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灵虚道人

　　“算起来，这位道母乃昔年太羲祖神的原配，在我人族中地位尊崇。便是我也要尊她一声道母。”天钧目光落在日月二星，有了个主意。

　　三界不知哪里飞出一卷太极图，这是天钧另一件法宝。太极图勘定乾坤阴阳，在天界一卷，一道日光一道月光从日月飞往素华道母。

　　若是素华道母祭炼天界和慕容婉儿呼应，仙道大势已去，势必让出主权。但天界本源不单单是道母，还有一人适合执掌——天帝。

　　“借助天界而化生，小子，便宜你了。”天钧有意借乾阳和木青漪分去素华道母气运。乾阳如今一世仙，一世神，最有资格平衡仙神两道，有帝资。而木青漪作为太阴之主，阴阳相吸有天后的可能。

　　这两人上位，天庭倾向于仙道，便是仙道再度胜了一筹。

　　道母脸色一变，此刻正在炼法的最终阶段，不能擅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气将二光卷入体内。

　　她本是天地道母，得大罗圣尊传承，感应日精之华，乾阳天王所化灵光主动飞入她体内。然后是月光，不过月光来不及入体，便见灵虚道人匆匆赶来，祭起乾坤图将月光裹住。

　　灵虚道人满头大汗，看到日光飞入道母腹内，气急跺脚：“可恨！可恨啊！”他是太虚道宗老祖，冥冥中感应太虚道宗天机，此刻若他赶来天界走入日月灵光。这便是林子轩重归仙道的关键。但如今入了道母之体，未来和太虚道宗的缘分便浅了一层。能不能重归道门，还是两说。

　　灵虚道人吹胡子瞪眼，看向空中隐秘的那道祖气：“天尊，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他本也修炼阴阳之道，故而察觉天钧存在。那道太极祖气隐没天界云层，静静隐伏。

　　拿出阴阳钧天尺。灵虚道：“天尊道行高深。但算计我太虚气运，不能坐视不理。这一点，老道说不得也要讨教一二！”灵虚虽是太乙道行，但手中灯、尺、图皆是姜元辰帮助祭炼，天钧道人元气之体不敢硬接，正要设法退避时虚空破开云海，一根手指点破祖气，莫大力道将他卷入素华道母体内。

　　“……”素华道母嘴角一抽，只听耳畔传来玉京的声音：“道母。你参悟混元之机无非是孕育太极，正好借助天钧出世圆满自己的道母之道。”

　　天钧道人，乾阳天王外加九天君和素瑾，这下子一口气要孕育十二子啊！素华道母苦笑。不过玉京归来。她心中诧异便问及此事。

　　玉京道：“回来看看，我等要在元始圣境商议宇宙未来大势，娘娘有空不如一起来吧。”

　　玉京和素华也有百万年不见，趁此机会也好叙叙旧。

　　素华道母看看如今的宇宙情景，也知道未来发展必须大家商量着办。对边上灵虚道：“道友可要一同前往元始圣境？”

　　灵虚思量下，点头：“有劳娘娘了。”他道行浅薄难入圣境，唯有素华道母牵头才能进入元始圣境。

　　二人动身。同时也看到元清等残留大罗仙尊一个个赶赴元始圣境，显然是为了未来宇宙大势。

　　……

　　玉京道人收手后，对姜元辰道：“天钧也是人族出身，但凡人族皆尊素华道母，但这一手恐怕天钧心中不服啊。”昔年，涳姆道君欲做天钧之母，最终被天钧纠缠数个元会整死，才有了素华道母的诞生。

　　姜元辰笑道：“先天道后和涳姆元君不同，道后乃太羲祖神之妻，我人族远祖之一，天钧借其重生，母子共证太极也是美谈。”

　　的确，天钧道人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在玉京出手将他打入素华道母体内，天钧并不急着破体而出，而是主动借助玄母之气孕育。

　　“素华道母本就是我等长辈，借其道体复出也无妨，只是下体污秽，非我圣体降生之道，还需以玄法出世。”天钧盘算清楚，专心借助素华道母的玄母之气塑造道体。

　　这时，昊天冠从梵罗那边飞了回来，姜元辰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怎么，梵罗那家伙没证道？”玉恒问道。

