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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途中与你相见_分节阅读_第7节
小说作者:藤瓜   小说类别:言情小说   内容大小:407 KB   上传时间:2014-12-21 20:40:49

  裴樱不做声,张医师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贫血。”

  晚上裴樱也记不起赶苏正则走,随意做了几个菜,苏正则也不敢挑三拣四,跟着一起草草吃过晚饭,小浩已溜到二胖子家看动画片,苏正则老实地回到药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裴樱坐在灶台前煎药,张医师坐在矮桌边抽烟。

  屋里没有开灯,药罐子下那微弱的火跳跃着,映在裴樱脸上,张医师就着火光卷着烟卷。裴樱慢慢往灶里添柴火,灶台上架着的是张医师自己给自己开的中药,药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两人都沉默着。

  裴樱轻声道:“明天还是去市医院检查一下吧。”

  “有什么好去的,我就是贫血,我自己是医生我还不知道。”

  “我不放心,还是去市医院检查检查,看看是什么问题。”

  “不去了。现在家里的钱,我算了一下,加柜上的,总共大概还有一千多,过年前进药都不够,明年开春小浩还要交学费,虽然现在国家说免学费,但是杂七杂八加起来也得好几百。市里的医院,随随便便好几百就出去了,咱不花那个冤枉钱。”

  张家诊所基本不赚钱,地里长出来的也仅供糊口,小浩的学费还得靠每年养两头猪,小浩的父亲又从不寄钱回家,这些裴樱也知道:“我以前在牢里存了点工资,加起来大概也有……”

  张医师把烟卷往地上一扔,踩灭星火,坚决道:“都说不去了。药可以了,把火灭了吧。”

  裴樱熄了火,整个屋子顿时陷入黑暗,只有灶膛里那点微弱的火星在挣扎着,一闪一闪,映得裴樱忽明忽暗。在这黑暗里传来裴樱的声音:“我可以出去打工。”

  “你去外面能做什么,你没有文凭,又……年纪又这么大了!”

  “我听大宇说,镇上有人回来招工,工地上现在紧缺小工,女人他们也要。勤快一点的女的,一个月也有拿四五千。”

  “胡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工地干活!别怪舅舅多事,陈老师是个老实人,你要是能跟了他,下半辈子安安稳稳的,我也就安心了。说来说去,都怪我当年不应该让你姑姑把你领走,不然,也不会……”

  “你别说了,那时候舅妈得了癌症,家里比现在还穷,我知道你也是没有办法,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那个陈老师,以后叫他别来了,我不想嫁人。”

  张医师脾气执拗,到老了尤胜,裴樱不愿与他争辩,起身去药房。门外偷听的苏正则来不及转移,拄着拐杖,硬着头皮谄媚地对裴樱笑:“落了点东西,取了东西我就去村长家住。”

  裴樱却没说什么,径直掠过他过去了。

  ☆、第9章 舅舅得了什么病

  第二天一大早,陈建州就拎了几网兜水果补品上门来拜访,裴樱在猪栏前喂猪,陈建州期期艾艾地走到她身边:“裴……裴姑娘,听说你舅舅昨天晕倒了?”

  “嗯。”裴樱现在没心情应付陈建州。

  “是什么病?”

  “不知道。”

  “那怎么不去市医院里检查检查呢,年纪大了,拖不得。”

  “舅舅怕花钱,家里的钱他要留着给小浩交学费的。”

  “去检查一次花不了多少钱!”

  “那也没有钱!”

  “我有钱。”

  裴樱半天没吭声,陈建州这畏首畏尾的样子实在让人平添几分厌恶。

  陈老师豁出去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太大?”

