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娘来了。”

　　见陈大娘来了，在里面的人都纷纷打起了招呼。

　　陈大娘道：“我们家悦悦在部队来不了了，我就代替悦悦来送送人，也算尽了祖孙一场的本分。”

　　“还是你们家黎悦懂事。”

　　“可不是嘛，陈瑞娘也是大度的人。”

　　“那当然，陈瑞娘可是大队长的娘，是咱们大队里觉悟最高的人。”

　　几个会做人的妇人马上拍起了马屁。

　　“亲家。”门口又传来一道声音，只见李母也来了。

　　陈大娘看到李母，赶忙上前几步：“倒是巧了。”

　　李母道：“我刚才去过你家，他们说你来这边了，我就过来看看。”她本来也是打算和陈大娘商量来这边的，不管怎么说，黎奶奶死了，黎悦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当然了，前提是黎悦住在红旗生产大队。现在黎悦不在，她这个当娘的过来，也算全了黎悦的心意。旁人如果说起来，也只会夸她和黎悦，挑不出黎悦的错处。

　　陈大娘道：“悦悦不在，我就代替悦悦来了。”她没想过去叫李母，毕竟黎悦已经出嫁了，再加上是过继到李家的，所以还是她这个婆家人来合适。不过李母会过来，也是她的心意。看样子，她和自己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各位乡亲，谢谢你们来看我娘。”黎国栋从里面出来。

　　“国栋客气了，好歹认识一场。”

　　“可不是嘛，虽然黎老太为人不怎么样，但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

　　“国栋，怎么没看到国富一家啊？”

　　“对啊国栋，国富一家怎么没来？”

　　“就是啊，现在你娘都去了，还讲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他们这会让避嫌有什么用？”

　　“这人也太没良心了。”

　　“他们有脸来吗？要知道当初举报黎老太的可是国富家的丫头黎云。”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可不是黎云那丫头举报了黎老太，所以他们黎家才分家的。”

　　“你们倒是说说，这黎云丫头怎么就那么狠心，黎老太怎么说都是她亲奶奶，她怎么就……”

　　“谁知道啊。”

　　黎星听着外面那些人的话，心里忍不住嘲讽，现在说的好听，当初她奶奶出事的时候，大家可不是这样说的。甚至有些人还是批评她奶奶批评的最积极的。不过，黎星没有去计较他们的风凉话，因为她不想奶奶走的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难得这地方还能热闹一番。

　　“黎星，你先去吃点东西吧，晚上还要陪夜。”黎星的丈夫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有些心疼。

　　黎星道：“我不饿，你不用管我。”

　　黎星丈夫知道黎星和黎奶奶的感情，听到黎星这样说，他也就没有继续劝了，在这件事上，就是他劝的再多也没有用。

　　黎星：“你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接回家了吧？”她66年结婚的，68年年出生了孩子，71年生了次女。今年长子七岁了，刚好上了小学一年级。次女四岁了，在育儿班。今天她来的冲忙，没办法去接孩子。

　　黎星丈夫：“你放心，孩子是我去接的，接来送回家了，爸爸妈妈会带他们的。”

　　黎星点点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担心我不在家孩子会哭。”当年奶奶的事情发生之后，婆家对她有过意见，但看在孩子的份上，还是没有做出过于难堪的事情。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丈夫这些年对她一直很好。从高中表白，到结婚生子，就算和婆婆有矛盾的时候，他也没有一味的偏袒谁，而是努力的去化解她们之间的矛盾。对于丈夫，黎星一直很感激。

　　黎星丈夫道：“不用，你放心，爸妈会照顾好孩子的。”

　　黎星倒是相信公公婆婆会照顾好孩子的，毕竟他们对孩子也是真的疼。

　　黎星丈夫：“别想这些了，处理奶奶的丧事要紧。”

　　黎星不再说这个了。奶奶的事情要等明天警察来了才有结果。

　　陈大娘等人在破院子并没有陪夜，到七点多的时候，大家就离开了。

　　第二天

　　镇上派出所的警察来的很早，不过警察来之前，大队里的人也都起来了。因为警察来了，所以大家被叫到了破院子里门口集合。

　　警察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按照黎星的报案调查事情。

　　其中一个警察道：“你们每人把前天晚上五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之间的经历都说一遍，说说你们都在哪里，都在做什么，都在我这边说。”

　　“我们来了。”陈大娘带着大家去排队，一个一个的交代清楚。

　　又一个警察把陈大哥叫到院子里：“你把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但是死了的那个黎老太是躺在哪个地方的？”

　　陈大哥一听：“那天黎家奶奶就躺在这里，我来的时候看到她躺在这里，我就去扶她了，结果她全身都是僵硬的，我摸了她的鼻子，发现他没气了……我们怀疑，她是在上茅厕的时候颠倒在地上，所以就……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警察听闻，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今天因为要调查黎奶奶的事情，所以村民们耽误了一会儿，等警察问完话，大家才去上的工。

