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更重要的一点，黄白游刚才的眼神、表情、肢体、语调全都无懈可击，约瑟夫不想浪费啊！

　　等等等，黄白游还在演……

　　黄白游是职业演员，导演没喊停，他是不会停止的。

　　况且没吃薄荷糖，黄也出不了戏。

　　“呼呼——”黄白游冲着鼻尖吹气，和大黄蜂玩了起来。

　　也不知道亚洲大黄蜂是飞累了，还是在找地方采花，愣是不走。

　　“你选了一个好位置，VIP观众席。”黄白游扭头看向罗恩真诚点发问，“你想知道他们哪一个是孬种吗？”

　　临场发挥，轻松度过。

　　这尼玛，忍不住了！也该罗恩说台词里，“看来你不挨揍就不爽，我也会试着比你更享受这个过程。”

　　罗恩脱衣撸袖，他迫不及待地想动手，当他走到距离黄白游两三步远的距离时，本场戏停了。

　　“好！”约瑟夫起身鼓掌。

　　片场的工作人员也跟着鼓掌，表达着自己的敬畏，不是一般程度的好，是很好。

　　“如何做到的，这种杰出的演技，随时可以展现。”

　　“声音和表情，太邪恶了，我本来以为我会在意小丑是黄种人这件事，但刚才的表演我根本想不到。”

　　“他就是小丑，比DC漫画里的小丑更加小丑。”

　　“我为蝙蝠侠感到担心了，该怎么战胜这样的小丑？”

　　工作人员们议论不止。

　　“太棒了，从他开始说第一句台词开始，他就变成了哥谭市的小丑，而不是明星斯坦丁。”对戏的罗恩，舒缓了许久，才把自己想揍人的冲动压制。

　　罗恩很清楚，他的怒火，是在刚才的对戏中，斯坦丁一点一点的点燃的。

　　“斯坦丁先生的临场发挥，以及演技，都为我们踢了一个精彩的破门。”约瑟夫说道。

　　此场戏中，小丑是故意激怒看押的警察乌尔茨，让他过来出气。

　　DC漫画中小丑也擅长搏斗，而电影剧本里没写明小丑肉搏能力如何，但戴着手铐制服一名警察轻轻松松，只要对方靠近。

　　化妆师听到现场导演叫停的指令，马上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跟前，用小镊子从黄白游口中取出两团棉花。

　　“棉花？”玛吉傻眼了，“为什么嘴巴里面要塞棉花？！”

　　地球的影坛，也有人这么做，马龙白兰度，饰演教父时也塞棉花，以此来完成那微微隆起的下颚。

　　而黄白游塞东西是为改变声线，人嘴里有物和空腔时，说话声音是不同的。

　　黄白游经过一次次实验，再轻微挤压喉咙，就打造出刚才让人一听就记住的语调。

　　介于正常和不正常之间——

　　“这样还感觉到幽默吗？”黄白游问玛吉。

　　“不了……这声音让我感觉到不舒服，”玛吉回应，然后又补充，“听多了，会感觉被绿牙珍妮蛊惑。”

　　绿芽珍妮，也可以被称作邪恶珍妮，英格兰民间知名度最高的女巫。

第378章 我想改个台词

　　“我就知道，斯坦丁的口腔果然有异物，我就知道。”贝尔康重复着，又想着，“难道他整部戏都要这样吗？很大的难度，但如果是斯坦丁好像也可以完成。”

　　黄白游迎着片场众人赞许的目光，他思考着另一件事，握着钢笔（武笑笑带的伴手礼），在笔记本上记录写着东西，然后写了又改掉，翻一页重新开始——

　　来回重复。

　　见此状，贝尔康赞叹斯坦丁的稳重。

　　其实后者也没把含棉花当作一回事，华夏有许多敬业演员，平行世界的例子不熟悉，那么地球上徐锦江为了演金毛狮王的眼盲，几个月的拍摄全程自己翻白眼，没错那不是美瞳。

　　而陈宝国拍摄《神鞭》，为饰演玻璃花一只眼被打出毛病，80年代条件有限，就把纽扣磨平让入眼睛，一场电影下来给陈造成永久性的视力损伤。

　　等等，黄白游认为自己只是尽所能演好戏，包括接下来要做的事。

　　“约瑟夫，你的文豪之心又泛滥了吗？”美术指导阿赫梅特见导演约瑟夫神情凝重，所以才开口。

　　阿赫梅特的名字一听就是土耳其那嘎达，而他也确实是伊斯坦布尔的人，和约瑟夫合作好多次，两人是多年好友。

　　“这不能责怪斯坦丁先生。”约瑟夫说，“来自亚洲大黄蜂的意外，况且修改的台词非常合适。”

　　阿赫梅特：“哦？”

　　“剧本里小丑向蝙蝠侠透露瑞秋和检察官哈维分别绑架到城市两端，都放置了遥控炸弹。”

　　阿赫梅特：“是吗？”

　　约瑟夫道，“南北的方向对立，让蝙蝠侠无法将他们同时救走，必须二选一，蝙蝠侠立即出发去救瑞秋，让警察去救哈维，不过小丑还进行了有意思的设计。”

　　阿赫梅特：“那可真有意思。”

　　“小丑自混乱而生，他存在目的是制造混乱，和引诱着象征光明的人堕落。”约瑟夫给好友解释，其实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导演继续道：“你选了一个好位置，VIP观众席。链接了他为蝙蝠侠准备了一个‘礼物’，马上又扭头看向看守的警官‘你想知道他们哪一个是孬种吗？’就很让人愤怒，似乎在小丑眼中，警官和昆虫没什么区别。”