  裴樱克制着,未及回答,小浩跌跌撞撞跑来,神情惊惧:“姑姑,爷爷从楼上摔下来了,摔破头了,流了好多血啊。”

  裴樱急得把猪食盆一摔,忙进屋。

  张医师是从楼上摔下来的,后脑勺撞破硬物,伤口不断往外冒血。望着张医师那张青紫瘦削的脸,浑浊的双眼,裴樱眼泪差点掉出来。

  陈建州叫来三轮车把张医师送到镇卫生所,草草处理了伤口,又马不停蹄地赶着最后一辆班车去了市里。照了片,没伤着骨头,裴樱才略略放下心来。天色太晚,市里离水头镇七八十公里,全是山路,晚上班车早停了,租个车回来得好几百,在市里找个旅馆住一晚也得好几百,裴樱舍不得,最后还是按照陈建州的建议住到他大姨家去了。

  陈老师的阿姨姓邹,也是水头镇出来的,因为早年从商,经营有方,现在已经举家搬迁到市里。邹阿姨早久闻裴樱大名,对舅甥俩自然十分热情,第二天亲自开车送他们去市医院给张医师做检查。

  裴樱在医院泡了一天,下午五点多才收集完所有的单据,托邹阿姨找了个老专家诊断。老专家翻完了所有单据,把裴樱叫到里间说:“老人家得的是肾衰竭,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尿毒症。”

  说着又给裴樱讲解化验单上那些化学符号是什么意思,有哪些数据超标了:“你舅舅这个病,比较严重。你看这个,这个是肌酐,当这个数据大于442就已经是尿毒症早期了,大于707属于尿毒症晚期,现在老人家的达到903,已经比较严重了,如果不换肾的话,需要做透析。这是个花钱的病,要是能住院的话,最好住院。我先给你们开一个月的透析,每周三次,先做几次透析看看效果再说。要是你们不住院的话,回去一定要注意不能让病人劳累。”

  专家再三跟裴樱解释完尿毒症做透析的必要性后让裴樱拿着单据去交费,裴樱在交费台问了问,光医生开的一个月透析费用就将近六千块,她身上的钱早已经花光了,张医师做化验的钱还有一半是陈建州垫付的。但是若不做透析,舅舅属于尿毒症晚期,医生说要是不做透析,那就只能看个人身体状况了。这意思明白不过,如果不做透析,大概只能等死了。

  裴樱身上钱不够,暂时打算先回上牛村,赶不上回水头镇的班车,邹阿姨又把他们三个送回水头镇,一行人心事重重,都没什么心思说话。陈建州和邹阿姨一路送他们到上牛村,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等他们走了裴樱才记起还欠着陈建州的钱。她拿着钱追出去,那车早已经没影了,幸好邻村有人骑摩托去镇上办事,捎了她一程。

  镇上不大,陈建州家在镇上那栋大房子十分显眼,裴樱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陈家。

  水头镇上临街的房子一楼都建成了门面,人住在楼上,上楼下楼都从后院过。裴樱还没走近陈家后院,在弄子里就听见有人在吵架。

  一个尖利激动的中年女声:“陈建州,你以前挑三拣四,我都不说你。但是,你要是再跟上牛村那个姓裴的来往,我就饶不了你。你大姨都跟我说了,那个张医师得的是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做透析,透析费都要好几千。要是不做透析就要换肾,一个肾没有几十万换得下来吗?再说就是换了肾,每个月也还得花几千块保命,你大姨说这种富贵病就算是摊在她身上都未必扛得起,那就是个无底洞,钱扔进去连个水花都打不起。”

  “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儿子在外面打牌赌博鬼混,他老子得了这烧钱的病他能拿得出钱就出鬼了。你要是娶了这个姓裴的,将来这一老一少还不得着落到你的身上,你要是不给她舅舅看病,不给那小的上学,她能饶得了你?你别看她闷声不响好欺负,人不可貌相,你也不打听打听她怎么坐了十年牢,那能是个善茬吗?我告诉你,你大姨已经在龙潭山给你物色了一个女孩子,在镇上药店上班,清清白白的姑娘,你明儿就给我去见见。这个姓裴的任凭她是个天仙,你也不能要。你听见了没有?”

  院子里沉默了一阵。

  那女人又尖声道:“我说话你听见没有,明天就给我去见见那女孩子。姓裴的要是来找你,我帮你挡着。”

  陈建州还是没声音。

  “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见没有?”

  “听见了。”

  “那你明天去不去?”

