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的设计事务所就轻松得多，二十来个人全都是林慧宁管理的师兄弟姐妹，内部业务都做不完，所以没这些烦心事：“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敬业，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份工作，做垮了大不了换个地方，打工嘛……吃什么？”

　　周晓莉就鼓腮帮子：“随便！”

　　来到车库现在周晓莉都是开那辆白色小跑了，巴克自然而然当司机，好一阵叨叨周晓莉情绪调整完了：“可能还是她们几个太能干，做大事的能力让我压力有点大，回来看了下面的人懒懒散散就冒火，也有点拿他们撒气的意思。”

　　巴克做惊骇状：“那我的压力不更大？”

　　周晓莉都熟悉他的反应了：“我没你这么好的心态……咦？你怎么走这边？”

　　巴克娴熟的把车滑到路边，绅士的过来帮老婆开门：“你既然要求吃随便，我就要好好安排了。”

　　周晓莉就笑，想给他一巴掌，但忍住了没拿那桃红色的香奈儿包，被巴克拉出来一起牵着手就到热闹非凡的铺面里依旧泼辣的声音：“老板！两碗牛肉面！”

　　周围很有几个人把他俩认出来：“咦！老巴周经理？你们发财了怎么还回来吃面？”

　　巴克惊讶：“就稍微赚点辛苦钱还不许吃面了？”

　　这里自然就是当初两人上班附近的面馆，周晓莉娴熟地在桌上扯了点纸巾擦凳子和桌子，和巴克有差不多的腔调：“赚火钳！我们两口子还是觉得这里的牛肉面才好吃嘛……老板，就凭这句你也给我们多放两块牛肉哦！”

　　巴克还笑着给几个洗车店地产店的老员工和其他周围店铺的熟人发了香烟，又按照周晓莉的指挥拿竹筷子去面锅里烫了，顺便端着两碗红通通的牛肉面回来，果然喜笑颜开的老板给他们多舀了两块牛肉，说是开跑车来吃面的都应该有这个待遇，惹得里面几个食客还出去看什么跑车。

　　周晓莉依旧把牛肉挟给巴克碗里，仍然把最表面青翠的芫荽拣回来给自己，还帮他把面佐料拌了几下才开始自己吃，就好像他们第一次坐在这里吃面时候一样，周晓莉脸上就有点抑制不住的笑容荡漾开来，吃得很慢的看孩子他爸。

　　巴克没说话，西里呼噜吃面，一点不像个家财万贯的富翁，身上穿的衣服也很一般，所以刚才还惊讶开跑车来吃牛肉面的其他食客好像也就没觉得他俩有什么特别了。

　　涨价了，就算没加荷包蛋，现在也要十八块一碗面，付钱的时候巴克还唠叨说比汽油价格都涨得快。

　　于是上车的时候，周晓莉的笑容就更甚，蜷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看巴克又去给认识的老熟人散了一圈香烟回来发动汽车：“我明白了！”

　　巴克嘿嘿笑：“明白什么了？”

　　周晓莉看着以前自己为之奋斗的地产店慢慢甩在身后：“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在乎骑个破烂的摩托车，蹲在路边看广告牌，洗个车拿那点工资了。因为你的心胸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无所谓这些东西，开着跑车来找你的林东，甚至那个时候的大小姐，在你眼里都不会觉得有多了不起，对不对？”

　　巴克连忙小心：“这个别给小菲说！”

　　周晓莉笑着就打他：“我也明白你带我回来吃面是为什么，不就是提醒我无论变穷变富，是不是当老板还是当个业务员，都要保持这种宠辱不惊的心态？！”

　　巴克得意：“你看，我们现在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就完全能夫妻心心相印了！”

　　周晓莉满足的打了驾驶员一顿。

第1089章 变化

　　但就算是周晓莉彻底理清了思路，两口子看房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感叹：“我的心态真变了好多……以前觉得艰难困苦的挣扎都没法给自己攒套房子，但现在看起来却稀松平常，这还是把你那小老婆和正牌太太的大笔资金撇开在外的情况下，就凭我那装饰公司，我都不怎么看价格，只在乎房子的品质和未来对孩子读书方不方便之类问题了！”

