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裪笑着摇头，然后指了指一旁的张黎道：“我和程泰不是一伙的，但是他和程泰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而程泰又和我是一伙的，你说我们是不是一伙的吧？”
他说完，整个人都嬉笑着看着江安。
野史求证系统听着胤裪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边笑边说道：“十二，你这绕来绕去的，一定会把江安给饶晕了。说不定还恼羞成怒呢。”
他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胤祺和张黎就在跟前，听着系统的话，也笑得开怀。
江安的脸色倏然变得难看极了，他冷冷地对着胤裪问道：“你这意思，是程泰的事情，你一定要管了？”
胤裪摇了摇头，看着江安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我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你们听到了吗？”他说完转头对着周围的人问去，周围的人一听胤裪的话，笑的声音更大了，边笑边说道：“没有，我们没有听出来宝郡王这个意思。”
江安一听宝郡王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挂不住，他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胤裪，好半晌之后才狠狠地瞪了一眼程泰，对着跟着他来的人道：“走！”
宝郡王总不可能时刻地都在这里，他总有离开的时候，等他离开之后，程泰和雀儿还不是一样要落在他的手里？到时候栾家再厉害也是要姓江了。
胤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朝着一旁的程泰问道：“程泰，你和栾风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程泰听了这话，又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对着胤裪恭敬地拱手，忍不住地苦笑道：“宝郡王，奴才觉得栾风可能是为了保护我和雀儿，才让我们离开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地一顿，用手摸了摸雀儿的脑袋，有些沉重地开口道：“我和雀儿离开的时候，栾风给了我们不少的银票，只是我这个样子，雀儿又是年幼，所以我们的银票被偷了，这才造成食不果腹的现象。这中间雀儿每次出去的时候，都能讨到吃的，而且那些吃得没有丝毫的异味。我觉得这可能是栾风在背地里帮着我们。”
他说完之后，对着胤裪跪下道：“宝郡王，我能不能求您，帮帮我？”
他要是现在能够看到东西，他自己都能杀过去了。只可惜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到，就是过去他也打不过那些人了，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又如何地当作对手呢？要是张黎肯帮他的话，就出栾风也是一样可以的。
只是宝郡王在这里，张黎就要在这里，他不能拿着栾风的命去赌宝郡王的命，他赌不起。
但是去栾家的话，也不能够，那边也不安全。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地微微地合眼，然后对着胤裪道：“是我思虑不周了，还望宝郡王赎罪。”
野史求证系统看着程泰的模样，然后对着胤裪忍不住地咋呼道：“十二，你不帮他啊？你要是不帮他的话，你的良心都过不去。”
胤裪一听这话，忍不住地轻笑出声，他对着程泰问道：“栾家还有粮食吗？要是有粮食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的。”
程泰闻言，那双无神的没有焦距的眼眸朝着胤裪虚虚地看了过去，然后对着他道：“应该是有的，栾风曾经说过，栾家就是依粮食起家的，我不信他不可能把这个老本行给丢掉。所以栾家绝对是有粮食的，而且还不少的。”
程泰笃定的话，让胤裪的嘴角忍不住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微微地点头，在心里对着野史求证系统道：“我兑换一枚生骨丸。”
野史求证系统一听这话，一双眼眸变得锃亮，他对着胤裪小心翼翼地道：“十二，这枚生骨丸，我给你半价。”
胤裪一听这话，顿时笑得牙不见眼，他摸着怀里的生骨丸，对着程泰问道：“既然有粮食，那么我把你的眼睛治好，你帮我从栾家带出来伍仟斤的粮食过来，来解决县城的燃眉之急，如何？”