  “去就去吧,哎呀!”陈建州极不情愿。

  院外的裴樱已经气得嘴唇发抖,脸上火辣辣的,就像是当众被人甩了个耳光。她很冲进去将那几百块钱摔他们脸上,但是她毕竟压抑久了,轻易不容易失控,终究攥着钱,默默地离开了。

  走在路上,她慢慢想明白了。陈建州的母亲说得对,舅舅的病每个月透析要好几千,吃的营养品又要花不少钱。医生说如果不透析,身体里的毒素很快会沉积在各个器官,引起各种并发症,尿毒症后期有一大部分人是死于并发症。舅舅必须做透析,她必须要尽快弄到钱,可是她上哪儿去弄这么大一笔钱呢?

  天黑透了,月亮高高地挂在中天,然而今天的月亮有些发青,周围的云彩被晕染得青黑,青黑得有些诡异。她在荒凉的马路上一个人慢慢走着,只觉得力气全失,有些虚脱。

  从镇上到上牛村这条路她经常走,可现在走在这条没有路灯的马路上,四周安静得连虫鸣都听不见,没有行人作伴,她越走越冷,仿佛这条黑路仿佛怎么都走不到尽头。无人作伴,没有路灯,路途漫长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可是现在,想着舅舅的病,想着小浩这么小,想着被陈建州母亲那样侮辱,她突然软弱起来,恨不得一屁股坐在路边再也不要起来,再也不要面对这些事这些人。

  她多么想找个人,找个怀抱大哭一场,然而她这一辈子自从父母死后便再没有人抱过她,再没有人保护过她,她一直撑过来了,此刻她终于有些累了,累到走不动了。

  裴樱自出狱在张医师家,忙前忙后辛苦了两个多月,今日又在医院里跑了一天,晚饭都没吃上,身子亏欠,低血糖一发作,头晕目线浑身冷汗不停,她靠坐在桥栏边。不一会儿天空突然下起暴雨来,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裴樱很快就被浇透了,可她没有站起来的力气,靠着靠着就想这么永远靠下去。

  乡下人晚上怕费电向来歇得早,暴雨夜更不会有人出门。随着身体温度的流逝,裴樱知道自己若是不挣扎着走回家恐怕十分凶险,可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心里渐渐有些委屈,终于明白舅舅说让她嫁人找依靠的道理,如果嫁了人,至少会有人惦记着她,也许看她这么晚不回家会担心,会出来寻找,她可以扑在他怀里大哭一场。可是现在她既希望小浩和舅舅会出来寻她,又希望他们不要来,这么大的雨,舅舅身体不好,小浩那么小……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昏昏沉沉的时候好像记得有人把她抱了起来,她渐渐觉得不那么冷。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又变成了少年时期的模样,她和怀恩站在两座极高的冰山上,冰山被雪水冲垮,渐渐分离,他们彼此遥望却越隔越远。她很着急,企图寻找出路,却听见对面怀恩温柔的声音传来:“阿樱,你要学会忍耐,我们都是置身不可行差步错的山脊,一不小心摔下去就会沉没海底,你要学会忍耐。”

  可是随着冰山漂移,顾怀恩的面容渐渐模糊,她一着急,就滑下了冰山,落入不见天日的冰海深处,又冷又黑,无人搭救。

  她在海底绝望挣扎:“怀恩!救我!”

  裴樱自噩梦中惊醒,一额头涔涔的汗珠。自己躺着的屋内摆着三张床,都躺着像裴樱一样挂水的病患,门口还有几条长凳,都坐满了人,白灰墙,水泥地,老式书桌,她认出来这是水头镇镇卫生所。

  苏正则那双熟悉的眼睛紧盯着自己。

  ☆、第10章 你要对我负责

  回忆渐渐浮上脑海,她忙想坐起来,起身太快,头一晕,又软倒在病床上。

  护士见她醒来忙过来查看,温柔安抚:“你昨天淋了雨,发了一夜高烧,又没吃东西,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苏正则可没那么好脾气,见她乱动,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差点就死了。”

  原来最后是他救了她,裴樱躺在床上,无助地把目光投向苏正则: “我舅舅他们呢?”