　　的确是，周晓莉的业务关系还是多，毕竟就算现在是做装饰公司，还是有不少的地产公司地产经纪打交道，毕竟她从这边起步，联系不少老同行也带来不少业务，现在反过来再找人协助，那叫一个方便，坐在一家宽敞明亮的大地产店里很快就有熟识的经纪给她抱来资料，但可选余地却不是那么大。

　　就好像精确细化搜索一样，巴克这一家子设置的条件太多了，起码得四到六户挨着，地处热闹繁华的区域让工作生活方便，这是娜塔莎比较看重的，小区品质和安全系数要到能满足牟晨菲的地步，而且方灵颖还觉得最好是一层楼没邻居的，免得隔壁邻户发现这种家庭状况多奇怪的，然后周晓莉和向婉在乎儿童幼儿园小学就学问题就不用说了，连巴克自己都节外生枝的希望最好是清水房，因为从设计师的角度来说，那才好做规划。

　　所以挑来挑去，周晓莉都不停修正自己的预算，才勉强锁定一处，但都是妥协了不少，因为大多数空置的楼盘根本入不得牟晨菲的法眼，只是稍微看了手机上传过去的信息都否决掉，周晓莉不停埋怨巴克这个老婆太挑剔，可真按照牟晨菲的标准寻觅出来的地方，她也的确喜欢。

　　其实是现在在港台以及国内一线城市比较流行的核心商圈豪宅高层，裙楼甚至是渝庆最繁华的大型商场，根本就谈不上小区绿化，但在裙楼顶上有大片的屋顶花园和高级咖啡厅茶室等，接着三十多层的高层顶部有一层三个大户型的跃层还空着的，卖不掉就是因为当初定价比较高而且面积也太大，超过了渝庆这个三线级直辖市的消费能力，毕竟这座城市规模面积不像沪海平京那么庞大，交通拥堵也没那么离谱，富人人更宁愿选择到郊外住别墅，上下班到公司也不会耗费多少路途时间，谁会在闹哄哄的中心市区花五六百万买个高层？

　　当然这个价格在一线城市也只能买个一两百平米的同类宅子，但在渝庆就接近五百平米。

　　用周晓莉无可奈何的话来说就是：“把上下楼层的跃层楼梯取消封了，还是算六套各有两百多平的独门独户住房，住我们几个人就算加上父母也绰绰有余了。”自己想现在都住在总价一千多万的别墅里，她对这一千多万的心理承受力也有了。

　　巴克看中的就是这香港地产公司过来搞的安保措施，宽敞巨大的地下车库因为还在为商场服务，所以随时都有不少人巡逻值守，然后为高层豪宅提供的专用电梯是必须配楼层卡使用的，加上随时人来人往的繁华地段，少了几分不必要的危险，比清幽的别墅区显得更安全，起码他这个捣乱分子是这么看的。

　　闻讯过来拍板的牟晨菲眼明手快：“那我要楼上这边这一部分……”

　　周晓莉就没那么多争强在上的心理：“我住你楼下吧。”

　　牟晨菲还新鲜：“她们怎么分配，带孩子的是不是多点？”

　　周晓莉无奈：“我这可能是要跟婆婆一起住的，她们自己商量吧，反正都是清水房实在是要隔成更多户也不是不可以，我不在乎住多大面积的。”她最喜欢的那个24楼才三十多平米。

　　牟晨菲急于搞定这个很重要的小项目，邀约方灵颖她们都过去看看现场。

　　巴克却接了个电话先走了，拜托周晓莉帮他到现房拍照，再让设计事务所的设计师过来做实地测量，因为是老杨找他。

　　在距离警察宿舍楼小区附近没多远的一处普通茶楼，巴克看到了出狱的老杨，虽然以前他看见杨浦城的时候，这位多半都跟现在一样穿便服，但现在对方身上气质的变化还是巨大的。

　　就算一直在警务战线上工作，监狱看守所之类的也没少去，可作为警察和罪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进去，对于一个国家公务人员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这一点和黑帮分子把坐牢当勋章的心态很不一样。

