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宣跟老巴顿说话时候心不在焉，因为他刚刚想到一件挺可怕的事。
那头毛毛牛感染狂犬病毒就才两三天，发病速度太快了点，但也不排除在此之前，它就已经被感染，又可能是因为体质问题。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忍不住在想，既然动物、植物因为Act的存在而增强了活性，但那些包括病毒在内的各种微生物呢，它们是不是也会增强活性或者产生变异？
按道理来说，Act的影响不会具有选择性，刻意避开病毒或者什么其他的。
病毒跟动植物不同，它们大多具有寄生传染性，感冒病毒强悍到一定地步也会要人命，经过变异的种类更可怕，因为谁都不知道究竟怎么治疗，比如那场肆虐华夏的非典型肺炎、还有现今对非洲造成巨大影响的变异埃博拉病毒等等，都对人类社会产生重大影响，威胁着人们的生命。
十四世纪发生在亚洲和欧洲的黑死病，造成超过七千万人死亡，欧洲人口死了将近三分之一，到现在谈到那件事，人们依然会说可怕，当时尸体遍布欧洲，文献里还留有记载。
现代研究证明黑死病就是鼠疫，以当初的医疗技术，要不是黑死病自然消失，造成的后果会更严重。
假如Act真的会对病毒产生某种未知影响，哪怕只有一点点，韩宣也宁愿把牧场之星，扔到海拔一万一千米以下的马里亚纳海沟，绝不会把这个可能造成人类或者某些物种灭绝的鬼东西留在自己身边。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已经证实它来自于天外，而宇宙是未知的，人类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抵挡一切。
韩宣对此很担心，自己能想到这方面，相信专家们也能够想到，他觉得还是去问问比较稳妥，不搞清楚就不会安宁，脚下这片乐土说不定随时会变成杀人场，多可怕……
匆匆吃完午餐，送走老巴顿后，便找来各个机构驻留在雪山牧场的那些专家，来到度假村的一间会议室里举办临时会议，让他们对关于病毒的话题进行讨论，畅所欲言。
坐在椭圆形长桌顶头，得知常春藤盟校的专家们，这些年来联合研究过Act对许多种病毒的影响，还连续培育好几代病毒，暂时并没有发现病毒变异现象，韩宣这才松了口气。
有位哥伦比亚大学医学系的知名教授，此刻对他解释说：“病毒的构成和细菌、细胞不同，病毒个体微小且无完整细胞结构，必须在活细胞内寄生并复制，才能生存下来。
暂时并没有关于它们会受到Act影响的发现，Act的作用主要是影响植物，接着通过植物间接影响到动物，我举个例子，兔子吃草，从草当中获得Act，而狼又吃掉兔子，这样一来Act就到了狼的体内。
如果这些兔子，没有吃雪山牧场的牧草长大，那么它们就是普通的兔子而已，植物才能起到决定作用，不可否认的是，将这些兔子的后代经过优选培育，也许会比其他地方的兔子更加健康。
人体内生活着有益细菌群，当然也存在有害细菌，没有任何科学研究能证实，因为Act使得人体内的细菌群不平衡，健康细胞获得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
我最近正在研究它对癌细胞的影响，另外还研究它在肿瘤、心脏病治疗等方面的优势作用。
正常细胞健康，那么生病的可能性就减少了，跟踪研究需要时间，但我对研究结果持乐观态度……”
韩宣找来一帮人，说问话就问话，一点都不客气，坐在老板位置上，但没人认为不合适，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道理在哪都适用。
点点头表示明白，心情瞬间轻松，他说道：“好的，我知道了。在这方面的研究别松懈，我会成了一个部门注资五百万美元，到时候挑选一些有前景的研究项目进行赞助。还有，刚才感染狂犬病的疯牛留下点血液，如果谁有兴趣可以去采集检测，到时候把检测结果告诉我……”
……
拉上大冬天还睡午觉的老爹，韩宣父子俩再次去找咕噜噜的主人阿波特先生。
双方都有合作的意思，一拍即合，话题集中在报酬方面谈了谈，没花多长时间就签订了一份价值两百四十万美元的五年代言协议。
