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拿给我。”

　　韩宣说道：“因为昨天的事情才过来的吧，电话里都说没事，现在放心了？”

　　“你爷爷在休斯顿，他跟我都不放心，没事就好。”

　　郭穆州说话时候皱了皱眉毛，瞬间又恢复笑容，跳过话题，“看旧金山纪事报上说，som建筑设计事务所在帮我公司设计钢铁侠的斯塔克大厦，记者来帝门影业采访，我才知道这件事。听到都愣住了，还以为有人在捣乱，看见SOS集团还有你的公司也要建楼，一猜就是你没错了，就不能提前告诉我？当时记者问我，我说不知道，后来登到报纸上去了，洛杉矶两千多个漫威动画迷，跑到伯班克来堵公司门。”

　　韩宣使坏道：“看见NBC电视台的新闻报道了，别跟我爷爷要钱，他在洛杉矶soho区有块地，要那个，之前准备卖给你。”

　　“那块地我知道，八十年代花几百万买来的，这是打算坑我啊！”

　　郭穆州嫌弃嘀咕，“就换那个！当时买多少钱，我也花多少钱从他那买过来……”

　　驯养员骑着匹纯黑色德国汉诺威马，在草地上狂奔，马始终高昂头颅，天生带有自信和高傲气质，沃尔特买马自然都买最好的混血汉诺威，十几匹成群奔跑，格外有冲击力。

　　韩宣看出外公对它们有兴趣，建议道：“去骑马？”

第300章 贵族的品格

　　黑色的软皮帽子，白衬衫外面加件黑马甲，贴身运动裤，搭配长筒马靴，靴子没有跟和底，不然出事容易被马镫钩住脚。

　　祖孙俩都是相同打扮。

　　碧绿草原修剪增齐，草叶只有五厘米高左右，两匹汉诺威马安静待在上面，被训马师牵着走来。

　　“这两匹是性格最温顺的母马，请问你们学过骑马么？”

　　说话的训马师叫做萨姆，很帅气的一位小伙子，韩宣刚来牧场时候听他介绍过自己。

　　“以前学过。”

　　“嗯。”

　　“那么请吧，我骑马在后面跟着你们。”

　　“谢谢，萨姆。”

　　韩宣拍了拍汉诺威马的颈部。

　　它浑身油亮黑色毛发，尾巴长度接近地面，身形矫健，比例看起来很舒服。

　　踩上马镫，翻坐在它背部，马鞍稍微大了点，应该是成人的尺寸。

　　反观外公那匹，棕红色毛发，蹄部雪白，等他坐上去，汉诺威马前肢跺地，大步往前跑，步伐轻盈，圆润而又有节奏。

　　抖动缰绳跟过去，并排在草地上小跑，开口问道：“外公，你什么时候学过骑马？”

　　“在有钱了之后，请人来教你妈妈，我也顺带学了点，马术是贵族必修课之一。”

　　郭穆州笑道，身体随马上下抖动，轻夹马腹让它加快点速度，汉诺威马懂人性迈大步子，脚步缓慢悬浮。

　　“我们家还成贵族了，在雪山牧场老妈一年骑不了一次，还是陪我去才行。”

　　“她学的东西多呢，就是太懒，怕运动，跟你爸结婚之前喜欢钢琴，丢下好多年没弹了吧。文学家巴尔扎克说养成贵族气质需要三代人，第一代人积累出财富，第二代人积累出知识，第三代人积累出对骄傲的理解，想进入上流社会，只能不断向他们学习。我是白手起家，性格早就固定了，年轻时候吃过苦，知道钱来得不容易，所以有钱也不会花，只能学点皮毛装样子，在西方上流们看来，我像暴发户，永远成不了贵族。到你妈那一代，东西是学到不少，但我整天在外面忙工作，你外婆也走了，她从小在保姆陪伴下长大，性格上太依赖我，脾气死倔，家庭氛围不太好，艺术修养不错，算是小半个贵族。真正的贵族应该有文化修养，有对社会的担当和道德，灵魂自由而且独立。”

　　韩宣看着外公笑嘻嘻道：“那你看我怎么样？”

　　“你？按我们家这么和睦的氛围，接触的事物也不差，照道理来说，以我们家族财富和人脉关系，到你这代气质会有变化，但怎么一点影子都看不到。瞧你这幅样子，连马都比你高贵，身体坐直了，笑一笑……我让你笑，不是让你贱。”

　　听到这话差点从马上栽倒，韩宣瞪向外公：“难道我还不自由？艺术我也学了好吧！”

　　“就是这种样子才不像贵族，人家性格平淡，高傲是与生俱来的，才说两句就炸毛，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暴发户再有钱也不能得到尊敬。你在享受方面全学会了，其他地方做得不到位，比如性格坚毅，从小到大还没看你对哪件事情认真过，三秒内说出个兴趣爱好，一、二……”