　　虽然老杨的腰板还是挺得很直，但骤然增多的白发还是说明他习惯了几十年的身份带来了相当的心理压力，而且明显衰老一些的痕迹出现在脸上，对巴克开口也尽量在荡除那些已经以前身为执法者的语气：“主要是表示感谢，应该我去拜访你的，听洪奇说你回来了，才冒昧的打这个电话。”

　　巴克摆摆手：“洪奇和我的年龄相近，但我跟你也没有太多年龄上隔阂，而且以前我们之间的合作撇开警民关系，其实更多是对对方的信任了解，我本来是想在出国办事以前等到你出来商量一下的。”

　　杨浦城可能还是有点在乎：“那四十万我正在争取卖掉房子归还，说起来以前的同事为了这件事，居然凑了将近十万块，我真是没想到……”

　　巴克摇头：“你秉公做事但并不死板，这次的事情虽然你说不上完全没责任，但不是因为贡州案件的影响，也未见得就会有这个结局，所以我也有部分责任，谈不上交易，我也算是半个安全系统的人，现在因为一些同样心照不宣的擦边球经济情况还可以，所以你就不用在乎这件事，我们更应该考虑的是未来怎么办。”

　　杨浦城把自己面前的茶一饮而尽：“还是要还，这是我的原则，我肯定也不会住在警察小区了，所以那集资房能卖点钱，还了账剩余的钱供儿子念几年大学还是不成问题的，儿子长大成人我就没了什么后顾之忧，那时候跟老伴出去全国走走看看，也是蛮惬意的，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可以静下心来陪家人。”但看他表情，哪里是个能闲云野鹤的？

　　巴克笑起来：“这个思路也对，这下你能理解我当初回来宁愿摆个烤肉摊子陪家人的心情了吧？”

　　老杨终于爽朗的笑了：“嗯，回头我去看看，如果你摆摊的位置还空着，没准儿我也能试试，我不是说过我到处出差，也喜欢吃点什么嘛。”

　　巴克点头：“对……小老弟还要念大学，但如果你觉得摆摊生意没把握跟我那会儿一样好，我建议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做事。”

　　杨浦城皱了皱眉：“你那类似侦探社一样的组合？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你还想做什么独善其身的大侠？”

　　有点嘲讽，更有一丁点戾气。

第1090章 没出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人进监牢和上战场是差不多的性质，只是后者程度更为惨烈，所以古时候才有把死刑犯纠集起来放在战阵最前方冲锋陷阵的惯例，因为反正坐牢砍头已经距离战死没多少距离了。

　　因为监狱和战场都是跟日常生活绝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杨浦城可能算得上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可能对罪犯心理也熟稔得一清二楚，但偏偏自己做犯人么，假如他真的按照几年十几年的刑期坐下来，没准儿就跟巴克一样勘透心态了，偏生他只坐了短短的时间，总之还没来得及沉淀从警察到犯人的绝对变化就给弄出来了，可能有点懵。

　　在监狱这个战场上，他还是个新兵呢。

　　心态不是个说说调整就能调好的玩意儿，古往今来多少人都在这上面栽了跟斗，起码老杨身边原来那个助手邵启明，也是因为离开了警察岗位受到审查才心理失衡寻衅报复的。

　　巴克当没看见，摊开手掰指头：“早就不是侦探社了！”

　　对于一个在警察战线奉献了一辈子的半同行，他没什么隐瞒的：“现在洪奇出国去了你应该知道，我们在岳兰搞了个规模不算小的旅游集团，引导国内游客过去旅游消费，表面上是为了赚钱，实际上也算是听从上面安排，扩大良性经济往来，让岳兰对我们形成市场依赖，这一块很需要人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

