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踩着崭新石板路往前走，看两边建筑，仿佛来到许多年以后的丽江古城，只是缺少了一份历史感，假如忘记身在北美大陆，能让人产生种巧妙感觉。
“你怎么来的，Whoops集团那边忙完了么？”
“嗯，他们放假了。”
安雅回答说：“坐车过来的，你奶奶安排了两辆车送我，今天街上的人很少，所以没有太堵车。”
“每年都这样。越是节日，城市里的人越少，都回周边小城市的老家过节，他们背井离乡来到大城市寻求工作，平时能回去的机会不多。斯塔克大厦怎么样，它开业以后我还没去过，外公说商户入驻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六，这样看来建对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收回投入。”
喝大半杯白酒，但是韩宣头都不晕，他现在的酒量确实不错，要不然当老子的，也不会拉他去挡酒，还非要让他敬叔叔阿姨们一圈。
“楼很酷，商场里的顾客非常多，你奶奶说罗迪欧大道的许多商店，把分店开到了商场里，最近同样也在打折，所以吸引到许多人。
我坐电梯时候，看到许多家公司的名字，幸好有专用电梯，不然上楼肯定会花挺长时间。
去了你外公的电影公司总部，也去了漫威总部，在那还看见我漫画里主角们的大布偶，带了些纪念品。
另外也去了趟你的楼顶公寓，站在用来停放直升机的那个平台上，可以看见整座城市。
对了，你确定那个悬空游泳池，底下的玻璃不会坏吗？
离地几百米，而且没有东西支撑玻璃，我肯定不敢在那游泳，看着很恐怖。”
“放心吧，它们很结实，别看好像挺薄，其实有好几层防弹级别的玻璃，即使用普通火箭筒炸它，也不可能碎裂。如果真遇到危险，它碎裂之前也有足够的时间，从游泳池里离开，我可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光是请人建造那个游泳池，就花掉七百多万美元，技术难度很高。其实当初，应该把顶楼建成餐厅、酒吧之类，来洛杉矶都住在爷爷家，我很少有机会过去住，放着浪费了。”
“你外公公司在那，以后忙到太晚不用回去，睡在你的公寓里就行，不算浪费。”
“也对。我们现在去逛逛街，哥有豪车了，姑娘想陪我兜风吗？”
“……哇！豪车唉，我要体验一回。”安雅很给面子地配合。
韩宣看看她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丢个白眼说：“你这样很没意思。”
……
从唐人街离开时候，自由摄影师梅斯纳尔，依然在跟着韩宣。
他刚刚通过电话，已经跟《洛杉矶时报》的高层联系好，说了照片内容后，狮子大开口索要四万美元，想不到对方一口就答应下来，此刻整个人都处于极度兴奋中。
之所以还没走，是因为《洛杉矶时报》希望他拍一些后续照片，并且联系到“被害人”。
瞧见韩宣坐进跑车里时候，差点快要笑出来，立马举起手中相机，梅斯纳尔先前通过门缝，亲眼目睹到韩宣喝酒，这又是一件可以卖出高价的大新闻。
梅斯纳尔感觉，今天就是自己的幸运日，接连拍到两条关于韩宣的热闻，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满心欢喜想着又能卖多少钱。
其他传媒公司可能会给韩宣面子，把消息压着不放出去，例如跟他有关系的《纽约时报》、abc电视台等等，然而《洛杉矶时报》不可能，他们之间本就有仇。
美国各州对于酒驾，制定了不同的法律，以加利福尼亚州为例，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只要达到0.08%就算是酒驾了。
万一被警察查到，会被逮捕到警局等待保释，之后才能放出来，因此上法庭更是家常便饭，所以人们通常还要请律师，去法庭解决这件事。
除了这些，情节严重的还会面临监禁、吊销驾照等处罚，加州政府对青少年酒驾零容忍，只要发现青少年酒驾，绝对会吊销驾照进行罚款。