　　村民们去上工之后，几个警察聚在了一起。

　　“怎么看？”其中一个警察问。

　　又一个警察道：“不像是去茅厕的时候发生的意外，因为她倒地的地方根本不是去茅厕的那个方向，倒是像出去的时候摔倒。”

　　“所以，真像黎星女士说的，黎老太是被人害死的？”

　　“可是这边太偏僻了，大家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可不是，你们说说，这黎老太如果碰到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叫？”

　　“也许她叫了，大家没有听见而已。”

　　“那你们说说，这案子怎么办？”

　　“先回派出所看看大家的口供，再研究研究。”

　　“那去跟黎星同志说一声。”

　　黎星听到警察们要走，忙问：“那我奶奶的事情呢？有什么线索吗？”

　　警察：“暂时好不好说，你说你给你奶奶带的东西没有了，所以断定是被人偷了东西害死的，这是不成立的。东西可能是她自己吃了，也可能是她送人了。不过，你奶奶临死前，肯定不是去茅厕，茅厕在那边，她躺在这边，根据她倒地的方向，可以判断出，她应该是要出去的。至于为什么出去，那就不知道了，所以这事情我们还需要研究研究。我们回派出所商讨一下，有什么情况随时会联系你们家的。”

　　黎星：“那麻烦你们了，同志们，谢谢你们。”

　　警察：“不用客气。”

　　陈大娘不用上工，她见警察没有走，自然也没有走，而是留在了院子里，所以把警察和黎星的谈话听了个全。这会儿，她很震惊。天啊，黎老太不是去茅厕的时候摔倒死的，而是要出去的时候死的？这黎老太，大晚上的要去哪儿啊？

　　等警察一走，陈大娘看着院子里只有黎星了，她忍不住问：“星子啊，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这天气，黎老太的尸体不能再放下去了，会臭的。”

第87章 第87章

　　黎星知道奶奶的尸体不能继续放下去了, 她也不忍心让奶奶的尸体在这里继续摆着。她道：“明天早上就下葬了。”至于丧事，也不用做了。奶奶生前发生那样的事情，也不稀罕别人来吃她的丧饭。而她, 也不在乎那些人来不来。

　　陈大娘点点头：“你啊，想开点, 人老了，都会死的，你奶奶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孙女，也值了。”

　　黎星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奶奶生前最疼我了。”所以才会引起了大家的抱怨，以至于黎家四分五裂了。

　　陈大娘叹了一声气，这事情怨谁呢？人心是偏的, 就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了啊。所以啊，谁也不愿。不过黎老太的对黎星的付出也值得了，至少黎星还是孝顺她的。

　　第二天, 黎老太就下葬了, 黎国栋父子再加上两个村民抬的棺材，棺材是买的村子里一户老人的棺材, 因为黎奶奶的棺材还没做过，大概是谁也没有想到黎奶奶会突然去了。

　　黎奶奶死的时候黎国富一家子没来守夜, 不过下葬的时候倒是去送了。黎星很想把他们赶走，可还是忍了。

　　黎奶奶下葬后，黎星又去了一趟派出所, 询问这件事的后续，但是警察那边还是没有线索。黎星也没有办法, 只能等着了。

　　部队医院

　　叮铃铃……

　　“喂您好，您找黎悦同志是吗？请等五分钟后再打来，我去叫一下黎悦同志。”士兵挂了电话, 和同事打了招呼，就去了托儿所。

　　托儿所里，黎悦正在教小朋友们在操场上玩数字游戏。

　　“黎悦同志，有你的电话。”士兵来到托儿所的门口就看到了在操场上的黎悦。

　　“我的电话？”黎悦听到士兵的话站起身，她第一个时间想到了陈大娘，她安排小朋友自己玩一会儿，又去办公室叫来了其他托儿所的老师帮她看一下小朋友，便跟着士兵去了。

　　到了电话室，没过一会儿就到了五分钟的时间，电话准时的想起来了。黎悦接起电话：“您好。”

　　“悦悦啊……”电话那边的人果然是黎悦想到的陈大娘。陈大娘一听到黎悦的声音，就兴奋道，“悦悦，娘有没有打扰你啊？”

　　黎悦道：“没有没有，我正想着给家里打电话呢，好久没见娘，灵灵都特别想奶奶。”

　　“啊哟，我也想灵灵啊。”陈大娘赶忙道，“要是咱们离的近就好了，我还能隔三差五的来看你们，可就是太远了。”

　　黎悦道：“可不是，不过陈瑞好几年没休息了，今年华东结婚的话，说不定可以请假出来。”