　　杨浦城睁大眼：“烤肉烤到这份上，你也是奇葩了，我能干什么？”

　　巴克像个搞传销的：“洪奇他们年轻就是想奔着出去见世面追女孩子，哦对，我们之前还到山区逮了三个拿钱买老婆的山民，现在在岳兰也学着做事开工挺开心的，难道人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你就一定是吃警察这碗饭的？”

　　杨浦城还愣了一下，有点回忆的神色：“刚退伍回来，我是蛮想进厂矿的，刚来警察局还闹情绪，后来有师傅带……”

　　巴克笑：“说到师傅带，以前烤肉铺子我那个弟弟你还记得么，跟顾客吵架那个，他和几个伙伴在普吉岛，那里也有一处产业，有住宅有店铺，你带上老嫂子过去做点小买卖兼带度假，肯定也是行的……然后费率滨就不建议你去了，我想减少那里的华国分量，我自己都少去，马来西亚吉隆坡可以，我们有个酒店和财务公司，你愿意去那做旅游分公司或者干脆到酒店做管理又或者安保主管都行。”

　　杨浦城笑了：“你真不吝啬。”但眉色之间还是坚毅：“我还不至于被这么一件事就完全打倒，虽然有些信仰或者坚持的东西被颠覆了，但我还是有我的为人态度，况且警察离职的不算少，相互帮扶的机会还是有，我还没到需要人可怜的份上。”

　　巴克摇头直言：“不是可怜或者施舍，因为我们是相互信任的，我现在需要你的协助，就好像曾经我需要你在警察岗位上的那些帮助一样，也都是基于我们的相互信任，这些产业其实对我个人来说并不是很在意，但点点滴滴累积起来也许就能做出贡献，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更想没出息的呆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当然你如果也跟我有类似想法，不想出远门，我们在渝庆的改车行、酒吧咖啡馆、设计事务所、财务拍卖公司、服装企业等等这一系列都需要信得过的人手，起码洪奇跑岳兰去，这里的安保主管就暂时让个国安的家伙在代替。”

　　掰开手指头细说下来，巴克也有点心惊自己的规模，喝口茶压压。

　　杨浦城专注很多了：“你这算是替国安系统招我去做外围，一个判了缓刑的罪犯？”

　　巴克还是笑着摇头：“是不是罪犯，你我心里都很明白，我前些年一直在东欧，这两年往东南亚跑得也不少，我们华国人就这个特点，不怎么把律法当回事，按照欧美的说法是没有契约精神，用我们的态度来就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讲究圆滑通融，没什么是绝对的，不光你我这样，上边也一样，你是执法者，那法律不也都含含糊糊的模棱两可么？所以用得着你的时候是会变通，用不着就是犯罪，你不会钻这个牛角尖吧？”看来当初牟天博说这家伙轻法律而重然诺还真有点准了。

　　老杨眯眼睛，以前这都是他审查思忖案子的表情：“你认为我在钻牛角尖？”

　　巴克还是拿自己说话：“我刚回来就钻牛角尖，以为平静安定的生活就是陪着父母老婆孩子过小日子，但实际上我是按捺不住寻求刺激的，这就跟吸毒似的，经历过那种惊险刺激隔些日子总会心痒痒，所以贡州沈家的事情我也挺享受那个过程的，但这样如是三番，你都提醒过我，那就不可能过小日子了，所以说我后面的变化发展简直就是注定的，你呢？你真愿意以后就灰心丧气的烤个肉或者陪着笑脸接受别人的救济？”

　　杨浦城脸上表情绷得很紧，但眼角有些抽动，就好像坚硬的墙壁出现松动。

　　巴克再填一把柴火：“那天把钱送过去的时候，看见小老弟站在客厅里，满脸不服气，你觉得你做什么样的父亲对他才是个好榜样，不至于未来面对别人抬不起头，充满仇恨的戾气？”

　　五十出头的老警察，听了这句居然有点红眼！

　　巴克好像在讲笑话：“之前不是有很多电影，为了让谁谁谁去卧底，但必须就先得找个理由开除出警队嘛，你觉得这么回去骗儿子是不是有点无耻？”