韩宣开车本就不符合规章，属于州长允许的特例，现在竟然还酒驾，公众人物平时做事要小心，因为到处都是监视他们的眼睛，梅斯纳尔正激动掏出手机，躲在墙边打电话，但没想到自己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杰森的眼睛里。
他知道小老板喝酒了，也明白酒驾会惹出麻烦，于是通过对讲机，把这件事告诉他。
韩宣坐在车里想了想，索性让杰森来开车，梅斯纳尔并没有看到这一幕，正忙着跟一位主编，讲述先前见到的场面，商量照片价格……
第1548章 自由记者
感觉这个圣诞节很美好的，不只是梅斯纳尔，《洛杉矶时报》主编怀特先生也一样，他上午时候还发愁，应该用什么样的新闻，来当作今天报纸头条。
今晚如期举办的维多利亚的秘密超模天使走秀很吸引人，可其他报纸肯定也会用它当头条，完全没有特色可言；克林顿总统前去联合国总部慰问完，接着便跑到巴西度假的消息，充其量只能放在政治板块头条。
至于每年都会发生一次的圣诞节前销售热潮，编辑写它都快写吐了，把去年的文章改一改就能直接用，消费者肯定不买账。
拿什么当报纸头条，是怀特每天都要忧虑很久的事情，他不怕战乱纷争、自然灾害，但是怕没有消息可以报道，另外还要考虑到重复程度，最好是独家新闻。
无数例子可以证明，干他们这一行的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走，最后绝对不会有好结果，当年abc电视台之所以那么落魄，除了没有精彩的电视剧吸引观众这个原因以外，新闻版块即时度不够，也在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新闻集团就是因为急迫地想要拿到重量级独家新闻，所以才闹出了未来轰动一时的“窃听门”事件，别看传媒集团好像都风风光光，其实日子也不好过，外部竞争太激烈了。
《洛杉矶时报》今年业绩小幅下滑，销量和收益跟往年同期相比，都减少了百分之六左右。
怀特主编今年甚至没能拿到时报·镜报集团的股权和现金奖励，在前些天的年末董事会上，被董事会主席狠狠批评了一顿，他如今迫切希望找到一些重量级新闻，来在董事会成员心目中，证明自己的价值依然存在。
《洛杉矶时报》发行量仅次于《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老东家主要是加利福尼亚财团，跟摩根财团之间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可不想丢掉这么好的工作……
此时此刻，下午两点十分。
地点位于洛杉矶市区黄金地段，靠近政府图书馆和市政厅的洛杉矶时报总部大楼，自由摄影师梅斯纳尔刚刚来到它前面的广场上，这栋大楼已经很老了，历经六十多年岁月，期间没有进行过大修，看上去带有沧桑感。
他小心护着自己的照相机，平时不怎么在乎这东西，但是现在不得不在乎，价值好几万美元，对富豪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师梅斯纳尔而言，已经是一笔巨款，足够去其他国家度过一个难忘的假期，另外还能租套比较像样的房子。
来这里的路上，他坐在出租车里考虑半天，现在已经下定决心，提高自己先前所说的价格。
从电话里听出《洛杉矶时报》编辑，多么急切地想要拿到自己手里的照片，梅斯纳尔由此认为它们的价值远远不止如此，此刻自言自语打气说：“加油，你可以的……”
……
怀特主编在办公室转悠半天，抽了根雪茄、喝一杯多咖啡，却一直没等到说自己有关于韩宣的劲爆独家新闻的那个人前来，按耐不住内心里的躁动，让自己助手再次打了个电话询问对方，深怕他把东西卖给其他报社。
自由记者们拿到新闻，一般都会跟好几家公司进行联系，从中挑选出价最高的买方。
他们并不属于公司正式员工，这样干合情合理，因此每当出现大新闻，各家传媒公司就会立马派出公关，前去跟卖家商谈价格，争取拿到相关资料。
西方国家在版权保护这方面做得非常好，如果有其他传媒公司试图转载，必须支付给版权所有方合理的费用。
重要消息价值不菲。
在英国，王室成员是自由记者们偷拍的重点，有一位狗仔当初偷拍戴安娜王妃超过十年，靠她照片的版权费，赚到了十四辆跑车和三栋别墅。
得知戴安娜王妃去世时候，那家伙在葬礼上哭得比威廉、哈里都厉害，简直堪称撕心裂肺，因为他的财路就这样断绝了。