  等候一旁的大宇忙过来:“你舅舅在家,小浩上学去了。昨天晚上你舅舅身体不好睡得早,要不是小浩找到苏董,都没人知道你没回家。苏董找陈大叔借了三轮车去找的你,你浑身湿透了,又发着高烧,苏董找你淋了雨伤口也进了水,陈大叔这才把你们送到了镇卫生所。你放心,陈大叔已经给你家人带话了,小浩放学也会来看你。你醒了就好,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他们。”

  “麻烦你了,大宇。”她一低头注意到身上穿着的竟是件宽大的男衬衫。

  苏正则解释道:“是我的衣服,你湿透了,我又不知道你的衣服放在哪,只好叫大宇把我的衣服带来,放心,是护士给你换上的。”

  “谢谢。”裴樱举目四望,不知为何镇卫生所今天病人特别多,护士倒有好几个,忙来忙去,她基本上插不上嘴,她动了动。

  “你想干什么?”

  输了一晚上液,她早就憋得受不了了,裴樱忍了忍,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我……想上个厕所。”

  “我带你去,镇卫生所我来过几次了,我知道厕所在哪。”苏正则态度十分积极,站起来帮她拿吊瓶,裴樱还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你自己怎么去,又要上厕所,又要拿吊瓶。”

  “我……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在你家输液的时候,不也是你陪我去的?”

  刚摔伤那会儿,苏正则在张家连续打了好几天的抗生素,有时舅舅不在家就是裴樱举着吊瓶陪苏正则上的厕所。那时候陪苏正则上厕所简直是裴樱的酷刑,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坚决不肯让苏正则陪。苏正则知道说得越多,裴樱越害羞,便满不在乎地拿起吊瓶,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把裴樱往楼梯处的卫生间推搡。二人拉拉扯扯,一不小心撞到上楼梯的医生,那医生手里文件洒了一地。裴樱忙蹲下身去捡,苏正则也忙不迭道歉,医生却愣愣地望着地上捡拾卷宗的身影身形完全僵住了,裴樱捡完卷宗直起身来,刚要说话,也一下愣住了。

  苏正则悄悄在她耳边嘀咕:“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顾怀恩目前在镇卫生所工作。”

  裴樱下意识地想要逃,可是手上插着输液管,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她曾那样努力将面前的人尘封,可是如此猝不及防地,就像溃烂多年的伤口一遭让人揭开,她心口不由自主开始紧缩,缩得喘不过起来,一股热气直逼眼眶,她得使出浑身力气才能勉强将泪意收住。

  护士跑过来接走苏正则的吊瓶:“苏先生,你的绷带昨天晚上进了水,才重新包扎过,不能乱动,当心感染。”说着又提醒顾怀恩,“顾医生,病人已经来了,正在办公室等您。”

  顾怀恩的目光这才从裴樱转到苏正则,又移回裴樱身上那宽大的男衬衫,苏正则玩味地看着两人。

  护士十分不解地望着浑身僵硬的顾怀恩,她已经提醒第二次了:“顾医生,病人已经来了,正在办公室等您。”

  顾怀恩这才哦了一声,往自己办公室走,苏正则不怀好意的在裴樱耳边轻声说:“他是不是误会了,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

  苏正则话未完,裴樱冷冷打断:“不用。”说着请护士带她去了洗手间。

  待到了洗手间,裴樱终于有时间来缓冲。

  裴樱在洗手间磨蹭,护士举着吊瓶闲着无聊就向她介绍:“刚才你们碰到的那个是顾医生,从省医下来的,省卫生厅号召身体人民医院的医生成立队伍下乡支援社区医院三个月,所以他们就来了。”

  裴樱上完厕所回到病床上继续输液,省厅号召医生下乡支援社区,免费为病人检查手术,镇卫生所人山人海,顾怀恩忙得不可开交。裴樱暂时不用面对顾怀恩,终于稍稍放下心来,她躺在床上假寐,一边盘算着脱身计划。

  苏正则却仿佛吃错了药,格外烦人,她刚一躺下他就来敲她的床头栏杆:“起来,起来,知道你睡不着。”

  裴樱本来发烧头就晕,这下被他敲得想吐,翻过身来,怒目圆瞪:“你干什么?”

  “起来吃点东西。”

  “我没胃口,不想吃。”说着裴樱又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苏正则去扯她被子,低声咬牙道:“快点,快点,起来,起来,不想吃也要吃,医生说了空腹打针对身体不好,必须吃。”

  虽然苏正则从前讨人厌,好歹有个底线,今日他仿佛哪个神经搭错了线,裴樱气得把被子一掀,恼火地坐起来:“你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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