程泰一听这话，双眸微微一亮，然后对着胤裪使劲地点了点头。
胤裪从怀里掏出来了生骨丸，放在了程泰的手里，犹豫了片刻之后对着他道：“这个有点疼，但是你要是能挺过去，你失去的记忆，你的眼睛，功夫都能恢复如初。当然你要是挺不过去，你就要死了。”
他说完之后，用手拍了拍程泰的肩膀，对着他道：“我觉得吧，你一个男人，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才行。同样的道理，自己的夫人和孩子也得自己保护才合适。”
程泰摸着手里的盒子，无神地看着胤裪，眼圈变得通红，好一会儿才微微地点头道：“郡王说得对，我一定能挺过去的。”
说完他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里面的生骨丸放在了嘴里。
生骨丸入口即化，程泰在这一瞬间，就被剧痛给包围，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一黑就晕了过去。
张黎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抱在了怀里，看着胤裪问道：“十二爷，这……”
胤裪看了一眼雀儿，对着他道：“没事，一觉醒来，他的眼睛就恢复了，你把人送屋里去，等着就行。”
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听到胤裪的话之后，都忍不住的提程泰捏了一把冷汗，这到底有多疼，才能让程泰这样的人一下子没有坚持住，直接昏了过去。
张黎一听这话，一个用力把人扛在了肩膀上，然后身后牵着雀儿的手道：“走，跟着张叔叔去等着你爹爹醒来，等他醒来，眼睛就能看见了，到时候就能知道咱们小雀儿长什么样子了。”
雀儿一听，双眸微微地一亮，他有些殷切地看着被张黎扛在肩膀上的程泰，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胤裪正在啃着手里的土豆，程泰一身干净的衣衫，牵着清洗干净的雀儿走了过来，他一看到胤裪的模样，跪在地上对着他叩首道：“多谢宝郡王大恩大德，以后奴才愿意为宝郡王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胤裪看着他那黝黑的眸子笑着往前走了两步，把人给扶了起来，然后笑着道：“去吧，先把你夫人给救出来再说。这个不着急的。”
程泰听到这里，眼眶微微地一红，他看着张黎道：“张黎，雀儿麻烦你照顾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他说完之后对着胤裪和胤祺微微地躬身，站直了身子，朝着门口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胤裪看着程泰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满是好奇地看着他的雀儿，忍不住地用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看什么呢？我也是吃的土豆。”
说着他恶狠狠地啃了一口手里的土豆，在心里对着野史求证系统抱怨道：“这土豆真难吃啊。”
野史求证系统一听这话，忍不住地笑道：“有什么难吃的，你刚刚吃的时候不是说，入口即化，绵软细腻的吗？这会儿怎么又真难吃了？”
胤裪一听这话，看了一眼手里的土豆，然后抱怨地道：“我九哥啥时候来啊？我想吃肉了，我想吃馒头。哪怕是抄土豆丝也可以啊？比现在啃干土豆的要好啊。”
乾清宫里的康熙在听到胤裪的话之后，倏地有些心疼，胤祺和胤裪这俩孩子，在那边绝对是受苦了，只是十二怎么这么傻啊，直接让厨房里炖土豆就是了，怎么还啃干土豆呢？
想到这里，他满是心疼地看不下去手上的折子了。
雀儿在听到胤裪的话之后，有些天真地道：“郡王，你和土豆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怎么看着恨不得咬死它一样啊？”
胤裪一听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把手里的土豆都塞在了嘴里，端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擦了一把手，才用手摸了摸雀儿的脑袋，一副大饿狼的模样道：“是啊，我吃够了土豆，我想吃肉，就像雀儿这样的，白白嫩嫩的小孩子，最好吃了。”
雀儿一听胤裪的话，吓得转头抱着张黎的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喊道：“我瘦，不好吃。呜呜……”
