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就是说你愿意借给我咯，外公？”
“……我可没说，先做份策划案给我，关于第三世界那些国家政策，和它们的汽车行业近几年发展数据，你决定收购哪家公司？”
“福特的阿斯顿·马丁，或者意大利亚菲特集团的玛莎拉蒂，有其他的也可以考虑。”
“怎么都是跑车品牌？”
“只是借它们的打开市场，超级跑车品牌总归受人瞩目点，等有了名气然后往下发展产品线。可以借别的品牌占领中低端市场，也能直接拿超跑的品牌开发中高档车型，至于低档车就算了，容易把品牌搞臭，到时候其他车就不好卖了。”
“那些超跑产量低，生产线怎么办，还有新车的研发呢。”
“生产线从别的公司买，研发方面倒没问题，能做出摩托的公司还能做不出自行车？”
郭穆州声音传出来：“还真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就知道买，这样吧，我待会去跟你爷爷商量下，明天跟他一块去纽约，见面了再说……”
走道上鸽子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颠着脑袋围到韩宣旁边，歪头眼睛眨啊眨。
欧文驱赶它们离开，鸽子扑打翅膀在空中飞了圈，又落回原地，反而欧文灰头土脸，小跑躲开，嘴里嘀咕：“还真不怕人。”
路过的游客挥手打招呼问好，韩宣露出笑脸回了句，低头对电话里问道：“刚才不是说去找《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制片人？电话号码多少……”
……
几人走出中央公园，离老宅有一段路，不想再回去，站在路边招手叫了两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地址，向南行进。
刚才结束通话后给电影制片人打了电话，约定好十点半见面，地址是外公定的，位于第五大道666号。
早晨曼哈顿的高楼大厦间看不到太阳，到达666号楼底下才十点出头，时间足够。
去星巴克买了杯摩卡星冰乐，搭乘电梯上到39层，韩宣目光被会所名字吸引，牌子上写着“大哈瓦那雪茄俱乐部”。
咬着吸管喝了口，心想不知道外公还有这爱好，服务员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夸克先生帮你安排好了，请往这边。”
“谢了。”韩宣点点头，余光瞧见门口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扭头看过去，动作瞬间停下。
门口那女孩正盯向他这边，立体的五官、深邃的眼窝、拍电影后还没长长的头发，都告诉韩宣她是纳塔莉·波特曼……
纳塔莉出生在耶路撒冷，是位犹太人，1984年在她三岁时候和家人一起搬来美国，从小学习芭蕾舞和表演，去年参加试镜，争取到法国著名导演吕克·贝松所拍摄电影中的女主角职位。
今天原本打算和父亲去演员工会纽约分部试镜，不过临时接到前剧组的电话，说有人打算买下《这个杀手不太冷》的北美发行权，有时间可以过来，和发行商派来的人一起，提前看看电影的最终剪辑版本，满足她心愿。
自己的电影拍好将近一年，只在试映会上看过一次，而且因为题材问题被人投诉，听说这重新剪辑版少了很多情节。
上映时间还没确定，下次有机会再能看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纳塔莉便缠着父亲带她过来了。
此刻瞧见门口两位男服务员，快步走到小孩面前，恭敬伸手请他进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还说不是会员不能进去，明明是雪茄俱乐部，哪有年纪这么小的男孩可以抽雪茄？
再看到韩宣面貌，愣了下叫道：“喂！上次那个紫眼睛的女孩呢？真有人眼睛是紫色？”
她父亲比她有眼力的多，看见保镖还有服务员态度，悄悄拉了拉她衣服。
“你好，先生。”
韩宣笑着走到这对父女俩面前，对中年男子打完招呼，又对纳塔莉说：“巴黎影院？那天电影试映会，我看到的是你对吧？你说的那个女孩叫多洛丽丝，现在在家，瞳孔确实天生是紫色的，可以了吗？”
“是的，不然我怎么会看过她，电影有意思么？”纳塔莉眼睛看向这个奇怪的男孩，嘴里问道。
“挺不错的，所以我决定买下它，吕克·贝松先生和巴斯蒂昂先生呢？”
“你？你要买电影发行权？”纳塔莉父亲惊讶开口。
“我外公是帝门影业公司的老板，他在洛杉矶赶不回来，所以委托我来商量这件事情，先生。”
韩宣笑着说道：“我在公司里有任职，当我外公的秘书，韩。”
“你好，米克尔，这是我女儿，纳塔莉·赫许勒。导演和制片人已经到了停车场，现在正在上楼，我刚给他们打过电话。”
纳塔莉父亲说话时候，目光不停打量韩宣，看起来女儿还跟这个男孩见过面。
作为医生虽然收入不错，在美国属于中产，但还接触不到这个层面，大哈瓦那雪茄俱乐部名声很响，加入的会员都需要进行审核，不由在心里揣测男孩到底是什么家世。
