有时间吗？我过来找你玩。 　　* 　　艾婧文换了一条红色的南瓜裙。 　　虞柠有时候都想问她这种造型别致的裙子都是哪里买到的。 　　见到她后，艾婧文马上给了她一个拥抱，这让怀有不好猜想的虞柠小小愧疚了一秒。 　　虞柠跟着艾婧文进屋。 　　和一个月前相比，屋内大变样。 　　墙壁被刷上了红漆，地上贴了木制纹路的贴纸，客厅的灯也被换成了云朵形状的吸顶灯。 　　艾婧文：“本来还想问问你有什么喜欢的，到时候我买来了我们一起装修，结果这段时间你一直不找我。” 　　虞柠小小地吸了口气。 　　那股奇怪的异味是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香水味，她被这香水味刺激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艾婧文把抽纸递了过来，“想吃什么？” 　　说着，她从茶几上拿起了一部手机。 　　虞柠看到她手中手机亮起的屏幕，是一张戴着墨镜的中年妇女自拍照。 　　她注意到茶几上还有一部，沙发搭手上也有一部手机正在充电。 　　最终，虞柠的目光落在靠墙的冰柜上。 　　“有冰棍吗？” 　　“有啊有啊。”艾婧文马上放下手里的手机，“刚好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艾婧文：“你最近回家了吗？” 　　虞柠知道她指的是她爸妈那边的家。 　　“回了一次。” 　　“吵架了吗？”艾婧文走到了冰柜旁，冰柜上盖着一张白色的罩子，没等她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我和我爸妈一直都在吵架。” 　　艾婧文掀开了罩子，虞柠崩紧了身体。 　　罩子下并不是她见过那种有透明推门的，而是翻盖的。 　　“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死了，他们就会好过很多？”艾婧文拿起冰柜旁挂着的抹布，轻轻地擦拭着冰柜的表面，“你呢？” 　　虞柠没有说话。 　　而艾婧文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艾婧文：“他们整天吵架，骂对方，还骂我……有时候还会骂我怎么不死，等我真想死了，又不让我死……为什么？” 　　——砰 　　她两手撑在冰柜上，摇晃起来。 　　“为什么啊？” 　　冰柜被摇晃着撞击在墙壁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艾婧文尖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眼见她发病，虞柠往前走了一步，还没等她拦住人，艾婧文一把掀开了冰柜门。 　　“为什么啊？” 　　一股肉类带着血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两具蜷缩着，脖颈几乎断裂的尸体，冲进了虞柠的眼帘中 　　果然啊…… 　　在短暂的惊讶后，她很快平静了下来。 　　虞柠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肉冻成紫色真难看，然后是尖叫声真吵。 　　本就烦躁郁闷的情绪在此刻翻滚。 　　她转头看向了艾婧文，然后她看到了一张五官扭曲着，却迸发出强烈恨意的脸。 　　我发病时也是这样吗？ 　　虞柠想着。 　　虞柠：“安静一下。” 　　艾婧文还在尖叫，并不停地重复着为什么这句话。 　　她想也不想地抓住了艾婧文的脸。 　　尖叫声戛然而止，虞柠松了一口气，还没等这口气落地，艾婧文挣扎了起来，那股强烈的恨意似乎是转移到了虞柠的身上。 　　她两手向着虞柠的脸抓，脚也蹬着往她身上踹，啊啊的气音不断从虞柠手掌下挤出来。 　　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吗？ 　　虞柠叹了一口气，一手抓着她的脸，另一只手从她腋窝下穿过去，将人往沙发拖。 　　在这一刻，虞柠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想法。 　　她想着手下要注意力道，得把人放在沙发上控制住，再去找药。 　　可她又忍不住地想，怎么这么轻这么弱啊，轻轻一拽就能拖动。 　　艾婧文还在不停地挣扎，于是虞柠把她按在了沙发上。 　　只是坐在她大腿上，再一手揪住她的两只手，轻轻松松地把人控制在了沙发上。 　　原来控制一个人这么容易啊。 　　而原本挣扎着恨不得和她同归于尽的艾婧文也安静下来。 　　她在虞柠的手下发着抖，眼中还有泪滚出来。 　　虞柠：“清醒了？” 　　她刚松开手，艾婧文便又尖叫起来。 　　这前后的反差令虞柠哭笑不得，甚至让她想起了曾经在精神病院的所见所闻。 　　有些精神病人在面对那些束缚他们的医生时，就会有这种恐惧的表现。 　　我有这么可怕吗？ 　　虞柠将艾婧文身上的外套剥了下来，缠住了她的手，空出自己的手后，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但在拨出这个电话后，虞柠望着发抖的艾婧文，自己的手指就这么掐在她的脸上，白云彩虹的指甲陷进肉里。 　　虞柠忽然产生了别的想法。 　　手打柠檬：我好像惹上了麻烦。 　　发出微信后，她等了一会儿。 　　不到十秒，手机屏幕上便弹出了语音通话。 　　语音通话的背景是黑色的，黑色的背景映出了她此刻的表情。 　　她正在笑。 　　这可太奇怪了。 　　虞柠接通了通话。 　　凌望今：“你怎么了？” 　　这样不对，她脑中的理智小人大叫起来。 　　可她又听到大脑中那道声响压过了一切，不停地重复着。 　　试试吧，试试吧。 　　虞柠什么都没说，笑着松开了掐着的手指。 　　艾婧文尖叫声炸开。 　　凌望今：“你在哪儿？！” 　　虞柠：“艾婧文好像发病了，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 　　还是卡卡的一天。 　　虽然女主看起来比较疯，但要相信她真的是在寻找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比心~感谢在2023-04-19 17:37:18~2023-04-20 17:44: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其 20瓶；桃桃乌龙茶、苏清嘉、涧深 10瓶；徐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五十七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和虞柠单独坐在一起好好聊过天了。 　　凌望今又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样的思考在他幼年乃至青少年时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脑中，直至楼鸣生入狱。 　　这才让他第一次产生了人生其实是能被掌控的实感。 　　手机震动拉回他的注意力，凌望今解锁手机, 首先望向置顶的手打柠檬。 　　结果最新消息还停在一小时前他发的消息上。 　　阿姨：还没有回去吗？ 　　小乖乖：没有。 　　阿姨：每次看你这个新昵称就觉得好恶心，以前还担心刺痛你自尊心没问, 这是虞柠改的？ 　　小乖乖：嗯。 　　凌望今对昵称并不太在意。 　　小乖乖：改成这样她会更高兴一点。 　　阿姨：那你找到你想要的生活方式了吗？ 　　在楼鸣生入狱后, 他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小乖乖：楼鸣生对我的影响很大。 　　凌望今一直有在尝试着脱离这种影响。 　　阿姨：其实并不需要摒弃这种影响, 使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对你的影响和塑造已经成为了你人格的一部分, 你无法把这些东西都切除的。 　　同样的话，凌望今听过很多次。 　　一开始或许还会不屑一顾，可遇到虞柠后, 他才意识到这种影响的可怕。 　　阿姨：我找磁带的时候发现少了一盘，你父母初见的那盘，你藏起来了吗？ 　　小乖乖：我把它毁了。 　　阿姨：它让你想到了什么吗？ 　　那盘并不是只录音的磁带, 而是有画面的录像带。 　　一开始楼鸣生还会录像, 后期可能是发现这种录像成本太高才换上了录音。 　　楼鸣生一定很后悔自己当年节省成本的举动。 　　在凌望今幼年时期, 看得最多的就是这盘录像带。 　　小乖乖：想到了我和虞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他其实不太理解，楼鸣生为什么要喋喋不休地在他面前不断重放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直至见到了虞柠后。 　　小乖乖：我脑中出现了录像带里的画面, 可眼睛看到的是虞柠。 　　他还记得那天的天气不错, 是油菜花开的季节。 　　这个季节里发病的人特别多，医院里都排起了队。 　　虞柠和她的父母挤在椅子上。 　　小乖乖：为什么会那么巧？ 　　他从走廊里走出来, 恰好面向大厅。 　　小乖乖：录像带里的画面就是这样, 凌今秋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 抬头朝向镜头笑。 　　虞柠被她父母推了一下抬起头, 可能以为他是医生, 齐齐仰头朝他看来。 　　小乖乖：录像带里凌今秋的样子其实拍得不清晰, 但是楼鸣生总是不停地和我描绘她脸上的表情，然后我在看到虞柠的时候，脑子里响起了他的声音。 　　【楼鸣生：“她当时正在发病，眼眶发红，头发像是炸起来了。”】 　　虞柠当时正在发病，眼眶通红，视线发直，额头上的一些胎毛都炸了起来。 　　凌望今一眼看出来了，接触病人多了，他们对病人发病都会有种预知感。 　　小乖乖：感觉就像是场景重现。 　　【楼鸣生：“可她竟然还保有正常人的理智，还能和我沟通，说自己的感觉。”】 　　号排到了虞柠，护士叫了一声，她视线木木地转向护士，但也张嘴应了一声，跟着护士引导进了诊疗室。 　　小乖乖：她是怎么做到的？又疯又正常？ 　　【楼鸣生：“我对她产生了好奇。”】 　　小乖乖：然后我去听了她和医生的交谈，她还是有一定的思维逻辑，就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一个人打翻几个成年男人有什么问题，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力气出了问题。 　　小乖乖：她认为自己是普通人，她不觉得自己做出的反应有什么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她的逻辑是自洽的。 　　【楼鸣生：“太神奇了，她竟然完全不觉得杀人是错的。”】 　　小乖乖：有点神奇…… 　　手机忽地震动了一下，对面发来了一条微信。 　　阿姨：你没有发现我没有回复，你在刷屏吗? 　　凌望今停下了打字的手指。 　　他怔怔地望着手机屏幕。 　　阿姨：你在感到虞柠的神奇后，有没有做什么？ 　　小乖乖：主动靠近她，我想知道楼鸣生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阿姨：所以你是主动送上门的啊，现在你躲她一个多月，感觉如何？ 　　凌望今翻了翻聊天记录，看着自己的刷屏记录，他放下了手机。 　　两手撑住了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能听到自己的理智在发出警报声。 　　小乖乖：感觉不太好。 　　事实上，他为了让自己不再去思考去回忆，就像刚才那样，回忆一些特定的场景，他会控制不住地激动继而刷屏。 　　而思考虞柠有关的事情，他又担心自己会在想她正在干嘛。 　　小乖乖：刚离开那段时间，我甚至都会在想她早上吃了什么，喝水了吗？有没有吃青菜和水果？不会又点外卖吧…… 　　阿姨：我怎么感觉这软控制把你也给控制了？ 　　他已经习惯了上班闲暇时间在脑中构想今天的菜谱，也习惯了早起在准备早餐的同时顺道瞟一眼桌面，看她有没有忘记要带的东西…… 　　凌望今努力想把这些东西从脑子里清除出去，他只能将工作排得满满的，最近甚至还看上了财务报表…… 　　可他还是感到了焦虑。 　　小乖乖：我看了况萌的朋友圈，她已经吃了一个月的外卖了…… 　　——嗡嗡嗡 　　焦虑的凌望今看到手机屏幕上柠柠的来电提醒，直接接通电话。 　　他思索着等会儿如何委婉地让她不要再吃外卖，快速地和她说了几句话后。 　　手机那头响起了一道尖叫声。 　　虞柠：“艾婧文好像发病了，怎么办呢？” 　　尖叫声戛然而止。 　　他又听到电话那头的笑声。 　　是发病了吗？ 　　凌望今脑中空白，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柠柠，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 　　他竭力将嗓音放柔，希望借此来安抚虞柠的情绪。 　　“有几具尸体？” 　　手机那头安静下来，过了几秒。 　　“两具。” 　　凌望今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步，他脑中飞快地闪过了几个定位。 　　接着他拿起钥匙出门。 　　这几天他都在另外一个公寓里过夜，可惜这边东西没有虞柠住的那间公寓齐全。 　　凌望今：“描述一下现场情况，好吗？” 　　他拉开了储物间的门，从中拿出了铁锹和电锯，他犹豫了几秒还拿出了铁铲，也许等会儿需要撬瓷砖。 　　东西太少了，他想。 　　手机那一头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以及呜咽的声音传来。 　　是虞柠在哭吗？ 　　凌望今：“没事的，没事的。” 　　他脑中闪过了很多的画面，有楼鸣生的脸，也有凌今秋的脸…… 　　【楼鸣生：“她杀了人，然后问我怎么办？”】 　　凌望今深吸了一口气，他闭上了眼。 　　他感到了恐惧，却又仿佛听到了什么落地的声响，‘砰’的一声。 　　凌望今竟然感到了一丝释然。 　　“没事的柠柠，我来帮你处理。” 　　作者有话说： 　　卡卡卡，呜呜呜。 　　晚一点改错别字。 　　短短的男主视角一章，他快想开了。感谢在2023-04-20 17:44:30~2023-04-21 16:3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ing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五十八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帮我处理？ 　　虞柠手上稍稍用力, 将仰头又要扭动的艾婧文压了回去，并歪过头用脸和肩膀把手机夹住，空出手指了指她。 　　这是虞柠曾经看艾婧文的母亲这么对她做过的。 　　艾婧文被指得一抖, 整个人下意识地缩了缩。 　　精神状态已经退化成小孩子的状态了啊，虞柠看着她, 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虞柠不想去想那么多, 可依旧从艾婧文与她父母身上看到了自己家庭的影子。 　　如果她像艾婧文这样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她也一定会发狂的。 　　所以这是A辈子她杀人的契机吗？ 　　虞柠已经可以基本确认自己是在A辈子杀过人了, 这是一种很莫名的笃定, 特别是在她听到自己脑子里的声音并逐渐意识到自我后。 　　但是B辈子还暂且未知，她又不觉得B辈子的自己会杀人。 　　可金妙说她的父母并没有死亡，是在金妙重生前那个时间段没有发生尸体, 还是A辈子的她认为自己的父母被自己杀害了？ 　　虞柠想了很多，最终疑问落在了这一辈子，她正在经历的这辈子。 　　她会杀人吗？ 　　不, 不会。 　　至少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 　　虞柠低头, 艾婧文似乎进入了新的发病状态, 她抽抽嗒嗒地开始哭。 　　“柠柠？”凌望今轻声叫道，虞柠听到手机那端传来了车启动的声响, “你感觉好了一些吗？” 　　虞柠嗯了一声。 　　凌望今：“和我说下你那边的情况, 好吗？” 　　即便在误解她杀人的情况下，他依旧控制着自己的语调, 温柔又和缓地询问她。 　　虞柠感觉到了荒谬, 但在意识到他的底线又为她退了一大步后。身体激动得想在原地跳上几圈。 　　太割裂了, 我知道这样做是不正常的, 但我还是想这样做。 　　虞柠想。 　　虞柠：“冰柜里有两具尸体。” 　　“是艾婧文的父母吗？你搬进去的, 还是她搬进去的？” 　　虽然底线退了一大步, 但是智商似乎没有完全丢掉，虞柠突然有了想要戏耍他的心思。 　　我怎么变得这么恶劣啊？ 　　虞柠在内心暗自嘀咕，身体却诚实地构建谎言。 　　“她把尸体给我看，然后我不小心把冰柜搞翻了，后来又搬进去了……” 　　这个谎言说出来都觉得很蠢，虞柠撇了撇嘴。 　　凌望今沉默了几秒，“没事，我到时候把尸体处理一下就行了。” 　　听到他的安抚，虞柠都有些惊讶了。 　　凌望今：“艾婧文呢？她还在动吗？” 　　虞柠扫了眼艾婧文，又掐着她脸左右转了转，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想起了梦中的一些片段。 　　“我看看……刚才在动，现在不动了。” 　　虞柠哭不出来，她微微松开手，让艾婧文的啜泣声放出来。 　　艾婧文现在是不尖叫了，不过哭的声音有点大。 　　凌望今似乎认为是她哭了。 　　“不动了也没事，来，我们吸气……” 　　分辨不出来谁哭了吗？以往他的观察能力可是再小的细节都能发现。 　　这薛定谔的智商起伏，虞柠捂住了艾婧文的嘴，敷衍地开始吸气。 　　凌望今：“艾婧文的身上哪里有伤口啊。” 　　他用哄小孩似的语调问道。 　　虞柠回忆B辈子梦里他杀艾婧文的细节。 　　“脖子，我不小心把刀插/进她脖子里了。” 　　说起来还是很扯，谁不小心会把刀插/进人脖子里？ 　　虞柠还悄悄比划了自己与艾婧文的身高，真要插她得抬手才能做到，怎么看都像是故意。 　　虞柠再次放开了手，艾婧文哭得更厉害了。 　　凌望今哄道，“不要紧不要紧，你本来就不是故意的，你那边有毛巾吗？” 　　虞柠：“不知道。” 　　凌望今：“拖把扫帚一类的东西有吗？” 　　虞柠：“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脾气可真好啊，此时此刻，虞柠都不得不感叹。 　　她正要再说几句逗逗他，目光扫过客厅正对的阳台外，有蓝红的灯光闪过。 　　差点就忘了她不久前报过警。 　　凌望今：“没事柠柠……” 　　“警察要来了。”虞柠决定最后给他一击重击。 　　“警察？有人报警了吗？这样柠柠，等会儿警察上门，你要哭，你要表现得很委屈。”凌望今语语速飞快。 　　虞柠都快乐开花了，“是我报的警，我看到尸体就下意识报警了。” 　　手机那头安静了下来。 　　虞柠很想看他此刻的表情。 　　过了一秒，她听到凌望今吸了一口气。 　　凌望今：“没事的，你不是正在哭吗？” 　　虞柠：“可我现在要哭不出来了。” 　　凌望今：“那你先想想一些难过的事情，比如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 　　——叮咚 　　门铃响了。 　　凌望今：“柠柠！你什么话都不要说，就哭，表现得恍惚一点，等我过来……” 　　虞柠挂断了电话，她起身走向了大门。 　　拉开防盗门后，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站在门口。 　　“你好，是你报警吗？” 　　虞柠脸上没有表情，她点点头，侧过了身。 　　其实她还有些紧张，第一次在这种场景上一对一面对警察，难免有些无所适从。 　　两位警察往屋内看了一眼，接着套上了鞋套，齐齐从她身旁穿过快速进门。 　　女警跑到冰柜前，捏着对讲机说道。 　　“老董，两具，快叫人过来。” 　　说完女警转身看向门口的虞柠。 　　“你……”她只开了一个头，顿了顿，“还好吧？” 　　虞柠还有些茫然，她只能保持自己的脸上没有表情。 　　但看到女警犹豫又小心地看着她时，也逐渐意识到了不对。 　　防盗门的一侧贴着一面长镜，应该是用来出门整理衣服用的。 　　虞柠转头照向镜子。 　　镜中的人双眼通红，眼神发直，从额头再到眉头的毛发都是炸开的。 　　原来……我在发病啊…… 　　“没事。”虞柠低下头，“……我有点怕。” 　　不用假装哭了，她心想。 　　女警走到她身边，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没事，我们警察来了，不用怕了。” 　　女警陪着她站在楼梯平台上。 　　这个楼梯平台没有封起来，做了个阳台的造型，能一眼看到小区门口。 　　有套着脚套和头套穿着白色外套的人上去，楼梯间拉起了隔离带。 　　艾婧文尖叫着哭喊，被警察拖抱着从楼上扯下来，她嘴里不停喊着。 　　“妈妈……爸爸……” 　　真是奇怪啊，明明把人杀了，怎么发病时还会呼喊她们？ 　　“要喝水吗？”虞柠收回视线，扭头看向身侧的女警。 　　女警手里拿着保温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纸杯，这杯子我没用过，喝点水吧，你嘴巴都起皮了。” 　　虞柠摸了摸嘴唇，凌望今不在身边一个月，没人催她喝水，嘴巴都起皮了。 　　“不用，谢谢。”虞柠摇头，她还是盯着小区门口。 　　女警：“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害怕正常的……” 　　——刺啦 　　刹车在地面上摩擦的声响响起，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小区门口插了进来，它开得飞快，甚至还擦着楼下看热闹的居民转了半圈，惹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骂声。 　　好像从公寓那边开车过来，得有半个多小时。 　　看到熟悉的车牌，虞柠眨了眨眼，把笑意强压了下去。 　　“我觉得好很多了，谢谢。” 　　虞柠转头，看着女警。 　　“不耽误你工作了，我们去警局吧。” 　　女警：“你要难受就多休息一会儿。” 　　“先去录口供吧。”虞柠低头，“我晚上还想回家吃饭。” 　　女警扶着虞柠的手臂，似乎是担心她会在下楼的时候摔倒。 　　艾婧文尖叫着在楼梯道里打滚着喊爸爸妈妈。 　　她路过了艾婧文，下到一楼。 　　在推开单元楼的门后，看到脸色惨白的凌望今站在围观人群的后面。 　　这个场景看着确实有些吓人。 　　虞柠扫了眼女警扶着她手臂的手。 　　她跟着女警走向了警车，余光看到凌望今猛地向前一步，又被维持秩序的警察推到了后面。 　　在关上车门的瞬间，虞柠看向了凌望今。 　　他瞪大了眼，眼里像是含着一泡水，在路灯的照射下，反着光。 　　就像是要哭了一般。 　　不知怎么的。 　　在她胸中翻滚的烦躁，和在她脑海中时不时嘀咕一句的声音。 　　竟然在此刻，全都平息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赶出的一章，么么哒=3= 　　感谢在2023-04-21 16:34:21~2023-04-22 10:5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绮罗生与最光阴 30瓶；打酱油中勿打扰、卉、江南记月 10瓶；木其 8瓶；阿是橙子阿、音昭 5瓶；炳听 2瓶；今天月亮好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五十九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录口供花了些时间。 　　一开始面对女警还有些紧张, 但后来可能是看凌望今可怜兮兮的样子转移了注意力，紧张的情绪褪去不少。 　　后来在录口供的时候她脑子里甚至都在想，这种情况, 以她这样在大众认知下正常人的性格，面对这种凶杀案, 怎样的表现才算是合理的。 　　就像凌望今说得那样, 哭就行了。 　　她其实并不太会哭, 也不怎么会调动情绪。 　　或许人的潜力就是这样被激发出来的？ 　　虞柠按照凌望今教的方法回忆难过的事情, 在想这些事情时或多或少都会勾起伤感的情绪, 但也不知道是环境压迫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就像是忽然开了窍一般，眼泪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女警马上把抽纸递了过来，不停地轻声安慰道。 　　“没事没事, 就是问几句话。” 　　“我不知道……”虞柠抽着气，眼泪掉出来后，身体也会跟着抖动抽气, 她在录口供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 　　“我们以前关系不错, 后来突然没联系了。” 　　“我有点不放心才上门看小艾, 然后约着下次一起吃饭……” 　　“我真不知道，不知道小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录口供的警察语气好了很多, 虞柠录完口供出来, 女警还用纸杯给她打了一杯热水，连过来报案的陌生人都前来安慰她。 　　虞柠望着一个接着一个向她投来善意的人, 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 低下了头。 　　太奇妙了。 　　“你好……”在被告知可以离开后, 虞柠找上了女警。 　　“怎么了？”女警笑道, “没人来接你吗？” 　　“有的。”刚才哭得太上头, 有些事情她忘了问, “小艾的事情，你们会通知我的爸妈吗？” 　　那些收回去的眼泪马上又冒了出来含在眼睛里。 　　虞柠发现自己越来越熟练，眼泪竟然可以收放自如。 　　“我不想她们担心……” 　　不想她们担心是原因之一，但虞柠也清楚艾婧文这个案子她们知道了，家里绝对会爆发一次巨大的争吵。 　　女警：“好的，这边我会和同事那边说一下的。” 　　“谢谢。”虞柠松了口气，“麻烦你们了。” 　　女警：“没事，真有人接你吗？你要不要等一会儿，我下班了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虞柠摸了摸手腕，上面空荡荡的，让她不自觉地多摸了几下，“我男朋友过来接我。” 　　说着，她松开摸手腕的手，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几下。 　　虞柠拿出手机，微信上19条未读消息，最近一条就是刚才。 　　小乖乖：我的女朋友一直没有回消息，不知道手机是否在她手上，捡到手机的人能否回复一下消息? 　　虞柠看到微信都笑了。 　　她没有回复，直接走出了警局。 　　果不其然的，在警局门口看到了凌望今。 　　他看到虞柠，先是一愣，接着他跑了过来，中间还差点和路过的电动车撞上。 　　而跑到她面前后，他张了张嘴，然后笑了笑，在路灯笼罩下，眼睛看着还是湿的。 　　凌望今：“你……哭了？” 　　虞柠笑了。 　　她笑得停不下来，明明就不是什么搞笑的事情，可就是止不住。 　　凌望今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张开双臂，把她揽进了怀里，在她后背动作轻柔地拍打起来。 　　虞柠眨了眨眼，眼眶里滚出了一滴泪。 　　久违的拥抱啊，她闭上眼。 　　委屈的情绪一下子涌了出来。 　　虞柠吸了吸鼻子，“你怎么一直躲我啊。” 　　“对不起。”他将虞柠紧紧地拥进怀里，两臂用力得都在发抖，“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们抱的时间有点久，路人时不时投来视线。 　　于是虞柠拍了拍他的后背。 　　凌望今松手，什么也没问，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黑色小轿车停在路边，车窗上贴着的黄色罚单又把虞柠给逗笑了。 　　虞柠：“这么急吗？连车位都不找。” 　　凌望今上下仔细地看了她几眼，像是确定她的情绪状况后，才抱怨似地说了一句。 　　“我都想你的事情去了，哪有心思找车位。” 　　难得看到他这样错漏百出的情况。 　　衣服也没换，应该是从医院赶过来的，衬衫胸口上蹭黑了一块，额头的碎发都是乱的。 　　虞柠心神一动，“给我看下后备箱。” 　　凌望今没有说话，十分听话地按了下车钥匙。 　　她掀开了后备箱盖，只掀开了一半，在看到金属的铁锹杆和一个长条的像是裹尸袋一样的玩意后，虞柠将后备箱又盖了回去。 　　——噗呲 　　她似乎听到了电流的声音，从她的尾椎一路窜到了头顶，令她产生了被轻微电流击打的酥麻感。 　　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烦躁感又重新翻滚。 　　虞柠甚至感到了欣喜。 　　这种欣喜与兴奋与理智完全相悖。 　　一个正常人会为找到共犯而欣喜吗？ 　　不会，不应该的。 　　可这种情感与理智的矛盾也令虞柠愈发地激动。 　　她缓缓地转身，目光牢牢地吸附在凌望今脸上。 　　“我们等会儿就近找个停车场吧，没人的……” 　　她抬起手臂，那些细小的汗毛和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我可能等不了那么久了。” 　　* 　　凌今秋说得太对了。 　　人的欲望总是相通的。 　　狭小的车厢会放大呼吸声。 　　虞柠将座椅放倒，可惜这些椅背没有改造，放倒了也不能放平。 　　“我记得车库里有辆车能够完全放平，怎么不开出来？”虞柠抱怨道。 　　车内很黑，只有一盏路灯亮着，可它在车外，还只亮了一半，昏黄又微弱的灯光只堪堪照亮了车头，还有他的手臂。 　　凌望今：“出门出得很急。” 　　虞柠将他往一侧推动，要将他推到灯下。 　　他侧过脸挣扎了一下，被推着抵到车窗。 　　虞柠被他挣扎着晃了一下，但又很快按了下去，“力气挺大，比艾婧文大。” 　　听到艾婧文的名字，他忽地抬起手，掐住了虞柠的小臂。 　　“她没死……” 　　虞柠笑，雾似的光线照亮了他半边胸膛和半张脸，喉结在他说话时从光中滚进黑暗中。 　　“对啊，谁叫你一直不来找我？” 　　推卸责任她最擅长了。 　　虞柠拨了拨他领口的纽扣，两根手指轻轻一扭，可能是车内太安静了，她竟然听到了纽扣从孔洞里脱离发出的声响。 　　——啪 　　被衬衫包裹的胸膛上下剧烈起伏了两下。 　　凌望今：“……抱歉，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哦。”虞柠将注意力转到第二颗纽扣上。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他会想什么了。 　　从看到后备箱里的东西开始，虞柠就确定了一件事。 　　无论以后她做什么，凌望今一定会帮她的。 　　那么他脑子里想什么还重要吗？ 　　可她的态度似乎令凌望今误会了什么。 　　凌望今：“对不起……对不起……” 　　他又扭过了头，将整张脸都暴露在光下。 　　那双眼睛好像从刚才见面到现在就没有干过，总是湿的。 　　凌望今：“我不会再躲你了，不要……” 　　虞柠已经解开了第五颗纽扣。 　　凌望今：“……不要这样对我” 　　“那就松开手吧。”虞柠晃了晃手臂，停下手中的动作，“你这样掐着我，我都不好行动了。” 　　他望着虞柠，掐在她手臂上的手松开。 　　“乖……” 　　虞柠揉了揉他的脑袋，将衬衫掀开。 　　“我当然不会这样对你。” 　　“只要你乖乖听话。”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卡卡卡感谢在2023-04-22 10:54:18~2023-04-23 19:0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凉焰 100瓶；璃璃、唇下痣是心上人 22瓶；27052324 10瓶；36 9瓶；洛耶 5瓶；小看怡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六十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虞柠发现自己似乎在凌望今的身上发掘出了一个恶劣的小兴趣。 　　她将衬衫掀到了两边, 低头欣赏着他的神情。 　　看到凌望今皱起了眉，很难想象他顶着湿湿的眼睛露出了不太情愿还有那么些挣扎的神态，但是很快又垂下了眼, 无精打采地侧过脸，小声地嗯了一声。 　　虞柠：“回答得太模糊了。” 　　她把手贴在他的腹上, 凌望今私底下一定费了不少功夫, 才能让这些漂亮的肌肉块在仰躺的姿态下, 轮廓也十分清晰。 　　她又发现自己产生了得寸进尺的特性。 　　“嗯是什么意思呢？你同意的是我哪句话呢？” 　　虞柠顺着肌肉的纹理往上抚摸, “我可说了那么多话。” 　　