　　“圣母玛利亚都会愤怒。”约瑟夫说服了自己，“如果没有对剧本非常了解，还有深入角色，是没办法临场说出这句台词的。”

　　“我明白了。”阿赫梅特准备离开，他的任务达到了，准备离开，双面人的具体形象设计，还有需要讨论的问题。

　　即便化妆团队是奥斯卡级别的团队，但阿赫梅特负责影片整体的美术，也会对人物造型有要求，以此才能保证贯彻导演的意志。

　　前面介绍约瑟夫·埃德温时有说过，他的艺术风格是一贯黑暗和深邃，以及永恒不变的人性和道德冲突的母题。

　　那么有个小问题，影片题材变化，如何保证影像风格贯彻呢？约瑟夫的做法是自己当编剧并保证剧本的贯彻，因此他最讨厌有人修改剧本。

　　覃醒知道这一点，约瑟夫可以把任何故事都改成约瑟夫风格，因此才会邀请他掌镜；阿赫梅特也知道这一点，才过来看看，以防好友钻牛角尖。

　　事实证明导演约瑟夫确实在“浅浅钻”，明明几分钟前还夸奖了。阿赫梅特感到，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人类，【矛盾】最合适。

　　他在返回化妆室的路上，碰到了还没卸妆的斯坦丁。

　　“斯坦丁，刚才表演真的太好了。”阿赫梅特夸奖，心里想着，突然大黄蜂飞进来，又不是斯坦丁故意要改剧本。

　　斯坦丁看上去那么靠谱的人，怎么会像某些大牌明星那样随便质疑剧本呢。

　　黄白游因为有事要和导演商议，所以也没多聊。

　　“约瑟夫先生，关于剧本……”

　　黄白游话音未落，就被约瑟夫打断，“别担心，你临场发挥的台词非常好。”

　　“谢谢约瑟夫先生，但我想说的是关于这段台词，我有些想法，”黄白游说，“可能需要修改台词。”

　　“哦？修改什么地方？”约瑟夫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有三处。”黄白游拜访了莫斯科的小丑演员，与之聊天后想出的台词，他感觉特别适合小丑。

　　为什么这么严肃呢？（Why.so.serious？）

　　让我们来画个笑脸吧。

　　（Let's.put.a.smile.on.that.face）

　　“三处？”约瑟夫快蚌埠住了，还要修改三个地方。

　　“斯坦丁先生你先去卸妆吧，下一场戏你需要带着小丑全妆，所以需要花费时间。”约瑟夫考虑到对方的咖位，心中的不满没有发泄出来，只是认真地敷衍。

　　也是，当前的拍摄更重要，剧本讨论可以在一天拍摄任务结束了再进行，黄白游想明白，就离开了导演室。

　　“有自己思想，有自己独立想法的演员，就是这样。”当黄白游离开之后，约瑟夫如此想。

　　约瑟夫不觉得自己非常自傲，但他的剧本每一段台词，都是精心雕琢出来的。

　　他认为自己考虑得更加全面，因为演员只能看到自己的角色，但约瑟夫考虑的是整体，是更深层的东西。

　　“剧本已经很完整了，混乱与秩序，人性的抉择。”约瑟夫想着，黄白游只需要好好出演混乱就行。

　　说到此处，约瑟夫也在表演层面认同斯坦丁，好似片场围观群众的感想，刚才黄白游的表演都替蝙蝠侠捏一把汗，太赞了！

　　要是别自以为是就更好，约瑟夫这样想。

　　自以为是……黄白游这位曾经的心理咨询师，最大的优点是经常“审问自己”，对自身极为有逼数。

　　他很清楚，剧本肯定是创作者凝聚心血的，所以在找导演前，他才会三番四次地仔细推敲。

　　黄白游当前在化妆室卸妆，闭上眼睛，脑子里依旧回忆自己想修改的台词。

　　“斯坦丁先生您看现在还行吗？如果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请直接和我沟通。”

　　任何地方都尊敬有本事的人，之前也称呼他为先生，但黄白游提要求也会不耐烦，现在态度好多了。

　　化妆之时，外面突然吵吵嚷嚷，考虑到是美利坚，就像突然发生枪击事件一样的喧闹。

第379章 游行示威

　　“去楼下看看是不是发现外星人了，值得这么吵闹。”海明·H·格斯开口。

　　奥斯卡级化妆团队海明工作室，冠名的肯定是负责人，话音落下，他团队中印第安裔出门察看。

　　半刻钟过去，印第安裔团员脚步匆匆走回来，脸蛋写满犹豫，能一眼看出，他似乎在纠结什么。

　　“那么是铁飞机来了吗？”海明头也没回地问，他正在给黄白游上妆。

　　印团员没听懂，有童年隔阂——铁飞机是好莱坞80年代经典电影《外星人铁飞机》里面的角色。

　　许多美利坚白人对外星人的初始印象都来自此，一个金属色脑袋像飞机头的外星生物，于是小主角给取名为铁飞机。

　　基本铁飞机在美利坚可以和外星人这个单词画等号。

　　“外面有游行抗议的人。”印团员老老实实说，“抗议——斯坦丁先生出演小丑。”

　　“嗯？”海明手僵在空中，“抱歉先生。”言下之意，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游行主题是让斯坦丁先生放弃出演小丑的角色。”印团员详细一点地说。

　　就和突然打开强力冷气差不多，化妆间气氛冷了，都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闭眼被化妆的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