胤裪和胤祺看到这一幕，一个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张黎有些无奈地看着满是孩子气的胤裪，笑得有些双眼水润，他把雀儿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抚道：“雀儿，别怕，十二爷这是吓唬你呢，他在等他的哥哥给他送好吃的呢，到时候让他也给你吃。”
雀儿一听这话，悄悄地转头看向胤裪，看着他笑得停不下来的模样，才抱着张黎的脖子，弱弱地道：“他会给我吃吗？”
胤裪听到这话，心里倏地泛起一抹心酸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份炸鸡，拿了一半，放在了张黎的怀里，对着雀儿道：“吃吧，这是炸鸡，可好吃了。我哥哥我都不舍得给呢。”
胤祺一听这话，抬手捏了一块放在了嘴里，忍不住地道：“好吃。”
雀儿一听这话，用手抱着怀里的炸鸡，有些奶凶奶凶地道：“我的，不许吃了。”
说着他拿起一块放在了张黎的嘴边，小声地念叨着：“我吃一块，张黎叔叔吃一块，剩下的等爹爹和娘亲来了，再吃，也让他们尝尝这炸鸡的味道。”
说完他转头对着胤裪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有些羞涩地道：“谢谢十二爷。”
就在这时程泰抱着浑身是血的栾风跑了过来，他满是惊恐地对着胤裪跪了下来，有些凝噎地道：“十二爷，救命，十二爷救救她？！”
胤裪闻言，赶紧地上前一步，他的手腕搭在了栾风的脉搏上，摸着上面毫无脉搏的手腕，忍不住地拧起了眉头。
栾风死了。
第112章
程泰看着胤裪的动作,又看了看他难看的脸色，对着胤裪叩首道：“十二爷，十二爷,你把那个丹药再给我一个，一定能够救活她的。她刚刚还和我说话呢！”
胤裪看着程泰的动作,拧眉道：“程泰,那颗药给你吃了,你就该知道那颗药的作用，栾风的身子根本就承受不住那个疼痛，再一个她的脉搏都没了，让我怎么救？”
这会儿雀儿从张黎的身上爬了下来，他拿着手里的炸鸡,往栾风的嘴边送，边送边说道：“娘亲,你吃,十二爷给的炸鸡，可好吃了，我刚刚吃了一块。你尝尝啊。”
说着他哇地一下子哭了起来,边哭边摇晃着栾风毫无知觉的身体。
他经历了这么多，这会儿已经知道生死,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的意思,他不想他娘亲死,也不想再也见不到她了。
程泰看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的孩子，在这一瞬间他后悔把栾风给带过来了，要是没有把人带过来,雀儿就不会知道栾风已经死了，在他的心里还能存在一个幻想,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娘亲了。
想到这里，他看着怀里的栾风，好半晌之后才道：“郡王，求您帮奴才照看一下，奴才要和栾家做个决断了。”
胤裪一听这话，拧眉道：“程泰，你做任何的事情之前，都要想一下，要是你和栾风一样没了，他可就彻底地无依无靠了，你可要想清楚。”
他说完之后在心里对着野史求证系统问道：“小野，栾风实在怎么死的？”
野史求证系统闻言，那稚嫩的声音带着一抹难过的情绪：“栾风是被江安逼死的。江安想要栾风的家业，栾风不同意，就被江安给关了起来。而在这个时候，栾风想要逃走，结果被江安给发现了，就给她下了药。”
说到这里他微微地一顿，声音有些沉重地道：“江安得逞之后，又让栾风穿着里衣绑在了架子上面，等待着程泰的到来。谁知道一等就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这中间他已经对着栾风动手了无数次，一想到程泰他就拿着鞭子抽过去。”
“程泰醒来之前，栾风就快不行了，这可能再见到程泰的瞬间，她了却了心愿，心口的那口气也就散了。”
胤裪听到这里，看着满脸恨意的程泰，又看了看抱着栾风哭得不能自己的雀儿，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对着野史求证系统问道：“江安和栾家的那些人，可有什么把柄？”
野史求证系统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对着胤裪道：“把柄？那可是太多了，栾家的那些人，除了栾风和她的父母之外，手上都是有认命的，他们在聊城县里面作威作福惯了，也就更加地肆无忌惮。荀柯忙着赈灾和黄河堤坝的事情，也没有工夫管他们，这也导致他们觉得自己傍上的靠山起了作用。”
说到这里他微微地一顿，然后继续道：“他们的靠山是济南府的巡抚莫富金。就我知道的，他们栾家可是给他送了不下于七十万两白银，你阿玛在京城为了银子愁的吃不下喝不下的时候，人家莫富金可是在吃香的喝辣的呢，而且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小妾，给小妾的兄弟寻找合适的职位呢。”