　　如今，三位圣仙坐在元始道宫，在玉京面前，姜元辰二人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

　　“没有，我最后用昊天冠帮了他一把，只救下他的元神，而正因为最后一斧头是我劈出来的，所以混元道果不全，如今唯有真灵降世，化作弥罗天王执掌宇宙，正一点点重新悟道，祭炼道果。”

　　“不错了，混元死劫哪里是那么容易过得？”玉京道：“我这一行游历混沌，看到十几位大罗修士证道混元，但最终证道者不过一人。其他人统统陨落于死劫。”

　　“可不是，证道混元的死劫太大。”姜元辰感同身受，别说什么玉恒、地母，在姜元辰眼中这些人的死劫根本就不算什么。合道混元，死劫削弱太多。

　　“说起来，师兄和飘渺有仇？”姜元辰身侧都天仙帝分身捧着都天图问道。“对了，师兄寻找圣尊，可寻到了？”

　　“没有，但找到了几个圣尊后来开辟的世界，顺着足迹已经摸清圣尊离去的路线。所以我才回来了。”

　　混沌茫茫，不辨方位，玉京当初寻找圣尊走错了路，后来醒悟之后折返，正巧再度经过古元宇宙。

　　“我和飘渺就是在某一个宇宙碰上。他和那个宇宙的混元界王联手坑了我一把，将我镇压那方世界三十三万年。若非那位界王陨落，我也难以脱困。”

　　“混元界王？”玉恒有些敏感，虽然早知道混沌并非这一方宇宙。但未来如果其他宇宙来犯……

　　“放心吧，那位界王陨落了。那个宇宙很奇怪。他们每一世代都有一位界王出世，那界王乃混元道果，可与我比肩。但和我们古元宇宙比起来，他们那方宇宙太弱了。而且，根据我研究所得，所谓宇宙大战仅仅涉及大罗层次。具备混元修士的宇宙根本不会外出征战。因为大家的目的都是混元圆满，利益争执已经很少，我在路上还碰到了几个同道中人，意气相合。”

　　“争执很少？那师兄被封印了那么些年。”

　　“那个宇宙有些特殊，而且当初也是我无意被飘渺坑了一把，在那方宇宙引来天道反噬，才被界王镇压。”玉京道：“那位界王人还算不错，没对我怎么样，我俩还交流了不少修道心得。只可惜最终他抗不过那个宇宙界王的宿命。”玉京不欲多言混沌之行，转而说起飘渺道人。“这道人倒是有意思，当初和我作对时想必已经察觉我的身份，所以循着我的路线来到我们宇宙？未黄宇宙。真是跟我们犯冲啊。”

　　玉京道人和那位界王和解，但对飘渺仍有愤恨，若非那位界王人品不错，他当初就差点陨落异乡！再加上玄清道尊的仇，玉京难得动了杀心。

　　“这飘渺道人，你们准备怎么处置？”

　　玉恒看向姜元辰，对玉京道：“当初飘渺来犯。我和师弟设计夺了未黄宇宙气运，但师弟也被迫立下一个誓言，未来需救下飘渺一命。所以，封、镇、打、罚随师兄处置，但不可取其性命。”

　　玉京皱眉看向姜元辰：“跟你说了多少遍，祸从口出。当年教训都忘了？”

　　当年姜元辰对天发誓，说自己一心大道没有儿女私情，结果被玉恒记录在案，证道之前不敢越雷池一步。后来也数次受到誓言苦楚，早早得到教训，不敢把话说满。

　　“情势所逼，不得不应。”姜元辰解释了一下当初百花圣君等人情况，玉京道人哑然。

　　沉默良久，玉京道：“也罢，贫道也非狠厉性子，既然师弟由此誓言，饶他一命也就算了。就让他化道自囚吧，当初我被封印三十三万年，就让他翻倍便是。”

　　“化道自囚？”姜元辰有了个主意，笑道：“师兄遭遇大劫，区区翻倍怎么行？我看，直接镇压百万年，逼他开辟一方附属宇宙禁足其中算了。”