如果咕噜噜小姐中途不幸死亡，违约金按照百分之五十算，鸵鸟寿命高达二三十年，它才四岁，还很年轻。
最后，阿波特还送给韩宣一枚新鲜的鸵鸟蛋，因为没有受精的缘故，所以不会孵出小鸵鸟。
谈完合约之后，韩宣准备去玩狗拉雪橇，老爹则让他晚上早点回家吃鸵鸟蛋炒饭……
维尼在家待腻了，趁着今天气温回升到零下五摄氏度左右，出门散散心。
韩宣骑着它前往狗拉雪橇的出发点，当见到迎面走来的两人时候，维尼不知怎么了，停下脚步不再往前，面露不舒服神色，嗷呜嗷呜嘀咕着。
“又干嘛，我已经答应晚上帮你加餐，你可不能耍赖。”座驾熄火，韩宣从维尼背上跳下来后，捶捶它满是油脂的胸膛，接着说：“懒货，继续走啊。”
维尼看向那位年纪不大的少女，接着嗷呜叫。
韩宣挺迷糊，也将目光投在那位少女身上，她并不漂亮，身材被衣服包裹着，腿挺长。
本以为她身边那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是她父亲，仔细观察才发现不对劲，两人手牵手，哪有肆无忌惮打自己女儿屁股的父亲，分明有奸情。
看那位少女，大概十七八岁左右，这样的关系倒不算违法，男人应该挺有钱，韩宣看到他手上戴着的劳力士大金表了，中年有钱富人找年轻女人寻欢作乐，时常发生此类事情。
每次维尼出现状况，都是因为闻到什么味道，询问是不是毒品时候，蹲坐在韩宣面前的维尼摇头，问是不是有好吃的，维尼也摇头。
主人太笨，于是维尼用前肢捂住肚子，脸上表情蛋疼，韩宣这才猜对。
它说那位女人生病了，而且属于会导致身体气味出现变化的重病，如果是很正常的疾病，肯定不会刻意提醒。
嗅觉灵敏的动物，能闻到病人身上散发出的独特气味，作为根本不认识她的路人，韩宣此时感到为难，总不能上去就告诉对方，说她生病了吧。
看那位少女有说有笑的开心模样，猜测她或许并不知道自己病情，假如因为不清楚而错过最佳治疗时间，那么更不好，他此刻有点纠结。
当两人从面前走过，出于对维尼鼻子的信任，韩宣很不客气地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道森秘书。
道森很是诧异，满脸郁闷地小跑追过去，叫住那对年纪相差巨大的情侣。
停在原地等待道森，保镖们八卦地猜测她得了哪种病，有说癌症的，也有说肿瘤的，这时候韩宣远远发现，那女的给了道森秘书一巴掌，眼角忍不住抽抽。
心想竟然有女人舍得在那张脸上动手，看热闹不嫌事大，庆幸说如果自己过去，说不定这一巴掌就落到自己脸上了，多机智啊……
道森秘书随后回来，脸上带着个通红的巴掌印，性格好没发脾气，抱怨说：“那女的简直是神经病。我好心提醒她生病了，竟然骂我脑子有问题，说着说着就动手。我觉得她应该知道自己生病，该有的表情一个都没有，反而像心虚。”
“心虚？”
韩宣拉下口罩，揉揉发痒的鼻子打个喷嚏，开始对那位女人好奇了，随口说：“那就去查查她。宾馆有登记记录，剩下的病历让联邦调查局帮忙查，我总觉得怪怪的。”
美国政府所谓的保密，在他眼中就像笑话，只要找到的官员地位够高，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道森秘书立即去办这件事，他清楚谁能帮上忙，要来一辆雪上摩托车，前往度假村酒店……
假期已经过去，狗拉雪橇那里依然有不少正在等待的游客。
不用排队，韩宣直接找到几条正在休息的狗，绑上它们之后，在维尼腰部也系了几根绳子，如同为福特汽车换上法拉利的发动机了，有维尼帮忙出力，雪橇在平坦雪道上跑得飞快。
道森秘书这边。
他现在正从前台的电脑里查入住登记，找到那位年轻女人的信息，然后打个电话给联邦调查局局长，说是小老板要的信息，对方表示立即安排人去查清楚。
服务员见道森独自坐在休息处的沙发上，拿来点心和红茶，还找到几份报纸给他，明明可以回韩宣身边，现在只是在偷懒。
一杯茶喝完，对方还没回电话，节日过后办事效率差，可以理解。
又过几分钟，道森秘书接到回电，当听见局长说得那些话时候，脸上表情相当精彩。
忽然感觉有个家伙，就要摊上大事了……
第1374章 谈艾色变
让维尼它们拉着车，从道路上来到度假村附近著名景点之一的泡泡湖，这座湖再次被冰封起来，冰里是晶莹剔透的一串串泡泡，从上面走过时候感觉奇特。