　　“真的？”听到这个消息，陈大娘再高兴不过了，“那可真是太好了。前两天你大嫂还在念叨你们，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来，她这要是知道你们能来，还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黎悦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了娘，你待会儿把华东和他对象的尺寸跟我说说，回头我给他们两口子做一身新衣服。如果我来的话，就给他们把衣服带来，如果不来的话，我就提早给寄过来。”

　　黎奶奶道：“这不用，你每天要上班，忙着呢，还管他们。”

　　黎悦笑出声：“娘关心我，我心里知道，华东结婚是件喜事，我做婶婶的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也就一身衣服了，希望他们不会嫌弃。”

　　“他们敢。”陈大娘道，“那我到时候同他们说，叫他们不用准备结婚的新衣服了。”

　　黎悦：“哎，那好。那他们的尺寸是多少？华东在年底结婚，那会儿天冷了，我给华东两口子做一身军装吧。”军装有点厚度，里面还可以穿毛衣，不怕冷了。

　　“那可把他们美的。”陈大娘还没穿过军装呢，这年头，谁不喜欢有一身军装啊。接着，陈大娘又把两人的三位尺寸说了。闲事说完，陈大娘还有正事呢，这也是她这次打电话来的目的。“悦悦啊，关于黎老太的事情，警察同志也来了。”

　　“警察也来了？”黎悦大吃一惊，怎么回事？难道黎奶奶的死有蹊跷？

　　“谁知道呢。”陈大娘道，“依我看啊，就是那黎星多事情。她非要说黎老太是被人害死的，还说她前几天来看黎老太的时候，给她带来了一些东西，现在黎老太死了，但是那些东西不见了。可是警察来调查之后说，东西不见了，也可能是黎老太自己用了，不能说有人偷了害死了黎老太。只不过嘛……我还听到一些事情。”

　　“娘您就赶紧说吧，可别在勾着我的好奇心了，我可要急死了。”黎悦道。

　　“哈哈哈……”陈大娘就是故意的，见儿媳妇这样说了，她就不卖关子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怀疑黎老太是去上茅厕的时候，不小心跌倒，然后摔了一跤去了。但是我听到警察同志在说，上茅厕的方向和她摔倒的方向是相反的，所以黎老太那个时候绝对不是上茅厕，而应该是出去，但是为什么出去的时候死了那就不知道了。警察还集中大家问话，可没有什么线索。现在黎老太已经下葬了，也不关我们大队的事情了。”

　　黎悦不知道说什么，黎奶奶的死确实不会在她心中掀起什么，不过也是真的很意外的。小说里，黎奶奶可是长寿的命。作为最宠爱女主黎星的长辈，她自然是长寿的。好似想说里，一般宠爱女主的长辈，都会长寿，这大概就是女主的福运吧。

　　但是现在，黎奶奶却提早去世了。黎悦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她穿书的关系。不过这件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和陈大娘结束通话之后，黎悦感谢了电话室的同志们，就回托儿所了。

　　托儿所里，陈华灵正在跟小朋友打架，起因还是几天前的那次比赛。陈华灵和小朋友约了比谁的妈妈最了不起。和陈华灵约的小朋友叫章晶晶，也是家里千宠万宠的人。章晶晶的爸爸叫章东明，是连长，她的妈妈曾经是黎悦的情敌，叫许倩云。

　　许倩云追陈瑞无望，自然也不会做第三者。在64年已经20岁的许倩云，终于在69年结婚了，那一年，她25岁了。虽然是护士，工作很好，家里条件也不错，但是25岁高龄的她，嫁的是一个鳏夫，这个人就是章东明，章东明和前妻离婚是因为前妻不会生，所以两人离婚后没有孩子。许倩云嫁给章东明，一是因为那个时候时局紧张，章东明的身份好；二是因为章东明长得好，虽然结过婚又离婚了，但是没有孩子。三是因为自己年纪的确大了，找不到更好的，这个年纪的男人不是已经结婚了，就是离婚有孩子的，这些个条件都不如章东明，而没有结婚的，条件又好的，那肯定比许倩云年轻的，哪里会看得上年长的她。

　　69年结婚的许倩云，在71年生了章晶晶，而今73年，章晶晶和陈华灵一样，都四岁。

　　那天放学后，章晶晶回到家，把两人比赛的时候忘记了。其实，陈华灵也忘记了。但是第二天，两人到了学校，就又想起这件事了。于是第二天放学后，两人就问自己的妈妈了。

　　许倩云对黎悦自然是不喜欢的，她当年看上了陈瑞，一见钟情的对象，那可是她心中的白月光。即便她没有做第三者，可是对于黎悦，就是抵触的。当女儿说起比赛的事情，问她自己怎样才能赢陈华灵的时候，许倩云就在女儿面前不由的道：“妈妈现在怀孕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娃娃，而陈华灵的妈妈确实嫁给她爸爸几年都没有生，好不容易才生了一个陈华灵，可见她就是个不容易生孩子的，你就跟她比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