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辰眉头一挑：“娘娘有命，不敢不从。”居然是女性？一般来说山灵先天造化，不应该有男女之别才对。难道还有什么情况是自己不了解的？
灵岩王也察觉不对，但似有所悟：“是先天跟脚的缘故。”
天素等人也接到传讯。起身道：“两位，请随我前往玉瑶洞天拜见天母。”
刻意忽略澄光妙善菩萨，菩萨一看这般情况，轻叹一声转身离开此界。
按照当今虚空中的分级，灵穴、福地、洞天、仙天以及道域。道域就别说了，姜元辰至今都没见过完整的先天道域。而仙天的话，这座玉瑶洞天不逊色他在原始大陆的昆仑洞天，堪称钟秀仙天。
“大小也差不多。只是我那仙天借助翊圣洞天的力量。而这里则是扎根瑶山界。”
一界之力供养一个仙天，和太虚道宗曾经的计划类似。
洞天和外界环境类似，皆是玉石铺地。宝树丛生。而在洞天核心处有一个灵池，不断吞吐先天元气。
灵岩王眼一眯，自然晓得这灵池便是整个洞天的运转核心：“这山灵果然是诞生不久，连持金过市的道理都不知道么？”
真要是他们有异心，只需掌控灵池就能将其击杀，颠覆瑶山界。
思量着。灵岩王主动挡住姜元辰，不给姜元辰破坏灵池的机会。
“小人之心！”姜元辰晒然笑着。但心中对这位神灵的评价高了几分。灵岩王也是山峰所化精灵，看到同族有心庇护。总比没心没肺的主要强。
姜元辰知道他心系同族，也不计较，专心看着灵池。灵池不大，至少没有昆仑洞天的灵池大，但白雾弥漫，灵气如水，隐约在灵池中央看到一颗神木。
“这就是玉瑶圣木吧？”姜元辰饶有兴致，询问旁边天素仙人。
天素仙人点头道：“不错，玉瑶之木不沾水土。遇土则枯，触水则腐，唯有清灵之气开辟悬空灵池才能种植此物。”
完全以元气种植吗？姜元辰暗忖，那么放在昊天元气之海不知可行否？以九州元气滋养，或许可以将此物移植？
“圣木是扦插种植还是果实种植？”
“道兄有意培养圣木？”天素仙人想想，道：“山中那些玉树道兄可见？那些都是以圣木枝桠、根系埋在山中所成。再无一点灵性，仅仅是普通灵树难以结果。而以果实种植也很难，因为灵果无核，只是元气生化”
所以，这是天地间独一份，难以复制吗？姜元辰略有失望，只听雾云中传来女声：“若道友能帮我开悟大道，妾身有办法为道友重新孕育一颗灵种。”
云雾缠绕的圣木下依稀可见一个人影。“妾身行动不便，还请两位就近详谈。”
玉瑶天母请姜元辰二人走入灵池，天素三人紧跟着二人脚步，生怕两人有歹心。
穿过迷雾，姜元辰一怔：眼前并非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而是一座玉像。
“原来如此，这玉像是山中玉魄修行万年而成，此山之灵。但因为其天地造化而成，显现女像，所以山中之灵才在化形之前有了性别。”
“佛门就算了，仙神两道各有通天圣法。不知两位何以教我？”玉像栩栩如生，开口询问。
灵岩王和姜元辰相互看看，姜元辰笑道：“仙也好，神也罢，最终所求无非是大自在。大逍遥的不朽道业。仙道超脱，斩却因果束缚，以大毅力大智慧和天道互搏最终寻求彼此平衡，最终脱离樊笼。神道合天，与世界同在，世界之劫便是自身之劫。需天心观众生。名人道，有大慈大悲之心，大仁大舍之念。虽然仙道费力，神道省心，但两道最终道途恒一。仍需本我道心开辟前路。敢问娘娘可有问道不朽之心？可有面对道途磨砺而永不放弃的毅力？”
灵岩王见姜元辰没有贬低神道，神色缓和，也道：“不错，仙道有三尊驻世，我神族应天而出也有三位道尊镇压气运。不拘仙神隔阂，两道最终其实没甚区别。”反正比目前佛门只有一个陨落的道君没有真正的修行法要好多了。
几位都很清楚，于是默契的不提及刚刚离去的澄光妙善菩萨。
玉瑶天母沉吟，思考自身未来道途。
姜元辰笑道：“平心而论。娘娘如今汇聚此界无量功德。想必此界仙道便是娘娘所传，从这一点看娘娘和我仙道有缘。但同样，这无量量功德汇聚此界大运。若娘娘修行神道必开此界新时代，以界王之尊演天地神道大行于世。”她又没有姜元辰那种劫数，立下天庭神道亦无不可。