她想着, 这样是不是过于恶劣了？ 　　因为她不光是想看到凌望今乖乖听话，还要他嘴上承认自己会乖乖听话。 　　凌望今侧过的头又扭了回来，他眼眶像是瞪大了一圈。 　　这副神情让虞柠想到了家里养的小猫, 在和她玩闹时被拨弄着在地上打滚后，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就会用这种眼神望着她。 　　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欺负, 于是困惑又无助地看她。 　　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无声向她传达着控诉。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虞柠对此一般都是怎么做的？ 　　她会往前迈一大步, 跑到小猫咪身边, 抱着它亲一大口。 　　就像现在…… 　　虞柠俯下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然后小猫会咪一声, 爪子在空中蹬了蹬, 再放到地上，便会翻滚着露出肚皮。 　　凌望今被亲得眨了眨眼, 他看向虞柠, 像是被安抚到了。 　　接着他闭上眼, 胸膛随着呼气与吐气有了一个较大的起伏。 　　凌望今彻底放弃了挣扎。 　　“……我会乖乖听话的。” 　　虞柠高兴地亲了他好几口。 　　“但是不能做危险的事情。”凌望今补充道, 说到这句时, 他还伸出手托住了虞柠的手臂, 将她托着坐直了身体，和她四目相对，“你要向我保证。” 　　“危险的事情？”虞柠干脆压在他的手臂上，“危险的应该是我吧？” 　　“不是这种危险。”他皱起眉，“你力气确实大，但这个社会是有秩序的，我不想再看到你被警察抓走了……” 　　“你这么遵守规则吗？”虞柠抬手往后备箱的方向一指，“那你带铁锹这些东西干嘛？” 　　“是我鬼迷心窍！”他声音忽然变大。 　　虞柠被吓了一跳。 　　“我竟然满脑子想的都是帮你处理现场，还担心你害怕……”他吸了口气，说话的尾音都在发颤，“结果……结果……” 　　凌望今低下了头，他努力地瞪着虞柠，那些水光全都聚集在眼眶里化作了一颗又一颗的水珠子。 　　“你竟然这样对我……” 　　他咬紧了牙，似乎是想恶狠狠地和她说话。 　　可话刚出口又因为吸气而变成了气音，伴随着从脸上滚落的泪珠子，就像是刚冒出的火苗，都还没窜出头，便被浇了个透湿，熄灭了。 　　最终，他重重地靠在了虞柠的肩膀，两手交错着锁紧了她的身体。 　　凶狠的气音彻底哑了火，只挤出了一句。 　　“如果真的想做，起码先和我说……至少，让我提前准备……” 　　虞柠拍拍了他的脑袋，感到了一丝小小的罪恶感。 　　可这丝罪恶感在欲望的天平上只稍稍摆动了一下，便立马沉向了欲望那头。 　　虞柠：“能等下哭嘛？我现在还蛮想做的，可以先满足我嘛。” 　　凌望今：“……” 　　凌望今在体能锻炼上下了不少功夫，虞柠能够感觉到。 　　她夹住了凌望今的腰，一手扶着车顶。 　　“有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理解你的母亲……” 　　凌望今没说话，他胸前起伏剧烈。 　　虞柠：“之前我还在想，我欲望怎么这么强烈。” 　　她抓了抓凌望今的下巴。 　　“要是想我不做危险的事情，那就多使点劲吧，把我的精力都消耗掉……” 　　* 　　虞柠躺在后座上，看着凌望今开车门进出擦座椅。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憋了一个月的郁气都出了不少，虽然累但也挺舒服的，就想睡觉。 　　虞柠：“你挺会找位置的。” 　　刚好在一条废弃的院子里，四周都是些拆迁房，居民都走得差不多，附近也没什么人。 　　“鄂城很多地方我都去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条毛毯盖在虞柠的身上。 　　难怪A辈子死了那么多人，直到最后纵火，你小子才落网。 　　虞柠将毯子往上扯了扯。 　　“以防万一？你这个人好矛盾啊，一方面想控制我，一方面又做了这么多准备来帮我。” 　　“对啊。” 　　凌望今弯下腰，将毛毯角卷着包住了她的脚。 　　“我也是刚才才发现。” 　　听他说话还有些喘，应该是刚才累到了。 　　虞柠打了几个哈欠。 　　“发现什么？” 　　凌望今：“我可能拒绝不了你。” 　　其实你A辈子也是这样的。 　　虞柠抱住他递来的皮卡丘玩偶，放松了身体，沉入梦乡。 　　——砰 　　东西掉在地上的声响让虞柠睁开眼。 　　她向着声源的方向看去。 　　看到了一个脑袋，一颗被砍下来的脑袋。 　　“擦！”虞柠听到有人啧了一声，抱怨道，“又搞到身上了。” 　　白云彩虹的指甲伸进第一人称的画面，接着整个画面向下转，看起来就像是低了头。 　　虞柠看到了一条沾血的百褶裙。 　　白云指甲捏住了裙角，在沾血的部分抹了抹，就像是她吃火锅不小心把油溅到身上，然后擦拭油渍一般。 　　“烦，每次血都喷得到处都是。”白云指甲挥了挥，只听到‘啪’的一声，一把斧头被扔了出来，丢在了那颗脑袋的旁边。 　　虞柠意识到，她又在做A辈子的梦了。 　　一道男声传来。 　　“你砍人脑袋的时候不要那么粗暴。” 　　画面一转，凌望今推开了防盗门，他将行李箱从门口推了进来。 　　“那你得和她说。”白云指甲指了指地上的脑袋，“一直都在叫，我本来只是想割断她气管的。” 　　凌望今套上手套，将地上的脑袋捡了起来。 　　“用斧头割？” 　　“我刀用得没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伴随着一阵脚步啪嗒的响声。 　　第一人称的画面转向防盗门旁的镜子上。 　　镜中照出人影，也就是这个梦的主人。 　　虞柠看到了自己的脸。 　　镜中的‘虞柠’皱着眉，‘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血都喷到脸上了！好脏！” 　　“嫌脏下次就注意点。”凌望今将毛巾按在血泊上，“尽量不要把血弄得到处都是。” 　　“我不会嘛~” 　　镜中的‘虞柠’正拿湿纸巾擦脸，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笑嘻嘻地扭头，撒娇道。 　　“你帮我处理嘛~”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凌望今将吸满血的毛巾放到一边换上新的，嘴上虽是抱怨，可脸上的笑容却没下去过。 　　“你就是吃准了我。” 　　作者有话说： 　　卡啊！！！ 　　今天更新比较晚，脑子都是混沌的。 　　爱你们么么哒。感谢在2023-04-23 19:05:35~2023-04-24 21:1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凉焰 30瓶；小看怡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六十一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虞柠盯着镜子, 在梦中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她内心腾升出了陌生感。 　　原来我也可能会变成这样吗？ 　　镜子中的‘虞柠’侧着脸，对着镜子仔细地擦拭喷溅上的血点。 　　明面上的血渍倒是擦干净了，但湿纸巾在眉毛上蹭了蹭, 便蹭了一块红。 　　“唉……” 　　‘她’叹了口气。 　　也就是几秒的功夫，‘她’眼皮上下眨动了几下, 眼眶由红变白, 那些炸起的毛发也一一垂下。 　　犹如如梦初醒, ‘她’从那种难以形容的疯癫状态逐渐脱离, 变回了虞柠熟悉的那个‘虞柠’。 　　凌望今：“无聊了？” 　　“嗯。”‘她’拿湿纸巾一根一根地擦拭手指, “玩过之后总会感到空虚和无聊，但玩的时候激动也不是假。” 　　‘她’把沾上血迹的湿纸巾抛进垃圾桶。 　　“难道这就是贤者时间？” 　　“是你阈值提高了。”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凌望今换下手上的手套, 换上新的手套，接着从行李箱里拿出了把小铲子，指向地上的无头尸体, “这种可能无法满足你了。” 　　“可能吧……”‘虞柠’笑了笑。 　　‘她’从镜前走开, 走到无头尸体前。 　　尸体穿着红色的南瓜裙和泡泡袖外套。 　　是艾婧文啊, 虞柠想。 　　随后，‘她’抱起了无头尸体旁的脑袋。 　　凌望今将瓷砖翘起了一角, “戴手套啊。” 　　‘虞柠’：“反正你买了绞肉机, 脑袋上有没有指纹也无所谓吧。” 　　上次做梦在B辈子的梦里，虞柠看到艾婧文被割喉, 这次倒是看到了她的头。 　　和料想中的表情狰狞不同, 这颗断头竟然还称得上是清秀的。 　　微微张着嘴, 半合着眼, 定格在略有些诧异却难过的神情上。 　　“搅碎脑袋还是要费些力气的。”凌望今把撬起的瓷钻叠在一起。 　　“反正最后也要搅三具, 都很费力。”‘虞柠’一手捧着脑袋的脸, 抖了抖，将脑袋里剩余的血液全都抖出来，“其实我是想把他们都冻冰柜里的，刚好一家团聚。” 　　凌望今：“公安刑侦破案需要尸体，而且尸体这东西冻久了会有味道。” 　　“知道啦知道啦。”‘虞柠’捧起了艾婧文的头。 　　艾婧文的头正对画面，在第一人称视角下，就像是与她四目相对般。 　　‘虞柠’：“搅碎了混一起，你们也算一家团圆了。” 　　凌望今：“艾婧文一直都没搞清楚自己对她爸妈是爱还是恨，估计杀了之后后悔过。” 　　‘虞柠’：“这你都看出来了？” 　　“屋子里味那么大，冻肉放冰柜里味道根本不会这么大，我想她应该经常开冰柜说不定还抱出来过。”他将毛巾和瓷砖分类装入不同的袋子里。 　　说着，凌望今转身看向‘虞柠’。 　　“你也一直在强调一家团圆，艾婧文生前和你说了什么吧？” 　　‘虞柠’没有说话，而是抽出湿纸巾，擦拭脑袋上的血迹。 　　凌望今：“她这种精神状态活不了多久了……” 　　“我发现你每次帮我收尾的时候话就很多啊。”‘虞柠’把脑袋放在地上，“还总要给受害者来个心理分析。” 　　“我觉得这样让你感觉舒服一点。”凌望今捡起了斧头。 　　‘虞柠’：“这么明显吗？” 　　距离拉近，‘她’跑到了凌望今身后，扑了上去。 　　凌望今：“挺明显的，之前处理的几具尸体，都不能算得上是好人。” 　　“唉……”‘虞柠’长叹一口气，“我要是像你母亲那样就好了，没受过什么教育，没有善恶观念，在杀人时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罪恶感了。” 　　凌望今：“为什么杀人？” 　　“刺激吧？被爸妈管得好烦啊。”‘虞柠’环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吊在他的身上，“然后有段时间情绪一直控制不住，反正都杀了一个了，十个和一个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呢？”‘虞柠’话音一转，“你怎么就愿意帮我？你喜欢杀人吗？” 　　在‘她’说话的同时，虞柠听到了咔咔的骨骼挤压的声响。 　　凌望今的脖子发红，他似是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我不喜欢杀人，放松……” 　　‘虞柠’松开手臂，“刚才我就是这么一用力，本来是想按住艾婧文的，结果好像把她肋骨按断了。” 　　说着，‘她’叹气着感叹道，“你说得对，再这样下去我估计得杀你这样武力值较高的人才会有刺激感了。” 　　凌望今：“你很讨厌艾婧文。” 　　“也还好，就是她疯起来会找我爸妈，有点麻烦。”‘虞柠’戳了下他的胸口，“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是早就弄清了我的性格弱点了吗？”凌望今没有回头。 　　“你发现啦？”‘虞柠’笑出了声，“你爸和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我对你还蛮好奇的。” 　　凌望今：“你想杀我？” 　　“没办法啊，听你爸描述，我还以为你和你妈差不多。”‘虞柠’在他肩上拍了拍。 　　凌望今：“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故意来找我的吗？” 　　‘虞柠’：“差不多吧，生气啦？” 　　凌望今没有回话，他安静地处理起了那具无头尸体。 　　“对不起啦。”‘虞柠’将两手轻轻按在他肩膀上。 　　他没有动，‘虞柠’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几口，将他的头掰着转过来，“原谅我吧。” 　　他皱着眉，抿紧了嘴唇，眼里似乎泛着水光，他似乎不想和‘虞柠’对视，便垂下眼。 　　‘虞柠’：“对不起啦。” 　　凌望今：“……你就是知道我没法拒绝你。” 　　“哎呀。”‘虞柠’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是没想到，你爸爸把你养成了这样，他拒绝不了你妈妈，你拒绝不了我。” 　　凌望今回过头，“你就是知道，还故意来找我。” 　　“对不起啦。”‘虞柠’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就是有点嫉妒啦，为什么都是心理变态，你怎么就可以装作正常人生活呢？” 　　虞柠惊讶于A辈子自己的无耻，‘她’毫不在意地将内心最真实也最黑暗的想法暴露于凌望今面前。 　　凌望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也可以的，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太晚了，乖乖。”‘虞柠’伸出手，即便用湿纸巾擦了很多次，可血液依旧渗进了指甲缝里，“从我杀第一个人开始，就回不了头啦。” 　　凌望今沉默了几秒，他把艾婧文的脑袋重新摆到身体上，做了这么一个无意义的动作，但可能因为有些许心烦意乱，脑袋没抓稳滚了出去。 　　“……我陪你。”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陪你。” 　　“你可真变态啊。”‘虞柠’又笑出了声。 　　“你不就是抓住我这个性格弱点吗？”凌望今站起了身，犹豫和纠结的情绪从他脸上退去，他呼了一口气，微笑着转向‘虞柠’，“手链掉了。” 　　‘虞柠’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应该是之前按艾婧文时被她抓掉的，金子就是软。” 　　凌望今蹲下身，从沙发里揪出压成一团的金手链。 　　‘虞柠’感叹道，“细节我真的是比不过你啊。” 　　凌望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记得找我就行。” 　　“不要把杀人的事情说得这么自然啊，乖乖。”‘虞柠’笑道，“我们小乖乖被爸爸养坏了，我帮你把你爸爸杀了给你出气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算是稍微赶上更新时间了，晚上改错别字，么么哒感谢在2023-04-24 21:12:25~2023-04-25 17:2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 55瓶；卉 10瓶；小看怡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六十二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虞柠醒了。 　　四周黑漆漆的, 非常安静，唯一能听到的声响便是呼吸声。 　　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从梦中苏醒总会有这么一段由迷糊到清醒的阶段。 　　原来我A辈子这么凶残啊。 　　虞柠心想。 　　她感到了迷惑还有些怅然, 接着在脑海里梳理梦中得到的线索。 　　虞柠还是不觉得自己会杀人，在正常的情况下。 　　扪心自问, 虞柠对现有的生活很满意。 　　虽然时不时会感到烦躁, 或是偶尔因为处理父母关系而焦躁, 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舒适且顺心的。 　　虞柠想起了自己积极找上金妙以及处理梦中问题的起始动机。 　　为了解决掉可能会有的危机, 然后延续现有的生活。 　　她扭过了头, 看向了枕旁的人，或者说是胸膛？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养成了睡在他胸前的习惯。 　　温热的体温, 还有光滑细腻的皮肤，以及安全感…… 　　脑袋边还有毛茸茸缩成一团的小猫，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真不想破坏这样的生活啊, 虞柠想。 　　但是A辈子却到这种地步, 金妙说过他们相遇得很晚。 　　可能A辈子的‘虞柠’没有享受过这样惬意的生活？虞柠想到梦中‘她’提到的情绪不稳定后杀人。 　　虞柠想了想, 还是决定先好好吃药吧。 　　这种精神问题就是容易反复的，总是一阵一阵的, 每次医生开的药都不多, 吃完就得回医院再看。 　　而虞柠也很讨厌那些药的副作用。 　　吃完经常脑袋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就是一天, 所以在和凌望今在一起情绪稳定很多后, 她有段时间没再吃药了。 　　但是看了梦中AB两辈子情况, 虞柠有点怀疑自己未来的精神状况。 　　这么想着, 她从床上爬起来去找方医生开的药。 　　虞柠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挪开。 　　“……柠柠？” 　　床铺摇晃了两下, 虞柠看到黑暗中有人影坐了起来。 　　——啪 　　床头灯被打开。 　　他沐浴在淡黄色的光线中, 脸上还带着倦意，双眼半睁，却还是对着她笑了笑。 　　心脏像是被撞了一下，虞柠盯着他的脸。 　　“累坏了吧。” 　　她将凌望今推回床上，顺手摸了把枕头上睡眼惺忪的猫咪脑袋。 　　“不用管我，先睡一会儿。” 　　凌望今眨了下眼，他眼下还有黑眼圈，不重却和睫毛下的阴影连成一片，即便是强打精神，疲态怎么也掩不住。 　　“没事，饿了吗？” 　　“不饿。”虞柠按住他的胸口，也不知道是A辈子那个梦的内容给她带来的冲击，还是某些其他的因素，她忽然想对他温柔一些，“就是睡不着，你不用管我。” 　　“那我陪你。”他作势起身，“有没有想玩的游戏？” 　　虞柠抬起食指，一指戳在他额头上。 　　“快睡，趁我还有良心的时候。” 　　他又眨了下眼，眼眶都因为困意而泛红，却还是撑着睁开。 　　“我也睡不着。” 　　虞柠都被凌望今弄得有些无奈，忽然能够明白A辈子能走到那个地步，恐怕也有他在里面推波助澜。 　　“是做梦了吗？”他再度使劲，从床上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是关于艾婧文的梦吗？每次你遇到一些事情就会做相关的梦。” 　　“你发现了啊。”虞柠并不意外。 　　“嗯。”凌望今眨眨眼，他看着非常疲惫，但还是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是手链不见了吗？” 　　经他提醒，虞柠摸了摸手腕，又回想梦里的内容。 　　“好像掉艾婧文那边了，应该是在沙发里。” 　　凌望今：“是在你控制她的时候，被她扯掉的吧？还是不要小看精神病人的挣扎力气。” 　　说完，他撑着头，像是有些懊恼。 　　“这个我怎么昨天没注意到。” 　　虞柠结合定位和做梦他上班认真的劲头，恐怕这段时间他早上上班，晚上还要躲她，再加上昨天收拾电锯铲子那些东西，大概率还在脑里规划了一些抛尸路线或者如何处理尸体一类的东西。 　　然后又和她在车上、在家里这么闹了一通，后续他还一个人收拾了现场，虞柠先一步睡了。 　　这么一想，虞柠都觉他累。 　　凌望今：“……抱歉，艾婧文没死，你也没动手，手链掉在现场问题应该不大，我们可以先聊聊……” 　　虞柠打断了他的话，“不急，我又没有对艾婧文做什么，你先睡。” 　　说完，她牵住凌望今的手。 　　“乖乖，明天我们去看王梅茹吧。” 　　* 　　“听你说的，A辈子还蛮可怕的。”王梅茹放下手中的茶杯，小声抱怨了一句，“怎么又是奶茶，真的是有了女朋友就把我给忘了。” 　　虞柠笑，“说实话，我本心并不想走到那一步，但要真说我有多么善良其实也没有。” 　　虞柠以前看过很多心理医生，但都不敢把内心最真实的那部分说出来，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了。 　　“即便做梦梦到杀人现场，我有点震惊。”虞柠抿了口奶茶，“我上学学的思想品德和我爸妈告诉我这样想是不对的，你应该感到负罪感，应该害怕……可能我有这种感觉吧，但不多。” 　　“特别在知道A辈子的‘虞柠’是杀的一些坏人后。”虞柠笑了笑，“负罪感更少了。” 　　说话时，她一直都在观察王梅茹的神情。 　　可能是经历过凌今秋，王梅茹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吃惊抑或是厌恶的神情。 　　虞柠：“我不想杀人，不想像A辈子那样，主要是因为我不想破坏现有的生活，和那些负罪感那些感觉没有太大的感觉。” 　　她回想自己和金妙相遇以来自己的心路历程和聊天内容。 　　原来在懵懵懂懂没有搞清自我的时候，那种冷漠和无感已经初显端倪了啊…… 　　“你能感知到情感吗？”王梅茹突然问道。 　　虞柠：“哪一种？” 　　王梅茹：“爱，亲情爱情友情这种。” 　　“这些还是能感觉到的，所以我和我父母相处的挺难受的，我觉得他们可能无法接受我阴暗的这一面。” 　　“那就是极端的自我，共情能力较弱了。”王梅茹下了结论。 　　虞柠觉得她用自我这个词都很委婉了。 　　虞柠点头，“您形容得很准确，我想了很久，我这样的人可能需要一个顺我心意的人，但是凌望今是不是有点顺过头了？一辆快失控的车也不能一直加油吧？” 　　* 　　王梅茹：“我都快成你们情感咨询专栏了。” 　　凌望今低下头，“……抱歉，但我控制不住。” 　　“我听虞柠说了一些事情。”王梅茹看着他，“你主动……想帮她收尾？” 　　凌望今‘嗯’了一声。 　　“这样的事……以前也做过。” 　　作者有话说： 　　还是卡，这章小小过度一下！ 　　因为看评论有读者宝贝觉得害怕，就先剧透一下下，这辈子女主没杀过人（抽烟脸）。 　　感谢在2023-04-25 17:26:34~2023-04-26 21:43: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其 6瓶；地球村、映画画、洛耶 5瓶；这是一个好名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六十三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人总有不能抵抗的欲望和弱点。 　　这一点在楼鸣生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也让凌望今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王梅茹在听到他的话后，脸色出现了变化。 　　“你们……杀过人？” 　　凌望今摇头，“小时候我们都在楼鸣生手下接受治疗, 这点您也知道。” 　　王梅茹眉头皱紧，“我也没想到他疯到这个地步, 还想搞对照组实验凌今秋这种脑变异情况会不会有正常情感。” 　　凌望今：“他手下有个医院……” 　　“楼鸣生以前建了所医院, 我在里面治疗过？”虞柠惊讶道, 她回头望了一眼房门口, 刚才凌望今和王梅茹进去了, 这种心理咨询很注重隐私。 　　“是的。”柳小姐声线平稳，自从上次艾婧文那件事后，虞柠查东西干脆刷他的卡, 也不避着他了。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虞柠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疤痕，“你查了我的病历吗？” 　　她爸妈对她就医史讳莫如深，家里病历这类东西都没有, 像是生怕虞柠知道什么一样。 　　柳小姐：“查到了……您的大脑好像有点问题。” 　　虞柠愣了几秒, 她慢慢地蹲了下来, 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气。 　　“这块好像统称边缘系统，主要是控制情绪。”柳小姐说道, “我把东西发您吧, 太专业了说不清楚。” 　　虞柠接受了她发过来的文档。 　　文档里有副大脑的剖面图，其中边缘皮层被用红线画了出来。 　　柳小姐：“我找医生大概按照您的情况在图上画了一下, 您脑部变异的就是这块区域, 您曾经做过手术切除这块部分。” 　　虞柠看着那些红线区域, 有部分在大脑外面, 也有部分在大脑内部。 　　柳小姐：“现有科技水平不能全部切掉这些组织, 只切了外面那部分……但是好像还是对您产生了一定影响。” 　　柳小姐：“毕竟这部分脑组织和学习、记忆、行为也有一定的关系。” 　　不用柳小姐说明, 虞柠在文档里看到的病历就写得很清楚。 　　后遗症——记忆缺失，认知、智力水平下降。 　　看到这里，虞柠还在想她从小看书就犯困，很多东西记不住是不是因为这个啊。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笑了会儿后又叹了口气。 　　虞柠翻了翻文档，柳小姐把她的就医经历统计好，画了一条时间线出来。 　　手术切除异变脑组织时间在最后，前期是一眼数不出次数的看病史。 　　虞柠一直不太能理解她爸妈对她的控制，依旧每次争吵后露出的疲惫和难过。 　　她那时总在想：既然觉得累，不管她不就好了吗？ 　　直到现在她看到了这条时间线。 　　虞柠心中五味杂陈。 　　虞柠：“我去楼鸣生医院治疗的时间在做手术之前？” 　　整条时间线，这两次事件的时间是挨在一起的，她从楼鸣生的医院出来立马就去做了手术。 　　虞柠：“中间发生了什么？” 　　“虞柠在楼鸣生的医院里做了什么？”王梅茹望向凌望今。 　　“很多，她小时候就像是个……”他思索了片刻，“坏种。” 　　小时候在楼鸣生的医院里，在医生护士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凌望今听得最多的就是虞柠。 　　凌望今：“他们总说这个小女孩有多么可怕，完全控制不了情绪，力气还大得吓人，针头都会被她掰断。” 　　其实这些也算不了什么，楼鸣生开的医院专门接收这种脑部变异、生理上不太正常的人，一些出格的谈资凌望今听得也不少。 　　凌望今：“但虞柠有点不太一样，她的异变和凌今秋太像了。” 　　本来大脑异变也存活下来的个体就不多，但变异区域也差不多的情况更为罕见。 　　凌望今：“我有时候会在想，会不会是命运？但仔细想想还有重生这种事情，或许会再次出现虞柠这样的人，反倒不奇怪了。” 　　在虞柠入院后没多久，楼鸣生对她产生了极大的热情。 　　凌望今：“他像是把虞柠当作他和凌今秋的孩子了。” 　　回想起当时自己的心理，凌望今内心都会腾升起一股强烈的厌恶。 　　凌望今：“小孩子难免会对父母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开始䧇璍我跟踪虞柠是因为嫉妒，楼鸣生对她可比对我好多了。” 　　准确来说，楼鸣生对待虞柠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 　　“可惜了。”想到小时候虞柠对待楼鸣生的态度，凌望今笑了起来，“就算这样，虞柠也不喜欢他。” 　　王梅茹轻声啧了一下，摆了摆手，“把脸上的笑收一收，说正经的，虞柠为什么不喜欢他？” 　　说出这个问题后，王梅茹顿了顿，“直觉？” 　　凌望今点头。 　　“真的和凌今秋很像啊。”王梅茹感叹道，“当年凌今秋那么难抓，除了她力气大和当时刑侦技术原因以外，还有她的直觉，好几次警方根据她的行动踪迹开始围捕她了，她就突然改变计划去了别的地方。” 　　凌望今笑，“大概楼鸣生也没有想到这种直觉会用在他的身上吧？” 　　王梅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收起你那个得瑟劲吧。” 　　等气氛变得轻松一些后，王梅茹问道。 　　“你拒绝不了虞柠，就是因为她很像你的妈妈吗？” 　　“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 　　凌望今曾经非常排斥楼鸣生和凌今秋的一切，楼鸣生时常在他耳边念叨凌今秋，久而久之都有了些许逆反心理。 　　于是乎，他幼年就带着这种嫉妒和逆反的心思开始跟踪虞柠。 　　凌望今：“小时候的虞柠确实和楼鸣生描述的那个凌今秋很像，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小时候的凌望今其实有些怕虞柠，他不敢跟得太近，被发现了一定会被她按在地上欺负直到哭出来为止。 　　事实上，十次的跟踪里面九次都会被发现。 　　凌望今：“她的直觉很厉害，可惜长大之后这种直觉消退了很多。” 　　被欺负多了，小凌望今也总结出了经验，跟在后面容易被逮到，那就提前总结好她的行踪规律，提前守株待兔观察就行了，再配合一下那天要做的事情隐蔽性很强。 　　凌望今：“她被她爸妈教得挺好的，情绪正常的情况下，她很有礼貌，所以在人多的场合她并不会欺负我。” 　　王梅茹笑着调侃了一句，“你确定这是有礼貌？” 　　“很奇怪的感觉。”凌望今笑，“感觉她很坏，但又没那么坏，我还记得有次她好像是发病了。” 　　那次小凌望今在小虞柠常去的地方都没看见她，于是问了一路的医生和护士，在后面花园里看到虞柠。 　　她抱着头正在地上打滚。 　　小凌望今吓了一跳，跑上去伸手牵她。 　　凌望今：“把她牵起来后，我问她为什么要在地上打滚。” 　　被牵起来的虞柠小小一只，脸也是圆鼓鼓的，两只眼睛泛着红。 　　小孩子发病状态挺可爱的。 　　凌望今：“她把一只松鼠塞给了我。” 　　是树上掉下来的小松鼠，眼睛都没有睁开。 　　而小虞柠眨了眨眼，她烦躁地在原地不断跺脚，嘴里还不停嘀咕着。 　　凌望今：“‘不能摔不能摔’，她是这么说的，她有不正常的一面，但是她控制住了。” 　　听到这里，王梅茹也渐渐坐直了身体。 　　“和凌今秋不同。” 　　“对，或许是她父母的教育起到了作用。”凌望今想到那些画面，就会控制不住地想笑，“挺可爱的。” 　　王梅茹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凌望今：“我后来把小松鼠送回了树上，那是我第一次帮她。” 　　有些事情开了一次头，就会有第二次。 　　小虞柠就是那种很不客气的孩子，使唤起人来没有任何顾虑。 　　王梅茹笑道，“觉得女孩子可爱，就是拒绝不了的开端啦。” 　　如果事情一直按照这样发展下去，那将会是凌望今幼年美好的记忆。 　　凌望今：“我被楼鸣生关了禁闭。” 　　楼鸣生并不会打他，也不会骂他。 　　他将凌今秋那句控制情绪视作真理，绝不会做出暴力的行径。 　　凌望今：“虞柠小时候精力比现在充沛多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上蹿下跳，然后她发现了禁闭室的存在……我当时哭得很惨。” 　　他当时被从通风管道里跳出来的小虞柠吓了一跳。 　　凌望今：“被关禁闭的原因，我早就不记得了，可我还记得她的脸。” 　　小虞柠从外面踹开了禁闭室的门。 　　她双眼通红，又开始不停地在原地跺脚，脑袋上的头发都炸着鼓了起来。 　　凌望今：“她问我，‘你被欺负了吗？’‘你爸爸是坏人吗？’” 　　小凌望今并不知道她这句话背后的涵义，可被关了一天，他又饿又怕，情不自禁地对自己爸爸产生了怨恨。 　　凌望今：“我说是……” 　　然后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楼鸣生的办公室。 　　小虞柠拿着小餐刀捅进了楼鸣生的肚子里。 　　凌望今笑了笑，“餐刀还是楼鸣生送她的。” 　　那时小凌望今在花园里，忽然听到医院里拉起了警报。 　　他跟着拥挤奔跑的人群跑到了办公室。 　　凌望今：“我看到了很多血，还有丢在一边的餐刀，大人们都在说叫救护车、报警，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她被警察抓走。” 　　接着他偷走了小餐刀。 　　一路上都在哭。 　　躲开人群的时候在哭，在花园里挖坑埋刀的时候也在哭。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虞柠打断了柳小姐的叙述。 　　一个小小的男孩子穿过人群跑到他的面前。 　　他手上脏兮兮的，连脸上都被抹了一层褐色的土印子。 　　然后在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是想挤出笑，可圆圆的眼睛被笑着一挤，本就包不住的泪包稀里哗啦地涌了出来。 　　