　　附属宇宙？玉恒眼前一亮，想到地祖的遭遇。当年地祖被姜元辰逼迫，欠下多少丧权条约？至今还在为古元宇宙苦苦打工。

　　“这法子不错，不过他那个宇宙所产生的元气统统归入古元宇宙，就当做宇宙日后晋升的资源了。”玉恒拍板，亲自动手，拿着万仙图逼迫飘渺道人圣体道化。以他的道体开辟天地，和梵罗的情况类似，唯有元神真灵在天地复活。

　　玉恒离开，玉京沉下脸：“玉恒师弟果然选择合道的路数？”

　　姜元辰默默点头。

　　“合道，并非我仙道正途啊！”玉京有些无奈：“也罢，这是他的性子，但我看如今仙道衰颓，皆思慕合道之术。前有玉恒，后有圆明，还有天钧道人，哪里还有我仙道超脱之心？”

　　“没办法，死劫太强了。”姜元辰苦笑：“刚刚师兄也说了，混沌之中那么多失败例子，而我们的宇宙在师兄之后也只有我超脱证道，其他人当然绝了此念。”远的不说，最近的例子，可不就是梵罗证道失败？

　　“至于地祖，外道证法，难以模仿，不足为道也。”

　　“地祖的宇宙法也算证道的正经途径。”玉京不赞同道：“我在混沌中碰到一条神龙。那神龙本是昔年圣尊点化的混沌精灵，因为贪玩和圣尊走失，自己在混沌开辟宇宙证道混元。将宇宙作为道果，带着宇宙在混沌航行，也是一条正经路子。但唯一的弊端就是，宇宙破灭时，便是道人陨落时。”

　　“果然如此？”姜元辰脸色一变，正因为他感觉到宇宙法有些问题，所以才不敢真正开辟自己的宇宙，拿地祖做实验。

　　“但时间上波动太大，断则十数个元会，常则上万个元会，若是能够在此期间圆满混元道果，也不惧道果跌落之危了。”

　　这时，飘渺道体被玉恒演化一方天地，元神震碎，真灵飘入世界化作界王，道行大跌，玄光暗淡，唯有一缕本命道气不灭，以混元法力慢慢重塑。

　 玉恒在天地之外施加道印。站在混沌对姜元辰二人远远喊道：“师兄、师弟搭把手！”

　　玉京、玄皓同时出手，在天地之外也留下自己的符印。

　　三道符印锁住飘渺所见的虚明宇宙，混元法力融汇如一，彻底困住他的行动。　　

　　第十七章太极圣人

　　如今宇宙和混沌包容在一片界域中，除却混沌之气外虚明宇宙，汜合宇宙，地仙宇宙围绕三界之侧。还有元始圣境和玉灵天浮沉混沌之中。

　　元清等人离开三界，在混沌中寻觅道路进入元始圣境，忽然看到圣境边上的一个宇宙。

　　“那是汜合宇宙？”元清辨认了一下，发觉那个宇宙大道和梵罗所修类似。

　　白源出来迎接元清，道：“那就是梵罗少主开天证道时所开辟的宇宙。”

　　“梵罗证道了？”沈静荷连忙问道，在他们这些同门中，没想到居然是梵罗最先参悟混元。

　　白源摇头：“没有，仅仅是开辟天地而已。弥罗天王本应劈四十九斧铭刻法则天道，但最终实力不济，仅劈出四十六斧，最后三斧头分别是大罗书、开天斧以及昊天冠打出。前两道还可说是弥罗天王自身的力量，但最后昊天冠是老爷出面相助，以元始化身劈出最后一斧，所以天王难以功德圆满，已然道化陨落。”

　　“师弟陨落了？”纪纯熙皱眉：“师尊没说什么？”

　　“并非真正陨落，而是真灵在那方汜合宇宙重新孕育，以开天之尊的身份执掌大道，未来只需数个元会便可重证大罗。”

　　“也就是说，真灵遁出了？”纪纯熙神色稍定。也是，对他们这些大能而言，死亡距离他们很近，但也很远。等闲手段击杀，最多杀死主体，只要一灵不灭就不算死亡。而且复活手段一个比一个多，根本无需所谓的轮回转世。