胤裪一听这话，嘴角忍不住地微微地一抽，然后在心里对着野史求证系统问道：“小野，既然这是栾家做的，那怎么和栾风还有她父母无关的呢？”
野史求证系统听了胤裪的问话之后，才对着他解释道：“家里的生意虽然都是属于栾风他们这一脉，但是族中的人却不能完全不用的，这个你明白吧？族里的人为了巴结莫富金，直接挪用了账上的银子。而栾风父母的死也是和这个有着极大的关系。”
“我刚刚查了一下，发现栾风父母的死，十分的蹊跷，他是在发现账面上的银子少了之后，去济南调查回来的路上，遇到的意外。所以他们夫妻俩当时是查到东西回来的，才被人给谋害了。”
胤裪听到这里，在心里微微地点头，然后对着张黎道：“张黎，你现在带着人去包围了栾家，务必把栾风想要藏起来的账本给找出来。”
说完之后对着程泰道：“程泰，你对栾家比较熟悉，你跟着他们一起去，但是你所做的一切都要听张黎的安排，绝对不能擅自行动。”
程泰闻言，那栾风小心地放在了地上，然后看着她苍白的满是血污的脸，微微地点头道：“好，郡王想要什么样的账本，奴才都帮您找出来。”
在这一瞬间他冷静得仿佛栾风没有死一样。
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宝郡王要找账本，那这账本就是栾风被杀的关键所在，而江安之所以想要雀儿，可能就是想要用雀儿来威胁栾风。
胤裪微微地点头对着人道：“去吧，你们现在就过去，栾家的人全部抓起来，还有那个江安务必要活口，我想知道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又是谁想要栾风手上的账本。”
张黎和程泰闻言，对着胤裪微微地拱手，他带着官差就朝着栾家快速地围了过去。
等人离开之后，雀儿抽噎着站起身来，他红着眼睛拽了拽胤裪的衣摆：“郡王要找的账本，是不是这个？”
他说着把缝在衣服夹层里的薄薄的纸张给拿了出来，然后对着他道：“我和爹爹被赶出门的时候，娘亲把这个东西缝在了我的衣服里，然后千叮嘱万嘱咐，这件事不能让我爹知道，他真题不好，经不起这些事情，而且要我在有人来赈灾的时候，才能把这个东西交给那里面最大的官员，不然就是死也不能说出这东西的下落。”
胤裪闻言，看着上面那模糊的字迹，看着雀儿通红的眼眸，用手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雀儿真乖，做得很对。”
然后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内容之后，脸色变得有些冰冷了起来：“小野，我说这些年，聊城的事情是怎么没有暴露出来，原来都是被莫富金把荀柯的折子给压了下来，也是他贪污了众数的银子，才让黄河决堤的。”
乾清宫里的康熙在听到这话的瞬间，脸色倏然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对着李德全厉声道：“李德全，朕记得，济南府的莫富金是明珠的门生，莫富金做的一切，明珠知道吗？”
李德全被问的脸上的表情微微地一滞，然后好一会儿才苦笑着道：“皇上，奴才也不知道明珠大人知道吗？”
这话也不能乱说，明珠可不是一般的朝臣，他在皇上身边多年，岂是他能说三道四的呢？
康熙听了这话，瞪了他一眼，脸上的厉色也得到了缓和，好一会儿才道：“明珠应该也快来了吧。”
他能听到这话，那明珠也能知道，所以他等着明珠过来解释。
明珠在府邸上正喝着茶水，在这一瞬间他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他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赶紧地对着管家喊道：“备轿，我要立马进宫。”
他说完脚步慌乱地朝着大门口跑去。
野史求证系统听到这里，对着胤裪微微地点头，那稚嫩的声音满是惆怅地道：“是啊，说到底主要还是现在的福利待遇比较低，当官的手上没有银子，有的连养家糊口都困难，在遇到诱惑的时候，自然是经受不住诱惑，没有几个人能像齐浅那样幸运，有个那么有钱的夫人，也没有几个人能像张廷玉一样，能够时刻地跟在皇上的身边。”
说到这里他微微地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道：“大多数都是和荀柯一样，日子过得不如意。荀柯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不容易。要是你能帮他求情的话，还是帮他说两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