“听道友所讲，对神道没有恶念？”玉瑶天母好奇道：“听说仙神两道势如水火，怎么在道友这里……”
姜元辰晒然道：“同是天地所成，宇宙正统。哪里有什么真正敌我？无非是我仙道几位道尊和神道三尊之间因果纠缠。那倏忽二帝并非我界中人，乃混沌所化神圣。昔年混沌道尊欲毁天灭地。莫说仙道便是神道也容不得。只是当初倏忽二帝诞生，有平定宇宙大乱之功。方才得诸神拥戴。至于神兽一脉的麟主，跟人族那位道尊恩怨颇深，导致仙神关系不睦。但几位首领虽然影响下面人，可诸位道君间亦有友谊打破隔阂。灵祈神君和天芒道君交情莫逆，水母娘娘和宙光神君关系匪浅。”
灵岩王道：“还有一点，便是低阶仙道修士不明天心，肆意破坏世界引起大乱，故不为神族所喜。但天仙境界，知晓天心因果，行事少了几分肆意反而和睦。”
不是知晓天心，是知道那位大道君的行事作风，不敢妄为。姜元辰心中暗笑，那位大道君在守护世界方面和诸神站在同一阵营，因此神道中不少人也很推崇这位道君。即便他对神道也不会手下留情，但没有私心也不会有怨言。
姜元辰和灵岩王相互说话，玉瑶天母大奇，心中暗思：“看样子，倒是我这些年刻意在乎仙神之别，迟迟难以化形应该跟此也有关系。”
“敢问灵岩君，何为神。”
不假思索，灵岩王道：“成于天地，归于天地，这便是神。”
生于斯长于斯，虽然是正理，但玉瑶天母在山中苦熬无数年，显然更渴望自由。
“敢问天星道长，何为仙？”
姜元辰举起两个拳头：“左边是天，右边是人。”然后轻轻一碰：“这就是仙！”
玉像灵光一亮，天母又问：“我常闻仙道乃出世之道，规避因果，不受拘束。道长，可是如此？”
“仙者，人在山旁，人不离山，山不离人，仍然需假外物修持，何曾真正斩断一切？”姜元辰叹道：“娘娘，何为天心，何为己心，你还不悟吗？”
话音一落，只听玉像面色一笑，头顶仙音响彻，光辉从玉像头顶扩散四面八方，汹涌澎湃向着整个玉瑶仙山以及整个世界涌去。
“吾名瑶山圣母，开此界仙道，乃群仙之母，世界之主。”
虚空中，玄玉仙君面色微变：“此界居然诞生一位高位仙人，而且光辉照耀世界，这是界王之力。”
“界王？”莲月道：“天仙七重不逊色于本宫，但界王加持，恐怕——”比她还强大几分。这个世界的威胁立刻上升一倍。“本宫亲自去将她斩了！”莲月宫主当机立断，但突然一条黄龙横在虚空，玄玉仙君道：“算了，那条老黄龙可容不得你下手，而且这世界内里似乎有界外之人。”仙君推演天机，虽然模模糊糊，但也察觉刚刚离去的佛光，心中明白有界外人插手。
光辉扩张至极限，随后收缩于一点，化作庆云结成光茧将玉像包裹。
姜元辰淡淡笑着，世界冥冥垂下五色功德霞光和自身庆云融合。
以三光神水演化的庆云不过是外相，旁人只看到三色宝光和五彩霞光融合。可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霞光没入泥丸宫，和紫微星以及元神融合，泥丸宫开辟的心界深处有一片璀璨星空。
随着瑶山圣母得道，一颗对应的星辰诞生。这颗星辰山岳此起彼伏，宝华玉色，分明是瑶山圣母所行大道。
“难怪有些道君喜欢化身万千济世度人，这度人的同时也是在度己。”不过这种引路人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冥冥中因果牵扯，若日后瑶山圣母造孽，姜元辰也要受到牵连。拿了功德，自然要付出相应代价。所以，度人成仙必须观看品行，不可一味滥收。
第二十八章好人灵岩
度人便是度己，姜元辰思考未来度人时的条件限制，却见瑶山圣母身穿五色天衣从光茧走出。
瑶山圣母一副中年妇人打扮，但风韵犹存，标准的宫装礼服，头顶零零碎碎带着数根宝石玉钗。
“恭喜娘娘。”姜元辰稽首，一旁灵岩王也同样道贺。虽然惋惜这位同胞没有选择神道，但毕竟山灵得道，与有荣焉。“而且，她这位引道人并非一味歧视神道，看起来倒也是位真正的洒脱仙人，可以试着交好一下。”