前段时间有人用直升机，往雪山牧场投放好几枚炸弹，利用地震波探测地底环境，如今地质学家已经对这片区域的地貌，有着清晰的认识。
曾经担心过，脚底下埋着座平地火山，后来发现只是地热资源比较丰富而已，并没有危险，去年再次钻探出四口温泉，总出水量达到每天六千立方米左右，大大缓解了之前那口温泉的压力。
周围环境很美，地面覆盖着雪，松树也被雪覆盖着，雪面上能看见无数动物的脚印，韩宣可以由此分辨出究竟是什么动物，老约翰曾经教过他如何辨认，许多牛仔都是狩猎经验丰富的好猎手。
在树干上发现块松脂，那是棵两人都环抱不了的粗壮松树，伤口部位分泌出一大块松脂，韩宣意外瞧见，松脂外面还露出一小截松塔。
于是踩着雪走过去，将它从树皮上拽了下来，用手套擦掉雪后，发现有枚松塔恰好被松脂包裹着。
可惜没有全部包好，除非再次进行加工，不然里面的半截松塔保存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各种微生物腐蚀掉，这种东西在蒙大拿州很常见，琥珀的价值不高，被韩宣随手丢在雪地里。
松脂特殊的化学结构，让它可以作为乳胶漆和胶合剂等材料使用，因此具有较高商业价值，牧场员工的家属们，偶尔会过来采集一些，用它们制作成小挂坠、摆件等补贴家用。
在松树表皮部位割几刀，时间长了松脂就会自然而然流出来，只要不伤到松树，护林员们不会多管闲事，所以附近能见到不少树干带伤的松树。
他回家后经常像今天这样闲逛，巡视领地到处看看，保镖们已经习惯，杰森接到道森秘书打来的电话时候，告诉他自己所在位置。
当韩宣来到度假村酒店外面，进入温泉水池里试图泡个澡，心急的大秘书赶来了……
“怎么，查到什么了没。我为什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难道维尼闻错了，那个女人没有生病？”
韩宣浑身上下只穿着条内裤，四十二、三度的水温，烫得他脸皮发红，身上能看见肌肉线条，但没刻意锻炼过，不算太明显。
池子里飘满硫磺味，白雾蒸腾，维尼不喜欢这种味道，跑远找到西伯利亚雪橇犬它们，一起去雪林里捉兔子了。
温泉里生活着许多温泉鱼，这种体长只有三四厘米的小鱼，能在水温达到四十多度的泉水当中，生活长达数年之久，现在有一群小鱼正围到韩宣身边，在他身上啄食死皮，感觉不到痛痒，反而会觉得很舒服……
“我不应该笑才对，但是忍不住，因为刚刚加布里尔说，像刚才我们见到的那种爱慕虚荣的少女，只要愿意花钱其实很好勾搭，他也打算去试试。联邦调查局那边告诉我关于她的信息了，名字叫做安吉拉·哈里斯，今年才十八岁，已经安排人过来对她进行抓捕，罪名是……恶意散播HIV病毒……”
韩宣傻眼了，难以置信追问：“什么？你是说HIV？”
加布里尔刚准备教训道森口无遮拦，把私密话都往外说，听到他这句话时候倒吸冷气，头皮都开始发麻，假如真去勾搭并且得手，那岂不是说自己就很有可能完蛋了，格外后怕。
虽说某些社会组织和个人，一直在倡导关爱HIV患病人群，但人们依然谈“艾”色变，因为它不像癌症，HIV病毒具有很强的传染性，而且除了极少数身体内自然产生抗体的幸运儿，其他人得了这种病几乎十死生。
尤其是在这个艾滋病刚出现十几年的年代里，宣传还不到位，甚至有人认为跟患者说话就会被感染，因此戴安娜王妃生前接触艾滋患者，才会取得人们那么大的尊敬，从中可见人们究竟有多怕它。
一位十多岁的花季少女，人生才刚开始，竟然得了艾滋病，韩宣打心里为她感到可惜，皱着眉头问道森秘书：“恶意传播艾滋病是指什么？”
脑海中顿时想到，之前见到的跟她在一起的那位中年人，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只听见道森回答说：“根据FBI收集到的情报，安吉拉·哈里斯小姐在十三岁那年，被患有HIV的继父多次嫖娼，不幸感染患病，她继父被关进监狱不久后就死亡。在此之后，她明明知道自己生病，还不断跟人发生性关系，据可查到宾馆入住记录，就多达四十几人，由此怀疑她从事妓女行业。根据她母亲所说，现在这位中年男人可能是她新交到的男朋友，她跟女儿已经断绝关系，海伦娜的FBI探员正在赶来的路上，路易斯·弗里赫局长让我向你表示感谢……”
韩宣叹了口气，对她产生的同情心，瞬间被后面那番话打消掉。
