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戴妮好像也染成这种颜色。”

　　“……我先染的，然后她也染了，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换掉。”乔安娜愁眉苦脸，瞪向男孩，让他别乱说话，接过装着贝干的袋子，往厨房走去。

　　老爹把箱子里衣服倒在沙发上，拍拍手道：“好了，剩下的你妈收拾，刚才和艾伯特说什么了？”

　　“那种毛毛牛的事情，我想多养几头会比较好玩，但是不知道怎么把迷你高地牛做成那种样子。艾伯特是从怀俄明州劳纳德农场买来的，把号码给我了，明天打电话问问他们。”

　　“当宠物养，一头就够了，人家还靠技术赚钱呢，不会告诉你的。”

　　“老爹，还有几个月度假村开业，我想靠它们吸引点游客，而且养这种牛多有意思。”

　　“……看起来好蠢，估计你妈会喜欢，走吧，去树屋那，有些东西是我亲手做的，不能说不喜欢。”

　　韩宣小感动，清楚老爹性格，平时懒得要死，没想竟然还会帮自己做东西，问道：“你弄哪些了？”

　　“刷油漆。”

　　“没了？”

　　“嗯，我主要是监督工匠。”

　　“这么厚颜无齿的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别人家树屋都是亲手搭建！”

　　“所以别人家的丑，你去看完就知道了。”

　　半搂男孩出门。

　　胖丁准备跟来，尝试几次后起床失败。

　　抖动胡须叹口气，都沙发太软，拿爪子拍拍，舒服躺着，心想还是下次再去好了。

　　记起以前藏些吃的在这，翻开沙发垫左找又找，意外在垃圾桶里看到肉干的袋子，脸顿时垮下来，气势汹汹跑去找乔安娜算账。

　　走到半路，叼起自己假老鼠玩具，悄悄进到厨房，丢早乔安娜身后，跑出门外守着。

　　不多时，一声尖叫传来，伴随碗勺打碎声音。

　　胖猫得意洋洋回到沙发，伸个懒腰，趴下……

　　维尼它们享受在牧场的生活，随意狂奔打闹。

　　小白虎可苦恼了，好不容易在甘宝海洋牧场留下自己气味，搞清楚方向，现在又要重新来。

　　发现七彩山鸡昂首挺胸晃荡，小跑到它面前，脸刚凑近，被七彩山鸡给啄了下，哀嚎跟在父子俩身边求安慰，柔弱模样哪像只老虎。

　　苦恼搂住它脑袋：“家养的老虎都成宠物了，一点凶性都没有，老爹，怎么办？”

　　“饿几天，丢到草原里让它抓兔子，奥巴马现在还小，等长大了再说。”

　　韩父笑着把它抱起来，从码头放到船舱里，自己也进去，继续道：“你看维尼，它还是很凶，只不过平时吃喝不愁，把野性隐藏起来了。冬天打猎带上它们，训练得差不多就行，要是太凶那我还不敢养呢。会不会开船，今天你来试试……”

　　转动摇杆，柴油发动机突突冒出阵黑烟，河边小浣熊跟小熊猫混到了一起玩耍，除了颜色不同，其他还真傻傻分不清。

　　罗塔湖靠近岸边的湖水清澈见底，几尾红鲤鱼在水下游动，韩宣扶着方向杆，能见度差不多十米左右，参考跟岸边的距离前进。

　　奥巴马没见过水，趴在船边看自己倒影，都是水花，看不清模样，对水里有东西这件事深信不疑，恶狠狠张嘴低吼，拿爪子去拍，水花四溅。

　　韩父赶忙抱住它，小家伙不依不饶，死命挣扎，屁屁被拍了几巴掌，这才安稳下来。

　　从水路走十几分钟。

　　岸边白桦树愈发粗壮，二十多米高，五十厘米粗，白色树干跟雾气颜色相似，朦胧看不清楚。

　　几头白尾鹿正在喝水，受到惊吓远远退避，雄鹿漂亮鹿角高耸，脖子底下和嘴边毛色发白。

　　金刚鹦鹉数量变多，有几只一块飞过来，站在船边叫声刺耳，羽毛被雾水打湿，歪头梳理。

　　韩宣看见附近熟悉的地形，减慢速度准备靠岸，抽空问金刚鹦鹉们，“BBQ呢？”

　　……好吧，这些鹦鹉不太醒目，傻愣着不回答。

　　奥巴马越看越觉得它们跟刚从啄自己那东西长得挺像，猛扑过去报仇，鹦鹉们展翅飞走，它站不稳翻倒，前肢扒住船边，尾巴已经垂进水里。

　　男孩父亲站起身抓住它，抱着白虎的腰往上拉，这时奥巴马惨叫声响彻！

　　往水面看，有个红色大嘴在咬住它尾巴，韩父吓到了，险些把手松开。

　　再仔细看了看，分明是条红色大鲤鱼。

　　抬脚往水面踢，把鱼踹开，搂住慌乱的白虎，笑道：“它又没有牙，怕什么。”