而韩宣则在纳闷：“不是波特曼么，怎么变成赫许勒，被自己这只大蝴蝶抖动翅膀吹变了？”
第177章 雪茄俱乐部的谈判
将心底疑问丢在一边。
韩宣没怎么说话，反而是纳塔莉一直追问个不停，从她的话语里，能听出超越她这个年纪所能拥有的冷静。
听米克尔先生说起，韩宣才知道这部电影是纳塔莉自己挑选的，还向吕克·贝松导演举荐自己，最终获得了女一号角色。
记得后世她从哈佛毕业后，还被学校邀请去单独做演讲，会读书的不如她演技好，演技好的又没她聪明，心里想着天才果然从小都妖孽，浑然忘了自己在别人眼中更特别。
比如站在楼梯口那两个人，就是这么认为的。
吕克·贝松比二十年后要瘦些，嘴边胡子拉碴倒是没什么变化，见到韩宣亲切道：“夸克先生和我说过你年纪很小，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小。”
韩宣听见外公英文名字总觉得别扭，要在脑子里转个弯才能回想起来，见大胡子导演弯腰把脸贴过来，熟练探头靠了下，嘴巴同时发出“啧”的声音。
被胡子扎的有些疼，头刚缩回来，见吕克·贝松姿势保持不动，赶紧上去再碰下，随后换了另外一边，这次准备碰两下，没想第二次对方把头缩回去了，顿时目瞪口呆。
“不用尴尬，很多的法国人也不清楚到底是几下好，在法国各个地方礼仪都不一样。”吕克·贝松看见韩宣表情，大笑道：“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介意吧。”
“没事，我去过一次法国，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意外碰见了苏菲·玛索女士，她也是这样捉弄我的。”
见韩宣流利冒出了一大段法语，面前两位法国人稀奇看向他，其他人则满脸迷惑，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苏菲·玛索？她可是所有法国男人的梦中情人，连我也不例外，要是我再小上十岁，一定会去追求她，可惜现在老了，苏菲看不上我。”
说话的是巴斯蒂昂，先前和韩宣通过电话，作为电影投资人，他这次和导演一起来商量电影发行的事情，年纪有四十多岁样子，跟身边导演难兄难弟，都是大腹便便。
“即使再小三十岁估计苏菲也看不上你！听说她最近怀孕了，安德烈导演真是好运气，早知道我就去拍那部电影，没准现在和她结婚的人是我。”
吕克·贝松转过头出言讽刺道，接着对男孩开口：“居然还带点法国南部口音，学的真不错！”
韩宣听见吕克·贝松的夸奖，笑着道谢，发现纳塔莉父女俩满脸迷糊状，用英语开口道：“我们先进去吧，今天这里好像有什么集会，来的人真多。加布里尔？欧文？你们要抽雪茄么，请随意好了，跟侍员说下，记我外公的帐。”
烟酒不分家，所以大哈瓦那雪茄俱乐部里还有个酒吧，精致高脚杯倒挂在铁架上，窗户被木板封死，营造出夜晚氛围，橘红色昏暗灯光中，不少人坐在一起闲聊。
他们手里夹着的粗状雪茄，冒出白色烟雾，在灯光下旋转缠绕，路人走过带起一整风，烟雾变形倾斜。
不知道用了什么熏香，里面味道挺好闻，韩宣看见巴斯蒂昂和吕克·贝松不停嗅动鼻子，有点明白外公为什么会安排在这里了。
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有纳塔莉在这里，她从进来时候就皱起眉毛，似乎很不喜欢雪茄烟味，巴斯蒂昂也发现了这点，对领路的服务员开口：“有包厢么，干净点的。”
“先生，我们这里的都很干净，请往这边走。”服务员愣了下说道。
房间里确实很干净，一百多个平方，地面是松木板，刷了层棕黄色木漆，顶上是华丽水晶垂钻吊灯，还为客人放置了打牌用的桌子。
虽说美国私人赌博不合法，可这东西就像街边的妓女，怎么样都禁止不了，这家雪茄会所聚集了大量纽约精英阶层，NYPD还没胆敢来找茬。
欧文、加布里尔和赖斯三杆老烟枪，早在韩宣说话时候就溜了，桑切斯不抽烟，上班时间也不能喝酒，站在墙边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享受模样像是在喝罗曼尼·康帝。
米克尔见今天看不成电影，拉着心有不甘的女儿告辞，回家准备她下午的试镜，纳塔莉临走要了韩宣号码，说是觉得他比较特别，勉强能和自己做朋友。
吕克·贝松挺喜欢这个女孩，一直把父女俩送到门口才返回，坐在桌边笑着对韩宣说道：“男孩，现在只有我们了，关于这部电影你要怎么谈？要知道，不止帝门影业一家想要《莱昂》的发行权，几天前时代华纳电影公司来找过我们，索尼电影娱乐公司也派人来和我说过。他们的宣传渠道和发行渠道都要比帝门影业好，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呢。”
“因为我们公司小啊，有时候为了出名可以付出的更多。”
“为什么这么说？”巴斯蒂昂问道。