他哭着用手抹了抹眼泪，在脸上又抹出了一条泥线。 　　那一瞬间，周遭人群叫喊着救护车报警的吼声忽然远去。 　　连同她焦躁的情绪也一并平静下来。 　　她听到小男孩哭着对她说。 　　“藏好了，我藏好了。” 　　作者有话说： 　　卡出来了，擦汗。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在2023-04-26 21:43:27~2023-04-27 22:5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々魄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六十四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虞柠注视着前方, 她眨了几下眼。 　　记忆中的小男孩犹如一阵淡淡的雾气，来得匆忙，散得突然。 　　柳小姐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等待她的下一个要求。 　　虞柠抬手按了按头顶上的疤痕，将手机换到了另一边。 　　“被捅了后, 楼鸣生的情况怎么样？” 　　“虽然您力气大, 但个子不高, 没捅到要害。”柳小姐的职业素养很高, 即便说到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她的语气都没有出现变化。 　　虞柠：“楼鸣生没有追究我的责任吗？” 　　小时候的记忆大多都模糊了，她仔细地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关于楼鸣生的事情。 　　不过脸上蒙着白雾的小男孩倒是时不时地在她脑中闪现。 　　柳小姐：“楼鸣生没有报警。” 　　“没有报警？”虞柠有些诧异，却并不觉得意外。 　　“楼鸣生对虞柠很包容, 即便被捅了一刀，他也不生气。”说到这里，凌望今也有些控制不住, “他那种脑子, 越像凌今秋他越喜欢, 哪还会报警？” 　　“后来他把这事压了下去，但还是被虞柠的父母知道了。”凌望今垂下眼, 他张开手掌又握紧, “虽然楼鸣生主动找她父母谈了话，表示不建议这件事, 但虞柠还是被他们带走了。” 　　从那以后, 他就没再见到过虞柠。 　　王梅茹沉思了片刻, “我记得你后来被你爷爷接回去了吧, 这部分事情你都没和我说过。” 　　凌望今收起脸上的表情, “没什么好说的。” 　　王梅茹叹气, “你这孩子，从小就有想法，只有遇到想不通的事情才会想我，我难不成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凌望今抿了抿嘴唇，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楼鸣生被捅入院的事情被他知道了，然后查了查就查到楼鸣生开医院弄对照组的事情。” 　　王梅茹：“然后你就被接回去了？” 　　有钱人家里也不安宁。 　　凌望今并不太回想那时候的事情，在医院里有其他对照组分散楼鸣生的注意力，闲暇时还能和虞柠一起玩。 　　凌望今笑着哼了一声，“是，然后我就变成了楼鸣生的玩具。” 　　王梅茹：“看来你爷爷选择你的父亲啊。” 　　“正常，比起没见过几次面而且还不是什么正常人生的孙子，儿子至少看上去还有得救。” 　　王梅茹拿出新的茶杯给他倒了杯奶茶，“可怜的孩子，难怪你监护权我一直抢不到。” 　　“不可怜。”凌望今接过杯子，他笑着晃动茶杯中的奶茶，“我现在拿到了所有的钱。” 　　王梅茹再度翻了个白眼，“你还利用我同情心，让我帮你给楼鸣生开精神诊断书，用到了吗？” 　　“那只是备用计划，比起精神病院，经济罪让他蹲的时间更久。”凌望今向王梅茹举了举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谢谢。” 　　王梅茹：“你能正常生活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凌望今笑着喝了一小口，皱起眉，“有点甜。” 　　“这可是你准备的奶茶冲剂，你女朋友亲手泡的。”王梅茹往他杯子里放了根小茶匙。 　　凌望今想起他不久前买了很多奶茶冲剂放到这边的房子里。 　　“你最近记性注意力都大大下降哦。”王梅茹拧开瓶矿泉水，“准确来说，遇到虞柠的事情，你很容易智商下线。” 　　凌望今长叹一口气，最近他叹气的情况很多。 　　“……我知道。”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没道理。 　　平常遇到一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他会很快地思考如何解决问题。 　　但是换了一个人，换成了虞柠，感觉完全不同。 　　凌望今：“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可看到这个人就会被她牵动心神，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我有类似的，不过是在微博上和人吵架的时候。”王梅茹抱胸笑着说道，“这种感觉就挺强烈的，吵的时候上头，吵完后从那个情绪出来后，偶尔会想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更多的时候想起都要再骂对方一次傻X。” 　　凌望今想了想，他仔细形容自己当时的心理状态。 　　“我现在越来越容易在虞柠的事情上丧失理智，但后来冷静后，确实会思考那时自己为什么那么做。” 　　王梅茹：“艾婧文的事情就能说明这一点，那你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凌望今：“……没有。” 　　王梅茹叹道，“你真的挺上头的，在小虞柠被她爸妈接走后，别是偷偷跟踪过他们家吧？” 　　“没有。”凌望今回答得肯定。 　　“没有？”王梅茹不太相信，“你为了控制她，刻意把我支到国外，你觉得你说这话可行度高吗？” 　　“我被爷爷接走后，有很长时间没见过虞柠，就像您说的，脱离了那个情绪也换了个环境，然后我慢慢发现自己无法抗拒她这件事。” 　　楼鸣生这个人始终贯彻凌今秋说的所有话。 　　自凌望今能控制情绪后，便让他去上学。 　　知识真是一个好东西，在教一个人数理化的同时，还有礼义廉耻。 　　这也让凌望今逐渐意识到自己和虞柠之间的关系是扭曲，是不正确的。 　　“我一开始是真的想做一个正常人。”凌望今两手捧住了自己的头，“刻意避开了她所有的信息，学了心理……” 　　为什么会遇到呢？ 　　为什么就那么巧呢？ 　　凌望今：“可就是遇到了……” 　　那太可怕了，明明五官都和幼年有了很大的区别，明明她已经不记得了一切。 　　可只是一眼，一个对视。 　　凌望今就知道。 　　虞柠，那是虞柠。 　　凌望今：“我有尝试挣扎，我不想被控制，也不想被牵着走。” 　　于是他开始观察虞柠，就像小时候一样。 　　躲在角落里，和她身边的朋友和亲人打好关系，打探出她的喜好，摸索出她最常去的地方，再进一步推导出她的想法。 　　凌望今：“还好还好……她似乎失去了直觉，我还可以偷偷地跟踪她。” 　　他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凌望今：“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她这样无害地继续生活下去也好，至少是我控制着她，而不是她控制着我。” 　　还可以像小时候那样，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一道声音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王梅茹：“你要是真想挣扎，在你们重逢的时候，你就不敢靠上去。” 　　“我控制不住。”凌望今垂着头，“我真的……控制不住。” 　　“金妙，你现在忙吗？”虞柠拨通了电话，她倚靠在墙边，盯着紧闭的房门，从进去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人都没出来。 　　金妙：“不忙，咋啦？” 　　“我们来复盘一下AB辈子的事情。”听了柳小姐的调查结果，再结合脑中想起的一些画面。 　　金妙：“又梦到新的东西啦？” 　　“差不多吧。”虞柠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要是靠凌望今这控制力，这辈子我估计还得遭。” 　　“你这控制力，完蛋了，这次搞不好你又要成从犯？”王梅茹摇着头连喝了几大口矿泉水。 　　“又？”凌望今抬头，“金妙重生了不止一次？” 　　“嚯，智商回来了。”王梅茹放下矿泉水瓶，“虞柠没和你说过吗？” 　　“没有。”凌望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离开虞柠加之昨晚睡了一个好觉后，他的思考能力渐渐回归，但脑子还是有些混沌，他有些艰难地从中拨出一些线索。 　　“首先是虞柠和金妙的态度。”他闭上眼，努力清空脑中情绪带来的繁杂思绪，不得已把线索说出声来提高注意力，“虞柠一开始有点怕我，也不和我细说梦里的事情，是觉得我杀人？” 　　“可是虞柠后来的表现有点突兀，感觉就像一夜之间性格大变。” 　　变得更像是小时候的虞柠了。 　　凌望今睁开眼，在意识到自己又忍不住想别的东西后，他立马闭上眼，用力地晃了晃脑袋。 　　“是梦到她杀人了吗？”凌望今一手撑住了额头，不停地摇晃脑袋，以用眩晕感来压下因为虞柠杀人而产生的收尾一类的想法，“重生了两次？至少两次。” 　　思想从虞柠身上转移到金妙身上后，他清醒了不少，脑中开始浮现相关的画面。 　　金妙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不太可能会有什么特殊渠道知道他和虞柠的事情。 　　除非是一件大事，影响力大到金妙都知道的大事。 　　他睁开了眼，“以金妙的态度，她大概率从新闻上面看到的是我杀的人。” 　　而且只有我。 　　只是一个失神，又有无关的思绪挤进了凌望今的脑袋里。 　　至少，这两辈子，他收尾收得不错。 　　作者有话说： 　　赶上了赶上了。么么哒感谢在2023-04-27 22:54:37~2023-04-28 21:3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豆豆花 30瓶；尤思卡 10瓶；映画画 5瓶；炳听 2瓶；柚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六十五 　　◎好像是我有点疯欸，怎么办？◎ 　　“A辈子我也是自杀的吗？”A辈子梦中那个‘虞柠’疯到她有点不敢相信‘她’会自杀。 　　“是的, 我看到的警情通报是这么写的。”金妙说完补了一句，“但是后面调查我就不知道了。” 　　虞柠笑，“你不用老补充说明啦, 你知道A辈子自杀前的案子吗？” 　　金妙：“有媒体大概列出了那些案子的时间顺序，最后一个是纵火案, 那案子烧死的人太多了, 影响很大。” 　　“我看过那栋楼的施工方案, 还去现场看了。”鄂城这边搞线上招标, 专门建立了一个网站, 这个网站里有个项目专栏，专门给各大投标也就是施工企业上传过往经手的施工项目。 　　而纵火的那栋楼消防项目就在其中，这也得感谢她的前老板, 在她离职后都没改掉账号密码，虞柠只是一试就登上去了。 　　虞柠：“那栋楼的管道没做防火封堵，火一烧起来就沿着管道烧上去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金妙‘啊’了一声, “当时警情通报有提到火沿着管道烧上去的, 原来还有这一茬。” 　　虞柠脑中忽然闪过自己前老板办公室里挂着的风风火火的牌匾, 和她上班时脑子里曾冒过的想法。 　　基本可以确定这火是A辈子的‘虞柠’放的。 　　‘虞柠’做事随心所欲且还粗心大意，靠凌望今给她收尾。 　　而‘她’惯会得寸进尺, 可能就是一次又一次杀人成功后, 愈发地不管不顾。 　　凌望今那样，八成也不会约束‘她’。 　　这种结局, 几乎是必然啊。 　　显然最后一次纵火, 老天也没站在‘她’的身边, 令这一把火烧遍了全楼。 　　虞柠又开始剖析自己的心理。 　　细细一想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明明就是她一个人, 怎么分了两辈子, 有些事情她自己都想不通，得结合前后事件和经历才能分析出那会儿自己在想什么。 　　原来一个人的人生际遇会让一个人的思想变得如此不同吗？ 　　金妙：“纵火案死的人是最多，除了你前老板，其他受害者都和你没什么关系，网上有人分析那些人是误伤，可能凌望今纵火的时候都没想那么多。” 　　看来金妙还是认为是凌望今杀的人。 　　虞柠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其实按照凌望今那种慎密的收尾个性，这种纵火都不前期调查，一烧烧一片的事情，不太像是他做的。 　　她大概知道那个‘虞柠’是为什么自杀了。 　　因为烧到了无辜的人，且在新闻里看到这一切之后，‘她’估计已经明白了，‘她’和那些变态杀人狂，没有任何区别。 　　虞柠：“你还记得几个A辈子的受害者？” 　　金妙：“罗阳东！这个人应该是第一个受害者。” 　　罗阳东，这个名字她还有点印象，是她爸妈那边后来楼上的邻居，打老婆打孩子打得特别狠，虞柠大学时还因为忍无可忍拦他打老婆和他打过架。 　　虞柠对他印象深刻的原因，是把他揍进医院后，还看到他老婆半脸都是肿的过来给他送饭。 　　这样类似场景虞柠见过很多次，不过是在她爸妈看不下去罗阳东打老婆报警后，都要拘留罗阳东了，他老婆还跑来说情，搞得最后没拘几天就把人放回去了。 　　不过那次，她和罗阳东打得很厉害，把他手都打骨折了。 　　虞柠还以为他老婆那个性搞不好要反咬她一口，但最后那个女人眼眶青紫却对她笑了笑，在警局调解时什么都没说，只在离开时低声说了句谢谢。 　　也因为这个，虞柠才没被拘留。 　　打完架后没多久他们一家就退租搬走了，虽然还在她爸妈那个小区里，但虞柠也不知道他们住哪一栋去了。 　　“应该？”虞柠问道。 　　“对啊，他尸体在水里都泡烂了，再加上家里人没报警，警方花了很久才确定他的身份，是在鄂江那边被推下去的。” 　　她爸妈房子离鄂江挺近的。 　　虞柠单手揉头。 　　虞柠又想了想，觉得不太对。 　　她最暴躁时，才只打折了罗阳东的手，怎么会忽然把人推江里的？是有什么把她刺激到了吗？ 　　这部分有点想不太通，但还有件事让她很在意。 　　AB辈子的梦，第一视角竟然是不同的，A辈子是‘虞柠’，B辈子是凌望今。 　　以虞柠的经验，金妙这种超能力是会被外界影响的，甚至可以说是她思想的一种体现。 　　虞柠：“你在B辈子遇到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出现视角不同的情况？” 　　“啊？”金妙连‘啊’几声，“我不知道啊……这部分我脑子一片空白，可恶，让我仔细想想……” 　　——咔哒 　　虞柠看到房门的把手下压，凌望今和王梅茹的聊天结束了？ 　　“你先想吧，以后再聊。”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凌望今半垂着头跟在王梅茹身后，整个人看着还有些丧，但在看到她的瞬间，丧气一扫而空，头一抬，朝着她笑。 　　王梅茹：“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先去做个脑CT？” 　　* 　　王梅茹带着虞柠去了凌望今那边的主园区。 　　工作日私立医院里面做CT的人不多。 　　很快CT的结果就出来了。 　　虞柠这方面不太懂，而且她爸妈也不让她接触。 　　王梅茹仔细看了几分钟，“等会儿，你做个脑电图，可以吗？” 　　虞柠还有些懵，但还是点点头，“都听您的。” 　　脑电波做得也很快，贴片是王梅茹亲手贴的，大多贴在她脑伤疤的附近。 　　等脑电波出来后，王梅茹看了几眼。 　　“果然。” 　　凌望今上前看了几秒，眉头皱了起来。 　　“这部分很活跃……” 　　王梅茹看向虞柠，她有些严肃地问道，“你这边有以前的病历吗？检查报告有吗？” 　　刚好前不久柳小姐发给她的文档里就有这些东西。 　　虞柠直接打包发了过去。 　　王梅茹和凌望今两人换着看了很久。 　　虞柠被他们之间严肃的气氛感染，站得笔直。 　　“是这样的，虞柠。”王梅茹收起手机，“你以前做的切除手术，确实降低了这块区域的活跃度，让你的情绪起伏没有那么敏感。” 　　是这样的，和现今对比，虞柠确实觉得前十几年她情绪起伏没有现在大。 　　“但是你脑部这块被激活了，活跃度比之前高上很多。”王梅茹指了指脑电波图，“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同？” 　　虞柠：“精力旺盛了多，情绪也有点控制不了，我以前不是这种爱动手的人……然后，还感觉聪明了很多？” 　　说后面半句话，她都有点不太好意思，但在跟踪分析人这块领域，虞柠确实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王梅茹沉思了片刻，“我认识几个朋友，你这种情况要深入检查，但一些仪器鄂城没有，到时候再做个检查。” 　　虞柠点头，“麻烦你了。” 　　王梅茹眼珠往一侧一转，瞟了眼凌望今，随后望向虞柠。 　　“其实我个人是建议你们不要一天到晚都黏在一起，你俩在一起时间久了……可能会一加一大于二。” 　　王梅茹对虞柠说得比较含糊。 　　但说实话，虞柠也对这一点也有些头痛，凌望今对她百依百顺是很爽，但火上浇油也很有一手。 　　虞柠：“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吗？” 　　凌望今笑着看她，很快地回答道，“嗯，好。” 　　速度快到虞柠都在怀疑他有没有仔细思考过。 　　虞柠：“……算了。” 　　她决定从自己下手，加强自控力，遵循医嘱认真吃药。 　　* 　　“阿姨叔叔他们问你周末回家吃饭吗？”凌望今俯身为她扣上安全带。 　　最近忙着和凌望今斗智斗勇去了，还真没好好回去吃过饭。 　　而且现在她爸妈联系她大多通过凌望今，虞柠有时候有点怀疑自己情绪是不是太坏了？ 　　“回，我要吃椒盐玉米。”虞柠单手回绕按到座椅一侧的按钮上想放下椅背。 　　“我们先去超市。”说着他递上了蒸汽眼罩，“开车还要段时间，你先睡会儿。” 　　虞柠还真想在车上睡一会儿。 　　她无奈道，“你就这方面反应迅速。” 　　说完，她接过眼罩戴在了眼上。 　　凌望今适时地用车载音响放起了白噪音。 　　这生活可太舒适了，虞柠闭上了眼。 　　“你第一个竟然找的是我？” 　　一道嘶哑的嗓音刺了过来，虞柠还没听过这么奇怪的声音，每个一字都说得非常艰难，还模糊。 　　“看来我割得不太干净，你竟然还能说话。” 　　这是凌望今的声音。 　　虞柠睁开了眼，看到了一团被黑布包裹的不明物体，还稀沥沥地往下滴着水。 　　她不太肯定那是不是水，但所幸梦里闻不到味道，且眼前这个场景亮度不高，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 　　是凌望今的视角？又转回B辈子的梦了？ 　　嘶哑嗓音哼了几声，像是在笑。 　　“你可真奇特，看着既不像发病，却又不像是正常人，但还保有正常思维，甚至还为了杀我做了充足的准备……” 　　嘶哑嗓音：“能告诉我你现在正在想什么吗？” 　　凌望今：“做研究做疯魔了吗？” 　　被黑布包裹的物体晃了晃。 　　“太可惜了，明明两个这么聪明的小脑袋瓜子，一个手术切废了，一个……和废了差不多。” 　　作者有话说： 　　这是昨天的，本来想早点回家把剩下码的，结果回家太晚了。 　　另外一章还在码，今晚可能晚点更新，么么哒=3= 　　祝大家五一快乐呀~ 　　感谢在2023-04-28 21:36:46~2023-04-30 11:5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路人甲 5瓶；学习帮助大脑发育 3瓶；小山重叠金明灭、这是一个好名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六十六 　　◎梦里的男朋友好疯啊，怎么办？◎ 　　凌望今什么话都没有说, 就像个闷头干活的苦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固定的，他竟然把那个黑布袋子吊了起来。 　　黑布袋抖了抖，甩下一连串的液体, “这是某种象征吗？” 　　凌望今还是没有说话。 　　黑布袋：“真的很奇怪，你很容易被虞柠冲昏脑袋, 说是爱但你做的事又不正常, 可被冲昏了脑袋你却知道第一个要杀我。” 　　黑布袋：“可以告诉我你现在的想法吗？这对我很重要, 我实在太好奇你和虞柠的想法了, 可惜虞柠本来大脑就做了手术, 现在还被你养废了，她的天分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黑布袋说话都非常困难，说一段话就要喘几口气, 可即便如此仍旧喋喋不休地说了几大段话。 　　凌望今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做手上的事情。 　　黑布袋：“你根本不会因为我的话动摇……为什么你会为虞柠昏头？是后天教育的影响吗？” 　　黑布袋：“我觉得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受先天和后天双重影响，虞柠显然是前者, 虽然通过手术解决了部分问题, 其中后天教育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 但她这个人其实还是不稳定的。” 　　黑布袋也不管凌望今有没有回答，不停地说着话。 　　“显然虞柠家庭的后天教育是有些问题的, 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做到这个地步很不容易了, 她一直都在做心理治疗……其实我有点好奇这种脆弱的平衡是否会受外界影响？” 　　——砰 　　黑布袋掉了下来。 　　这一下，黑布袋也发出了痛呼。 　　但是很快袋子里发出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听着像是喘气又像是在笑。 　　黑布袋：“生气了？你真的很容易为虞柠昏头啊, 提到她的事情就能打断你做事的节奏。” 　　凌望今：“那又怎么样？” 　　他终于开了口。 　　黑布袋：“你知道这点啊。” 　　凌望今重新将袋子吊起来。 　　“太可惜了, 太可惜了。”黑布袋不断地感叹, “有这样的脑子怎么就不去做些正事呢？” 　　凌望今充耳不闻, 双手平缓地拉动绳子。 　　而在此时, 一首欢快的调子响了起来。 　　虞柠仔细听了听，发现是她在凌望今手机上设置的专属来电铃声《柠檬树》。 　　这调子在昏暗又有些恐怖的环境下，轻快的调子都变得有些诡异。 　　凌望今快速地脱掉手套，他往前走了一段，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后上楼。 　　虞柠这才发现他刚刚所处的地方是地下室。 　　关上地下室的门后他才接通了电话。 　　“柠柠？” 　　“……我怎么办？”手机那一头爆出了一道哭声，“我怎么办啊？” 　　虞柠被哭声吓了一跳。 　　原来B辈子的‘虞柠’哭起来声音这么大啊，和A辈子的那个‘虞柠’以及这辈子的她完全不同啊。 　　“没事的。”凌望今轻声安抚道，“不要慌，先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我好像……好像刺伤了我爸……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手机另一端的‘虞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啊，我是个天生坏蛋。” 　　凌望今：“先不要乱想，你在哪儿？” 　　“我控制不住。”那边的‘虞柠’显然已经听不进他说的话了，“小艾把她爸的手带过来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好燥啊……” 　　‘虞柠’：“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没想抓刀的……怎么办啊，他们又不让我见你，我在家里待得好难受……” 　　“柠柠，柠柠。”凌望今不断地呼唤着。 　　虞柠看到他的手抓住了桌布，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你先呼气。”他柔声引导着，“我们一起呼吸。” 　　虞柠听到手机那头的呼吸跟着他的呼吸一起。 　　然而还没等两人呼吸完全同频，手机那边猛地炸开了一道吼声。 　　“虞柠！” 　　虞柠听到了自己爸爸的声音，即便是在做梦，忽然听到爸爸喊自己全名，她还是忍不住地后背一紧，心生紧张， 　　爸爸：“你怎么能对我动刀子？” 　　凌望今：“不要听你爸爸说话！” 　　爸爸：“我们这么多年培养你，就是怕你这样。” 　　凌望今：“柠柠！” 　　爸爸：“你怎么变成这样啊？” 　　凌望今：“柠柠！” 　　——嘟 　　电话挂断了。 　　凌望今又回拨了过去，如此重复几次，直到对面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虞柠看到这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捧着手机，抬头又低头发了好几条微信，接着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又拨打了她父母的电话。 　　都是已关机的语音提醒。 　　凌望今转身，他像是在跑。 　　虞柠看到周遭的景物在飞快地后退。 　　他拉开了地下室的房门，几秒便下到最底层。 　　“你做了什么？” 　　“虞柠那边出问题了？”黑布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和她父母起矛盾了？” 　　黑布袋又掉了下来。 　　凌望今：“我问你干了什么？” 　　黑布袋发出了几道气音，竟然立了起来。 　　“你是真昏了头啊，是不是觉得先让虞柠回到她爸妈身边，方便再来处理我们的事情？你也不看看你把她溺爱成什么样了，这种类型孩子我见过不少，基本丢社会上遇到点挫折就完蛋……” 　　虞柠看到面前的画面迅速转开，是凌望今转了身。 　　他冲出了地下室，甚至是往前跑了几步，想起门没关，返身回头关上地下室的门。 　　他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几下才成功解锁屏幕，随即又是一通电话打了出去。 　　这次和前几次不同，嘟嘟了几声对面便接起了电话。 　　凌望今：“去虞柠家那边，或者你打个电话。” 　　“你想干什么？”金妙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了过来。 　　他进了地下车库。 　　“虞柠状态不对，你过去看看。” 　　说着，他安全带都没系，直接将车开了出去。 　　金妙：“好，你别乱来啊……” 　　凌望今直接挂了电话。 　　路上有些堵，他想也不想地鸣笛了几声，从车流缝中钻来钻去，甚至直接在禁止掉头的地方直接掉头。 　　虞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没有条理还烦躁的样子。 　　一路闯红灯压线，四十多分钟车程被他压缩在了二十多分钟。 　　他随意将车停在小区路边。 　　金妙比他要快一点，已经等在了单元门口。 　　凌望今：“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虞柠被他语气吓了一跳，金妙也被他吼得缩了下肩膀，“我没有这里的门禁卡……” 　　凌望今没说话。 　　而是将视线转向了单元门。 　　她爸妈家是老小区，单元门也是那种老式的栅栏式铁门。 　　凌望今将手伸向栅栏中间的缝隙。 　　金妙：“我试了，手臂那块卡住了。” 　　凌望今还是没有理会她。 　　确实在上臂那块卡到了。 　　金妙：“我说了……” 　　还没等她话说完，凌望今直接用力，只听到撕拉一声，有血从他手臂上流出来。 　　他就这么强行挤了进去，小臂在门后转了转，摸到了门后的锁。 　　——咔哒 　　门开了。 　　金妙：“……你还好吗？手在流血啊……” 　　凌望今扯了扯袖子，拉开门往楼上走去。 　　两人爬了几层楼梯，他几步把金妙甩到身后。 　　金妙：“我打了电话，虞柠爸妈去医院了，她一个人被锁在房里，你叫我过来干嘛？” 　　凌望今拿出了一把钥匙，插进钥匙孔。 　　金妙：“别试了，虞柠被她爸妈接回去后家里锁就换了。” 　　他转过头，“你有钥匙吗？” 　　“怎么可能，再好的朋友也不会有对方家里的钥匙啊，你干什么？”金妙推了他一下。 　　凌望今反手将她推到一边。 　　视角转向了一侧，应该是他侧脸贴到了门上。 　　金妙：“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之前听你电话里说话那么急，我还以为虞柠怎么了？” 　　凌望今看也不看她，把手机递过去，“报。” 　　金妙：“你干什么啊……” 　　“报！”凌望今吼道。 　　金妙颤颤巍巍地接过手机。 　　凌望今则转身跑下楼。 　　隔着梦，虞柠都能感到他的焦躁。 　　他跑回车旁，直接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提出了一个箱子。 　　金妙：“我擦，你干嘛？” 　　凌望今从拿出了锯子和一些虞柠都不认识的工具。 　　金妙上前拦了一下，被他推开。 　　凌望今：“别拦我，我刚刚才想到……柠柠有可能想不开。” 　　“啊？”金妙愣住了，她顿了顿，马上开始报警。 　　他将工具塞到一个箱子里，转身便走。 　　金妙：“哎！你后备箱没关……” 　　凌望今没有回头，他跑到了门前。 　　可是到了门前，他拿出了电动据，两手捧着电源插头。 　　第一人称的画面忽然停住了。 　　他像是愣住了。 　　金妙也气喘吁吁跟了上来，“啊……你是想切锁吗？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插头。” 　　就算是在梦里，虞柠都觉得这画面傻得有些搞笑。 　　凌望今站了一阵，第一人称画面转向墙上的开锁电话。 　　他想也没想就打了过去。 　　凌望今：“一万，现在给我过来！” 　　开锁师傅速度很快。 　　警察到的时候，几波人都挤在楼道里。 　　凌望今没有理会警察的问话，催促着开锁师傅动作快一些。 　　接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金妙那边电话打到虞柠爸妈那边，又把虞柠妈妈叫了回来，这个门才算打开了。 　　虞母：“小凌啊，我知道你担心柠柠，但是事情不是这样干的，我之前都说得很清楚，你和柠柠不合适……” 　　凌望今直接从人群中穿了过去，冲到了虞柠房门前。 　　“柠柠！” 　　警察也一并跟上来，想将他按住。 　　整个第一人称视角抖动了一番，又往前冲了一大段，扑到房门前。 　　警察：“别动，这小子力气不小！” 　　凌望今：“没有声音！没有声音！” 　　他大吼着。 　　虞母叹了一口气，“柠柠吃了药……” 　　金妙在一旁劝了几句，她才叹着气地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随后的视角非常混乱，它在不停地抖动。 　　虞柠感觉自己仿佛随着他的视线一起，穿过了人群，穿过了半开的门扉，落到了门后的床上。 　　而她，那个‘虞柠’。 　　倒在了床下，半张脸泡在一滩水中，几个空瓶子散落在她的身侧。 　　作者有话说： 　　B辈子事情差不多要收尾了…… 　　昨晚码不完，不知道多的这章啥时候才能补上，嘤嘤嘤。感谢在2023-04-30 11:58:44~2023-05-01 10:2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7024220 5瓶；秋水仙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六十七 　　◎梦里的男朋友好疯啊，怎么办？◎ 　　这个第一视角的画面整个都在颤动。 　　几乎是开门的瞬间, 警察和凌望今都向房内跑去，几个人还在门口短暂地卡了几秒。 　　不过凌望今的速度更快，往日的锻炼成果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 　　他挣了几下便挤了出来, 冲到了‘虞柠’的身旁。 　　虞柠看到‘她’脸下那摊水里还泡着几颗药片。 　　随后，有一只手先是放到了‘她’的脖子上, 停顿了几秒后。 　　整个画面垂了下来, 凌望今垂下了头。 　　他将脑袋贴到了‘虞柠’的背上。 　　没有声音。 　　寻常梦里虞柠就和这个梦境第一人称的主人一样, 凌望今能听到什么, 她就能听到什么。 　　可是这次什么声音都没有。 　　