“多谢道长。”圣母躬身一拜，姜元辰瞧着圣母容颜，不知为何想到在昊天金阙沉眠的元清。
便道：“娘娘可否与我交易几枚玉瑶圣果？如今娘娘刚刚得道，可需仙道功法以及法宝丹药？我们可以交易。”
瑶山圣母闻言，笑道：“道长助我成仙，这区区几颗圣果送你便是。”伸手一指，背后玉瑶圣木大放异彩，十丈高的神木上有数朵斗大红花绽放。
造化手段，姜元辰心中有些复杂，只听圣母道：“这圣果虽好，但注重灵性修复，单纯补充法力消耗的灵果对道长应该没用吧？”
“我有一道友元神有损，身受重创，需此果恢复灵性。”
见姜元辰不欲多言，圣母也不便询问，施法催生。红花转眼凋谢，化作紫色灵果，上有青色花纹形如蛟龙，核心处有一团晶莹光辉。
信手一招，五颗圣果飞入圣母怀中，用丝帕包裹递给姜元辰：“妾身得道成仙，这圣木得仙气滋养效果应该好不少。想来道长那位朋友应该会早日痊愈。”又从圣木根系截取一段灵根化作精气打入一颗灵果，念了一段咒语，紫青灵果顿时化作金色：“此物若要种植很难，需要进行一番加工。回去之后道长将此物搁置在洞天灵池中自会生根发芽支撑洞天。”
还有支撑洞天的用处？姜元辰点头收下五颗圣果，同时送上一块玉简和一个玉瓶。
“这玉简中有我仙道诸位前辈编撰道经。还有十二本仙人修行法门对娘娘应该有助。这丹药是三颗巩固道基，参悟玄道的仙丹，娘娘可留着自用。”
瑶山圣母本想推辞，只听姜元辰笑道：“好歹贫道是娘娘的引路人，娘娘如今刚刚得道，诸多常识不晓。还是收下吧。再者，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瑶山界那些修仙者想想。”
一旁灵岩王也道：“娘娘你刚刚成仙，连虚空最常用的玉恒篆文都认不全，日后出门游历如何是好？他是你引路人。日后你的所行所为对他亦有影响。”
听二人这么说，瑶山圣母便将玉简和丹药收下：“那妾身也不矫情，再次谢过道长传法之恩。”
突然三人看向虚空，灵岩王道：“如今娘娘入了仙道，不知道长认为这玄玉仙界如何应对？”
“玄玉仙界行事霸道犹在神霄帝庭之上，但其树敌多多，贫道这里有三策可供圣母选择。”
“哦？是何策？”
“一者，拜入一位道君或者道尊门下。虽瑶山界失去自主，但安全有保障。”
“听起来，道长自己并不喜欢此策？”
“我仙道修士虽说参天人合一之法。但并不惧怕争斗，尤其是大道之争。战略撤退无所谓，可就怕一步退，步步退。一时贪图安逸，折了娘娘心气失了锐意就不妙了。第二策，娘娘将瑶山界练成法器。趁着虚空有人帮你推延时间的功夫，收起瑶山界直接逃之夭夭。一位高阶仙人想要跑。在不布置的情况下谅他们也追不上。”
“原始大陆？”灵岩王恍然。不错，天人保命第一手段就是横跨宇宙。逃往原始大陆。
“此法一步退让，海阔天空，日后养精蓄锐再度找玄玉仙界算账即可。玄玉仙界跟诸多世界交战，曾有不少人逃入原始大陆，只需有人振臂一呼，到时候找玄玉仙界算账的人可不少。”姜元辰冷笑下，询问瑶山圣母：“娘娘意下如何？”
“此法门也是退让之法，难道不能将玄玉仙界击退？”瑶山圣母沉吟，似乎寄希望于姜元辰：“是否还有更好的办法。”
“那就需要娘娘付出一些代价。”姜元辰指着虚空道：“贫道游历虚空，对如今出现在虚空捣乱的两方人亦有了解。那黄龙界的玄黄道兵是黄龙大圣所炼，这位大圣与世界合道，也是一位界王大能跟娘娘类似。”
话虽如此，但姜元辰对这位黄龙大圣还真看不上。这位由黄龙得道，最后抹去世界所有生灵重新开天辟地造化万物的存在虽然神通高绝，但心肠狠毒绝非善类。当初姜元辰刚刚合道，这位就曾去九州商议结盟，张口就要九州的先天灵宝作为信物。
“另一方势力若没看错，应该是最近风头劲胜的九州界？”姜元辰询问灵岩王，灵岩王道：“不错，是九州界中的勾陈帝君。”顿顿，道：“九州界仙道大昌，但那位界主真仙力排众议开辟天庭，居然立下神道管理世界，仙道专心修行的天规。当初几位神君都有些后悔没有出面接触那位真仙。”