　　“鲤鱼没牙？”韩宣问他，再次减慢速度，靠近岸边，完全停下。

　　“有是有，在它们嗓子里，你看它尾巴，没受伤，估计没咬到，只是吓到了。”老爹放开老虎，从船舱里拿块木板铺到船边，踩着走到岸上。

　　韩宣把绳子扔给他，等他系在树干打个结，比划ok手势，带奥巴马下船。

　　树屋建在几米外的云杉树群当中。

　　一高一低。

　　高的在八米处，圆形木屋，低的那个离地四米多高，模样方正。

　　颜色都是棕红，木顶灰白，两栋木屋相距十几米，用斜索道连接。

　　螺旋形滑梯建在高的那栋木屋旁边，也是棕红色，地面铺了层鹅卵石子。

　　“一开始准备全用木头，但是建太高怕不行，下面用水泥做了几根柱子支撑，那个石台用来烧烤，你喜不喜欢？不满意还能再改。”

　　“喜欢，真有意思，早知道带点肉在这里吃晚餐。”韩宣扭头说道。

　　老爹满意笑起，“今天不行了，阴天晚上很快就黑了，下次再过来，走，到里面去，家具还是你买的那些……”

第325章 父子

　　母亲对孩子的爱是显性，而父亲对孩子的爱是隐性，藏在心里，却不会说明。

　　孩子十岁以前会觉得很崇拜老爸，二十岁前父子之间怎么看怎么不搭眼，等到四十岁时候你就会想，他说的有些确实是正确的，之后再到六十，才会完全懂他们。

　　可是那时候，他差不多已经去世了。

　　多数男孩和父亲的关系大概如此。

　　自己不同，自己从小有自己思想，老爹花多少心思管教，约束小，矛盾自然也相应减少。

　　抬头望着树屋，清楚它所代表的含义。

　　和美国其他孩子一样，这是老爹送给自己和他相处的私密空间，猜测估计是因为近来经常离开家，他想有点时间独处。

　　心里庆幸家庭氛围这么和睦，韩宣面带微笑回答他，“先看看，那下次再来。”

　　从楼梯爬到低矮的方形木屋门前，门被锁着。

　　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爹傻眼掏遍全身所有口袋，说出一句话：“我好像忘记带钥匙……”

　　父子俩透过玻璃往里看，傍晚的风吹着，场景凄凉。

　　“里面有二十平匚米，浴室、厨房在这。”

　　“卫生间呢？”

　　“野外要什么卫生间，找地方挖坑解决，冬天能在中间铁炉里点火，烟囱还没做好，镇上那铁匠老婆生孩子了，到现在不回来。从我们家接了条电线和水管过来，想洗澡要先放十分钟的水，然后才会变热，做饭时候煤气罐要从家里带来，平时放在这里不好。装修不错吧，詹森专门设计的，一开始觉得几天就能弄好，后来我去加州它还没完成，去看看卧室？”

　　韩父拉住儿子的手，从倾斜栈道往上走去，绳子摇摇晃晃，跺脚笑道：“没事，结实呢，维尼来都能走，要不是考虑到它，宽度不用做这么大。”

　　“它那么重，能上来？”

　　“之前找头和它体重差不多的安格斯牛试验过，没问题，铁链能负重十五顿。”

　　韩宣低头，离地面有六米多，从这掉下去想死有难度，残废是肯定的，开口说道：“铁链我不担心，就怕底下这些木板断了，你知道，这里经常有白蚁。”

　　“嗯……明天让人在上面加层铁板，两年换一次。”

　　“这件木屋的钥匙带没带，老爹。”

　　“你不废话，我没事把两把钥匙分开放干嘛，都没带！”韩父用大声掩饰尴尬，回头看了眼，白虎还在对岸没过来，喊道：“奥巴马，到这里！”

　　小白虎驻足，想往栈道上走，步子刚迈出又缩回去，叫声可怜，抬起头盯向他们，如同走丢的小狗。

　　韩宣手放在嘴边，“你先在下去，我们等会来找你！”

　　它听懂了没错，但不知道从哪下楼了，竖起尖耳朵，原地打转，走得好好的能撞到木板，好不容易来到楼梯口，没看见般从旁边路过。

　　“儿子，它有毛病？”

　　“没……就是空间感不太好，容易迷路，现在看来还有点恐高。”

　　“怪不得这么蠢笨。”

　　站在圆树屋门前，里面面积比刚从那栋还大点，有三十平方左右，两张床并排摆放，铺好白色毛毯，电视机放在拐角，松木地板铺设整齐，颜色淡黄，反射出夕阳的光芒，椅子分别放在方桌两边，书架陈列着数十本书。

　　哪像树屋，光看照片说它是宾馆都有人信。

　　“还要弄什么？”

　　“不如再装个空调。”韩宣调笑他。

　　没想老爹当真了，拍手说着：“对啊！差点忘了，夏天林子里热！”

　　“……”

　　再看几眼，从滑梯旋转滑下去，三四秒才到地面。

　　没过瘾又来了次，大人脸皮薄，很多事情不好意思干，上次玩这个都忘了是什么时候。

　　老天又给了次机会，已经过去一大半，每分每秒还在不断流逝，要更加珍惜才行。

　　等把船弄好。

　　奥巴马终于找到楼梯，傲娇表情得意洋洋，跑上船准备出发。

　　雾气被夕阳染成黄色，随气温降低，雾变得更加浓郁，看样子今天是散不掉了。

　　一整天赶路没休息，韩父打了个瞌睡，放快速度。

　　波浪向两边涌出，拍在岸边，很长时间没平息，随意找话题问道：“和洛杉矶时报官司打得怎么样了。”

　　“罚院已经立案，现在处在调查取证阶段，还要个把月才能正式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