没有呼吸的声音, 也没有心跳的声音。 　　警察：“叫救护车！” 　　很多人声混到一起，还有好几只手从画面外伸进来，有警察的手, 也有她妈妈的手。 　　但凌望今伸手，他打开了所有靠近的手。 　　他捏开了‘虞柠’的嘴唇。 　　这个‘虞柠’的嘴里还含着药片。 　　凌望今将这些药片全都掏了出来，接着快速又轻柔地将‘虞柠’侧过身。 　　在侧身的同时, ‘她’脑袋直接倒到一边, 一点支撑力都没有。 　　而在此期间, 警察也伸手在‘她’脖边贴了一下。 　　凌望今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而虞柠却在这个第一人称的画面中看到了其他人的反应。 　　收回手后，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 　　而她的妈妈跪在了一边。 　　所有人在这一刻竟然都安静了下来。 　　不, 不是他们没有说话。 　　而是这个画面失去了声音。 　　虞柠意识到这个梦竟然从听觉上开始向她输送凌望今此刻的感受。 　　她看到她的妈妈嘴唇开开合合, 脸上有泪，警察蹲下身似乎是在对凌望今说着什么。 　　可这些声音都没有了。 　　——嗞 　　她忽然听到了一串电流的嗡鸣声。 　　一开始只是一下, 接着是两下。 　　那些电流声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 　　然后猛地炸开。 　　——嗡 　　伴随着强烈的耳鸣, 虞柠看到画面里周遭的其他人影开始模糊。 　　她只看得到‘虞柠’。 　　和梦中的凌望今一样, 只看得到‘虞柠’。 　　可躺在地上的‘虞柠’没有动。 　　——嗡 　　电流声再次炸开。 　　他抬起了一只手, 那只手臂从小臂到手掌都在发抖, 他将‘虞柠’翻了过来，两手重叠着按在‘她’的胸口。 　　是心肺复苏啊…… 　　虞柠看着凌望今猛然下压，伴随着他一声又一声呼吸声。 　　“呼……” 　　——嗞 　　“呼……” 　　——嗞 　　电流的声音的频率越来越急促，合着他按压的速度。 　　可‘她’没有反应，脑袋随着凌望今的动作上下轻微地晃动着，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朝向这一边。 　　虞柠看到‘她’的眼瞳特别黑，瞳孔已经散开了。 　　他低下了头，凑近了‘她’。 　　虞柠听到了吐气的声响。 　　是人工呼吸吗？ 　　——啪 　　一滴水珠打在了‘她’的脸上。 　　接着越来越多的水滴打了下来。 　　可‘她’还是没有反应。 　　那些水滴是如此之多，多到打进‘她’的眼眶里都能再从眼角滚出一滴来。 　　“……救护车……” 　　嗡嗡的耳鸣以及电流声中忽然冒出了几个人声。 　　仿佛是由远至近，那些人声越来越响。 　　金妙：“医生来了！” 　　——嗡 　　声音又回来了。 　　一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从画面外跑进来。 　　他这才退到一边。 　　凌望今：“心肺复苏……十分钟……” 　　他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话也说得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 　　说完之后，他又重复了一遍。 　　金妙：“……别说了，医生听到了。” 　　凌望今停了下来，他抬了一下手，又垂下来。 　　电流声还是一道接着一道。 　　医生继续做了会儿心肺复苏，随后把‘她’抬上了担架。 　　虞柠的妈妈跟着医务人员一起。 　　凌望今往跟着前走了几步。 　　一同跟着的护士说道，“家属跟一个就行了。” 　　虞柠原以为他会大闹一通，毕竟这个梦从开头到现在，他都处于一种不太清醒的状态。 　　但出乎意料的，他很安静。 　　安静地目视护士医生出门后，才低声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 　　“我开车跟后面。” 　　两个警察再次对视了一眼，看了他几眼，“你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吧。” 　　凌望今没有说话，他直接绕过了警察出门下楼，一开始还是在走，但下了几级台阶后脚步越来越快。 　　他跑回到车旁，彼时救护车开出了小区大门。 　　金妙：“带我一程！” 　　凌望今动作停滞了一秒，他缓缓地转过头。 　　金妙脖子向后缩了下，她眼周一圈都是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对不起。” 　　凌望今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上吧。” 　　轿车很快跟上了救护车，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还在不断渗着血。 　　凌望今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 　　金妙：“……要不等会儿去医院，你把伤口先处理一下吧。” 　　虞柠有点怀疑现在的凌望今能不能听进去金妙的话。 　　金妙：“对不起……我以为柠柠回到她爸妈身边会好一些……” 　　“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凌望今突然开口，“请闭上嘴。” 　　虞柠看到这里，都想叹气了。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压抑的气氛，可梦做起来，又没有快进键，于是她尝试着在梦里观察其他东西转移注意力。 　　于是她在凌望今的视角里看到了车内后视镜。 　　这个不算大的后视镜照出了他的脸。 　　他在哭。 　　凌望今会哭早就不会让虞柠感到惊讶了，更何况他之前做心肺复苏的时候就哭得很厉害。 　　可此时此刻，他也在哭。 　　明明脸上的五官都保持在面无表情的范围内，可双眼却像是浸泡在水里一般，每眨一下便有泪珠子滚落。 　　他就这么没有表情，又没有声音地哭着。 　　不会是哭了一路吧？这可太能哭了。 　　虞柠感到了心酸又有些无奈。 　　救护车的速度很快，直到下车，他走出车内后视镜的范围，他眼睫毛都是湿漉漉的。 　　他把车钥匙丢给了金妙，“停车。” 　　说完也不等金妙回应，直接跟着救护车上下来的人一起往医院内跑。 　　梦后面的发展，虞柠都能猜到了。 　　所以等医生通知了死亡这个事实后，虞柠反倒有种果然之感。 　　唯独让她意外的是，B辈子‘虞柠’的死因。 　　大量药片进入胃部后引发了呕吐，然后这些呕吐物堵塞了气管导致了窒息。 　　‘她’并不是因为药物中毒，而是窒息死亡。 　　虞柠想过很多B辈子的死法，却没想到会是这种。 　　还没等她细想。 　　——嗞 　　电流声又响了起来，但那只是个开头。 　　更多的电流聚集，轰然炸开。 　　——嗡 　　虞柠在这一刻也跟着耳鸣眼前一片空白。 　　过了好久，就在虞柠怀疑自己是不是醒过来后，眼前的画面才重新变得清晰。 　　她还在医院，也还在梦里。 　　没想到第一视角，人物当时的思想感情也会投射到梦里。 　　可惜也是第一视角，虞柠也看不到凌望今的表情。 　　虞柠只看到自己的妈妈怔住了，这种怔愣只持续了几秒，她整个人忽然倒了下来。 　　凌望今站在一旁，他看着过往路人将她搀扶着扶到一边。 　　冷漠又安静。 　　过了几秒，她从那种晕厥的状态渐渐转醒，抬起了头和凌望今对上了视线。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对凌望今说些什么。 　　可虞柠听到了笑声。 　　凌望今笑了。 　　“车停好了……”金妙声音从医院走廊出来。 　　她跑了过来，却在靠近时看到凌望今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你……？” 　　他笑着转过了身，从金妙身旁走过。 　　穿过了走廊，穿过了来看病的人群，走出了医院。 　　虞柠听到他笑声中像是掺杂着气音，就像是哭到一定程度后连呼吸都不能控制般。 　　那些气音带着断续的呜咽，隐没在越来越大的笑声中。 　　第一人称的画面出现了模糊，虞柠知道这种。 　　在她情绪激动的时候也是这样，眼中看到的一切都像是罩上了一层罩子，变成了一块又一块轮廓模糊的色块。 　　那些色块快速从他身侧掠过，虞柠只能听清一些声音。 　　他好像是跑了起来。 　　“不长眼睛啊？在马路上跑什么？” 　　她听到有人骂道。 　　——嘀 　　这是车鸣笛的声响。 　　“你有病吧？怎么又哭又笑的？” 　　一连串的人声混杂在一起。 　　这种混乱嘈杂充斥着色块的状态持续了很久。 　　直到周遭黑下来后，那些色块才重新被勾勒出曲线，渐渐有了形状。 　　虞柠看到了黑布袋。 　　凌望今是从医院跑了回来吗？ 　　黑布袋：“回了啊……你要再晚一点，我就真要死了。” 　　黑布袋身后拉出了一条蜿蜒的黑色液体痕迹。 　　“嗯？”黑布袋左右轻微晃了晃，仰起了一个角，又迅速低下去，“虞柠出事了？” 　　“是自杀了吗？她以前找我看病时，我就觉得她心理很脆弱，她爸妈很容易就能把她击毁，明明脑部变异对旁人无太多共情能力，却独独无法突破父母这环……可惜了。” 　　凌望今：“楼鸣生在哪儿？” 　　“思维已经混乱到连楼鸣生位置都推测不出来了吗？” 　　黑布袋哼哧着吸了几口气，像是在笑。 　　“可怜啊……” 　　作者有话说： 　　来惹来惹，么么哒感谢在2023-05-01 10:20:57~2023-05-02 10:2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六十八 　　◎梦里的男朋友好疯啊，怎么办？◎ 　　——柠身体随着车喇叭的响声颤了一下, 睁开了眼。 　　她从梦中醒了过来。 　　车内有些黑，她眨了好几下眼，茫然地坐起身, 身上盖着的外套滑了下来。 　　她发了会儿呆，直到看到车顶和两边的车窗才渐渐回神, 意识到自己醒了。 　　凌望今：“要不要喝点水？” 　　听到声音的同时虞柠转过头。 　　看到这张神情平和带着微笑的脸庞, 梦中那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蛋忽地从她脑中浮现, 逐渐重叠。 　　虞柠怔怔地抬起手, 手指在他眼下抹了一下。 　　凌望今没有躲开, 相反还侧过脸，将脸直接送到她的手中，“怎么了？又做梦了？” 　　“嗯……”虞柠松了口气, 突然感觉到了些许疲惫，她前倾着靠在了他身上，“虽然你哭起来挺可爱的……但还是别哭得那么惨了……” 　　凌望今笑, “那你还欺负我？” 　　“对啊, 只能我欺负你啊。”虞柠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吧, 你开心就好。” 　　凌望今捡起了滑落的外套，虞柠这才发现刚才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他的。 　　这句话听着应该会有那么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可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虽带着些微抱怨的语气, 他脸上却没有泄出一丝不情愿，反倒是朝她露出了笑。 　　虞柠是知道他拥有一副好皮相, 这皮相哭起来最好看, 所以她后来总是喜欢时不时逗上一逗。 　　可如今不知怎么的, 脑中总是时不时冒出梦里他凄惨的哭相, 忽然觉得他笑起来也非常动人。 　　还是不能太指望他, 不然又和梦里那样昏头, 虞柠心想。 　　虞柠：“你认识方医生吗？” 　　那个梦结尾，凌望今都提到了楼鸣生了，金妙说B辈子只死了三个，排除法都能猜出黑布袋是谁。 　　凌望今眨了下眼。 　　很多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在虞柠逐渐学会如何去观察人后，越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这下眨眼将凌望今前后情绪切割，即便脸上还是在微笑，五官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那些愉悦放松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凌望今：“认识，但见得不多，他是楼鸣生的学生。” 　　虞柠想起自己之前带他去看方医生，他表现得就不太开心。 　　虞柠：“你很讨厌他？” 　　“有一点，他喜欢做研究，楼鸣生一些对照组实验就是他做的。”他似乎不太想在这部分深入说太多。 　　虞柠：“他拿别人做实验吗？怎么不在自己身上做？” 　　凌望今：“他做了，一开始就是拿自己做实验。” 　　虞柠：“……” 　　“以后，你尽量别再找他看病。”凌望今说了这句话后，又马上补充道，“我不是限制你自由的意思。” 　　“你觉得他会拿我做实验？”虞柠现在都开始怀疑前两辈子是不是这样，“难怪我和你重逢不久，你就给我找了贝贝。” 　　倒是她自己猜来猜去，最后又跑回到方医生那边开药。 　　而A辈子到B辈子，那两个‘虞柠’由杀人再到吞药，对社会危害等级大大降低。 　　中间最大的差别，可能就是那个‘虞柠’与凌望今相遇的时间不同。 　　虞柠：“如果我们长大后没有重逢，你会来找我吗？” 　　凌望今停顿了几秒，他视线在虞柠脸上来回飘动，“……不会。” 　　虞柠笑了，惊异于他的坦然和直白，“这次怎么不撒谎了？” 　　“我感觉……你更想听到我说实话。” 　　“确实。”虞柠抬高了手。 　　他直接低了下头，在她拍完头后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 　　以往还有些矜持，但最近倒变得有些没脸没皮。 　　托他的福，虞柠脑子中时不时会出现一个男孩，然后黏黏糊糊地跟在她屁股后面，整天都是柠柠柠柠地叫。 　　命运啊，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跑掉的男孩似乎又哭哭啼啼地回到了她的身边。 　　虞柠：“仔细一想，好像真是从看方医生开始，我的脾气就渐渐地开始不受控制，在马路上和骑摩托的起了矛盾，竟然把人往死里打。” 　　凌望今：“……抱歉。” 　　“你道歉什么？我遇到你的之前，早就在方医生那里看病了。”虞柠想着回去就得把那些药都丢掉。 　　说着，虞柠长叹一口气。 　　“如果一开始我们能开诚布公地聊下天就好了。” 　　可是仔细一想。 　　虞柠：“估计那时我们开诚不了，以你那种德性，要不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你什么都不会和我说。” 　　更何况一开始对于他来说，是顺风局。 　　也难怪A、B辈子结局那么惨烈。 　　虞柠思来想去，发现主要问题其实出在自己身上。 　　无论是A辈子迟来的杀人‘叛逆期’，亦或是B辈子在和父母争吵后的吞药窒息。 　　这一切的症结点都源于她和她的爸爸妈妈。 　　或许有一点，方医生还真没说错。 　　她无法突破父母这环。 　　虞柠：“我想和我爸妈谈谈。” 　　好像A、B辈子以及过往二十多年，她从未和爸妈掏心掏肺的聊过。 　　他们抗拒于摸清她的内心，而虞柠则在二十多年的教育中，迟迟意识不到自己大脑的问题。 　　“先从妈妈开始吧。”虞柠说道，“她脾气比爸爸要好很多，或许我们能够聊开。” 　　凌望今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想啥呢。”虞柠戳了下他的脸。 　　凌望今：“我觉得聊天……可能会不太会顺利。” 　　虞柠：“智商回来了一部分啦？竟然都没有顺着我说。” 　　她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结果看到凌望今真的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反省自己刚才说的话。 　　虞柠：“……只是一个玩笑。” 　　这脑子时有时无的情况，令她感到了头痛。 　　虞柠：“不过你也没说错，和爸妈敞开心扉聊天确实很难。” 　　上学时可能还有一腔热血争吵几句，但随着年岁的增加，愈发感到彼此之间观念的对抗，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学会了逃避。 　　既然说不通，那就干脆不说话。 　　思来想去，虞柠发现，周遭这一圈亲朋好友中，好像只能在凌望今面前展示最真实的自己了。 　　也不知道金妙知道我这一面会怎么样？她似乎到现在都认为是凌望今杀的人。 　　虞柠想着，想笑又想叹气。 　　在她思考的时候，凌望今安安静静地看着她，见她转头把保温杯打开，递给她。 　　虞柠接过保温杯喝了口温水。 　　她按下车窗，睡之前天还是亮的，这会儿天空完全暗了下来。 　　车还停在超市的户外停车场中。 　　虞柠：“我睡了这么久？” 　　是说她这次梦怎么做得这么久，估计是他把车开到停车场然后一直等她醒。 　　要不是先前路过的车按了喇叭，她还不一定醒得过来。 　　凌望今：“还好，去逛超市？” 　　“你去吧。”虞柠扭头又再看了眼他微笑的神态，“我还有点困，你先去买，买完回来叫醒我。” 　　那个梦还差个结尾，吊着不上不下的难受。 　　凌望今将外套重新盖在她身上。 　　“好。” 　　等凌望今离开后，她在车里上下翻找了一阵，当时方医生给她开药，她有一部分放在车上了，就是以免忘记吃药。 　　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药。 　　她仔细想了想，虽说凌望今智商时上时下，但也不代表没有。 　　而且她以前和凌望今在一起时，方医生开的药还没吃完，但转头忽然就不见了。 　　别是他私底下全都扔了吧？ 　　虞柠笑着靠回座椅，重新拉上了蒸汽眼罩。 　　这次入睡得很快。 　　她看到了楼鸣生的脸。 　　虞柠在现实中看过很多次他的照片，也眼见着这个人从照片中的意气风发走向了阴郁躲闪镜头。 　　“死啦？”楼鸣生被绳子捆绑着，脖子上系着一根麻绳，“她有和你说什么吗？” 　　凌望今将他脖上的麻绳拉紧。 　　楼鸣生：“她爱你吗？” 　　握紧麻绳的手掌忽地捏紧。 　　楼鸣生脸色开始发红，发出‘呜’的一声气音。 　　但这种勒紧只持续了几秒，凌望今将楼鸣生转了过去，像是不想看到他的脸。 　　楼鸣生：“我想是不爱的，就像你妈妈一样。” 　　凌望今将麻绳的一头挂在了滑轮上。 　　楼鸣生：“她总在嘴上不停说着爱我，可真爱我，最后怎么会选择越狱呢？” 　　凌望今拉直了麻绳使之固定在滑轮上。 　　楼鸣生：“明明已经判了死缓，她一定会找到减刑的方法，我会等她，到时候我们一家在一起……可为什么呢？你妈妈说在监狱里好无聊，她想出去看看……然后就去了。” 　　凌望今扬起头。 　　跟随着他的视线一起，虞柠看到了固定好的麻绳。 　　麻绳穿过了几个滑轮，那一定很省力。 　　等会儿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就能把楼鸣生吊起来。 　　楼鸣生：“她就是这么自我，只要下了决定，无论你怎么说怎么求，都不会让她动摇一丝一毫。” 　　楼鸣生：“你求了虞柠吗？” 　　凌望今的目光停驻于麻绳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楼鸣生再次开了口。 　　“不管用，对吗？” 　　——吭 　　他猛地拉动了麻绳。 　　在麻绳从滑轮中穿行发出的唰唰声中，一道清脆的‘咔’声响了起来。 　　凌望今将麻绳一端系到了墙上突出的铁三角上。 　　余光扫过半空一动也不动的躯体，转身走向不断震动的手机旁。 　　金妙：“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说这些没用……” 　　“我有时候在想。”凌望今打断她的话，“柠柠她眼里有好多人，你、老三、她的爸妈……” 　　梦境到此处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虞柠看到自己的视角在升高，仿佛灵魂出窍般，一点一点的从他身上剥离。 　　凌望今：“她要是能看着我。” 　　剥离的视角逐渐攀升，她从第一人称的视角变作了第三人称。 　　可即便如此，虞柠还是只能看到他。 　　凌望今：“只看得到我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02 10:29:55~2023-05-03 10:2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六十九 　　◎现实的男朋友也开始有点疯了，怎么办？◎ 　　随着视角的升高, 虞柠再一次从梦中苏醒过来。 　　在醒来后，她忽然意识到B辈子梦中是凌望今的第一人称的缘故了。 　　某种程度上，梦中虞柠是在他的身体里, 也算是一直看着他吧？ 　　虞柠想着想着，又被自己给逗笑了。 　　而此时车窗外走过一道人影, 凌望今端着一盒鸡柳拉开了车门。 　　香喷喷的炸物气息扑面而来, 虞柠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也不客气, 伸手就把鸡柳接了过来。 　　凌望今：“有点烫。” 　　鸡柳上叉着的牙签和她以前见过的不同, 牙签顶上还有颗小爱心。 　　“新买的牙签？”虞柠捏住小爱心。 　　凌望今：“我觉得你会喜欢。” 　　他还真没说错, 虞柠挺喜欢这些漂亮的小东西，这些小东西能让枯燥又无趣的日常生活变得有意思很多。 　　而这些小东西和其他一些生活中的惊喜在一起，点缀在她这个既压抑又有些无趣的人生中, 让虞柠升起了这样过下去不错的想法后，还想保护它。 　　虞柠想到了刚才梦中，楼鸣生死前对他说的话。 　　她叉起了一块鸡柳, 目光透过鸡柳落在了凌望今身上。 　　他原本是不笑的, 但在她视线转移过来后, 立马带上笑，五官瞬间活跃起来。 　　他的双眼也不闲着, 眼瞳轻微地左右晃动, 似乎是在观察她的表情，以求最快的捕捉她的需求, 然后做出反应。 　　以前感觉这样挺爽的, 但是几个梦做下来, 她看到梦里凌望今那副模样, 心里还是不太好受。 　　他就像是一个全天候接收她信号的机器人, 开始还有点人工智能, 到后来就完全跟着她走了。 　　虞柠有想过他成这样的原因，看似是爸爸的‘培养’，可‘培养’会让一个人像这样失去智商，失去自我吗？ 　　虞柠还是想再小小地尝试一下，能不能让他再有那么一点点自我，至少在面对她的问题上，不要那么疯。 　　虞柠把鸡柳塞回凌望今手里，让他端着，一边插鸡柳吃，一边在微信里找王梅茹。 　　手打柠檬：王医生，凌望今是一直这样吗？有没有扭转的可能？ 　　她回得很快。 　　王梅茹：我以前也有尝试过，但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对我阳奉阴违，所以我个人的结论是不大可能扭转。 　　虞柠感到了些许郁闷。 　　手打柠檬：一点都没可能吗？ 　　王梅茹：小孩子还有可能，成年人不太会自我改变，就比如你，你觉得你会改变吗？ 　　虞柠想了想。 　　手打柠檬：这辈子我应该不会杀人，也不会自杀。 　　王梅茹：这只是你选择的改变，我指得是你的内心，对于你内心灰暗的那一面，你是想要继续掩盖压抑下去，还是就这样了？ 　　虞柠惊讶于王梅茹的敏感，可能这些厉害的心理医生都很擅长洞察人心？ 　　对于王梅茹的这个问题，虞柠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手打柠檬：我觉得……我可能改不了，当然杀人是不会的，但我还是会燥，燥起来的时候就想做些刺激开心的事情……这大概就是我性格的一部分吧。 　　王梅茹：就是这样的，对于凌望今来说，也是如此，他的人格早就被楼鸣生给摧毁了，即便这样是不健康的，但他人就是这样的。 　　虞柠从手机里抬头，凌望今马上单手拧开了矿泉水盖，把水瓶口朝向她的嘴边。 　　这会儿她嘴里有些干，但比起喝矿泉水，更想喝奶茶。 　　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虞柠马上打住。 　　她可不想再给凌望今传达什么错误的暗示。 　　王梅茹：他就是被塑造得喜欢你这样的，对你这样的容易昏头，这已经是他人格的一部分了。 　　虞柠喝了口水。 　　单手还是有些笨拙，她看着凌望今单手回拧瓶盖，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那点尝试的希望。 　　* 　　人在陷入某种感情的时候是这样吗？ 　　凌望今偶尔产生这样的思考，但是很快脑中又被其他各种各样的想法充满。 　　他的视线会不由自地往虞柠身上偏移，然后会去看她的眼睛。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会透露出一个人的想法。 　　然后凌望今的脑中就会在想。 　　她刚才眼睛眨快了一点，是感到烦躁了吗？十二点了，她应该饿了，今天会想吃什么？昨天好像吃的是火锅…… 　　等虞柠开始吃东西，对他买的东西表现出满意后。 　　凌望今又在想。 　　她好像又做梦了，看起来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产生了烦恼。 　　是为什么烦恼，方医生吗？ 　　可她一直在看我，难道我让她产生了烦恼吗？ 　　于是凌望今开始了反省。 　　是我还不够顺从吗？ 　　凌望今脑中浮现出一个跺脚发脾气的小女孩。 　　以前小时候，他要是惹小虞柠不开心了，被拍几下脑袋是小，好几天见不到她人就很难受了。 　　于是乎等虞柠吃了鸡柳抬头，凌望今拧开水瓶凑过去。 　　可惜超市里她最喜欢的那款奶茶卖光了。 　　但是虞柠喝了水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难道是很想喝那个奶茶吗？ 　　凌望今：“抱歉，牛乳茶卖完了，但紫阳路那边的分店里有……” 　　话还没有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拍。 　　虞柠像是有些无奈：“……你啊。” 　　难道是他的分析出了错吗？ 　　凌望今：“不想喝奶茶吗？” 　　虞柠：“……去吧。” 　　这一瓶牛乳茶小小地打击了凌望今的信心。 　　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想通了些。 　　前几天他仔细回忆一番过去的生活，好像虞柠没做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 　　在他上班都会在思考虞柠在干什么，中午吃什么，现在再加上一个和同事相处得怎么样。 　　现在只不过她变回幼年那个小虞柠了。 　　反正以前到现在不都是顺着她吗？所以挣扎什么？ 　　既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那为什么不顺应本心呢？ 　　其实很多东西想开之后，什么烦恼都不会再有了。 　　可为什么虞柠还是不太开心？ 　　是关于梦吗？ 　　这个梦已经纠缠她很久了，凌望今对此感到了非常的厌烦，并决定要采取一些措施。 　　* 　　金妙：“现在吗？我今天没时间……” 　　“我就在方政松医院的楼下，你直接过来。”凌望今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停留在微信的聊天界面上。 　　王梅茹：你发我的药片照片我看了，有些药比较少见，问了几个朋友才知道的，这些药属于兴奋剂的一种…… 　　“怎么了怎么了？”金妙的脸从车窗外靠了过来。 　　她跑得很快，说话时都在大喘气。 　　凌望今收起手机，按下车窗。 　　“上车。” 　　随后他看到金妙想也不想地拉开后车门，问道。 　　“虞柠怎么了？” 　　这个问题令凌望今皱起眉，一个令他恐惧也不敢深想的猜测从他脑海的深处漂了出来。 　　凌望今：“……她前几辈子自杀过？”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金妙猛地坐直了身体，一只手还搭在了车门上。 　　他闭上了眼，快速地吸了几口气。 　　“和我说下前几辈子的事情吧。” 　　“没什么好说的。”金妙拉了下车把手。 　　“你这段时间都没怎么找过柠柠，你们也没有出来玩过。”凌望今抬起头，看向车内的后视镜。 　　金妙已经拉开了车门，可因着他这句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 　　凌望今：“你大概也感觉到了一点吧？” 　　“你你你……你别想挑拨离间。”嘴上这么说着，金妙却拉上了车门。 　　“挑拨离间？”凌望今笑了笑，“你要是现在离开柠柠的生活，那我就是挑拨离间。” 　　金妙暗骂了一声。 　　“现在隐瞒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将车内后视镜掰正，“我推导出你的经历只是时间问题，但你应该也清楚时间的早晚影响很大。” 　　这只是凌望今的推测。 　　金妙提到了自杀，以虞柠现在的精神状况不一定自杀，但是那些药吃久了然后遇到一些事，那就不一定了。 　　似乎是戳中了她的某个点。 　　金妙的眼睛立马红了。 　　金妙：“对不起……B辈子，我没想到会这样……” 　　B，重生了两次。 　　凌望今盯着后视镜，仔细地观察她的神情。 　　凌望今：“B辈子你做了什么？” 　　金妙：“我先找了虞柠……” 　　先？ 　　看来B辈子相遇他们时间比A辈子时间早。 　　凌望今一步一步确认自己的猜测，并打断了金妙发泄愧疚情绪说的那些无意义的话。 　　凌望今：“A辈子死了多少人，B辈子又死了多少。” 　　在听到数字后，他确认了一点。 　　A辈子服用那些药物的时间更长，且在他们相遇之间，虞柠已经杀了人。 　　金妙：“柠柠……柠柠……最近变得有点可怕，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啊？” 　　虽然脑子不怎么样，但是对人的感知还是挺准的。 　　凌望今本来就不想虞柠身边有太多人分散她的注意力。 　　“是啊，你以后还是控制一下言行，不要老往柠柠身边凑……” 　　金妙：“……你是假公济私吧？” 　　好吧，脑子也不算太笨。 　　凌望今：“A辈子第一个人的身份和死法说说。” 　　听着金妙的描述，凌望今发现这人他还认识。 　　按照正常的逻辑，这人和虞柠接触不多。 　　金妙说着还不断抬头看向他这边，“死法……我记得是后脑有伤，然后淹死的……” 　　她说得很含糊，应该还是怀疑是他杀人，但又有那么点怀疑虞柠，不然不会和他说这些。 　　凌望今在脑中把金妙智力水平的数值往上提了提。 　　“淹死，在江里吗？” 　　金妙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虞柠父母的家离江近。 　　那基本可以推定了，第一个死者应该算是误杀。 　　凌望今飞快地在脑中归类第一个死者和虞柠父母的共通点。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他张了张嘴，有些生硬地将那个他不愿意想的问题抛出来。 　　“……B辈子，柠柠是在和父母产生矛盾后自杀的吗？” 　　金妙：“……是。” 　　那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凌望今：“她伤了她父母吗？” 　　金妙：“……嗯，好像是A辈子把她爸爸捅了，B辈子则是割伤了她爸爸的手。” 　　说完，金妙又很快地补充道，“不过她爸妈都没死。” 　　搞不好艾婧文也是早就准备好用来刺激她的棋子。 　　凌望今：“……太晚了啊，AB两辈子。” 　　金妙：“什么太晚了，你们相遇时间吗？” 　　凌望今有些意外她竟然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但转念一想。 　　凌望今：“B辈子的我是怎么死的？” 　　金妙沉默了。 　　凌望今：“这辈子，我和柠柠相遇的时间是不是最早。” 　　金妙点点头。 　　凌望今：“那你还记得，B辈子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金妙再次沉默了，她似乎是在脑中搜索她觉得可以和他说的话。 　　在思考的途中，她表情非常的精彩，时而头顶冒汗脸色苍白，时而皱眉面露愧疚。 　　看样子，他B辈子采取了很过激的方式。 　　金妙：“追寻本心，你说了如果能早一点追寻本心就好了！” 　　凌望今听到这里，他愣了几秒。 　　他想到了自己的挣扎，又想到了一直跑在最前头的女孩背影，以及那些絮叨不停，在他耳边念叨的楼鸣生的声音。 　　最终这些画面全都落在了这句话上。 　　他忽然笑了。 　　“你觉得柠柠和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金妙顿了顿，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 　　“有点压抑我感觉……她爸妈把她管得挺严的，我一开始不知道她爸妈会这样管她的……对不起……” 　　凌望今：“他在你面前自杀了？” 　　