明知道自己生病还故意传播给别人，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甚至可以说可恶。
最近每年HIV患者数量不断增加，跟她有相同做法的那些人“功不可没”，已经知道自己没救，却还要拉上垫背的一起遭殃，行为简直让人难以想象，算是生命中最后的疯狂？
“加布里尔，你们这些老司机的风险很大。我记得HIV患病前期症状不明显，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自己得病，更多的人并不清楚自己已经感染HIV病毒，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许多年。所以潜在的感染群体非常多，急性传染病可以控制，但慢性传染病控制不了，虽然研究证明进行高危性行为感染的概率，没有宣传中那么恐怖，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好找个固定的女朋友。如果真的被荷尔蒙影响思维，也一定要做好防范措施，这些钱我可以为你报销……”
加布里尔此刻的脸色相当精彩，他不明白小老板干嘛拿自己当反面教材，不过真的有点被这件事给吓到了，也想去为自己做个检测。
上次体检已经是半年前，忽然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花花公子终于迎来报应，开始担心害怕起来。
想到维尼没对自己产生反应，这才渐渐放下心，身体应该没问题，加布里尔丢个白眼给韩宣，开口说：“我又不是乱发情的公马，以后会注意的，都怪那帮该死的黑鬼，把那种病从非洲带过来，真可怕。”
韩宣被热气熏得脑袋发晕，站起来凉快凉快，接着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没谁愿意生病，只要管好自己的裤子拉链，就能在很大可能上杜绝感染。关于HIV的治疗一直在研究，但还没有人取得突破，研究HIV病毒的困难在于病毒容易多变，我觉得短期内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和高危人群接触，爽快一时，后悔一生啊。非洲是HIV病毒肆虐的重灾区，那些家伙一点都没有管住自己裤腰带的想法，现如今最有效的控制方法是使用安全套，可他们用起这东西简直疯狂，反正不要钱。我在想，那些非洲人一天究竟会把多少时间花到床上，以前我向他们捐赠的那些安全套，起到的作用杯水车薪。”
杰森说道：“黑人在非洲时候这样干，来到美国后也一样。有时候我真想骂当年贩卖黑奴的那些商人，都说黑人命运悲惨，我却认为那是在解救他们，到最后苦了我们。都在谈反对种族歧视，但假如黑人都像马丁内兹这样勤劳认真，谁会反感他们呢？说到底，被歧视还是他们自己的错，既然能干出那些事，就别怕别人骂娘。”
法律能禁止人们言行举止，但是禁止不了别人的思想，杰森说的这些，就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联邦调查局很快安排人过来，将安吉拉·哈里斯小姐带走，她的那位男伴，像是疯了一样掏出把钱，让人开车送他去医院做检测。
腿软站不稳，连摔好几个跟头，身上弄得脏兮兮的，脸色铁青，之前被掏空肾，现在被掏空灵魂。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从概率学来说，跟她发生过关系的一部分人，肯定会因此倒霉。
韩宣发现，美国政府十二年来，对这种病的重视仍然不够，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刚好韩氏慈善信托基金会还没展开具体业务，于是让沈秘书去联系，投入一部分资金用以宣传预防HIV知识。
回到家时候，老爹和老妈已经准备吃晚餐，那枚鸵鸟蛋蛋壳放在桌子上，旁边盘子里放着个硕大的煎蛋。
牧场在澳大利亚那边也饲养着鸵鸟跟鸸鹋，还有袋鼠和考拉等等，韩宣刚美美地吃完晚餐，就接到胖丁从洛杉矶打来的电话，让自己去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