　　“真灵遁出，在那方世界塑灵，祭炼宇宙作为道果，他的道途算是通了。”周元有些羡慕，他们现在还苦苦寻找自己的混元大道，梵罗已经先行一步，拿到混元的门票。

　　“梵罗师弟是圣尊一系传承的无上法体。若论资质在我等之上。”纪纯熙恢复淡然之色，率领昆仑众人进入元始宫。

　　元始宫中，姜元辰坐在正中，左侧是玉京。右侧是玉恒。此外地祖、混沌坐在旁边，但混沌大帝身上锁链纠缠，显然是被四位仙道圣仙施为的结果。

　　姚离眼睛一亮，看到左侧懒散坐着的绯龙，跟着坐到他边上：“怎么。大罗天不好吃？”

　　绯龙大着肚子，哼哼唧唧，没好气看着姚离：“大罗天啊！那东西能好吃了吗？虽然滋味不错，但是力量太强，稍不注意就要爆体。”吞噬大罗天，虽然后来一一吐了出来，但在肚子里走了一遭，也记录道尊们的印记，强大的元气留在肚子里慢慢消化，即便是他的混沌真身都难以化解。

　　姚离等人坐在左侧。素华道母和清虚道尊等人在右侧。

　　当所有残留大罗仙神到齐后，姜元辰道：“自太昊纪以来，仙庭治世十二元会，奈何人心不齐，各自为政，仙庭治世已成笑谈，故如今太阴元君重演宇宙再定时序。”

　　诸位仙尊们默然，在仙庭开辟之初，仙帝皆有大罗威能，可以和几位大罗仙真保持平等地位。但随着大罗天开辟。仙尊们越来越多，仙帝哪里还有什么威严。一代代傀儡上位，就算不是傀儡的人，其背后也有强力靠山在。”太乙尊仙帝的确已经不合时宜。未来必须以大罗出面。执掌三界乾坤。“清虚道尊道：“如今天机昭示，天庭当立，不知何人有此机缘。”

　　素华道母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她明白天钧道人想要做什么。乾阳天王当年助诸仙收敛业火，冥冥中和仙道结下因果，未来若从她体内诞生。势必夺取她合道天界的机缘，借助天界无上大机缘证道天帝之位。

　　“天庭治世，仙神同尊，这和我昔年知识理念不同。”姜元辰悠悠道：“如今天命在神，神道大兴不可阻挡，这位天帝当出身神道。”

　　诸仙脸色微变，忽然素华道母面露难色，捂着肚子**起来。

　　姜元辰和玉京对视，玉京道：“师弟将她送入混沌吧。天钧这家伙，果然不肯落于人后，难不成我们还会害了他不成？”

　　“到底他可是合道一脉的领头人。”姜元辰大袖一挥，祥云裹着素华道母落入混沌。

　　道母身下九色莲花绽放，身边层层白浪涌动，头顶升起道母图，自身显化玄母之相。

　　诸仙站在圣境边缘，玉恒叹道：“都说死劫难度，但先天道后的劫数却是我们几人中最小的。”

　　“生产本就是生死关，加上道母无有因果，又是合道路数，劫数不大也正常。”姜元辰定眼一看，在白浪笼罩道母后主动扭开头。

　　素华道母感觉体内一股祖气蠢蠢欲动，腹部孕育莲花，玄白二气凝就道莲，随即一道灵光从莲花飞出，落地生就天钧道人。

　　轮回走一遭，借助素华道母的母气消解轮回神光，转眼间天钧证道混元，以中年模样，身穿太极道袍、仙鹤大氅，从素华道母身边离开。

　　“拜见道母。”

　　孕育太极之子，素华道母心中复杂，与其说是自己生出来，不如说是天钧主动在她体内走了一遭。

　　眨眼之间证道混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便是在母体中轮转，胎中之谜也难以拖住天钧的脚步，这位曾经的纪元之子手段可见一斑。

　　想来，也是如今要定下未来天数，他才着急出世？

　　素华道母来不及多想，在她生下天钧道人后，太极道气消融道母图。道母图本是大罗圣尊遗留之物，被太极祖气激发，至上至高的金光徐徐落下。

　　姜元辰等圣仙面色一紧，唯有境界到了混元才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纯粹。

　　“圣尊之能，我等不如也。”玉京似乎感觉到遍布混沌的宏大意志。

　　姜元辰默默盘算，混元属性，圣尊的道果应该也是混元境界？但是比我们强悍太多，似乎是混元圆满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