　　杨浦城却没笑，可能人家根本就没有巴克这样二不挂五的惫懒劲，但挺直的腰板松下来点，认真地想了想：“那我就承你这个情，回去跟老太婆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毕竟我除了做警察什么都不会，而且一把年纪适应性也比不过洪奇那种年轻人。”

　　巴克轻松地点头：“别太当回事，换一个活法未尝不是体验另一种人生的机会，不伤天害理，不用那么大压力，试试看，我烤肉的时候不也没想到我能做点装饰设计？”

　　杨浦城眼睛没焦点的看着天花板静默了一下才笑：“好像也是，就算当初分到刑侦也还不是我最乐意的事儿呢，哈哈，有点敞亮了，怪不得你周围很快就聚集起来这么一帮各种各样的人。”

　　巴克端茶杯敬老杨，他的确没有吃吃喝喝谈事情的习惯，三言两语说完就溜回家去。

　　他真是个离了家几天就想家的没出息。

第1091章 天地良心

　　委员们草草的看了清水房照片，表示了有限度的认可，但巴克兴致很高，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清水房没什么好看的，而对设计师来说，就好像厨子拿到一堆上好食材，演奏家得到一首好曲一样。

　　所以巴克立刻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设计这未来的家，说起来他还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设计师，就喜欢捣鼓点给家里的东西，和程子鱼那种叱咤风云总是朝着高大上风格去的大相径庭。

　　不过相比当初设计和周晓莉二十四楼小户型时还得在林慧宁她们的工作室蹭工作台，现在设备齐全，窗明几净不说，还多了女儿在旁边穿梭。

　　喀秋莎快三岁了，和大多数同龄华国小女孩不同，混血小姑娘特别白，白得牟晨菲都挺羡慕，加上乌黑浓密的头发学母亲做了厚厚的刘海，再有灵动亮丽的眼珠子居然带点她外公才有的灰蓝色，嘴唇又是最粉嫩的桃红色，随便走到哪里都是人见人爱容易被揪脸蛋的宝贝，是娜塔莎经常带到健身房去彰显自己已婚身份的护身符。

　　但天晓得陪她最多的居然是南南，就算呆在父亲身边也一刻不停地问：“姑姑呢？昭姑姑和怡姑姑呢？她们去哪里了？”

　　巴克不得不放下绘图笔陪女儿坐到专门铺上的长绒地毯上：“你有弟弟了，还有两个弟弟，姑姑要带弟弟，以后就经常陪爸爸好不好？”

　　没想到喀秋莎对他不屑一顾：“你都经常不在家！不熟！”

　　巴克心里抱歉，施展所有哄姑娘的招数：“这是规矩，你一两岁的时候就得姑姑陪着，然后大点现在你有弟弟该爸爸陪，接着才是去幼儿园其他小朋友，接着上学……”

　　混血儿急切地想跳过爸爸这一档：“那我去幼儿园！”

　　只能说喀秋莎和母亲天降神兵一般的回到巴克已经很蓬乱的感情生活中，这家伙在忙于摆平各种身边人和事，有点忽略女儿了。

　　还好不算晚，收了手边的设计图带女儿逛街去，无论什么年纪的女性对逛街总是乐此不疲的，就算不买东西，喀秋莎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欣喜的四处张望，立刻引来无数人对这个明眸皓齿，肤白眼大混血女孩儿的问候。

　　就算是血脉之情，也要这样用相处时间来夯实和变得浓密。

　　只是父女俩难得乐呵呵逛到一半，牟天博打电话过来：“在干嘛？”

　　巴克老老实实：“陪女儿逛街……”

　　牟天博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没有外孙女的：“老周居然给我说最近科研项目非常吃紧，抽调不出人手来跟我们协作，连提高赞助额都不行，你跟他沟通一下？不是说了办个百日宴么？”

　　巴克还是继续老实：“是我建议他不要参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