如今心灰意冷，改行做富家翁，人们时常看见那位自由记者，站在王妃故居前发呆的场面，手里总会拿着个相机，被戏称为“王妃最痴情的守护者”。
别以为拍照轻轻松松，自由记者们的竞争也很激烈，迈克尔·杰克逊身边，常年跟随着几十位记者，他发生什么事，那些记者们都会抢着拍，因为大多不是独家的缘故，所以卖不出太高的价格。
也有记者试图跟拍韩宣，可惜关于他的隐私保护做得太好，跟踪时间长了就会受到警告。
虽然没有到动粗的地步，但法律站在他身边，通常会用五十米禁令驱逐他们，由法院签署禁令，禁止他们进入韩宣周围五十米范围以内，不然将面临类似骚扰罪的监禁和罚款。
真有记者因此被判两年监禁，当时他准备偷拍韩宣上厕所，所以没人同情，只会笑话。
即使有人依然不死心，也会感觉到格外累，因为韩宣动不动就到处跑，而且房子的面积普遍大到可怕，用长焦镜头都拍不到什么，再加上有保镖巡视，日子安安稳稳，重量级新闻不多，久而久之就没人再跟拍他了，想要拿到韩宣的劲爆新闻，全凭运气……
坐在大厅休息区的白色沙发上，怀特主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对方索要的价钱太低，忍不住认为可能是在骗自己。
如果真有韩宣“种族歧视”的照片，他相信即使开价三、四百万美元，也会有其他竞争对手们疯抢，试图拿到这条新闻的版权，他酒后驾车的照片不如这条重要，但最低也能卖到五十万美元左右。
怕耽误时间、怕最后得到一场空欢喜，怀特主编此刻皱着眉头，询问坐在对面的一位下属说：“你确定他只要四万美元吗？为什么会这么低？”
“我也不清楚，但他确实是这样跟我说的没错，认识梅斯纳尔好久了，他经常会拍一些风景照卖给我们报社，这是第一次试图出售新闻。可能并不清楚那些消息的真正价值吧，除了内行人，外行人很少懂这方面，何况他脑袋有点不够用，平时就像个傻瓜，等见面你就知道了。”
说话的这位员工，跟怀特主编存在亲戚关系，公司里没人知道，算走后门才进来的。
听到这里，怀特主编不由动起了小心思，发现当中似乎存在很大的操作空间，也许有可能趁机为自己捞一笔。
考虑完之后，他接着开口说：“待会儿你别说话，让我来跟他谈，再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了……”
第1549章 谋划
梅斯纳尔站在门口原地不动，从口袋里掏出蓝莓手机，见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姓名时候，忍不住露出笑容。
这是五十分钟内，对方打来的第三个电话，他此刻更加感受到《洛杉矶时报》这边的急迫。
每打来一个电话，便在心里为自己手中的“筹码”，暗自增加点价值，数字已经高到能让梅斯纳尔自己都紧张起来。
如同怀特主编侄子的猜测，他确实不太清楚火爆独家新闻所能带来的价值，平时接触过几位不入流自由记者，他们将照片卖出几百美元，都会兴高采烈。
以前，梅斯纳尔自己也是这样，卖照片最高拿到过六百三十美元，这让他下意识认为，先前报出的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高价。
不涉及传媒行业的人，很难清楚知道新闻价值，普通民众从不关注这方面的消息，他们只在意新闻内容有没有趣，行业内部也不会无聊到去揭露潜规则。
双方了解到的信息不对等，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各自把对方当成冤大头，彼此期待着见面。
接通电话后，梅斯纳尔说：“嗨，我已经在你们公司门口了，现在呢，我应该往哪走，直接去你的办公室吗？”
侄子开着扩音，怀特主编闻言戴上眼镜，侧头往门口方向看去。
一位头发乱糟糟，满脸大胡子，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站在那，手里拿着手机，往前走时候不小心撞到花盆，连忙伸手扶住它，拍拍胸口好像被吓到了，似乎真不是那种很精明的家伙，他表情顿时变得玩味起来……
听“梅斯纳尔”这个名字，就能知道对方是位意大利人。