金妙惊住了，嘴唇都张开了，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果然…… 　　凌望今笑着垂下了头。 　　以金妙的性格，她绝不会和他说起这些事情，但在更可怕的事情衬托下，这几句话就算不上什么了。 　　虞柠其实不是一个能够被控制的人，最后大概率只会适得其反。 　　B辈子的你，是想告诉我这个吗？ 　　车窗外微风袭来，终于吹散了凌望今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 　　他释然了。 　　“对啊，是该追随本心。” 　　作者有话说： 　　想开了，终于（擦眼泪 　　掐指一算，还有一两万字就要完结了。感谢在2023-05-03 10:20:20~2023-05-04 23:2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如何逃离这个世界、闲乘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绮罗生与最光阴 20瓶；涧深 10瓶；叫我雷锋 7瓶；JANEANENEE 4瓶；这是一个好名字 3瓶；秋水仙素 2瓶；椰汁西米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七十 　　◎现实的男朋友也开始有点疯了，怎么办？◎ 　　在抛却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后, 凌望今开始思考本我。 　　他的抗拒来自于楼鸣生和凌今秋的关系，并且受到了影响。 　　于是他曾躲避，哪怕在忍不住靠近虞柠时, 也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可以反控制她，并且控制自己。 　　但是显然, B辈子的那个凌望今已经给出了答案。 　　承认吧, 你就是喜欢这样的女性, 你就是想要顺从她…… 　　哪怕就此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金妙：“你的本心是什么？” 　　凌望今笑了笑, “满足柠柠所有要求。” 　　后视镜中的金妙眼皮一抬, 先是啊了一声，接着满脸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以前不是吗？” 　　凌望今：“……” 　　车内安静了下来。 　　金妙：“……你不会最近才意识到吧？” 　　凌望今：“……” 　　这次换金妙从车内后视镜观察他的神情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先前身体绷紧，神情紧张，这会儿倒是慢慢地放松下来, 还往前坐了一点。 　　金妙：“你也有这一天。” 　　说完她就一手捂住了嘴, 低头窃笑了起来。 　　凌望今的视线从后视镜中缓缓扫过金妙。 　　她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般, 收起手，慢慢地挺直了背。 　　“满足女朋友各方面要求确实是个好事。”金妙视线不停地往他身上瞟,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但我们也得遵纪守法不是？” 　　确实是这样的, 以现在的刑侦手段, 杀了人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在解决问题上, 凌望今理智上清楚杀人是最坏的选择。 　　但他有想过最坏的情况, 如果虞柠求他。 　　他能拒绝吗？ 　　不, 当然不能。 　　所以导致虞柠不能自控的罪魁祸首是谁？ 　　方政松！ 　　要不是他乱开药, 令虞柠大脑那块区域活跃起来，她一定不会变成那样的。 　　一个大脑异变又被父母严格控制的可怜女孩能有什么错呢? 　　对，都是方政松的错。 　　他脑中又浮现了几个名字，但都被暂时压到了后面。 　　“方政松是怎么死的？” 　　金妙：“方政松？……方医生啊，你问这个干嘛？” 　　凌今秋后期杀人都不再是单纯杀人，可能是手起刀落的快速终结调高了她的兴奋阈值。 　　对此，凌望今小小地代入了自己，他虽然不能理解凌今秋的找刺激的做法，但针对方政松，凌望今可不想让他那么容易地死去。 　　凌望今：“他被剥皮了吗？” 　　金妙表情一变。 　　凌望今：“AB辈子都被剥皮了吗？” 　　金妙嘴唇抿紧，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表情会透露一些信息，立马低下了头。 　　看来，是都被剥了皮。 　　B辈子给他传递了这样的信息，应该是在软控制虞柠上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至于A辈子……杀了那么多人，恐怕虞柠已经成为了‘凌今秋’。 　　凌望今在脑中构想那种场景。 　　杀人处理尸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需要长期地提前踩点，需要总结一个人的生活作息，还要观察周遭的环境…… 　　凌望今想到虞柠平常用打车软件都得花上一两分钟重新登陆，然后原地转上一圈，寻找周围的一些显眼的建筑，再来定位叫车。 　　所以A辈子她会提前做这么多准备吗？早出晚归还得忍受那些可恶的日晒，这个季节应该还会有蚊子…… 　　凌望今一想到她板着一张脸，不厌其烦地踩点调查，微妙地感到了一丝不爽。 　　她都没有对我这么上心过。 　　凌望今心想。 　　于是他问道。 　　“方政松死亡的时间，是在我和柠柠相遇前还是相遇后？” 　　金妙这个问题倒是回答了。 　　“之后。” 　　那八成现场是我处理的。 　　凌望今心里好受了一些。 　　如果方政松死亡的时候，他们在一起，剥皮这一点，大概率就是虞柠提出来的。 　　对于方政松这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剥皮的想法很恰当，很有品味。 　　可剥皮会先剥掉身上的衣物，然后赤条条地摊在地上。 　　凌望今再度感到了不爽。 　　他只要一想到虞柠的视线会从他身上移开然后落在别的男人身上，就感到了一阵火在胸腔中燃烧。 　　老三金妙就算了，为什么这样一个忽然冒出来的男人也能转移掉她的注意力？ 　　而且A辈子还不止一个，有足足三十多个！ 　　金妙：“……你还好吧？” 　　凌望今瞟了眼后视镜，看到自己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过他也懒得在金妙面前控制自己的神情。 　　凌望今：“你找他做心理咨询？” 　　金妙的智力水平数值再度下调。 　　金妙：“你想干什么？” 　　“在某些方面，你看人挺准的。”凌望今望向后视镜，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那只手掌里捏着一部手机。 　　金妙：“你什么意思？” 　　“方政松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调查的时候没有查过他吗？” 　　金妙又啊了几声，似乎是不太敢相信。 　　“你别是又骗我吧？” 　　凌望今：“那就自己找人去查。”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凌望今不想和金妙说太多话，浪费时间。 　　但想到金妙这边出问题，虞柠那边可能会伤心，他只能耐着性子点出问题。 　　凌望今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转过身从前座抛到了金妙的右手边。 　　“没有密码，这段时间跟着柠柠查前查后的，花了不少钱吧。” 　　金妙松开捏手机的手，捡起了银行卡。 　　“又来？” 　　“谢谢你的卡。”应该是私底下虞柠和她说了什么，这次金妙没有拒绝把卡收了起来，“话说前面，我就算收了你的钱，也不会离开柠柠的。” 　　凌望今启动了车。 　　“那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下车吧。” 　　金妙拉开包拉链，“……喂，你这人也翻脸太快了吧。” 　　收好银行卡后，金妙气鼓鼓地下了车。 　　见人下车回身甩上车门，凌望今脑中浮现了虞柠的脸。 　　“金妙！” 　　他叫了一声。 　　金妙回过头。 　　凌望今顿了顿。 　　真是昏了头，明明不想她的注意力分散到别人身上。 　　凌望今眉头紧皱，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 　　“和柠柠打个电话吧，她最近没什么朋友陪着玩。” 　　说完，凌望今扫了眼后座遗落下的手机，不等人回答，直接将车开出了停车位。 　　他开了很远一段路，烦躁又混沌的大脑才渐渐平静下来，想起自己的最终目的。 　　凌望今开车掉头，转回到医院。 　　心不在焉地无视一圈和他打招呼的人，他走回到办公室，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几瓶药，药瓶上还贴着标签，瓶中的药片并不是完整的一板，而是被人单独剪了出来。 　　凌望今目光落在药瓶上，大脑重新转动起来。 　　方政松倒是把药剪了出来，为了不让虞柠发现。 　　他又感到胸腔中的火焰在燃烧。 　　随即凌望今把金妙的手机放在桌面上，打开台灯。 　　台灯直射到手机屏幕上，他两手托起手机，在灯光下转动。 　　熄屏的黑色屏幕随着光线角度的变动，映出了些手指留下的印迹。 　　其中屏幕下端有几团指纹圆点。 　　他按下手机侧面的电源键，指纹解锁键先浮现出来。 　　他在屏幕上端滑动，屏幕上跳出了键盘解锁。 　　接着凌望今对着屏幕上的指纹圆点，试了几次。 　　手机解锁了。 　　解锁的速度很快，让凌望今也小小地愣了一下，为这简单的解锁密码。 　　但是很快，他点开了微信。 　　虞柠的微信被置顶。 　　凌望今皱起眉，默默取消了置顶。 　　他手指浮在虞柠的微信头像，犹豫着要不要点进去。 　　如果柠柠知道了他偷看她和金妙的聊天记录，应该会生气吧。 　　这么想着，他手指下移点开了方政松的微信头像。 　　最新的聊天记录在昨天。 　　大多都是预约心理咨询，但也有几条提到了重生。 　　方医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重生这种事情，你重生的机制是什么？ 　　放生妙妙屋：应该是跳风井吧？ 　　看到这里，凌望今都忍不住地想要叹气。 　　作为患者，金妙确实是对自己的医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她能够这么精准地找到最危险的那几个人，也确实是种能力。 　　他看了眼抽屉里的药瓶，低下头。 　　仿生妙妙屋：方医生，这种重生是只限定于我一个人吗？ 　　* 　　从柳小姐那边拿到方政松的个人资料后，虞柠又觉得自己脑袋开始痛了。 　　她原以为方政松也像凌望今这样，抑或是艾婧文那样，后天被人引导着走上歧路。 　　但看他过往履历史，发觉这人似乎也不太正常。 　　柳小姐：“在大学时期他就来往几个医院实习，并且主动找上了楼鸣生。” 　　虞柠：“他是怎么知道的楼鸣生？” 　　柳小姐：“因为凌今秋的大脑标本。” 　　虞柠翻动她发来的文档，这部分柳小姐还十分贴心地配上了图。 　　虞柠：“……她大脑还被做成标本了啊……” 　　柳小姐：“是的，这种大脑异变很少见。” 　　听到这里，虞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柳小姐：“我去方政松以前的学校问过，他以前的导师说他很爱学习很有钻研精神，他为了研究，自己还吃过一些药……” 　　虞柠：“……” 　　她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梦中那个黑布袋好像说过她和凌望今空有脑袋却不干正事。 　　“对了老板。”柳小姐打断她的思考，“下次再找我，我想加点钱。” 　　虞柠：“是调查途中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她还是很珍惜柳小姐这么一个调查伙伴的，就是收费是真的高。 　　柳小姐：“不是，我总是帮老板调查这些反人类的资料……感觉得要点精神损失费。” 　　虞柠：“……” 　　虞柠最终刷了凌望今的卡。 　　经柳小姐这么一提醒，虞柠也觉得自己身边这些变态的含量是不是有点高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个情况，如果身边都是正常人才糟糕吧。 　　挂断电话后，虞柠查看通话记录，刚才和柳小姐打电话时，就不停有人打电话进来。 　　看到通讯录中金妙的未接来电，虞柠还有些惊讶，她们有段时间没打过电话了。 　　虞柠将电话回拨过去。 　　“怎么了，金妙？”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支支吾吾了一阵，问了一句。 　　“凌望今回来了吗？” 　　虞柠：“没有，怎么啦？” 　　金妙：“今天他来找我了，还抛了张银行卡给我，你之前不是说了让我有钱就拿，然后我手机就不见了。” 　　虞柠：“……被凌望今拿了？” 　　金妙：“我不知道，我在车上拿了银行卡，好像就是这里忘记拿手机了。” 　　虞柠退出微信界面，点开定位。 　　凌望今是在医院里。 　　这个点在医院上班倒也是合理。 　　虞柠：“我看定位是在医院里，我先打电话问问。” 　　“啊，不用不用，我去问吧。”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金妙拒绝道，“我就是电话问问，这辈子……其实我不是很想破坏你们的关系。” 　　金妙话音一转，“手机不见了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方医生有问题吗？” 　　虞柠：“这我知道，凌望今告诉你的吗？” 　　“对啊，好意外啊。”金妙在手机那边嘿嘿笑了几声，“他竟然也会做点好事。” 　　虞柠想了想，她拿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 　　号码还是金妙的那个，可她又说手机不见了。 　　再加上聊了这么多个话题，虞柠意识到金妙可能不是想和她聊手机不见或者凌望今的事情。 　　虞柠：“你就和我聊这个吗？这么久没有电话也没有见面，第一通电话就是聊别人？” 　　“啊，你发现了啊！”金妙笑着说道，“我拿凌望今的银行卡新买了一部手机……” 　　她说了一半，停下来。 　　“又聊凌望今了啊，好久没这样聊天了……有点不习惯。” 　　虞柠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金妙：“对不起，我之前觉得你有点可怕……就不太敢和你说话了。” 　　“没关系。”虞柠也觉得她灰暗的那一面很可怕。 　　“结果还是凌望今主动找我，我才鼓起的勇气……”金妙笑了笑。 　　“柠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出来玩吧。” 　　作者有话说： 　　努力四千（擦汗感谢在2023-05-04 23:23:19~2023-05-05 19:2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rystal 19瓶；都要天天开心呀 10瓶；小啵、阿是橙子阿 5瓶；困困、娇鹅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七十一 　　◎现实的男朋友也开始有点疯了，怎么办？◎ 　　金妙觉得这辈子应该能有个好结局了。 　　首先是凌望今竟然会提醒她, 接着是虞柠精神状态不错，应该不会自杀。 　　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其中的一些细节问题，金妙拒绝去思考。 　　而且在放下一些不必要的自尊心后, 她刷凌望今的卡，刷得很快乐。 　　再说了, 就像虞柠说的那样, 她上辈子被他折腾得那么惨, 这些钱完全可以当赔偿金。 　　然后她的好心情在看完柳小姐发来的方政松的资料后, 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妙有些怀疑, 自己现在的交际圈是不是精神病人的大本营？ 　　接着她开始庆幸方政松没有给她开药。 　　但庆幸之余，又非常地不爽。 　　凌望今不亲自跟踪她，方医生都不给她开药…… 　　连这些变态都是看不起她吗？ 　　金妙本来还想问下凌望今她旧手机的去向, 可手头没他直接联系方式，再加上她又不想和凌望今说话，他这人给她的感觉不太舒服。 　　她想了想自己手机里没什么重要信息, 又有锁屏, 想着丢了就丢了吧, 也不准备去找凌望今问了。 　　然后这份轻松的心情持续到她回宿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金妙有个坏习惯，总爱忘记关电脑, 再加上大四了课不多, 她电脑玩得也多，这个电脑几乎就没怎么关过。 　　她摸了把发热的笔记本电脑, 再一次懊恼自己的大意, 并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 　　反正电脑没关, 先玩会儿游戏, 她顺便找了几个下饭视频, 等外卖到了看。 　　游戏玩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 　　等几个外出找工作回来的室友问她洗不洗澡时, 金妙这才发现自己又玩了一天的游戏。 　　有时候，冥冥之中人就是会有种预感。 　　关电脑前，金妙扫了眼微信。 　　几天电脑没关微信也是一直挂着的。 　　她点开微信看了一眼，随后看到方政松的聊天记录被顶了上来。 　　金妙回忆了一番，她记得自己这几天和方政松聊得不多，特别是在知道他一些事情后。 　　于是她点开了方政松的微信头像。 　　最新的记录是在昨天，也就是她丢手机的时间点。 　　方医生：两次重生的时间点都不同，可能关键点是人和场所。 　　仿生妙妙屋：我也是这样想，但是总得做出一些尝试。 　　金妙看到这里都惊到了，因为她绝对不会发这种微信，一看就是凌望今干的事情。 　　方医生：有探索精神是件好事，很多成果都是经过无数次尝试才得到的，我以前就对你说的重生很感兴趣，我很高兴你这么有科研精神。 　　仿生妙妙屋：既然拥有和旁人没有的能力，我希望能够用在正事上。 　　金妙：“……？” 　　看到这，她都觉得这几条聊天都有些离谱了。 　　方医生：确实是这样，我也不太能理解怎么会有些人，明明有着那么聪明的脑袋，却深陷爱情和亲情？哪怕去做些大脑的相关研究也好啊……可惜了。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啊？ 　　金妙是越看越看不懂了，但又隐约觉得方医生这句话是在说凌望今。 　　方医生：你愿意和我一起实验吗？ 　　仿生妙妙屋：好，我们约个时间。 　　他这是想把方政松钓出来吗？ 　　金妙脑中迅速扫过上两辈子那被杀的几十号人。 　　他不会是想把人骗出来杀吧？ 　　她再一看他们两人约定的时间和地点。 　　好家伙就是今天半夜！ 　　你们这些人行动也太快了吧？ 　　金妙从电脑椅上弹了起来，她从衣柜里翻出运动衣套在身上，换上运动鞋，方便等会儿跑步，随后叫了辆车。 　　车到了之后，她没有立马上去。 　　金妙点开微信看了眼虞柠的头像，犹豫片刻后，退了出来。 　　而恰好此时，虞柠的电话打了过来。 　　* 　　又是加班？ 　　最近凌望今非常忙，连着两天都没有回家睡觉。 　　定位倒是一直在医院，可虞柠还是感到了不对劲。 　　毕竟自从他脑子开始发昏后，即便是工作，他都要拿到家里来做，他基本不会离开虞柠身边。 　　这种加班行径就看起来很可疑了。 　　仔细一想，会有如此纰漏，也不知道他这个智商到底属于上线还是下线？ 　　虞柠思考了一阵，决定先去医院里看看。 　　结果不出意料的，医院里没人，他办公桌上放着一部插着电的手机，装定位器那部。 　　以及，她在抽屉里看到了金妙的手机和她丢失的药瓶。 　　出发得很急啊，虞柠在办公室内走了一圈。 　　外套随意搭在沙发上，金妙的手机和药瓶也都没有处理。 　　可能他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想在虞柠面前掩盖什么，而是快速地解决某件事。 　　虞柠拿出了金妙的手机，开了机。 　　金妙的屏幕解锁密码她还是知道的，出去玩时她见金妙解锁过。 　　屏幕解锁后，虞柠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先给金妙打个电话。 　　* 　　金妙：“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啊？” 　　她想试探着问问，看虞柠知不知道这凌望今在微信上找方政松的事情。 　　虞柠：“你手机我看到了，在凌望今这里。” 　　金妙：“嗯。” 　　虞柠：“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一辆白色的轿车从停车场口驶出，右转时正好与金妙对上。 　　——嘀 　　轿车按了下喇叭。 　　虞柠：“你现在在哪里？” 　　金妙不想她牵扯进这件事里，AB两辈子，好不容易这辈子虞柠过得更开心一点。 　　金妙：“回宿舍啊，今天找了一天工作可累了。” 　　手机那头沉默片刻。 　　金妙有些紧张，都以为她看出什么来了。 　　虞柠：“行，你注意安全。” 　　说完，挂断了电话。 　　金妙松了口气，她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凌望今和方政松约的时间在两小时后，她想着来早一点到时候报警，来个捉贼捉赃。 　　上辈子因为没证据的原因，她都不知道被凌望今耍了多少次。 　　这么想着，金妙走到了园区的三栋。 　　这个点一楼保安室的灯倒是开着，不过保安室里没人。 　　金妙小跑进电梯间，按下8。 　　这栋写字楼不算很高，她跳的那个通风井是半镂空的还做了造型。 　　前两辈子她来过好几次，无论是烧得不成样子还是没烧前，也算是对这块比较熟悉。 　　所以出电梯看到地上铺着的几条电线后，金妙还有点意外。 　　前两辈子这个时间点有这玩意吗？ 　　金妙走出了电梯间，想着在通风井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结果刚左转直接和走廊的一个人来了个面对面。 　　方政松愣了愣，欣慰地笑道，“来得这么早啊？我真的很欣赏你这种对未知有无限探索欲的人。” 　　金妙：“……” 　　她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方政松招手，“过来啊，我给你看看我准备的机器，你看看有没有想补充的，不过我个人建议最好今天先把第一轮实验做了，毕竟还是写字楼，人来人往的不太方便，也就今天他们下班的早一点……” 　　金妙悄悄地扫了眼电梯间。 　　也不知道谁在下面按了，电梯全下去了。 　　应急通道还得绕半圈。 　　方政松：“怎么了？” 　　金妙挤出笑，“来得比较急，我想先上个厕所……” 　　“不用这么急。”方政松笑道，“实验稍晚做也可以，我记得你跳风井是凌晨吧？” 　　一般这个点，写字楼才没人。 　　金妙点头，并不断回头看电梯。 　　“洗手间你知道在哪儿吗？”方政松侧过身，“我带你过去。” 　　金妙不敢激怒他，虽然这会儿他看上去比较正常，慢吞吞地跟在了后面。 　　从电梯间延伸出来的电线往前穿过走廊。 　　方政松：“你看。” 　　金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那边是通风井。 　　通风井旁围了一圈她都不知道干什么的机器。 　　方政松：“重生会引起磁场波动吗？能够录到相关影像和声音吗？重生了两次你在生理上有什么改变吗？” 　　金妙：“……” 　　方政松：“从你过往的片子和CT来看，你身体没有出现变异，真神奇。” 　　所以之前让她去做个全身检查是为了这个啊？ 　　金妙那会儿还有点纳闷，心理问题为什么要做全身检查？ 　　合着你以公谋私啊？ 　　他一路喋喋不休的把金妙送到洗手间门口。 　　所幸他这人虽然不正常，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没有变态地跟进女厕所。 　　金妙找了最里面的坑位，即便如此还是能听到方政松在厕所外不停地说话。 　　方政松：“为什么只有你能重生？等会儿我和你一起，会被你的磁场影响吗？” 　　金妙锁上厕所隔间的门，她不敢直接打电话，毕竟这个洗手间的隔音不怎么样，只能先在网上搜索了一番，选择了短信报警。 　　她准备就这样等到警察过来。 　　方政松：“我们等会儿可以先带着绳子跳，如果没有重生，再割掉绳子。” 　　割掉绳子？ 　　金妙：“你拿什么割？” 　　方政松：“我带了锯子，实在不行还有电锯。” 　　金妙望着眼前这扇薄薄的纸板门。 　　方政松：“还没有好吗？厕所蹲太久了对身体不好。” 　　她默默地拧开锁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在回去途中，金妙刻意走到了前面，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反绕了半圈为了路过应急通道那边的楼梯。 　　毕竟按开电梯也是需要时间的。 　　方政松：“走这边干什么？” 　　金妙：“熟悉一下现场环境。” 　　方政松疑惑道，“你都跳了两次还要熟悉吗？” 　　不傻啊，金妙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还好方政松只是这么一问，却没有阻止她。 　　好不容易走到了应急通道门口，金妙想也不想冲上去猛拉防火门，只要拉开这扇门后面就是楼梯…… 　　……没拉动。 　　防火门怎么能锁啊！失火了往哪儿跑啊！ 　　金妙就差破口大骂，但在方政松的视线中，她强挤着笑扒了几下门把手。 　　“……我喜欢开门开着玩。” 　　啊……太紧张了，这找的什么稀烂理由。 　　金妙都要绝望了。 　　方政松虽然没说什么，但态度明显变得比之前强势得多。 　　“玩够了我们去风井那边吧。” 　　金妙暗暗地比划了自己与他的身高，以及在他手中看到了类似美工刀一样的东西后，乖乖地转过身。 　　方政松：“人在面对死亡时都会感到恐惧，这很正常。” 　　不，我觉得你一点都不恐惧。 　　金妙盯着他的后背。 　　方政松：“你重生过两次，胆子应该比我大得多啊，而且概率上来说，我和你一起跳我死亡的概率会比你重生的概率要大得多。” 　　但是她也不能确定每次跳都能成功重生啊！ 　　金妙想跑了。 　　——叮 　　恰好此时，她听到了电梯的响声。 　　金妙想也不想就往电梯间跑去。 　　“救……救命！” 　　她余光扫到后面紧跟一团人影，吓得脚步不停拼了命地跑。 　　方政松：“你跑什么啊，我们都说好了！” 　　金妙：“那不是我！我手机丢了！而且我报警了！” 　　这段路也不长，可转角多。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反绕一圈。 　　方政松：“报警也不碍事啊，我们跳下去就几秒钟，很快……” 　　金妙：“……你有病吧！” 　　跑步时就不能说话，她这一句猛吸一口气，顿时觉得小腹像是要炸开一样，当即岔了气，整个人踉跄着撞上墙，但又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她撞得眼冒金星却还是记得转弯往电梯间冲。 　　“救……救命啊……” 　　电梯间走出了一人。 　　金妙定睛一看，笑容顿时卡在了脸上。 　　“……柠？” 　　虞柠一脸茫然，但在看清她身后的人后往前跑了几步。 　　金妙只觉得眼前有道黑影闪过。 　　“别……” 　　她想说柠柠你打不过他的，可岔着气根本说不出话。 　　——砰 　　金妙傻愣愣地往前又冲了一段，直到冲到墙前才停下来，喘着气、捂着腰地转过身。 　　方政松被撞得飞了出去，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美工刀也被弹飞滑进了电梯间。 　　金妙：“……？” 　　与此同时。 　　——叮 　　电梯又响了。 　　金妙扭头往电梯间看去。 　　从两扇滑开的电梯门中走出了一个人。 　　是凌望今。 　　金妙：“……擦！”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这章金妙视角比较有意思……=3= 　　正常情况下，女主就是这么强…… 　　感谢在2023-05-05 19:20:02~2023-05-06 18:0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秋 16瓶；平平无奇拉屎小天才 9瓶；学习帮助大脑发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七十二 　　◎现实的男朋友也开始有点疯了，怎么办？◎ 　　虞柠就没有收力, 但看自己把人撞这么远，她还是愣了几秒。 　　方政松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眼见着又要爬起来, 虞柠干脆跑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将人踩了下去。 　　而金妙捂着肚子走到她身侧, 先是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人, 又看了眼她的腿, 欲言又止。 　　凌望今语气不善, “金妙？你来干什么？” 　　虞柠回头，正巧与出电梯间的凌望今对上视线。 　　凌望今迅速换了副面孔。 　　他微笑着并柔声朝虞柠说道：“我去找绳子。” 　　虞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还带了绳子, 准备得挺充足啊。” 　　凌望今从她身边走过时，朝她笑了笑，“工具都在下面车里, 我觉得方政松应该有准备绳子。” 　　虞柠：“你还真准备了？” 　　“万事总得做最坏的准备。”他目光扫过方政松。 　　虞柠还想再多问几句, 但被金妙的话打断了。 　　金妙：“……柠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看了你手机，不好意思啊。”虞柠将手探进口袋, 掏出手机递给她。 　　金妙：“啊, 没事没事，要是没你我就被方政松给逮到了……你……” 　　她说得有些吞吐, 似乎是在犹豫后面的话该怎么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虞柠并不准备在她面前再掩饰什么, 毕竟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 不傻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推导出些事实来。 　　结果她刚一出口, 金妙眼里立马冒出了几颗泪珠子。 　　“……你……斯德哥尔摩了？” 　　虞柠：“……” 　　恰好凌望今拿着绳子从走廊尽头转角走出来。 　　虞柠低头, 自从被她踩住后, 方政松便不挣扎了。 　　她抬起脚对准他背后踹了一脚，将人踢得滚了出去。 　　凌望今立马两步并作一步跑过来，蹲下身绑人。 　　虞柠：“我这看起来像是斯德哥尔摩吗？” 　　金妙：“……” 　　金妙沉默了，她搭在虞柠手臂上的手移开又重新搭回去。 　　虞柠感到她的手都在抖。 　　过了很久，久到凌望今给了方政松一拳把人打晕重绑，金妙才哆哆嗦嗦地开口问了一句。 　　“……A辈子，你杀了几个？” 　　虞柠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了想，将嘴边的措辞润色了一番。 　　“你还记得王梅茹医生说过，我是主导吗？” 　　金妙腿开始抖了。 　　“你……你……” 　　见人确实怕得不行，虞柠语气也柔和下来。 　　“这辈子我没那方面的心思。”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地上的方政松。 　　“我这样前两辈子控制不住，也有他一部分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后，虞柠便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金妙的反应。 　　她浑身都在抖，头顶的汗和眼里的泪一直不停，像是怕得不行要跑，但又哭唧唧地看着虞柠，一副害怕却又不可置信的模样。 　　过了很久，她才憋出一句。 　　“你现在杀了嘛？” 　　虞柠笑了，“没有。” 　　金妙抽泣着吸了下鼻子：“那……那就好，呜呜呜。” 　　虞柠盯着金妙。 　　第一次，除了凌望今以外，她觉得金妙好可爱啊。 　　虞柠：“有纸吗？” 　　她冲凌望今伸手，想拿几张纸把金妙脸上的眼泪擦一擦。 　　一只捏着包纸，但手背上却青筋暴起的手伸了过来。 　　虞柠转过了头。 　　凌望今脸上虽还是带笑，可视线在金妙身上顿了一秒，即便是努力掩饰了，可那种不爽压根就盖不住。 　　