　　“吃？”

　　男孩外公听到这答案，瞪圆眼睛，伤神揉揉眉心。

　　韩宣脑子里下意识冒出这个字，自己都觉得无语。

　　“瑞典瓦伦堡家族有把子孙送到海军锻炼的传统，我现在在想要不要学学他们……可能是因为你聪明，我和你爷爷请专家做的教育计划一样没实行，你就形成了独立的性格，有点像你爸，他年轻时候就跟猴子似的，要不是跟你爷爷早就认识，我差点没答应他们的婚事。”

　　“那多危险，美国这些年吃错药了，91年海湾战争死了不少人，去年到索马里的人道主义救援部队，遭到伏击死了二十多位，今年还去解放海地，又死伤惨重，家里可就我一个，你考虑清楚。”

　　郭穆州缓缓扭头，深叹口气。

　　两匹汉诺威马跑到北美巨杉林间，侏儒羊们听见声响，抬起头张望。

　　细碎树荫洒落在柏油路面。

　　随着马蹄踩下，马蹄铁接触路面，发出沉闷的铛铛声，黄眉林莺、栗背山雀、狐雀、暗冠蓝鸦、金冠鹪鹩以及黑眼灯芯草雀等珍稀鸟类栖息在这里，鸟叫一声接着一声。

　　远处海面，大企鹅号橘红身影静止不动，应该在投放虾笼，转了圈回到马厩，马和人身上都出了汗。

　　韩宣微微喘气，看到维尼往自己跑来，无力抵住它凑近的脑袋，翻身趴上去，“带我回家。”

　　汉诺威马们躁动不安，左右摇摆打着鼻息。

　　萨姆训马师搬开栏杆让它们自己出去跑，笑道：“这头科迪亚克棕熊养的真棒。”

　　“你见过？”

　　“是的，在几十公里外寻梦农场。它那有一家动物训练机构，专门为许多野生动物和鸟类提供庇护所，还向马戏团出售训练好的动物。当中有许多是表演明星，曾出演过电影或电视剧，沃尔特先生之前从那里买过一头老虎，后来应为疾病，死掉了。”

　　听他这么说韩宣顿时来了兴趣，盘腿坐在维尼背上，让它别动，“那个寻梦农场在哪里？”

　　“萨利纳斯山谷附近。里面建了个动物世界旅馆，有狮子、猞猁、大象、斑马、野牛、熊、鬣狗、狒狒等野生动物，充满非洲风情。早餐时大象会为你送来早餐篮，作为回报，你只需奖励它一个香蕉或苹果，我曾经和工作人员一起给大象洗澡、还给骆驼梳毛。农场旅馆的房间也很有特色，所有房间都是非洲帐篷式的平房，每个房间布置和格局，都以不同的动物为主题，五英亩的大象嬉戏场里，有二十多头大象。”

　　“外公！走啦，回家开车！”让出位置示意一起坐上来，维尼不满回过头，韩宣威胁道：“那条黄鳍金枪鱼还在冷库里呢，不想吃了？”

　　棕熊大脑袋点得飞快……

第301章 斑马，斑马？

　　“格雷戈里安校长，感谢你前几天的帮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洛杉矶时报也抹黑了布朗大学，而且我们告诉记者那些，都是事实不是么，最近还好吧，哈里斯怎么样？”

　　“哈里斯在硅谷圣克拉拉，到我公司实习，那里有很多软件工程师，平时也去斯坦福大学上课，你就放心吧，校长……”

　　韩宣刚洗完澡，歪着头夹住手里，对电话里说道，“嗯，我会照顾好他的，格雷戈里安校长，你认识考古系的专家吗？想请些人来检查我的牧场，最近有点发现。”

　　“哈佛大学考古系专业最棒，世界上第一位考古学博士，就出自他们学校。布朗大学没有开设这门课程，但我认识哈佛校长，等下跟他联系，到时候会打电话给你，发现什么了？墓地还是化石？”

　　“现在只是猜测，我不太清楚，等发现后会告诉你……嗯，那就不打扰了，再见，校长。”

　　出门接过钥匙。

　　进到车里，手扶着方向盘，正准备发动，见外公已经系好了安全带，语气愤慨：“我只在甘宝海洋牧场开一段路，又没其他车，至于这样打击我信心？！”

　　“没车，但是有牛，你也系上。”