怀特的母亲同样也是意大利裔，刚出生学语言阶段，他便熟练掌握双语，站起来慢步迎过去，用意大利语对梅斯纳尔打招呼说：“哈哈！欢迎来到我们公司，我的朋友！旁边有一家咖啡馆，是我夫人开的，那里咖啡非常美味，我带你去尝尝吧，安静坏境更适合商谈。”
表现得过于热情，梅斯纳尔有点受宠若惊了，看向以前就认识的怀特主编的侄子，用目光无声询问他，自己面前这位是谁。
对方脸上带笑，热情介绍说：“你终于来了，我们正准备出门呢。他是我们《洛杉矶时报》的主编，D·J·怀特，我的上司，就是他看中了你的消息。你应该知道，韩家的势力很大，公司其他主管们并不愿意招惹到他，所以你手上的东西很难卖。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好不容易才说服怀特先生过来看看，但愿你没有骗我。”
走后门进来没错，但是他并不蠢，故意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营造出不怎么重视这件新闻的假相，可以少花点钱。
梅斯纳尔没察觉出不对劲，他露出恍然大悟表情，连忙激动握住老怀特的手，嘴里说着：“谢谢，真是太感谢了！我也觉得其他报社不会刊登，所以才找到你们这里，毕竟以前闹出过不愉快，我知道当初的那件事，它可以帮你们报仇。同样也感谢你的帮忙，萨阿德。怀特先生，我很爱喝咖啡，如果店里有焦糖玛奇朵，那就更好了。”
“当然，这个肯定有，味道绝对让你满意。我们能跟韩宣有什么仇呢？都是别人的误传，其实我们报社跟他关系挺好。不过生意嘛，该报道的还是会报道出去，我一向喜欢公正客观的新闻。”
怀特主编脸上表现得相当热情，心里却在偷偷鄙视他，心想喜欢焦糖玛奇朵，竟然也敢说自己喜欢咖啡，那东西根本就像是饮料，毫无品味可言。
鄙视归鄙视，能把这家伙骗离公司就行了，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谈，打算从他手上拿到新闻授权，之后再高价转卖给公司，如此难得的好机会，中间利润大到让怀特都忍不住试图冒险。
他去年刚在棕榈泉买了栋度假庄园，今年却没能拿到年终奖金，或许这次就可以解决财务上所面临的困境……
在公司内部人多眼杂，来到自己妻子开设的咖啡馆，怀特主编就轻松多了。
这个时间，刚好没多少顾客在，点完餐后小声吩咐服务员，别让其他人过来。
怀特主编手指交叉，把手放在桌面上，笑眯眯地询问梅斯纳尔说：“之前萨阿德在电话里没听清楚，现在能不能详细告诉我，刚才在唐人街那边，你都见到了什么？还有，那些照片在你这里吗？”
“照片就在我的相机里，假如附近有暗房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冲洗出来，花不了多长时间。”
梅斯纳尔拍拍相机，接着开口回答说：“中午去唐人街玩，我觉得有座餐厅装修很独特，所以进去拍一些局部。拍完准备出来时候，见到一位华人和一位东南亚国家的居民发生争执，他们外表差别不大，但很明显不是同一个地方的。跟萨阿德先生通完电话后，我试图询问被打的那位，然而他喝多了，他朋友听说我是记者，于是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我，并且告诉我他们都是越南人。对于朋友被打很生气，准备报仇时候，却见到韩宣跟他父亲也在，餐馆的老板劝他们忍耐，最后甚至没拿到医药费就走了。”
怀特主编听的很认真，但还是没能弄清楚重点，于是再次询问说：“那么韩宣和他父亲呢？记得你告诉过萨阿德，他们认识那位打人的华人，那家伙打人时候，他们做了什么？”
“上帝啊，说到这个就太可怕了！韩家父子俩站在旁边，根本什么都没做，之后还跟那位华人亲密聊天，就是笑着的那种聊天，好像关系很好，还一起去吃饭，一点都没管那位越南裔受害者。当时的现场画面，我都用照片记录下来了，它们很有价值……对吧？”
故意把情况说得很严重，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没告诉他父子俩后来才上楼，更没提是那位越南裔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