虞柠：“……这醋你都吃？” 　　“有吗？”凌望今微笑，可脖子上的青筋也跟着一同冒了出来。 　　虞柠：“……” 　　金妙默默地躲在了她的身后。 　　虞柠拿过他手里的纸，反手递给了身后的金妙，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紧盯凌望今。 　　“你把方政松钓出来干什么？” 　　凌望今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应该是在思考。 　　虞柠：“和我说真话。” 　　凌望今：“我大概能猜到前两次重生的结局，方政松的存在让我很不舒服。” 　　“所以？”虞柠思考他现在的心理状态，“你是想把他送进去，还是要他的命？” 　　凌望今笑，“一般我会做两手准备。” 　　也是。 　　虞柠在他办公室里看到方政松给她开的药，这应该是他提前收集的证据。 　　虞柠：“你怎么要他的命呢？先说好，我认为杀人是最蠢的选择，前两辈子结局你既然能猜到，也清楚杀人是最下策。” 　　“是的。”凌望今点头，“今天就是另一种准备。” 　　金妙抖得更厉害了。 　　虞柠：“说说看。” 　　凌望今：“我翻了他和金妙的聊天记录。” 　　说着，他抬起手臂，点了点手腕上的手表。 　　“还有十分钟，就是金妙B辈子跳风井的时间。” 　　凌望今：“方政松不会杀人，或者说他主观意识上对杀人没有兴趣，他的兴趣在于探求未知，如果今天金妙不来，他大概率也会跳。” 　　虞柠一愣，不太相信，“真的假的？就一个跳风井的时间点，他能确定自己和金妙一样吗？这么疯魔……” 　　话说到一半，虞柠想到自己在梦里看到的一些画面。 　　“凌望今说得没错。”一直保持安静的方政松出声，“我确实会跳，来都来了，机器都架好了，这次不跳就没机会了……” 　　虞柠想了想，“怎么会没有机会？” 　　方政松：“在你带凌望今过来找我看病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那边八成会停药了，后期本来你又来了我想着加重剂量，你只要吃一次也好……我很好奇你这样切除部分脑组织，还能不能重回那种状态。” 　　虞柠：“金妙应该告诉你上两辈子的事情，你的好奇应该有了答案。” 　　方政松听到这里叹了口气，“金妙说得太晚了，早知道我就不会给你开药了，浪费了。” 　　虞柠都对他感到无语了。 　　方政松：“三次。” 　　他又连叹了好几口气。 　　“重来了三次，你们还是如此，一个大脑做手术，一个一如既往地沉溺在感情世界中，就连钓我过来，也预判到我的选择。” 　　方政松说着努力转着身体扭过头，看向了凌望今，感叹道。 　　“你想不留痕迹地除掉我，好聪明的脑子啊……可为什么就不干正事呢？” 　　他感叹完又看向了虞柠。 　　“你看起来也比前两辈子聪明很多，但依旧拘泥于父母情感和压抑本性中。” 　　方政松：“为什么这些脑子会长在你们的身上？还是说这是自然界的一种牵制机制，有能力的人必然无法超脱于情感世界？” 　　虞柠：“……” 　　“真的不和我一起尝试吗？”方政松挣扎着扭头看向金妙，“说不定这次我们能捕捉到你重生机制的线索？能为未来人类发展做出贡献？” 　　金妙大惊，“你竟然还道德绑架我？” 　　虞柠懒得理会方政松的话，她侧头看了眼窗外。 　　“警察来了，虽然没有犯法，但是解释还是挺麻烦的，要不我们对下口供？” 　　方政松：“这么聪明的脑子……” 　　虞柠：“你闭嘴！” 　　几人大概对了下口供，警察便抵达了。 　　凌望今和警察大概说明了下现场情况，地上的方政松由绑着变成双手背铐的状态。 　　方政松：“我手机落路上了，能先让我打个电话给院长说一声明天上不了班吗？” 　　有时候，哪怕是虞柠也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但凌望今却皱着眉跟在了警察和方政松的后面，虞柠便干脆地跟了过去。 　　结果往前走了一段转弯，虞柠看到了风井，眼皮就是一跳。 　　方政松嘴里含糊着数了几声，像是倒计时。 　　虞柠：“他要跳！” 　　话音刚落，方政松便整个人往风井扑去。 　　虞柠往前跑了好几步，只感觉路上似乎撞开了人，再回过神来时，已经和凌望今一人一条腿，把方政松从风井里拉出来了。 　　一旁警察揉着肩膀走上前。 　　“嘿，小姑娘劲挺大的。” 　　虞柠有些意外的望向凌望今，心想着他不是想让方政松死吗？ 　　凌望今皱眉瞟了眼方政松，看向她时又皱眉笑着说了一句。 　　“让你开心最重要。” 　　* 　　从警局里出来都是半夜了。 　　结合写字楼里的监控，再加上方政松言行举止以及给虞柠开的药，不说坐牢，他下半辈子估计都得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 　　站在警局门口，虞柠都没有实感。 　　“……就这么结束了？” 　　前两辈子让她这么惨的罪魁祸首就这么容易的进去了？ 　　金妙虽然两手还在抖，但听她这句话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们这种体力，这种财力，这种脑子……栽到方政松手里才……才不正常……” 　　虞柠笑，“这得谢谢你，谢谢你提前了我们相遇的时间。” 　　金妙按住了发抖的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凌望今，最后又看向了虞柠，忽然问了一句。 　　“……我这辈子，算是做对了吗？” 　　虞柠愣了愣，但还是点了点头，“嗯，谢谢。” 　　金妙眨了眨眼，她嘴唇抖了抖，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上辈子死的时候，我好难过啊……” 　　金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一会儿上辈子一会儿现在。 　　虞柠被她这一哭弄得猝不及防，她哭着哭着还挤到虞柠怀里。 　　凌望今脖子上的青筋又暴起来了，但虞柠一抬头，他还是笑，只是青筋蔓延到了脸上。 　　虞柠白了他一眼，却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与正常人的不同，也意识到正常人在遇到熟人死亡时是会如此耿耿于怀，会如此地难过。 　　凌望今：“……很晚了，该休息了，你明天应该要上学吧？” 　　虽然他语调听着平缓，却加重了晚这个字的读音。 　　金妙双眼红肿着从虞柠怀里起身，“……宿舍关门了。” 　　“酒店已经定好了。”凌望今话说得飞快，“我现在就送你过去，你今天上了一天的课，晚上还跑出来，一路还担惊受怕……需要早点休息。” 　　金妙：“我……” 　　凌望今笑，“早点休息对身体好。” 　　金妙：“可……” 　　凌望今继续笑，“对吧？” 　　凌望今加重了语气，“柠柠也要休息的，对吧？” 　　金妙：“……对。” 　　虞柠拍了下凌望今的背，把他推到一边。 　　“你身上受伤没？” 　　虞柠拉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摸了摸，除了手臂上有几块撞红的，其余地方都没有伤口。 　　金妙：“没事，他没碰到我，你们先去休息吧。” 　　虞柠其实还想多和她相处一会儿，但看她双眼红肿，神情萎靡。 　　虽然凌望今是急迫赶人走，但话说得还是有点道理。 　　虞柠：“好吧，我们送你去酒店，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她们刚下决定，就看凌望今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 　　“我去开车。” 　　虞柠：“……” 　　* 　　凌望今偶尔也有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的时候 　　比如现在。 　　他努力使自己的视线不要固定在金妙环抱着虞柠肩膀的手臂上。 　　这样不礼貌，而且会让虞柠感到不愉快。 　　只是一些正常的朋友间联络感情罢了。 　　他强转过头，看向车载显示屏上的时间，数字由28转向了30。 　　两分钟了，已经有两分钟了！ 　　他快速地拿出手机，调了个闹钟。 　　——叮铃铃 　　接着，凌望今笑着朝分开的两人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不好意思，闹铃响了，两点半了。” 　　金妙抹了抹眼睛，恋恋不舍地牵着虞柠手似乎又要说些什么。 　　而虞柠转头过去的瞬间，凌望今收起脸上的微笑，面无表情地看向金妙。 　　金妙：“……” 　　终于，在两点三十一的时候，虞柠回到了车内。 　　于是凌望今满意又十分虚伪地说道。 　　“金妙也算是被卷进这场无妄之灾中了，也许需要做些心理咨询？我这边医院有几个不错的医生。” 　　他在脑中急速地过了几个人名，选中了最近有空挡的医生，并暗自排了个表出来，力求要将金妙空闲时间排满。 　　虞柠沉思了几秒，“正经医生？” 　　凌望今：“你知道的，我从不会在这种地方耍花招。” 　　虞柠点头，“妙妙确实需要心理咨询。” 　　妙妙？妙妙！ 　　先多找几个医生，让金妙选择一下，应该还能再多占她一些空闲时间。 　　凌望今：“是的。” 　　他插上安全带，准备迎接虞柠接下来可能会有的疑问。 　　毕竟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又把方政松引过来了，即便他说了很多，应该还有些细节部分。 　　要把她注意力吸引过来，凌望今心想。 　　但是虞柠打了个哈欠，将脑袋朝向一侧，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先睡会儿。” 　　于是凌望今只能换上催眠的白噪音，并将副驾驶座椅后调，并将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随即小心又缓慢地将车开上主干道。 　　他将车开回最近的公寓。 　　直到开进停车场，虞柠都没有醒。 　　凌望今便熄火，解开安全带侧身，偷偷地观察起了虞柠。 　　每每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凌望今都会脑袋一片空白。 　　然后脸上五官只要出现一些细小的变动，脑中又会猛地涌入很多的想法。 　　是饿了？渴了？ 　　是开心？生气？ 　　她身上就像是蔓延出无数道丝线，牢牢地系在他身上，只要轻轻一扯，便会令他心神不宁，然后不停地揣摩，不停地推测。 　　然后在她笑起来的时候，那些丝线便会一起用力，仿佛要将他扯上天般，脑子都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而现在丝线又被扯动了。 　　凌望今看到她额头在冒汗。 　　又做梦了吗？ 　　以往做梦都会和现实内容相关。 　　是和方政松有关吗？ 　　——嘣 　　他似乎听到了丝线扯动的声响。 　　扯得他心火直冒，妒火中烧。 　　金妙都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而现在，连梦中的注意力也要被转移了吗？ 　　作者有话说： 　　越写越长了…… 　　先发出来，我等会儿改下错别字，么么哒~感谢在2023-05-06 18:08:37~2023-05-08 22:08: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陆阿四、水玉 10瓶；blue褂子 4瓶；来杯气泡水、毯子里的三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七十三 　　◎现实的男朋友也开始有点疯了，怎么办？◎ 　　“你怎么不找我？” 　　听到凌望今的声音, 虞柠睁开眼。 　　在看到了一滩血迹，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政松后，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凌望今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虞柠回过神, 心想着，是A辈子的梦啊。 　　“说好了你杀人, 我善后。”他看上去有些生气。 　　A辈子的凌望今比B辈子以及她现在所处的这辈子活跃得多, 情绪也更加地外露。 　　对比之下, 梦中的‘虞柠’非常地平静。 　　“没有太大的必要, 以往藏尸或许都没发现, 但火都把那栋楼给烧了，还有藏的意义吗？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凌望今：“我收拾了现场。” 　　他目光追寻着‘虞柠’的视线。 　　隔着梦，虞柠也与他对上了视线。 　　凌望今：“是我放的火。”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虞柠’笑了一声, “你想替我顶罪吗？” 　　凌望今再次强调刚才说的话，“是我放的火。” 　　“底线又降低了呀。”‘虞柠’说道，“你这样可不行, 容易被利用。” 　　凌望今走到方政松的身侧, 轻声说了一句。 　　“你既然已经开始利用我了, 那就干脆利用到底，方政松你想怎么处理？” 　　‘虞柠’踢了踢腿, ‘她’的视线都没有在方政松的身体上停留, “随便吧。” 　　“剥皮怎么样？”凌望今问道，“你说过衣冠禽兽就该把那层皮剥下来。” 　　‘虞柠’敷衍地嗯了几声。 　　凌望今将背包放下来, 拿出了一套刀具。 　　‘虞柠’：“去浴室处理吧, 不要把血弄得到处都是。”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回过头。 　　“这些已经没法给你带来刺激了吗？” 　　‘虞柠’笑道, “不要把我说得像是变态杀人狂一样……只是有点累了。” 　　凌望今站起身, 他将刀全都推到一边, 快步跑到‘虞柠’身旁。 　　“怎么累了？” 　　“你太紧张啦。” 　　第一人称的视角里伸出只手臂，凌望今低下头，顺从地让这只手放在自己脑袋上。 　　这个梦里的凌望今要比她那个要听话得多啊。 　　虞柠有些羡慕。 　　“同样的事情做多了，谁都会腻吧。” 　　那只手将凌望今的头发揉乱。 　　凌望今直接回答，像是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那我们换一种，杀别的？” 　　虞柠和梦中的‘虞柠’齐齐被逗笑了。 　　‘虞柠’：“我要真成了连环杀人魔一定有你的一臂之力，别自欺欺人啦……” 　　说着，‘她’轻掐了下凌望今的脸颊肉。 　　凌望今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她’一手捂住了嘴。 　　“别说话，听我说，每次听你打岔总把我思绪打乱。” 　　‘虞柠’顿了顿，思考了几秒。 　　“看吧，又被你打断了，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虞柠’：“我觉得现在挺没意思的，凌今秋后期也是这样吗？” 　　虽然是提问，但‘她’并没有松开手，像是根本不想听到凌望今的回答。 　　‘虞柠’：“以前没法儿理解，但现在也能明白一些……你说杀人到底是出自我本愿，还是方政松开的那些药的影响呢？” 　　‘她’一手捂着凌望今的嘴唇，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 　　“你在准备我的精神证明吧？想证明我有精神病，帮我脱罪吗？” 　　凌望今手掌搭在了‘她’的手臂上，像是稍微用力扒了一下，但见‘她’手臂没动，又收回手。 　　‘虞柠’：“看，你连抓我的手都不愿意用力……” 　　“你有自我的想法吗？”‘虞柠’问道。 　　凌望今缓慢却又坚定地点了下头。 　　“你的自我就是这些吗？”‘虞柠’指向地上那些杂乱的，堆在一起的刀具，“帮我杀人？帮我收尾？” 　　凌望今再次点头。 　　‘虞柠’又笑了。 　　这次笑和之前不同，笑的声音格外大。 　　‘她’感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说完之后，‘她’后退着松开了手。 　　“这样不好吗？”凌望今问道，“人际交往本来就是选择最适合的朋友，最适合……”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才吐出后面的两个字。 　　“爱人。” 　　没想到会在梦里看到他的心理剖白，看来在A辈子，那个‘虞柠’非常地强势。 　　‘虞柠’：“你一开始可不像现在这样，是什么促使你想通了？” 　　凌望今：“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 　　虞柠意外梦境中凌望今的坦诚。 　　凌望今：“楼鸣生已经把我变成这样，既然无法抗拒，那就接受。” 　　他说着话，并不断地靠近。 　　虞柠看着他越来越近，直至最后蹲了下来。 　　因为第一人称视角的原因，画面下半截被挡住了，她看不出他是蹲着还是跪着。 　　他牵住了‘虞柠’的手，将这双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凌望今：“……不要离开我。” 　　看到这里，虞柠奇怪他为什么会得出那个‘虞柠’要离开他的结论。 　　直到她看到了墙面上挂的镜子，就在凌望今的背后。 　　A辈子的‘虞柠’和凌望今在寻求刺激上，真的做了很多的努力。 　　前面上挂着的镜子正照着客厅全景，似乎是为了补足视觉的盲点？虞柠在镜子里看到方政松的背面。 　　而天花板上还挂着一个吊钩，因为第一视角的原因只能看到吊钩的一角。 　　虞柠控制着自己不去观察梦中的场景，她担心自己看到这些东西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于是乎她看着墙上的镜子。 　　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无论多少次，虞柠都觉得很奇怪。 　　即便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上次在梦里看到这张脸还是‘她’砍了艾婧文脑袋的时候。 　　那会儿‘她’脸上沾血，笑嘻嘻地和人说话。 　　看着没心没肺，令人脊背生凉。 　　眼下镜子中映照出来的‘虞柠’，面容平静。 　　那些笑容，那些情绪仿佛都被抽离，只剩下了一具空壳，麻木又安静地注视着凌望今。 　　虞柠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说‘不要离开我了’。 　　当一个人心存死志的时候，是能够感受到的。 　　这个‘虞柠’，‘她’已经活不下去了。 　　凌望今：“要不要试着剥皮，很有意思的。” 　　他拉住‘虞柠’的手，眼圈开始发红，水光在他眼中聚集。 　　他说的话，让梦外的虞柠都感到了好笑。 　　这不像是凌望今会说的话，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运筹帷幄，精准把握对方需求，然后对症下药。 　　可虞柠转念一想，A辈子的‘虞柠’这时还有需求吗？ 　　对于凌望今来说，他无计可施。 　　‘虞柠’卸了力，由他拉动着走向方政松。 　　凌望今将刀具摆到‘她’的面前，一把又一把的向‘她’介绍着这些刀具的用途。 　　“和我一起，试一下。”他将刀把塞进了‘虞柠’的手心，两手紧紧将‘她’手掌握住，“很刺激的。” 　　‘虞柠’：“我把楼鸣生杀了。” 　　凌望今点头，漫不经心地问道，“尸体放在哪里？我去处理。” 　　“我问了他一些问题。”‘虞柠’没有理会凌望今的提问，“虽说是对照组为了验证凌今秋有没有爱。” 　　镜中的‘虞柠’望向了凌望今。 　　“在确认这一点后，方政松并没有减轻药量，他们就是想要我发疯，我其实一直想不通为什么？” 　　‘虞柠’：“直到前几天杀楼鸣生的时候，他好像很开心，我们聊到了你，他说他很嫉妒你。” 　　爱这种东西，有还是没有，是能够感知到的。 　　“楼鸣生大概发现了吧。” 　　镜中的‘虞柠’笑了笑。 　　“我不让你杀人，只让你帮我收尾。” 　　“虽然这么说有点无耻。”‘虞柠’笑着说，“但当从犯总比主犯要好一些。” 　　凌望今：“无所谓……我可以。” 　　“乖乖。”‘虞柠’打断了他的话，“你有时候真的很不听话。” 　　凌望今：“……对不起。” 　　“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啊。”‘虞柠’从他手里挣脱，将刀丢到一边，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 　　“真拿你没办法。”‘虞柠’笑着甩了下手，“带纸了吗？” 　　凌望今连忙俯身，在背包里翻找起来，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虞柠’：“你啊，最近有点心不在焉的，是担心我吗？” 　　凌望今点头，“……我觉得你要离开我。” 　　“现在暂时不会。”‘虞柠’拍了拍他的头，“我下去买纸，你把方政松处理一下，我现在不是很想看到他。” 　　凌望今：“我和你一起……” 　　“乖乖，听话。”‘虞柠’轻声叫道，“尸体已经放了一天了，再下去就要臭了。” 　　凌望今不情不愿地蹲下来。 　　‘虞柠’走向了大门，‘她’开门时回过头，忽然叫了一声。 　　“……乖乖。” 　　凌望今已经在方政松背后切下了一道口子。 　　“嗯？” 　　‘虞柠’：“你想吃什么？我顺路给你带回来。” 　　凌望今：“……柠檬茶。” 　　‘虞柠’：“是你想吃的，不是我想的……算了。” 　　梦境再一次地震动起来。 　　虞柠感到自己正在从‘虞柠’身体里剥离，并螺旋着上升。 　　她看到‘虞柠’出了门，走进电梯，下到一楼出电梯后加快了脚步。 　　‘虞柠’穿过了几条街道，跑到了江边。 　　而就在‘她’出电梯后不久，凌望今也跟着跑了出来。 　　‘虞柠’像是早就摸清了附近的路，‘她’选择的那块江边没有人。 　　于是乎，‘她’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向江中走去。 　　喊着‘柠柠’的叫声在不远处炸开。 　　视角已经腾升到半空的虞柠看到凌望今站在桥上，他高声呼喊着。 　　两人中间隔着一层芦苇丛。 　　可‘虞柠’脚步不停地往江中走着。 　　江水拍打着岸边，发出‘啪’、‘啪’的响声和呼唤着柠柠的响声混成一团。 　　‘她’没有回头，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过。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5-08 22:08:43~2023-05-09 22:0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打酱油中勿打扰 20瓶；绿萝丝 10瓶；Island 5瓶；秋水仙素 2瓶；这是一个好名字、学习帮助大脑发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七十四 　　◎男朋友太疯了，没救了！◎ 　　虞柠醒了。 　　睁眼时还能感到有液体从眼角滚落。 　　而这时, 身旁递来一包粉色桃子印花的纸。 　　看到这粉嫩嫩的小玩意，虞柠才渐渐从梦中脱离出来，转过头。 　　凌望今打开了车内的小顶灯, 在暗黄的灯光与阴影中，脸上神色莫名。 　　但他什么都没说, 抽了张纸擦拭虞柠脸上的泪痕。 　　虞柠吸了一口气, 纸张桃子的香气缓解了她绷紧的情绪。 　　凌望今将水倒进保温杯盖递到她面前, 虞柠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 　　凌望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直至她呼吸平缓下来, 拨开被汗打湿沾在她脸上的头发。 　　“梦到什么了？” 　　虞柠摸了下他的脸。 　　梦里看他哭得眼泪完全不受控制，抹着泪地在桥上跑来跑去。 　　她心里生出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有些酸涩也有些好笑, 以及……松了一口气。 　　果然，虽然看他哭起来很有意思，但也不想看他哭得那么惨。 　　凌望今没有动, 他轻轻地侧头将脸贴在她手心却又没有那么用力, 让她刚好贴着却不费力。 　　如此温顺, 又如此听话。 　　虞柠：“我有点想亲你。” 　　凌望今像是怔了怔，但他很快挂着笑俯身靠了过来, 中间还不忘拿出反光膜贴在挡风玻璃上。 　　虞柠笑着揪住他领口对准他嘴唇咬了一口。 　　“干什么啊？我是什么肉食动物吗？” 　　——嘣 　　一颗扣子从他领口飞了出来, 弹到车窗上又反弹回到虞柠的腿上。 　　应该是被她扯断的。 　　凌望今视线扫过那颗扣子，接着保持着俯身被她扯住的姿势, 慢条斯理地解起剩下的扣子。 　　虞柠拍了拍他的脸, 她是一时情难自禁, 倒没想到凌望今还挺顺从, 以前她无聊时逗他玩玩, 他有点理智好歹还会顾及一下场合。 　　现在是连这点理智都抛到脑后了。 　　虞柠无奈道, “你好歹挣扎一下啊，这还是闹市区的停车场，不要什么都顺着我啊。” 　　凌望今垂下头，像是思考了一阵。 　　“我以为你觉得这样更刺激。” 　　虞柠：“……” 　　他这一句话就让虞柠想到梦中的一些事情。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脸红还是难过。 　　凌望今眉头皱了一下，只皱出了轻微的褶皱，又快速地展平。 　　他几乎不会在虞柠面前展露负面情绪，他总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但那是几乎，也是以前。 　　最近他情绪掩盖不住的情况越来越多了，有时候情绪都会浮现到五官上，肢体和言语也会有所变化。 　　有时候会变得有些傻，也不如从前那样面面俱到。 　　他就像是为自己套了一个完美的，以虞柠喜好打造的外壳。 　　但是，现在他变得更像是一个人了。 　　凌望今：“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吗？” 　　他第一次真情实感地向虞柠展示出了疑惑。 　　虞柠曾经在没有窥探到AB辈子真相之前，惴惴不安地担心她和凌望今的未来，那时她是那么地不安，不知不觉地在他控制圈中生活，于是会揣测会思考他在想什么。 　　而此时此刻，这周揣测思考的角色不知何时，调了个个。 　　虞柠意识到，她敲碎了他曾经伪装出来的完美外壳，控制权已经完全交到了她的手中。 　　虞柠：“好，我告诉你。” 　　* 　　凌望今没有想到，自己也有理解楼鸣生情感的一天。 　　他曾嘲讽讥笑楼鸣生的愚蠢，却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义无反顾地猛扎进去。 　　【楼鸣生：“我无数次地猜测分析她的喜好，只希望她能够待在我的身边，只看着我。”】 　　对啊，凌望今第一次在心中回应了楼鸣生的声音。 　　虞柠：“我想要我们这辈子都变好。” 　　“嗯。”凌望今目光在她的脸上来回扫动，“会好的，我在梦中又火上浇油了吗？” 　　虞柠抱怨道，“是的，你怎么一点定力都没有？” 　　因为想要讨你的欢心。 　　凌望今脑中忽地闪过了这个念头，他将这个念头说出口。 　　虞柠：“那你也不能什么都顺着我啊。” 　　是啊，凌望今理智上也清楚，这样做是不对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虞柠：“为什么会控制不住？明明你之前都没这样的。” 　　是啊，明明之前，只需要关注她的喜好，然后一点一点隔绝她身周的亲朋好友，只让她看着他一个人就行了。 　　可是那个可恶的梦出现了，于是他只能改变策略。 　　不能隔开她身边的朋友和亲人，因为她很在意。 　　可那些人都将她的注意力转移了啊。 　　所以，该如何把她的注意力转回来？ 　　虞柠：“怎么不说话了？我们有些东西要说开，不然又像前两辈子那样……我要是想不开死了，你怎么办？” 　　凌望今脑袋一片空白。 　　关于前两辈子的事情，他其实可以猜到，但都不愿想到最后。 　　现在，这样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虞柠死了，他会怎样？ 　　空白，他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凌望今发现自己无法想象这样的未来。 　　凌望今：“你可以只看我吗？” 　　相较于虞柠死去的问题，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虞柠像是有些为难，“……只看你？” 　　他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因为虞柠死亡的猜想而产生的慌乱，以及她注意力分散而迸发的妒火，交错着融合在一起，令他出现了思维混乱。 　　他在脑中揉搓着这些混乱的思绪，努力思考着解决的方法。 　　接着这些思绪中被他拉出了一条中心线。 　　凌望今意识到虞柠纠结的点在于不能杀人，可那些可恶的受害者们也是分散她注意力的罪魁祸首之一！ 　　凌望今：“你不想杀人，对吗？” 　　虞柠一脸疑惑，“当然啊，这和看你有什么联系？” 　　“那你杀我。”他兴冲冲将自己刚从混乱思绪里扯出来的答案摆到虞柠面前。 　　凌望今：“你的大脑异变，会不由自主地去追求那些会令你产生刺激的事物，可你后天受到的教育又令你有是非观念，所以两者冲突才会令你崩溃。” 　　虞柠像是被他说得愣住了，呆了几秒才开口。 　　“智商重回大脑了？” 　　凌望今：“为了让自己觉得好受一些，我想你应该会挑选一些你觉得该杀的坏人……” 　　虞柠眉头一跳，“A辈子结局已经证明这一点不可行，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掌控之中。” 　　“对啊，因为你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不该集中的人身上。”凌望今加重了注意力这三个字的读音，“杀那么多人总会出错的，但是杀我就不会。” 　　虞柠：“……？” 　　凌望今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是可行的。 　　“我在你的认知中应该也不算好人，但我不会挣扎也不会逃跑，我是自愿的，你既不用抱有愧疚心，又不用花心思去构想如何处理现场，还能发泄情绪寻求刺激……当然，你的注意力也会在我身上。” 　　* 　　虞柠被他的话惊呆了。 　　她有想过凌望今没有底线，但没想到过他会这么没有底线。 　　而且仔细想一想，他说的这一套逻辑竟然还是通畅的。 　　她的沉默似乎给他传递了某种错误的讯息。 　　凌望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胸口。 　　“你在梦中梦到了方政松吧？” 　　等等，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歧义。 　　虞柠正在制止他的举动。 　　可却见他从脖颈到脸颊都有青色的血管浮现出来，他似乎是在压抑某种情绪，按住她手掌的那只手都在微微发抖。 　　“你在梦中剥了他的皮吗？” 　　虞柠：“……没有，我只看了开头。” 　　“那就是我动手。”凌望今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他垂下了眼，这个表情使得他的五官都呈现出委屈的神态，“就算是我动手，你也在现场观看吧……就像砍掉艾婧文脑袋那样。” 　　把你的分析能力用在正途上！ 　　虞柠第一次共情到了方政松的痛心疾首。 　　凌望今：“你感到了刺激吗？” 　　虞柠：“梦里应该有吧……但是我没有。” 　　她不知道这会儿该说真话还是假话，可就算是假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虞柠：“乖乖，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他捏紧了虞柠的手，眼中再度有水雾聚集，“可结局是什么，AB辈子你都毫不犹豫地自杀了，对吗？” 　　虞柠：“……” 　　他这智商，真的是该灵敏的时候不灵敏，不该灵敏的时候灵敏得令人头皮发麻。 　　虞柠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拿自己自杀的事情逼他说心里话了。 　　凌望今：“我既控制不了你，又无法获取你的全部注意力，你又不情愿我顺从你来讨好你，甚至最后你选择去死都不愿为我回头……” 　　凌望今说得虞柠都有些动容，又想到梦中的画面，于是上前去抱他。 　　“那就来杀我。”他忽然笑了起来，半低着头，眨了下眼，一滴小水珠便从眼角滚了下来，“按照你的想法来。” 　　虞柠十分无语，可也被他这副落泪的神情弄得愧疚又心痛。 　　“可以吗？” 　　他用另一只手臂环住了虞柠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环抱进怀里。 　　