说韩宣不紧张那是假的，临时接到消息什么准备都没有，外公还不告诉心里底线，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谈，喝了口水组织语言。
说道：“我想大公司并不缺你这一部电影吧，它们每年会投拍很多影片，在渠道方面肯定会偏向那些电影，轮到你们时候，推荐力度就要小上很多了。帝门影业不一样，事实上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两三部排片计划，跟AMC院线签订的合约上注明，每年至少要有五部电影在它那里发行。帝门影业刚成立半年，我们老板在前段时间花了数百万美元买下几部电影的片头，只是为了打广告，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他会为了一部好的电影付出什么。”
吕克贝松突然噗嗤笑了出来，侧着身子对巴斯蒂昂开口：“还挺像样子的，一般孩子可说不出这种话。抱歉，男孩，我不是在笑你，只是想起在和位十多岁的孩子谈论生意，感觉有点奇怪，好吧好吧，请你继续。”
韩宣吸了口气，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两辈子没主导过谈判，好不容易有了点感觉，一下子全被打乱了，若有所思瞥了眼大胡子导演。
“好歹毒的攻心计……”
第178章 《尼基塔》改编权
敲门声适时响起，桑切斯放轻脚步，走过去开门。
一位身穿着白衬衫，外面加件黑色马甲的服务员，手里捧着盘雪茄，小声说道：“打扰一下，这是夸克先生留在我们店里的存货，七年特级哈瓦那雪茄，有什么需要请叫我，我就站在门口。”
“谢谢了。”桑切斯递给他小费，接过托盘回到屋里。
“事实上我们今天来，是想寻求下一部电影的发行，现在这部时代华纳给出的条件挺不错，但看在这根雪茄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机会说服我。”
巴斯蒂昂拿了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轻描淡写语气，就像在逗弄孩子的坏叔叔，继续道：“而且你很有趣，只要能打动我，这部《莱昂》就是你的……”
不出名的电影公司碰到出彩的电影，局面从卖方市场演变成买方市场，原本应该是制片人求发行公司，现在却成了对方占据有利地位，《莱昂》试映会评价很好，这就是巴斯蒂昂有底气的原因。
涉及到数千万美元生意，一点让步都会造成很大损失，韩宣思考完巴斯蒂昂的话，觉得时代华纳也想要这部电影应该没错，他还不至于对自己这个小孩耍心机。
再说今天只是商谈具体细节，签约方面需要外公来办理，未成年签署的文件不具备法律效应。
第一次进行商业谈判，外公明明有足够时间从洛杉矶赶过来，可偏让自己来主导这次谈判，分明是在锻炼自己。
就算只想要把这部世界闻名的经典电影，挂在帝门影业名下，也要为公司争取到最大利润才行，不然很长一段时间里，想从外公那里获得足够的自主权，就要成奢望了，自己可不想成为纸上谈兵的赵括。
双手交叉贴在下巴，对面两人知道他在思考，也好奇能说出怎么样的条件，照顾有孩子在不去抽烟，隔几秒就闻闻哈瓦那雪茄味道，这时听见韩宣开口。
“我们公司的发行渠道肯定不如时代华纳，但我会帮你从AMC院线争取到安排在十一月上映。档期内有万圣节和感恩节两个法定假日，我想时代华纳不会把圣诞节黄金档留给你们吧，这是今年下半年最好的上映日期了。现在离十一月还剩两个月时间，期间帝门影业可以出一百五十万美元为电影做广告和宣传。在首映银幕的问题上，我保证在全美不少于八百块，只要第一周票房过五百万美元，下周就再增加一千块银幕。两位先生，这个条件还满意吗？”
电影拍完后就没导演什么事了，不过吕克贝松和巴斯蒂昂私交比较好，在美国电影圈认识的人也多点，所以陪他一起过来。
刚才坐在一旁没插嘴，现在听见韩宣的话，和巴斯蒂昂对视了眼，质疑道：“那些条件算数吗？抱歉，我是说夸克先生答应了？”
“贝松先生，《莱昂》这部电影就是我要买的，我现在担任夸克先生的秘书职位。”
韩宣坐直身体，开口说着：“刚才那些条件都可以标注到合约里，明天他会来纽约，假如你们肯延迟下午的航班，就能当面和他谈。事实上我还绝对控股了一家资产上亿美金的私人企业，你们可以相信我说的话。”
年纪太小压不住场子，就只能依靠钱来压了，韩宣无奈想着，难怪布朗大学的皮尔斯老师私下里授课时候，对自己说过适当表明身价很重要。
如今对面两人不就被惊到了，他们可不知道雪山投资公司资产上亿，负债也上亿。
巴斯蒂昂是个手工工厂主，机缘巧合进入法国电影业，在昨天之前没听说过帝门影业，问了吕克·贝松，得知是一家三流电影公司，没怎么在意。
今天没什么事情干，正好想为手里另一部电影探探路，于是才答应见面，在美国人生地不熟，多认识点人总归没错。
后来得知是个孩子跟他们见面，巴斯蒂昂原本准备拒绝，不过吕克·贝松来了兴趣，拉着他说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