“娘娘，若你在瑶山界开仙道之路，不妨跟九州界取取经，看看神道法门能不能在瑶山界传授，仙神共尊其实是一条不错的路。想来天星道长的意思应该也是如此吧？”
姜元辰抚掌大笑：“正是，娘娘并非孤身一人，玄玉仙界的敌人不少。只需娘娘和那两方沟通一下，付出些许代价换取两方援助，想必他们乐意帮忙。不单单是世界的维护，修行功法，就连虚空战斗的经验这也是娘娘你所需要的。贫道可以做娘娘的引路人，但瑶山界的引路人还需一个完整的大世界才行。”
选择一个世界结盟！瑶山圣母眼前一亮，虽然天素跟九州界、黄龙界接触过，但两个世界明显保持几分谨慎。对只有三位低阶天仙的世界并不愿意付出太多心力，也不值得付出很多。不过目前不同了，因为瑶山圣母的存在。
勾陈大帝得到的指示仅仅是练兵，让天兵天将得到战火洗礼，顺带为九州的虚空战斗积累经验。一个没有战斗经验的菜鸟和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完全不能比。
九州降临瑶山界用的是当初玄玉仙界使用的定位空间道术。经过九州界道门真人们上百年的研究终于破解并且复制。由天庭施展降临天兵天将驻扎在虚空。
虚空一座光门升起，光门这一侧有一座占地数百丈的神府，勾陈大帝等人就在这里遥控指挥。
“不得不说，在创新方面道门的确比我们神道要好。”勾陈大帝，曾经的大雷王想起九州过去仙神争斗史，叹道：“不说当今的天帝陛下就是地母娘娘能够那么快得道。跟昔年参考仙道功法也有关系。”
眺望窗外虚空，这幽邃虚空中点点光辉泛起，九州天兵天将正在跟玄玉仙界的大军搏杀。“虚空辽阔，果然跟我们在九州中所见不同。”感慨万千，若非天庭建立。姜元辰力排众议压制所有矛盾，恐怕此刻九州界还在内部争斗中吧？
甚至，他目前用的这座神霄府就是九州道门参考神霄帝庭的神霄巨舰而来。紫微大帝亲自主导研究，用来进行虚空战斗的试验品。
座下一位雷神点头：“所以天庭建立后，仙神同修的呼声越发高了起来。在不动摇根本道途的基础上参考对方的理念技术，天帝陛下能得世界拥戴并非侥幸。”
勾陈大帝扫视神霄府，诸多神灵对那位天帝很是推崇，面带崇敬之色。
“是啊。这位陛下已经开始汇聚人心。他的帝位恐怕难以动摇。”勾陈大帝脑中闪过念头，随后想起一事，对旁边随侍的一位真人道：“驾驭神霄府降临瑶山界的时候曾有天工府的人前来提醒。让我们记录神霄府的各种信息情报。这种集合天工府的新型炼器术和太虚道宗道宫炼制法门的法宝型居所，即便是天庭也只有两个试验品。”
这位真人是道门赤霄剑派之主，长眉真人。只听真人笑道：“陛下放心吧，贫道已经让人安排记录神霄府的各种信息，回头传给钱峥峪那小子即可。到时天工府进行进一步研究新型宫殿，几位帝君应该都有自己的座驾。而且那边回话说。这座试验品即便是在战斗中损毁也不心疼，虚空战斗的情报最重要。”
目前九州并不在意资源的损毁。因为九州大开发后资源至少还能用数千年。而且这百年来，因为天庭统合的关系。九州道门技术提升一大截，各派除却核心私藏外都已经打破隔阂开始共同研究道门新体系。姜元辰把仙道修士视为研究学者，并非空谈。
勾陈大帝点头，突然一位雷神跑来：“陛下，瑶山界传来讯息，说是要跟我们结盟。”
“结盟？三个天仙若是肯加入天庭也就算了，单纯结盟的话我们不可能常驻此地。”长眉真人皱眉道：“帝君，您说呢？”
勾陈大帝等帝君借助世界的力量推进自己的修为，但是在离开世界来到瑶山界附近虚空时勾陈大帝只剩下天神四重的境界。可眼界比长眉真人要高，道：“刚刚瑶山界中有光辉笼罩世界，应该是界王诞生的异象。”
界王？想到自家太昊天帝，长眉迟疑道：“瑶山界根基不足，这位界王力量有多强？”
“不知道。”勾陈大帝干脆说道：“但绝对不是天素三人中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