虽然虞柠道德观念让她绝不能在这个闹市区的停车场里做些什么。 　　可凌望今抓住了她的手，就这样牵引着将她的手探进了自己的衣领中。 　　那都不能叫衣领了，刚才被她扯掉了扣子松垮地敞开。 　　他五指轻轻按压住了虞柠的手指，引导着她的手指压在他的胸口上。 　　虞柠直起身，随时准备用力要从他怀中抽身，避免自己色令智昏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但在她用力的瞬间，他又猛地下压，她措手不及地在他胸口留下了四道抓痕。 　　那些抓痕从肌肉上肿起，顶端还冒出了红色的血珠。 　　凌望今睫毛还挂着细碎的小水珠，小心又柔声地向她询问着。 　　“比起方政松，我的皮肤能够令你感到刺激吗？”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吧，还能更进一步~ 　　男主进入最终阶段了…… 　　感谢在2023-05-09 22:09:35~2023-05-10 23:13: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清嘉 47瓶；六耳 30瓶；雨润清、卧梁夙夜 5瓶；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3瓶；听风、青雪未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七十五 　　◎男朋友太疯了，没救了！◎ 　　虞柠面无表情地收手。 　　她意识到凌望今的思想似乎得到了某种‘升华’。 　　凌望今：“抱歉, 刚才的话可能听起来有些奇怪。” 　　虞柠还以为他也认识到自己说了些怪话。 　　凌望今：“但阿姨曾和我说过，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会舒服很多。” 　　阿姨？王梅茹吗？ 　　虞柠还在思考阿姨是谁, 就听到他话音一转。 　　“我现在就在寻找最适合我和你的生活方式。” 　　这话倒是听着正常不少，虞柠点头。 　　“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尝试着杀我呢？”他脸上带着笑, 看起来没有半丝不情愿与勉强, “我们如此契合, 我又如此地扭曲, 这难道不会消解你内心的负罪感吗？你曾经也还说过要杀我。” 　　你也知道你扭曲啊…… 　　虞柠：“那只是嘴上说说……想让你和我换位思考一下。” 　　凌望今：“我有在换位思考, 你现在决心走上正常人的道路，那如何疏解情绪，如何找寻刺激感, 你有想过吗？” 　　思维逻辑好清晰啊，虞柠都被他问住了。 　　她都有些怀疑，凌望今可能不是智商下线, 而是随着关注点不同, 将智商全都转移到关注点上去了, 才导致其他方面看着像是脑子都丢掉了一样。 　　“你可以将负面情绪都倾泻在我的身上。”他循循善诱着，重新抓起了虞柠的手掌, 将之贴在胸口的抓痕上。 　　那些抓痕凹凸不平, 随着指腹滑过，伤口上冒出的血珠都被均丽嘉匀地抹在肌肤上, 而血液被抹开后呈现出了一种粉色。使得这片皮肤有了种白里透红的视觉感。 　　凌望今：“我看过一些资料, 剥皮一般会从脊背下刀, 但那样一定不太好看。” 　　确实, 虞柠在梦中隐约有看到他对方政松下刀。 　　说实话, 身体软塌塌倒在地上, 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平摊的死肉，什么美感都没有。 　　“在我的身上，你可以尝试从这里下手。” 　　他捏着虞柠的手掌，用拇指将她的手指揉开，按在了两块胸肌中央的胸中缝上。 　　虞柠极力拉扯自己的视线。 　　凌望今：“你有段时间很喜欢和我讨论刺青的款式……” 　　他牵动着虞柠的手指，将之按在那块极富弹性的胸部肌肉上。 　　抓痕有一条浅浅地经过了这块肌肉，他却捏着虞柠的手指狠狠压在这条伤痕上，转眼便压下几团红色的压痕。 　　“也许还可以再烙上一些你喜欢的图案。” 　　天呐天呐。 　　虞柠竟然感到了刺激。 　　在梦中，她其实不太喜欢那些血腥的场景，艾婧文冰冻父母身体的气味让她对这种场景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那一定是充满着难闻腥臭味的脏污环境。 　　可她现在竟然对凌望今所描绘的场景感到了些许美感。 　　凌望今：“你不愿杀我也没关系，但为什么不尝试着，在我身上寻求刺激感呢？” 　　虞柠最终还是把持了自己，没在停车场里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是也只坚持到了最近的酒店。 　　即便如此，她还是被凌望今怂恿着开发出了奇怪的癖好。 　　当然伤人流血那一步虞柠是做不到的，谁能对喜欢的人下狠手啊！ 　　但是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在他身上抓几下。 　　啊……真是糟糕又刺激啊。 　　* 　　仿生妙妙屋：你问A辈子你投江之后的事情吗？ 　　手打柠檬：嗯，好久没做梦了。 　　从公寓前往她爸妈那边路途有些远，虞柠对A辈子她自杀后的后续有些好奇。 　　可惜AB辈子在梦到她死掉后，就再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只能来问金妙。 　　仿生妙妙屋：很多人都觉得你投江了，凌望今也会跟着死的，后来经历了B辈子，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好像A辈子凌望今一直觉得你没死？ 　　虞柠疑惑的也是这一点，在她看来，怎么死对于A辈子的‘虞柠’来说意义不大，但‘她’却选择了投江。 　　手打柠檬：尸体找到了吗？ 　　仿生妙妙屋：A辈子吗？在我掉风井前都没找到，但是警方找到了你走进江里的监控视频。 　　看到这，虞柠大概明白那个‘虞柠’的意思。 　　这也是令她感到意外的地方。 　　A辈子的‘虞柠’对凌望今是有爱的。 　　警方总会查到真相，作为从犯的凌望今也许不会判死刑。 　　但是，如果让他知道‘虞柠’死了，他大概率也活不下去了。 　　至少尸体找不到，‘虞柠’就没有死，那么他就会这么自欺欺人下去。 　　想到这里，虞柠感到一阵唏嘘。 　　这坚定了她想解决问题的想法。 　　虞柠：“等会儿你引开我爸，我和我妈先聊一会儿。” 　　她还是想和父母聊下自己的心理。 　　“好。”凌望今点头，但相较于从前对她的有求必应，这次他目光从车中后视镜中扫过，轻声补充了一句，“可以的话，还是尽量控制下情绪。” 　　虞柠有些惊讶他会说这种话。 　　“我妈比我爸好多了，应该不会吵得很厉害。” 　　事实证明，凌望今看人比她要准得多。 　　有时候虞柠也会想不明白，明明是相处二十多年，算得上是朝夕相处、相互了解的人，为什么会在某件事后变得面目全非。 　　“你看了我的手机。”虞柠盯着妈妈。 　　她刚才上厕所，手机没带进去，没想到出来，手机便到了妈妈的手里。 　　虞妈妈：“你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小艾那边，她爸妈死了和你有没有关系？” 　　虞柠‘啧’了一声，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爸妈知道艾婧文那事，没想到之前金手链被艾婧文扯得掉在了现场，这会儿警察打电话过来让她去拿，然后被她妈妈接到。 　　事情就是这么巧。 　　虞柠都有些怀疑AB辈子她与父母爆发争吵的转折点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还是大意了…… 　　虞柠：“我在小艾那边就是个意外。” 　　“意外？”她的妈妈忽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你是主动找过去的吧？” 　　虞柠愣住了。 　　虞妈妈：“我是说你怎么让小凌把你爸弄走，是不是就想和我说这事？” 　　“从小到大你就是这样，在外面闯了祸先找我，然后我再和你爸……”说到这里，她的妈妈声音哽咽，“商量着给你收尾。” 　　虞柠：“……妈妈？” 　　“别叫我妈妈！”她激动地打断了虞柠的话，“你捅过人，又把人开瓢，现在又是杀人是不是？” 　　虞柠：“我没有！” 　　她笑了，双眼通红地看向了虞柠。 　　“……柠柠，你放过爸爸和妈妈好不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省点心啊……” 　　虞柠张了张嘴。 　　她想和妈妈说自己脑中还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也会下意识的想做些事情找刺激，这些可能很难改变。 　　但她也想说，她会想办法控制自己，然后去找合理合法手段去疏解这些欲望。 　　她想告诉妈妈，她有很努力地寻找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但她现在发现，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从妈妈的眼里，感受到了怨恨。 　　“……柠柠。” 　　听到凌望今的声音，虞柠立马转过头，她不敢再与妈妈对视。 　　“怎么了？”虞爸爸提着袋子走进来，他看了虞柠一眼，最先走到了虞妈妈的身侧。 　　她的妈妈还红着眼，手里攥着她的手机，却还是对着凌望今强挤出了笑，接着转头对爸爸说道。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虞柠呆呆地看着他们走进厨房，然后拉上厨房的门。 　　他们总是这样，像是怕打击了她的自尊心，然后掩耳盗铃般地躲在房间里小声谈论她的事情。 　　“柠柠。”凌望今又轻声叫了一声，他将纸递给了她。 　　虞柠想朝他微笑，但扯了扯面皮，没能做到，只能接过纸擦脸。 　　说来也是可笑，她能感觉到自己对旁人的冷漠，唯独在家里却敏感得不像话，爸妈随便一句话都能令她浑身难受。 　　“等我一会儿。”凌望今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厨房走去。 　　这算是她现在家庭的传统节目了，在她和父母争吵时，凌望今要不拦架，要不从中周旋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明明是有血缘的一家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坐在一起连一句好话都没有，也没法心平气和地交谈了？ 　　虞柠坐了很久，她听到了凌望今的声音。 　　“叔叔阿姨，柠柠她不是这样的，有些时候她确实是控制不住，不能一味地强迫她改变。” 　　妈妈：“这个社会不会像我们这样啊，一味地顺从她，整天围着她转。” 　　爸爸：“现在不改变，难不成以后警察让她改？” 　　虞柠抹了抹眼泪，她想到了AB辈子的结局。 　　凌望今：“话也不能这样说，我们现在还在找适合自己生活的方式。” 　　爸爸：“什么方式？她那样就只能顺着她才行！也就只有小凌你这样的人才受得了她，你也不可能一直……” 　　凌望今：“我乐意，我就想一直顺着她。” 　　虞柠停下了擦脸的动作。 　　爸爸：“小凌你能这样想，我作为父母当然开心，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们做父母的……” 　　凌望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与子女之间一定要相互理解。” 　　虞柠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种语气和她的父母说话。 　　他像是在压抑着怒气，话语都有些不留情面。 　　“你们既无法理解她大脑异变带来的不能自控，她也不能理解你们为什么强迫她改变的良苦用心，那为什么要理解？” 　　凌望今：“我不想去想什么社会上的事情，既然我有能力，为什么不能让她开心，让她过得舒心？” 　　作者有话说： 　　晚上改错别字，么么哒=3= 　　感谢在2023-05-10 23:13:57~2023-05-11 17:22: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枫珊馨 45瓶；月明星稀 11瓶；阿是橙子阿 5瓶；小看怡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七十六 　　◎男朋友太疯了，没救了！◎ 　　听到凌望今在厨房里和她爸妈据理力争。 　　虞柠忽然觉得自己非常懦弱。 　　在其他的事情上, 她不是这样的。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独独在亲子关系上，迟迟地下不了决断。 　　“柠柠……” 　　虞柠朝着呼唤她名字的声源抬头, 然后看到她的妈妈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先前明明眼中的怨恨都掩盖不住，这会儿妈妈又平静了下来。 　　她低声道着歉, 弯腰低头地坐到虞柠身侧。 　　妈妈：“妈妈刚才说错了话……” 　　只是听到这么一句软话, 虞柠便开始眼眶发热, 他们总是能够这样轻而易举地摆弄她的情绪。 　　“柠柠, 你告诉妈妈, 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妈妈说着，双眼飞快地往厨房一瞟，随即将声音压得更低, “是不是小凌和你说了什么？” 　　妈妈：“你都成年了，有些事情不用我多说，小凌这样会害了你的……”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虞柠：“妈妈, 他没有说什么, 我就是……就是这样的人啊……” 　　妈妈瞪大了眼，她像是有些茫然, 迟疑着吐出了一句话。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一瞬间。 　　她仿佛回到了梦中, 爸爸在电话中质问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又仿佛听到了江水拍打岸边的声响。 　　——嗡 　　虞柠耳中轰鸣。 　　她眼前的画面猛然变得模糊起来。 　　——咣当 　　她耳中涌入了很多声响, 让她脑中忽然空白。 　　直到有人轻轻地叫了一声。 　　“柠柠……” 　　虞柠眨了眨眼, 她眼前模糊得像是马赛克一样画面重新聚焦。 　　然后她看到了凌望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将她抱住了。 　　说是抱住还不准确, 应该是用双臂将她身体牢牢锁住, 不让她再往前一步。 　　而她的父母躲在了一侧, 他们两人相互紧靠着。 　　虞柠和妈妈对上了视线，她身体蜷缩着，嘴唇还在发颤，在虞柠看过来时，双肩缩紧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 　　他们害怕我。 　　虞柠意识到。 　　她低下头，看到地上有翻倒的椅子，还有摔碎的果盘，红通通的樱桃滚得满地都是。 　　虞柠顿了顿，她有些艰难地张开嘴。 　　“……我伤人了吗？” 　　凌望今用力得像是要把她抱碎一般，过了许久才开口。 　　“……没有。”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可眼泪却比话更快，“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一哭，原本贴在一起的爸爸和妈妈也站起身靠了过来。 　　“没事的没事的。” 　　爸爸拿了盒抽纸过来，妈妈连抽了几张擦她脸上的眼泪。 　　“是椅子摆太近了，果盘也没摆好，你才碰倒的。” 　　说着，妈妈红着眼打了爸爸好几下。 　　“都和你说了，东西要摆正！一碰就倒！” 　　可虞柠停不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也搞不懂现在怎么哭得都停不下来。 　　哭着哭着，她猛吸几口气，忽然觉得眼前开始发黑。 　　凌望今：“慢一点慢一点……你呼吸过度了……” 　　她感到手脚发麻，即便再用力的吸气却仍旧感到了窒息感。 　　也许有那么几秒她失去了意识。 　　她眼前忽然浮现了两幅画面。 　　一副画面中的‘虞柠’两手捧着药瓶，满脸是泪地拧开瓶盖倒进了嘴里。 　　而另一幅画面中的‘虞柠’一手沾血，‘她’躲在人群后，看着爸爸躺在担架上被抬进救护车中。 　　在这一刻，捧着药瓶和手中沾血的‘虞柠’齐齐张开了口。 　　‘她们’的嗓音突破了画面，涌入了虞柠的耳中，将她从晕厥中猛地惊醒。 　　虞柠睁开了眼，她看到了爸爸和妈妈。 　　而那些嗓音也终于有了落点。 　　“……对不起。” 　　在说出这句话时，她心中陡然一轻，像是压在心上的重物被搬开，难过之后竟然渐渐感到了释怀。 　　虞柠拍了拍凌望今的后背，哑着嗓子说道。 　　“我冷静下来了，你先放手。” 　　他松开手臂，上下将她看了一圈，长呼了一口气。 　　虞柠看到他的这种反应再联系到刚才父母对她表现出来的恐惧，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有些人或许至始至终，都无法相互理解，不能渴求的。 　　见她冷静下来，她爸妈絮絮叨叨地又开始说起了话。 　　只是这一次，虞柠打断了他们的话。 　　“我在这里待着，谁都不开心，我还是走吧。” 　　妈妈：“柠柠，不能这样说，一家人吵架也很正常。” 　　虞柠摇了摇头。 　　“长久以来都让你们操心了，对不起。” 　　妈妈：“柠柠……” 　　虞柠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再度打断她的话。 　　“我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们就……相互放过吧。” 　　有些话本以为说出来很难，结果真说出来却发现轻飘飘的，就这么从嘴里飘了出来。 　　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哭，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妈妈也在哭。 　　虞柠：“走吧，走吧。” 　　她哭着转身，怕再听到爸妈的声音心软，催促着凌望今赶快走。 　　哭声中还混杂着叫喊她名字的声响。 　　她每往外走一步，就能感受到拉扯，可又随着一步一步往门外迈进，她仿佛又听到了拉扯绑缚在她身上那些无形之物崩裂的响声。 　　直至走到单元门外，虞柠都没有回过头。 　　她怔怔地望着来往的路人和车辆，还有些恍然。 　　“……我爸妈他们跟上来了吗？” 　　凌望今抽出湿纸巾擦她的脸，今天哭得太多，纸擦在脸上都有点痛，也就用湿纸巾好一点。 　　“没有，你出门后他们就没追了。” 　　虞柠喃喃道：“原来……离开家是这么容易的事啊。” 　　凌望今一反常态地安静，他除了递纸就是递水，以往她遇到问题，他总会说上几句，这会儿倒安静了。 　　虞柠：“你怎么不说话？” 　　凌望今：“我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但我感觉你应该不想听一些没什么用的话。” 　　虞柠笑了，“确实，这种事情只能我自己想通，就是你忽然这么长时间不说话，我有点不习惯。” 　　两人间又安静下来。 　　虞柠走出了小区，小区内的一些设施会让她想起和父母在这里生活的片段。 　　触景生情是她现在最不想要的。 　　直至快走到江边，凌望今才说了一句。 　　“你生气吗？” 　　虞柠：“生气什么？” 　　凌望今牵住了她的手，“我刚才顶撞了你的父母。” 　　虞柠失笑。 　　亲子关系就是这样，自己身在其中难以处理，外人进来又会担心处理的不妥当。 　　虞柠：“你这么说，到让我觉得自己很怯弱，有些话自己不敢说，躲在你后面看你说。” 　　凌望今：“……抱歉，刚才有点生气，没能控制住。” 　　“该道歉的是我。”虞柠反握住他的手，“自己没处理好，还把你牵扯进来了。” 　　“不过现在没事啦，我已经想通了。” 　　可能是前两辈子的梦吧，虞柠发现自己没有那么执着于得到爸妈的认同了。 　　而且还道了歉。 　　对于前两辈子的‘虞柠’来说，痛苦的不光是无法得到认同，可能还有那句至死都没能说出的歉意吧。 　　虞柠拿纸贴在眼眶下，方便眼泪落下立马吸走。 　　没有办法，思想上虽然想开了，可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落泪。 　　她想说些话转移注意力，恰好走到江边，便牵着凌望今走下台阶。 　　台阶下是一条长长的临江小路。 　　虞柠：“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散步，这边人少风景也还不错，江风一吹，心情会好很多。” 　　她还想去踩江水，可惜今天穿的是球鞋，脱了鞋不方便也不太雅观。 　　凌望今却惯会怂恿她。 　　“车里有凉鞋，我拿给你？” 　　虞柠被他说得心动，两人转身原路返回往停车场走去。 　　“妈了个巴子！” 　　听到方言的辱骂，虞柠愣了愣。 　　她仰头往小路的尽头望去，看到一个男人揪住女人的头发，正朝着那个女人脸上飞快地扇巴掌。 　　“你干什么啊？” 　　她想也不想地冲上去，然后在看到男人的脸后愣住了。 　　是那个邻居，也是A辈子‘虞柠’杀的第一个人。 　　冥冥之中，她仿佛又走上了梦中的老路。 　　男人：“干你屁事，少给老子多管闲事。” 　　他一手抓着女人的头发，另一只手还指向虞柠的脸。 　　但与梦中不同，除了气愤，虞柠发现自己很冷静。 　　她盯着男人的脸，在他脸上寻找着下拳的角度，然后捏紧了拳头。 　　等会儿，打人得小心，可不能和A辈子那样把人弄到江里去了。 　　她才刚往前迈了一步。 　　凌望今速度更快，他快步走了上去。 　　在男人起身的瞬间揪住了他的后脑一顶，男人吃痛地松开手，等到女人捂着头跑到一边。 　　凌望今才拧着他脑袋一转，顺道躲开了他的拳头，直接将人按在了地上，随后看向虞柠冲她微微一笑后，才面无表情地转向躲在一旁的女人。 　　“请过来。” 　　女人哆哆嗦嗦走过来。 　　凌望今揪着男人的头，让他正脸朝向女人。 　　凌望今：“扇他。” 　　作者有话说： 　　越写越长啊…… 　　明明只有两三个剧情点啊…… 　　感谢在2023-05-11 17:22:21~2023-05-12 10:5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尔法四、穗穗 10瓶；秋水仙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七十七 　　◎男朋友太疯了，没救了！◎ 　　让一个长期处在压迫和暴力环境下的人反抗, 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凌望今还是想尝试一番，想把事情尽量往虞柠满意的方向发展。 　　他冷冷地盯着女人，看她犹豫了很久, 犹豫到虞柠都开口。 　　“要不……别逼她了吧。” 　　男人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人，凌望今对着他的脸颊来了一拳, 他才哀嚎着逐渐安静下来。 　　女人的犹豫让凌望今也感到了些许厌烦, 这意味着他后续采取的一些措施面对的阻力会更大。 　　凌望今晃了晃男人的脑袋。 　　“你就准备这辈子就这样窝囊地活下去？和你孩子一起？” 　　女人终于抬起了手, 虽然不重但还是软软地打在了男人的脸上。 　　但打完之后, 她睁了睁青肿的眼, 流下一滴泪。 　　凌望今点了点头，忽然松开了手。 　　原本安静着抽气的男人猛地向他扑来，凌望今转身在他出拳的瞬间掐住手臂向后一扭, 并踢到他的膝盖上。 　　男人倒在了地上。 　　“麻烦报下警。”凌望今笑着扭头看着女人。 　　后续警察过来调解定的是正当防卫，不过凌望今还是本着情理给女人转了些医药费，毕竟手脚骨折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恢复的。 　　等出了警局, 虞柠才小声问他。 　　“你想干什么啊？还让我和她加微信？” 　　说完, 虞柠还略显忧愁地回头看向警局。 　　“即便我们这次揍了她老公, 但还是解决不了主要问题。” 　　凌望今：“我们现在就是来解决问题。” 　　凌望今在从金妙口中得知虞柠在A辈子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家暴男后，做了些调查。 　　这人不光是对家人暴力相向, □□赌博那是样样都沾。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竟然是她的第一个杀人对象！ 　　在A辈子，她甚至选择杀这种人, 都不来杀我。 　　凌望今感到了嫉妒。 　　虞柠笑道：“你有想法了吗？不过你整人这方面比我擅长。” 　　得到了肯定, 凌望今心生雀跃, 想也不想地与她分享自己的计划。 　　凌望今：“我弄伤他的手和脚, 是为了给龚铃提供一些休养时间, 这方面我没有你的力气, 不然能把休养时间拉得更长。” 　　他还不忘小小地恭维一下虞柠，让她对这个计划有更多的参与感。 　　情侣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培养的。 　　虞柠‘哇’了一声，笑意更盛。 　　“龚铃？是哪个被打的姐姐吗？你果然提前调查了。” 　　凌望今观察她的神情，虽然已经将真面目暴露在了她的面前，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提前行动会不会招致她的厌恶。 　　“是的。” 　　说完这一句后，他也陷入了犹豫的情绪中。 　　虞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知道A辈子我杀的人是他吗？” 　　果然，她会问这样的问题。 　　凌望今犹豫着要不要完全将心中的灰暗面展示到她的面前。 　　“说吧，不要紧的，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虞柠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 　　有时，虞柠的敏锐令他都感到了心惊。 　　或许说，她原本就是这样，只是那场手术摧毁了她太多的天赋。 　　“如果你杀了龚铃的丈夫，你会怎么处理？”可有些心里话实在难以启齿，他只能委婉地表述自己的想法，“你会花很多时间在他身上吧。” 　　虞柠：“应该是的，A辈子心理状态比我现在要差很多，估计‘她’是和爸妈吵架后跑出来，然后看到龚铃老公打人没控制住把人杀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认真思考了起来。 　　虞柠：“‘她’可能会把尸体推进江里，毕竟那样可以延缓尸体被找到的时间……” 　　凌望今开始后悔主动挑起这个话题，他感到有团火焰从他胸腔中燃起，令他不由自主地在脑中勾勒那个场景。 　　‘她’一定感到了害怕，然后全神贯注地望着这具尸体，对尸体保有强烈的杀意、愤怒以及茫然。 　　虞柠：“第一次杀人嘛，也许会有段时间夜不能寐？然后时不时地回到江边看？关注各种新闻。”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在这具尸体身上，竟然还会为它失眠！ 　　那股火焰窜起，似乎要将他的身体全部点燃。 　　他在妒火中失去了理智。 　　凌望今：“我很嫉妒。” 　　虞柠表情微妙，“……果然。” 　　“你会为这样的一个男人难以入眠，甚至整天脑海里都在想着他、关注着他，为他恐惧，为他愤怒，被他牵动所有的心神。” 　　每每思考到此处，凌望今便按捺不住内心的火焰。 　　“可你从来没有这样对我，你甚至不愿意杀我！” 　　虞柠：“……不要用这种形容词，那只是A辈子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 　　“没有发生就能当没有存在过吗？”凌望今努力地不让嫉妒冲垮自己的理智，“即便在A辈子，我加入了你们，帮你处理了他们，可你依旧选择抛弃了我。” 　　虞柠：“……” 　　嫉妒会使人变得丑陋，凌望今心想。 　　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从金妙口中得知、推断出A辈子越来越多的细节。 　　他受不了，他完全无法忍受！ 　　虞柠：“我们先不要谈A辈子的事情。” 　　情侣之间产生矛盾的时候，最好不要翻旧账，他理智上明白这一点，可仍旧控制不住，脱口的问题都变得有些咄咄逼人。 　　凌望今：“你会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刺激，对吗？” 　　虞柠：“……我不知道，A辈子的事情我只是梦到了。” 　　“我问的是这辈子，是艾婧文，你在她家掐住她的脖子诱我上勾时，你有没有从她身上感到刺激？” 　　虞柠：“……” 　　停下来，停下来。 　　他的理智不断阻拦他继续往下追问。 　　可凌望今感到了一丝委屈，仿佛是发现爱人在外偷腥般，妒火中烧的同时，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卑微又无力地采取各种方法去挽回爱人的心。 　　凌望今：“我想掐掉这些苗头。” 　　虞柠一顿，像是有些疑惑，“什么苗头？” 　　他逐渐从嫉妒的情绪中抽身，发热的大脑也慢慢地冷却下来。 　　然而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他只能自暴自弃地将那些灰暗的心思全盘托出。 　　“如果我把你曾经杀过的人都送进监狱，你的注意力就不会再转移到别人身上。” 　　虞柠：“……” 　　作者有话说： 　　虽然短，但都是精华，嘤嘤嘤。 　　感谢在2023-05-12 10:55:04~2023-05-13 12:2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円 11瓶；迟到我也不想的 4瓶；学习帮助大脑发育 3瓶；小看怡情、漂亮发财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七十八 　　◎突然发现好喜欢男友怎么办？◎ 　　凌望今的这番内心剖白让虞柠直接把他送到了王梅茹的诊疗室中。 　　王梅茹倒是对此习以为常, 听到虞柠的描述，都没有表现出惊讶，还感叹道。 　　“进化了啊。” 　　虞柠：“……” 　　“这点他和楼鸣生还有点像, 可能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王梅茹冲泡了杯咖啡，“控制改变不了别人, 那就改变自己。” 　　虞柠：“……唯一让我比较欣慰的是, 这一辈子他处理问题不是杀人了。” 　　听到他说想办法把那些人送进监狱, 她还有点意外。 　　王梅茹抿了口咖啡, 戴上老花镜, “他是疯，又不是傻。” 　　虞柠仔细想了想，忽然有些怀疑人生, “……上两辈子别是我把他带沟里吧，本来不用杀人的。” 　　王梅茹似是被她的话逗笑了，“虽说在你们的关系中你是主导, 但选择是他做的, 不存在什么带不带。” 　　“不过杀人怎么都是最下策。”她快速地翻阅手中虞柠的体检报告, “这边我会找几个医生，然后重新开药, 你看可以不？” 　　“可以可以。”王梅茹找的几个医生都是她平时很难挂上号的, 虞柠一口答应下来。 　　王梅茹：“这次开药要按时按点地吃啊，然后心理咨询也不能落下。” 　　虞柠不停地点头。 　　“对了, 这一点可能有点冒犯。”王梅茹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你和凌望今有结婚生子的意愿吗？” 　　虞柠被她问得愣住, 可这个问题, 早期在她被父母催婚时有想过。 　　“……有一点。” 　　“那说下我的建议。”王梅茹放下手中的小茶杯, “我个人不建议你们生育后代。” 　　王梅茹说得很有道理。 　　对于他们来说, 无论是生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都不适合养育后代。 　　虞柠：“是的，我现在没有这种想法。” 　　她没想到王梅茹会和她说这种话题，但她在王梅茹的面前不会隐藏内心的想法，以免影响后期的治疗效果，便主动将问题问出口。 　　王梅茹：“因为我觉得你家庭教育还是挺传统的，可能未来也会面对这种催婚催育的问题。” 　　还真是这样，虞柠从前回家，她爸妈总会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 　　让一个算得上是天生坏种的人按照世俗观念结婚生子，都有些地狱笑话了。 　　王梅茹：“我倒觉得，他们可能是希望你未来另一半能够像他们那样看护你的后半生，生了孩子再看护你的晚年。” 　　虞柠一时哑然。 　　过了许久，虞柠才开口。 　　“我决定和我爸妈他们保持距离。” 　　“如果他们生病或者需要我了，我还是会过去。”