　　被一口闷气噎住。

　　扭动钥匙点火，宾利车内部格调米黄，实木面板刷上几层天然涂料，颜色深沉雅致，中间搭配一块百年灵表盘。

　　自动档汽车开起来简单得多，不由想起昨天杰森飙车，难怪超跑大多是手动，自动挡玩不出那种花样。

　　不同于宾利的外表，发动机声音沉闷，车厢里几乎感受不到，轻踩油门却能发觉它的强劲动力。

　　绕牧场开了两个来回，带上免费导游萨姆，换成外公驾驶，穿过一号公路，往东边开去。

　　速度不快，半小时后路边山丘变多。

　　萨利纳斯临近太平洋，距离海岸只有12英里，从南北看刚好位于加州的中部，离硅谷圣荷西市几十公里，路边生长着一大片葡萄园。

　　城市环境优美，加上离硅谷不远，萨利纳斯显示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活力。

　　按招萨姆的指引，再向转向往东边走，很快到了寻梦农场。

　　这家农场地处山谷出口，三面环山，用几米高的树桩封住出口，就成了一处天然牢笼。

　　门外停着许多车，木桩边悬挂大幅动物图片，金色旅馆招牌在太阳下反光，能刺瞎人眼睛。

　　售票员是位中年黑人，其他员工好像也都是黑人，披着兽皮破布，动物牙齿做成项链，模仿非洲景象。

　　有些只在腰间缠块布，赤脚行走，略微有点种族歧视的意思。

　　说明来意，农场主几分钟后出现，韩宣看到他也是位老黑人，这才明白这里为什么敢这样做。

　　“你们好，我是艾迪·克鲁斯，要来买动物？真是太好了！这些家伙一天要吃掉我一千多美元，提高住宿价格后，游客接受不了，客人少了很多，我都在想是不是要把它给关掉。哇哦，宾利！还是新款，这些是保镖对吧！天啊！果然是大人物没错！”

　　刚见面嘴里吧啦吧啦说个没完。

　　他自我介绍后，韩宣想说话，又被他给堵了回去，马丁内兹那家伙也是这样。

　　想着黑人是不是都属加特林机关枪，说道：“我们不是什么大人物，韩，他是我外公，夸克，听说寻梦农场里有很多野生动物，来这里参观，没决定要买它们。”

　　“这样啊，进来看看吧，我敢说加州除了动物园，没哪个地方野生动物有我这里多，嘿！你好像来过这里对吧？我记得见过你。”

　　萨姆听见他问自己，点头：“以前来过，被斑马咬到手的那个倒霉蛋，这样说更容易想起来。”

　　“哈哈哈！没错！就是你！”艾迪农场主捧腹大笑，眼泪汪汪看了眼萨姆，又笑，断断续续说着：“曾经有人被猞狸抓到过，但被斑马线咬还是第一次，你可真倒霉！伙计！”

　　“我早知道会这样，斑马也是很凶猛的动物，你们没看见，手指快被咬下来了。”萨姆举起手给韩宣看伤痕，“就因为我摸了它屁股，追着我跑几百米。”

　　韩宣憋住笑，“没事，萨姆先生，我清楚斑马有多凶残，自然界黑白杀手对吧。”

　　农场主快笑疯了，蹲下来兽皮遮不住重要部位，加尔杰农赶紧把他拉起来，小声说了几句。

　　老艾迪立马僵住，悄悄把兽皮往下拽点，“咳，请往这里走。”

　　狮子周围铁栏杆有五米多高，还挖了条河，不让它们靠近栏杆，怕伤到游客，中午时分天气热，躺在石块边乘凉，胸口不断起伏。

　　“非洲最大的狮子种类之一，克鲁格狮，长得多棒！现在成保护动物了，幸好我买的早，当时三只繁殖成如今十七只，为了保证不近亲交配，千年跟旧金山动物园交换了几只幼狮配种。”

　　说话间丢了块肉过去，狮子跑出来聚在一起哄抢，吼声震耳，老黑人艾迪耸肩，“瞧它们多能吃，一天要喂几十磅肉，数量太多了，又没人想买，比其他狮子凶狠许多，容易有危险。”

　　非洲狮旁边是野牛，这些近吨重的凶猛牛类，有时候甚至能杀掉狮子，非洲最危险五大动物中，就有它们的名字。

　　被驯养的时间长了，野性丧失，身体松垮，连家牛都比不上。

　　猞狸样子像猫，但要比猫大了许多，耳尖有一簇黑毛，浑身长着黑色小斑点，张嘴时候露出尖牙，证明它们不像外表那么友善。

　　二货长劲鹿怕热，躲在树丛里，只露出脑袋在叶子外面，舌头斜挂在嘴边，口水滴滴答答，目视走过的人群。

　　继续往前，一群斑马横在路中间，充当天然人行道。

　　萨姆缩了缩脖子，挥手驱赶斑马离开，斑马们完全不理睬，继续傻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