虞柠补充了一句，“但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这种生活不太适合我。” 　　有些事情，纠纠缠缠了好久都不得解脱，可想开却只在那么几秒。 　　王梅茹：“你想通就行，对了，我这有个小小的任务，你看能不能记录一下你情绪烦躁的次数，下次过来告诉我。” 　　虞柠知道她这是在统计，一口答应下来。 　　她从诊疗室里出来时，凌望今就等在外面，手里还提着杯柠檬茶。 　　……感觉做心理咨询对他似乎没有太大的用处。 　　和凌望今做心理咨询的是另一位医生，有抚养这层关系，王梅茹并不会正经地和他做心理咨询。 　　虞柠：“心理咨询对你就没有任何触动吗？” 　　凌望今：“医生确实有建议我不要完全顺从你，也不要每天围着你转。” 　　虞柠：“那你的想法是？” 　　凌望今给柠檬茶插上吸管，送到她的嘴边。 　　“我的想法是不接受他的建议。” 　　虞柠：“……” 　　她突然明白王梅茹在面对有关凌望今的话题时，会有那种淡然又麻木的态度了。 　　凌望今想法‘进化’后，他变得非常坦然。 　　他开始向虞柠汇报A辈子那些被‘她’杀害的人的近况。 　　凌望今：“柠柠你看人很有眼光，这些人深挖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很容易送进监狱。” 　　虞柠：“……不要从这个角度夸我。” 　　经过一开始对他的想法感到震惊后，虞柠发现自己竟然习惯了。 　　比起AB辈子，这样已经算是好很多了。 　　虞柠捧起柠檬茶，“说说看，你对龚玲的计划。” 　　“我们要先等她主动联系你。” 　　“为什么要等她主动联系我？”虽说他把龚玲丈夫手脚弄折了，短时间对她们母女不会再有施行暴力的能力，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虞柠：“反正都有证据了，不如直接把他送进去呗。” 　　“就算送进去了，他坐不了多长时间的牢。”凌望今看着虞柠，“而且我们也需要她的举证。” 　　虞柠想了想，联系他之前按住龚玲丈夫让她扇脸的举动。 　　“你想她主动反抗？” 　　“是你想看到她主动反抗。”凌望今语调温柔，“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上次揍了她丈夫，闹到了警局，本来家暴能拘留一段时间，结果她竟然和解了。” 　　提起这件事，虞柠就窝火。 　　凌望今：“A辈子，龚玲丈夫尸体是漂到岸边才有人报警，在此期间她都没有报过警，你第一次杀人大概率是激情杀人……” 　　说到这里，他垂下头，小声和她抱怨着。 　　“你对我，都没有这么激情冲动过。” 　　虞柠：“……” 　　“激情杀人，说明现场有些东西把你刺激到了，再加上你当时刺伤了你的爸爸，情绪不稳定。” 　　凌望今说着又停下来观察她的表情。 　　虞柠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因为A辈子刺伤爸爸的事情难过，“不用看我，我现在情绪很稳定。” 　　凌望今：“能把你刺激到的，应该也是他在殴打龚玲，或者是殴打他的女儿，亲子关系的矛盾会给你带来的冲击更大。” 　　虞柠：“你意思是龚玲或者她女儿在场？” 　　凌望今点头，“她们甚至可能目睹了你的行凶，但最后都没有报警。” 　　凌望今：“比起上一次在警局中和解背刺你，这姑且算得上是反抗保护你吧。” 　　虞柠怔住。 　　凌望今：“这辈子是不能杀人了，但是龚玲主动反抗和我们一起合作送自己丈夫进去，应该会比我把她丈夫送进去，让你更开心一些吧？” 　　在后来的日子中。 　　虞柠接到了龚玲的电话，就像凌望今说的那样。 　　她看到一个饱受丈夫摧残的女人慢慢地站了起来，那真的比单单看一个人渣被抓进去的感觉好上太多了。 　　可能前两辈子她都想岔了，虞柠想。 　　她确实会对枯燥的生活感到烦躁，也会有产生寻求刺激的想法。 　　但那一定得是杀人，也一定得是犯罪吗？ 　　与此同时催生的，还有从胸腔中腾升的热意。 　　“我把A辈子你的杀人名单告诉他了。”金妙声音听着有些有气无力，“我现在有点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在做好事还是在做坏事了。” 　　那估计得有几天见不到他人了。 　　前期调查踩点还是很需要些时间。 　　金妙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跟着他一起去吗？” 　　“不，后期入狱看戏阶段他才会叫我过去？”虞柠叹了口气。 　　金妙：“为什么啊？” 　　因为调查阶段是需要大量时间跟踪的，虽说这些一部分能外包给私人侦探，但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部分需要他亲自下场。 　　“‘就和种果树一样，需要有人栽种培育，劳动的部分就有我来做，你来享受收获的喜悦就好了。’”虞柠笑着对手机那头复述凌望今的话。 　　金妙：“……” 　　“就是‘栽种培育’的时间好长。”虞柠撑着头，“他现在不在我身边……有点寂寞。” 　　金妙：“……你们是陷入热恋期的小情侣吗？” 　　热恋？ 　　虞柠听到这个词后，心脏怦怦直跳。 　　这可太奇怪了，以前是看到他的肉/体和脸才会脸红心跳，现在只要一想起他的名字，就忍不住地想笑。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觉得寂寞。 　　虞柠：“要不我还是和他一起查吧，反正我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 　　金妙：“……” 　　金妙：“这都快一周了吧，前期调查时间也不需要这么久吧，查完直接送人进去不就行了。” 　　“不是把人送进去那么简单啦。”虞柠向她解释，“我们属于‘杀人诛心’那种。” 　　虞柠在脑中组织形容的词汇。 　　“只是单纯送人进去挺无聊的，我们看的是拿住他们把柄后，他们崩溃求饶的神情，就像龚玲丈夫，他一边说狠话，一边跪在龚玲脚边求她，很有意思的。” 　　金妙：“……” 　　既然都不能杀人了，只能在精神上去摧毁他们。 　　虞柠：“很好玩的，你要不要一起？” 　　金妙大叫道：“不不不，放过我！” 　　虞柠小哼了一声，翻动手中的资料。 　　凌望今会把前期收集到的资料发到她手里。 　　她翻看了一遍，发现里面没有楼鸣生的。 　　金妙：“好歹是自己父亲，应该会不太一样吧。” 　　虞柠：“不是吧，我梦里他杀自己爹也没手软多少。” 　　金妙：“……” 　　虞柠结合梦中的场景和柳小姐那边发来的资料捋了捋思路。 　　金妙：“要是按照你们折磨人那套，杀人诛心是吧？我觉得你爱凌望今这点就足够令他发狂了。” 　　被朋友猝不及防提到了爱，虞柠感到了羞涩，两颊都有些发烫。 　　可想到凌望今曾在他那里所遭受的苦难，她便心生烦躁。 　　虞柠：“仔细想想，我好像都没有为凌望今做过什么。” 　　金妙：“……你想干什么？” 　　情侣之间也得相互付出，做些令对方感动的事情。 　　虞柠下了决心。 　　“他以前会想在楼鸣生身上扳回一城，如果让楼鸣生发狂的话，他会开心的吧？” 　　金妙：“……” 　　作者有话说： 　　掐指一算，两章完结，一章正文一章番外~感谢在2023-05-13 12:25:09~2023-05-14 20:08: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流光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光 55瓶；西八青年看不了be、屿笙 20瓶；北徙、WDLPN 10瓶；略略略、炳听、快乐猫猫头 5瓶；学习帮助大脑发育 3瓶；甜欣奶油粥 2瓶；64211385、毯子里的三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七十九 　　◎男朋友好可爱怎么办？亲！◎ 　　楼鸣生的下落比她想象得还要好找。 　　他出狱的时间不长, 仔细算算时间，恰好涵盖A辈子‘虞柠’的发疯时间段。 　　有时候虞柠也会想，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 　　就是这么点时间差, A辈子她与凌望今相遇的时间晚了一些，便走向了这样的结局？ 　　但也不得不说楼鸣生有个好爹, 似乎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靠谱, 提前给他置办了些家业, 即便后续经历了些官司, 虽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大富大贵, 但出狱后他竟然过得还不错。 　　这可不行，虞柠心想。 　　她开始联系以前在楼鸣生医院中经受过‘治疗’的患者以及患者家属。 　　不能杀人伤人，她思考如何合法的报复。 　　就像凌望今会针对目标在意的东西下手, 大多数人渣们在意的往往就是金钱那一类。 　　楼鸣生就比较复杂了，他在意的是凌今秋爱他与否。 　　A辈子‘虞柠’提到过楼鸣生嫉妒凌望今。 　　从A辈子最后的走向，方政松用药, ‘虞柠’话语中透露出‘她’与楼鸣生似乎相识这些点, 都能反应出来, 楼鸣生有意无意地想要令‘虞柠’发狂和凌望今一起走向毁灭。 　　一切行事动机都源于嫉妒，倒也能说得通。 　　这么一想, 还真像金妙所说的那样。 　　只要她表现出对凌望今的爱意, 就能令他破防。 　　可是爱该如何表达出来让楼鸣生发现？ 　　虞柠也感到了迷茫。 　　对此，她问过很多人。 　　王梅茹：“不同的人对爱的定义都不同, 你要问我怎么表达出来, 我也说不准, 大概是发自内心？不知不觉就能表现出来？” 　　金妙：“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向我散发你对凌望今的爱意吗？” 　　虞柠还是不明白, 但是她联系上的那些受害者以及家属动作很快, 没过多久。 　　由他们这群人联合, 集体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随后，虞柠挑了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找人买了一捆油菜花包好，又提了个果篮，准备登门拜访楼鸣生。 　　没有叫上凌望今，她还刻意挑的凌望今在外调查的日子。 　　那倒不是她接下来和楼鸣生的谈话有多么见不得人，而是因为她想在楼鸣生面前小小剖析一下自己对凌望今的看法。 　　这些东西，如果被谈论的主人在现场，难免会有些尴尬，不利于她的发挥。 　　但是虞柠直觉性地觉得后来的场景会很有意思，如果凌望今看不到，那也有些可惜，更何况她做这些事情，还是有为他出气的想法在里面。 　　思来想去，虞柠选了个折中的方式。 　　她将针孔摄像头挂在了胸口，这种第一人称录不到她的摄影方式令尴尬感减轻了不少。 　　做好一切准备后，她来到了楼鸣生居住的小区。 　　她原以为敲开楼鸣生的家门费些功夫，因为她在防盗门以及门旁两侧上看到红油漆写的‘人渣’。 　　但她只按了下门铃，防盗门就被推开了。 　　其实凌望今长得更像楼鸣生，但因为综合了母亲的轮廓，看着没有那么硬朗和正气。 　　是的，楼鸣生有一张很正气的脸。 　　即便老去，两鬓出现了白发，这种正气丝毫不减。 　　就算在梦中小时候见过这张脸，虞柠还是想感叹一句衣冠禽兽。 　　楼鸣生笑，就像是某个和蔼温柔的长辈。 　　“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就多做几个菜了。” 　　说着，他拉开鞋柜从中拿出了一双白色的兔子拖鞋。 　　拖鞋是新的，是她会喜欢的款式。 　　虞柠：“调查过我？” 　　“想要达成目标，不也的做些准备吗？”他笑着将拖鞋放在了她的脚边。 　　虞柠换上拖鞋，将手中的油菜花束和果篮放到鞋柜上。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也不感兴趣。” 　　楼鸣生目光扫过油菜花，眉头向中央微微凹陷，做出了一个皱眉的动作。 　　看来他不喜欢油菜花，我挑得挺好。 　　虞柠愉悦地看向客厅。 　　烤饼干特有的黄油香气在客厅中蔓延，虞柠一眼看到了餐桌上的彩色照片。 　　照片中的凌今秋置身于油菜花田前，朝着镜头微笑。 　　而照片前放着一碟花瓣形状的小盘子，盘子里堆着一堆小饼干，黄油味应该是从这里来的。 　　虞柠：“下午茶？” 　　“今秋这个点会吃点饼干。”他提起餐桌上的陶瓷水壶，“再配上酸梅汤。” 　　“我更喜欢盒马的炸猪排。”虞柠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餐桌前，“然后沾凌望今做的梅子酱。” 　　楼鸣生提壶倒酸梅汤的动作顿了顿，“你们关系不错？” 　　“对啊。”虞柠摆弄胸前的摄像头，“他几乎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不管是有理还是无理的。” 　　楼鸣生：“很正常，我以前也是这样对待他的母亲。” 　　“这部分他倒是很像你。”虞柠抬起手，两指按住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转动，“你打动了凌今秋吗？” 　　一滴红褐色的酸梅汁从杯中溅了出来，弹到桌布上。 　　虞柠：“看来是没有。” 　　她望一侧走了几步，使摄像头正面朝向楼鸣生。 　　“不过我大概能够理解一些。” 　　——啪 　　楼鸣生放下手中的水壶，有些迫不及待地向她询问。 　　“你是怎么想的？” 　　一提凌今秋就上勾啊。 　　虞柠：“那种感觉不太好说。” 　　其实也是最近她才琢磨出一些不同寻常来。 　　“我应该比较冷血。” 　　聊到内心真实的想法，虞柠还感到了些许不自在，可这也是必需的，因为她也不清楚爱究竟是什么玩意。 　　可金妙告诉她，每当她聊起凌望今时，那种恋爱的酸臭味便会扑面而来。 　　虞柠：“在意识到凌望今不对劲时，第一想法竟然是如何继续现有的生活，当然现在这种想法也没变过。” 　　楼鸣生对此表达了肯定。 　　“是的，今秋也是这样，你们都是如此的冷血，可我和凌望今……” 　　“还是有点不同，乖乖可比你聪明多了。”听到他拿自己和凌望今对比，虞柠就像护犊子的家长般，气愤地反驳，“至少他在B辈子几乎要将我软控制住了。” 　　虞柠：“你呢，你做到了吗？” 　　这句话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于是虞柠在听清自己说的话后感到了些后悔。 　　毕竟这例子听起来，非常的奇怪。 　　但是很管用。 　　虞柠开始欣赏他脸上的神情。 　　楼鸣生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我听方政松说过，你们B辈子的结局可不怎么好。” 　　“做到总比没做到好吧？”虞柠刺了他一句，“看样子，重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楼鸣生看向桌上的照片，面上流露出了丝伤感，“可惜重生的时间太晚了。” 　　“你还想和凌今秋再续前缘啊。”虞柠笑了一声。 　　“A辈子，你投江在想什么？”他收回视线，忽然问道。 　　“你猜不到吗？”虞柠反问道。 　　“我想听你说！”楼鸣生拿起了相框，“我想……我想知道，凌今秋越狱时在想什么？” 　　虞柠顿了顿，“你不会以为她越狱是为了赴死不拖你下水吧？” 　　楼鸣生抱着相框，“难道不是吗？” 　　某种程度，楼鸣生和凌望今在自欺欺人方面的脑回路如出一辙。 　　虞柠：“那你能感觉到吗？” 　　楼鸣生紧紧抱着怀中的相框。 　　虞柠：“A辈子‘虞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楼鸣生笃定道：“你想杀了我给凌望今出气。” 　　虞柠一怔。 　　她看到楼鸣生的脸在说出这句话后平静了下来。 　　明明几分钟前这张脸还充斥着恼怒与嫉妒，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你想要我杀你。”她脑中灵光一闪，“你前几辈子都想我或者凌望今杀你。” 　　楼鸣生抬眼，虽然他绷住了神情。 　　可虞柠还是感受到了。 　　虞柠：“你发现了，对吗？” 　　真是奇怪，金妙、王梅茹，甚至是楼鸣生都发现了，可虞柠自己却不久前才发现。 　　虞柠：“我爱凌望今。”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楼鸣生往前弹了一步。 　　他像是没能控制住情绪，颇为失态的冲到她面前，连餐桌都带倒，饼干和餐盘摔得粉碎。 　　楼鸣生嘶吼道：“你不懂爱，你就不应该懂爱！” 　　“是吗？”虞柠眼珠上下转动，欣赏着他五官狰狞、面色通红的模样。 　　“可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你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就会感到心痛和愤怒，虽然会有杀了你的想法，但现在不能这样做。” 　　她绕着楼鸣生转圈，摆弄着摄像头，要将他此刻的神情全都拍下来，好让凌望今也看一看。 　　虞柠：“我总是控制不住情绪。” 　　她还能感受到燥热的情绪翻滚，AB辈子‘虞柠’死去的画面不断在她脑中穿插浮现。 　　“杀人太容易了。” 　　在那些画面中，她又看到了被剥皮的方政松，被吊起脖颈断裂的楼鸣生，头身分离的艾婧文…… 　　可这些画面中，有一个人转过了身，看向了她。 　　那是凌望今。 　　他捡起了那些肢体，没有停顿，也没有犹豫。 　　只是双眼湿漉漉的，看着就像是要哭了一般。 　　虞柠：“……我想为他忍一下。” 　　楼鸣生大叫了一声，扑了上来。 　　然后被虞柠一拳打到了地上。 　　楼鸣生哀嚎着在地上打滚，哪怕身上插上了碎裂的瓷片鲜血淋漓，也没有停下来。 　　疯了，他疯了。 　　虞柠踩在楼鸣生背上，然后深吸了几口气。 　　果然还是有些刺激了。 　　她努力压制着正在发抖的身体，为此还得控制脚下力度，免得把人骨头踩裂了。 　　——叮铃 　　门铃响起来时把她吓了一跳。 　　这么快啊，她心想。 　　可惜脚下不能松，她只能踩着人一边走一边拖，将人拖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柠柠！” 　　凌望今出现在门外，他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 　　领带松散地塞在领口里，连衬衫的扣子都有一颗是扣歪的。 　　应该是从外地急匆匆地赶回来，也不知道是金妙还是王梅茹给他透露了消息。 　　他看到地上的楼鸣生，想也没想地说道。 　　“我来帮你处理……” 　　“没事没事。” 　　在这一刻，她的心脏就像只扑腾的小鸟，在胸中飞来飞去。 　　“我没杀人。”虞柠扑进了他的怀里，大声地叫着，“我这次没杀人！” 　　她感到环绕在自己身体两侧的手臂在缩紧。 　　“对不起啦，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虞柠想说，你在我和我父母有冲突时站在了我前面，这次我也想站在你前面。 　　可抬头时，两人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一滴圆滚滚的水珠从他眼中滚落，打在了她的脸上。 　　所有没出口的话全都憋在了口中。 　　又哭了啊。 　　虞柠抬起手，捧住了他的脸。 　　“对不起啦，我有点想亲你。” 　　——嘀呜——嘀呜 　　警笛响声打断了虞柠的动作。 　　“哎呀，忘记已经报警了。” 　　虞柠踮起脚。 　　“我们动作可得快一点啦。”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这里完结，明天还有章番外交代一下后续。 　　宝贝们按照自己喜好订阅，因为下一章是狩猎游戏，讲的是女主怎么合法疏解欲望=3=感谢在2023-05-14 20:08:22~2023-05-16 22:0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苏小暖 96瓶；路人甲 50瓶；網友小俩 19瓶；每个沙井盖都是魔法阵 15瓶；快乐、c+3、等我睡醒、沉默 10瓶；懵逼小朋友 5瓶；甜欣奶油粥 2瓶；学习帮助大脑发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番外 　　◎狩猎游戏◎ 　　入夜, 细雨蒙蒙。 　　岈山景区内空无一人，一条蜿蜒的隧道从山中穿出，延伸出一条柏油路, 而靠向山侧的柏油路旁停着一辆轿车。 　　张跃民抖了抖手中的望远镜，将镜片上的水珠抹掉。 　　这还是他从超市里偷的, 可惜也因此暴露了行踪, 不得不躲进了山里。 　　可逃跑时太过慌乱, 弄掉了其中一块镜片。 　　真是得不偿失啊。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 　　张跃民收起望远镜, 他马上就会有更好的东西。 　　虽然景区内没有人, 但路灯却是亮的。 　　张跃民从包里拿出了一台小收音机，手机会定位，他眼下这种情况用手机等同于自投罗网。 　　他按动收音机上的按钮, 将声音调大。 　　这大概是他逃亡生活为数不多的娱乐了。 　　广告嘈杂又热闹的背景音乐在空旷的小路上回荡，他又拿出了望远镜定位那辆车的方向。 　　而在此时，广告进入了尾声。 　　嘀嘀的倒计时声响起。 　　他又按了好几下音量键, 随着新闻联播的前奏音乐响起。 　　张跃民停下了脚步。 　　他仔细听着。 　　“……近日, 公安部发出A级通缉令, 公开通缉3名重大涉黑涉恶犯罪组织头目及骨干人员……”（注1） 　　林间小路尽头出现了弯道，张跃民顺着道路转弯, 忽然看到路灯下出现了一道人影。 　　“被通缉的4名在逃人员是：张跃民……” 　　路灯下的人眼转过身。 　　张跃民眼前一亮, 近半月的逃亡生活让他几乎远离人烟，猝不及防看到一位落单的年轻女性, 他喉头一滚, 心中的欲望蠢蠢欲动。 　　但他还记得稍稍伪装一番, 便挂上无助的神色。 　　“终于是遇到人了。” 　　他装作慌乱, 嘴上还抱怨道。 　　“我迷路了,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说着, 他向女人靠近。 　　近了近了。 　　张跃民还记得控制自己的动作和表情，以免把这好不容易送上门的猎物吓跑。 　　他将手探进口袋，握住了刀柄，已经开始在脑中勾勒着如何在她身上下刀，并如何逼迫她。 　　这么想着，他不自觉地笑。 　　然而女人竟也往前走了一步，也对着他笑了笑。 　　她看起来是如此地高兴，笑容灿烂地都露出了八颗牙齿。 　　女人：“乖乖，我先找到啦。” 　　张跃民还没反应过来，只感到腹部传来剧痛，紧接着眼前的画面开始转动，从路灯向上转向了夜空，那轮皎月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飞了起来。 　　疼痛令他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身体随着惯性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是被踢飞了吗？女人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张跃民被疼痛折磨的空白的大脑挤出了这个想法。 　　但被逃亡生活训练出的反射令他立马掏出了匕首。 　　女人‘啊’了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般。 　　“真就和你说得一样欸，他掏刀了。” 　　张跃民一手捂着腹部，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 　　一呼吸就能感到肋骨在痛，不会是被踹断了吧？ 　　他将刀尖指向女人。 　　“别过来！” 　　接着，张跃民看到女人脱掉了冲锋外套。 　　昏暗的路灯照亮了她外套下的东西，那是一件防弹衣。 　　张跃民：“艹！” 　　他直接转头朝树林跑去。 　　* 　　虞柠：“……跑了啊。” 　　她单手按住右耳上的蓝牙耳机，避免追逐过程中把它弄丢。 　　凌望今：“你把冲锋衣脱了？” 　　跑动起来说话有点不方便，虞柠说得很快。 　　“对啊，冲锋衣都打湿了沾在身上，又滑，我就脱了……” 　　凌望今：“跑慢一点，虽然岈山我们来得多，但第一次追这样的逃犯，还是注意安全。” 　　金妙的声音弱弱地响起，“……我有点后悔进这个聊天群了。” 　　虞柠跑了几步，停下脚步，“欸……” 　　凌望今：“怎么了？” 　　金妙：“受伤了？” 　　“不是，他撞树了。”虞柠的嗓音低了一个度，“我还以为他能跑久一点呢。” 　　金妙：“……不是谁都有你这种夜视能力的。” 　　“你看不见吗？”虞柠绕过树干。 　　虽说周遭都是黑漆漆的，但她还是能够看到一些轮廓。 　　金妙：“当然看不见啊，你这个大脑异变究竟是往什么方向异变啊！” 　　虞柠瘪了瘪嘴。 　　为了这一天，她和凌望今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结果他竟然一分钟都没跑到就撞树了。 　　虞柠：“有点无聊……” 　　金妙：“大姐，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好不，我这边跟着领导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打了多少人电话，才摸清他的逃跑方向。” 　　“果然查人老底这方面，除了警察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媒体比较擅长了。”凌望今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 　　“我可不想被你这个跟踪狂阴阳怪气。”金妙哼了一声。 　　“好啦好啦，别吵啦。” 　　虞柠又按了下耳上的耳机。 　　自从知道凌望今不会轻易杀人后，金妙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全转移到了张跃民的身上。 　　撞树没有将他完全撞晕，他顶着一头的血晃晃悠悠地扶着树干站起身。 　　张跃民：“……婊子。” 　　听到这种辱骂词汇，虞柠先是感到了愤怒。 　　但是很快，就像是有道电流从她脊背上窜过。 　　虞柠深吸了一口气，“嘴巴放干净点。” 　　难得一见的垃圾啊，她心想。 　　她听到垃圾嘴里又嘶吼着喷出了些难听的词汇，这些杂音很快便被她的大脑过滤掉。 　　虞柠感到了杀意。 　　这可和以往抓小偷或者殴打地痞流氓截然不同。 　　毫不掩饰的恶意，粘稠又恶心。 　　她本能似地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接着心安理得地抛开正常人应有的伦理道德。 　　对付这种垃圾，我过分一点，也没有问题吧？ 　　在张跃民举刀刺来的瞬间，虞柠从心底爆发出了一股难言的亢奋，令她头皮发麻。 　　她侧身闪开，并抬起拳头。 　　拳头击打在皮肉上发出‘砰’的闷响。 　　就像是她的心跳声一样。 　　——砰 　　——砰 　　* 　　“柠柠？你在打人吗？” 　　金妙的声音在聊天群里回荡。 　　在她从虞柠嘴里得知他们要玩追捕张跃民的狩猎游戏后，马上加进这个狩猎小组，就是怕这种情况出现。 　　金妙：“好了好了，别把人打死了！凌望今，你在吗？”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耳机里传来了一道喘气声。 　　这气音混杂着哈声的语调，听起来像是在笑，但又因为颤音而变得有些奇怪。 　　金妙：“……？！！” 　　金妙脸红道：“你们在干什么？” 　　“不要胡思乱想。”凌望今的声音姗姗来迟，“柠柠现在比较兴奋。” 　　除了喘气声，金妙还听到了哀嚎，本来这种声响应该相当凄厉，但在刚开头就被堵住，像是被人塞住了嘴般。 　　凌望今：“太吵了。” 　　金妙：“……你把张跃民嘴堵住了？” 　　凌望今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轻声地哄道。 　　“吸气……呼气……就是这样。” 　　那种奇怪的喘气声渐渐平息下来。 　　金妙忽然感到了坐立难安。 　　凌望今：“……你为他感到了兴奋。” 　　虞柠小声嘟囔道：“我没有。” 　　金妙：“……” 　　“你和我保证过，不会因为其他男人兴奋。”凌望今控诉着，他声量变大，但又很快的压制下来，重复着那句话，“你向我保证过的。” 　　金妙悄悄将自己静音了。 　　随后，金妙听到虞柠抽着气，声调变得软绵绵的。 　　“可是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刚好有个逃犯，刚好离鄂城比较近，你忍心让我错过这样的机会吗？” 　　“我知道。”凌望今像是叹了口气，“所以我一直跟着你，看着你在别的男人身上找乐子……” 　　哀嚎的声响突然高了一个度，金妙不敢想耳机那头凌望今做了什么。 　　凌望今：“……直到我无法忍受。” 　　金妙：“……” 　　虽然金妙不想往这个方面想，也觉得这个联想非常的不合时宜。 　　但这种捉奸现场，无能丈夫却只能躲在一旁默默哭泣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不要这么想啦。”虞柠笑了一声，“就算外面那些东西再怎么刺激，都比不过你啦。” 　　听着也太敷衍了吧。 　　金妙屏住了呼吸。 　　可凌望今却像是被哄好了一般。 　　“……以后这种情景，我都要在场。” 　　金妙：“……” 　　虞柠：“你当然得在场呀，过来看看，我下手有没有重？虽然这样打起来很爽，但打死了也麻烦了。” 　　哀嚎的声响又变大了不少。 　　应该是塞嘴的东西被取了下来。 　　凌望今：“没事，你力道控制得越来越好了。” 　　虞柠：“嘿嘿，现在报警吧？” 　　凌望今：“这次感觉怎么样？” 　　“心脏跳得很快。”可能是兴奋起来了，虞柠说话的声音都是一跳一跳的，“有点激动，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我们年假去斐济跳伞？”凌望今提出建议，“跳伞比过山车更刺激，也许这种极限运动也能满足你？” 　　虞柠：“好呀好呀！” 　　金妙松了一口气，想着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他们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是好事。 　　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她心脏受不了。 　　下次可不能再虞柠一求就帮忙找人了，金妙暗下决定。 　　接着耳机那边安静下来。 　　到也不能说是安静，就是没人说话了。 　　金妙想退出聊天群，又担心虞柠那边有提醒，但要是她主动在群里说话又很尴尬。 　　只能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等着。 　　“妙妙！”虞柠叫道。 　　合着你们没忘记我啊？金妙打开麦克风。 　　“怎么了？” 　　虞柠：“警我们报了，到时候人你送给警察吧。” 　　“我？”金妙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我？” 　　虞柠：“你不是老说你工作现在就缺个大新闻嘛？” 　　“……呜。” 　　一道低哑的哀嚎声自她背后响起。 　　金妙被吓了一跳。 　　虞柠：“我们家锦旗多到都挂不下了。” 　　金妙转头，就看到她手里拖着一个人，而凌望今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 　　见到金妙的同时。 　　虞柠叫道：“你果然跟过来了！” 　　金妙抓了抓脸，因为确实不太放心，不知怎么地就跑到岈山这边来了。 　　只不过虞柠没有纠结这一点。 　　“头条！头条！” 　　她语气雀跃的像是叽叽喳喳的小鸟般，一脸期待的将人拖到了金妙的面前。 　　金妙盯着她红扑扑的脸蛋。 　　要不，下次还是再帮下忙吧。 　　金妙心想。 　　作者有话说： 　　柠柠是团宠（肯定句）。 　　到这里就完结啦~ 　　注1是引用的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新闻内容，这部分书面用语我不太会写，所以网上搜素官方新闻引用了一段。 　　后面我要改错别字啦~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在2023-05-16 22:09:09~2023-05-18 22:4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DLPN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哇咔咔 19瓶；不倒翁 10瓶；噜噜噜噜噜 3瓶；秋水仙素、学习帮助大脑发育 2瓶；小看怡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